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綽

東晉玄言詩著名代表人物

孫綽(314-371),字興公,東晉玄言詩著名代表人物,太原中都(今平遙)人。

孫楚孫。博學善作文。初隱居會稽(今浙江紹興),放游山水十餘年,作《遂初賦》以抒己意。後作《天台山賦》,辭采文藻甚高。初成,示友人范雲期道:"卿試擲地,當作金石聲也。"雲期道:"此非金石,怎能作金石聲?"然每讀至佳句,竟不由讚歎道:"應是我等說的話!"授著作佐郎,襲爵長樂侯。征西將軍庾亮請為參軍,補章安令。征拜太學博士,遷尚書郎。后歷任建威長史、右軍長史、永嘉太守。遷散騎常侍,領著作郎。晉哀帝隆和元年(362),大司馬桓溫北伐收復洛陽后陰謀篡位,欲遷都洛陽,朝廷及眾官皆懾於桓溫權勢,無人敢提異議。唯孫綽挺身上 書《諫移都洛陽疏》。疏中寫道:遷都乃"舍安樂之國,適習亂之鄉;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疏上,遷都乃止。不久,轉廷尉卿仍領著作郎。時文士以綽為冠,王公大臣皆以得綽文為榮。晉廢帝太和六年(371)卒。明人輯有《孫廷尉集》傳世。

孫綽文采,當時人稱橫絕一世,與著名書法家王羲之交好,得孫文王字者皆以為榮。任右軍長史時與王交遊,相處甚洽。朝中重臣名士如殷浩、桓溫、庾亮等的墓誌碑文,均出其手。

人物生平


孫綽,字興公,祖籍太原中都(今山西平遙),生於會稽(今浙江紹興),是東晉士族中很有影響的玄言詩派代表人物之一。
孫綽
孫綽
據《晉書·孫楚傳附孫綽傳》記載:孫綽襲父爵為長樂侯,歷任太學博士、尚書郎(在皇帝左右處理政務)。后歷任建威長史、右軍長史、永嘉太守。哀帝時,遷散騎常侍(在皇帝左右規諫過失)、統領著作郎(負責撰擬文書的職務)。晉哀帝隆和元年(362),大司馬桓溫北伐收復洛陽后,陰謀篡位,欲遷都洛陽,並請自“永嘉之亂”南渡者,全部北徙河南。朝廷及眾官懾於桓溫權勢,無人敢提異議。唯有孫綽挺身上書《諫移都洛陽疏》。疏中寫道:遷都乃“舍安樂之國,適習亂之鄉;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疏上,遷都乃止。不久,轉廷尉卿仍領著作郎。孫綽由此而一舉名垂青史。孫綽作為當時文士之冠,溫、王、郗、庾諸公之薨,必須孫綽撰寫碑文,然後刊石。文譽之隆,由此可見。
晉廢帝太和六年(371年),卒,時年五十八。明人輯有《孫廷尉集》傳世。有文集十五卷,《隋書》、《唐書經籍志》傳於世。

軼事典故


早年博學善文,放曠山水,曾著有《遂初賦》自述其志,並著有《天台山賦》。與高陽許詢為「一時名流」。時人「或愛洵高邁,則鄙於綽;或愛綽才藻,而無取於洵」。沙門支遁曾試問孫綽:「君何如許?」問他和許洵相比怎麼樣。孫綽答道:「高情遠致,弟子早已服膺;然一詠一吟,許將北面矣。」自稱「情致」不及,文才有餘。
孫綽信奉佛教,與名僧竺道潛、支遁都有交往。依附玄學來推行自己的宗教,他寫了很多佛教方面的文章,如《名德沙門論目》、《道賢論》等。在《道賢論》中,他把兩晉時的七個名僧附會作魏晉之間的「竹林七賢」∶以竺法護比山濤(巨源),竺法乘比王戎(浚沖),帛遠比稽康(叔夜),竺道潛比劉伶(伯倫),支遁比向秀(子期),於法蘭比阮籍(嗣宗),於道邃比阮咸(仲容),認為他們都是高雅通達、超群絕倫的人物。
軼事典故
王文度的弟弟阿智,不僅僅是壞,年齡已大了,卻沒有人和他結親。孫興公有一個女兒,也很怪僻、不近情理,又沒有辦法嫁出去;他便去拜訪文度,要求見見阿智。見面后,便假意說:“這孩子必定合意,很不像人們所傳的那樣,哪能到現在還沒有成親!我有一個女兒,還不醜,只不過我是個貧寒之士,本不應和你商量,但我想讓阿智娶她。”文度很高興地告訴父親藍田侯王述說:“興公剛才來過,忽然說起要和阿智結親。”王述又驚奇又高興。結婚以後,女方的愚蠢、頑固,快要超過阿智。這才知道孫興公欺詐。

後世影響


晉室南遷之後,避亂到江南的士大夫把崇尚老莊和清淡之風帶到江南並加以發展,尤其是東晉時代,更因玄學的盛行,使佛教徒附會玄學欲使玄佛結合,許多佛教徒都用詩歌的形式來表達自己對玄理的領悟。東晉時,佛教為了擴大在本土的影響力逐附會玄學,佛教以玄學語言闡述佛理傳教,由此佛教大為盛行,佛教在東漢傳入后首先被附於黃老之家,魏晉時代則依附於玄學。南北朝時期佛教才逐步獨立,至隋唐方高度發展並形成各種宗派。佛教般若思想大約是兩晉之際傳入中國的一種思潮,佛教徒借玄學的概念、命題來闡發自己的思想,以便使這種思想更容易更迅速地進入上層統治階級和士人階層。但是,由於過多地使用老莊玄學概念、命題去比附譯解般若經典,則使佛學在某種程度上被玄學化了。玄學內部有許多的派別,如貴無派、崇有派、獨化派等等,這些派別的影響使佛教內部發生分化,東晉時期,佛教內部因對般若思想理解不同而出現了所謂“六家七宗”的爭論。僅就《高僧傳》中的僧人就有支遁、道安、僧肇、佛圖澄等64位名僧都有極高的玄學水平。從中不難看出東晉南北朝玄佛合流的盛況。東晉時,玄學家雖然精通佛教,卻不在注老莊列中運用佛教理論。南北朝道教也開始大量吸收老莊玄學理論構建神學。玄學衰落後分別被道教,般若,理學、禪宗所繼承。孫綽被譽為玄言詩的名家,但其所作之詩仍不及支道林
孫綽作《蘭亭序.跋》
孫綽作《蘭亭序.跋》
孫綽為當時朝廷地方重臣,曾任右軍長史、永嘉太守時,在會稽住過相當長的時間,與謝安、王羲之等皆為一時名流,是當時士族集團的重要成員。殷浩、桓溫、庾亮等的墓誌碑文,均出其手。晉穆帝永和九年(353),與王羲之、謝安、支遁等四十一人會於蘭亭,飲酒賦詩。孫綽與其兄孫統各賦詩兩首,孫綽並被推舉撰《蘭亭集詩·跋》。
孫綽的《游天台山賦》工麗細緻,詞旨清新,在晉賦中較為有名。賦中雖流露出求仙思想,但對景物作了細緻的描繪,如:“赤 城霞起而建標,瀑布飛流以界道”,“雙闕雲竦以夾路,瓊台中天而懸居。朱闕玲瓏於林間,玉堂陰映於高隅”等句,文辭工整秀麗,頗有情韻。孫綽視此賦為平生得意之作,曾對范啟說:“卿試擲地,當做金石聲也。” (《世說新語·文學》)有《孫廷尉集》,原書今佚。張溥的《漢魏六朝百三家集》有輯本。... ...
另外有《情人碧玉歌》二首,《玉台新詠》題為孫綽作。但此二詩頗具民歌特色,或疑非孫綽所作。
在他的著述中,影響最大的是《喻道論》。(載《弘明集》卷三)說文以問答的形式對佛和道、周孔之教與佛教的關係、出家是否違背孝道等問題進行了論證。是繼《牟子理惑論》之後又一部捍衛佛教立場的論著。關於何謂「佛」與「道」,孫綽說∶「夫佛也者,體道者也;道也者,導物者也。」佛是體悟「道」的道者,佛道並沒有衝突。他認為佛、道是「無為而無不為」的,「無為」所以虛寂自然;「無不為」所以具有化導萬物的神秘莫測的作用。他認為佛、道至為高深的,人們往往囿於傳統的儒家學說,看不到還有比它更博大精深的佛教教義。
關於周孔之教與佛教的關係,他提出了「周孔即佛,佛即周孔」的觀點,在中國佛教史上第一次用如此明快的語言表達了儒佛一致論。有人設問∶「周孔之教何不去殺?」孫綽回答說,這是誤解了聖人。難道聖人有殺心嗎?聖人並無殺心,殺心實是下民的野心。聖人有見於人們相互爭鬥,甚於豺虎,才轉而求其次(「不去殺」),為的是「去一以存十」,知其輕重,則知聖人之用心也。他認為佛教著重於內心教化(「明其本」),周孔主要是社會治理(「救極弊」),兩家的出發點和目的都是一致的。
關於出家是否違反孝道的問題上,孫綽認為佛教徒出家修行正是走「立身行道,永光厥親」的道路,這正是最大的孝行。另外,《喻道論》中還論證了佛教因果報應等思想。從各個方面向人們說明了佛教的基本教義,同時說明了它們與儒家之教,同時說明了它們與儒家之教是一致的,相互補充的。
東晉偏安江左,清談之風更甚,反映在詩歌創作中是玄言詩盛行。梁代鍾嶸《詩品序》說:"永嘉時,貴黃老,稍尚虛談。於時篇什,理過其辭,淡乎寡味,爰及江表,微波尚傳。"孫綽和許詢就是這種詩風的代表。《詩品》稱孫、許"彌善恬淡之詞"。孫綽的《答許詢》就是明顯的一例。其第三章中"遺榮榮在,外身身全;卓哉先師,修德就閑"等句,實際上是用四言詩演繹道家哲理。但他也有一些較好的詩,如《秋日》中"疏林積涼風,虛岫結凝霄;湛露灑庭林,密葉辭榮條"等句,寫景生動。孫綽《答許詢》:““遺榮榮在,外身身全。卓哉先師,修德就閑。散以玄風,滌以清川。或步崇基,或恬蒙園。道足匈懷,神棲浩然。”

史書記載


《晉書·卷五十六》
孫綽
孫綽
綽字興公。博學善屬文,少與高陽許詢俱有高尚之志。居於會稽,游放山水,十有餘年,乃作《遂初賦》以致其意。嘗鄙山濤,而謂人曰:「山濤吾所不解,吏非吏,隱非隱,若以元禮門為龍津,則當點額暴鱗矣。」所居齋前種一株松,恆自守護,鄰人謂之曰:「樹子非不楚楚可憐,但恐永無棟樑日耳。」綽答曰:「楓柳雖複合抱,亦何所施邪!」綽與詢一時名流,或愛詢高邁,則鄙於綽,或愛綽才藻,而無取於詢。沙門支遁試問綽:「君何如許?」答曰:「高情遠致,弟子早已伏膺;然一詠一吟,許將北面矣。」絕重張衡左思之賦,每云:「《三都》《二京》,五經之鼓吹也。」嘗作《天台山賦》,辭致甚工,初成,以示友人范榮期,云:「卿試擲地,當作金石聲也。」榮期曰:「恐此金石非中宮商。」然每至佳句,輒云:「應是我輩語。」除著作佐郎,襲爵長樂侯。」綽性通率,好譏調。嘗與習鑿齒共行,綽在前,顧謂鑿齒曰:「沙之汰之,瓦石在後。」鑿齒曰:「簸之揚之,糠秕在前。」
征西將軍庾亮請為參軍,補章安令,征拜太學博士,遷尚書郎。楊州刺史殷浩以為建威長史。會稽內史王羲之引為右軍長史。轉永嘉太守,遷散騎常侍,領著作郎。
時大司馬桓溫欲經緯中國,以河南粗平,將移都洛陽。朝廷畏溫,不敢為異,而北土蕭條,人情疑懼,雖並知不可,莫敢先諫。綽乃上疏曰:
伏見征西大將軍臣溫表「便當躬率三軍,討除二寇,蕩滌河、渭,清灑舊京,然後神旂電舒,朝服濟江,反皇居於中土,正玉衡於天極。」斯超世之弘圖,千載之盛事。然臣之所懷,竊有未安,以為帝王之興,莫不藉地利人和以建功業,貴能以義平暴,因而撫之。懷愍不建,滄胥秦京,遂令胡戎交侵,神州絕綱,土崩之釁,誠由道喪。然中夏蕩蕩,一時橫流,百郡千城曾無完郛者,何哉?亦以地不可守,投奔有所故也。天祚未革,中宗龍飛,非惟信順協於天人而已,實賴萬里長江畫而守之耳。《易》稱「王公設險以守其國」,險之時義大矣哉!斯已然之明效也。今作勝談,自當任道而遺險;校實量分,不得不保小以固存。自喪亂已來六十餘年,蒼生殄滅,百不遺一,河洛丘、虛,函夏蕭條,井堙木刊,阡陌夷滅,生理茫茫,永無依歸。播流江表,已經數世,存者長子老孫,亡者丘隴成行。雖北風之思感其素心,目 前之哀實為交切。若遷都旋軫之日,中舉五陵,即復緬成遐域。泰山之安既難以理保,烝烝之思豈不纏於聖心哉!
溫今此舉,誠欲大覽始終,為國遠圖。向無山陵之急,亦未首決大謀,獨任天下之至難也。今發憤忘食,忠慨亮到,凡在有心,孰不致感!而百姓震駭,同懷危懼者,豈不以反舊之樂賒,而趣死之憂促哉!何者?植根於江外數十年矣,一朝拔之,頓驅踧於空荒之地,提挈萬里,逾險浮深,離墳墓,棄生業,富者無三年之糧,貧者無一餐之飯,田宅不可復售,舟車無從而得,舍安樂之國,適習亂之鄉,出必安之地,就累卵之危,將頓仆道塗,飄溺江川,僅有達者。夫國以人為本,疾寇所以為人,眾喪而寇除,亦安所取裁?此仁者所宜哀矜,國家所宜深慮也。自古今帝王之都,豈有常所,時隆則宅中而圖大,勢屈則遵養以待會。使德不可勝,家有三年之積,然後始可謀太平之事耳。今天時人事,有未至者矣,一朝欲一宇宙,無乃頓而難舉乎?
臣之愚計,以為且可更遣一將有威名資實者,先鎮洛陽,於陵所築二壘以奉衛山陵,掃平梁、許,清一河南,運漕之路既通,然後儘力於開墾,廣田積穀,漸為徙者之資。如此,賊見亡征,勢必遠竄。如其迷逆不化,復欲送死者,南北諸軍風馳電赴,若身手之救痛癢,率然之應首尾,山陵既固,中夏小康。陛下且端委紫極,增修德政,躬行漢文簡樸之至,去小惠,節游費,審官人,練甲兵,以養士滅寇為先。十年行之,無使隳廢,則貧者殖其財,怯者充其勇,人知天德,赴死如歸,以此致政,猶運諸掌握。何故舍百勝之長理,舉天下而一擲哉!陛下春秋方富,溫克壯其猷,君臣相與,弘養德業,括囊元吉,豈不快乎!
今溫唱高議,聖朝互同,臣以輕微,獨獻管見。出言之難,實在今日,而臣區區必聞天聽者,竊以無諱之朝,狂瞽進說,芻蕘之謀,聖賢所察,所以不勝至憂,觸冒干陳。若陛下垂神,溫少留思,豈非屈於一人而允億兆之顧哉!如以干忤罪大,欲加顯戮,使丹誠上達,退受刑誅,雖沒泉壤,屍且不朽。
桓溫見綽表,不悅,曰:「致意興公,何不尋君《遂初賦》,知人家國事邪!」尋轉廷尉卿,領著作。綽少以文才垂稱,於時文士,綽為其冠。溫、王、郗、庾諸公之薨,必須綽為碑文,然後刊石焉。年五十八,卒。
子嗣,有綽風,文章相亞,位至中軍參軍,早亡。
史臣曰:江統風檢操行,良有可稱,陳留多士,斯為其冠。《徙戎》之論,實乃經國遠圖。然運距中衰,陵替有漸,假其言見用,恐速禍招怨,無救於將顛也。逮愍懷廢徙,冒禁拜辭,所謂命輕鴻毛,義貴熊掌。位隆端石,竭誠獻替。惇遺忽榮利,聿修天爵。雖出處異途,俱難兄弟矣。孫楚體英絢之姿,超然出類,見知武子,誠無愧色。覽其貽皓之書,諒曩代之佳筆也。而負才誕傲,蔑苞忿奕,違遜讓之道,肆陵憤之氣,丁年沈廢,諒自取矣。統、綽棣華秀髮,名顯中興,可謂無忝爾祖。統竟淪跡下邑,窮觀勝地,會其心焉。綽獻直論辭,都不懾元子,有匪躬之節,豈徒文雅而已哉!
贊曰:應元蹈義,子荊越俗。江寡悔尤,孫貽擯辱。統昆弟,江左馳聲。彬彬藻思,綽冠群英。

個人作品


孫綽作為以玄言詩而出名的一代文宗,為當時的玄言名流,需要指出的是玄言詩不是真正的詩,也不是真正的哲學,而是一種失敗的雜燴。玄言詩是東晉的詩歌流派之一,約起於西晉之末而盛行於東晉。代表作家有孫綽、許詢、庚亮、桓溫等;其特點是玄理入詩,嚴重脫離社會生活,而孫綽所做的玄言詩也遠遠不及道林。後來東晉的文學家如《文選》等都極力避開玄言詩。孫綽還著有《論語集解》、《老子贊》、《喻道論》、《道賢論》、《遂初賦》等,後人輯為《孫廷尉集》,原書已佚。明文學家張溥的《漢魏六朝百三家集》有輯本。孫綽亦工書,唐朝張懷瓘書斷》列孫綽書為第四等,與羊欣、孔琳之等同列。

情人碧玉歌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孫綽
孫綽
碧玉破瓜時,相為情顛倒。感郎不羞赧,回身就郎抱。

表哀

茫茫太極,賦授理殊。咨生不辰,仁考夙徂。
微微沖弱,眇眇偏孤。叩心昊蒼,痛貫黃墟。
肅我以義,鞠我以仁。嚴邁商風,恩洽陽春。
昔聞鄒母,勤教善分。懿矣慈妣,曠世齊運。
嗟予小子,譬彼土糞。俯愧陋質,仰忝高訓。
悠悠玄運,四氣錯序。自我酷痛,載離寒暑。
寥寥空堂,寂寂響戶。塵蒙几筵,風生棟宇。
感昔有恃,望晨遲顏。婉孌懷袖,極願盡歡。
奈何慈妣,歸體幽埏。酷矣痛深,剖髓摧肝。

贈溫嶠

大朴無像,鑽之者鮮。玄風雖存,微言靡演。
邈矣哲人,測深鉤緬。誰謂道遼,得之無遠。
既綜幽紀,亦理俗羅。神濯無浪,形渾俗波。
穎非我朗,貴在光和。振翰梧摽,翻飛丹霞。
爰在沖齕,質嶷韻令。長崇簡易,業大德盛。
體與榮辭,跡與化競。經緯天維,翼亮皇政。
狡哉不臣,拒順稱兵。矯矯君侯,杖鉞斯征。
鯨鯢懸鰓,靈滸載清。凈能弘道,動□功成。
無則無慕,有必有希。仰蔭風雲,自同蘭夷。
辭以運情,情詣名遺。忘其言往,鑒諸旨歸。

贈謝安

緬哉冥古,邈矣上皇。夷明太素,結紐靈綱。
不有其一,二理曷彰。幽源散流,玄風吐芳。
芳扇則歇,流引則遠。朴以雕殘,實由英翦。
捷徑交軫,荒塗莫踐。超哉沖悟,乘雲獨反。
青松負雪,白玉經飆。鮮藻彌映,素質逾昭。
凝神內湛,未醨一澆。遂從雅好,高跱九霄。
洋洋浚泌,藹藹丘園。庭無亂轍,室有清弦。
足不越疆,談不離玄。心憑浮雲,氣齊皓然。
徠仰詠道誨,俯膺俗教。天生而靜,物誘則躁。
全由抱朴,災生髮竅。成歸前識,孰能默覺。
暖暖幽人,藏器掩曜。涉易知損,棲老測妙。
交存風流,好因維縶。自我不遘,寒暑三襲。
漢文延賈,知其弗及。戴生之黃,不覺長揖。
與爾造玄,跡未偕入。鳴翼既舒,能不鶴立。
整翰望風,庶同遙集。

蘭亭詩二首

春詠登台,亦有臨流。懷彼伐木,宿此良儔。
修竹蔭沼,旋瀨縈丘。穿池激湍,連濫觴舟。
流風拂枉渚,停雲蔭九皋。鶯語吟脩竹,游鱗戲瀾濤。
攜筆落雲藻,微言剖纖毫。時珍豈不甘,忘味在聞韶

與庾冰詩十三章

浩浩元化,五運迭送。昏明相錯,否泰時用。
數鍾大過,干象摧棟。惠懷淩搆,神鑾不控。
德之不逮,痛矣悲夫。蠻夷交跡,封豕充衢。
芒芒華夏,鞠為戎墟。哀兼黍離,痛過茹荼。
天未忘晉,乃眷東顧。中宗奉時,龍飛廓祚。
河洛雖堙,淮海獲悆。業業億兆,相望道著。
天步艱難,蹇運方資。凶羯稽誅,外憂未夷。
矧乃蕭牆,仍生梟鵄。逆兵累遘,三纏紫微。
遠惟自天,抑亦由人。道苟無亐,釁故曷因。
遑遑遺黎,死痛生勤。撫運懷□,天地不仁。
烝哉我皇,哲嶷自然。□遠隆替,思懷普天。
明發詢求,德音遐宣。臨政存化,昵親尊賢。
親賢孰在,實賴伯舅。卓矣都鄉,光此舉首。
苟雲至公,身非己有。將敷徽猷,仰贊聖后。
義存急病,星駕路次。穆爾平心,不休不悴。
險無矜容,商無淩氣。形與務動,志恬道味。
余與夫子,分以情照。如彼清風,應此朗嘯。
契定一面,遂隆雅好。馳張雖殊,宮商同調。
無湖之寓,家子之館。武昌之游,繾綣夕旦。
邂逅不已,同集海畔。宅仁懷舊,用忘僑嘆。
晏安難常,理有會乖。之子之性,惆悵低徊。
子沖赤霄,我戢蓬黎。啟興歧路,慨矣增懷。
我聞為政,寬猛相革。體非太上,疇能全德。
鑒彼韋弦,慎爾准墨。人望在茲,可不允塞。
古人重離,必有贈遷。千金之遺,孰與片言。
勱矣庾生,勉蹤前賢。何以將行,取諸斯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