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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清代散文

《自序》是清代汪中(1745--1794)著作的散文。正 清代號稱駢文中興時期。作家之多,作品之富,都超掩唐宋,無論元明。但是,善於驅駕駢文這種文體,真正稱得上作手的卻只有汪中一家。汪氏文集中《自序》一篇,常被推為代表作之一,百餘年來,傳誦不衰。到了近年,湖南常德余嘉錫先生(1883-1955)獨提出異議。《余嘉錫論學雜著》下冊(頁676-677)《讀已見書齋隨筆》第二十七則雲(著重點是引者所加,后同): 劉孝標《自序》雲:“余嘗自比馮敬通,而同之者三,異之者四。”汪中《述學》中有《自序》一

作品原文


昔劉孝標序,跡敬,異[],言誦言悲。嘗綜遺軌,喻靡,異故,猶言焉
節亮慷慨,率,博極群,藻秀,惟,非。雖符曩哲,未足矜。余玄未艾,緊馴。麋鹿同游,不嫌擯斥。商瞿生子,一經可遺[2],凡此四科,無勞舉例。孝標嬰年失怙,藐是流離,托足桑門,棲尋劉寶[3]。余幼罹窮罰,多能鄙事,憑舂牧豖,一飽無時。此一同也。
孝標悍妻室,轗軻。余詐興[],勃溪累。煩言乞火,構釁蒸梨[],蹀躞終溝。二。
孝標自少至長,戚戚無歡。余久歷艱屯,生人道盡。春朝秋夕,登山臨水,極目傷心,非悲則恨,此三同是也。
孝標夙嬰贏疾,慮損天年。余葯裹關心,負薪永曠。鰥魚嗟其不瞑,桐枝惟餘半生;鬼伯在門,四序非我。此四同也。
孝標生自將家,期功以上,參朝列者十有餘人;兄典方州,餘光在壁[6]。余衰宗零替,顧影無儔。白屋藜羹,饋而不祭。此一異也。
孝標倦遊梁楚,兩事英王[7];作賦章華之宮,置酒睢陽之苑;白璧黃金,尊為上客;雖車耳未生,而長裾屢曵。余簪筆傭書,倡優同畜。百里之長,再命之士,苞苴禮絕,問訊不通。此二異也。
孝標高蹈東陽,端居遺世,鴻冥蟬蛻,物外天全。余卑棲塵俗,降志辱身。乞食餓鴟之餘,寄命東陵之上。生重義輕,望實交隕。此三異也。
孝標身淪道顯,藉甚當時。高齋學士之選,安成《類苑》之編[8],國門可懸,都人爭寫。余著書五車,數窮覆瓿。長卿恨不同時,子云見知後世;昔聞其語,今無其事。此四異也。
孝標履道貞吉,不幹世議。余天讒司命,赤口燒城[9]。笑齒啼顏,盡成罪狀。跬步才蹈,荊棘已生。此五異也。
嗟夫!敬通窮矣,孝標比之,則加酷焉。余於孝標,抑又不逮。是知九淵之下,尚有天衢。秋荼之甘,或雲如薺。我辰安在?實命不同。勞者自歌,非求傾聽。目瞑意倦,聊復書之。

作品註釋


[1]比跡敬通,三同四異:劉孝標名峻,平原(在今山東)人。《梁書》卷五十、《魏書》卷四十三、《南史》卷四十九、《北史》卷三十九均有傳。《梁書》云:“嘗為《自序》,其略曰:余自比馮敬通,而有同之者三,異之者四。何則?敬通雄才冠世,志剛金石;余雖不及之,而節亮慷慨,此一同也。敬通值中興明君,而終不試用;余逢命世英主,亦擯斥當年,此二同也。敬通有忌妻,至於身操井曰:余有悍室,亦令家道轗軻,此三同也。敬通當更始之世,手握兵符,路馬食肉;余自少至老,戚戚無歡,此一異也。敬通有一子仲文,官成名立;余禍同伯道,永無血胤,此二異也。敬通膂力方剛,老而益壯;余有犬馬之疾,溘死無時,此三異也。敬通雖芝殘蕙焚,張填溝壑,而為名賢所慕,其風流郁烈芬芳,久而彌盛;餘聲塵寂寞,世不吾知,魂魄一去,將同秋草,此四異也。所以自力為序,遺之好事雲。”馮衍字敬通,《後漢書》卷二十八有傳。[2]“商瞿“二句:商瞿,孔子弟子,三十八歲還未有兒子。孔子派他到齊國,商母不肯,要留兒子在家好生育後代。孔子告訴商瞿沒關係,年過四十以後會有五個兒子。果然如此。事見《孔子家語》卷九《七十二弟子解》。汪中引來用以說明自己有兒子可以傳自己的經學。《漢書韋賢傳》說:”遺子黃金滿籝,不如一經。“汪中的兒子叫汪喜孫。[3]托足桑門,棲尋劉寶:《南史》說劉峻生才一月,父親劉璇之就死了。宋泰始初,魏占青州劉峻被人掠去中山為奴,富人劉寶可憐他,用財物贖回來,並且教他寫字等,後來魏人知他江南有戚屬,更將他徙到代郡(今山西大同),窮得不能過,和母親一齊出家,母親為尼,劉峻為僧。桑門即沙門指佛教僧徒。[4]興公:即孫綽。他有一女非常暴戾,騙王文度說自己女兒很好,願意嫁給王弟阿智。成婚之後,才知上當。事見《世說新語假譎》。[5]里煩言於乞火,家構釁於蒸梨:指媳婦和婆婆關係惡劣。《漢書蒯通傳》說到鄰居媳婦丟了肉,婆婆以為媳婦偷吃了。鄰居知道就跑到這家借火,說是狗夜間銜來一塊肉,要借火來燒。婆婆才知道錯怪了。《孔子家語七十二弟子解》說到曾參的後母對曾參很不好,曾參妻蒸藜不熟,後母就把她趕走。藜指野菜。汪中這裡用“梨”字,可能 是誤記。[6]餘光在壁:《戰國策秦策二》載:“夫江上之處女,有家貧而無燭者,處女相與語,欲去之。家貧無燭者,處女相與語,欲去之。家貧無燭者將去矣,謂處女曰:‘妾以無燭,故常先至,掃室布席,何愛[吝嗇]餘明之照四壁者?幸以賜妾,何妨於處女?妾自以有益於處女,何為去我?’處女相語以為然而留之。”[7]兩事英王:據《梁書劉峻傳》,劉峻請求為齊竟陵王蕭子良的國職吏部尚書,被人換上未成,為南海王侍郎也沒有到職,只被梁荊州刺史安成王蕭秀引為戶曹參軍,撰《類苑》。此應該只是“一事英王”,汪中也許連南海王也算在內。[8]安成《類苑》之編:《類苑》一百二十卷,安成王使劉峻類編而成,其書今佚。[9]天讒司命,赤口燒城:天讒是星名,這外星司命就是逃不開讒言的詆毀。《太玄經》說“赤舌燒城”,指讒言的破壞性。陸龜蒙《雜諷》詩:“赤舌可燒城,讒邪易為伍。”

作者介紹


汪中(1745--1794),清哲學家、文學家、史學家。字容甫,江蘇江都(今揚州)人,少孤貧好學,三十四歲為拔貢,后未再應舉。又曾助書賈販書,因受啟蒙,遍讀經史百家之書,卓然成家。工駢文,所作《哀鹽船文》,為杭世駿所激賞,由是文名大顯。能詩,尤精史學,嘗博考先秦圖書,研究古代學制興廢。所作《墨子序》,對已成絕學的墨學推崇備至,認為墨學是當時之顯學墨翟為救世之仁人,并力辯孟軻辟墨為過枉。又作《荀卿子通論》,肯定“荀卿之學出於孔氏,而尤有功於諸經”,以孔、荀而不以孔、孟並提,否定了宋儒的“道統”說。其為墨子荀子翻案,在當時屬大膽思想,曾被統治者視為“名教之罪人”。所著有《廣陵通典》、《述學》內外篇、《容甫先生遺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