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啟孮談北京的滿族
金啟孮談北京的滿族
《金啟孮談北京的滿族》以生動的人文掌故、可靠的歷史記載，為我們展現了上溯至清朝中葉，下限到解放前夕的北京滿族史，讓歷史永存了這一段真實的記憶。先生雖出身清朝皇室，為清乾隆帝第五子榮純親王永琪七世孫，然其研究立足點卻早已突破了一室一家的小圈子。先生說：“我生長京中而母親又在郊區營房裡，這種條件不是任何一個滿族人都具有的，理當將親身見聞貢獻出來。唯迄今已發表的關於滿族的著作，和我親見親聞，差距太大。比如有的著作中所宣揚的滿族的缺點，我以為正是他們的優點。許多著作喜歡寫滿族的上層，我以為光上層不能代表滿族，重點應該了解滿族下層。不少著作邊敘述邊檢討、邊批判，我以為應據實直書，存留信史。”這些觀點突出地反映在書中對滿族從清末到解放前夕一段歷史的重新評價，真實地記述了北京的滿族在辛亥之後的生活狀況、思想感情以及在社會變革時期的處境和活動，為了解和研究二十世紀前半葉北京滿族以及相關民族的社會、歷史、語言、風物、民俗諸問題提供了可靠的第一手資料。
金啟孮先生（1918-2004），北京滿族人，姓愛新覺羅氏，為清乾隆帝第八世嫡孫。著名女真學、滿學、蒙古學專家，原遼寧省民族研究所所長、教授，《滿族研究》主編。先生自幼受家學薰陶，青年時代又赴日本東京帝國大學（今東京大學）留學，專攻滿洲史、蒙古史。先生以熟知清代滿、蒙掌故並通達滿洲、女真、蒙古語文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在歷史學、民族學、古文字學諸領域作出了卓越的成就與貢獻。
先生曾任內蒙古大學教授，1982年應邀赴遼寧籌建以滿學研究為中心的遼寧省民族研究所，任所長。同時創辦《滿族研究》及《滿族研究參考資料》兩種刊物，並任主編。主要著作有：《女真語言文字研究》、《女真文辭典》、《滿族的歷史與生活》、《北京郊區的滿族》、《京旗的滿族》、《府邸世家的滿族》、《瀋水集》、《漠南集》、《梅園集》、《清代蒙古史札記》、《愛新覺羅氏三代滿學論集》、《愛新覺羅氏三代阿爾泰學論集》、《紅樓夢新研究》、《顧太清與海淀》、《中國摔跤史》、《妙蓮集、寫春精舍詞》、《明善堂文集校箋》、《天游閣集》等。
本書目錄
前言
北京滿族概說
第一部分：北京郊區的滿族
一、營房中的滿族
（一）營房中滿族的性格和思想
（二）重內親
（三）檔子房
（四）練武、打架、禦侮
（五）營房中的飲食
（六）營房中的髮式、頭飾和服裝
（七）營房中的房屋
（八）營房中的語言
（九）營房內外的民族關係
（十）營房中的宗教信仰
（十一）營房中婦女的社會地位
（十二）營房中的書籍和讀書、說書
（十三）腐蝕
（十四）悲劇的一瞥
（十五）破敗的過程
二、散居的滿族
（一）滿族散居戶的思想、感情，他們與附近住戶的關係
（二）散居滿族的生計和他們的手工藝
（三）散居滿族的悲哀
三、園寢附近的滿族
（一）園寢的規模
（三）京兆農村的樣相(一)
——農村的滿洲化和蘇拉的漢化
（四）京兆農村的樣相(二)
——農村的其他少數民族化
（五）京兆農村的樣相(三)
——薩滿變香頭
（六）京兆農村的樣相(四)
——園寢的破敗和蘇拉外流
第二部分：京旗的滿族
一、京旗的含義和北京八旗轄地的劃分
二、以軍事組織劃分城市住區不始於清
三、京旗滿族的性格和思想
四、京旗滿族的宗教信仰
五、京旗滿族信仰中的薩滿教遺俗
六、京旗哈喇(hala)和冠姓
七、京旗的語音和語調
八、京旗的口頭文學
九、京旗和京劇
十、京旗和曲藝
十一、京旗內外的民族關係
十二、轉換時期京旗的處境
十三、京旗的群眾團體和請願運動
十四、結論
第三部分：府邸世家的滿族
引言
一、清代封爵制度及府邸世家
二、府邸世家的所在
三、滿蒙王府世家之間的關係
四、府邸世家的禮節
五、府邸世家的稱謂
六、府邸世家的福晉、夫人
八、府邸世家的阿哥、哥兒
九、府邸世家的格格和姑娘
十、府邸世家的婚姻
十一、底邸的府官
十二、府邸的太監
十三、府邸世家的包衣、蘇拉、僕人、小子
十四、府邸世家的陪房、嫫嫫、僕婦、丫鬟
十五、府邸世家的文化和文學
十六、府邸世家的宗教信仰
十七、府邸世家的娛樂
十八、府邸世家與盜賊
十九、府邸世家的生活尚儉
二十、辛亥后府邸世家的破敗
出版後記
書 評
二十世紀北京滿族社會的斷代史
—介紹《金啟孮談北京的滿族》
《金啟孮談北京的滿族》最近由中華書局出版發行，該書是著名滿學家金啟孮先生所著滿學三部曲《北京郊區的滿族》、《京旗的滿族》和《府邸世家的滿族》的合集。
金啟孮先生（1918—2004）北京滿族人，姓愛新覺羅氏，為清乾隆帝第五子榮純親王永琪七世嫡孫。先生從小生活在北京，耳濡目染，對北京內、外城滿族的生活非常熟悉，先生說：“我生長京中而母家又在郊區營房裡（註：先生外祖父曾為火器營翼長），這種條件不是任何一個滿族人都具有的，理當將親身見聞貢獻出來……我以為應據實直書，存留信史。”書中以生動的人文掌故、可靠的歷史記載，展現了上溯至清朝中葉，下限到解放前夕北京滿族的歷史，真實地記述了北京上下層滿族人的生活習俗、思想感情及其在社會變革時期的處境和活動。
先生認為北京是滿族文化的大本營，欲研究滿族文化必須先研究京師八旗。17世紀上半葉，以瀋陽為中心的滿族文化的精華，隨清朝入關全部遷來北京，形成了北京內城及西郊外三營的新格局。在這裡又吸取了遼、金、元、明歷代相沿的中華文化的遺存，豐富了本民族文化並使之升華，達到了滿族文化的高峰。
《北京郊區的滿族》以北京西郊營房(火器營、健銳營、圓明園駐防)的滿族人、城外散居的滿族人和郊區各王公園寢的滿族人為記述重點。多層次地記敘了北京郊區滿族人的歷史變遷和民俗風情。金先生認為外三營的滿族，直到清末民初還保持著一種與宗室王公、世家大族及京旗滿族不同的獨特性格和思想。這種性格和思想，突出表現為：純樸的風俗、倔強的性格、勇武的精神，以及由以上綜合構成的一種崇高的理想——為國家戰死為榮。書中所記述的真實故事，都是普通的滿族下層人民，先生正是從他們身上挖掘出了滿族的傳統美德，為我們樹立起真正的滿族人民的形象。書中對中國古代北方少數民族風俗是否都已被漢族同化問題，提出了北京郊區除去漢族滿化、滿族漢化外，還有個其他少數民族化的問題。此問題的提出，對滿族發展史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另外，書中對營房中的語言也有精闢的研究，將營房常用辭彙分為“一般寫法”、“營房中說法”、“滿語”、“滿漢混合語”，對滿語和北京話關係的研究具有重要價值。
先生主張研究滿學應將歷史學、語言學、民俗學、民族學研究方法融會貫通。《京旗的滿族》就是先生以親歷親聞的第一手資料為依據考察北京滿族的社會歷史、宗教信仰、姓氏語言、文學藝術以及八旗內外的民族關係。其特點是：一、難得的親身感受。作為一名滿族老學者，先生親身經歷了清代滅亡后的民國時期，對當時北京滿族社會的認識是直接的、珍貴的。所以能夠以親身接觸之人再次證明“漢軍”之於“滿洲”的關係。二、特有的語言知識。先生通曉女真語、滿語、蒙古語、漢語等，這不僅使書中包含了專門探討語音語調的內容，而且在其他諸如關於民族關係、宗教信仰、姓氏、文學藝術的章節中也從語言的角度給出了合理的解釋，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如根據民謠中所用辭彙判斷其產生的時間等。三、貼近的民族意識。由於先生特殊的身份和經歷，在涉及滿蒙、滿漢及其他民族之間的關係時，分析得較為貼切。同樣的史料，其可得出“國內各族觀點，小異實寓於大同之中”的結論。
書中匡補史書缺訛、傳聞偏見之功也隨處可見。如描寫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時，槍殺德國公使克林德，被捕后毫無畏懼英勇就義的京旗烈士恩海；藏於鼓樓上連殺五名敵兵，力盡而死的鼓樓烈士時, 先生說“他們代表了京旗下層臨危不懼的英勇氣概，他們兩人的事，都發生在光緒二十六年(1900)，怎麼能說清末京旗士兵都腐敗沒用了呢!”
1946年至1948年間先生曾親自參與在北京城裡和外三營做過一次較全面的滿族調查。又經數十年的深入研究，補充新得寫成了頗具影響的《滿族的冠姓問題》；而《愛新覺羅姓氏之謎》則駁斥了愛新覺羅姓氏來源的誤傳。
先生還以其特有京韻的生動文筆使讀者在深受啟迪的同時獲得藝術性的享受，如談到北京滿族有供神馬(快馬先鋒)之俗時，先生說“民國以後，北京滿族多窮困，許多家庭輕易買不起點心，供快馬先鋒時便把供先鋒的那一碟餑餑取消了，只供馬的草和水。似乎只要馬吃飽了能快跑，先鋒餓著肚子也不要緊。”
作者生於清末民初之際的王公府邸，親歷府邸世家由盛而衰的坎坷和破敗的過程，《府邸世家的滿族》直述作者自己家族府邸的親聞親見，再現了鐘鳴鼎食的府邸世家在時代變革中衰微沒落的經歷，對清代封爵制度、王府建制、文化教育、宗教信仰、滿蒙王府及世家之間的關係脈絡清晰地加以闡述分析，對府邸世家的生活習俗和社會活動、尤其是當時王公貴族家庭六親同運真實情景描寫得淋漓盡致，若非當事人絕難於洞悉其中的關鍵所在。是研究清史和滿族史彌足珍貴的歷史記載。
《金啟孮談北京的滿族》一書全部是作者根據“親聞，更多的是親見的事”而“據實直書，以存真相”；作者不但忠實於生活，所記皆實有其人，確有其事；而且尊重歷史，不囿於陳說。作者作為著名歷史語言學家，在記敘見聞的同時，對許多有關問題還進行了理論上的探討和學術上的研究。有的看似是點評式的議論，實際是有的放矢的“點睛之筆”，點明和深化所敘事物的思想意義；有的則是從一點生髮開去，從學術方面進行精確的考證和深入地研究，這也正是本書的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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