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件
馬三立與侯寶林
馬三立出生在一個相聲世家,家庭環境使他從小就對相聲耳濡目染。在父兄的熏陶下,打下了相聲的深厚功底。12歲開始跟隨父親馬德祿學藝,后拜相聲演員
周德山為師。他初中就讀於
天津市匯文中學,畢業后因家境不好,輟學說相聲。
1930年,開始登台演出。解放前,先後與
耿寶林、
劉奎珍、
侯一塵、
張慶森搭檔表演。1947年,登上了天津大觀園劇場的舞台,與侯一塵搭檔;翌年,第三次來到北京,在華聲電台和茶社戲園演出,以他風格獨特的馬家相聲在曲藝迷中引發關注。
建國后,馬三立積極編演新相聲。1950年,應新聲戲院之邀,馬三立重回天津演出。此後近十年間,他參加赴朝慰問團文藝隊並任副隊長,當上了市曲藝團副團長,還被認定為市政協委員,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文藝工作者。
1958年,馬三立在“反右派運動”中被打成了“右派”,原因是指標由起初的4個增加到11個,太多了,只好把他報上去湊數,使得他蒙冤,遭受了不少不公正的批判。在成為“右派”的19年間,他只說了3年相聲,進行了長達11年的下放勞動,以及被關進“牛棚”做了5年的團煤球、打掃衛生等雜役。
1970年,響應戰備疏散城市人口,馬三立率全家離開天津,到南郊區北閘口村落戶,務農親耕了7年,甚至學會了一手不錯的木匠活。不管是下放還是蹲牛棚,他從來沒有忘記過背詞,幾乎每天早晨都要練上一番,身上的功夫並沒有荒廢。
平反以後,年屆古稀的馬三立和王鳳山搭檔,將《西江月》《文章會》《開粥廠》《
賣掛票》等段子再度搬上舞台表演。在無人捧哏的情況下,馬三立又積畢生之功編創表演了一系列單口小段,如《逗你玩》《家傳秘方》《查衛生》《八十一層樓》《追》等。這些小段一方面融合了傳統相聲諷刺、幽默的固有特點,一方面又帶有
馬派相聲的特色,有著濃郁的市井氣息,因此,一經推出,歷久不衰,形成馬三立藝術創作上的另一高峰。
也許是看淡了,也許是更清醒了,即便總是要被掌聲包圍,總是要被前呼後擁,歷經磨難的馬三立對紛至沓來的榮譽和光環總是要保持距離。在掌聲中,在人群中,他一次又一次地說:“我不是大師,不是藝術家,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老藝人,是個熱愛相聲、喜歡鑽研相聲的老藝人。”
在傳統相聲的精髓未被充分汲取即被曲解以及業內風氣已經日趨庸俗的背景下,這位老藝人的節操不能不令人感喟再三:“幾年以來,我在劇場、學校、機關、工廠、部隊等處演出,都是通過諮詢委員會領導下達的任務或義務演出。得到的禮品有相冊、花瓶、鏡子、鋼筆架等等。有的演出,什麼也沒有。給民警、武警、政協、人代會、車站、外環、平房改建、居委會、焊條廠、油墨廠等單位演出,沒有禮品報酬,一分錢也沒給。北京笑星約我一星期,沒經過組織聯繫,我婉言謝絕。打來長途,約我去香港、新加坡,吃住全管,報酬給港幣,我回答暫時不去。他們又來掛號信,提些待遇,我沒給回信。貴州某單位組台演出,約我坐飛機去,寄來一千元演出費。郵遞員讓我蓋章取款,錢我不收,請郵遞員按地址退回。
每年的六一兒童節,我是五個小學的校外輔導員。兒童節我必須趕場,最少要去三個學校講話、說故事,報酬是戴紅領巾。我去八里台南邊的養老院,慰問演出。我連說四段小笑話,老爺子、老奶奶們樂的高興極了。愛聽,不讓我說了,怕我累著。我回答,不累,只要你們高興,心情愉快,我可以多來幾次。有一個姓朱的老頭子,稱我三哥。他說,您也到這地方來吧,這裡的孤老戶、老大娘很多,能搞個對象。想用美人計騙我。我參加居民委員會的義務值班巡邏,戴紅袖箍兒,在樓群、路口轉一轉,防匪防盜,維護治安。每月我輪班兩次。不管是風雨冬夏,我決不缺勤。查一查各戶的門鎖,還有門前的自行車上鎖沒有。監督路口的車輛停車,交警就不敢讓我在路口值班,因為有我,堵塞交通。”
在一份大概寫於八十年代初的思想彙報中,馬三立十分細緻地描述過多年來自己的真實一面:“二十年來,我是見人不主動說話,見人不主動握手。事事寡言,不聞不問。內心總有自卑感,一直不肯去親友家、同行家串門聊天,也不參加任何人的合影照相,避免人家小看我,歧視我。”
馬三立與愛人
這當然又是一段令人心酸的描述。但是,可以告慰老人的是,又一個二十年過去了,天津市民投票推選出10個地方名人,要在海河邊上為他們樹立雕像,供後人瞻仰,最後,他們把最多的票投給了這位為他們說了一輩子相聲的老人——馬三立。
告別舞台
2000年,馬三立先生被確診為
膀胱癌,他於2001年12月8日在天津舉辦了從藝八十周年的告別演出。馬老在
天津人民體育館登台演出,向喜歡他的相聲藝術觀眾們做從藝80周年暨告別舞台演出。
馬老當時87歲高壽,仰慕者遍布四面八方。為馬老辦好告別舞台演出,也成為文化界特別是相聲界的一件大事。當時,全國文化界多位著名人士和相聲界眾多名家雲集天津,參演人員當中有中央電視台著名節目主持人
趙忠祥、
倪萍;演藝界名流有
馬季、
姜昆、
馮鞏、
黃宏、
李光曦、馬玉濤、郭頌等,馬三立在節目進行當中也登台為觀眾獻藝。
2003年2月11日6點45分,馬三立因病醫治無效,告別了他的觀眾,享年89歲。其葬禮在天津依照穆斯林風俗進行。
馬三立與王鳳山合說相聲
1930年開始登台演出。解放前先後與耿寶林、劉奎珍、侯一塵、張慶森搭檔。1947年登上了被全國的說唱藝人視為大台口的天津大觀園劇場,與侯一塵搭檔,大受觀眾追捧。
1948年第三次來到北京,在華聲電台和茶社戲園演出。
1950年應新聲戲院之邀重回天津衛,在同行和觀眾心目中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1958年被打成了“右派”,之後19年間只說了3年相聲,進行了長達11年的下放勞動,以及被關進“牛棚”做了5年的團煤球、打掃衛生等雜役。
1970年響應戰備疏散城市人口,率全家離開天津,到南郊區北閘口村落戶,務農親耕了7年。
1977年秋天返回市曲藝團。平反以後和王鳳山搭檔,將《西江月》《文章會》《開粥廠》《賣掛票》等眾多拿手絕活再度搬上舞台。又積畢生之功,編創表演了一系列膾炙人口的單口小段:《逗你玩》《家傳秘方》《檢查衛生》《八十一層樓》《追》等等。
2001年12月8日在天津舉辦了從藝八十周年的告別演出。
馬三立與兒子馬志明
曾任市政協委員。
2013年,甘肅省金昌市永昌縣方面請西安美院的雕塑家為馬三立在
永昌縣城內的市民文化廣場立銅像,於9月25日揭幕。
馬志良,馬三立先生最小的兒子,一直和父親母親生活在一起。
父親說他臉上“沒買賣”,所以不准他說相聲。
於是,由於父親的阻止,已經被某部隊文工團錄取的馬志良沒能入行。
馬三立認為,馬志良如果不能成為一名出色的相聲演員,從小里說,是糟踏了馬家的相聲;往大里說,是糟踏了相聲藝術。
馬志良說,“我不怨父親,他是對的,我能理解。”
“他太愛相聲了!”
耿直的父親在馬志良的眼中,父親是一個耿直的人。他老派、傳統、不諳世事,馬志良說,那甚至有些固執。但是,這也正是志良欽佩父親的一個方面。有這麼一個故事讓馬志良記憶猶新,這也是他的童年在動蕩中度過的原因。儘管由此他們一家人吃了很多苦頭,但也正是這樣一件事,樹立了父親在馬志良心目中無可替代的位置。五十年代末的大躍進時期,中國大地的浮誇風正值盛行,曲藝團里當然也受到影響。在一次年初工作準備會上,領導要求所有演員都要表決心。於是,人們爭先恐後地說,一年創作作品多少多少,大段幾段、小段幾段。馬三立則靜靜地坐在一旁,在掌聲和口號中注視著這一切,當有人站起來表示一年要創作相聲作品15段的時候,他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
領導發現了依然沉默的馬三立,“馬三立,你表個態。”馬三立不慌不忙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他一貫的口吻慢條斯理地說,“我決心,一年創作相聲作品50000段。”人們一下子安靜下來,沒有掌聲,也沒有了歡呼,大家在面面相覷。
“他們說的話你信嗎?”馬三立質問著領導,言語中帶著明顯的氣憤。
事後,
趙佩茹勸馬三立說,“三叔,您就不能走個形式,誰不知道那是胡說的。”馬三立依然很生氣地說,“我沒有錯。”結果,耿直的馬三立被很快打成了右派。
謙和的父親
雖說耿直,但馬三立並不是事事計較,在很多的事情上,他表現得相當地謙和。
一次,馬志良陪父親到外地演出,主辦方依照慣例給了馬老一筆勞務費,馬三立看都沒看就裝進了口袋中。這時,有好事者過來搭訕:
“馬老,給你多少錢哪?”
“我也沒數。”
“您數數。”
馬老並不情願地把錢掏出來數了數說,“五百。”
“不會吧,在您前邊表演的那個模仿您說相聲的演員給了兩千哪!”
馬老皺了皺眉頭,“錢多少並不是問題,重要的是他喜歡我,喜歡我的相聲。錢多少又有什麼關係。”
沉了沉馬老憂慮地說,“我最擔心的倒是,這個孩子如果單純學我,會限制他的發展。”
提起謙和,馬志良有很多故事要說。還有一次,下鄉演出,組織者開來一輛麵包車接演員。有的演員看是麵包車就不願意上車,馬三立第一個走上車,回頭對其他人說,“我都上來了,你們還不快點。”
勤奮的父親
在馬志良眼裡,父親對相聲是摯愛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有關相聲的問題,由此他變得非常地勤奮。
就在兩年前,馬三立老人87歲高齡的時候,他還每天在紙上默寫相聲段子《10點鐘開始》,他對馬志良說,“我得鍛煉我的記憶力,像這些長段子不能生疏了。”就在昨天,馬志良從父親的遺物中找出了那本厚厚的文稿《10點鐘開始》,馬志良說,睹物思人,看著那工整的字跡,一字不漏的內容,又想起父親對相聲的那份執著和努力。
馬志良說,父親回家很少說話,他總在默默地想事情。有時馬志良怕父親有心事,就問他想什麼。父親說,想著今天演出的時候為什麼有個“包袱”沒抖響,也許把那兩個字放在後面要好一些。
馬志良說,父親總是這樣,為了一個小“包袱”都會不思茶飯,直到下次演出變換方式獲得成功之後才會滿意。往往這時,他會一改對人的謙和態度,變得“斤斤計較”,變得“睚眥必報”。
勤儉的父親
老年人都是比較勤儉節省的,這和他們過過苦日子有關。但是對於馬志良來講,父親的勤儉猶甚。志良提起放在門口的一雙軟底兒皮鞋說,“這是給我爹買的,他不穿,只好我穿。”
皮鞋是志良特意給父親買的,軟牛皮的,軟底兒,穿起來很舒服。馬老知道兒子孝順,也很高興,拿過皮鞋便穿在腳上,在屋裡走了幾步說,“真舒服,多少錢呀?”馬志良知道父親切入了主題,只好怯生生地回答,“三百多吧。”父親一下子愣住了,之後氣呼呼地說,“太貴了,我不穿。”馬志良知道拗不過父親,只好一雙新鞋“便宜”了自己。於是,志良“吃一塹長一智”,再買東西就不說實話了。一次,馬志良給父親買了件八百多塊的羊絨衫,父親穿在身上很合適。於是他一邊摸著軟軟的毛衣,一邊按慣例又問起了價錢。早有準備的馬志良脫口而出,“80,馬路邊兒買的。”
“這好,不錯。”父親滿意地笑了。
平淡的父親其實,父親給馬志良留下最深印象的還是他處世的平淡。志良說,父親做人很淡薄,他的名利思想很輕。什麼排名先後,什麼暖場壓軸,對於父親都不是問題。他最關心的是觀眾的反映,只要觀眾喜歡,才是他最大的滿足。志良說,在父親的心底里,有一種影響他一生的東西,這種東西當然也影響著他的藝術風格和藝術創作。這是一種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是一種在他的作品里才可以體會到的東西。比如“張二伯”吃蘋果這個細節,父親的“包袱”是暗藏著的。別人要是抖這個“包袱”,可能會是“張二伯一口下去,連蘋果核都給咬沒了。”可父親卻說,“給你剩那半拉多好,沒核。”同樣是說明“張二伯”一口咬下多半個蘋果,表達方式不同,效果也就不同。
當然,從父親的遺囑中,馬志良也體會到父親的淡薄名利。作為中國最有名的相聲大師他沒有搞遺體告別儀式,沒有更多的聲張。他平靜地離去,留給人們的是笑聲。
馬志良說,他是為人民而活著,他不愧為“人民的藝術家”。
馬三立先生在相聲史上的突出貢獻,在於他對相聲藝術優秀傳統的全面繼承。如果說侯寶林先生的主要貢獻是在相聲革新方面的多項突破和發展,馬三立的突出成就則來自於他對相聲藝術傳統精神的全面把握與深刻繼承。
他早年表演的傳統相聲,主要是最見演員功力的“貫口”活兒與“文哏”段子,如《誇住宅》、《地理圖》、《吃元宵》、《文章會》等等。其表演“活兒寬、路子正,哪段兒都有新東西”。中年之後,在表演
對口相聲的同時,馬先生也擅演單口相聲,並且常能使所演節目給觀眾帶來“餘音繞梁”的美感。當時樂了還不算,“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還會樂”,真正做到了使自己的藝術膾炙人口、雋永流芳。在藝術趣味上,他在舞台表演上的“口風”追求現場運用,他曾說:“我不喜歡拿好架勢才出場,也不喜歡用大喊大叫、超刺激的怪聲、怪氣、怪相找噱頭。我要用語言和形體動作把觀眾引入我為他們提供的特定環境,使觀眾如見其人、如聞其聲、如臨其境。我用‘包袱’把觀眾逗樂,又要使觀眾在感覺上並不以為我是有意識地在逗他。”正如古人詩句所謂的“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正是馬三立在相聲表演藝術上“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的境界與追求。
眾所周知,馬三立相聲藝術的風格主要表現為颱風親切、口風隨和、題材平常、語言平實、結構簡單卻雋永幽默。他的相貌清瘦,表演樸素,說表的語言比較粘連甚至顯得有些零碎和嗦,個別節目在輕聲絮語的說表中,不時還會出現口頭表述所常有的語病,可聽著卻使人感覺如聊家常、如遇故知,親切隨便中會突然迸發出機趣與幽默。他的相聲表演風格是自然散淡的,猶如傳統的太極推手,“包袱”輕易不會出手,而一旦出手必能力拔千鈞、一語中的,使人久難忘懷。其代表性節目如《大保鏢》、《文章會》、《誇住宅》、《
白事會》、《賣掛票》、《黃鶴樓》、《開粥廠》、《買猴兒》、《
似曾相識的人》、《10點鐘開始》、《家傳秘方》、《學說瞎話》、《逗你玩》等等,無不從各個側面體現著他的表演風格。馬三立的相聲,從文學腳本看,主要是以第一人稱“我”的口吻來敘述故事,刻畫人物。情節和人物於是成為馬三立相聲文學的兩大支柱。“我”這個第一人稱的敘事方式,又使得表現的內容更細膩、更可信,也更具藝術上的感染力與諷刺審美的便利與張力。馬三立的相聲說表因著第一人稱敘事方式的具體與延展,而在思維上屬於歸納式的升華與浸染。從而導引出它們各自不同的審美姿態:在諷刺手法的運用上,是“自嘲”式的;在藝術的展示手法上,馬老體現著“人情練達即文章”的深刻;在思想展示的類型上,他通俗而質樸;在風格的價值回歸上,馬老以相聲藝術的傳統精神演繹著無處不在的平民心態與生活風情,長於寫實。
天津的文化氛圍和長期的撂地演出生涯,以及深厚的藝術淵源,使得馬三立不僅基本功紮實,傳統藝術的修養深厚,而且極熟悉天津的市民生活,懂得老百姓的日常心理,又了解天津觀眾的欣賞習慣,所以,他的藝術被視為平民的或市民的,平易的或樸素的,是典型的“平民藝術家”表演的天津地方風味濃郁的“津門相聲”。
提起相聲,觀眾大都會想到馬季、馮鞏。其實馮鞏與姜昆、
劉偉等人是一輩,他們的祖師爺是馬三立,而師爺則是侯寶林,馬季只能算是他們的師父。在相聲圈裡,輩分是有嚴格規定的。普通的說法是“德壽寶文明”,“德”字輩的老先生都已作古了;“壽”字輩的只有眾所周知的馬三立老先生,如今馬老也走了,那麼馬老被稱做相聲界的祖師爺的位置也就只剩下天津的
於佑福女士(已於2013年1月16日逝世)了;“寶”字輩的傑出人物很多,像相聲大師侯寶林等即是,雖然侯寶林也已經逝世了,但說起來他這一輩分上的人,全國也不會超過20個了,有
尹笑聲、
田立禾,以及馬老的兒子、相聲大師
馬志明先生等;“文”字輩的領袖是
蘇文茂先生,之所以被稱作“文”字輩,就是從他的名字來的;“明”字輩的相聲演員很多,有蘇明傑、郭德綱等等,基本上就是現在活躍在舞台上的中青年演員們。
壽字輩
為藝灑淚
他平素沉默寡言,極少外露感情,但是就在成為右派之後,他竟然幾次當眾落淚,而每一次都是因為相聲。
第一次1961年3月16日晚上,在天津東郊軍糧農場,馬三立已經下放到這裡勞動了兩年。這天晚上農場開大會,領導突然宣布馬三立是摘帽右派了,可以返回原單位重操舊業。馬三立當場落淚。
第二次是1961年3月24日,馬三立闊別觀眾兩年之後,在勸業場樓上天樂曲藝廳進行首場演出,台下暴風雨般的掌聲持續了幾分鐘,久久平息不下來。面對闊別兩年多而且如此歡迎、鍾愛自己的觀眾,他以慣有的方式,向台下諸位頻頻作揖,人們終於靜下來了。他喉間哽塞,盡量平和地說:“老沒見我了吧(場內一陣應和的笑語聲),我……病啦!”話音剛落,掌聲再次響起,馬三立不知不覺間,兩行熱淚潸然而下。
住院趣事
馬三立生病住院期間,在病房裡,老人也總跟醫護人員和陪伴他的兒子、兒媳、小孫子說笑話,病房裡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
據悉,馬老手術那天,醫護人員怕老人情緒緊張,便對他說:“馬老,您別害怕。我們都愛聽您說的相聲。一會兒還讓您給我們說‘逗你玩兒’呢!”馬老連忙擺手,煞有介事地說:“千萬別。這回可是動真格的,我不‘逗你玩兒’,你們也別‘逗我玩兒’。”在融洽的氣氛里,手術非常成功。
馬老住院期間,每天都有許多人前去醫院探望他。有一天,馬老對小兒子馬志良說:“志良,在我病房門上貼個告示。”志良應了一聲,正準備寫“請勿打擾”什麼的,老人卻說:“你就寫本室代賣鮮花。”志良一愣,望望病房裡擺滿的一束束、一盆盆鮮花,立時明白老人是躺在病床上抖了個包袱。
馬三立與愛人
祖父馬誠方是著名的
評書藝人,擅說《水滸》,名噪一時。
父親馬德祿是“相聲八德”之一,又是相聲前輩藝人
恩緒的寵徒和門婿。
兄
馬桂元師承相聲八德之一李德鍚,以擅演“文哏”段子著稱。
馬三立葬禮
2000年被確診為膀胱癌。
2003年2月11日6點45分因病去世,享年89歲。其葬禮在天津依照穆斯林風俗進行。
臨終遺言
我是一個相聲演員,也是一名普通的共產黨員。我按照黨的要求,用相聲,用笑聲,為人民服務。各級領導,天津的父老鄉親,給予了我很多榮譽和關愛。我也曾被評選為“天津市優秀共產黨員”,我心裡的感謝之情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人總是要死的。我有一個最後的請求,就是在我過世后,請將我喪事從簡辦理,我不願讓各級組織再為我費心費神;同時我的朋友、學生和再傳弟子也比較多,所以不搞遺體告別,不接受花籃、花圈、輓聯,不接受錢物。我畢生只想把笑留給人民,而不能給大家添麻煩,給國家浪費錢財。我衷心祝願相聲繁榮,人民幸福,國家富強。
2003年1月10日
馬三立生活照
遺筆
弟兄十二我行七
推倒四六二十一
祖傳秘方太找樂
東北買猴樂不疲
包羅萬象西江月
入木三分開會迷
老叟從藝八十載
江湖笑面寫傳奇
曾任赴朝慰問團文藝隊副隊長、市曲藝團副團長。
馬三立大師在漫長的舞台生涯中,飽經風霜,歷盡坎坷,矢志不移地以相聲為武器,諷刺假惡丑,歌頌真善美,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受到群眾愛戴,在海內外享有相當高的聲譽。他家學淵源,博採眾長,承前啟後,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推動了相聲藝術的發展,不愧為當代的相聲泰斗、幽默大師。(新華網評)
馬三立的相聲,可稱得上是如行雲遊風,娓娓道來,天機自露,水到渠成,自始至終帶著賞心悅目的鬆弛感。至於馬三立那變幻莫測、出奇制勝的想象力,更是令人嘆為觀止。通過長期藝術實踐,馬三立形成了藝術上的獨特風格。他喜歡用第一人稱的表演方式,“我”,既是作品中的主人公,又是諷刺嘲諷的對象。有人曾這樣評論:“他就是被諷刺的對象,有時雖然捧哏的指出他的漏洞,但,並沒有公開的評論。他儘力把被諷刺的對象演活,而把評論工作交給觀眾。演員與觀眾配合默契,達到集體抒情。”(中國網評)
馬三立獲獎
馬三立早已是天津獨有的文化符號。這位德藝雙馨的人民藝術家為世人留下了眾多膾炙人口的經典名篇。作為曲藝界里程碑式的人物,馬三立為相聲藝術的發展與傳承立下了汗馬功勞,並奠定了馬氏相聲這一中國相聲重要流派的藝術基礎。馬三立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相聲和觀眾,馬氏相聲更是以貼近百姓、貼近生活著稱。大師生前將笑聲傳遍了千家萬戶,他是深受觀眾愛戴的表演藝術家,也是德高望重的一代宗師。甲午馬年,相聲泰斗迎來了百年誕辰,在這個意義深遠的年份里,在相關部門大力倡導下馬三立百年誕辰系列紀念活動應運而生。既是為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又是弘揚立德、立功、立言的三立精神,是為觀眾圓夢,也是為中國相聲圓夢。(天津北方網評)
雖然差了好幾輩,但馬老當時非常認真,對我學相聲的情況問長問短,熱情地鼓勵我。”“以後我經常去拜訪馬老,他的教導影響著我的一生。他在藝術上是高不可及的大師,但一輩子做人低調、謙和。”(馮鞏評)
“我當時只是個無名小卒,但從馬老那裡沒有感覺到一點點大師的架子。”相聲、小品演員
鞏漢林第一次和馬老接觸就留下了這樣的印象。1990年,鞏漢林正跟隨
唐傑忠學說相聲,他為老師舉辦了一次紀念演出,請來了馬老。當時馬三立已年近八十,但自始至終非常熱情地參加了整個演出,還題字助興。“後來有一次我去看望馬老,他送了我一個有助睡眠的枕頭,說咱爺倆都這麼瘦,得睡好覺,才有精力創作。”(鞏漢林)
“我的老師是很有性格的人,我們當學生的請他吃飯給他送禮都不招他喜歡。有時從北京到天津去看他,他說你要帶東西就帶一盒北京的
麻豆腐。”在學生的眼裡,馬老師從來都把自己當作是一個普通的演員,認為觀眾看自己的表演是對自己的抬愛,不管什麼樣的觀眾跟他打招呼,他都熱情地回應。對年輕的相聲演員,他沒有不喜歡的,一見面就鼓勵、鞭策,有問必答,有求必應。“老師是個老藝人,但他絕不是舊式的老藝人,從不講究論資排輩。”(
常寶華評)
“真正關心老百姓的生活和喜怒哀樂,是他平易之風的根源和精髓。”在馬三立的相聲中處處滲透著生活的芳香,正是生活的基礎上,馬三立的相聲往往在平淡之中顯奇譎,在觀眾不知不覺中甩出包袱,出乎意料之外又存乎情理之中,形成了典型的“馬派”相聲“蔫逗”風格。馬三立從藝以來,演出的相聲形象生動突出,為幾代人所喜愛。在相聲界有一句俗話:“誰不學馬三立誰不會說相聲,誰學會了馬三立誰說不好相聲。”說的是馬三立自成一家的表演風格,有他個人的天才因素和特殊經歷,是後人難以企及的。“但有一點是值得學習並且能夠學習的,”“
馬三立大師
那就是,他把自己的100多斤全交給了生活和相聲,所以他才能一直保持著藝術的青春和不竭的創作源泉。”(
汪景壽評)
1985年我與馬老共同參加春節聯歡晚會,演出前後,馬老先生完全服從晚會的總體安排,反覆排練,一點沒有額外要求,也沒有“大腕”的脾氣,特別是演出結束后,其他演職員都忙活各自的工作去了,把老人給忽略了,但老人並沒有在意,只是輕輕地問我,我們可以走了吧。直到這時工作人員才反應過來,表示非常抱歉,但老人並沒有說什麼。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老人的襟懷。在相聲界,他的藝術、人格、品德應該是擺在第一位的,讓人感到可親可敬。(馬季評)我1978年考進
天津市曲藝團,當時馬老是團里年紀最大的,而我和
鄭健是年紀最小的,記得有一次演出完自己挺得意,在後台遇見馬老,就說:馬老師您給說說。馬老當時回了一句話“瞎嚷”,往後每逢演出下來,馬老經常給我們指點。馬老還特彆強調,你們學相聲千萬別學我,要根據自己的條件創個人的風格,說真心話,馬老的東西有些我們還真學不了,一句話,功夫不到家。與馬老共事的幾年中,馬老給我們指點的每一句話都是他幾十年磨出來的,能夠毫不保留地告訴我們,一般相聲演員做不到。(
戴志誠評)
1978年我隨文工團到天津演出學習,第一次欣賞到馬三立和王鳳山合作的《揀行》,真正感受了他老人家的舞颱風采,馬老相聲中的東西太多了,它除了相聲技巧外,還有人物在裡面閃光,也有灰色幽默的東西。社會人心浮動,我們搞一個作品花費半年時間申請,一次晚會就曝光,然後就棄置不用了。而馬老的作品是一生的積累,經過千錘百鍊的,能夠傳幾代人。(黃宏評)
他是一位德藝雙馨的人民藝術家,擅演“貫口”和文哏段子,在長期的藝術實踐中潛心探索,創立了獨具特色的“馬派相聲”。他是我國相聲界年齡最長、輩分最高、資歷最老、造詣最深的“相聲泰斗”,深受社會各界及廣大觀眾的熱愛與尊敬。(天津北方網評)
馬三立的表演,不主張大喊大叫而工於“蔫逗”,儘管他的聲音像平常講話一樣,觀眾卻情願湊合他,他也能把全場觀眾都攏得住,這一點似“雲遮月”,餘味無窮。(謝添評)
作品名稱 |
《說瞎話》 |
《老頭醉酒》 |
《追》 |
《汽車喇叭聲》 |
《查衛生》 |
《相聲的魅力》 |
《秘方》 |
《吃餃子》 |
《馬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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