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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布衣進士
- 書聖王羲之第五子
王子猷
清代布衣進士
子猷(1696年—1778年),名轍、字子猷,號浮生,項城官會進士橋村人。少時聰明過人,有經史過目不忘之傳說,學業早成,滿腹經綸,才高八斗,吟詩作賦,出口成章,且言簡意賅,詞語流暢。清康熙五十九年秋,河南貢院鄉試王子猷魁名高中(第一名解元)
王;雍正元年恩科皇榜進士。當時朝廷按考選制度授予官職。王子猷因性格放蕩、淡薄官場、不善鑽營,因此,一生未做一官半職,傾心於開館教學,常以“得天下英才而育之”自樂。
康熙五十九年(1720)秋,他得中解元(第一名舉人),雍正元年(1723)參加殿試,被賜進士出身。他生性放蕩,不願為官,甘為布衣。曾在上蔡縣設館授徒,從學的多是開講習文的青年俊秀。晚年,王子猷家道衰落,仍吟詩詠歌,安貧樂道。雖遭誣訟,毫不介意,賦詩作文怡然自得。一生著述很多,尤其工詩,他的詩直率坦蕩,抒情言志,笑傲人生;隨筆揮寫,好像很不在意,佳句卻如同天授,發於性情。著有《浮生老人詩集》二卷,“浮生”源自他的《述懷》詩:“自笑浮生七十餘,天憐倔強人嫌迂。”他享年八十二歲,臨終前曾口佔一絕:“一夢醒來富貴無,盧生夢裡悔仕途,今人不理盧生夢,日向盧生夢裡圖”。
子由生前曾在項城東北三十五里保安寨東修築“興龍橋”,即“王進士橋”。他死後,就被葬在進士橋東北一里多的地方。
要 驢
民間故事
說話間到了二麥成塾的季節,舅父不再趕集外出,忙著收麥子。王子猷一見機會來了,手提鞭子,來到小黑驢跟前,先作揖施禮,然後舉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小黑驢。小黑驢疼得亂踢亂蹦。一連數日,王子猷把小黑驢訓得一見有人作揖就踢蹦起來。
收了麥,垛好垛,舅父又騎上小黑驢趕集上店。路上遇著一位朋友,這位連忙上前作揖相見。小黑驢一見怕挨鞁子,嚇得又踢又蹦,把舅父摔在了地上,小黑驢順腿一蹄踢在朋友的大腿上。這兩位一個爬在地上喘粗氣,一個捂住大腿直哼哼。一連數次,次次如此。小黑驢只要見有人作揖,就象瘋了似的亂踢亂蹦,舅父再也不敢騎小黑驢了,只好步行。王子猷故意問:“舅舅,咋不騎驢了,走著多累人呀。”舅父說:“別提了,不知咋回事,小黑驢見人就踢,還專踢我的親朋好友,不能再騎了”。王子猷忍著笑認真的說:“您咋不調教調教哩”。舅父不以為然的說:“調教,能調教好嗎,犟驢犟驢,是沒法調教的”。王子猷說:“要不,讓我試試”?舅父看了看王子猷,笑著說:“你試試,中,如果你要把它調教好了,這頭小黑驢就是你的了”。王子猷頭一歪將了舅父一軍:“您說話算數”。舅父說:“算數,舅舅跟你打過狂言嗎”。
打那天開始,王子猷拿著豆麵餅子,來到小黑驢跟著,先作個揖,沒等小黑驢踢蹦連忙把豆麵餅子塞到小黑驢嘴裡。小黑驢吃著又香又可口的豆麵餅子,一點也不踢了。這樣一連數日,小黑驢巴不得有人作揖,好飽餐一頓,又踢又蹦的怪毛病也就好得一乾二淨。於是,王子猷騎上小黑驢,讓舅父當場試驗。舅父上前作個揖就想跑,誰知小黑驢不但不踢不蹦,反而搖頭晃腦,鼻子打著噴嚏,可老實了。王子猷一抖韁繩,嘴裡“駕”地一聲,小黑驢蹚開四蹄,邁著碎字步,沓沓沓,伴著小銅鈴的晃啷晃啷聲,真是悅耳動聽極了。王子猷扭頭對著舅父嘿嘿一笑:“怎麼樣”?舅父迷惘地搖搖頭心想:“怪呀!這犟驢到了子猷手裡咋又不犟了呢”?
子猷斷句
一次,王子猷到碭山縣訪友,看到衙門口圍了好多人,幾個衙役正在打一位鄉下老農,就上前問衙役為什麼打老農。
衙役說:“他不長眼看看,敢在縣衙告示底下撒尿,違犯的罰款,不交款的挨板”。
子猷看那告示上寫道:“行路人等不得在此小便”。
進士一看,有計可施——趁人亂之際,他借路旁代寫書信人的筆,在告示上“得”字的後面加了一點兒,於是,他便對衙役說道:“慢來慢來”。
衙役喝道:“大膽,你敢幹涉公務嗎!”
王子猷說:“貴縣是允許人在此小便的!”
眾人不懂,大眼瞪小眼,互相亂看。
王子猷念道:“行路人等不得,在此小便”。他解釋說:“知縣理解人的困難,尿憋著,等不得,在此可以小便。”挨過打的人要報復,受過罰的人要退錢。衙役急忙跑到後堂告知縣太爺,知縣感到此人高明,但是礙著面子,他又不願意罷休,即叫班頭把那個管閑事的人傳來。
王子猷從容上堂,給知縣施了常禮。知縣看出此人來歷不凡,談吐間知道面前這位是王子猷進士,早聞他的大名,連忙命人給王子猷搬把椅子讓坐。
知縣說:“敝縣偏僻,百姓混沌,打罰都是為了管教的需要,不算衙役欺侮黎民”。
王子猷聽了心裡明白,這是知縣找理由辯解,越聽越生氣,大街上不設公廁,衙役們按你的告示,打人、罰錢,是何道理?於是說:我到貴縣,看到很多人喜歡喂狗,狗會搖尾乞憐,仗勢欺人。
談話結束,王子猷告辭。知縣越想越生氣,覺得王子猷借狗罵人,但是又無可奈何,於是就寫了幾句話,叫人給王子猷送去,以解胸中之氣,寫的是:王子猷好大膽,跑到堂上罵知縣,王八旦。
王子猷看了微微一笑,把字條上點移到“罵”字後邊,交給來人帶回。
知縣一看那加點斷句的字條,意思完全相反了,讀起來是:王子猷好大膽,跑到堂上罵,知縣王八旦。知縣看后,哭笑不得,心裡卻很佩服王子猷才華出眾。
刻聖牌
准陽的紳士老爺們見新縣官上任后不買他們的帳,一不送禮、二不拜客,都窩了一肚子氣,正想找個岔兒攆走他里,正好抓住這個小辮子,立即告到州官那兒,三天以後就要過堂對質。
縣官一聽可嚇壞了,這些地頭蛇可真不好惹呀!樹都砍倒了,任你渾身是嘴也說不出理,看來丟官是一定的了。正在這時,師爺對他說:“聽說項城有個進士王子猷,一肚子兩肋巴凈點子,把他請來試試”。縣官一聽,說:“中,快備馬去請,晚了就砸鍋了”。
師爺騎馬連夜趕到王子猷家,把前前後後一說,要王子猷這就跟他去。王子猷想想:這場官司是狗咬狗,哪一邊也不能叫你佔便宜,我得一刀一刀的零割你們,隨即跟師爺去了。
縣官見王子猷果真來了,心想:“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主兒即然來了,肚裡一定有貨”。立即把王子猷請到後堂賓客相待。酒足飯飽后,就請王子猷給他出點子。王子猷說:“我跑了大半天,累壞了,你給我找個安穩的地方睡一覺,你明天上午前來吧。”縣官可不是傻子,前來—錢來,他是想要錢啊!別等明天上午了,現在就錢來吧,立即叫家人到太太那裡取來五百兩紋銀,恭恭敬敬地交給王子猷。王子猷假意推託說:“父母大人有事找我,是看得起我,你咋恁客氣哩。”。縣官想,對這樣的人可不能吝惜錢財,硬要王子猷收下銀子。
王子猷這一覺睡到第二天半響午還沒有醒。明兒就要過堂,可把縣官急瘋了。叫書僮再看看醒了沒有,醒了我立即就去,沒醒千萬別驚動他。桃園兄弟三顧茅廬,諸葛亮睡著了,劉備都不敢叫醒他,對大材料的人就得恭敬點,要不他就跟你不貼心。書僮回來說:“王先生還沒醒,我去時他正說夢話呢!”縣官問:“他說的啥”?“我聽見他嘟嘟囔囔地說:“刻、、、、、、聖、、、、、、牌”。縣官的腦子也機靈得很,“刻聖牌”,這哪是夢話,分明是好主意。想是王進士怕衙門裡人多嘴雜,傳出去對他有妨礙,才當夢話說出來,叫咱去領會。
縣官立即照計行事,叫人請來幾個木匠,騰出幾間寬敞房子,把砍下的幾棵柏樹運過來,截斷,開板、刻聖牌。
又過了一天,州官派人役通知縣官過堂。縣官心裡有了底兒,不慌不忙地去了。那些聯合告縣官的紳士們早就來了。擠在一堆兒唧唧咕咕地商量,見了縣官連吭也沒吭一聲。州官升堂,紳士們一齊跪下說:“俺縣父母官,到任后就把太昊陵的大柏樹砍掉幾棵,聽說留著給他爹娘做棺材呢。太昊陵是人祖墳地,那裡的松柏都是幾朝古物,能是隨便砍的嗎?請老爺過問這事,對損公肥私的人不能遷就。”州官陰沉著臉問縣官:“有這事嗎?”縣官從容地說:“有,不過紳士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來淮陽后,就到太吳陵看看,那裡的陵寢,廟宇都年久失修,七漏八淌,不少聖人牌位爛的爛,斷的斷,先聖人祖的陵寢破成這個樣,無可奈何花落去人心寒哪,想翻修,縣庫里又沒錢,只好公土搭公牆,把古松柏砍兒棵,把聖人牌位先換換,也算下官為地方辦點好事。”紳士們一聽奇怪了,這傢伙編瞎話咋編恁圓哩?州官派人到淮陽縣衙去看看,一點也不假,一班子木匠拉鋸的拉鋸,刮板的刮板,正忙著呢。州官一聽火了,把驚堂木一拍,“嘟”,紳士們嚇得象斷了脊梁骨一樣軟癱在地上。州官道:“膽大的刁民,你們一個個吃得肥頭肥腦,也不想為百姓干點好事,別人干你們還在後頭說賴話,我早就知道你們這幫人不是好東西,來人呀,每人重打八十大板。一陣棍棒飛舞,紳士們被打得“嗷嗷”直叫,有幾個年紀大的,眼看就不能活了。
紳士們被轟出了衙們,都憋一肚子氣,眼看煮熟的鵪鶉咋能又飛了呢?都說一定有能人給縣官出點子,下決心非把這個人找出來不中。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紳士們用重金買通了縣官的書僮,拿住真贓實據,又寫了兩張狀子遞互州官衙們,一告損公肥私的淮陽縣官,二告為贓官出謀劃策的王子猷。縣官當初伐樹就是給他爹娘做棺材,靠了王子猷的主意,才混過一時,現在有書僮作證,他再也沒處狡辯,當下就貶為民,州官問王子猷:“王進士,你飽讀詩書,深明禮義,為啥給臟官出謀,蒙蔽本官,讓這些秉公辦事的紳士們受了苦刑?”王子猷口氣挺硬:”縣官請我給他出主意,是真的,可我一直沒給他出呀!”書僮立即證實說:“王進士,你別裝糊塗了,那天我去書房看你醒了沒有,你翻翻身,發囈怔說”刻……聖……牌“,我跟太爺一說,他說這就是你出的主意,當下就叫我請來……”王子猷打斷他的話說:“夢裡說話我就記不得了”。州官一想,是呀,說夢話可不能算出主意。就對王子猷說:“你回去吧,沒你的事”。王子猷大搖大擺地走了。
修進士橋
王子猷住的村莊原名小王莊,村北頭有一座橋,是他花銀錢建造的,人稱“進士橋”。自此,人們趕集上店再不作過河的難了。這是一座木橋,過了許多年,上面的木板,下面的橋腿都壞了,王子猷的家底薄,沒有錢修建。一天,有人對王子猷說,縣官要從這裡經過。他心中暗喜,便提前來到橋上。脫掉鞋襪和衣服鑽到橋底下,不大一會兒,一群衙役鳴鑼開道,向這裡走來。開道的衙役來到橋前,見橋上放著衣服和鞋襪便止步。往橋下一看有人,立即稟報縣官。縣官吩咐把橋下人抓來。衙役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從橋下把王子猷拉到轎前。縣官一看是王子猷,連忙下轎,把衙役臭罵了一頓。又連忙施禮,向王子猷賠情后問:“王年兄,為何站在橋下”?王子猷說:“聽說縣太爺要從這兒過,我怕橋塌了,就在橋下面頂著,不想衙役把我當成刺客了”,縣官說:“王年兄,這橋真該修啦。”子猷嘆了口氣說:“是該修啦,只是我羅鍋腰上樹——前(錢)缺呀”!縣官說:“這樣吧,官府里拿錢修”。王子猷連忙作揖說:“唉呀,這太好啦,我替父老鄉親謝謝你了”!縣官話出了口,只好拿錢翻修了進士橋。
六月三伏穿皮襖
進士橋附近有個石佛寺村,村裡有個大財主,是當地有名的大惡霸,方圓幾十里的人都不敢惹他。一天,他看中了本村王建的二畝好高地,先是叫王建賣給他,王建不賣。後來,財主硬說地是他的,不準王建再種,雖說王建窮,骨頭可硬哩!他並沒有把這個惡霸看在眼裡,見老傢伙欺負人,心裡一氣便和他打了起來。財主肥得象個笨豬,被王建一拳打掉四個門牙,王建算是惹禍啦,鄰居們都為他擔心,財主要到縣衙一告狀,王建不死也得脫落一層皮。大夥給王建出主意,讓他到進士橋找王子猷想辦法。王建到了王子猷家,把事情說了一遍,王子猷聽后說:“你回去吧,明天一早來,我給你想個辦法”。到了第二天清早,王建來到王子猷家,見王子猷戴著棉帽子,穿著皮祅,正摟著火爐烤火哩。王建心想:進士爺神經了吧,伏天咋烤起火來啦?王子猷見他來了,站起來說:“你走吧,法子我給你想好啦,”王建一聽,心想:進士爺叫我走。或許是他害怕老財主的勢力大,不敢管了,唉!算了,任自已的命吧,不找進士爺的麻煩了,扭頭就走。這時,王子猷上前一步張口咬住王建的肩膀,猛一用力,王建疼得叫起來。咬罷,王子猷小聲對王建說了一陣,停了停又說:“按我的話去辦,保險你能打贏官司”。王建點點頭回家去了。沒幾天,縣官發火籤傳王建。王建到了縣大堂剛剛跪下縣官“叭”摔了一下驚堂木說道:“好你個王建,霸佔人家的田地,還把人打傷,違犯王法,還不低頭認罪從實招供,免得我動大刑”!王建口喊:“大老爺,小民冤枉。是老財主想要霸佔我的二畝好高地,我不讓他,才爭吵起來。誰知他趁我不防,上前咬住我的肩膀死死不丟,我忍疼用力一甩,把他的門牙掙掉了,大老爺要不信,我肩頭上現有他的牙印子”。說罷,脫掉上衣讓縣官看。縣官命人一看,肩上真的有牙傷。回過頭來問財主:“這事可是真的嗎”?財主連忙跪下說道:“大老爺,這牙傷根本不是我咬的;是他一拳把我的牙打掉的。這明明有人出主意,讓別人咬他一口,來瞞哄大老爺的,請老爺為小民作主伸冤”。縣官本來就向著老財主,聽他這樣一說,也就不信王建的話了,縣官撂下一支火籤喝道:“看刑,把王建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問是何人給他出的主意”?衙役把王建拉下大堂,捺倒在地舉板子就打,王建嚇壞了,便說出是王子猷出的主意。縣官一聽,心裡就氣壞了,暗暗說道:王子猷呀,以往你多次為貧民出歪點子打官司,我念你是位進士,給你留了不少面子。今兒個你又胡來,非給你辦個丟人不中,便說:“來人,傳進士王子猷上堂”!王子猷來到堂上,縣官雖說心裡有氣,還得笑臉說話,叫人給王子猷打個座。王子猷坐下說道:“父母官近來可好?不知叫我王子猷來到縣衙辦啥事呀”?縣官便把老財主和王建打官司的事說了一遍,還讓王子猷看看王建的口供。隨後又問:“王年兄,有這回事嗎”?王子猷說道:“這是胡鬧,王建,你當著父母官面,說說我給你出主意的詳細經過。”王建說:“進士爺,你裝啥糊塗,你忘了嗎,前天清早我到您家,您頭戴著棉帽子,身穿著皮祅,坐在火爐旁邊正烤火哩……”才說到這兒,王子猷打斷了他的話,哈哈大笑了一陣子說:“父母官聽見沒有?我問你,現在是幾月里?”縣官說:“六月三伏天哪”!王子猷說:“對呀,您想想,這三伏天有穿皮祅、烤火的事嗎”?這一句話,引起鬨堂大笑。王子猷接著說:“父母官,我看王建是個實性人,說瞎話也不在行,連春秋四季都不懂。他哪能比上能說會道的老財主哇!我已打聽清楚,是老財主仗著自已有錢有勢,硬霸佔王建的田地。你是個大清官,一定能重新審好這場官司”。王子猷當場奉承,給縣官戴上高帽子,縣官只好當堂斷老財主誣告好人,仗勢欺負窮苦百姓,罰一百兩白銀:五十兩入庫,五十兩給王建算作賠情銀。這個惡財主,花了錢也沒打贏官司,啞吧吃黃連苦在心裡,象只咬敗的狗,夾著尾巴回家了。
換牛
有一年秋天,王子猷到佃戶李老四家閑玩,見他喂的兩頭牛又小又瘦,就說:“老四呀,馬上該種麥了,你這牲口能頂得住嗎”?老四說:“咋弄哩,我早就想換換,可就是羅鍋腰上樹——前(錢)缺呀”。王子猷一聽,想了一會說:“別愁,要飯的借算盤——窮有窮打算,交給我吧,保險換兩頭大的”。李老四忙說:“我可沒錢添吶”。子猷說:“一個豆也不讓你添,明天早晨,你把牛餵飽,情等著啦”。李老四半信半疑,半夜裡就餵飽牛,看看進士爺到底咋個換法。雞叫三遍,王子猷來到李老四家。眼前的王子猷,化裝成要飯花,戴頂破草帽,上身穿破褂兒,下身小褲衩,光著倆腳丫。他把一封信交給李老四說:“響午你把這封信一定送到沈縣縣衙”。說罷,牽著牛往直河集(屬沈丘縣)奔去。他不是走正路,專蹚豆地芝麻棵,打著牛一個勁兒跑,到了直河集天才明。只見人和牲口滿身都是汗和露水,還粘著莊稼花兒。這時候,牛行里才剛扯起綆,行戶見有賣牡口的來了,急忙上前問:“是賣的嗎,要多少”?王子猷說:“給錢就賣”。行戶們看他那模樣,頭對頭,唧咕了一陣,一個行戶過來問:“你是哪裡呀”?王子猷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是高楊店(屬平輿縣)哩”。“這牛,你喂幾年啦”?“喂……好幾年啦”。“你知道都是啥口”?“這……這……”,另一個行戶冷笑著說:“我看你這牛來歷不明,一定是偷的”。一個偷字剛出口,王子猷拔腿就跑,幾個行戶緊追幾步就抓住了他,扭著胳膊,推推拉拉,把子猷送進一間破草房裡,關了起來,幾個行戶又商量開了,都覺得這是發財的好機會,先把牛處理了,等晚上給他個機會讓他跑掉算了,反正他也不敢回來要牛,商量好后,就把牛送到雜屠鍋殺掉了,單等晚上把王子猷放走。再說李老四,吃了早飯,按照王子猷的安排,趕緊到沈縣去送信,一路心想:“進士爺唱的哪一出,難道是叫縣官添錢買牲口?唉,不管咋著,我知道他的脾氣,不會叫我吃虧,先把信送去再說”。李老四來到沈丘縣衙,把信送到後堂,縣官一看大吃一驚,忙喚出班頭,對他說:“不好啦,我的同窗好友,項城的王子猷進士被扣在直河頭集啦,你帶著一班衙役趕快把他救出來,我隨後就到”。班頭聽罷,急忙帶著衙役和李老四來到直河頭集。一問行戶,真有這事,班頭大聲喝道:“大膽,你們知道關起來的是誰嗎?他就是王子猷進士,他會偷牛嗎?”行戶一聽可嚇壞啦,其中有個膽小的還屙了一褲襠。連忙帶領衙役向小屋跑去,到那裡一看,王子猷正頭枕破草帽呼呼睡大覺哩。行戶“撲通”跪倒,一個勁地磕頭,連忙賠禮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進士老爺開恩,請進士老爺開恩”!說著直打自已的臉。就在這時,縣令也到了,他一面安慰王子猷,一面喝令要把行戶們帶走問罪。王子猷忙上前說:“不知不為罪,饒了他們吧,把牛牽出來算啦”。這一說行戶們又慌了,忙又跪下說:“小人該死,牛已經殺了,集上大牛多的是,進士爺情挑啦,錢由小人付給”。縣令又要把人帶走,王子猷急忙攔住說:“都是沒多遠的人,算啦算啦,老四呀,你到集上挑倆牛吧”。行戶們連聲道謝,幾個人一方面備席招待縣令和王子猷,另一方面領著李老四到集上挑了兩頭又肥又壯的大牛。吃罷飯,子猷送走沈縣縣令,和李老四趕著牛往回走,行戶們送了一程又一程,都說進士爺真是寬宏大量,要不,這一回俺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
巧對罵樂三台大人
清康熙晚年,河南按院的三台大人都是滿州旗人,撫台哈爾昌,道台烏里圖,臬台奴兒牝。這三位雖是旗人,都精通文墨,才識過人,上任以來,吟詩作對,難倒了不少中原才子。三台大人聽說項城王子猷十二歲中童試第一名,出口成章,應答如流,近日已來開封參加鄉試,便把王子猷召進按院,想當場一試。王子猷來到按院賓賓有禮的向三位大人請了安,站在一旁,單等三位大人問話。撫台大人見王子猷身單瘦小,相貌清奇,心裡有幾分愛意,和善的問:“王子猷,久聞你是項城的神童,本院想當場一試,我出上聯,你對下聯,如何”?王子猷向上深施一禮道:“子猷年幼無知,才識淺簿,胡言亂語,萬一失言,惹怒大人,我可吃罪不起呀”。哈兒昌連說:“哪裡話,吟詩應對,逢場作戲,何罪之有,咒也好,罵也好,你儘管大膽作對,只要對仗工整,我看哪個敢怪”。王子猷心裡暗道,有了你這句話,我還怕什。雙手一抱向上又是一禮,對哈爾昌說:“如此恭敬不如從命,請大人出上聯吧”。哈爾昌隨口念道:倆月為朋,雖然不是棚架之棚,為何加山即崩;王子猷一聽這是拼字聯,兩個月字合起來是個朋字,朋字上加個山是個崩字,而朋、棚、崩貫穿全句,連環相扣,嵌含有味,我用什麼字拼聯呢。王子猷抬頭望望撫台哈爾昌,哈爾昌正洋洋得意,看你小神童還神不神。王子猷眼珠一轉,兩手一拍:“有了”,大聲吟道:雙日為昌,雖然並非娼妓之娼,因什添口便唱。哈爾昌萬沒有想到自已的名諱一個“昌”字救了王子猷的駕,暗暗讚佩王子猷幼小聰惠,應對得體。仔細一想,這小娃兒把“昌”字演化為娼妓之娼,頓覺兩耳發熱,但也不好發作,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道台烏里圖想替撫台大人挽回面子,隨出一上聯:二目圓睜,胡亂翻滾,不是王七是王八;嘿,這個烏里圖有侮斯文,你不該以大欺小,借姓氏罵人,好吧,有來無住非禮也,我也回敬你一句:四肢不勤,一步一爬,不是烏賊是烏龜。烏里圖一聽有點架不住,正要發作,臬台奴爾牝攔住了,示意道台,撫台大人有言在先,罵你是烏龜也得認,憑什麼發怒,他裝著是一位能忍能讓之人,微笑著說:王子猷,王子身邊看家狗,狗尾續貂爛文章;得,這位嘴更臭,他借我的名字罵我,不妨,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吧,於是,王子猷啷啷有聲道出了下聯:奴兒牝,奴兒胯下懷犢牛,牛鬼蛇神亂乾坤。三位大人聽了狂笑不止,把王子猷也給笑懵了。其實這三位笑的都有說法:撫台大人笑的是百聞不如一見,小小王子猷才智果然過人,我們三個老傢伙都吃了虧,可笑。道台笑的是王子猷把臬台比作懷犢牛再恰當不過,這臬台吃一身肥肉,長就一個大草包肚子,怎不令人發笑。臬台笑啥呢。他笑王子猷隨機應變,而且把他比作牛,比什麼都好,滿州旗人敬牛如神,你說我是懷犢牛,那我成了牛神了,我焉有不笑之理。王子猷愣了一會,見三位笑得鼻涕都下來了,不禁也哈哈大笑起來。自此,王子猷罵笑三台大人的傳聞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