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亥母洞

金剛亥母洞

甘肅武威涼州區城南15公里處的纏山,是巨龍般橫貫東西的祁連山北側的一座黃土覆蓋的紅砂岩小山包,其南部祁連雪山的宏偉壯麗,更映襯出它的質樸。藏傳佛教歷史典籍《安多政教史》說:“纏山一帶山形似彌勒佛自生像,從頭到腳的距離需步行半天,自生像頭朝西,面向東,從遠處眺望形象非常清晰。”山上的金剛亥母洞及家喻戶曉的金剛亥母降世傳說,讓許多高僧大德和修行者心嚮往之。而從纏山金剛亥母洞中發掘出的大量震驚世人的珍貴西夏文物,又使得此山、此洞、此寺成為國內外西夏研究者的珍稀寶庫。

位置


甘肅武威涼州區城南十五公里處的纏山,是巨龍般橫貫東西的祁連山北側的一座黃土覆蓋的紅砂岩的小山堡,其南部祁連雪山的宏偉壯麗,更映襯出她的質樸和平凡。但因為歷史上藏傳佛教在涼州的傳播,特別是西夏佛教在此地的盛行,使得這座小山成了密宗無上瑜伽母續法的本尊金剛亥母的聖地,纏山也因此而聖神無比:這兒,是釋迦牟尼佛授記過的地方,是與二十四個空行聖地相通的聖地,是五方空行母應緣示現於塵世的所在;這兒,保存有被佛界認定為金剛亥母之一的“寶貝母”極其珍貴的身骨舍利;這兒,建有西夏國師駐賜的名寺;這兒,成就了無數朝聖者的善業……

記載


藏傳佛教歷史典籍《安多政教史》稱:“纏山一帶山形似彌勒佛自身像,從頭到腳的距離需步行半天,自生像頭朝西,面向東,從遠處眺望形象非常清晰。”山上的金剛亥母洞及其家喻戶曉的金剛亥母降世的傳說尤為神奇,讓許多高僧大德和修行者心嚮往之。而20世紀90年代從纏山金剛亥母洞中發掘出西夏文泥活字印刷的《維摩詰所說經》等大量震驚世人的珍貴西夏文物,又使得此山、此洞、此寺成為國內外西夏研究者的珍稀寶庫。
來到金剛亥母寺,看著眼前一個個因過去大地震而坍塌的破舊洞窟,一處處年代久遠的殿堂遺跡,還有散落山坡的殘磚舊瓦等,彷彿有一把鑰匙,打開了一扇扇銹跡斑斑的神奇門戶:敦煌飛天般的神佛傳說、如雲的西夏往事、飽經滄桑的洞窟和寺院……頃刻,歷歷在目,隱隱在耳,動人心魂;就連出涼州南城門后很遠處就能望見的纏山亥母洞上方新建的五方佛母殿和潔白的金剛亥母舍利塔,同樣也在喚醒著過去千年神話般的歲月。如同遠處的祁連雪山那樣,人類信仰的力量就是那樣富有氣勢、富有生命,延續在若隱若現的時空里……

神話傳說


金剛亥母,藏文名為多吉帕姆。她是一位女性神祇,據傳說她以身、語、意、業等之化身,出現在印度、尼泊爾和我國西藏雪域高原等地。公元8世紀,多傑帕姆佛母信仰開始傳人吐蕃藏地。蓮花生大師來西藏傳法時將吐蕃藏王赤松德贊王妃卡欽薩措傑認作多傑帕姆“語”之化身,這是藏傳佛教史上,最早的多傑帕姆女佛母之化身和智慧空行母,也是雪域高原第一位“金剛亥母”化身的吐蕃女性。公元11世紀,藏傳佛教噶舉派達布噶舉始祖瑪爾巴從印度請來《多傑帕姆佛母貝葉經》后,多傑帕姆佛母的修持法便在西藏出現,隨之專門供奉金剛亥母的佛殿也逐步遍及藏區和受藏傳佛教影響的其他地方。在藏傳佛教噶舉派中,金剛亥母為女性本尊之首,瑪爾巴、米拉日巴岡波巴等諸位大成就者均依止她為本尊。在格魯派中,她是三大本尊之一的勝樂金剛的明妃。關於她的形象,在藏傳佛教唐卡中描繪其主尊身如十六妙齡女郎,一面兩臂,全身紅光,右手持金剛鉞刀,左手持盈血顱骨器,左肩斜倚天杖;三目圓睜,細腰婀娜,戴五骷髏冠,掛骨飾項鏈,右足懸空,左足踏一人屍於蓮花日輪座,身後有般若烈焰,那在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形象中卻隱含著及其深刻的佛教教義理念。
據藏傳佛教密宗瑜伽部的重要典籍《勝樂本續》記載,佛祖釋迦牟尼在講勝樂金剛根本續時,有二十四位空行母聽完密法后,來到中國甘肅涼州金剛亥母洞舉行會供並加持了此地,也因此殊勝之緣,後來(據說是唐昭宗天佑元年,即公元904年農曆正月二十五日)有五位金剛亥母投胎降生在涼州的纏山村,她們分別是“佛母”、“寶貝母”、“金剛母”、“紅花母”、“成功母”。據說從五歲開始,五位金剛亥母的化身都要在每年每月的農曆二十五日到纏山的紅砂岩洞中會供,二十四地的空行母皆來應供。《安多政教史》等著書記載說,當時有個女孩多次從當地一位姓張的屠夫那裡賒買心肺內臟。一天,屠夫為索要肉錢,悄悄尾隨那女孩到紅砂岩洞,見有五個女孩子正在進行會供。五女孩發現張屠夫來后,紛紛騰空飛起,張屠夫為要到肉錢,急忙抓住了其中一個女孩的腳。張屠夫抓住的那位女孩就是寶貝母,她的肉身便停留在紅砂岩洞的半空中,其餘女孩飛升而去,張屠夫也頃刻解脫。這些奇特的記載傳說讓涼州金剛亥母洞寺籠罩在神秘的光環之中。

修行者


據傳說,西藏曼龍格日大活佛來涼州金剛亥母洞朝拜之前,已從印度和西藏來過二十七位佛教大師在此閉關修行,其中有五位修成后其肉身飛往金剛亥母佛國去了。
公元1244年後,西涼王闊端代表蒙古汗王邀請西藏宗教領袖薩迦班智達·貢噶堅贊來涼州進行著名的“涼州會談”時,薩迦班智達和隨同的妹妹佐巴讓姆、侄子八思巴等皆來亥母洞舉行朝拜會供。據說他們來金剛亥母洞寺時,過去懸在寺窟半空中的金剛亥母身體已降離地面不遠了。佐巴讓姆精心的用金銀、珠寶等許多珍物混合甘露后磨成洗粉,塗在金剛亥母已萎縮的身體。奇迹發生了,金剛亥母頓時肌肉復活、心口發熱、象活人一般有了血色。佐巴讓姆還在亥母洞處重建了寺院,並親自動手塑造金剛亥母像。
此後,六世達賴·倉央嘉措朝拜五台山途中也來涼州亥母洞寺,當時金剛亥母身體僅是一付骨架了。倉央嘉措親手在洞窟中建了一座土塔,將金剛亥母舍利骨裝在土塔中供養,同時把張屠夫的骨灰也裝藏進另一座土塔中。
歷史上這裡曾發生過多次火災,但金剛亥母的靈骨仍得到完好無損的保存。后因地震,洞窟坍塌,倉央嘉措所造土塔被毀,但金剛亥母舍利骨,被虔誠的信仰者秘藏至今,現已裝藏於新鑄造的銀塔之中,存放在寺院佛堂中。正是一個個不遠萬里而來的尊貴的朝聖者和當地的虔誠信徒,一代又一代人,保護著金剛亥母的舍利和寺窟,延續著神聖的信仰和永不間斷的神奇傳說。

變遷


有人稱涼州金剛亥母洞寺是“西夏王國的最後寺院”,那麼西夏王國與該寺有著怎樣的淵源,那些神奇的空行母等神佛飛天的傳說和西夏歷史迷霧中的寺窟究竟又有著怎樣飽經滄桑的歷史呢?
藏傳佛教在晚唐吐蕃佔領涼州后逐步傳播河西走廊。西夏建國后,以今寧夏銀川為國都,以河西的涼州為輔都,在其“幼曉佛書”、“曉浮圖學”的西夏王國的締造者李德明、李元昊父子等統治者的推動下,藏傳佛教在河西等廣大的西夏統治地區得到更廣泛的發展,最終成了國教。涼州金剛亥母洞寺、大雲寺、甘州大佛寺等河西名寺當建於此時。清乾隆十四年(公元1749年)所修《武威縣治》記載:“亥母洞,城南三十里,山上有洞,深數丈,正德四年修”,據此和出土的大量文物,專家斷定,涼州纏山金剛亥母洞寺窟應建於西夏崇宗正德4年(公元1130年),此後又在洞窟外逐步修建了規模宏大的佛殿佛塔,使得金剛亥母洞寺成為“窟中有寺,寺中有窟”的獨特佛教建築,成了西夏國師的駐錫之寺。
藏文史料也記載,當時,金剛亥母肉身像在洞中,洞口修建有佛堂;右邊有約一人高的釋尊香泥塑像,裡面有張屠夫的屍體;左邊是金剛持和度母像;外面佛殿里有喜金剛等許多浮雕像,牆壁上繪有神變莊嚴畫。后金剛亥母寺數遭火災后,於清雍正年間進行過大規模恢復重建,民國時期又遭遇兩次地震。特別是1927年的八級毀滅性大地震,使寺塔俱毀,整個金剛亥母洞窟也被埋人地下。這座西夏寺院,可謂飽經了歷史的滄桑。上世紀90年代金剛亥母洞寺恢復開放后,先是在纏山腳下建起佛堂,后又在洞窟上方山頭上,新建了五方佛母殿和金剛亥母舍利塔;洞窟對面山上也建了尊勝塔等建築。盛極一時的西夏寺院,一度像落日一樣帶著綺麗的晚霞隱退在時光的深處,而今它卻又重新走出歷史和傳說的迷霧,展現著莊嚴國土、利樂有情的“人間佛教”的時代風貌。

歷史文物


當我們知道了“大夏開國,奄有西土,涼為輔郡,亦已百載”的歷史后,我們就不再驚嘆金剛亥母洞寺窟中能出土那麼多令人不得不驚嘆的大量珍貴的西夏歷史文物;我們也可毫不誇張的說,因為佛教的因緣使得金剛亥母洞寺成為西夏時期涼州地區很重要的西夏文化、藏族文化和漢文化的交匯地。1989年,文物部門在對金剛亥母一號洞窟進行清理時,相繼發現了包括珍貴的佛經、西夏的記賬文書、物品清單、壁畫、藏傳佛教的各種唐卡以及石雕像、泥雕像、西夏的雙魚塘畫、絲織品、瓷壺等大量國家一級文物。在出土的佛經中,其中有一本用古老的泥活字印刷的經卷為中外學術界震驚,那就是《維摩詰所說經卷》。學術界稱,《維摩詰所說經卷》的發掘,見證了中國是世界上最早使用泥活字印刷的國家,這比1980年同樣是涼州出土的那尊西夏銅炮年把我國金屬管型火器的鑄造歷史提前了一個多世紀更令人驚喜。
佇立涼州纏山,望著碧藍的天空中從遠處祁連山飄來的一簇簇奇特的雲團;俯瞰山下盡收眼底的“涼州七里十萬家”、“人煙鋪地桑柘稠”的景象,好像時空並沒有改變,歷史也未曾有過滄桑的風雲變幻。唯有被埋人坍塌的沙石下的金剛亥母寺洞窟,在陽光照射下飄出淡淡的塵煙,彷彿提醒著我們:這裡還掩埋著許多神秘而不可預測的宗教謎團和更多未解的歷史迷霧。看著深不見底、幽暗的遠方,我默默期待,願這個聖地寶窟中能出現更多驚人的歷史文化和宗教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