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騎兵
拜占庭騎兵
拜占庭騎兵從羅馬分裂時起,西羅馬一直在沿用著守舊的步兵為主力的作戰方式,而東羅馬則開始探索騎兵為主力的作戰方式。
拜占庭重騎兵
拜占庭重騎兵是東羅馬重騎兵的一種傳承,也可以直接稱作東羅馬重騎兵。但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有不同的特點。拜占庭重騎兵興起於查士丁尼一世時期,在貝利撒留和納爾西斯的指揮下,他們曾取得過輝煌的勝利,而也正是通過貝利撒留、納爾西斯等當時的名將積累的作戰經驗,才使後世拜占庭重騎兵戰術逐漸形成。隨著軍區制改革和後來馬其頓王朝的復興,拜占庭重騎兵進入了最輝煌的時代。在曼茲科特和底拉西烏姆戰敗后,拜占庭傳統重騎兵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曇花一現的,採用西歐風格的拜占庭重騎兵。
可以說,11世紀前,拜占庭皇家重騎兵一直是近東最強大的軍隊,他們的衝擊力有可能是同時代騎兵中最強的。雖然數量不多,但他們都經過嚴格訓練,而且他們絕非西歐那種散沙一般的遊俠騎士(西歐的遊俠騎士為個人榮譽或者利益而戰,崇尚個人主義,缺乏集體主義),恰恰相反,東羅馬重騎兵在訓練之初就接受愛國主義教育,有著很高的集體主義精神和互相配合共同進退的意識,並且還有其他兵種的配合。而且拜占庭重視騎射,除了重騎兵會騎射術外,還有不少輕裝騎射手配合,如早期的匈奴騎兵,以及後來的馬扎爾人、突厥人雇傭弓騎兵。
查士丁尼時代
東羅馬人在和波斯、匈奴等民族交戰的過程中,薩珊波斯的重甲騎兵和匈奴的弓騎兵都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拜占庭後來的騎兵裝備和戰術模式。在貝利撒留的時代,東羅馬重騎兵的騎手們,身上披著鎧甲,使用長矛和弓箭,而不是單一的使用一種作戰模式。實行這樣一個突變,很明顯,是想使每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同時兼有機動的“射擊力”和“衝擊力”。西方軍史學者將這種騎兵稱為“雙重功效騎兵”,即指那些能夠在遠距離殺傷敵人,也可以在近距離發起突擊的騎兵。在拜占庭重騎之後,只有17世紀的重裝火槍騎兵具有這種功能(包括以後的胸甲騎兵)。東羅馬重騎兵戰術也在貝利撒留以及後世的皇帝(如莫里斯)、將軍的發展下逐漸成型,而這一作戰理念也在拜占庭人的騎兵部隊中延續數百年,直到科穆寧王朝的曼努埃爾一世決定採用拉丁衝擊重騎形式組建部隊為止。
希拉克略與破壞聖像時代
查士丁尼王朝的大瘟疫嚴重影響了拜占庭的財政收入,財政危機直接導致了重騎兵數量的減少。而希拉克略軍區制改革、阿拉伯人等外地入侵也讓原本一些曾經強悍的重騎兵部隊(通常是皇家近衛軍)變成了用於斂財的榮譽軍銜。軍區制的建立讓拜占庭擁有了大批農兵,而理論上軍區農兵全都是騎兵。儘管由於財政問題,軍區騎兵無力供給馬甲,馬甲騎兵暫時陷入了沉寂,但大規模增加的騎兵部隊彌補了這一缺憾。此時的拜占庭人也開始越來越多的使用隸屬軍區的騎兵團模式作戰。軍區騎兵團採用10人小隊,五個小隊組成一個農兵團(Banda),再由六個農兵團組成更大規模的軍事組織。莫里斯皇帝在《戰略》一書中提到:讓箭術好的人優先用弓,讓槍術好的人優先用槍。此時的拜占庭人也遵從了這一建議,作戰時保證弓騎兵與槍騎兵2:3的比例(儘管此時騎兵依然攜帶兩種武器)。
馬其頓王朝
馬其頓王朝時的拜占庭軍區
但連年的勝利大大增加了軍區將,尤其是將軍家族的勢力。而軍區將軍勢力的增長使他們可以有資本進行土地兼并,土地兼并又導致許多小農破產,成為軍區將軍的僱農或僕役,而軍區將軍又可以因為利用職權逃稅。稅收的減少使帝國難以支付農兵的裝備補貼,而遠離邊境的農兵又因為無事可做而疏於訓練。這一時期,拜占庭皇家近衛重騎兵興盛的同時,軍區騎兵卻在悄然萎縮。
隨著軍區騎兵部隊裝備、訓練質量的衰退,拜占庭人在箭術上的熱情也有所減退。利奧六世為了恢復箭術在軍中的地位,命令軍區騎兵團中的弓騎兵從此不再配槍,以保證“讓箭術好的人優先用弓”。但收效甚微。
科穆寧王朝
底拉西烏姆會戰的失利讓拜占庭人意識到重騎兵全速夾槍衝鋒的威力。而擁有拉丁血統,傾向拉丁文化的曼努埃爾一世也放棄了傳統的拜占庭重騎兵模式,拋棄近戰重騎兵的騎射能力,全盤改用西歐式訓練方法,訓練全速夾槍衝鋒的拜占庭騎兵。而這些騎兵也被稱為“拉丁騎兵”。
但這次改革並未給東遮西擋的拜占庭人帶來太大的幫助,在米列奧塞法隆會戰中,拜占庭的拉丁騎兵表現差強人意。而曇花一現的拉丁騎兵就和科穆寧王朝短暫的復興一樣,在之後的政局動蕩中消亡。
拜占庭重騎兵
卡西林納姆會戰(553)
卡西林納姆會戰,是宦官將軍納爾塞斯再征服東哥特人後,在北義大利與乘虛而入的法蘭克人的會戰。此次會戰,法蘭克人基本都是步兵,裝備頭盔、椴木大盾、長劍、標槍和戰斧,習慣採用楔形衝鋒突破對手防線。法蘭克人的標槍和戰斧都可以用於投擲(就是《帝國時代2》里的擲斧兵)。法蘭克步兵有種戰法是當標槍插在敵人盾牌上時,衝上去踩這槍柄把敵人的盾牌拽下來,再把敵人解決。這些法蘭克人都是些富於攻擊性的老練戰士。拜占庭方面,納爾塞斯沿用了與東哥特人作戰的模式,將下馬重騎混入步兵方陣的後方,加強方陣抵抗衝擊的能力;弓箭手、重騎兵和輕騎兵(主要是匈奴騎射手)則埋伏在側翼,伺機襲擊法蘭克人楔形陣形脆弱的後方。交戰時,法蘭克人首先突破了前幾排拜占庭步兵,但隨著下馬重騎加入戰鬥,法蘭克人的進攻受阻,而弓箭手的拋射箭支則對採用密集陣形的法蘭克人進行有效殺傷。從前幾次與東哥特人的戰鬥來看,這很可能是納爾塞斯慣用的的戰術安排:讓法蘭克人膠著於正面戰場,好為拜占庭重騎兵從兩翼包圍爭取時間。當法蘭克人發現時他們已經被拜占庭重騎兵包圍,這些老練的步兵立即擺出密集防禦陣形,準備抵抗拜占庭重騎兵的衝鋒。但是拜占庭重騎兵並沒有發起衝擊,而是換用弓箭射擊。本來,如果法蘭克人疏散陣形,是可以減少被弓箭殺傷的,可他們害怕自己隊伍一旦分散,拜占庭重騎兵就會提起長槍衝鋒。結果在這樣的猶豫中,法蘭克人遭到了巨大的損失,最後敗退。
曼茲科特會戰(1071)
曼茲科特會戰,是拜占庭皇帝羅曼努斯四世與塞爾柱克突厥人蘇丹阿爾卜·阿爾斯蘭在凡湖附近的曼茲科特城展開的會戰。此次會戰,拜占庭軍隊指揮,羅曼努斯四世在軍中地位依然動搖,並受到占拜占庭此次會戰部隊相當一部分的雇傭兵部隊的反對;在開戰之前,羅曼努斯四世偵查不力,不知道對面就是敵人主力的他大敵當前犯了分兵大忌。而阿爾斯蘭則集中了他大部分的精銳部隊,準備與拜占庭人決戰。拜占庭人的部隊構成包括拜占庭皇家近衛重騎兵(即常說的鐵甲聖騎兵或者甲胄騎兵)、瓦拉幾亞衛隊、雇傭斯拉夫步兵、游牧騎兵、雇傭日耳曼重步兵(因軍紀問題與羅曼努斯四世極度不合)以及大批亞美尼亞地區已被解散的老兵。突厥人的部隊主要是突厥人和庫曼人的輕騎兵。開戰前,突厥蘇丹阿爾斯蘭身著白袍、拋棄弓箭,只拿一柄劍和權杖,並向全軍表達了決一死戰的決心:“我打敗了,這裡就是我的墳墓。”
開戰後,突厥人採用騎射戰術襲擾拜占庭薄弱的、由吉普恰克人和佩臣涅格人組成的側翼,士氣低落的吉普恰克人和佩臣涅格人很快崩潰逃跑。為了穩住陣腳,羅曼努斯下令重裝部隊出擊驅趕突厥人。儘管突厥人無力反擊拜占庭人重裝部隊的衝擊,但他們及時撤出了營地,並將拜占庭人引到了遠離拜占庭營地,又沒有水源的荒野。傍晚,羅曼努斯四世被迫撤退,而突厥人迅速追擊,正當羅曼努斯四世打算穩住陣腳迎擊時,後方的預備隊指揮安德羅尼卡·杜卡斯突然抗令撤出戰場,突厥人很快乘虛而入,將拜占庭中央部隊與拜占庭人的側翼割裂開來。羅曼努斯四世和拜占庭重騎兵死戰直至深夜,直到羅曼努斯四世戰馬死亡后被俘。
這次會戰,拜占庭皇家近衛重騎兵幾乎全軍覆沒,而此後以拜占庭捉襟見肘的財力,也無力恢復這支高價部隊了。
底拉西烏姆會戰(1081)
底拉西烏姆會戰是拜占庭人與侵入巴爾幹半島的諾曼人展開的會戰。諾曼人的領袖羅伯特·吉斯卡爾德下轄的部隊從數量上看,大部分是來自南義大利的,不情願的徵募兵,但諾曼人的核心部隊則是採用全速夾槍衝鋒的諾曼騎士。而拜占庭人則在拜占庭皇帝亞歷克修斯一世的率領下集結了東線的殘餘部隊與受損較小的西線部隊,瓦蘭吉衛隊、僱用的突厥騎兵、由貴族子弟組成的阿貢托普萊子弟騎兵(archontopouloi,意為“軍官子弟”)以及少量的,在曼茲科特會戰後倖存的拜占庭重騎兵。
開戰不久,拜占庭人憑藉精銳的瓦蘭吉衛隊擊破了諾曼人徵募的義大利步兵,掌握了戰局的主動權,但此時諾曼騎士的主力還未行動。隨著戰鬥的繼續,只顧追擊敵人的瓦蘭吉衛隊一時間脫離了他們與大部隊的聯繫,羅伯特·吉斯卡爾德立即命令諾曼騎士向突出的瓦蘭吉衛隊實施夾槍衝鋒。疲憊不堪,也從不曾見過更無法抵禦這種戰法的瓦蘭吉衛隊幾乎瞬間崩潰,被隨後跟進的諾曼步兵包圍殲滅。而突厥騎兵見勢不好也望風而逃,塞爾維亞盟軍更是不曾出戰就掉頭逃離。諾曼騎士得以向亞歷克修斯一世的近衛騎兵部隊發起進攻。儘管夾槍衝鋒對拜占庭重騎兵殺傷效果並不理想,但拜占庭重騎兵已經明顯處於劣勢。亞歷克修斯一世不得不在重騎兵的掩護下殺出一條血路,撤出戰場。此次會戰,拜占庭最後的古典重騎兵也和西部的古典軍團一起消亡了,取而代之的是後世的拉丁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