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皋
唐朝詩人
韋徠皋(746年-805年9月13日),字城武。京兆府萬年縣(今陝西省西安市)人。唐朝中期名臣、詩人。
韋皋出身“東眷韋氏鶥城公房” ,排行第二十三。唐代宗廣德元年(763年),韋皋任建陵挽郎,歷佐使府。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年)以功擢隴州節度使。次年入朝為左金吾衛大將軍。貞元元年(785年),出任劍南西川節度使,累加至中書令、檢校太尉,封南康郡王,世稱”韋南康“。唐憲宗永貞元年(805年),韋皋去世,年六十。獲贈太師,謚號“忠武“。《全唐詩》存其詩三首。
韋皋在蜀地二十一年,和南詔,拒吐蕃。史稱其“數出師,凡破吐蕃四十八萬,禽殺節度、都督、城主、籠官千五百,斬首五萬餘級,獲牛羊二十五萬,收器械六百三十萬,其功烈為西南劇。”
建中三年(782年),宰相張鎰出任鳳翔隴右節度使,上奏薦舉韋皋為營田判官,得任殿中侍御史,暫署隴州行營留後事務。
建中四年(783年),涇原軍發生嘩變,唐德宗李適從京師長安出逃往奉天(今陝西乾縣),鳳翔兵馬使李楚琳趁機殺死張鎰,率鳳翔軍叛變,歸附於叛軍首領、前太尉朱泚。隴州刺史郝通亦投奔李楚琳。韋皋面對危局,鼓舞部眾,“勵以忠誠”。叛將王文企圖引誘韋皋一同叛亂,韋皋作緩兵之計,表面上禮遇王文,將其遣回,趁機派部將高光儀前去探查敵情。不久后,新、興二州的將軍王震舉鎮歸順韋皋,使之軍容愈加壯盛。
早在大曆九年(774年)朱泚從范陽入朝時,曾命盧龍鎮甲士隨自己入京。朱泚卸任鳳翔節度使一職后,留舊部五百人戍守隴州,而由自己的舊將牛雲光督率。待到朱泚圍攻奉天時,牛雲光便假託有病,表面上請求韋皋統軍,暗中卻在策劃叛亂,企圖擒獲韋皋以投靠朱泚。韋皋的部將翟曄得知此事後,便請他早做準備。牛雲光知道事情泄漏,便率領部下投奔朱泚。行至汧陽,遇見朱泚的家奴蘇玉,蘇玉正要授韋皋為御史中丞,他勸牛雲光回軍隴州,先觀察韋皋的態度再行圖謀。牛雲光便掉轉旗號,迅速奔赴隴州。韋皋親迎慰勞,先接納蘇玉,受了朱泚的詔書,才問牛雲光道:“您當初不告而別,如今又回來,這是為什麼呢?”牛雲光說:“原先不了解您的心意,所以偷偷離去;知道您有新的任命,如今才又回來。希望和您一道儘力奠定功勛,同生共死。”韋皋說:“好呀!”又對牛雲光道:“肩負大任的人若不懷欺詐,就請交出武器甲仗,使城中的人免去疑懼,方可入城。”牛雲光輕視韋皋是書生,便將弓箭、兵器、甲仗盡數交出后率軍進城。次日,韋皋在郡府中暗伏甲士,邀請叛軍赴宴。酒過一巡,伏兵齊起,將叛軍全部殺死,牛雲光、蘇玉被斬首示眾。朱泚又派家奴劉海廣任命韋皋為鳳翔節度使,韋皋將劉海廣等一併斬殺,只留下一個隨從回去報信。
建中四年(783年)十一月,德宗下詔任命韋皋為御史大夫、隴州刺史,特設奉義軍,任韋皋為奉義軍節度使,以示表彰。韋皋派他的堂兄韋平和韋弇相繼進入奉天城,城中的人聞知韋皋有準備,士氣倍增,“不復有西面之憂”。韋皋在庭中築起高台,塗抹牲血,與將士們盟誓道:“上天不憐恤百姓,國家多難,叛臣伺機盜占宮廷,而李楚琳也煽動兇徒,攻陷城邑,所施殘酷暴虐,延及本使,既然不能侍奉皇上,又怎能體恤百姓。我因此心情憤激,沒有安寧的閑暇,誓和大家一起竭誠擁戴王室。凡是和我一起盟誓的人,同心協力,順天行事,掃除頑凶,先祖在天之靈,必會在幽冥中讚賞。言辭誠信則志同道合,正義相感則心齊力協,粉骨碎身,決不回頭。若有改變心志的,神靈將擊殺他,禍及子孫,決無族類遺存。皇天后土,當驗證此言。”又派人到吐蕃求援。十一月,德宗加授韋皋為檢校禮部尚書。
興元元年(784年)七月,德宗返回京師,徵召韋皋為左金吾衛將軍。八月,升為左金吾衛大將軍。
貞元元年(785年)六月,韋皋官拜檢校戶部尚書,接替張延賞出任成都尹、御史大夫、劍南西川節度觀察使(劍南西川節度使)。
• 聯結蠻詔
貞元四年(788年)十月,吐蕃發兵十萬入侵西川,又徵調與自己和好的南詔兵力數萬,屯於瀘水之北。韋皋明白南詔正在猶豫,遂派遣判官崔佐時前往南詔國都羊苴咩城,施行反間計,勸說令他們歸順王化,以擺脫吐蕃的控制。南詔王異牟尋欣然接待,崔佐時代表朝廷請他們同吐蕃絕交,派遣使臣向朝廷進貢。當年,韋皋讓東蠻首領驃傍、苴夢沖、苴烏等相繼入朝。南蠻自巂州陷落後,成為吐蕃的臣屬,繼絕朝貢前後共二十餘年,到這時又重新通好。吐蕃因東蠻諸部相繼朝貢於唐,開始懷疑南詔,派兵兩萬屯於會川(今四川會理),以斷絕南詔至西川的道路。南詔方面大怒,於是撤兵回國,堅決歸順唐朝之心。吐蕃分兵四萬攻兩林、驃旁,三萬攻東蠻,七千入侵清溪關(今四川石棉東南),五千入侵銅山(今四川瀘定西南)。韋皋派黎州(今四川漢源北)刺史韋晉等與東蠻聯兵抵禦,敗吐蕃於清溪關外。十一月,吐蕃再以兩萬兵力攻清溪關,一萬兵力攻東蠻,韋皋命韋晉鎮要衝城(今四川漢源東南),都督諸軍防禦。嶲州經略使劉朝彩出清溪關,連戰吐蕃,大敗其軍。
貞元五年(789年),兩爨蠻(東爨烏蠻、西爨白蠻)大鬼主苴那時部族斷瀘水橋,進攻吐蕃,並向西川方面請求援軍。韋皋派遣大將王有道挑選精兵兩千人進入吐蕃境內。九月,王有道與爨蠻合兵,在前巂州的台登(今四川喜德西)北谷將吐蕃的青海、臘城兩節度打得大敗,斬殺二千人,生擒籠官四十五人,繳獲牛馬、鎧甲眾多,吐蕃士兵墜崖而死的不計其數。吐蕃大將乞臧遮遮、悉多楊朱及論東柴等為劍南軍生擒。乞臧遮遮驍勇非常,長期成為邊患,自他被擒后,吐蕃的城邑柵寨沒有不投降的,幾年之後,劍南軍終於收復了巂州。史稱此役之後,“西南少安”,韋皋因戰功而被加授為檢校吏部尚書。
東蠻擁地二千里,有精兵數萬,南倚南詔,西結吐蕃,成為唐朝西南的大患。韋皋出鎮西川后,能招撫東蠻諸部,故而使其為劍南軍所用,屢戰有功。後來,德宗所封的東蠻首領、懷化王夢沖又與吐蕃結盟,韋皋派巂州總管蘇峞召來夢沖,責備其叛亂之事,斬之於琵琶川(位於嶲州西南),立他人為首領,使“蠻部震服”。此後,韋皋在資州建置安夷軍,以約束、制衡諸蠻;在西山修築龍溪城,以接納並保護投降的羌蠻。
貞元八年(793年),為加強西北邊防,朝廷命各鎮合力修築鹽州城。因為擔心在修築過程中遭吐蕃偷襲,德宗命涇原、山南及劍南諸鎮出兵牽制吐蕃。韋皋得詔,命大將董勔、張芬從西山、靈關出兵到達南道,攻破峨和城、通鶴軍、定廉城,越過的博嶺,包圍維州,進攻棲雞,陷羊溪等三城,攻取並焚毀劍山屯。吐蕃南道元帥論莽熱沒籠乞悉蓖率兵前來援救,又被擊敗,死傷數千人。董勔等趁勢再佔領白岸。同時,南詔又在神川、鐵橋大破吐蕃,“俘馘三萬,降(吐蕃)首領論乞髯湯沒藏悉諾硉”。
貞元九年(794年),鹽州城築成,德宗令韋皋收兵。在此次出兵過程中,劍南軍立功最多,一共剷除吐蕃堡柵五十餘處。韋皋因功而晉封為檢校右僕射,封扶風縣伯。韋皋招撫西山羌蠻中的女、訶陵、南水、白狗、逋阻、弱水、清遠、咄霸等八國的酋長,使其入朝進貢。又派幕僚崔佐時自石門關前往雲南,開通石門南道(青溪關),再次恢復了與南詔的聯繫。
貞元十一年(795年)九月,朝廷加授韋皋為統押近界諸蠻、西山八國及雲南安撫等使。次年二月,又被升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成為使相。三月,韋皋奏稱收降羌蠻七千戶。
韋皋結好南詔,贈給大量資財,又向其傳授戰陣文法。唐文宗時的劍南西川節度使李德裕認為韋皋此舉“啟戎資盜(資助敵人,引誘其入侵之心)”,養成癰疽,在他任內尚未潰決。至李德裕的前任杜元穎鎮劍南時,南詔乘隙入侵,長驅深入,塗炭生靈,焚盪無遺。
貞元十三年(797年)五月,韋皋派兵收復巂州城。
貞元十六年(800年),韋皋又派將領出兵,多次在黎州、巂州擊敗吐蕃的軍隊,在巂州時生擒其大籠官七人,繳獲大量馬畜、器械。吐蕃贊普大怒,便大規模擴充兵力,修築堡壘、建造舟船,以圖謀入侵,韋皋將這些圖謀一一挫敗,並進而攻陷末恭、顒二城。同年,吐蕃酋帥兼監統曩貢,臘城等九地節度使、籠官馬定德以及他的八十七名大將率領整個部落前來投降。馬定德有謀略,熟知兵法和山川地形,吐蕃每次用兵,馬定德常乘坐驛車前往計議軍事,吐蕃軍中諸將都向他稟報既定方案。至此,他才因數次用兵不利、懼怕罪罰而歸順朝廷。
• 十路伐蕃
貞元十七年(801年),吐蕃在昆明城所管領的磨些蠻又有一千多戶投降。贊普因其部眾潰散,便侵犯北方的靈州、朔州,攻陷麟州。德宗派遣使臣到成都府,命令韋皋再次出兵深入吐蕃境內,以作牽制。韋皋分命各軍約五萬人出擊:
• 鎮靜軍使陳等率領一萬名士卒從三奇路出兵;
• 威戎軍使崔堯臣率一千名士卒從龍溪石門路南的無衣山出兵;
• 維州、保州兵馬使仇冕及保州、霸州二州刺史董振等率二千士卒直趨吐蕃的維州城;
• 北路兵馬使邢玼等率四千人出黃崖,直趨吐蕃棲雞、老翁城;
• 都將高倜、王英俊率四千人自峨和、清溪道進軍故松州;
• 隴東兵馬使元膺及將軍臧守部下士卒八千人由南道的雅州、邛州、黎州、巂州一齊出兵;
• 鎮南軍使韋良金率領一千三百人後續跟進,攻平夷;
• 雅州經略使路惟明等率兵三千人自靈壁、夏陽直趨逋租、偏松城;
• 黎州經略使王有道率軍二千人渡過大渡河,深入吐蕃境內;
• 巂州經略使陳孝陽、兵馬使何大海、韋義等,以及磨些蠻、東蠻二部落的酋長苴那時等兵卒共四千人,進攻昆明城、諾濟城。
劍南軍從八月出兵入吐蕃,九月奏稱擊破吐蕃於雅州。至十月,共大敗吐蕃軍十六萬,攻下城邑七座、軍鎮五處,俘獲民戶三千,生擒敵兵六千人,斬首萬餘,於是進攻維州。援軍兩度來到,轉戰千里,吐蕃軍連連戰敗。這時吐蕃進犯靈州、朔州的部眾被調南下,贊普派論莽熱以內大相之職兼任東境五道節度兵馬都群牧大使,率領各部族混編的隊伍十萬人來解救維州之圍。劍南軍一萬人佔據險要、設置伏兵,先派一千人前去挑戰,論莽熱見其人少,便率領全軍追擊。劍南伏兵齊出,攻其不備,吶喊聲猶如驚雷,吐蕃軍不戰自潰,論莽熱被生擒(旋即獻交朝廷),十萬吐蕃軍損傷過半。德宗聽聞捷報大喜,進拜韋皋為檢校司徒,兼中書令,進封爵位南康郡王,並親自撰寫《南康郡王韋皋紀功碑銘》,以褒獎韋皋的戰功。
• 淮西之議
貞元十九年(799年),德宗命諸鎮進討不聽朝命的淮西節度使吳少誠。但因朝廷不設統帥,各鎮軍隊每次出兵,都各自作戰,務求自保,故而久戰無功。鑒於這種情況,德宗命夏綏節度使韓全義出任蔡州四面行營招討使,統率諸鎮。韓全義懦弱無能,使官軍兩次大敗。韋皋聽聞諸鎮無功,向德宗上疏:“請任命渾瑊、賈耽為元帥,統領各軍。如果陛下不願意煩勞元老重臣,那麼,臣請求帶領精兵萬人直下巴峽,東出荊楚,前去剿滅凶逆(指吳少誠)。如若不然,則應趁著吳少誠請罪時赦免他,停罷兩河各軍,以使公私方面都得以休養生息,這也算是次一等的策略了。倘若吳少誠他日罪惡滿盈,被部下殺掉,便又要將吳少誠的官爵授給謀殺者。這是除去一個吳少誠,又生出一個吳少誠,就會禍患無窮盡了。”德宗同意,便在吳少誠遣使請罪時,下詔將其赦免。
貞元二十一年(805年)正月,唐順宗李誦即位。三月,加授韋皋檢校太尉。
順宗長期患病,不能臨朝聽政,宦官李忠言、侍棋待詔王叔文、侍書待詔王伾等三人預干國家大政,大小事務均由他們隨心所欲地處理。韋皋便派度支副使劉辟私下拜謁王叔文說:“太尉派我向足下表示誠意,如果能夠使太尉總管劍南三川,必有重謝;如果不留意此事,也會有回報的。”王叔文大怒,打算殺了劉辟以警告效法者,韋執誼堅決勸止了他,劉辟便偷偷離去。韋皋知道王叔文不隨和人情,又知道他與韋執誼有嫌隙,自認為大臣可以議論國家大政方針,便上表請求皇太子監國。又上書於皇太子。太子以優寵的敕令答謝了韋皋。而荊南節度使裴均、河東節度使嚴綬的箋表也接著送達,從此政柄歸於太子,王伾、王叔文一黨全被驅逐。
同年八月十七日(9月13日),韋皋因急病而薨逝,享年六十一歲。新即位的唐憲宗李純為之輟朝五日,追贈他為太師,謚號“忠武”。
《新唐書·藝文志》載韋皋有“《開復西南夷事狀》十七卷(《宋史·藝文志》作《西南夷事狀》二十卷)。
《全唐詩》存韋皋詩三首,《全唐文》錄其文十篇,《唐文拾遺》補錄有文兩篇,詳見下表:
韋皋部分作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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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 | 《天池晚棹》《贈何遐》《憶玉簫》 |
表 | 《謝政刑箴表》《謝賜御制紀功碑銘表》《請皇太子監國表》《上皇太子箋》《破吐蕃奏》《請賜南詔金印奏》 |
記 | 《再修成都府大聖慈寺金銅普賢菩薩記》《竇歷寺記》《寶園寺傳授毗尼新疏記》《西川鸚鵡舍利塔記》 |
其它 | 《破吐蕃露布》《誓將士文》 |
輩分 | 關係 | 姓名 | 簡介 |
家世 | 六世祖 | 韋范 | 字元禮,歷仕後周、隋朝,累官沂州刺史,封郿城公,為郿城公房之始。 |
五世祖 | 韋孝恪 | 唐初歷任侍御史、洛州別駕,襲爵郿城郡公。 | |
高祖父 | 韋機 | 字弘機,以字行,官至檢校司農少卿。 | |
高祖母 | 辛氏 | 封隴西郡君。 | |
曾祖父 | 韋餘慶 | 歷任右饒衛兵曹參軍、坊州刺史等。 | |
曾祖母 | 蘇氏 | 出身武功蘇氏。 | |
祖父 | 韋岳 | 歷任陝州刺史、潁州別駕等職,累贈太子少保。 | |
祖母 | 竇氏 | 封扶風郡夫人。 | |
父親 | 韋賁 | 歷官藍田尉,累贈太子太師。 | |
母親 | 段氏 | 封涼國太夫人。 | |
同輩 | 長兄 | 韋聿 | 歷任秘書郎、國子司業、太子右庶子。 |
次兄 | 韋暈 | 官至屯田員外郎,卒贈鄧州刺史。 | |
弟弟 | 韋平 | 曾任萬年縣尉。 | |
—— | 妻子 | 張氏 | 同平章事張延賞之女,追贈魏國夫人。 |
子輩 | 兒子 | 韋行式 | 曾娶盧文若之女。 |
嗣子 | 韋行立 | 官至工部員外郎。 |
表格
薛濤畫像
隨著接觸的增多,韋皋就讓她參與一些案牘工作。這些事對於薛濤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她寫起公文來不但富於文采,而且細緻認真,很少出錯。韋皋仍然感覺大材小用,有一天他突發奇想,要請朝廷任命薛濤為校書郎(一說為武元衡所奏)。校書郎的主要工作是公文撰寫和典校藏書,雖然官階僅為從九品,但門檻卻很高,按規定,只有進士出身的人才有資格擔當此職,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子擔任過校書郎一職。
薛濤得幸,不免有些恃寵而驕。前來四川的官員為了求見韋皋,多走薛濤的後門,紛紛給她送禮行賄,而薛濤“性亦狂逸”,你敢送我就敢收。不過她並不愛錢,收下之後一文不留,全部上交。雖然如此,她鬧出的動靜還是太大了,這讓韋皋十分不滿,一怒之下,下令將她發配松州(今四川松潘),以示懲罰。
松州地處西南邊陲,人煙稀少,兵荒馬亂,薛濤內心非常恐懼,用詩記錄下自己的感受:“聞道邊城苦,而今到始知。卻將門下曲,唱與隴頭兒。”她開始後悔自己的輕率與張揚,於是將那種感觸訴諸筆端,寫下了動人的《十離詩》。《十離詩》送到了韋皋手上,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於是一紙命令,又將薛濤召回了成都。
韋皋年輕時到江夏旅遊,住在姜郡守家的塾館里。姜家有個兒子叫荊寶,已經讀過兩種經書,雖對韋皋以兄相稱,但是恭敬侍奉的禮數,就像對待父輩。荊寶有個小丫環叫玉簫,才十歲,常常讓她只去侍奉韋皋。玉簫對頗為樂意。兩年之後,姜郡守讓韋皋進京求官,但因家裡負擔太重未能成行,韋皋便遷居到頭陀寺中。荊寶仍然時常打發玉簫到寺里去聽他使喚。日久天長,加上玉簫的年齡也稍稍大了,兩人之間便產生愛慕之情。這時,廉使陳常侍接到韋皋叔父的來信說:“侄兒韋皋長期客居貴郡,懇切盼望打發他回家省親。”廉使看過信后,給韋皋準備了沿途的盤費和用品,打發他乘船回家。怕他遲遲不肯啟程,便請荊寶與玉簫不要與他相見。等到舟船停在江岸時,又催促船夫快快起航。韋皋依依不捨,淚眼模糊,於是寫信以別荊寶。頃刻之間,荊寶即與玉簫一塊來了,韋皋見了,悲喜交集。荊寶讓丫環玉簫隨船前往,沿途侍奉韋皋,韋皋因這樣會使玉簫長時間見不到荊寶,所以不敢帶她一塊去,於是一再推辭。他們相互約定,少則五載,多則七年,韋皋即來娶玉簫。韋皋留下玉指環一枚,又寫了《留贈玉環》詩,一起贈給了玉簫。過了五年後,韋皋沒有來,玉簫便於鸚鵡洲默默祈禱。又過了兩年,到第八年春天,玉簫嘆道:“韋皋郎君走了七年多了,肯定不能回來了。”於是絕食而死。姜家可憐她死於節操,將那隻玉指環載在她中指上一同殯葬了。
後來,韋皋出鎮西蜀,到任三天,就將關在監獄里的囚犯重新審訊,為冤、錯案平反昭雪,其中關於輕、重罪的判決牽涉近三百人。其中有一個人,身載重枷上堂審理時,偷偷看了看審判官,悄悄自語道:“僕射是我當年的韋兄。”於是高聲吁道:“僕射!僕射!還記得當年姜家的荊寶嗎?”韋皋說:“記憶猶新。”“我就是荊寶!”韋公道:“犯了什麼罪受此重刑?”答道:“我與韋兄分別之後,很快便以明經科應舉及第,又被選為青城縣令。家人不慎,誤將公署房舍及倉庫牌印等燒毀,於是定罪入獄。”韋公道:“家人犯罪,並非你的過錯。”當即給他平反雪冤,仍然交給縣令的官印,並將處理意見呈報眉州刺史。刺史發下命令,暫不讓其赴任,派人看守起來,可以穿戴榮耀的官服,而且留作韋皋的幕賓。
時值戰亂剛剛結束,百廢待興,公務繁忙。一直過了幾個月,韋皋才問起玉簫的下落,姜荊寶說:“僕射上船的那天,跟她留下契約,七年為限,必來娶她。既然過期沒來,她便絕食而終了。”言罷,又吟誦《留贈玉環》之詩:“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留解贈佳人。長江不見魚書至,為遣相思夢入秦。”
韋皋聽罷,無限痛心,哀嘆不已。從此之後,他刻苦抄寫經書,大事修造佛像,藉以報答玉簫的一片誠心。他時刻思念玉簫,只恨無緣與她再見一面。當時有個祖山人,有李少君的招魂之術,能讓死者與親人見面。他讓韋公齋戒七天,在一個月光朦朧的深夜,玉簫便飄然而至。見到韋皋后,她施禮致謝道:“承蒙僕射軍經造像的幫助,十天之後我就會托生降世。再過十三年,便可再次成為您的侍妾,以謝大恩。”臨去這前,她又微笑著說道:“都怪丈夫薄情,讓我與您死生相隔呵!”後來,韋皋因在治理隴右地區有功,在唐德宗執政的二十幾年間,一直讓他治理西蜀。因此,由於年久資深,官職連連進升,直至中書令。在他治理西蜀期間,各地無不服從依順,西南各族也都人心歸附。有一年他過生日舉行慶典,境內各個節鎮所送的賀禮,都是當地的珍奇物品,唯獨東川盧八座所贈賀禮特殊,乃是一名歌女。這名歌女不到十六歲,名字也叫玉簫。韋皋仔細一看,乃是姜荊寶家那個真的玉簫,而她的中指上長著一個肉質的指環,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得出來,與當年分別時所贈的指環形狀相同。韋皋慨然嘆道:“我終於懂得了生與死的區分就是一‘來’一‘往’。玉簫當年所說的話,如今可以驗證了。”
韋皋剛出生一個月時,家裡召集群僧會餐,以示慶賀。有個異族僧人,相貌特別醜陋,沒有召呼他自己就來了。韋家的僕人都很生他的氣。讓他坐在院里的破席上。吃完飯後,韋家讓奶媽抱出嬰兒來,請群僧為他祝福。那位胡僧忽然走上台階來,對嬰兒說道:“分別已久,你可好嗎?”嬰兒的臉上似乎有很高興的神情,眾人見了都很驚異。韋皋父親說:“這個小兒降生才一個月,師父怎麼說分別很久了呢?”胡僧道:“這不是施主所能知道的。”韋皋父親一再追問,胡僧才道:“這個小兒乃是諸葛武侯的後身呀!武侯生當東漢末年,是西蜀的丞相,蜀人長久受到他的恩惠。如今他又降生在世上,將來要為蜀門之統帥,而且受到蜀人的祝福。我從前住在劍門,與這個小兒很友好,如今聽說他降生在老韋家,所以我才不遠而來。”韋家聽了他的話都感到很奇異,於是便以“城武”做韋皋的字型大小。後來,韋皋節制劍南,晉官太尉兼中書令,在蜀地任職十八年,與胡僧說的話相符。
名臣張延賞家世顯赫,經常舉行宴會招待客人,想要從客人中挑選一個女婿,可是沒有他滿意的。張延賞的妻子苗氏是太宰苗晉卿的女兒,有識人之能,他挑中了當時還是個秀才的韋皋。她說:“韋皋將來的尊貴,無人能比。”便將女兒嫁給了韋皋。過二三年,因為韋皋性格清高,不拘小節,張延賞有點後悔,以至於對韋皋非常無禮,家中的奴婢們也逐漸瞧不起他。只有苗夫人對他一直很好,其他人對他都不好。韋皋心中的愁悶和氣憤不能控制,他的妻子張氏也哭著說:“韋郎是個七尺男兒,又文武全才,怎能長久呆在我們家中,讓家裡人和奴婢瞧不起。大好年華,怎麼能夠虛度?”韋皋向張延賞家裡的人告辭,獨自準備東遊,妻子張氏將自己的嫁妝首飾全都送給了他。張延賞對於他的出走很是高興,送給他用七匹馬所馱的物品。每到一個驛站,他就叫一匹馬馱著物品返回家中,經過七個驛站,所送的物品,又全回到家中,韋氏所帶的東西,只剩下妻子所送的首飾和一個口袋以及一些書籍。這些是張延賞所不知道的。
後來,韋皋代理隴右軍事,同德宗巡視奉天,立西面功勞之最。德宗回到京城以後,韋皋以金吾將軍之職鎮守西川,以接替張延賞。這時韋皋改了姓名,將韋改作韓,皋改作翱,沒有人敢叫他原來的姓名。他到了天回驛站,距離西川府城還有三十里。有人特意報告張延賞說:“替換你的,是金吾將軍韋皋,而不是韓翱。”苗夫人說:“如果是韋皋,必然是女婿韋郎。”張延賞笑著說:“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那個韋皋早已經死在水溝里了,怎麼會來繼承我的位置?婦人說的話,不會準確。”苗夫人又說:“韋郎雖然貧賤,但是英雄氣概衝天。當時同你說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奉承話,因而可以看出,成事立功必然是他。”第二天早上新官入城,才知道苗夫人說的沒錯。張延賞非常難堪,不敢抬頭觀看,說:“我不會識人。”說完從城西門離開。凡是當初對韋皋無禮的奴婢,都被韋皋派人棒殺,拋屍蜀江。只有苗夫人無愧於韋皋,韋皋對待岳母超過了當初沒有為官之時。從此,全國當官有錢的人家,不敢輕視貧賤女婿。郭圓作了一首詩說:“孔子從周又適秦,古來聖賢出風塵,可笑當日張延賞,不識韋皋是貴人。”
韋皋貧寒時,與嘉興人陸贄交好。他顯貴之後,陸贄也在朝中任翰林學士,受到唐德宗的倚重。陸贄因母喪解職居於洛陽嵩山豐樂寺時,推辭了所有贈禮,只接受了作為“布衣之交”的韋皋自西川送來的禮物。
《南康郡王韋皋紀功碑銘》
《南康郡王贈太師韋公先廟碑銘》
《舊唐書·卷一百四十·列傳第九十》
《新唐書·卷一百五十八·列傳第八十三》
苗夫人:①此人之貴,無以比儔。 (《太平廣記》引)②韋郎比雖貧賤,氣凌霄漢。每以相公所談,未嘗一言屈媚,因而見尤。成事立功,必此人也。 (《太平廣記》引)
張氏:韋郎七尺之軀,學兼文武。 (《太平廣記》引)
蕭復:陳少游任兼將相,首敗臣節,韋皋幕府下僚,獨建忠義,請以皋代少游鎮淮南,使善惡著明。 (《資治通鑒》引)
李適:①卿道贊元化,志宣大猷,爰勒貞珉,躬自染翰,克盡事君之節,益嘉將順之心。 (《答韋皋謝頒示政刑箴表批》)②卿元臣上宰,道贊緝熙,貞諒(闕)彝,忠(闕)之才,寅亮中樞,懷柔遠俗。 (《答韋皋謝賜紀功碑表批》)
權德輿:①懿文經武,保合昌運,左右德宗,格於皇天。始恢隴坻之旅,終化岷峨之俗。貴為上公,位極元台,克肆忠力,乃圖孝享。 (《贈太師韋公先廟碑銘》)②故南康郡王苞五常,貞四教,秉靈傑,出含道。中立初誓偏師,建奇功,捍大患,立大節。以儒衣法冠授律鑿門,佩亞相之印綬,修元侯之節制,就加宗工,入掌金吾,撫征全蜀,命賜備厚……鏚鉞秬鬯,旗鑾雕戈,有嚴有翼,乃蔚乃赫,忠厚博大以阜俗,信廉仁勇以成師。南蠻納邸,西羌解辮,象胥譯戎捷,樂府陳夷歌。守正持重,推誠畢力,開地通道者九千餘里,生聚教訓者二十一年,天文紀功,刻在金石。 (《贈太師韋公先廟碑銘》)③新廟有恤,靜深奕奕。孝孫匪懈,元袞赤舄。洪閥章章,乃侯乃王。漢稱扶陽,唐有南康。二十三葉,沛然蕃昌。四室崇崇,斯焉享嘗。烈烈南康,溫良能斷。謀猷樽俎,文下楨幹。汧岐之西,祲沴銷散。井絡之下,天文昭煥。撫封全歸,冥漠德輝。聿修孝享,家法無違。以昭以穆,以嗣以續。和氣婉容,苾芬烹熟。子孫小大,罔不祗肅。神之聽之,報以介福。 (《贈太師韋公先廟碑銘》)
范攄:后韋以隴右之功,終德宗之代,理蜀不替。是故年深累遷中書令,天下響附,瀘僰歸心。(《雲溪友議》)
劉昫:①韋南康、張徐州,慷慨下位之中,橫身喪亂之際,力扶衰運,氣激壯圖,義風凜凜,聳動群醜,舂盜之喉,折賊之角,可謂忠矣!而韋公季年,惑賊辟之奸說,欲兼巴、益,則志未可量。徐州請覲,頗有規諫之言,所謂以道匡君,能以功名始終者。盧載初喻少誠,還地券,君子哉!三子之賢,不可多得。 (《舊唐書》)②南康英壯,力匡交喪。張侯義烈,志平亂象。見危能振,蹈利無謗。韋德不周,張心可亮。 (《舊唐書》)
宋祁:皋、建封、弘本諸生,震興田畝間,未有以異人,及投隙龍驤,皆為國梁楹,光奮一時。使不遭遇,與庸夫汩汩並胔而腐可也。皋、弘雖陰慝,卒能以誠言自解,長沒天年,宜哉! (《新唐書》)
司馬光:皋在蜀二十一年,重加賦斂,豐貢獻以結主恩,厚給賜以撫士卒。士卒婚嫁死喪,皆供其資費,以是得久安其位而士卒樂為之用,服南詔,摧吐蕃。幕僚歲久官崇者則為刺史,已復還幕府,終不使還朝,恐泄其所為故也。府庫既實,時寬其民,三年一復租賦,蜀人服其智謀而畏其威,至今畫像以為土神,家家祀之。 (《資治通鑒》)
張綱:昔韋皋治蜀、張建封治徐、嚴震治鳳,率以久任而成功名,未聞數變易也。 (《解潛再任荊南鎮撫使》)
徐鈞:撫邊年久賦徭寬,善政春秋俗自安。蜀道雖危今坦易,登天不比向時難。 (《韋皋》)
胡三省:韋皋有智略,恐南詔貌與而未悉其心也,故以兵糧未集辭。此可與智者道。 (《資治通鑒》注)
王夫之:①陳子昂曰:“亂邊羌,開隘道,使收奔亡之眾為鄉導以攻蜀,是藉寇兵而為賊除道,舉全蜀以遺之也。”……而此議既出,邊臣潛用之以徼功,嚴武、韋皋雖小勝而終貽大害。 (《讀通鑒論》)②(吐蕃)於憲宗之世,全力南徙,以西番重山深谷,地險而腴,據為孤兔之窟,於是而始衰,沙陀、黠戛斯、回紇侵有其故疆矣。故韋皋一振於西川,而隴右之患以息。 (《讀通鑒論》)③迨及白馬之禍,凡錦衣珂馬、傳觴挾妓之習,熸焉銷盡。繼以五代之凋殘,延及有宋,羶風已息。故雖有病國之臣,不但王介甫之清介自矜,務遠金銀之氣;即如王欽若、丁謂、呂夷甫、章惇、邢恕之奸,亦終不若李林甫、元載、王涯之狼藉,且不若姚崇、張說、韋皋、李德裕之豪華;其或毒民而病國者,又但以名位爭衡,而非寵賂官邪之害。此風氣之一變也。(《讀通鑒論》)
彭孫貽:韋皋立功西南,開拓萬里,功名之盛諸葛之後未之有加……皋以強藩內製朝廷,雖愧汾陽之忠,謹然志清君側,臣節未虧……皋功大勢盛,首擊權悻,中朝忌之。 (《茗香堂史論》)
李慈銘:①使當日者,南康無楚琳之難,徐州無希烈之釁,許國無其舅劉玄佐之憑藉,即得一官,亦浮湛僚裨間耳……故國家屯蹇之際,誠志士屈抑自信之時也,要不能不階尺寸,白為風雲。如韋以隴州,張以馬燧之薦,嚴以韋稹之治狀,韓以外家,否則山澤終槁,若數公者,正未可凄指矣。嗚呼,可感也夫! (《越縵堂讀書記》)②其始隴州之節,誠貫神人,至治蜀二十一年,史雖有侈橫之譏,然平雲南蠻,通南詔,大破吐蕃,擒其元帥論莽熱,其功烈為西南劇,豈隱公(韓弘徠)區區保宣武者可同年語?史所指厚賞以結士,務私其民,列州互除租,凡三歲一復,僚掾難顯,不使還朝,謂非純臣。顧忠武屢出師,非賞不濟,互復以蘇民,不得雲私。且於正供無闕,庫藏無虧,即過為惠施,奚病於國?署用僚掾為屬刺史,亦取其習於民俗,周於利害,故用以收指臂,皆不得為咎。若其遣劉辟謁王叔文,請盡領劍南,此乃辟之妄,非忠武之意。夫當德宗播在奉天,朱泚據京師稱帝,忠武僻守一州,賊又以猛將精兵,戍監其地,本道大帥已遭屠害,翻城應賊,逆勢滔天,不於此時覬便游移,而出萬死一生,密謀誅叛,間道自通。既已勢極侯王,任崇將相,反為私計,以冀非分,不待智者而決矣。史又謂劉辟階其厲,卒以叛,此尤不然……使忠武素所訓練百勝之士,有肯為辟用者,辟又能稍因忠武之規模,恐兩川不復為唐有矣! (《越縵堂讀書記》)
崔瑞德:自8世紀80年代初期的內戰以後,朝廷在784年任命一個可靠的官僚韋皋為節度使,他出色地在境內保持了控制,同時抗擊了外來的進攻。但是,由於他終身留任此職,他具有無可比擬的機會使自己所治的藩鎮成為一個高度自治的地區,以致與東北諸節度使毫無二致。主要的區別是他一直堅定地忠於皇帝,並貢獻巨額財富以表示他的忠心(即使是作為貢禮而不是作為正式的稅收而貢獻)。 (《劍橋中國隋唐史》)
元代喬吉創作雜劇《兩世姻緣》,全名《玉簫女兩世姻緣》,簡名《兩世姻緣》、《玉簫女》,本於唐范攄的《雲溪友議》。寫書生韋皋與洛陽名妓韓玉簫相愛,被鴇母拆散,玉簫憂思成疾,懨懨而死。死後轉世為荊襄節度使張延賞的義女。十八載后,韋皋得第出征吐蕃立下大功,班師途中拜訪張延賞,筵間與玉簫相見,憶及前世事,引起一番波折。后經皇帝為媒,才了結了兩世姻緣。
韋皋在蜀地任職二十一年,加重徵收賦稅,以確保按月向唐德宗進奉錢財,以此來維繫其恩典。但使蜀地財源空虛枯竭,時論對此頗有非議。他在任時,屬下各州私下都相互免除租賦,每隔三年,便豁免一次賦稅。
韋皋屬下的官員積年升遷品級較高的,就上奏保舉他們為劍南轄下的刺史,或者再安排做府中幕僚。
韋皋憑藉發放優厚的軍餉來安撫部下將士,遇到將士婚配喪葬時,一概供給他們所需的費用,所以他能夠長期任職,安然無恙,而將士們也願意為他效力。他藉此得以懾服南詔,挫敗吐蕃。
• 抗拒叛軍
涇原兵變時,負責隴州留後事務的韋皋用計誘殺叛軍首領朱泚所派的使者,堅決抵抗叛軍,使鳳翔鎮免遭戰火塗炭,駐守行在奉天城的唐軍士氣倍增,“不復有西面之憂”。
• 用兵西南
韋皋在蜀地二十一年,多次派兵抵禦吐蕃,牽制其主力,一定程度上保障了西北邊防。又數度出師,屢次收復失地,史稱其“凡破吐蕃四十八萬,禽殺節度、都督、城主、籠官千五百,斬首五萬餘級,獲牛羊二十五萬,收器械六百三十萬,其功烈為西南劇” :
• 貞元四年(788年),吐蕃發兵十萬入侵,又徵調南詔兵力數萬,企圖夾擊劍南鎮。韋皋聞訊,先以反間計勸退南詔軍,並聯結東蠻諸部,使吐蕃與南詔反目。吐蕃分兵入侵劍南、南詔及東蠻,韋皋命劍南軍與東蠻聯兵敗吐蕃於清溪關外。嶲州經略使劉朝彩出清溪關,連戰吐蕃,大敗其軍。次年,韋皋應兩爨蠻邀請,派精兵兩千進攻吐蕃,在台登(今四川喜德西)北谷大破吐蕃主力,擒斬頗多,生獲吐蕃猛將乞臧遮遮等,使“西南少安”。
• 貞元八年(793年),西北諸鎮開始合力修築鹽州城,韋皋奉命西征,以牽制吐蕃軍力,使鹽州城能夠順利修築。他派兵深入吐蕃境內,連破諸城壘,“凡平堡柵五十餘”。
• 貞元十三年(797年),巂州被劍南軍收復。
• 貞元十六年(800年),劍南軍多次在黎州、巂州擊敗吐蕃軍,戰績斐然。韋皋又屢挫吐蕃贊普入侵的圖謀,迫使吐蕃謀主馬定德等前來歸降,大大削弱了吐蕃軍的實力。
• 貞元十七年(801年),韋皋再次受命西征,他分命各軍約五萬人出擊,自八月至十月,共敗吐蕃軍十六萬,“拔城七、軍鎮五、戶三千,擒生六千,斬首萬餘級”。吐蕃大將論莽熱領軍十萬前來救援,中伏大敗,損傷過半,論莽熱本人亦被生擒(旋即獻交朝廷)。
韋皋鎮劍南西川期間,招撫東蠻各部,使其為劍南軍所用,屢戰有功。一方面,他嚴懲背叛唐朝的東蠻首領,通過召斬首領、另立繼承者的手段震懾蠻部;另一方面,他又修築軍城,以安置前來歸降的羌蠻,並約束、制衡諸蠻。
韋皋為羈縻少數民族,開通清溪道,以方便少數民族及南詔等國入貢。又挑選少數民族的子弟到成都,教授他們書數。但以名臣李德裕為代表的一種觀點認為,韋皋此舉“啟戎資盜(資助敵人,引誘其入侵之心)”,養成癰疽,在之後誘使南詔等軍入侵西川,塗炭生靈。
自貞元四年(788年)起,韋皋與南詔即以書信往返商洽。貞元七年(791年),唐朝派南詔舊臣段義忠回南詔洽商。貞元八年(792年),韋皋致信南詔異牟尋,願同南詔驅逐吐蕃於雲嶺之外,相互保衛,永為一家。異牟尋與清平官、大軍將等密謀大計,一心歸唐。次年,南詔派使臣由戎州、黔州、安南三路獻表,願歸唐朝。唐德宗賜異牟尋詔書,下令韋皋派使者到南詔安撫。貞元十年(793年),唐與南詔於點蒼山神祠會盟,結束了四十餘年的戰爭。
貞元十七年(801年),驃國王雍羌派其弟舒難陀進獻“國樂”(即《驃國樂》),至成都時,韋皋先進行了一番整理、記錄,並對驃國樂舞和樂器感到新鮮奇異,命畫工畫下了驃國的舞姿和樂器,將之獻於朝廷。次年,驃國樂團到達京師長安,在唐宮廷進行了表演,受到了唐德宗和官員的歡迎。至此,唐中央政府與驃國建立了直接的友好聯繫。驃國獻樂構成了唐代中後期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內容,標誌著唐朝對西南地區的影響力的穩固。
韋皋在聯合南詔打擊吐蕃的戰略中,於8世紀末9世紀初先後在川滇間的北路和南路開路置驛,重新開啟了南方絲綢之路。南方絲綢之路重開后,推動了唐與南詔的交往,也有利於唐與南亞、東南亞各國的交流。
韋皋在川期間,捐贈自己的俸金,並率人繼續修建樂山大佛,完成了工程的較大部分及最後的收尾工作。他所撰《嘉州凌雲寺大彌勒石像記》的碑就在大佛右側臨江峭壁上,其中載錄了開鑿大佛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