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師藩

公師藩

公師藩(?-306年),陽平郡(今河北館陶縣)人,西晉大臣,成都王司馬穎帳下將軍。

太安二年(303年),隨陸機大軍征討司馬乂,諂事孟玖害死陸機司馬穎失勢,關東以誅殺司馬穎為名起兵,司馬顒懼怕東師勢盛,奏議廢黜司馬穎。太安三年(304年)十二月,司馬穎被除皇太弟后,公師藩便在清河郡鄃縣起兵迎接司馬穎,兵馬數萬,汲桑石勒等十八騎乘苑馬數百騎投靠。永興二年(305年)七月,率軍奪取郡縣,轉攻鄴城守將平昌公司馬模,為范陽王司馬虓部將苟晞、廣平太守丁紹援軍擊敗。

永興三年(306年),從白馬縣渡黃河向南,被苟晞斬殺。

結局


公師藩死於何時?存在兩種記載。1)《晉書·列傳第三十一·苟晞傳》:“汲桑之破鄴也,東海王越出次官渡以討之,命晞為前鋒。……晞陷其九壘,遂定鄴而還。西討呂朗等,滅之。后高密王泰討青州賊劉根。破汲桑故將公師藩,敗石勒於河北,威名甚盛,時人擬之韓白。”依據以上記載,公師藩死於汲桑破鄴之後,即307年之後。2)據《資治通鑒》的內容,可知公師藩死於306年的五月。兩者相互抵牾,尚需考證。

人物生平


成都帳下

• 諂事孟玖,妒賢害機
太安(302年十二月-303年)初,穎與河間王顒起兵討長沙王乂,假機(陸機)后將軍、河北大都督,督北中郎將王粹、冠軍牽秀等諸軍二十餘萬人。機以三世為將,道家所忌,又羈旅入宦,屯居群士之右,而王粹、牽秀等皆有怨心,固辭都督。穎不許。機鄉人孫惠亦勸機讓都督於粹,機曰:“將謂吾為首鼠避賊,適所以速禍也。”遂行。穎謂機曰:“若功成事定,當爵為郡公,位以台司,將軍勉之矣!”機曰:“昔齊桓任夷吾(即管仲)以建九合之功,燕惠疑樂毅以失垂成之業,今日之事,在公不在機也。”穎左長史盧志心害機寵,言於穎曰:“陸機自比管、樂,擬君暗主,自古命將遣師,未有臣陵其君而可以濟事者也。”穎默然。長沙王乂奉天子與機戰於鹿苑,機軍大敗,赴七里澗而死者如積焉,水為之不流,將軍賈棱皆死之。
孟超領萬人為小都督,未戰,縱兵大掠。機錄其主者。超將鐵騎百餘人,直入機麾下奪之,顧謂機曰:“貉奴能作督不!”機司馬孫拯勸機殺之,機不能用。超宣言於眾曰:“陸機將反。”又還書與玖(孟玖,宦人)言機持兩端,軍不速決。及戰,超不受機節度,輕兵獨進而沒。玖疑機殺之,遂譖(zèn)機於穎,言其有異志。將軍王闡、郝昌、公師藩等皆玖所用,與牽秀等共證之。穎大怒,使秀密收機。其夕,機夢黑幰繞車,手決不開,天明而秀兵至。機釋戎服,著白帢,與秀相見,神色自若,謂秀曰:“自吳朝傾覆,吾兄弟宗族蒙國重恩,入侍帷幄,出剖符竹。成都命吾以重任,辭不獲已。今日受誅,豈非命也!”因與穎箋,詞甚凄惻。既而嘆曰:“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遂遇害於軍中,時年四十三。(引《晉書·陸機傳》)

起兵始末

• 皇太弟司馬穎被廢
東海王勢力關係圖
東海王勢力關係圖
西晉永興元年(304)八月,安北將軍王浚以穎陵辱天子,王浚與司馬騰司馬越弟弟)遣烏丸騎、羯朱(一說可朱渾部)襲擊成都王穎,穎遣幽州刺史、北中郎將王斌及石超、李毅等距浚。劉淵派左於陸王劉宏,帶領五千精銳騎兵,會同司馬穎的部將王粹阻擊東嬴公司馬騰。王粹已被司馬騰打敗,劉宏無功而返。王浚、東嬴公騰合兵擊王斌,大破之。浚以主簿祁弘為前鋒,敗石超於平棘,乘勝進軍。候騎至鄴,鄴中大震,百僚奔走,士卒分散。穎懼,將帳下數十騎,擁天子,與中書監慮志單車而走,河間王顒(司馬顒)遣張方率甲卒二萬救穎,五日至洛。張方於是挾持惠帝,擁穎及豫章王並高光、慮志(當系盧志)等歸於長安。關東所在兵起,皆以誅穎為名。河間王顒懼東師之盛,欲輯懷東復,乃奏議廢穎。十二月丁亥,詔曰:“天禍晉邦,冢嗣莫繼。成都王穎自在儲貳(皇太弟是皇位繼承人),政績虧損,四海失望,不可承重,其以王還第。”司馬顒廢除皇太弟司馬穎,令其歸籓,立豫章王司馬熾為皇太弟。以河間王顒都督中外諸軍事。穎奔關中,平昌公模(司馬模)鎮鄴。(王浚攻陷鄴,王浚、司馬模都屬司馬越勢力,於是司馬越令弟弟司馬模鎮守鄴)穎既廢,河北思之。穎故將陽平人公師藩等自稱將軍,起兵於清河鄃縣[shū]起兵以迎穎,眾至數萬。
• 公師藩迎穎
鄴城、鄃縣位置
鄴城、鄃縣位置
永興二年(305)公師藩起兵后,石勒與平陽人汲桑(又說清河人)帥牧人乘苑馬數百騎以赴之(也可能是在上一年)。這一年司馬模為寧北將軍、都督冀州,鎮於鄴。鎮南大將軍劉弘領荊州。七月,公師藩等聚眾攻陷郡縣,害陽平太守李志、汲郡太守張延等,轉攻鄴,平昌公模遣將軍趙驤擊破之(成都王穎故帳下督公師藩、樓權、郝昌等攻鄴,模左右謀應之。廣平太守丁邵率眾救模,范陽王司馬虓又遣兗州刺史苟晞援之,藩等散走)。九月庚寅朔,公師藩又害平原太守王景、清河太守馮熊。九月庚子,豫州刺史劉喬攻范陽王虓於許昌(范陽王虓為征南將軍,屯許昌,用苟晞為兗州),敗之。九月壬子,司馬顒拜成都王穎為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給兵千人,鎮鄴。冬十月平昌公模遣將軍宋胄等屯河橋。十二月,呂朗等東屯滎陽,成都王穎進據洛陽,張方、劉弘等並桉兵不能御。范陽王虓濟自官渡,拔滎陽,斬石超,襲許昌,破劉喬於蕭,喬奔南陽
• 敗亡結局
光熙元年(306)三月,青州東萊惤[jiān]令(惤縣縣令)劉柏根反,自稱惤公,襲臨淄,高密王簡(指司馬略)奔聊城。王浚遣將討柏根,斬之。五月壬辰,司馬越遣將祁弘等與刁默戰,默大敗,顒、潁走南山,奔於宛(自華陰趨武關,出新野)。弘等所部鮮卑大掠長安,殺二萬餘人。帝詔鎮南將軍劉弘、南中郎將劉陶收捕穎,於是棄母妻,單車與二子廬江王司馬普、中都王司馬廓渡河赴朝歌,收合故將士數百人,欲就公師藩。藩濟自白馬(從兗州濮陽國白馬縣渡河)而南,濮陽太守苟晞討籓斬之。九月,頓丘太守馮嵩執成都王穎及普、廓,送之於鄴范陽王虓幽之,而無他意。冬十月,司空、范陽王虓暴薨。虓長史劉輿見穎為鄴都所服,慮為後患,秘不發喪,偽令人為台使,稱詔夜賜穎死。十二月南陽王模殺河間王顒於雍谷。

人物影響


• 身死之後,汲桑破鄴
公師藩被斬后,勒與桑亡潛苑中,桑以勒為伏夜牙門,帥牧人劫掠郡縣繫囚,又招山澤亡命,多附勒,勒率以應之。桑乃自號大將軍,稱為成都王穎誅東海王越、東嬴公騰為名。桑以勒為前驅,屢有戰功,署為掃虜將軍、忠明亭侯。
永嘉元年(307)五月,汲桑與張泓故將李豐等將攻鄴,以勒為前鋒都督,騰曰:“孤在并州七年,胡圍城不能克。汲桑小賊,何足憂也。”魏郡太守馮嵩出戰,大敗,騰不能守,率輕騎而走,李豐遂害騰,殺萬餘人,因長驅入鄴,焚燒魏時宮室,掠婦女珍寶。其後汲桑害東贏公騰(東贏公→公師藩敗後晉封東燕王→隨東海王迎駕還洛而受封新蔡王,被害時司馬騰已經是新蔡王),稱為穎報仇,遂出穎棺,載之于軍中,每事啟靈,以行軍令。八月己卯朔,撫軍將軍苟晞敗汲桑於鄴。桑敗,度棺於故井中。九月戊申,苟晞又破汲桑,陷其九壘。(司馬越自許昌率兗州刺史苟晞及冀州刺史丁劭討汲桑,破之)十一月,始遣和郁為征北將軍,鎮鄴西。十二月戊寅,并州人田蘭、薄盛等斬汲桑於樂陵。

史籍載錄


《晉書》

《晉書·帝紀第四·惠帝》
二年春正月甲午朔,帝在長安。夏四月,詔封樂平王紹為齊王。丙子,張方廢皇后羊氏。六月甲子,侍中、司徒、安豐侯王戎薨。隴西太守韓稚攻秦州刺史張輔,殺之。……秋七月甲午,尚書諸曹火,燒崇禮闥。東海王越嚴兵徐方,將西迎大駕。成都王穎部將公師藩等聚眾攻陷郡縣,害陽平太守李志、汲郡太守張延等,轉攻鄴,平昌公模遣將軍趙驤擊破之。八月辛丑,大赦。驃騎將軍、范陽王虓逐冀州刺史李義。……車騎大將軍劉弘逐平南將軍、彭城王釋於宛。九月庚寅朔,公師藩又害平原太守王景、清河太守馮熊。庚子,豫州刺史劉喬攻范陽王虓於許昌,敗之。壬子,以成都王穎為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鎮鄴。河間王顒遣將軍呂郎屯洛陽。冬十月丙子,詔曰:“得豫州刺史劉喬檄,稱潁川太守劉輿迫脅驃騎將軍虓,距逆詔令,造構凶逆,擅劫郡縣,合聚兵眾,擅用苟晞為兗州,斷截王命。鎮南大將軍、荊州刺史劉弘,平南將軍、彭城王釋等,其各勒所統,徑會許昌,與喬并力。今遣右將軍張方為大都督,統精卒十萬,建武將軍呂郎、廣武將軍騫貙、建威將軍刁默等為軍前鋒,共會許昌,除輿兄弟。”丁丑,使前車騎將軍石超、北中郎將王闡討輿等。赤氣見於北方,東西竟天。有星孛於北斗。平昌公模遣將軍宋胄等屯河橋。十一月,立節將軍周權詐被檄,自稱平西將軍,復皇后羊氏。洛陽令何喬攻權,殺之,復廢皇后。十二月,呂朗等東屯滎陽,成都王穎進據洛陽,張方、劉弘等並桉兵不能御。范陽王虓濟自官渡,拔滎陽,斬石超,襲許昌,破劉喬於蕭,喬奔南陽。
《晉書·志第三·天文下》
永興元年七月庚申,太白犯角、亢,經房、心,曆尾、箕。九月,入南斗。占曰:“犯角,天下大戰;犯亢,有大兵,人君憂;入房心,為兵喪;犯尾箕,女主憂。”一曰:“天下大亂。入南斗,有兵喪。”一曰:“將軍為亂。其所犯守,又兗、豫、幽、冀、揚州之分野。”是年七月,有盪陰之役。九月,王浚殺幽州刺史和演,攻鄴,鄴潰,於是兗豫為天下兵沖。陳敏又亂揚土。劉元海、石勒、李雄等並起微賤,跨有州郡。皇后羊氏數被幽廢。皆其應也。
二年四月丙子,太白犯狼星。占曰:“大兵起。”九月,歲星守東井。占曰:“有兵,井又秦分野。”是年,苟晞破公師藩,張方破范陽王猇,關西諸將攻河間王顒,顒奔走,東海王迎殺之。
《列傳第七·宗室·司馬騰傳》
惠帝討成都王穎,六軍敗績。騰與安北將軍王浚共殺穎所署幽州刺史和演,率眾討穎。穎遣北中郎將王斌距戰,浚率鮮卑騎擊斌,騰為後系,大破之。穎懼,挾帝歸洛陽,進騰位安將軍。永嘉初,遷車騎將軍,都督鄴城守諸軍事,鎮鄴。又以迎駕之勛,改封新蔡王。
初,騰發并州,次於真定。值大雪,平地數尺,營門前方數丈雪融不積,騰怪而掘之,得玉馬,高尺許,表獻之。其後公師藩與平陽人汲桑等為群盜,起於清河鄃縣,眾千餘人,寇頓丘,以葬成都王穎為辭,載穎主而行,與張泓故將李豐等將攻鄴。騰曰:“孤在并州七年,胡圍城不能克。汲桑小賊,何足憂也。”及豐等至,騰不能守,率輕騎而走,為豐所害。四子:虞、矯、紹、確。虞有勇力,騰之被害,虞逐豐,豐投水而死。是日,虞及矯、紹並鉅鹿太守崔曼、車騎長史羊恆、從事中郎蔡克等又為豐餘黨所害,及諸名家流移依鄴者,死亡並盡。初,鄴中雖府庫虛竭,而騰資用甚饒。性儉嗇,無所振惠,臨急,乃賜將士米可數升,帛各丈尺,是以人不為用,遂致於禍。及苟晞救鄴,桑還平陽。於時盛夏,屍爛壞不可復識,騰及三子骸骨不獲。
《晉書·列傳第七·宗室·司馬模》
南陽王模,字元表,少好學,與元帝及范陽王虓俱有稱於宗室。初封平昌公。惠帝末,拜冗從僕射,累遷太子庶子、員外散騎常侍。成都王穎奔長安,東海王越以模為北中郎將,鎮鄴。永興初,成都王穎故帳下督公師藩、樓權、郝昌等攻鄴,模左右謀應之。廣平太守丁邵率眾救模,范陽王虓又遣兗州刺史苟晞援之,藩等散走。遷鎮東大將軍,鎮許昌。進爵南陽王。永嘉初,轉征西大將軍、開府、都督秦雍梁益諸軍事,代河間王顒鎮關中。模感丁邵之德,敕國人為邵生立碑。
《晉書·列傳第二十四·陸機》
時成都王穎推功不居,勞謙下士。機既感全濟之恩,又見朝廷屢有變難,謂穎必能康隆晉室,遂委身焉。穎以機參大將軍軍事,表為平原內史。太安初,穎與河間王顒起兵討長沙王乂,假機后將軍、河北大都督,督北中郎將王粹、冠軍牽秀等諸軍二十餘萬人。機以三世為將,道家所忌,又羈旅入宦,屯居群士之右,而王粹、牽秀等皆有怨心,固辭都督。穎不許。機鄉人孫惠亦勸機讓都督於粹,機曰:“將謂吾為首鼠避賊,適所以速禍也。”遂行。穎謂機曰:“若功成事定,當爵為郡公,位以台司,將軍勉之矣!”機曰:“昔齊桓任夷吾以建九合之功,燕惠疑樂毅以失垂成之業,今日之事,在公不在機也。”穎左長史盧志心害機寵,言於穎曰:“陸機自比管、樂,擬君暗主,自古命將遣師,未有臣陵其君而可以濟事者也。”穎默然。機始臨戎,而牙旗折,意甚惡之。列軍自朝歌至於河橋,鼓聲聞數百里,漢、魏以來,出師之盛,未嘗有也。長沙王乂奉天子與機戰於鹿苑,機軍大敗,赴七里澗而死者如積焉,水為之不流,將軍賈棱皆死之。
初,宦人孟玖弟超並為穎所嬖寵。超領萬人為小都督,未戰,縱兵大掠。機錄其主者。超將鐵騎百餘人,直入機麾下奪之,顧謂機曰:“貉奴能作督不!”機司馬孫拯勸機殺之,機不能用。超宣言於眾曰:“陸機將反。”又還書與玖言機持兩端,軍不速決。及戰,超不受機節度,輕兵獨進而沒。玖疑機殺之,遂譖機於穎,言其有異志。將軍王闡、郝昌、公師藩等皆玖所用,與牽秀等共證之。穎大怒,使秀密收機。其夕,機夢黑幰繞車,手決不開,天明而秀兵至。機釋戎服,著白帢,與秀相見,神色自若,謂秀曰:“自吳朝傾覆,吾兄弟宗族蒙國重恩,入侍帷幄,出剖符竹。成都命吾以重任,辭不獲已。今日受誅,豈非命也!”因與穎箋,詞甚凄惻。既而嘆曰:“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遂遇害於軍中,時年四十三。二子蔚、夏亦同被害。機既死非其罪,士卒痛之,莫不流涕。是日昏霧晝合,大風折木,平地尺雪,議者以為陸氏之冤。
《晉書·列傳第二十九·司馬穎傳》
安北將軍王浚、寧北將軍東嬴公騰殺穎所置幽州刺史和演,穎征浚,浚屯冀州不進,與騰及烏丸、羯朱襲穎。候騎至鄴,穎遣幽州刺史王斌及石超、李毅等距浚,為羯朱等所敗。鄴中大震,百僚奔走,士卒分散。穎懼,將帳下數十騎,擁天子,與中書監慮志單車而走,五日至洛。羯朱追至朝歌,不及而還。河間王顒遣張方率甲卒二萬救穎,至洛,方乃挾帝,擁穎及豫章王並高光、慮志等歸於長安。顒廢穎歸籓,以豫章王為皇太弟。
穎既廢,河北思之。鄴中故將公師藩、汲桑等起兵以迎穎,眾情翕然。顒復拜穎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給兵千人,鎮鄴。穎至洛,而東海王越率眾迎大駕,所在鋒起。穎以北方盛強,懼不可進,自洛陽奔關中。值大駕還洛,穎自華陰趨武關,出新野。帝詔鎮南將軍劉弘、南中郎將劉陶收捕穎,於是棄母妻,單車與二子廬江王普、中都王廓渡河赴朝歌,收合故將士數百人,欲就公師藩。頓丘太守馮嵩執穎及普、廓送鄴,范陽王虓幽之,而無他意。
《晉書·列傳第三十一·苟晞傳》
苟晞,字道將,河內山陽人也。……東海王越為侍中,引為通事令史,累遷陽平太守。……長沙王乂為驃騎將軍,以晞為從事中郎。惠帝征成都王穎,以為北軍中候。及帝還洛陽,晞奔范陽王虓,虓承製用晞行兗州刺史。
汲桑之破鄴也,東海王越出次官渡以討之,命晞為前鋒。桑素憚之,於城外為柵以自守。晞將至,頓軍休士,先遣單騎示以禍福。桑眾大震,棄柵宵遁,嬰城固守。晞陷其九壘,遂定鄴而還。西討呂朗等,滅之。后高密王泰討青州賊劉根,破汲桑故將公師藩,敗石勒於河北,威名甚盛,時人擬之韓白。進位撫軍將軍、假節、都督青兗諸軍事,封東平郡侯,邑萬戶。
《晉書·載記第四·石勒上》
及成都王穎敗乘輿於盪陰,逼帝如鄴宮,王浚以穎陵辱天子,使鮮卑擊之,穎懼,挾惠帝南奔洛陽。帝復為張方所逼,遷於長安。關東所在兵起,皆以誅穎為名。河間王顒懼東師之盛,欲輯懷東復,乃奏議廢穎。是歲,劉元海稱漢王於黎亭,304穎故將陽平人公師藩等自稱將軍,起兵趙魏,眾至數萬。勒與汲桑帥牧人乘苑馬數百騎以赴之。桑始命勒以石為姓,勒為名焉。藩拜勒為前隊督,從攻平昌公模於鄴。模使將軍馮嵩逆戰,敗之。藩濟自白馬而南,濮陽太守苟晞討藩斬之。勒與桑亡潛苑中,桑以勒為伏夜牙門,帥牧人劫掠郡縣繫囚,又招山澤亡命,多附勒,勒率以應之。桑乃自號大將軍,稱為成都王穎誅東海王越、東嬴公騰為名。桑以勒為前驅,屢有戰功,署為掃虜將軍、忠明亭侯。桑進軍攻鄴,以勒為前鋒都督,大敗騰將馮嵩,因長驅入鄴,遂害騰,殺萬餘人,掠婦女珍寶而去。濟自延津,南擊兗州,越大懼,使苟晞、王贊等討之。

《魏書》

《魏書》卷九十五《石勒傳》:并州刺史司馬騰執諸胡,于山東賣充軍實,兩胡一枷,勒亦在中。至平原,賣與師氏為奴。師家鄰於馬牧,勒與牧帥汲桑往來相托,遂招集王陽、夔安、支雄、冀保、吳豫、劉膺、姚豹、逮明、郭敖、劉征、劉實、張噎、乎延莫、郭黑略、張越、孔豚、趙鹿、支屈六等,東如赤龍、騄驥諸苑,乘苑馬還掠繒寶以賂汲桑。成都王潁之廢也,潁故將陽平人公師藩等自稱將軍,起兵趙魏,眾至數萬,勒與汲桑率牧人,乘苑馬數百騎以赴之。於是桑始命勒以石為姓,以勒為名。藩拜為前隊督。藩戰敗身死,勒與汲桑亡潛苑中。潁之將如河北也,汲桑以勒為伏夜牙門,率牧人劫掠郡縣繫囚,合軍以應之,屯於平石。桑自號大將軍,進軍攻鄴,以勒為前鋒都尉。攻鄴,克之。尋為晉將苟晞所敗。

《資治通鑒》

公師藩起兵前後(永興二年~永嘉元年)的歷史記載:
1)永興二年(乙丑)
秋,七月,越傳檄山東征、鎮、州、郡云:“欲糾帥義旅,奉迎天子,還復舊都。”
成都王穎既廢,河北人多憐之。穎故將公師藩等自稱將軍,起兵於趙、魏,眾至數萬。初,上黨武鄉羯人石勒,有膽力,善騎射。并州大飢,建威將軍閻粹說東贏公騰執諸胡于山東,賣充軍實。勒亦被掠,賣為草仕平人師歡奴,歡奇其狀貌而免之。歡家鄰於馬牧,勒乃與牧帥汲桑結壯士為群盜。及公師藩起,桑與勒帥數百騎赴之。桑始名勒以石為姓,勒為名。藩攻陷郡縣,殺二千石、長史,轉前,攻鄴。平昌公模甚懼;范陽王虓[xiāo]遣其將苟晞救鄴,與廣平太守譙國丁紹共擊藩,走之。
太宰顒聞山東兵起,甚懼。以公師藩為成都王穎起兵,(九月)壬午,表穎為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諸軍事,給兵千人;以盧志為魏郡太守,隨穎鎮鄴,欲以撫安之。又遣建武將軍呂朗屯洛陽。
2)光熙元年(丙寅)
八月,以司空越為太傅,錄尚書事;范陽王虓為司空,鎮鄴;平昌公模為鎮東大將軍,鎮許昌;王浚為驃騎大將軍、都督東夷、河北諸軍事,領幽州刺史。越以吏部郎庾敳[ái]為軍諮祭酒,前太弟中庶子胡母輔之為從事中郎,黃門侍郎郭象為主薄,鴻臚丞阮脩[xiū]為行參軍,謝鯤為掾。輔之薦樂安光逸于越,越亦辟之。敳等皆尚虛玄,不以世務嬰心,縱酒放誕;剴殖貨無厭,象薄行,好招權;越皆以其名重於世,故辟之。
祁弘之入關也,成都王穎自武關奔新野。會新城元公劉弘卒,司馬郭勱[mài]作亂,欲迎穎為主;郭舒奉弘子璠[fán]以討勱,斬之。詔南中郎將劉陶收穎。穎北渡河,奔朝歌,收故將士,得數百人,欲赴公師藩,頓丘太守馮嵩執之,送鄴;范陽王虓不忍殺而幽之。公師藩自白馬南渡河(公師籓從白馬南渡黃河),兗州刺史苟晞討斬之。
進東贏公騰爵為東燕王,平昌公模為南陽王。
冬,十月,范陽王虓薨。長史劉輿以穎素為鄴人所附,秘不發喪,偽令人為台使稱詔,夜,賜穎死,並殺其二子。穎官屬先皆逃散,惟盧志隨送,至死不怠,收而殯之。太傅越召志為軍諮祭酒。
越將召劉輿,或曰:“輿猶膩也,近則污人。”及至,越疏之。輿密視天下兵簿及倉庫、牛馬、器械、水陸之形,皆默識之。時軍國多事,每會議,自長史潘滔以下,莫知所對;輿應機辨畫,越傾膝酬接,即以為左長史,軍國之務,悉以委之。輿說越遣其弟琨鎮并州,以為北面之重;越表琨為并州刺史,以東燕王騰為車騎將軍、都督鄴城諸軍事,鎮鄴。
十二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太傅越以詔書征河間王顒為司徒,顒乃就征。南陽王模遣其將梁臣邀之於新安,車上扼殺之,並殺其三子。
劉琨上黨,東燕王騰即自井陘東下。時并州饑饉,數為胡寇所掠,郡縣莫能自保。州將田甄、甄弟蘭(田蘭)、任祉、祁濟、李惲、薄盛等及使民萬餘人,悉隨騰就谷冀州,號為“乞活”,所餘之戶不滿二萬,寇賊縱橫,道路斷塞。琨募兵上黨,得五百人,轉斗而前。至晉陽,府寺焚毀,邑野蕭條,琨撫循勞徠,流民稍集。
3)永嘉元年(丁卯)
二月,王彌寇青、徐二州,自稱征東大將軍,攻殺二千石。太傅越以公車令東萊鞠羨為本郡太守,以討彌,彌擊殺之。
帝親覽大政,留心庶事;太傅越不悅,固求出籓。庚辰,越出鎮許昌。
以高密王略(司馬略)為征南大將軍,都督荊州諸軍事,鎮襄陽;南陽王模為征西大將軍,都督秦、雍、梁、益四州諸軍事,鎮長安;東燕王騰為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諸軍事,仍鎮鄴。
公師藩既死,汲桑逃還苑中,更聚眾劫掠郡縣,自稱大將軍,聲言為成都王報仇;以石勒為前驅,所向輒克,署勒掃虜將軍,遂進攻鄴。時鄴中府庫空竭,而新蔡武哀王騰資用甚饒。騰性吝嗇,無所振惠,臨急,乃賜將士米各數升,帛各丈尺,以是人不為用。夏,五月,桑大破魏郡太守馮嵩,長驅入鄴,騰輕騎出奔,為桑將李豐所殺。桑出成都王穎棺,載之車中,每事啟而後行。遂燒鄴宮,火旬日不滅;殺士民萬餘人,大掠而去。濟自延津,南擊兗州。太傅越大懼,使苟晞及將軍王贊等討之。
石勒與苟晞等相持於平原、陽平間,數月,大小三十餘戰,互有勝負。秋,七月,己酉朔,太傅越屯官渡,為晞聲援。
八月,己卯朔,苟晞擊汲桑於東武陽,大破之。桑退保清淵。
九月,戊申,琅邪王睿至建業。
苟晞追擊汲桑,破其八壘,死者萬餘人。桑與石勒收餘眾,將奔漢,冀州刺史譙國丁紹邀之於赤橋,又破之。桑奔馬牧,勒奔樂平。太傅越還許昌,加苟晞撫軍將軍、都督青、兗諸軍事,丁紹寧北將軍,監冀州諸軍事,皆假節。
胡部大張<勹背>督、馮莫突等,擁眾數千,壁於上黨,石勒往從之,因說<勹背>督等曰:“劉單於舉兵擊晉,部大拒而不從,自度終能獨立乎?”曰:“不能。”勒曰:“然則安可不早有所屬!今部落皆已受單於賞募,往往聚議,欲叛部大而歸單於矣。”<勹背>督等以為然。冬,十月,督等隨勒單騎歸漢,漢王淵署<勹背>督為親漢王,莫突為都督部大,以勒為輔漢將軍、平晉王,以統之。
烏桓張伏利度有眾二千,壁於樂平,淵屢招,不能致。勒偽獲罪於淵,往奔伏利度;伏利度喜,結為兄弟,使勒帥諸胡寇掠,所向無前,諸胡畏服。勒知眾心之附己,乃因會執伏利度,謂諸胡曰:“今起大事,我與伏利度誰堪為主?”諸胡咸推勒。勒於是釋伏利度,帥其眾歸漢。淵加勒督山東征諸軍事,以伏利度之眾配之。
甲寅,以尚書右僕射和郁為征北將軍,鎮鄴。
十二月,戊寅,乞活田甄、田蘭、薄盛等起兵,為新蔡王騰報仇,斬汲桑於樂陵。棄成都王穎棺於故井中,穎故臣收葬之。(出自《資治通鑒》卷第八十六)

藝術形象


《兩晉演義》

• 第十八回 作盟主東海起兵 誅惡賊河間失勢
詔書既下,又大赦天下,改元永興。命太宰顒都督中外諸軍事,張方為中領軍,錄尚書事,領京兆太守,一切軍國要政,迓為主,方為副。無論如何和解,要想輯睦宗室,慎固封疆,哪裡有這般容易呢?東海王越,先表辭太傅職任,不願入關,高密王略(司馬略),擬奉詔赴洛,偏被東萊亂民,相聚攻略,連臨淄都不能守,走保聊城。司徒王戎,當張方劫駕時,已潛奔郟縣,避地安身,且年逾七十,怎肯再出冒險?當下稱疾辭官,不到數月,果然病死。王衍素來狡猾,名為受職,未嘗西行。只北中郎將模(司馬模),往鎮鄴中,收拾餘燼,募兵保守。
越年為永興二年,張方又逼令惠帝,頒詔洛陽,仍飭廢去羊皇后,優居金墉城。不知彼與后何仇?留台各官,不得已依詔奉行。會秦州刺史皇甫重,累年被困,遣養子昌馳赴東海,向越乞援。越因東西遙隔,不願出兵,昌徑詣洛陽。詐傳越命,迎還羊后入宮,即用后令,發兵討張方,奉迎大駕。事起倉猝,百官不暇考察,相率依議。俄而察悉詐謀,便即殺昌,傳首關中-方主和平行事,不欲久勞兵戎,因請遣御史齎詔宣重,敕令入朝行在。重又不肯奉命。秦州自遭圍以後,內外隔絕,音信不通,即如長沙王遇害,皇甫商被殺等情,亦全未聞知。重問諸御史騶人,謂我弟早欲來援,如何至今未到?騶人答道:“汝弟早為河間王所殺,怎得再生?”重聞言失色,也將騶人殺死。城中守卒,始知外援已斷,群起殺重,函首乞降-調馮翊太守張輔為秦州刺史。輔蒞任后,與金城太守游楷,隴西太守韓稚等有隙,互起戰爭,終至敗死。『了結皇甫重,並了結張輔,無非找足前文。』這且擱過不提。
且說東海王越,既不願入關受職,當然與太宰-有隙,中尉劉洽,勸越往討張方,為迎駕計。越已補卒-乘,整繕戎行,遂從劉洽言,傳檄山東各州郡,謂當糾率義旅,西向討罪,奉迎天子,還復舊都。東平王,先舉徐州讓越,自為兗州都督。范陽王-與優州都督王浚,亦與越相應,推為盟主,聯兵勤王。越二弟騰模。並任方鎮,均歸乃兄節度。越託名承製,改選各州郡刺史,朝士多赴東海,乘便梯榮。如此亂世,何必定要做官?偏趙魏交界,又出了一個公師藩,獨樹一幟,往攻鄴郡。師藩系成都王穎故將,聞穎被廢,心甚不平,遂自稱將軍,聲言為穎報怨,糾眾至數萬人,無論悍賊黠胡,並皆收用。當時有個羯人石勒,原名為勺背,『音佩』。先世為匈奴別部小帥,因號為羯。『羯亦五胡之一。』勒寄居上黨,年方十四,隨邑人行販洛陽,倚嘯上東門,適為王衍所見,不禁詫異。嗣復顧語左右道:“小小胡雛,便有這般長嘯,將來必有異圖,為天下患,不如早除為是。”乃遣人捕勒,勒已先機逃歸,無從追獲。過了數年,勒強壯絕輪,好騎善射,相士嘗稱他狀貌奇異,不可限量。邑人嗤為妄言。
會并州大飢,刺史東嬴公騰,用建威將軍閻粹計議,掠賣胡人,充作軍費。勒亦為所掠,賣與荏平人師歡為奴。歡令他耕作,身旁嘗有鼓角聲,並耕諸人,屢有所聞,歸告師歡。歡頗以為奇,別加優待,聽令自由。牧師汲桑,與歡家毗鄰,勒得往來過從,互相投契,且糾合壯士,作為朋侶,聞師藩起兵,竟與汲桑挈領牧人,並黨與數百騎,投入師藩部下。桑始令他以石為姓,以勒為名。勒驍勇敢戰,願作前驅,連破陽平汲郡,殺害太守李志張延,轉戰至鄴。鄴中都督司馬模,『見上。』亟遣將軍趙驤出御,並向鄰郡乞援。廣平太守丁邵,引兵救模。范陽王虓,亦命兗州刺史苟晞往救。兩路兵到了鄴城,與趙驤合軍禦寇,師藩自然怯退,就是膽豪力大的石勒,也只得隨眾引歸。『石勒為晉後患,即十六國中之一寇,故詳敘來歷。』
模為越弟,向越告捷。越因鄴中無恙,使發兵西行,授劉洽為司馬,尚書曹馥為軍司,督軍前進。留琅琊王睿屯守下邳,接濟軍需。睿請留東海參軍王導為司馬,越亦許諾。導字茂弘,系前光祿大夫王覽孫,少有風鑒,識量清遠,素與睿相親善,故睿引入帷幄,使參軍謀。導亦傾心推奉,知無不言。後來為中興名相,此處乃是伏筆。越留此二人,放心西向,出次蕭縣,麾下約三萬餘人。范陽王-,亦自許昌出屯滎陽,為越聲援。越命-領豫州刺史,調原任豫州刺史劉喬,移刺冀州,並使劉蕃為淮北護軍,劉輿為潁川太守-亦令輿弟琨為司馬,獨劉喬不受越命,發兵拒-,且上書行在,歷陳劉輿兄弟罪惡,並說他協-為逆,應加討伐等語。究竟劉輿兄弟,是何等人物?小子尚未曾敘及,應該就此說明。看官閱過前文,當知賈謐二十四友中,輿琨亦嘗列入。輿字慶孫,琨字越石,乃父就是劉蕃,系漢朝中山靖王勝(劉勝)後裔。世居中山,兄弟並有才名,京都曾相傳云:“洛中奕奕,慶孫越石。”兩人相繼為尚書郎,只因他黨附賈謐,已受時譏。輿妹又適趙王倫世子誇,輪篡位時,輿為散騎侍郎,琨為從事中郎,父蕃為光祿大夫,一門皆受偽職,益致失名。及輪被誅,齊王冏輔政,器重二人,特從宥免,仍授輿為中書郎,琨為尚書左丞,轉司徒左長史。琨後來頗有奇節,敘及前行,隱為改過者勸。至此由越派遣,不足服喬。喬因歸罪二人,藉以動眾。太宰河間王-,正慮師藩為亂,越又起兵,中夜-徨。籌出二策,一面起成都王穎為鎮軍大將軍,都督河北軍事,給兵千人,授盧志為魏郡太守,隨穎鎮鄴,撫慰師藩。一面請惠帝下詔,令東海王越等,各皆還國,不得構兵。其實乃是弄巧成拙,毫無益處。穎為-所廢,未免怨-,怎肯再為-儘力?越既出兵,自然不從詔命,仍使-無法可施。
回末點評:本回事實,最為繁雜,要之不外乎顒越爭權,張方煽亂,遂致生出許多糾纏。公師藩之起兵,名為助穎,實拒顒越,虓與模之起兵,助越而拒顒也,劉喬之起兵,助顒而拒越也,東平王楙,忽而助越拒顒,忽而助顒拒越,尤為離奇。劉弘本不助越,亦不助顒,厥後復轉而助越拒顒者,非嫉顒,實嫉張方耳。兇惡如方,人人以為可殺,而顒獨信之,故越之討方,實為正理,與顒相較,固有彼善於此者在耳。及顒殺方求和,為時已晚,況又非出自本心乎?平心論之,顒之惡實不亞於方雲。
• 第十九回 偽都督敗回江左 呆皇帝暴斃宮中
且說成都王穎,自洛陽奔至華陰,逗留數日,聞關中已破,車駕還洛,乃復折回南行,竟至新野。荊州司馬郭勱,與穎勾通,為劉-所殺,見上。穎知棲身無所,復渡河北向,欲走依公師藩。偏被頓邱太守馮嵩,要截途中,執穎送鄴。范陽王-,遂把穎拘禁起來,公師藩自白馬渡河,前來寇鄴-飛檄兗州刺史苟-,統兵迎擊,一戰敗師藩,再戰斬師藩,獨汲桑石勒等遁去,為後文伏線-仍還原鎮,-旋病死鄴中。長史劉輿,恐鄴人釋穎圖亂,因令人假充朝使,逼穎自盡,然後為-發喪,上報朝廷。穎二子皆被殺死。舊有僚屬,統已散盡,惟盧志自洛隨奔,始終不離,並收殮穎屍,購棺暫厝。貴為皇太弟乃如此收場,爭權利者其鑒諸!太傅越得知底細,嘉志信義,特召為軍諮祭酒。又因劉輿防變未然,亦有殊勞,並徵令入洛。越左右卻先入白道:“輿猶膩物,近即害人。”越即記入胸中,待輿到來,即淡漠相遇,不甚加禮。

“風雲十六國”

• 第11章 公師藩敗績鄴城,李仲儁稱帝成都
公元305年七月,汲桑聽說公師藩在他的家鄉魏郡(郡政府在鄴城)起兵討伐鎮守在鄴城的平昌公司馬模,打算回到魏郡投奔他。這時石勒也正有這個打算,石勒便來問汲桑道:“如今天下大亂,牧率還要困守在牧場之內嗎?”
汲桑也笑著欣然問道:“如今天下大亂,你也要帶著你的十八騎終生為盜嗎?”
石勒笑道:“牧率有什麼打算,我願帶領十八騎追隨牧率。”
汲桑說道:“聽聞公師藩正在魏郡召集兵馬,討伐司馬模,我打算前往投奔,你以為如何?”
石勒馬上說道:“我也有此打算。”
汲桑說道:“甚好。如今我們就要兵戎天下了,你也不能沒有個像樣的名字。我看你就以石為姓,以勒為名,你以為如何?”
石勒聽后,低頭輕聲吟詠:“石勒,石勒。”繼而抬頭對汲桑說道:“多謝牧率,活了三十年的我從此也有像樣的名姓了。”
於是汲桑率領數百牧民乘著苑馬,石勒帶領十八騎,一同前往魏郡投奔公師藩。公師藩看到汲桑、石勒來投,非常高興。石勒還向公師藩介紹了十八騎,公師藩看到十八騎,更為高興,當即任命石勒為前隊督。公師藩對汲桑、石勒說道:“聽說成都王正由洛陽北上,不日即將到此。我等需在成都王到達之前,拿下鄴城。”
汲桑問道:“目前鎮守在鄴城的是東海王司馬越的弟弟平昌公司馬模,將軍將如何用兵?”
公師藩欣然說道:“本將軍自起兵以來,攻打郡縣,誅殺太守、縣令,還沒有敗過。現今我等已有數萬人馬,攻打鄴城司馬模形同大兵壓境,直接攻城就是了。”
再說鄴城裡的司馬模得到公師藩率兵來攻的消息,非常恐懼,急忙派人向鎮守許昌的范陽王司馬虓求援。范陽王司馬虓派他的部將苟晞帶領一支人馬北上援救鄴城。此時廣平郡太守丁紹也自髮帶領一支人馬前來援救鄴城。
鄴城裡的司馬模一直緊閉城門,不敢迎戰公師藩,聽說苟晞、丁紹各帶一支人馬來援,忙開城迎戰公師藩。
公師藩看到司馬模打開城門迎戰,忙縱馬上前,對司馬模說道:“鄴城本是我的主公成都王的,你這個狗奴才,趕快拿命來。”
司馬模並不上前,只是揮手讓屬下將領上前迎戰公師藩。
就在公師藩與司馬模兵馬大戰時,有人高聲叫道:“又有兩支兵馬殺過來了!”
公師藩腹背受敵,隊伍馬上潰敗,紛紛逃散。汲桑、石勒帶領所屬人馬,死戰苟晞、丁紹,死者近半,才得逃脫。
汲桑、石勒與公師藩合兵一處,石勒發現十八騎中吳豫、劉膺、趙鹿、支屈六已經戰死,石勒非常悲痛地對汲桑說:“與苟晞、丁紹一戰,讓我失掉了四位兄弟,總有一天要報此仇。”
汲桑地嘆息地說道:“公師藩身為將軍,卻不知用兵,我擔心還將有敗啊。”
石勒說道:“我等該作如何打算?”
汲桑說道:“已投公師藩將軍,暫且跟隨吧。”
故事講到這裡,我們再來看看巴蜀之地在李雄稱王之後又發生了哪些故事。
就在李雄稱成都王之後的一個月,晉帝國益州刺史羅尚移駐巴郡(今天重慶市),並派出兵馬攻擊巴蜀中部。成漢帝國太傅李驤戰敗,李驤妻昝氏與4歲兒子李壽被擒獲。
公元305年,成漢帝國一年無戰事。
公元306年四月,88歲的益州隱士范長生終於決定出山前往成都,輔佐李雄治理國家。32歲的成都王李雄親自到城門口迎接。在成都城門口,李雄手執笏板,恭敬等待范長生的到來。不久,一頂轎子落於城門口,一位鬚髮皆白,一身白衣的老者走出轎子。李雄忙快步上前迎接。
李雄恭敬說道:“今日來迎來范賢,實及仲儁之福份,也是蜀人之福。”
范長生也忙行禮,說道:“大王不必過謙。大王自稱王以來,已歷一載有餘。大王與蜀人約法七章,現今國內平安,百姓安居樂業。大王在蜀,才是蜀人之福。”
李雄仍很恭敬地說道:“仲儁欲請范賢當丞相。”
兩月後,丞相范長生勸李雄稱帝:“大王佔領成都,一直稱成都王,某以為大王可以稱帝以成劉備那樣的基業。”
李雄搖首說道:“范賢所言,仲儁甚不安,仲儁之仁德尚不具備啊。”
范長生說道:“自大王稱王以來,大王對蜀人言而有信,蜀人已接受大王了。”
謀士閻式也勸道:“劉備當年在蜀,尚有數州之地,如今大王總不能一直居一益州之地啊。大王應當稱帝,然後北向攻打梁州,南下攻打寧州,東去攻打荊州。”
李雄仍不答應,這時范長生又說道:“名正才能言順,大王不受晉之統轄,理應稱帝與晉抗衡啊。”
眾人也一齊勸道:“請大王稱帝。”
李雄這時才開口說道:“孤且暫依眾議。”
於是32歲的李雄在成都稱帝,定國號為大成,追尊父親李特為景帝,廟號為世祖,母親羅氏為太后。李雄還加授范長生為“天地太師”,封西山侯;閻式為尚書令。
李雄已經稱帝,范長生卻又上前,對李雄說道:“某有一事相求,請皇上恩准。”
李雄馬上說道:“范賢有事只管說,朕一定準許。”
范長生說道:“某隻願為皇上治理蜀地百姓,無意參與征伐。”
李雄馬上又說道:“朕准許范賢不必參與征伐一事,就由尚書令閻式負責征伐大計。”
范長生又說道:“某還希望皇上恩准某之鄉人都不參與征伐。”
李雄笑著說道:“就依范賢。不僅如此,朕還准許范賢鄉人所收租稅不必上繳,歸自己所有。”
范長生叩首謝道:“某代鄉人謝皇上。”
• 第12章王彌敗逃長廣山,苟晞截殺公師藩
公元306年三月,晉帝國惤縣(山東省龍口市東南)縣令劉柏根率眾起義,自稱惤公,響應的有一萬多人。東萊(今山東萊州)人王彌與堂弟王桑率領自己的家奴追隨響應劉柏根。
王彌世代是兩千石的官吏。王彌的祖父王頎是三國時期魏國的玄菟太守。晉武帝司馬炎時,王頎還被任命為汝南太守。王彌小時候就愛讀文章,很多書籍都讀過。王彌的長相很獨特,可以說是面兇相惡,人見人怕。少年時代王彌遊歷京城時,京師的隱士董仲道看到他時,非常驚訝地說:“王彌說話的聲音像犲狼,眼睛像豹子,一看就是個喜歡禍亂的人。如果天下發生混亂,王彌決不會甘心做一個士大夫。”
就這樣一個長相兇惡,人見人怕的人,二十多歲在京都洛陽遊歷的時候,竟然與當時在洛陽為人質的劉淵交上了朋友。王彌離開洛陽時,劉淵還在九曲之濱送過他。劉淵嘆息命運不濟的時候,王彌還勸他尋機自立。
王彌追隨劉柏根的時候,已四十多歲了。劉柏根任命王彌為長史,王桑為東中郎將。劉柏根率軍攻擊青州州政府所在地臨淄縣(今天山東省淄博市東臨淄鎮),青州都督高密王司馬略派將軍劉暾率軍抗拒。劉柏根命長史王彌出戰,王彌力氣非常大,只三合,劉暾就敗下陣來。劉暾自知不是王彌對手,忙逃回洛陽,司馬略只好率軍撤退到聊城(山東省聊城市)自保。
幽州都督王浚得知青州都督高密王司馬略敗退,也派一支兵馬討伐劉柏根。劉柏根親自上陣,不想竟被幽州兵馬斬殺。王彌、王桑見折了主帥,不敢戀戰,於是逃亡到長廣山(山東省萊陽市東)中當強盜。
王彌不僅力氣非常大,而且騎馬射箭迅猛快捷,青州一帶民眾稱他為“飛豹。”王彌雖然是個勇猛的人,但同時也是個有計謀的人。每次王彌下山搶掠,預先總會謀劃一番,所以行動多次,沒有失算的。
同樣在公元306年,東海王司馬越對河間王司馬顒挾持惠帝司馬衷從洛陽到長安,並控制中央政府不滿,決定號召勤王。各路勤王大軍紛紛響應。幽州都督王浚派出的大將祁弘的兵馬一直攻入長安,於公元306年五月將惠帝司馬衷迎回洛陽。自此東海王司馬越以太傅之職輔政,完全控制中央政府。八月,東海王司馬越以皇帝司馬衷的名義下詔捉拿成都王司馬穎。
28歲的成都王司馬穎也知道以前的部將公師藩在黃河以北起兵,遂向北逃亡。成都王司馬穎到達頓丘郡(今河南省清豐縣)時,頓丘郡太守馮嵩率軍把成都王司馬穎生擒。馮嵩把司馬穎送到鄴城。當時駐守鄴城的是范陽王司馬虓,司馬虓不忍誅殺司馬穎,便把司馬穎囚入監獄。
再說公師藩獲知成都王司馬穎被擒,急忙率軍前往營救,不想又遇到老對手苟晞。此時的苟晞與一年前不同,不再只是范陽王司馬虓的部將,而已被任命為兗州刺史(州政府設廩丘,即今天的山東省鄆城縣西北)。
兗州刺史苟晞率軍截擊公師藩。公師藩一年前敗於苟晞,今日再遇,自是仇人相見。公師藩單槍匹馬來戰苟晞,不想苟晞之弟苟純來戰。苟純勇猛異常,不到十餘回竟將公師藩斬於馬下。公師藩兵馬一見主帥被斬,立刻慌成一片。汲桑、石勒率所部人馬且戰且退。苟晞、苟純揮兵追殺,汲桑、石勒一路逃回茌平(今天山東省東阿縣西北)牧馬場。這一戰,石勒的十八騎又失去了劉賓、張一仆、呼延莫、張越,石勒異常悲痛,對汲桑說道:“自公追隨公師藩以來,與苟晞兩次交戰,我連失八位兄弟,這卻讓人痛心。”
汲桑也傷心說道:“我等追隨公師藩,也是想建立一番功業,不想公師藩將軍已經陣亡,我等也失去不少兄弟。看來我等真的要困死在這牧場之內了。”
石勒勸說道:“我等不可就此作罷,應當重整人馬,等待時機再行出戰,公可自稱大將軍。”
這時有十人一齊上前,齊聲說道:“我八位兄弟的仇不可不報,我們一定要生擒苟晞,才可泄恨!”
汲桑、石勒抬頭一看,只見王陽、夔安、支雄、冀保、桃豹、逯明、郭敖、劉徵、郭黑略、孔萇十人均面有仇色。
汲桑忙起身說道:“是啊,死去那麼多兄弟,這仇總得報啊。我們重新操練兵馬,待機殺出。”

“公師藩”釋正


公師藩複姓公師,名藩。另外晉十六國時期還有一個仕任於劉漢(前趙)的公師彧,也是複姓公師。
公師藩的“藩”字,《晉書》《魏書》皆作”藩“,《資治通鑒》也作”藩“。需要引起注意的是部分盜版的電子文檔《晉書》中訛作”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