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勛安
郭勛安
郭勛安(1940.7~ )男,漢族,齋名愈愚,福建同安(今廈門)人。1964年畢業於福建師範大學中文系。
人物簡介
郭勛安,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福建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福建省人大書畫院畫師,福建省文化廳原副廳長。曾任福建南平地區文化局局長,福建省文化廳副廳長。曾為福建書法家協會常務理事,建陽地區書法協會主席、南平地區書協主席,武夷山畫院名譽院長。自幼酷愛書法,初臨顏、柳,稍長則學鍾,王兼取諸家,后研習漢碑及近代書家。擅行草,所作筆力遒勁,酣暢灑脫。作品多次入選省內外重大書法展覽,並在報刊上發表,被博物館、紀念館、風景名勝區收藏或碑刻。作品還入編《中國當代墨寶集》等。事迹被收入《當代書畫篆刻家辭典》P452、《中國現代書法界人名辭典》P267、《當代中國書法藝術大成》、《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名鑒》、《中國當代藝術界名人錄》等。
社會評說
郭勛安先生,福建同安人。從小生活在海邊,雖然家庭困難,但懂事較早,八歲就開始討小海。也就在這時候,一位剛從師範學校畢業出來的劉老師,看到他明敏好學,就主動教他寫字。從此小小的郭先生開始迷上了寫字。沒有錢買紙,他就用破筆蘸上清水,在紅地磚上練字。討小海等潮水時,他撿根枯枝,在退潮的沙灘上書寫“長卷”,竟忘記烈日、寒風。日常他睡覺醒來還用手指在自己肚皮上寫、坐著乘涼在大腿上寫,也成了一種習慣。他把劉老師教會的字寫得爛熟,越寫越興趣。及至初中、高中階段,郭先生每次參加學校書法比賽,都是拿一等獎。考入福建師範大學中文系,那是郭先生的轉折點,也是他步入書法藝術殿堂的關鍵一步。
對於“文藝”一詞,有人作這樣的理解:如果沒有深厚的文化或文學土壤,藝樹一定長不高、藝花很難開得艷。而郭先生的中文專業正好為他今後的書法藝術發展奠定了厚實的基礎。大學期間,他全面地閱讀了中國書法史,大量臨、讀以往不可能觸到的法帖以及理論文章。由同安鄉村來到省城,生活的環境發生了變化,學書的風氣也隨之濃厚,同學之間、道友之間、師生之間的切磋,省城各類書畫展讓他視野大開。“採得百花釀新蜜,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在歷次校園比賽中,郭先生仍然遙遙領先。慧眼識珠,郭先生的書作還破格地同教師的作品一起展出,贏得了許多同學的羨慕,一時郭先生的書法名聲在校園不脛而走,在社會上亦名聞遐邇。
1964年郭勛安先生大學畢業,被分配到南平專署教育系統工作,對新來單位的大學生,人們往往拭目以待,看看誰有什麼能耐,因為工作的需要,郭勛安先生的毛筆字一經亮出,就象球場上運動員打了一個好球似的引人注目。從此郭勛安在單位寫字的機會多了,每當重要的節日或是重要的場合,幾個善書法的人都說:“應該讓郭勛安來寫,因為他的字寫得很棒。”
轉眼,紅色風暴卷席全國。文革中,他不涉足武鬥場合,在大批判的舞台上也難看到他的身影,但在大標語,大字報的海洋中,郭勛安的一手好字卻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南平造紙廠,有的是紙,要多少有多少,要多長有多長,郭勛安經常接受書寫長條幅的大標語任務。寫大字的實踐機會多了,臨場經驗也都豐富起來,寫字的膽量也大了,運腕運肘的力度也磨練過來了。文化大革命,對許多人來說是空耗的十年,而對書法愛好者來說卻是一個練習書法的大好機遇。十年練就了一批書法家,郭勛安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抄大字報,製作大標語,對於一般沒有書法藝術追求的人來說,可能是一種負擔,但郭勛安卻充分利用這一機遇,一邊工作,一邊練功,苦中作樂,樂此不疲。
文革后,郭勛安先生擔任《福建日報》記者,擔任閩北記者站站長,八十年代擔任過建陽地委宣傳部副部長,文化局長兼文聯主席等職。由於所擔任的工作都離不開文化,再加上閩北地區歷史文化沉澱深厚,得天獨厚的武夷山就是一座開發不完的文化寶庫。碧水源長,丹山脈長,孕育出多少傑出人物,流傳著多少迷人的故事。理學文化、道教文化、建築文化、旅遊文化……滋養著一代又一代的閩北人。郭勛安先生在閩北任職期間,憑著他對文化事業的執著和熱愛,對武夷山的朱熹紀念館、宋街建設、國際蘭亭學院的建立與完善等等,立下了汗馬功勞,加上長期身受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熏陶以及與國內外、省內外許許多多書畫名家的接觸與交流,郭勛安先生的眼界更加開闊了,文藝修養更加深厚了,這對郭勛安先生的書法水平的提高和質變起著決定性的作用。無怪乎人們稱著名書法家郭勛安與著名畫家張自生為閩北書畫雙傑,連香港的《觀光》雜誌都作了專版介紹。
1991年郭勛安先生調到福建省文化廳任副廳長,兼《福建文化報》主編。任職期間郭勛安先生除了做好本職工作之外,最大的業餘興趣就是痴迷書法藝術,還愛好游泳。他為官清廉,為人坦誠,人們稱他為“平民廳長”。他說:工作疲勞了,身體方面可以通過游泳來放鬆,工作壓力重了,精神方面可以通過讀貼來減輕。郭勛安先生住房的茶几上床頭邊堆滿了各種字貼,每當一貼在手,可以百慮皆除,困頓盡消,有時欣賞字帖,漸入佳境,不覺神與古人會,直至夜闌更深。
由於他天性淡薄,對於書法藝術的追求從來沒有浮躁過,對於名利的看法總是那樣的隨緣,因為他很明白“有好都能累此身”的真正含義,對於書法藝術的追求與磨練,一貫保持著“游於藝”的從容,“適乎意”的自在。立足於一個“玩”字。他總結自己的書法藝術活動為“三餘”:一為公餘,辦公之後的事,亦即業餘;二為文余,讀書有悟,撰文得憩而後弄翰;三曰樂余,即心情暢快,意興所至,信筆寄情是也。從這“三餘”可以看出郭勛安先生對書法藝術追求表現出的一種沉穩灑脫、怡情與閑逸,其情操是清雅誠靜的。古人云:“書者,散也,欲書先散懷抱”,郭先生確實是這樣的。
郭勛安先生的書法藝術取得成功全靠長期堅持自學。幼年習顏、柳,稍長則練鍾、王,遍及諸家,中年研習漢碑兼收近代書家之長,所以其書法根底較為豐厚,書藝尤為高超。
一位優秀的書法必須具備精深的學養,而學養的獲得一靠讀書,而靠社會實踐。郭先生參加工作數十年都離不開文化與藝術,從本職工作的需要到業務書法藝術的專研,郭先生在文藝方面所讀的書難以計數。幾十年的本質文化工作可謂閱歷豐富。可是他仍然不忘從“行萬里路”中汲取點點滴滴的養分。郭先生每次外出總有一種習慣,就是眼睛朝上不看下,目的是要看看新到之處的招牌、匾額,文化景區的題字、碑坊、楹聯等等。每遇名家手跡,或佳句妙聯,總流連忘返,或即記即拍,積極月累,資料可謂矣。
當今書法創作一是傳統型的,認為當今書法還應是一種文人書法精神的體現,主張延續士大夫的書法審美情調;一是以現代的觀念,將傳統的書法切入到當下的藝術中去,以現代藝術家的觀念來認識書法,從事創作。
郭勛安先生的書法理念以及作品風格與傳統型的書法比較靠近,但不為嚴謹的法度所囿。相比之下,多了生氣,少了古板;多了直覺衝擊力,少了平庸;多了抒情性,少了書寫性;多了時代感,少了陳舊味。
每位書法的成功離不開技巧的磨練和學養的積累,還得靠稟賦和才情。在技巧的層面上,郭先生無論筆法、墨法、章法乃至楷、行、草、法……均臻純熟。學養方面,不論從學歷到經歷,從書本知識到社會實踐,從文學功底到藝術理論,以及對各門姐妹藝術的修養都是豐富深厚的。他的行草書字裡行間流溢著非凡的才華,所以特別受人喜愛。
古人云:“書者心畫也”。優秀的書法作品只有發自真情才能震撼讀者的心靈。郭先生的書法出自自學,沒有受到任何教育模式的限制,沒有受到各種流派的羈絆,他以自己的天賦去釋讀各種法帖,去領悟書法藝術的真諦,靠天才的藝術直覺去感受並駕馭運筆間的微妙,體味並傳達黑白構成的雅趣,把長期修鍊到家的技巧與生活中所獲得的瞬間靈感形諸筆墨,讓蒼潤的墨色與老辣的線條抒寫著自己的情懷與情愫,凸顯著自己的藝術個性。
且看郭先生用行草筆法寫成的作品,其中行偏楷者工穩沉著,如處子之靜;行偏草者,飄逸流暢,似脫兔之動。流暢的線條剛中見柔,棉里裹針,自繞韻致。時而筆法與墨法互參互用,使濕筆渾厚如漆,渴筆清淡如煙,極大地強化了線條的表現力與視覺衝擊力。得力於他的筆墨功夫,看他的行草書,蒼勁流麗中還包含著一股靜謐雅緻的悠閑之氣。使人聯想到高山流水的逸韻,感受到漁舟晚唱的輕鬆。
中國書法之所以廣泛受到人們的喜愛,線條生命的韻律及其形態美是最主要的因素。早在二千多年前,古人就已經用“骨”的概念來評論書法。晉代書法衛夫人說:“善筆力者多骨,不善筆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謂之墨豬,多力豐盈者聖,無力無筋者病。她從分析“骨”“肉”與筆力之間的關係,提出了“骨”源於筆力的理論。筆力強則骨力足。骨力主要體現在線條中,書法是線條的藝術,如果線條的骨力不足,正如建築用的鋼筋太軟一樣,高樓是蓋不起來的。郭勛安先生對此特別有體會,首先筆力與執筆有關,郭先生認為,執筆無定法。“指實掌虛”可謂要言不要煩。若強立科條,桎梏學者之手,可能適得其反,郭先生在不違背生理規律的前提下遵循“執筆欲死,運筆欲活”的道理,保持執筆偏低的個人習慣,使下筆更狠,運轉更迅捷,從而保證了線條的力度與靈活度,當然這當中還得益於他的運腕、用筆技巧以及長期的書法練功和藝術修養。
郭先生對書法線條“疾”與“澀”的辯證關係理解得很透徹,掌握得恰到好處。“澀”並非一味的慢能奏效,而是使筆毫與紙能摩擦,沉著地前進所產生的效果;“疾”並非一味求快,而是——種有阻感的流暢。為了保證“屋漏痕”式的暢中有澀、澀中有暢、急中有緩、緩中有急的線條美感,郭先生基本保持著正鋒的用筆,逆勢而行。
疾澀之筆是郭先生書法功力的自然體現,這樣的火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他半生刻苦磨練的結果。品味郭先生的筆健力道之美外,不難發現濃郁的書卷氣正是其不可多得的亮點。
劉熙載曰:“賢哲之書溫醇,駿雄之書沉毅,騎士之書歷落,才子之書秀穎。”這“溫醇、沉毅、歷落、秀穎”無一不是書卷氣的表現。歌德說過:“它並非是具有一個明確的外形”,“它象在我們四周輕輕飛翔並帶來的和諧的精靈”,“它象莊嚴而親切的繞樑三日的鐘聲。”而對具有書卷氣的書家來說,這鐘聲的敲響,全籍書法家的底蘊、氣格、學識、修養,在一念之間讓心身交融一氣的即興撞擊,或藝術地演奏。
書家的作品無不透露著自己的個性和鮮明的氣息,欣賞郭勛安先生的書作,一股健老秀勁之氣,清雅誠勁之風直撲眉宇,這氣息的獲得,首先來自作品的筆力之美。細品郭先生的書作,不難發現他的線條勁健而俊秀,舒展而灑脫,古雅中又閃現著當代人的審美取向與特質。雖然郭先生的書法脫胎於顏柳,得法於二王,但他對字的結構與造形的誇張,以及氣勢的強調,墨色的運用都給人以更趨完美的直覺。
王羲之之前的書法藝術,人們稱之為不自覺的創作時代,它的審美趣味表現在群體性上,只有到了魏晉,書法才成為一種主觀意識上的創造性的藝術活動,才成為書寫個人性靈的一種手段。郭先生的書法取法高古,力追二王雅韻,推崇米芾、王鐸,因此其古雅俊秀與豪邁的書卷氣不期而遇。劉熙載還說:“凡論書氣,士氣為上”,郭勛安先生受過高等教育,而且大學本科的專業又是中文,這對他的書法藝術的成功確實奠定了較堅實的文化基礎。繼而當記者、文化局長、文聯主席、文化廳長、再加上平素對書法藝術的酷愛,在孜孜不倦的學習與追求中,在數十年的文化工作實踐中,無疑他的學識是淵博的。因此反映底到他的書法作品上的書卷氣必然是濃烈的。這濃烈的書卷氣在抒寫心靈與表達氣質與修養的書法創作中不時流溢於紙上。
郭勛安先生書作的書卷氣還表現在他對“筆墨當即時代”的正確理解,與來自傳統有別於傳統的書法創作實踐中,這種萬變不離其宗,求新而不失法度,與時俱進的新意,不是盲目的而是睿智的表現。
縱觀宇宙萬物,無出生死之道,總在動靜之間。短暫的生對比出靜的永恆,所以古人對高穆簡靜最能體現自然社會真諦的藝術風格視為極品,包世臣說“平和簡靜,遒麗天成,曰神品”,其源蓋出於中國的哲學思想。郭先生深諳此理,對書法的傳統與創新看得很透徹,對中國傳統的美學思想、哲學法則十分崇尚,因此,清和勁秀,古典絕雅的風格他追求過,簡淡古質、緊勁含蓄的書風他體驗過,堅凝沉厚、超脫利捷的筆調也還在磨練中,這種對中國傳統文化精深實質的探源,不時在他的書法藝術探索中體現著。這些對中華民族傳統精神的追尋,無不體現出一種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的智慧,這不是書卷氣又是什麼?
郭先生書法中的書卷氣且不一一賞析。總之他的作品所表現出來對“真善美”鍥而不捨的追求,才是書卷氣最本質的表現。“路慢慢其休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書法藝術之路何嘗不是如此呢?
郭勛安先生從小就與書法結下不解之緣,書法陪伴他走過童年,走進校園,走向社會,走進碩果累累的秋天。看看郭先生走過來的生活軌跡,原來是一條未了的多姿多彩、饒有生命力的書法線條,願這些線條把郭先生的未來描繪得更加燦爛輝煌,讓這些線條在書法藝術與藝術人生中塑造出真善美的更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