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氣節

民族氣節

徠民族氣節(National integrity)就是一個民族所堅持的信仰追求、文明準則、價值尺度,包括高尚道德、優秀品質等等。示例:文天祥愛國精神、梅蘭芳愛國情懷、楊讓德抗戰精神等。

有關詩


《揚子江》
——宋·文天祥
幾日隨風北海游,回從揚子大江頭。
臣心一片磁針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宋·文天祥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宋·謝枋得
十年無夢得還家,獨立青峰野水涯。
徠天地寂寥山雨歇,幾生修得到梅花。
【註釋】:
這首詩作於南宋亡后,謝枋得隱居在武夷山中,但國破家亡的哀痛始終不能忘嘆,眼見祖國河山淪入敵手,反抗的呼聲早已沉寂,詩人深深感到天地之間是那樣的凄清寂寞,孤苦無依。可是他還是用嚴寒、抗冰雪的梅花來激勵自己,表示永遠要堅持民族氣節,決不向敵人屈膝。
《酹江月/念奴嬌·和友〈驛中言別>》
——宋·文天祥
乾坤能大,算蛟龍、元不是池中物。風雨牢愁無著處,那更寒蟲四壁。橫槊題詩,登樓作賦,萬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來還有英傑。堪笑一葉漂零,重來淮水,正涼風新發。鏡里朱顏都變盡,只有丹心難滅。去去龍沙,江山回首,一線青如發。故人應念,杜鵑枝上殘月。
【評析】
南宋帝祥興元年(1278)十二月,文天祥率兵繼續與元軍作戰,后兵敗被俘,在押送燕京時,途經金陵,作者在驛中寫此詞酬答鄧剡。詞中描寫了作者的囚徒生活以及由此而產生的感慨。他不但自己寧死不屈,而且深信未來將有更多的豪傑之士起來繼續進行鬥爭。這首詞充分表現出作者對南宋王朝的耿耿忠心。高尚的民族氣節,凜然可見。
起首四句寫囚徒生活。"算蛟龍元不是池中物",其中包括作者自己,他幻想有朝一日仍能乘雲布雨。"風雨"、"寒蛩",進一步烘托囚徒生活的凄苦。"橫槊賦詩"三句,從文治武功方面寫自己抱負的不凡,把整頓乾坤,定亂扶衰,恢復家室的重擔加在自己身上。然而,如今被俘,崇高的理想竟變成"空中"飛"雪"。歇拍"江流如此,方來還有豪傑"二句,把希望寄託於未來,堅信愛國事業,後繼有人。悲苦之中透出一線光明。
下片,換頭之句承上,作者意識到自己的前途是深秋的一片落葉,對祖國的前途已無能為力了。"重來淮水",又怎能不感慨萬端?所以"鏡里"二句說明,儘管自己在囚徒生活中使"朱顏""變盡",但那顆報國的赤心,是永遠不會被埋沒的。"丹心難滅"與作者《過零丁洋》詩中"留取丹心照汗青"是同樣光照千古的名句。"去去龍沙"三句,不僅表示對故國的懷念,而且還在向友人表示,當他再度聽到杜鵑帶血的啼聲之時,那就是作者的魂魄變成杜鵑回到南方。這種思想感情在同一時期寫的《金陵驛》一詩中,表現得更為明顯:"從今卻別江南路,化作杜鵑帶血歸。"
這首詞在生與死的矛盾衝突中,逐次深入地展示出一個愛國者的崇高心靈,使千百年之後的讀者在詞中獲得思想上的教益和精神上的熏陶。

程硯秋


程硯秋
程硯秋
程硯秋有幾個嗜好。他喜歡酒,也愛抽煙。他是酒嗓,所以他不忌酒。就是呆在家裡,也常獨飲自酌。酒席之前,更是當仁不讓。且其量之大,無人可及。1926年7月,程硯秋赴香港演出,一曲清歌,萬人傾倒。英人總督特贈他一百二十年陳白蘭地兩瓶。
程硯秋最喜歡看電影,凡有名片上演,他是從不錯過。在老北京的真光電影院或平安電影院,常能看到他的蹤跡。他外出喜歡穿中國長袍,這與經常西服筆挺的梅蘭芳,大不相同。所以,人們看見他是長袍一襲,手提一隻公文包進電影院。程硯秋多半是坐在樓上後排,有人懷疑他是遠視,也有人認為他是怕別人認出自己。
程硯秋的另一個愛好是打太極拳。每日清晨,他一定在自家庭院打一套太極拳。他不但打得好,功夫了得,且極有研究。看過《春閨夢》的觀眾,就能從那段表現夢中情景的動作里,領略他的太極功夫。舉手投足之妙,與今天電影的“慢鏡頭”一般無二。再加上且歌且舞,居然能唱完這一段[南梆子]之後,神色自如,不喘氣,不出汗。這憑什麼呀?就是憑他的唱工、做工和太極功力了。
說到程硯秋的男子漢血性,就一定要講他和日本人的鬥爭。1937年7月7日,“七七事變”爆發。戲也沒法唱了,平漢路也不通,程硯秋聞訊后,想方設法從太原趕回北京東城什錦花園的住所。20日,日軍猛烈轟擊宛平城長辛店。29日,日軍進城,北平淪陷。紫禁城下空蕩蕩,人們躲避在家,傳到每一個人耳朵里的,只是日本軍人整齊的皮靴聲和雜亂的馬蹄聲。他與夫人相對無言,因為就在三個月前,自己和尚小雲還為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將軍表演了《弓硯緣》和《青城十九俠》,座中還有副軍長佟麟閣,師長趙登禹。而三個月後,將軍卻已倒卧在沙場。日本人找北平梨園公會,要其組織藝人為捐獻飛機唱義務戲。程硯秋說:“我不能給日本人唱義務戲,叫他們買飛機去炸中國人。我一個人不唱,難道就有死的罪過?誰願意去唱誰就去唱,我管不了。”第二年(1938),梅蘭芳隱居香港,余叔岩沉痾難挽,楊小樓病逝。程硯秋繼續支撐著舞台直到1942年,他不與偽政權合作,不唱義務戲,不去滿洲國,劇場不留“官座”,這引起了當局的不滿,迫害也就接踵而至了。

吳佩孚


吳佩孚
吳佩孚
民國以來,大小官僚軍閥為了各自利益,攻城略地,兵戎相見。他們藉助洋人勢力,拉大旗以為虎皮,擴展勢力範圍。而當國家和民族利益遭受外敵入侵時,往往屈膝以降,賣國求榮。北洋軍閥政府官僚曹汝霖,先是參與“二十一條”和“西原借款”,出賣國家利益,後來又當起了華北敵偽政權的“諮詢委員”。北洋派直系軍閥齊燮元後來也抵擋不住日本人的名利誘惑,做起了偽華北綏靖總司令,配合日寇“掃蕩”,殘殺中國人。孫傳芳則躲進了英租界,靠洋人庇護接濟,賴以生存。
而同是軍閥的吳佩孚卻沒有。他說自己一不住租界,二不結交洋人,從骨子裡就鄙視賣國求榮者。“五四”運動發生時,段祺瑞賣國政府成為全國人民的眾矢之的,吳當時僅是一名師長,卻敢公開責罵段執政是“妖孽亂京畿”,接連發出通電,反對在“巴黎和約”上簽字,主張取消中日密約。他發誓要“揚國威,除國賊”,並賦詩言志:不問個人瘦,為期天下肥。
吳佩孚生於山東蓬萊,自幼聰慧好學,六歲入私塾,直至取中秀才。吳從小深受中國儒家文化的熏陶,“忠孝義恥”深刻於心。他一生崇拜關岳,以為忠義與報國是儒家的核心所在,是每個中國人本有的品質。國民革命軍攻佔武昌,吳從此浪跡天涯,蟄居江湖。在蜀中大竹看戲時,必先袍服冠帶,至城內關帝廟進香,然後才到彩棚觀戲。因是下野落難之人,不能帶兵打仗,以報效國家,便在閑暇廣為搜集古人有關禮教的著作,匯為<<循分>>一書,附以短札,謂“禮教救國,為亘古不易之論,故虞契敷陳五教,姬公製作周禮。漢唐宋明因之世綿國祚。秦政五季廢之,以速滅亡。佩孚有鑒於此,治軍洛水時,曾著短篇,以教軍士,惜未擴而充之。迨到蜀后,日事閑暇,乃總攬聖經賢傳,選其與禮教有關者,彙集成書,名曰《循分》,籍救國危”。
正因如此,儒學深扎吳之思想深處,對西學則不以為然。吳在廣安縣立中學講演時說,英文26個字母皆源於中國伏羲以前,與天干地支相合,為未有文字前的一種符號。後文字漸興,變簡為繁,本源遂無從論及。又謂,泰西數學之奧理,根源於中國河圖洛書。上述奇論雖不免荒廖,然其唯儒獨尊,鄙視西學,可見一斑。
推及開來,吳佩孚對洋人侵略行徑,更是義憤填庸,痛絕萬分,恨不能立即兵戎相見,武力討伐。“九一八”事變,日寇侵入東北,此時吳由成都至川甘邊界之文縣,得到成都鄧錫侯通知,即與僚屬緊急會商,擬趁全國捲起抗日高潮之際,及時東山再起。並立電成都日本領事館,向日本提出嚴重抗議,指斥日本“前既據我東魯,今又竊取我瀋陽,人謀雖巧,公理難容”,勸令“早日撤軍,免貽戰禍”。是時,川、甘、寧、青、新五省軍政首腦乘機醞釀擁吳出山抗日,主持內外軍事,並聯名發出咸電:“吳上將軍子玉為國元老,韜晦蜀中,於茲數載,身雖寄乎山水,心常繫於國家。際此外患危急之秋,翩然蒞朧。謝安未老,共仰東山。矧其前戎遼東,適逢日俄戰役,觀察靡遺,了如指掌,應請中央及全國袍澤民眾一致敦請出山”。然而,蔣介石從個人利益出發,終未果,吳只好哀嘆一番。
翌年,吳佩孚來到北京,閑居在什錦花園公館。這時,奉蔣介石之命不抵抗日本人放棄東北來到華北的張學良,代理北平軍分會委員長。張對吳很尊重,見面時執子侄禮,每月還發給吳補貼數千元。儘管如此,吳對身邊人仍說,“張學良這小子沒志氣,忘了國讎家恨,可謂不忠不孝。”
華北淪陷,日本軍國主義者出於政治上的考囗,欲成立華北敵偽政權,日本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認為吳佩孚是理想人選,派人遊說吳任總統,待遇自然豐厚。久蟄思動,吳隱居江湖多年,亦希望早日出山執掌大權。然而,吳不是那種有奶便是娘的小人,他有自己做人的標準和選擇。吳對日本人說,我誠不能與國民黨合作,但也不能在日本保護下治國。如必須要我出山,則須日本退兵,由我來恢復法制。自然,協議未能達成。
1938年6月,日本人為了佔領整個中國,又打算將華北敵偽政權與南京維新政府合併成一個漢奸政府,再次向吳佩孚許以高官厚祿。這回輪到日本大特務頭子土肥原親自到公館會見吳,被吳拒絕。之後,土肥原仍不甘心,糾緾不放。吳只好領他到內室,只見室內擺著一具棺木,旁邊寫有一木牌,上書“孚威將軍吳佩孚之靈位,中華民國某年某月。”土肥原立時明白了吳佩孚可殺,其志不可奪的決心,從此不復登門。然而,汪精衛卻抓住了這個機會,從此便也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
吳佩孚下野蟄居江湖後幾次想出山均未果,這倒不是說吳沒有出山的機會。如若他要厚著臉皮喪盡天良做洋人的傀壘,陞官發財,那是極易的事。這樣一來,他所帶來的政治軍事惡果就不堪設想了。他不比文人羅振玉周作人,前者大不了把在中國殷虛出土的甲骨文說成是在日本名古屋出土的,以眩耀大日本東洋文化之悠久。而周作人也無非是搖動筆杆子寫幾篇奴才文章幫日本人罵罵中國人。而吳佩孚則不然,握槍杆子的漢奸遠比握筆杆子的漢奸更為可怕。當年吳三桂降清后,便換來了異族的入主,“人民的血淚便澘流了二百六十餘年。”(郭沫若語)吳如降日,以其特有的威望和號召力,將槍口對準中國人,其後果難以設想。
縱觀吳佩孚浮沉飄泊的一生,儘管他曾給時局帶來過兵荒馬亂,也曾血腥鎮壓過“二七”大罷工,但他的雙膝從未向洋人屈跪過。也許,他是想以晚年挽回前譽之失,但無論如何吳佩孚畢竟不是那種為要吃奶而不管那個女人是母親還是娼妓的人。

楊讓德


楊讓德老先生字勖生,早年受戊戌變法影響,留學日本帝國大學,攻讀法律。回國后歷任奉天模範監獄長及長沙、常德、酃縣等地監獄所長。秉公執法,廉潔自守,寬嚴有度,恩威並重,不事逼供訊,不虐待犯人,深得同仁及犯人敬重和愛戴。每離任時,同仁們依依難捨,揮淚相送;監犯更是跪求留職。1916年因深惡當局黑暗腐敗,決計棄職歸鄉。小置縣城西南郊“花瓦屋”田廬,讀書躬耕自適;通曉中醫術,為窮苦鄉民免費診病並資助藥費,群眾仰為正紳。秉性剛直不阿,有含冤受屈者,必為之伸長正義,援手解救。熱心倡導地方公益事業,尤其重視鄉村教育,與胞兄楊壽橋首倡創辦悅來鄉第十四保國民小學校,捐田產15畝,帶動鄉人及公會多有捐獻,共籌集校產田20餘畝及地方常年公積穀500餘擔,保障辦學經費20餘年一直充裕,並裨益地方鄉民災歉救濟。
1944年6月,日寇犯境,湘鄉淪陷,燒殺擄掠,梳來篦去。日軍駐縣司令通過他早已掌握的檔案資料,知道楊讓德早年留學日本,通曉日文,且深孚眾望,他通過漢奸探明楊老先生住在五里橋花瓦屋,便一連兩次登門誘降,勸其出任日偽縣政權維持會長。楊老手舉旱煙竿,怒對日軍司令:“寧死不當漢奸賣國賊!”6月29日,日軍第三次來花瓦屋糾纏威逼,被楊老先生怒罵斥責。日軍技窮智拙,惱羞成怒,竟以刺刀相戳,楊老乘隙投塘殉難,壯烈捐軀。日寇搜索內室,擄得寧居在家的孫女楊國琳、楊國琅,欲施淫暴。姐妹倆奪後門而逃,雙雙投屋後菜園子吊水井忠貞自盡。寇怒極,將楊國琳的一個五歲孩子拋入井中,又將楊國琅的兩個小兒子和一個小女孩,悉拋吊井淹斃。避難在干沖子的老妻李氏,聞此凶訊,悲憤萬分,泣血而亡。日寇殺人如割草芥,楊家花瓦屋陳屍八具,慘不忍睹。風雨為之泣,草木為之悲。事後,在楊老先生的兒媳胡立強的操持下,請來鄉親們將八具屍體一一埋葬。楊老先生和他的老伴合冢在洙津渡之側的上官塘山上。其孫女國琳、國琅母子們均安埋在花瓦屋後山上。鄉親們中至今健在的老人,都還在稱讚胡立強這位女性在兵荒馬亂的艱難日子裡,挑起如此重大的擔子,真不愧為中華賢淑女性。

梅蘭芳


梅蘭芳
梅蘭芳
1941年12月,日本侵佔香港的那天,留居在香港的梅蘭芳(京劇演 員,1894-1961)蓄起唇髭,沒融幾日,濃黑的小鬍子就掛在臉上。他年幼的兒子梅紹武好奇的問:“爸爸,您怎麼不刮鬍子了?”
梅蘭芳回答:“我留了小鬍子,日本鬼子還能強迫我演戲嗎?”
不久,他回到上海,住在梅花詩屋,閉門謝客,時常在書房裡的檯燈下作畫,年復一年靠賣畫和典當度日。上海的幾家戲院老闆,見他生活日漸窘迫,爭先邀他出來演戲,都被婉言謝絕。
有一天,汪偽政府的大頭目褚民誼突然闖到梅蘭芳家,要他作為團長率領劇團赴南京、長春和東京輪迴演出,以慶祝所謂“大東亞戰爭勝利”一周年。
梅蘭芳用手指著自己的唇寇,沉著說道:“我已經上了年紀,沒有吊吊嗓子,早已退出舞台了。”
褚民誼陰險地笑道:“小鬍子可以刮掉嘛,嗓子吊吊也會恢復的。哈,哈,哈……。”
笑聲未落,只聽梅蘭芳一陣譏諷的話語:“我聽說您一向喜歡玩票大花臉唱得很不錯。我看你作為團長率領劇團去慰問,不是比我更強得多嗎?何必非我不可!”褚民誼聽到這裡,那肥嘟嘟的臉蛋頓時斂住笑,紅一陣白一陣,吱唔了兩句,狼狽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