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蠡
鄱陽湖的古稱
彭蠡(péng lí),即彭蠡湖,一說為鄱陽湖古稱。鄱陽湖在古代有過彭蠡湖、彭蠡澤、彭澤、彭湖、揚瀾、宮亭湖等多種稱謂,還有認為是星子縣東南鄱陽湖的一部分。
鄱陽湖位於江西省北部,為中國第一大淡水湖,也是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的世界六大濕地之一。
彭蠡[鄱陽湖的古稱]
彭蠡,即彭蠡湖,為鄱陽湖古稱。鄱陽湖在古代有過彭蠡湖、彭蠡澤、彭澤、彭湖、揚瀾、宮亭湖等多種稱謂。
漢代的“巢湖”稱“彭蠡”。早期湖大域廣,洪荒嚴重,大禹曾受命來治,立下殊功,專記大禹行跡的《尚書·禹貢》即有兩處記載。可是,班固撰《漢書》時出誤,後人遂張冠李戴將“彭蠡”給了鄱陽湖,致使巢湖一時間失名無籍,到了東漢後期人們重新命名“漅湖”。
“彭蠡”是巢湖。首辨此誤的是熟悉江淮歷史地理的理學大師朱熹和他的高足著名學者蔡沈(《書經集傳》)。元明學者仍舊不敢糾正班固之誤,清康熙朝吏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進一步甄別而再次宣言:“‘彭蠡’即今巢湖,‘會於匯’為今鄱陽”。(《尚書解義》)“四庫全書”總纂官、協辦大學士紀昀(曉嵐)贊同此說,清代巢湖史研究專家李恩綬主編《巢湖志》開卷即為此聲明:“巢湖,一雲‘彭蠡’。”
“彭蠡”絕非鄱陽湖。現代歷史地理和湖泊研究專家一致指出,鄱陽湖域在兩漢時期,僅為河汊沼澤,約在東晉末年漸成湖泊。鄒逸麟教授辨誤:“認為古代彭蠡澤即今鄱陽湖,其實這是不正確的。”王育民教授確論:“東漢時班固為了附會《禹貢》彭蠡之說,把江南的湖口斷陷水域誤指為《禹貢》的彭蠡澤。古彭蠡澤的名稱就這樣被繼續沿用下來。”(《中國歷史地理概論》)
班固出錯是難免的,我們的責任是把“彭蠡”之名歸還巢湖,重新整理和健全巢湖湖史檔案。
一為彭蠡湖,彭蠡,是很古的澤藪名,《漢書·地理志》“豫章郡彭澤”條載:“彭蠡澤在西”。還有另一種說法:“彭者大也,蠡者,瓠瓢也。”形容鄱陽湖如大瓢一樣;
二為“宮亭湖”,原來專指星子縣東南鄱陽湖的一部分,因湖旁有宮亭廟而得名,後來逐泛指鄱陽湖的全部;
三為“揚瀾湖”,是由—一些親身經歷過鄱陽湖風濤險惡的人們而得名,李綱《彭蠡》詩:“世傳揚瀾並左蠡,無風白浪如山起。”宋余靖《揚瀾》詩:“彭蠡古來險,湯湯貫侯衛。源長雲共浮,望極天無際。傳聞五月交,茲時一陰至。颶風生海隅,餘力千里噎。萬竅爭怒號,驚濤得狂勢。奔雷鳴大車,連鼓聲初厲……”
鄱陽湖,位於江西省北部,為中國第一大淡水湖,也是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的世界六大濕地之一。具體資料請查閱 鄱陽湖百科。
從地質學上考察,與雲夢澤、洞庭湖一樣,同起源於一億年前中生代末的燕山運動,在幕阜山、九嶺山與懷玉山之間,產生兩條近南北向的大斷裂。燕山期后,斷裂之間陷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窪地——地塹型湖盆。第三紀末期以來,湖盆曾出現過反覆多次的升降變化①,但總的趨勢是處於上升之中,到第四紀上更新世,因普遍陸升而呈現一片河網交錯的平原地貌。
更新世晚期,長江武穴(今湖北廣濟縣)與望江之間的主泓道南移到今長江河道上②,江北殘存的河段,全新世以來因處於揚子准地槽新構造掀斜下陷帶,逐漸擴展成湖,並與長江水面相連接,這便是進入歷史時期的古彭蠡澤。《尚書·禹貢》揚州:“彭蠡既瀦”;導江:“過九江,至於東陵,東迤北會於匯”;導漾:“東匯澤為彭蠡”。所指正是這一情況。
當時長江出武穴后,呈分汊水系,《禹貢》概謂之“九江”,傳說中的禹疏九江,也就是對這些分汊河道進行疏導整治,使匯注於彭蠡澤。司馬遷在《史記·封禪書》中記載漢武帝元封五年(前106年)南巡:“浮江,自尋陽出樅陽,過彭蠡”。漢時尋陽在今湖北黃梅西南,樅陽即今安徽樅陽,均在長江北岸。可見 古彭蠡澤為江水所匯,其範圍約當今長江北岸鄂東的源湖,皖西的龍感湖、大官湖及泊湖等濱江諸湖區。古人很可能只把古彭蠡澤視作長江拓寬的河段,因而《爾雅》十藪中,只有雲夢、具區而缺彭蠡。《周禮》《呂氏春秋》及《淮南子》等也不見記載。
古彭蠡澤既是長江新老河段在下沉中受江水瀦匯而成的湖泊,以贛江為主的南北分汊水系所挾帶的泥沙,在水下新老河段之間脊線上逐漸沉澱,最後露出水面形成自然堤,使彭蠡澤和長江水道分隔開,在長江發育過程中完成了江湖的分離。到西漢後期,所有分汊水系已“皆東合為大江”①。脫離長江水道以後的彭蠡澤,隨著每年汛期江水泛濫泥沙的沉積而日漸萎縮,最後被分割成若干大小不一的陂池。古彭蠡澤為六朝時期的雷池、雷水等所取代。以後又逐漸演變而成為今天的龍感湖、大官湖等濱江諸湖。
在古代有過彭澤、彭湖、官亭湖等多種稱謂,在漫長的歷史年代有一個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的演變過程。遠在地質史“元古代”時期,湖區為“揚子海槽”的一部分,大約在距今八九億年前的燕山運動時期,湖區地殼又經斷陷構成鄱陽湖盆地錐形。傳說中的黃帝時期,“彭蠢澤”向南擴展,湖水進抵今鄱陽湖。在彭蠢澤大舉南侵之前,低洼的鄱陽盆地上原本是人煙稠密的城鎮,隨著湖水的不斷南侵,鄱陽湖盆地內的鄱陽縣城和海昏縣治先後被淹人湖中,而位於海昏縣鄰近較高處的吳城卻日趨繁榮成江西四大古鎮之一,因此,歷史上曾有“淹了海昏縣,出了吳城鎮”之說。
在九江以南,湖口——星子大斷裂的江湖分水嶺,隨著斷塊差異的升降運動下陷,古贛江下游匯注於此,擴展成為較大的水域,並因長江洪水過程的增大而在湖口相通。《漢書·地理志》豫章郡彭澤:“《禹貢》彭蠡澤在西”。漢時豫章郡在今南昌市,彭澤縣在今湖口縣東南十五公里,東漢時班固為了附會《禹貢》彭蠡之說,把江南的湖口斷陷水域誤指為《禹貢》的彭蠡澤。古彭蠡澤的名稱就這樣被繼續沿用下來。
江南的新彭蠡澤,根據《漢書·地理志》的記載推斷,其南緣不過今星子南面的嬰子口(又稱彭蠡湖口),其最大寬度不過10公里。漢代豫章郡蠡陽縣在今都昌縣東南的四望山(又稱四山),當時還是一片河網交錯的平原區,贛江即在鄡陽平原上匯合諸水由嬰子口注入彭蠡澤。《水經·贛水注》:“其水總納十川,同臻一瀆,俱注於彭蠡也。……東西四十里,清潭遠漲,綠波凝凈,而會注於江川”。可見 北魏時,彭蠡澤已越過嬰子口,在都昌縣西北一帶,形成一片開闊的水域。隋“煬帝時,以鄱陽山所接,兼有鄱陽之稱”。
唐代在中國歷史上處於高溫多雨時期,長江干支流的逕流量相應增大,江水由湖口倒灌入湖,以及贛江來水的頂托,造成彭蠡澤的擴展,從唐末、五代以至北宋時期,鄡陽平原已完全淪為湖區,不僅原鄡陽縣所在地的四望山,為湖水所包圍,並浸入鄱陽縣境。湖區的東界,已達今蓮荷山與鄱陽縣城之間;南界達康郎山之南的鄔子寨;西界則瀕臨松門山與磯山一線;湖的南端並有族亭湖及日月湖兩個汊湖②。大體上奠定了今天鄱陽湖的範圍和形態。
元、明兩代,隨著湖區的繼續沉降,鄱陽湖逐漸向西南方擴展,贛江三角洲前緣的磯山已“屹立鄱陽湖中”,族亭湖也併入鄱陽湖。湖區向南伸展至進賢縣北境的北山,日月湖泄入鄱陽湖的水道,也擴展成為南北向的帶狀的軍山湖①。清初,松門山以南的陸地也相繼淪沒,松門山成了都昌縣南二里湖中的島山②。進賢西北的河汊地區,也因沉降而形成另一個僅次于軍山湖的大汊湖——青嵐湖③。鄱陽湖的發展至此達於鼎盛。
清代後期以來鄱陽湖的萎縮趨勢
自清代後期以來,鄱陽湖區在地質構造上,總的趨勢由下沉轉為上升。根據地質資料分析,從一千多年前開始,由於地殼變動,湖區曾出現幅度較大的下降,沉積了一層灰黑色肥粘土層,濱湖海昏縣的故城至罩雞一帶即下沉入湖,民間有“沉了海昏,起了吳城”之說。但近代湖區又以每年六至十毫米的速度急劇上升,至今肥粘土層已高出湖面五米左右,罩雞一帶原沉降時被淹沒的建築物廢墟,又重新露出湖面六至七米。近年來,湖的南部仍處於緩慢的上升之中,湖心有逐漸北移的趨向。
以贛江為主的入湖諸水挾帶泥沙的不斷淤積,使湖底日益抬高,並在河流入口處形成洲地。據江西省水利廳推算,每年修、贛、撫、信、鄱五河挾帶的泥沙,在湖內的沉積量達一千一百二十萬噸,贛江占其中絕大部分。本來贛江下游主泓在吳城附近④,贛江大量泥沙直接由鄱陽北湖輸入長江,因而,鄱陽南湖得以向西南擴展。但自清後期以來,贛江下游北由吳城入湖的主支宣洩不暢,而北、中、南三支分流的逕流量增大,其所挾帶的泥沙,由於松門峽出口狹窄,不易向鄱陽北湖宣洩,大量泥沙在鄱陽南湖河口堆集,發育成鳥足狀三角洲,使鄱陽南湖西南部日趨萎縮。
目前,在贛江入湖的三大分流中,南支泄洪量最大,它與南邊的撫河、信江聯合形成的三角洲,由南向北推進,使原來在湖中的康郎山已與瑞洪相連,成為突出於湖中的陸連島。泄洪量占贛江第二位的中支,在河口形成的三角洲也正向東北方向擴展。因而,鄱陽湖面臨著自南向北繼續萎縮的總趨勢。
此外,解放前官紳豪劣在湖灘上築堤圍垸,爭相圍墾,也是使湖區範圍日益狹小的人為因素。六十至七十年代前期,在極左路線的干擾下,片面強調“以糧為綱”,不適當地圍湖造田,也加速了湖面的萎縮。1954年鄱陽湖洪水湖面是五千零五十平方公里,1957年為四千九百平方公里,到1976年急遽縮小到三千八百四十一平方公里。在短短的二十二年間,洪水湖面就以驚人的速度縮小了一千二百多平方公里。
鄱陽湖的泥沙淤積情況遠較洞庭湖為小,其萎縮趨勢,相對來說也不若洞庭湖的迅速。它已取代洞庭湖而居中國淡水湖的第一位。鄱陽湖不像洞庭湖那樣與長江有四口相通,湖盆地勢又比長江略高,所以它只是修、贛、撫、信、饒五水的總匯,並由湖口入江,長江洪水一般很難倒灌入湖,它沒有洞庭湖那樣調蓄長江洪水的作用。但是,由於鄱陽湖湖面遼闊,容積量大,五河之水通過它調蓄後方注入長江,滯洪期可達一個月之久。如1954年洪水期五河入湖最大流量為四萬五千八百秒立米,經湖泊調蓄后,由湖口入江的最大流量為二萬二千四百秒立米,僅為總流量的一半,大大減輕了長江中、下游的洪水威脅,對和緩長江汛期的洪水,起著一定的作用。今後如能採取措施,控制贛江南、北、中三支分流的流量,恢復由吳城入湖主支的泄洪量,使贛江來沙直接經由鄱陽北湖輸入長江,以減少入湖泥沙量,將大大延緩其萎縮過程。
彭蠡是一個深有文化底蘊的古名,歷史上文人墨客留下了眾多歌詠彭蠡湖的詩句:
入彭蠡湖口
客游倦水宿,風潮難具論。
洲島驟回合,圻岸屢崩奔。
乘月聽哀狖,浥露馥芳蓀。
春晚綠野秀,岩高白雲屯。
千念集日夜,萬感盈朝昏。
攀崖照石鏡,牽葉入松門。
三江事多往,九派理空存。
露物{乂/厷}珍怪,異人秘精魂。
金膏滅明光,水碧綴流溫。
徒作千里曲,弦絕念侄亍。
滕王閣序
“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入彭蠡經松門觀石鏡,緬懷謝康樂,題詩書遊覽之志
李白
謝公之彭蠡,因此游松門。
余方窺石鏡,兼得窮江源。
欲將繼風雅,豈徒清心魂。
前賞逾所見,後來道空存。
況屬臨泛美,而無洲渚喧。
漾水向東去,漳流直南奔。
空濛山川名,回合千里昏。
青桂隱遙月,綠楓鳴愁猿。
水碧或可采,金精秘莫論。
吾將學仙去,冀與琴高言。
下潯陽城泛彭蠡,寄王判官
李白
浪動灌嬰井,潯陽江上風。
開帆入天鏡,直向彭湖東。
落星轉疏雨,晴雲散遠空。
名山發佳興,清賞亦何窮。
石鏡掛遙月,香爐滅彩虹。
相思俱對此,舉目與君同。
彭蠡湖中望廬山
孟浩然
太虛生月暈,舟子知天風。
掛席候明發,渺漫平湖中。
中流見匡阜,勢壓九江雄。
黯黮凝黛色,崢嶸當曙空。
香爐初上日,瀑水噴成虹。
久欲追尚子,況茲懷遠公。
我來限於役,未暇息微躬。
淮海途將半,星霜歲欲窮。
寄言岩棲者,畢趣當來同。
彭蠡湖上(沿涉經大湖)
張九齡
沿涉經大湖,湖流多行泆。決晨趨北渚,逗浦已西日。
所適雖淹曠,中流且閑逸。瑰詭良復多,感見乃非一。
廬山直陽滸,孤石當陰術。一水雲際飛,數峰湖心出。
象類何交糾,形言豈深悉。且知皆自然,高下無相恤。
彭蠡湖晚歸
白居易
彭蠡湖天晚,桃花水氣春。
鳥飛千白點,日沒半紅輪。
何必為遷客,無勞是病身。
但來臨此望,少有不愁人。
彭蠡湖
王安石
茫茫彭蠡杳無地,白浪春風濕天際。
東西捩柁萬舟回,千歲老蛟時齣戲。
少年輕事鎮南來,水怒如山船正開。
中流蜿蜒見脊尾,觀者膽墮予方咍。
衣冠今日龍山路,廟下沽酒山前住。
老矣安能學佽飛,買田欲棄江湖去。
除夜泊彭蠡湖遇大風雪
蘇轍
暮發鄡陽市,曉榜彭蠡口。微風吹人衣,霧繞廬山首。舟人釋篙笑,此是風伯侯。杙舟未及深,飛沙忽狂走。晴空轉車轂,淥水起岡阜。眾帆落高張,斷纜已不救。我舟舊如山,此日亦何有。老心畏波瀾,歸卧寒窗牖。土囊一已從,高竅無不奏。初疑邱山裂,復恐蛟蜃斗。鼓鐘相轟豗,戈甲互磨叩。雲霓黑旗展,林木萬弩彀。曳柴眩人心,振旅擁軍后。或為羈鳴吟,或作蒼兕吼。眾音雜呼吸,異出殊圈臼。中宵變凝冽,飛霰集飛糅。蕭騷蓬響乾,晃蕩窗光透。堅凝忽成積,澎湃殊未究。紵縞鋪前洲,瓊瑰琢遙岫。山川莽同色,高下齊一覆。淵深竄魚鱉,野曠絕嗚鴝。孤舟四鄰斷,餘食數升糗。寒薺僅盈盎,臘肉不滿豆。敝裘擁衾眠,微火拾薪構。可憐道路窮,坐使妻子詬。幽奇雖雲極,岑寂頃未覯。一年行將除,茲歲真浪受。朝來陰雲剝,林表紅日漏。風棱恬已收,江練平不縐。兩槳舞夷猶,連峰吐奇秀。同行賀安穩,所識問癯瘦。驚餘空自憐,夢覺定真否。陽春著城邑,屋瓦凍初溜。艱難當有償,爛熳醉醇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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