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步偉
留日醫學女博士
楊步偉(1889—1981)出生於南京望族。1912年,22歲時她擔任中國第一所“崇實女子中學”的校長。後到日本學醫,1919年在東京帝國大學醫科博士畢業。回國后,在北京絨線衚衕和同學李貫中合辦一所私立醫院“森仁醫院”。32歲與著名語言學家趙元任先生結為伉儷。1981年3月去世。
出版有《一個女人的自傳》,後來出版時更名為《雜記趙家》,代表作品有著有《一個女人的自傳》《中華食譜》《中國婦女歷代變化史》等。
人物關係
起名
楊步偉原名蘭仙,小名傳弟,祖籍安徽池州石台縣,1889年11月25日出生於南京花牌樓,她出生在一個擁有百口人、128間房屋的大家族中。其祖父是中國佛教協會創始人楊仁山。她一出生便有兩雙父母。生父是長子,九個子女,楊步偉是老九。養父是二房,無子。楊步偉一生下便過繼給二房,出生前父母做主與姑家孩子結親,指腹為婚。至於“步偉”這個名字,是她的同學、好友林貫虹為她起的。少年時林貫虹看出她的不凡,對她說“你這個人將來一定偉大的,叫步偉吧。”她不肯接受。後來,林貫虹死於傳染病,為紀念貫虹,她正式將韻卿易名為“步偉”。
她7歲開始讀書,和三哥與四弟是同一個先生教。起頭讀《三字經》,她加讀《女兒經》。她書背得很熟,但不求甚解。有時還隨著母親和姐姐們念《金剛經》,《心經》也背得出來,也不懂意思。她最喜歡看小說,但是書法卻不佳。父親說,字是門面,你寫文章字寫不好,人家就不高興去看文章了。但她不聽話,並不肯在寫字上下工夫。在上家塾啟蒙時,啟蒙老師說,孔子曰:“割不正不食”。她在飯桌上批評孔夫子浪費東西:“他只吃方塊肉,那誰吃他剩下的零零碎碎的邊邊呢。”結果遭父母一頓臭罵,罵她對聖人不恭。她捉弄過先生,背著先生唱:“趙錢孫李,先生沒米。周吳鄭王,先生沒床。馮陳褚衛,先生沒被。蔣沈韓楊,先生沒娘。”被長輩斥為沒有規矩的“萬人嫌”,家裡人喊她“傳弟”,是想她能給二房帶個弟弟。喊她大腳片,那是她腳大;稱她天燈杆子,是她小時瘦而高;罵她“攪人精”,那是因為她太淘氣。別人想干不敢幹的事,一攛掇她,她干。
求學
南京
在南京旅寧學堂上學時,祖父給她起了學名韻卿。入學考試作文題為《女子讀書之益》,她竟“膽大妄為”寫道:“女子者,國民之母也。”她已懂得男女平權,婚姻自由。甲午之戰后,她父親到湖南辦了一個時務學堂,校長是熊希齡,總務長是楊步偉的父親,中文教師梁啟超,英文教授李一琴。學生中有後來赫赫有名的唐才常、蔡鍔、蔣百里等人。父親說她剛強得像男人,要她多受點教育,並說中國一定會興辦女校。果然,她16歲那年,南京辦了一個旅寧女校,她前去投考,入學考試題目是“女子讀書之益”。她寫的是石破天驚的一句“女子者,國民之母也”。雖然作文才寫了一百幾十個字,學校還是錄取了她,放在乙班。不過,因她在家跟父親學過算術,所以她的算學一課,先生難不倒她。甲乙兩班的算學內容相同,她的成績優良,同學們都佩服她。不久,她就被調到甲班,甲班有同學中文好,有同學英文好,而她卻是算學、歷史、地理都好,因此考試總在前三名。
上海
1908年的冬天,美國退還庚子賠款,中國擬派留學生出洋,有人提議也派名女學生出去,但以中國自辦的學校學生優先。當時,中國主辦的女子學校,只有天津師範和南京旅寧兩所。她很想去,但祖父說,進外國學校如外語不能聽講,會和白痴一樣,還是遲一兩年再說,並且這個官費每年都有的,她便就此作罷。旅寧改為師範后,她轉到上海中西女塾就讀。中西是教會學校,她不是教徒,學校指定要上海中華書局總編輯舒新城作保,才收了她。
日本
楊步偉後來官費去日本學醫。在日本,很多事使她感到屈辱。日本提出“二十一條”后,中國留學生全體罷課,日方則百般刁難,如強行留級、不發文憑等等。正值畢業的楊步偉,氣得連文憑也沒去拿,也不參加畢業典禮,就回國了。她的畢業總平均分數91。她後來回憶留學生活說,中國好的留學生他們嫉妒,壞的學生他們看不起。楊步偉曾到日本衛生署、軍醫院等處參觀過,看見好多備戰的東西,戰地救護的器材。有日本人還對她說,你們中國人要聽我們的指導和幫助我們打仗,我們的陸軍是對付俄國的,海軍是對付美國的,征服中國不需軍隊,最多也不過動用少數軍隊,中國幾天就完了。她痛恨萬分。
1919年在東京帝國大學醫科博士畢業。
擔任中國第一所“崇實女子中學”的校長。
回國后,在北京絨線衚衕和同學李貫中合辦一所私立醫院“森仁醫院”。
1946年6月1日趙元任、楊步偉銀婚
其實楊步偉並沒有打算生這麼多孩子。頭兩個孩子生在結婚之初,使得她和丈夫手忙腳亂。在北京辦節制生育檢查所那會兒,有人諷刺她說因為她自己生不了孩子,才鼓動別人計劃生育。她很生氣,專門又懷孕生了個孩子,算是證明。
1980年代,楊步偉的兩個女兒在她逝世后,專門把她的一部分骨灰送回南京刻經處安葬,因為她有遺言,說要回來陪伴摯愛的祖父。
大女兒,趙如蘭,英文名Iris,誕於1922年4月20日,出生於美國。趙元任喜得千金,立即把喜訊告訴羅素,說“中國人口的第四億零一個成員已誕生在我們家中”,當時的中國人口號稱四億。因為是頭胎,母女倆都吃了不少苦,如蘭出生第三天,身體里就流淌著父親的鮮血。楊步偉醒來“看見床頭一大瓶蝴蝶花,這花英文叫Iris,樣子像蘭花。”楊步偉小時候叫蘭仙,她就給孩子取如蘭,英文名就叫Iris。楊步偉的好朋友林貫虹的“虹”字與彩虹的Iris相合,楊步偉說取名如蘭也有紀念朋友的意義在內。趙如蘭一直生活在美國,音樂學家,哈佛大學首位華裔女教授,其先生卞學鐄是航空航天學專家,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終身教授。國際著名計算力學權威,美國工程科學院院士,美國科學院院士,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
二女兒,趙新那,英文名Nova,誕於1923年5月14日,美國。取名新那,寓有新中國的意思。當時把中國叫支那。聞一多先生1925年發表的《我是中國人》就這樣寫道:“我是中國人,我是支那人,偉大的民族!偉大的民族!我是東方文化的鼻祖,我的生命是世界的生命。我是中國人,我是支那人!”,日本侵略者入侵后,“支那”才變了味兒。楊步偉說一不小心又有了孩子,避孕也沒避住。養下來后,就慶幸避孕的失敗,因為愛女長得實在好看,“最美”,歡喜得不得了。新那會說的第一語言是法語,之後學會了中文。新那就讀於美國劍橋的Radcliffe大學,化學專業,追求者實在太多,連書都讀不下去了,最後嫁給了討丈母娘喜歡的黃培雲博士。新那夫婦1946年先行回國,本以為全家會很快團聚,哪知道一別竟到1973年趙元任回國才相見。生活在武漢,夫婦均為大學教授。四個女兒中,只有新那在國內。
三女兒,趙來思,初名趙萊痕思媚,英文名Lensey,誕於1929年6月14日。生於北京。給這個孩子取名字那真叫是“鬧著玩兒”。這位語言學大師和他的助理竟搬出漢語音節表來研究,發現漢語拼音里的Len、sei兩個音節從沒有對應的漢字,就決定開天闢地給女兒取名叫Lensey,上小學了,要起漢字名兒怎麼辦,這還難得到語言學家?趙先生更來勁兒,把反切都用上了,Len的反切音是“萊痕”,sei的反切音是“思媚”,連起來就叫萊痕思媚,加上姓,五個字,超前衛的名字!“萊”還是趙元任母親名字“萊蓀”里第一個字,趙先生說“萊痕思媚”意思是說孩子具有祖母的思想與美貌,真是妙不可言,真切感人。因為這名字真的好奇怪,人們總是要問來源典故,後來傅斯年建議改名為“來思”,但英文名還保留。來思就讀於加州大學,博士畢業,成績非常棒,趙夫人稱其為“天才的怪物”,專業為數學。三女兒與日本人波岡維作結婚。
小女兒,趙小中,英文名Bella,1931年5月24日生於北京,《雜記趙家》里記為14日“用鉗子拿出來”,時間有十天的來去。趙夫人是這樣歡迎小女兒的到來的:“因為我們要一對一對地可以有伴並以教養。”這才叫優生優育呢。《年譜》記載:這次把取名字的事交給不滿兩歲的來思小姐姐,問她給妹妹取個啥名,來思看看牆上的對聯,只認識其中的兩個字“小”和“中”,來思指著字說“小——中”。就這麼地了,小女兒就叫趙小中。小中畢業於美國康奈爾大學,物理碩士生,成績像姐姐一樣得過三把金鑰匙。婚姻不算美滿,是全家人的最大遺憾。
晚年楊步偉與趙元任
當時,她祖父提倡廢除纏足,父親又把她當男孩子看待,穿男裝。她由祖母做主,指腹為婚,許配給姑母的兒子。由於祖父和父親都非常開明,所以楊步偉從小什麼事都敢問。知識漸長,十六七歲時,她和祖父談她的婚姻問題,說終身大事應由自己來定,祖父贊成。她就寫了一個草稿給祖父看。許多年以後,她還記得有幾句是“日後難得翁姑之意,反貽父母之羞,既有懊悔於前者,不如挽回於現在……”祖父看了說:“傳弟,你是成人了,證明你是配有自主權的了。因為又按古禮,又不得罪二表弟,又成全他母子日後免傷感情。我知道你將來對於自己的事情,對於幫人家的事情,都會弄得好的。”就這樣,她把退婚的信寫好,送給表弟。表弟給姑母看。姑母不依,父親氣得說要處死她。但是因為有祖父支持,她還是退婚了。為此,父親居然有8年不和她講話。
結婚
相識
1919年5月,楊步偉接到父親來信,要她回國到北京開設醫院。等她到了北京,父親已因病故去,她和朋友在西城絨線衚衕開了一家森仁醫院,只設婦產科和小兒科。一個叫楊貫中,另一個叫楊步偉,她們倆在絨線衚衕合開了一家“森仁醫院”。她倆以前的學醫同學林貫虹早死,這三人的姓都是木部,三木成森,其中一人已故,只存二人,所以稱“仁”,這就是“森仁醫院”名稱的由來。但她的職業醫生並沒有做太久,因為她遇到了趙元任。趙元任與楊步偉的戀愛始於1920年9月的一個晚上,趙元任從國語統一會散會出來,因時間太晚西直門城門已關,回不了清華,就去表哥龐敦敏家過夜。那天表哥家正好有客人,都是留學日本歸來的朋友,其中兩位是森仁產科醫院的女醫生楊步偉和李貫中,第二天兩位女醫生請龐敦敏夫婦到中央公園吃飯,作為龐家客人趙元任也應邀請做客。飯後大家到楊步偉的森仁醫院,他們吃了法國點心,美國巧克力糖,趙元任唱美國歌,表哥表嫂唱崑曲。
相戀
從此趙元任便成了森仁醫院的常客,楊步偉在自傳里說,她本想成全趙元任和楊貫中的結合,自己盡量躲開,誰知最後成全的卻是趙元任和楊步偉。1920年春,趙元任在中山公園向楊步偉坦白了傾慕之心,楊步偉也終於不再為成全朋友的愛情而犧牲自己的愛情。
婚禮
1921年楊步偉與趙元任結婚,憑他倆的家庭關係,社會地位和經濟實力,婚禮應辦得極排場和體面。他們想打破家庭本位的婚姻制度,兩人別出心裁,先到中山公園當年定情的地方照張相,再向有關親友發了一份通知書,聲明概不收禮。1921年6月1日,北京市小雅寶衚衕49號的住處,請老朋友胡適和朱徵醫生一塊兒吃晚飯。楊步偉親自下廚做四樣美味的小菜。飯後,趙元任微笑著取出手寫的一張文件,說要是朱徵大夫和胡適先生願意簽名作證,他和韻卿將極感榮幸。趙元任回憶道:“我的同班同學胡適勸我們至少用最低限度的辦法,找兩個證人簽字,貼四毛錢印花,才算合法。”於是,胡適當了趙元任的證婚人,朱徵當了楊步偉的證婚人,補貼4角錢印花稅票,趙元任和楊步偉便這樣結了婚。
趙元任楊步偉到中山公園,把在格言亭拍的一張照片和“結婚通知書”一起寄給親友,一共寄了四百份左右。照片上寫的格言是:“陽明格言: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丹書之言:敬勝怠者昌,怠勝敬者滅”。結婚證書上他們自己寫:“趙元任博士和楊步偉女醫士十分恭敬地對朋友們和親戚們送呈這份臨時的通知書,告訴諸位:他們兩人在這信未到之先,已經在1921年6月1日下午三點鐘,東經百二十度平均太陽標準時,在北京自主結婚。”並且聲明:除了兩個例外,賀禮絕對不收,例外一是書信、詩文,或音樂曲譜等,例外二是捐給中國科學社。”事後因為真的退掉禮物而得罪了親戚;最喜歡趙元任的姑媽送來的一個花籃也被退回了——因為既不是文字,又不是音樂作品。愛好天文的趙元任,在他們的愛情通知書里寫道“東經百二十度平均太陽標準時”,於是他的天文學家朋友GeorgevanBiesbrook收到了英文通知書後,就在Yerkes觀象台的“布勒登”牌子上貼出公示,所以他們的結婚又成了一種“天文現象”。
婚後,楊步偉隨趙元任去了哈佛,原本打算考行醫執照,不料兩度懷孕,三年生了兩個孩子,把時光都花在了這上面。原本富裕家庭出身的她,在美國缺錢時,就自己熬夜做手提包賣,也常跟房東太太(哈佛哲學教授夫人)去撿蔬菜批發商店倒在路邊的菜和水果,還典當和出售自己的皮貨。做這些事,她也沒覺得有多委屈,在回憶錄中說了大白話“不管是哪一國,嫁了一個教授,都是吃不飽餓不死的。”
幾年後回國前,他們一起遊歷了歐洲。1925年後趙元任開始擔任清華大學教授,楊步偉則以教授夫人的身份,熱心地做過多項工作。她還與胡適、蔣夢麟商議,募款開了一家診查所,從事節制生育工作(即今天所謂的計劃生育),為窮苦人服務。她選中了景山東大街一所三進的房子,拿第一進辦診所,第二進呢,趙元任與錢玄同、汪怡、黎錦熙、劉半農及林語堂住,辦了一個“數人會”,因為最初他們都是國語統一籌備委員會的,第三進是楊步偉的三哥住。楊步偉每周來診所兩天,其他時間請了專職的護理人員值班。這個診所她一直辦著,直到後來因為掩護和收容受傷的示威學生,被迫關掉。
清華園裡,她還和幾位太太共同組織了一個“三太公司”(諢名),招來不少附近的女孩子,教她們做各種手工。楊步偉在國外收集了好多的樣本,有桌布、床單、手巾等。北京的“東升祥”,還借了她的樣品仿製過。那時清華師生進城要坐人力車,非常不便,楊步偉就和何林一夫人等商量,要集股辦公共汽車,後來得到了清華園的大陵銀行經理的支持,由銀行接辦過去,從此由清華進城開始有了公共汽車。清華的志成小學要改革,梅月涵夫人和何林一夫人等人推舉楊步偉作代表,協助小學曹校長,並讓清華批准每月給該小學一筆經費。
為了解決清華師生伙食問題,楊步偉提議她先籌出若干錢,要了清華學校門外小橋過去的幾間小房,加以修理,請來五芳齋的幾位廚師。學生們知道后,都請求前來搭夥。於是用餐者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旺,連城裡人都來叫酒席。吳公之先生送來一副對子是“小橋流水三間屋,食社春風滿座人。”教職員和學生每天多人搭夥,梅校長家等各家的傭人叫去幫忙,連去吃飯和看熱鬧的人,也都站起來做了跑堂的。後來本錢多半吃光,就交給廚師們去經營,楊步偉也寫了一副對子說“生意茂盛,本錢乾淨。”
楊步偉在清華住了4年,后又隨丈夫去中央研究院。然後去華盛頓,繼而回到南京,蓋了有好幾間書房的大房子,打算定居,不料沒多久抗戰爆發。南京淪陷前,撤退的車船票極其緊張,楊步偉毅然讓大女兒陪大病初癒的丈夫先撤退,自己則隻身和三個小女兒後走。如果不是後來終於安全離開南京,那麼她和幾個小女兒的性命大概送在南京了。在危難之際如此照顧丈夫,真應了她父親早年說的“你剛強得像個男子”。
有一次胡適問楊步偉,平時在家裡誰說了算?她很謙虛地說:“我在小家庭里有權,可是大事情還是讓我丈夫決定。”但是她不忘了地補充一句:“不過大事情很少就是了。”
1946年趙楊夫婦的銀婚紀念日,證婚人胡適因故沒能親臨祝賀,專門寄來一首《賀銀婚》:“蜜蜜甜甜二十年,人人都說好姻緣。新娘欠我香香禮,記得還時要利錢。”1971年6月1日的金婚紀念日,趙元任夫婦又各寫《金婚詩》一首,押胡適《賀銀婚》原來的韻。楊步偉:“吵吵爭爭五十年,人人反說好因緣。元任欠我今生業,顛倒陰陽再團圓。”趙元任:“陰陽顛倒又團圓,猶似當年蜜蜜甜。男女平權新世紀,同偕造福為人間。”
她在照顧家庭、從事公益活動之餘,還出版了《一個女人的自傳》、《雜記趙家》、《中華食譜》、《中國婦女歷代變化史》等書。《一個女人的自傳》由趙元任翻譯成英文,《中華食譜》則由趙元任和大女兒趙如蘭翻譯成英文。她還寫了《中國婦女歷代變化史》,由她三女兒趙來思譯成英文。
《雜記趙家》是楊步偉寫的回憶錄,記錄了她嫁給趙元任后的生活。看她的書,彷彿她本人就坐在你面前,個兒不高,嗓門不小,興緻勃勃,娓娓道來。她的文字平實,絲毫不拖泥帶水,卻又栩栩如生,趣味四溢,即使是困窘至去撿拾菜葉水果這樣的事,她也一一道來,毫不避諱。
楊步偉還寫有一本按英語體例寫就的《食譜》(法文譯本改名為《中華食譜》),上世紀50年代中期,在歐美各國,廣受歡迎,是許多中餐廳老闆、廚師和家庭主婦的必讀書。這本不厚的《食譜》寫得生動幽默、深入淺出,文字簡潔優美,富有趣味性與實用性。楊步偉寫成后,由胡適撰寫前言,賽珍珠作序。這本書是寫中國食物和各處飲食風俗等等,並不是專講做菜與配料。食譜從出版起到幾十年後,依然是海外的暢銷書。這本書一版再版,到60年代已經出了27版,被翻譯成20多種文字。楊步偉寫這本書的素材,還是當初她隨夫在南京中央研究院時,為了提高技藝,她專門去各家著名餐館取藝。有的餐館不讓她去后廚看,她就點了招牌菜自己吃,邊吃邊琢磨,之後回家下廚做實驗。她還自製了許多卡片,記下各道菜的口味特點、配料種類、數量,等等,一道菜一道菜地搜集資料;她還用跟隨趙元任到中國各地作田野調查的機會,收集中國各地的菜譜,使這本書除了徽菜之外,還收入了中國各地的飲食文化。美國飲食文化學者JanetTheophano認為食譜是一種集體記憶和自我認同,是一種文化的溝通與交流,它揭示了女性閱讀與寫作生活的深層世界。JanetTheophano說,楊步偉的這本食譜表面上是教人如何經由烹調認識中國文化,但最大的意義還在於,它一方面為美國人解釋了中國的家庭烹飪,一方面又暗示了中國新移民在文化認同過程中的困難。楊步偉告訴美國讀者什麼是真正的中國的吃,例如,中國人是共享食物,所有食物同時上桌,每個人分享每一個盤子中的一小部分,沒有一個人可以獨享,其結果是每一個人都感覺到彼此在進行友好的對話,即使整桌安靜無聲。而美國方式則是各司其份,沒有互動。楊步偉在美國寫中國菜譜,寫作的過程或許使她充滿了對昨日美味的美好追憶,但她也必須接受的現實是中菜西吃這一事實。一本食譜反映了一個動亂時代中飲食的變遷,也反映了飲食在不同文化中的處境。她的菜譜中有一道菜叫“轟炸東京”,這是抗戰時期重慶的新菜名。就食譜反映一個時代的飲食文化來說,楊步偉的《中華食譜》有清代袁枚的《隨園食單》同樣的價值。就流傳範圍而言,似乎還要更廣泛。
一個女人的自傳 | 《一個女人的自傳》 作者名稱 楊步偉 作品時間 2014年7月 一部自傳題材的紀錄書,記錄了一位新時代的新女性在激蕩變革的年代,勇於追求自由、知識、事業的經歷。 |
雜記趙家 | 《雜記趙家》 作者名稱 楊步偉 作品時間 1998年3月1日 《雜記趙家》是1998年遼寧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楊步偉。本書的好處至少有兩處,第一,提供了豐富的近現代史料;該書第二個好處... |
楊步偉32歲時,與著名語言學家趙元任先生結為伉儷,堪稱現代最美滿的婚姻之一。出版有《一個女人的自傳》,後來出版時更名為《雜記趙家》,由胡適先生作序。
楊步偉是中國第一個留日醫學女博士,但是後來為了照顧趙元任先生的生活,放棄了自己的醫學事業,成為了一個賢內助。楊步偉的祖父就是鼎鼎大名的金陵刻經處之創始人楊仁山先生。楊步偉與趙元任在抗日戰爭期間赴美。楊步偉在美國曾經寫過中國菜譜,並大受歡迎。
與胡適、蔣夢麟商議,募款開了一家診查所,從事節制生育工作(即今天所謂的計劃生育)。
與錢玄同、汪怡、黎錦熙、劉半農及林語堂住,辦了一個“數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