黑馬

布羅茨基詩歌

布羅茨基從1955年開始寫詩,多數發表在由一些青年作家和藝術家所辦的刊物《句法》上,並通過詩朗誦和手抄本形式流傳於社會。卓異的詩才很快使他嶄露頭角,被稱作“街頭詩人”,並受到阿赫瑪托娃和其他一些文化界人士的賞識。

作者簡介


1963年發表的著名長詩《悼約翰·鄧》是他早期創作的代表作。1964年,布羅茨基被法庭以“社會寄生蟲”罪判處5年徒刑,送往邊遠的勞改營服苦役。服刑18個月後,經過一些蘇聯著名作家和藝術家的干預和努力而被釋放,獲准回到列寧格勒。從此,布羅茨基的作品陸續在國外出版。從1965年起,布羅茨基的詩選陸續在美國、法國、西德和英國出版,主要詩集有《韻文與詩》(1965)、《山丘和其他》(1966)、《詩集》(1966)、《悼約翰 ·鄧及其他》(1967)、《荒野中的停留》(1970)等。
1972年,布羅茨基被蘇聯驅逐出境。不久,他接受美國密執安大學的邀請,擔任住校詩人,開始了他在美國的教書、寫作生涯。1977年,加入美國國籍,現是美國藝術與科學學院和全國藝術與文學學會會員,巴伐利亞科學院通訊院士。

作品原文


黑色的穹窿也比它的四腳明亮。
它無法與黑暗溶為一體。
在那個夜晚,我們坐在篝火旁邊
一匹黑色的馬兒映入眼底。
我不記得比它更黑的物體。
它的四腳黑如烏煤。
它黑得如同夜晚,如同空虛。
周身黑咕隆咚,從鬃到尾。
但它那沒有鞍子的脊背上
卻是另外一種黑暗。
它紋絲不動地佇立,彷彿沉睡酣酣。
它蹄子上的黑暗令人膽戰。
它渾身漆黑,感覺不到身影。
如此漆黑,黑到了頂點。
如此漆黑,彷彿處於針的內部。
如此漆黑,就像子夜的黑暗。
如此漆黑,如同它前方的樹木。
恰似肋骨間的凹陷的胸脯。
恰似地窖深處的糧倉。
我想:我們的體內是漆黑一團。
可它仍在我們眼前發黑!
鐘錶上還只是子夜時分。
它的腹股中籠罩著無底的黑暗。
它一步也沒有朝我們靠近。
它的脊背已經辨認不清,
明亮之斑沒剩下一毫一絲。
它的雙眼白光一閃,像手指一彈。
那瞳孔更是令人畏懼。
它彷彿是某人的底片。
它為何在我們中間停留?
為何不從篝火旁邊走開,
駐足直到黎明降臨的時候?
為何呼吸著黑色的空氣,
把壓壞的樹枝弄得瑟瑟嗖嗖?
為何從眼中射出黑色的光芒?
它在我們中間尋找騎手。

古代的馬詩


一去無消息,那能惜馬蹄。____薛道衡《昔昔鹽》
單於北望拂雲堆,殺馬登壇祭幾回。____王之渙涼州詞二首
沽酒清陰時系馬,招涼短檻幾留題。____許德溥《西橋柳色》
神椎鑿石塞神潭,白馬參覃赤塵起。____溫庭筠《拂舞詞 / 公無渡河》
此地朝來餞行者,翻向此中牧征馬。____孟浩然《高陽池送朱二》
門前行樂客,白馬嘶春色。____牛嶠《菩薩蠻·風簾燕舞鶯啼柳》
青山欲共高人語。聯翩萬馬來無數。____辛棄疾《菩薩蠻·金陵賞心亭為葉丞相賦》
甚時躍馬歸來,認得迎門輕笑。____時彥《青門飲·寄寵人
胡風吹代馬,北擁魯陽關。____李白《豫章行》
便向夕陽影里,倚馬揮毫。____納蘭性德《風流子·秋郊即事》
照野旌旗,朝天車馬,平沙萬里天低。____周密《高陽台·送陳君衡被召》
此心隨去馬,迢遞過千峰。____方干《送從兄郜 / 韋郜 / 途中別孫璐》
公乎躍馬揚玉鞭,滅沒高蹄日千里。____溫庭筠《拂舞詞 / 公無渡河》
楊柳千條送馬蹄,北來征雁舊南飛。____納蘭性德《浣溪沙·楊柳千條送馬蹄》
歸時休放燭光紅,待踏馬蹄清夜月。____李煜《木蘭花·曉妝初了明肌雪》
古來存老馬,不必取長途。____杜甫《江漢》
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____李賀《馬詩二十三首·其四》
山從人面起,雲傍馬頭生。____李白《送友人入蜀
弓背霞明劍照霜,秋風走馬出咸陽。____令狐楚《少年行四首·其三》
魚澤灘頭嘶獵馬,省嵬城畔看黃河。____石茂華《九月九日登長城關》
白馬金羈遼海東,羅帷綉被卧春風。____李白《春怨》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____岑參《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 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
金帶連環束戰袍,馬頭沖雪度臨洮。____馬戴《出塞詞》
朔風吹雪透刀瘢,飲馬長城窟更寒。____盧汝弼《和李秀才邊庭四時怨·其四》
將軍發白馬,旌節度黃河。____李白《發白馬》
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____屈原國殤
白馬金鞍從武皇,旌旗十萬宿長楊。____王昌齡《青樓曲二首》
馬思邊草拳毛動,雕眄青雲睡眼開。____劉禹錫始聞秋風
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____岑參《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 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
朱門沉沉按歌舞,廄馬肥死弓斷弦。____陸遊《關山月》
脈脈廣川流,驅馬歷長洲。____上官儀入朝洛堤步月
馬穿楊柳嘶,人倚鞦韆笑,探鶯花總教春醉倒。____王磐《清江引·清明日出遊》
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____西鄙人《哥舒歌》
馬蹄踏水亂明霞,醉袖迎風受落花。____劉因《山家·馬蹄踏水亂明霞》
胡馬嘶風,漢旗翻雪,彤雲又吐,一竿殘照。____時彥《青門飲·寄寵人》
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____王昌齡《出塞二首
轡壓馬頭金錯落,鞍籠駝背錦斕班。____金德淑《望江南·春睡起》
月傍苑樓燈影暗,風傳閣道馬蹄回。____王守仁《元夕二首》
記少年、駿馬走韓盧,掀東郭。____辛棄疾《滿江紅·和范先之雪》
塞上秋風鼓角,城頭落日旌旗。少年鞍馬適相宜。____元好問《江月晃重山·初到嵩山時作》
征馬分飛日漸斜,見此空為人所嗟。____孟浩然《高陽池送朱二》
馬嘶經戰地,雕認打圍山。____王鎡《塞上曲》
君馬黃,我馬白。____李白《君馬黃》
曲岸持觴,垂楊系馬,此地曾經別。____辛棄疾《念奴嬌·書東流村壁》
馬驕泥軟錦連乾,香袖半籠鞭。____薛昭蘊《喜遷鶯·清明節》
傍枯林古道,長河飲馬,此意悠悠。____張炎《八聲甘州·記玉關踏雪事清游》
嘶馬搖鞭何處去?曉禽霜滿樹。____牛希濟《謁金門·秋已暮》
窗白一聲雞,枕函聞馬嘶。____顧貞觀《菩薩蠻·山城夜半催金柝》
五馬如飛龍,青絲結金絡。____李白《陌上桑
廄馬散連山,軍容威絕域。____李白《君子有所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