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死

2011年3月，一篇名為《鄒平縣第一中學驚現“談話死”》的帖子被各大網站轉載，並引起網友熱議。帖子稱，濱州市鄒平縣一名17歲的高二學生范鵬飛在被班主任叫出去單獨“談話”時突然死亡，而整個過程只有20分鐘左右的時間，網友將其稱作史無前例的“談話死”。

校方講述了事情經過，並稱不知道是否存在體罰。

該校負責處理這件事的一名姓馮的副校長說：“我們歡迎媒體的輿論監督，從來沒有授意門衛嚴防記者，也沒有像網上傳言的那樣，對學生封鎖消息。”馮校長表示，門衛“看得嚴”只是為了保證校園安全，是正常工作。隨後，馮校長對記者講述了他所了解的事情經過：

2011年3月11日晚8點左右，高二一班班主任柴某在檢查自習時，發現范鵬飛和另一名同學違反課堂紀律，便將二人喊出教室。由於當時晚自習剛下課，教室外的走廊比較喧鬧，柴某便將范鵬飛帶到一樓教室西邊的人行道，單獨談話。但是15分鐘后，范鵬飛突然暈倒在地，柴某馬上撥打了120。大約8點30分，120趕來把范鵬飛送往縣中心醫院急救中心進行搶救，柴某隨同前往，並在路上通知了范鵬飛的家人。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搶救，晚上10點左右，醫生說人不行了，搶救無效。”據馮校長介紹，醫院的初步診斷是“心源性猝死”。當晚，鄒平縣相關部門成立了善後處理小組。“第二天我們聯繫到了范鵬飛的家人，他們提了兩個要求，一是想知道孩子是怎麼死的；二是要見一見柴老師。我們也想把事情弄明白，提出走司法程序，但家屬不同意，要求自己找當事人處理。”馮校長說，“13日上午再次談話的時候，他的家人要求學校賠償70萬元，我們覺得可以給予經濟上的幫助，但賠償70萬沒有依據。同情也要有尺度，我們說賠償8萬元，他的家人沒有同意。”

然而，最讓人關心的是在柴某與范鵬飛單獨相處的20分鐘里，有沒有發生爭吵或肢體接觸呢？對此，馮校長表示不知道，他在找柴某談話時，沒有提到這方面的問題。“我們學校有監控，但他們談話的地方是不是拍得到我也不清楚，監控錄像現在已經被公安局調走了。”馮校長說目前柴某已經停職。“我個人感覺，他是個好老師。”

家屬認為孩子是被打死的。

范鵬飛的老家在鄒平縣魏橋鎮來牛村，范鵬飛的父母並不在村裡居住，老家只有年過八十的爺爺奶奶和三位伯父。范鵬飛從小跟著爺爺奶奶住在一起，家中牆上貼滿了他的獎狀。范鵬飛是獨生子，其父親今年41歲，母親44歲，目前情緒都不穩定。“兩個人都垮了，現在還輸液呢，我們幾個兄弟輪流照顧他們。”

對於范鵬飛是“心源性猝死”的說法，范廷倫一口否決，“這只是學校說的。鵬飛沒有心臟病，我們整個家族都沒有這種病史，這孩子平時身體很好，怎麼可能得心臟病呢？”范廷倫說，當時他見到范鵬飛屍體的時候，鞋襪和眼鏡都不見了，而且褲子臀部位置有明顯的腳印。范鵬飛的二伯父則告訴記者，警方進行屍檢的時候，他們三兄弟作為監督家屬，全程都在。“頭蓋骨前後各有一處7.5厘米的裂痕，顱腦明顯有損傷，脖子右側和肘部都有血痕，這都是屍檢時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

范廷倫三兄弟稱，范鵬飛是因為說了一句粗話，被班主任報復打死的。據范廷倫介紹，他所了解的情況是，11日下午，柴某與其他幾名老師打籃球時，把一個本該投進的球投偏了，在旁觀看的范鵬飛說了一句粗話，“就是臭球、臭手之類的吧。”而這句話正好被柴某聽到，惱羞成怒，便動手打了范鵬飛。“可能是覺得不解恨，所以晚上自習的時候，又把鵬飛叫出去繼續打，把孩子打死了。”范廷倫說，“我們也是聽說的，沒有親眼見到。”

關於“要求70萬元賠償”的事，范廷倫三兄弟一致表示，他們從沒提過經濟賠償的要求，“孩子都沒了要錢幹什麼？我們只想討個公道。”最後，范廷倫告訴記者，屍檢最快需要三周時間，“結果出來之前，我們什麼辦法也沒有。”

當地警方已於2011年3月14日介入調查此事。

鄒平縣善後處理工作領導小組說，對於“談話死”事件，鄒平縣委、縣政府高度重視，當晚即成立了善後處理工作領導小組，對學生家長進行安撫和慰問，並成立專案組，對事件進行全面深入調查。這期間，學生屍體由省、市、縣三級公安機關在死者親屬的監督下進行了解剖。

28日，鄒平縣委、縣政府透露，當地司法部門通過介入調查，證實柴某談話期間與學生發生推搡行為，涉嫌過失致人死亡，構成犯罪。柴某現已被刑事拘留。由於事發時，只有柴某與學生范鵬飛兩人在場，實際過程僅有柴某一人知情，公安機關調查取證的相關情況需要經過司法程序最終認定，屆時鄒平縣將及時對外發布。

死者范鵬飛的舅舅劉忠升28日在電話中透露，28日凌晨1時，鄒平縣公安局工作人員將一份鑒定結論送達范鵬飛父母手中，上面寫明範鵬飛是由於頭部遭受摔跌導致顱腦損傷死亡。范鵬飛的親屬說，這一結論尚不夠具體，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希望有關部門進一步調查清楚，並及時公布詳細案情。

鄒平縣善後處理工作領導小組負責人說，對教師柴某體罰學生的行為，學校表示強烈憤怒。這說明我們的學校教育存在管理漏洞，教師隊伍也需要培養和教育。鄒平縣將把這一事件作為警示教材，在全縣教育系統開展反思和教育活動，認真查找學校教育方面存在的問題，改進教育管理，杜絕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山東京魯律師事務所主任郝紀勇說，當前各地學校事故頻出，學校應該加強法律與安全的教育，加強教師師德教育，出現問題不能視而不見，教師應該加強自身修養，行為要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教師法》與職業道德的規定。

2011年3月30日記者趕到山東鄒平對高中生“談話死”事件進行了調查採訪，最新獲悉，公安機關認定范鵬飛是因摔跌導致顱腦損傷死亡，肇事教師柴某涉嫌犯罪，目前已被刑事拘留。

2012年7月9日上午，轟動一時的山東省鄒平縣高中生“談話死”案，在山東省無棣縣人民法院異地開庭審理。

公訴機關以“過失致人死亡罪”指控當事教師柴會超。死者范鵬飛父母作為刑事附帶民事案件原告，要求柴會超承擔相應賠償。長達7個小時的庭審，因為死者家屬情緒激動而不得不多次中斷。

事件緣於2011年3月，當時一篇題為《鄒平縣第一中學驚現“談話死”》的帖子，稱鄒平縣一中一名17歲的高二學生范鵬飛在晚自習時被班主任叫出去談話突然死亡，遭遇“談話死”。該網帖引起軒然大波。

司法機關隨後介入，證實教師柴會超談話期間的確有推搡學生行為，認定范鵬飛是因摔跌導致顱腦損傷死亡，柴會超涉嫌犯罪，被刑事拘留。

然而關於老師為何推搡學生、推搡是否導致學生死亡、學校是否刻意隱瞞真相、各方應該如何擔責等諸多疑團，在此後一年中一直未有進一步消息。

這些疑團，也成為7月9日氣氛緊張的庭審中，各方爭辯的主要焦點。

《法制日報》記者輾轉獲得一張旁聽證，經過層層安檢信息核對，方進入法庭。記者選取了庭審中幾個爭議焦點，客觀實錄各方觀點，試圖還原一個真實的庭審現場。

教師推搡行為

公訴機關無棣縣人民檢察院在起訴書中介紹了事件的來龍去脈：

被告人柴會超與被害人范鵬飛(歿年16歲)分別是鄒平縣第一中學高二(1)班班主任、班長。2011年3月11日20時許，柴會超到該校北校區明德樓高二(1)班教室窗外查看晚自習紀律，發現范鵬飛及另一名學生徐某有違反自習紀律的行為，遂讓范、徐二人到教室外的走廊，對其進行批評教育。范鵬飛否認自己有違反自習紀律的行為，被告人柴會超遂用右手打了范鵬飛臉部一巴掌。

因正值學生下課，柴會超又將范鵬飛帶至明德樓西側路邊繼續談話。二人面對面站立，談話持續到20時17分37秒時，被告人柴會超用手擊打范鵬飛胸部一下，緊接著抓其衣服將其甩至水泥路中央，又跟上去踹其左腿外側一腳，致范鵬飛站立搖晃兩秒鐘后，身體後仰頭部摔跌至地面昏迷不醒。隨後，被告人柴會超撥打了120急救電話。范鵬飛被送往鄒平縣中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柴會超與范鵬飛有肢體接觸這一事實，得到了被害人與被告人雙方的認可。庭審中，公訴機關還應雙方要求，反覆播放了監控視頻中被告人柴會超推打學生的幾個關鍵片段。

死亡原因探秘

在柴會超撥打120急救電話后，救護車15分鐘左右趕到。庭審中，公訴機關宣讀了鄒平縣中醫院急救中心醫生楊福特的證言。

楊福特稱，當晚他領著護士和一名實習生趕往現場。到現場后發現范鵬飛“已經沒有脈搏，瞳孔散大固定，也沒有呼吸”、“心電圖是直線了，心跳停止了”。隨後他們趕到醫院組織搶救，給范鵬飛氣管插管，用呼吸機，一直到當晚11時15分宣布死亡。

鄒平縣中醫院的急診留觀記錄中也載明了這一過程，將死因診斷為“猝死”，並在後面附註了“心源性猝死？”幾個字。

2011年3月18日，為查明範鵬飛死因，當地公安機關對其屍體進行解剖。3月27日，屍檢結果出籠，結論為“死者范鵬飛系由於頭部遭受摔跌致顱腦損傷死亡”。這一認定顛覆了此前鄒平縣中醫院的死因診斷。

庭審中，公訴機關及被害方均認可公安機關作出的這一鑒定。但柴會超的辯護人援引多名醫學專家意見稱，范鵬飛在幾分鐘之內死亡，屬於猝死，而顱腦損傷不會出現短時間內猝死的情況。即使是腦受傷但是心臟沒有受損，也會成為植物人而不會立即死亡，除非是槍打或者炮轟腦部。

柴會超的辯護人還在庭審中說，公安機關的鑒定書在頭部解剖中沒有按規定描述有無腦疝、腫塊或結節等問題，在胸部解剖中沒有按規定記載心臟重量，沒有描述胸腺大小及脂肪化程度，在死因分析中沒有注意被鑒定人的左、右心室壁厚度幾乎超過了正常人的心臟厚度的一倍多，更沒有解釋已經檢出的心肌細胞變性這一重要細節。

據此，柴會超的辯護人認為，鑒定書中的種種遺漏可能會導致對范鵬飛真正死亡原因的錯誤判斷，於是當庭提出了重新鑒定的申請。

庭審中，關於范鵬飛是否有心臟病史也引起了各方激烈爭辯。辯方認為，通過監控錄像可以看出，范鵬飛在最後倒地時沒有任何保護動作，說明其很可能在倒地時已經喪失了意識，那麼其死亡就可能是在倒地以前由心肌病變導致的，而非倒地后顱腦損傷導致的。

而范鵬飛的父母及其代理人則反駁稱，根據司法機關向鄒平縣各醫院查證，范鵬飛此前並無心臟病住院記錄，且其家族也並無心臟病史，要求尊重公安機關的鑒定結論。

辯方還認為，除了可能存在心臟病，也不能排除范鵬飛存在腦血管畸形或者病變，應激反應也可以引起自發性(病理性)蛛網膜下腔出血。大面積蛛網膜下腔出血可導致全腦血管反射性痙攣，造成被鑒定人急性腦缺血缺氧而喪失意識。

范鵬飛父母還提出，柴會超在將范鵬飛摔跌致顱腦損傷后，沒有如實告訴出診醫生其毆打他的情況，而是以“談話中暈倒，沒有明顯誘因”為由，編造虛假信息欺騙120急救，使一個顱腦損傷的人真正病因被掩蓋，喪失了最佳治療時間。

柴會超辯稱，他沒有說過“沒有明顯誘因”這樣專業的術語，當時的確認為范鵬飛是暈倒的。當時沒有看到血跡。不知道範鵬飛顱腦損傷。

刑事責任控辯

檢察機關指控，柴會超無視國家法律，體罰毆打未成年學生范鵬飛並造成其死亡的嚴重後果，其行為觸犯了刑法規定，應當以過失致人死亡罪追究刑事責任。

范鵬飛父母對此提出了異議。他們認為，柴會超明顯動手打人，有具體的故意傷害行為，有許多動作，有兩個場所打人的事實，造成被害人倒地摔跌致顱腦損傷死亡的結果，應該以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罪追究柴會超刑事責任。

“教師法明確規定禁止體罰學生，作為老師，只要動手毆打學生，就屬明知故犯，體罰學生的行為沒有過失這一說辭。”被害方代理人在庭上提出。

辯方也對檢察機關的指控提出異議，他們認為范鵬飛的死亡屬於意外事故，柴會超不應該承擔刑事責任。

“本案當中是否構成犯罪的關鍵在於要判斷被告人主觀有無刑法意義上的過失，如果沒有刑法意義上的過失，即使有了危害結果，但缺少犯罪主觀構成要件，犯罪構成缺失，也不成立過失犯罪。”辯方稱。

辯方的觀點基於此前對公安機關鑒定報告的質疑。他們認為，被告人不可能預見一個看起來身體健康的人“有器質性疾病在身，而且應激反應如此嚴重”，對於這種一般人百分之一百認為不可能的事情，被告人沒有預見義務。

辯方認為，范鵬飛倒地的真正原因是意識喪失，稱通過監控錄像可以看出，范鵬飛的左臀部被踢了一腳后，並沒有順著作用力的方向倒地，而是後退兩步后，毫無自我保護動作地向後自由落體般倒地。在范鵬飛後退兩步至倒地期間已經處於昏迷或無意識狀態。

對此，控方出具一份法醫鑒定“補充說明”：……無法確認其在摔倒之前存在意識喪失。從目前掌握的材料看，其被毆打與摔倒呈先後順序，且摔倒突然，分析認為兩者之間存在因果關係。

辯方認為該“補充說明”嚴重違反基本邏輯。“被毆打與摔倒呈先後順序”不能推導出兩者之間存在因果關係。正如“雞叫”和“天亮”之間也呈先後順序，但是雞叫了天亮，雞不叫天也亮。

“被告人是老師，打孩子是絕對錯誤的，但他確實是想要范鵬飛努力學習，也讓他當班主任老師感到榮光，他絕對沒有要傷害范鵬飛的主觀故意。”辯方說。

柴會超在庭上稱，范鵬飛雖然成績排名中等，但潛力很大，也有管理才能，他之所以讓范鵬飛當班長就是因為想激勵他認真學習。當天他們爭吵的主要內容也是圍繞范鵬飛是否違反課堂紀律，在范鵬飛不承認過錯且稱“那我就不幹了”后，他產生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徐某當日出庭作證，在肯定了柴會超打過范鵬飛一巴掌的同時，也證明柴會超“平時是個比較和藹的老師，當天批評他們是因為他們違反紀律”。這一點也得到了坐在記者邊上旁聽的一名范鵬飛同學證明。

辯方的這一系列說法引起了被害人一方的強烈反對。檢察機關也在法庭辯論中一再強調，柴會超的毆打與范鵬飛的死亡存在因果關係。

行為主體辨認

在民事附帶刑事案件中，原告方范鵬飛父母提出了要求柴會超賠償48萬餘元的要求，並要求鄒平縣第一中學對隱瞞真相等問題向其道歉。

辯方認為，柴會超和范鵬飛是師生關係，根據檢察機關查明，柴會超是在發現范鵬飛及另一名學生徐某有違反自習紀律的行為，才將范鵬飛和徐某叫到教室外進行批評教育。其間，柴會超雖然有體罰學生的行為，但是，其行為目的是為了教育學生，不是惡意毆打。因此，被告雖然在批評教育原告親屬范鵬飛的過程中有不當行為，但是仍屬於在履行職務行為過程中的過錯，即屬於職務行為。

鄒平縣第一中學的代理人當庭出示證據，表明其已經與原告協商並賠償和支付遠超過原告提出的金錢賠償數額。辯方因此認為，無論被告的行為是否是導致范鵬飛死亡的原因，本案的附帶民事訴訟部分已經協商和解。

據了解，在開庭之前，學校與范鵬飛家屬已經達到賠償協議，學校賠償范家91.5萬元。此外加上屍體存放等其他費用，學校因“談話死”事件已支出120萬元。

而范鵬飛父母堅持認為，自己的兒子是柴會超害死的，柴會超仍應進行相關賠償。

校方試圖“大事化小”

儘管范鵬飛父母一方已與鄒平縣一中達成調解協議，但庭審中，他們還是多次提出了對校方處理事件的不滿。

“本案中，鄒平一中存在嚴重的管理漏洞，沒有盡到法律職責保護好在校學生的生命安全。在悲劇發生后，學校不及時與被害人溝通，不給他們一個明確說法，而是採取遮掩的方式，隱瞞事實真相。之後學校的主要負責人還將涉案的被告人進行轉移，隱藏，教唆其心理素質過硬，對抗偵查。”被害方代理人稱。

被害方代理人還在庭上念了據稱是鄒平一中副校長馮某與柴會超的一段錄音：“你心理素質一定要過硬……這個事啊，會超你掌握分寸，這不是鬧著玩的事，你如果和那天跟我說的不符，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擔，你還叫我咋說？明白嗎？否則就沒法辦了。”

柴會超親屬也向《法制日報》記者證實了這段對話。“事件發生后，學校最初企圖掩蓋真相以期‘大事化小’，一方面給柴會超施壓，阻其不要說出真相，另一方面對外聲稱范鵬飛在與班主任談話時死亡”。

柴會超最終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后，主動到公安機關說明了事情經過。其家屬告訴記者，該案之所以引起家屬強烈的情緒，與校方最初隱瞞行為不無關係。

庭審在下午4點左右結束，審判長宣布擇日宣判。

■說“法”

學校教育存在管理漏洞

一年多時間過去了，在悲傷與憤怒的情緒以外，紛繁的“網事”理應沉澱為對真相和正義的理性評判。

鄒平縣善後處理工作領導小組負責人曾表示，對教師柴會超體罰學生的行為，學校表示強烈憤怒。這說明我們的學校教育存在管理漏洞，教師隊伍也同樣需要培養和教育，對此，學校必須深刻作出反思，認真吸取教訓。鄒平縣將把這一事件作為警示教材，在全縣教育系統開展反思和教育活動，舉一反三，認真查找學校教育方面存在的問題，切實改進教育管理，杜絕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鏈接

20年前，14歲少年盧治軍遭甘肅省原蘭化一中(現為蘭州市第六十一中學)教師體罰后卧病在床。為此，老師被判刑，學校陸續支付了9萬餘元賠償款。其後，盧治軍病情惡化，出現腦萎縮、肢體癱瘓等15種併發病症，成了“植物人”。盧父自1998年開始奔走於省內三級法院狀告學校索賠359萬元，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3次撤銷判決發回重審，西固區法院4次作出一審判決，其間6次申請司法鑒定。2011年9月12日，蘭州市中院作出終審判決，原蘭化一中承擔60%的賠償責任，支付盧治軍已實際發生的醫療費、殘疾賠償金等共計53.5萬餘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