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黍苗

先秦時期創作的一首詩

《小雅·黍苗》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這是周宣王徒役讚美召穆公(即召伯)營治謝邑之功的作品。全詩五章,每章四句,第一章寫召伯奉命南行經營謝邑。第二、三章寫征役者服役和思歸之情。第四、五章寫召伯營謝的功績和意義。此詩在用韻上,先隔句押韻,后句句押韻,富於變化;在結構上,照應嚴密,對應嚴整,反映出雅詩的雅正特點。

作品賞析


《小雅·黍苗》是宣王時徒役讚美召穆公營治謝邑之功的作品,詩意自明。全詩共分五章,每章四句。
第一章以“芃芃黍苗,陰雨膏之”起興,言召伯撫慰南行眾徒役之事。召伯如前所言,他是宣王時的賢臣,曾在“國人暴動”時以子替死保住了時為太子後為宣王的姬靜性命,與宣王關係非同一般。他還曾率軍戰勝淮夷,建立奇功,《詩經》中多有吟唱,《大雅·江漢》有“江漢之滸,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徹我疆土”的句子。經營謝地這樣的要衝重邑,非文治武功卓著的召伯沒有人可擔當此任。詩首兩句興中寓比,言南行眾人得召伯撫慰如黍苗得時雨滋潤一般。正因為如此,謝邑的營建才會那樣迅捷而有序。首章用了兩句(也是全詩僅有的兩句)興句開頭,使得這首記錄召伯營謝之功的詩作多了幾許輕鬆的抒情味。車輦南行路途之遙遠、跋涉之艱辛是可以想像的,但有召伯之勞,就沒有什麼讓人不勝勞苦的。
第二、三兩章反覆吟唱,既寫建築謝城的辛勞和勤懇,又寫工程完畢之後遠離故土的役夫和兵卒無限思鄉之情。“我任我輦,我車我牛”,在短句中同一格式反覆出現,急促中反映出當時役夫緊張艱辛、分工嚴密且合作有序的勞動過程;“我徒我御,我師我旅”以同樣的節奏敘述兵卒在營建謝邑中規模宏大也同樣辛苦的勞作場面。這兩部分看似徒役在謝邑完工之後對勞動過程的美好回憶,實際上也是對召伯經營謝邑這樣的龐大工程安排有方的熱情讚美。這兩章后兩句言:“我行既集,蓋雲歸哉。”“我行既集,蓋雲歸處。”是長期離家勞作的征役者思鄉情緒真實而自然的流露。但儘管思鄉之情非常急切,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怨怒之氣,確實是與全詩讚美召伯的歡快情緒相和諧的。
第四章是承接二、三兩章所作的進一步發揮,言召伯營治謝邑之功。謝邑得以快速度高質量地建成,完全是召伯苦心經營的結果。“肅肅謝功,召伯營之”兩句照應第二章,不過第二章是鋪排,這兩句是頌辭,重心有所不同。“烈烈征師,召伯成之”,頌揚召伯將規模甚眾情緒熱烈的勞動大軍有序地組織起來營建謝城的卓越的組織才能,這兩句與第三章相照應。由此觀之,此詩在結構安排上頗具匠心,嚴整的對應,反映出雅詩的雅正特點,與風詩不同。
詩最後一章言召伯營治謝邑任務的完成對於周王朝的重大意義。“原隰既平,泉流既清”,是說召伯經營謝邑絕非僅修城池而已,還為謝邑營造了必要的生存環境。修治田地,清理河道只是末節,但連這些都已安排到位,就不會有什麼疏漏了。這個時候,謝邑作為周王朝挾控南方諸國的重鎮已建成,周宣王心中當然舒坦多了。“召伯有成,王心則寧”,於篇末點題,為全詩睛目。在用韻上,末章一改前面幾章隔句押韻的規律,句句押韻,且用耕部陽聲韻,使節奏和語氣頓時變得舒緩起來,極具頌歌意味。
全詩首尾銖兩悉稱,一由召伯及於下屬,一由召伯及於天子,皆妙於興象。中幅從虛處落筆,實得風流。如情不由衷,僅靠技巧,是難以如此出神入化的。

創作背景


《小雅·黍苗》是周宣王時徒役讚美召穆公(即召伯)營治謝邑之功的作品。《毛詩序》云:“《黍苗》,刺幽王也。不能膏澤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職焉”。朱熹《詩序辨說》云:“此宣王時美召穆公之詩,非刺幽王也。”周宣王是在其父周厲王出奔並死於彘(今山西霍縣),整個周王朝處於內外交困的情況下即位的。“宣王即位,二相輔之脩政,法文武成康之遺風,諸侯復宗周。”(《史記·周本紀》)在其執政的四十七年中,宣王“內修政事,外攘夷狄,復文武之境土”,史稱中興。作為一代中興賢君,周宣王重用了一批賢能之人,如仲山甫尹吉甫方叔等,召穆公召虎也是當時一位文武雙全的賢才。詩中所述召伯營謝的事發生在宣王鼎盛時期。為了有效地加強對南方各族的攻守控制,宣王便封其母舅申伯於謝,並命召伯帶領徒役之眾前往經營謝邑。此詩是隨從召伯建設申國的士役,在完成任務於歸途之中的歌唱。

作品評價


宋代朱熹《詩集傳》:“興也。宣王封申伯於謝,命召穆公往營城邑,故將徒役南行,而行者作此詩。言芃芃黍苗,則唯陰雨能膏之。悠悠南行,則唯召伯能勞之也。”
明末清初何楷詩經世本古義》:“‘蓋’者未定之辭,百物具備,竣事不難,俟我南行之功既就,斯時庶可言歸哉!”

作者簡介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共311篇,其中6篇為笙詩,即只有標題,沒有內容,稱為笙詩六篇(《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丘》、《由儀》),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約五百年間的社會面貌。
《詩經》的作者佚名,絕大部分已經無法考證,傳為尹吉甫採集、孔子編訂。《詩經》在先秦時期稱為《詩》,或取其整數稱《詩三百》。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並沿用至今。詩經在內容上分為《風》、《雅》、《頌》三個部分。《風》是周代各地的歌謠;《雅》是周人的正聲雅樂,又分《小雅》和《大雅》;《頌》是周王庭和貴族宗廟祭祀的樂歌,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
孔子曾概括《詩經》宗旨為“無邪”,並教育弟子讀《詩經》以作為立言、立行的標準。先秦諸子中,引用《詩經》者頗多,如孟子荀子墨子、莊子、韓非子等人在說理論證時,多引述《詩經》中的句子以增強說服力。至漢武帝時,《詩經》被儒家奉為經典,成為《六經》及《五經》之一。《詩經》內容豐富,反映了勞動與愛情、戰爭與徭役、壓迫與反抗、風俗與婚姻、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動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