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正

周弘正

周弘正(496-574年),字思行,汝南安城(今河南汝南東南)人。南朝大臣,東晉光祿大夫周顗之九世孫。

年十歲,通《老子》《周易》。起家太學博士,遷丹陽主簿。弘正知玄象,善占候。大同末年,預知侯景之亂。太平元年,授侍中,領國子祭酒,遷太常卿、都官尚書。陳霸先即位,授太子詹事,遷侍中、國子祭酒,授金紫光祿大夫,領國子祭酒、豫州大中正,累官尚書右僕射。太建六年(574年),卒於官,時年七十九。追贈侍中、中書監,謚號簡子。

人物關係


人物生平


周弘正字思行,汝南安城人,是晉光祿大夫周顗的第九世孫。祖父周顒,是齊朝的中書侍郎,領著作。父親周寶始,是梁的司徒祭酒。弘正幼年喪父,與弟周弘讓、周弘直都由伯父侍中護軍周舍撫養。
周弘正那時十歲的時候就懂《老子》、《周易》,周舍每次與他談論總是感到驚異,說:“看你敏捷聰悟,精明事理而又發語驚人,將來必定會在我之上。”河東裴子野非常賞識他並與他結交,還表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十五歲那年,周弘正被召補為國子學生,隨即在國學里講解《周易》,儒生們都學習和撰述他的見解。他在三月入學,當年的十月就接受推薦參加對策考試,主管學校的官員認為他的資歷太淺,不同意他應試。博士到洽議論說:“周郎還不到二十歲,就獨自主講一經,雖說是諸生,但實際上卻可以當老師,他就不必參加對策考試了。”於是周弘正就在家中以布衣身份直接出任梁朝的太學博士。
晉安王擔任丹陽尹時,請他為主簿。後來從外任調往經歷任縣令,因母親去世而服喪離職。服喪期滿后,歷任曲阿、安吉縣縣令。普通年間,朝廷開始設置司文義郎這一官職,在壽光省當值,並任命周弘正為司義侍郎。
連續升任為國子博士。當時在都城建康城西設立了士林館,周弘正在館里講學任教,朝廷和社會上的學術人士全都前去聽講。
周弘正知識淵博,能看透一些微妙的跡象,善於從中預測吉凶禍福。大同末年,曾經對弟弟周弘讓說:“國家將有厄運,數年之內必有戰亂,我和你不知逃到哪裡去才能避開這次災難。”到梁武帝接納北朝東魏的降將侯景時,周弘正對周弘讓說:“戰亂就從這裡開始了。”
當京城建康被侯景攻陷時,周弘直正在衡陽擔任內史,梁元帝蕭繹在江陵,寫信給周弘直說:“剛從都城來了一位使者,從他那裡得知你兩位哥哥平安。但京城裡的官員,幾乎沒有不變節依附逆賊侯景的,王克已經做了侯景的家臣,陸緬加入了侯景的軍隊,惟有你哥哥周生,堅守大義不變節。他談到我們西軍時,淚水如流,常常盼念我去解救他們,就像農夫盼望年成豐收那樣心切,孔子曾說‘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當前具備這種品格的就只有令兄弘正一人罷了。”
王僧辯率領西軍討伐侯景的時候,周弘正與周弘讓主動地逃出建康奔向西軍,王僧辯見了他們非常欣喜,當天就派人告知了梁元帝,梁元帝親筆寫信給周弘正說:“自從像古代獯鬻那樣的外族小丑侯景作亂以來,寒來暑往的幾年之中,天下的知交朋友,死亡殆盡。當年富有才智的韓非,尚且不免死在秦國獄中,學識豐富的劉歆,也在王莽新朝失敗的混亂中自殺,如今你陷在建康城中音訊全無,我常常心懷耿耿憂思焦慮。我常常打算像西漢人訪求山東終子云,東漢人尋找關西楊伯起那樣找你,今天恰恰見了王僧辯派來的人,他把你的信息全說給我聽了,我正等待著你的來信,寬慰我對你的期盼。”
於是派遣特使去迎接周弘正,又對朝廷官員說:“晉氏司馬炎平定孫吳,很高興地得到了陸機陸雲,現在我討伐侯景,也得到了周弘正周弘讓,前代的司馬炎和今天的我都在相同的時機下得到兩位英才異士,足可以連類而及互相媲美了。”當周弘正到了江陵時,受到了非常隆重的禮遇,朝中臣僚無人可以與之相比。梁丞童任命他為黃門侍郎,在侍中省值勤。不久升任為左民尚書,接著加任散騎常侍。
元帝嘗著《金樓子》一書,書中說:“在諸位高僧中我敬重招提琰法師,在隱士中敬重華陽陶貞白,在士大夫中敬重汝南周弘正,聽他們講說義理,清晰暢達,韻味無窮,他們都是當代的名流學士啊。”到侯景被消滅后,王僧辯將建康宮禁中的藏書圖籍送到江陵,梁元帝詔令周弘正加以校勘考正。
那時朝廷官員們議論是否遷都,凡是家在荊州的都不主張遷回建康,只有周弘正和僕射王裒對梁元帝說:“如果在學校受過正規教育因而熟知古今歷史的各位士大夫,他們知道帝王定都之處本來就不是一成不變的,對目前遷都與否應該不會產生疑義。至於黎民百姓就不一樣了,他們如果沒有親眼看見陛下聖駕進入建鄴,就會認為陛下只不過是諸侯等級的國王,是沒有正式名分的天子。所以我們認為應該遷回建康,以迎合百姓的心理,順從天下人的願望。”逭時荊陝籍貫的人都說王裒、周弘正是東部地區人氏,所以他們主張東回建康,但恐怕不是好辦法。周弘正當面批駁他們,說:“如果東部人主張束遷回建康,就被認為不是好辦法,那麼你們西部人士希望就此定都西部的江陵,又難道是妥善之策?”梁元帝聽了大笑起來,最終還是決定不遷回建康。
到江陵失陷時,周弘正悄悄地逃出敵軍重圍,回到京師建康,梁敬帝任命他為大司馬王僧辯的長史,代理揚州政事。
太平元年,被任命為侍中,兼國子祭酒,又升任為太常卿、都官尚書。矗擔速璽先受揮為帝,任命他為太子詹事。
天嘉元年,升任為侍中、國子祭酒,被派往長安迎接遭北周羈留的高宗陳頊。
天嘉三年,從北周回來,天子下詔書任命他為金紫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兼慈訓太僕。廢帝接位,周弘正兼都官尚書,總管吉、嘉、賓、軍、凶五種禮儀的事務。隨後又被任命為太傅長史,加授明威將軍稱號。
高宗即帝位,賜他為特進,又兼國子祭酒,遷任為蟄豫州大中正,賞賜扶護人員。太建五年,被任命為尚書右僕射,祭酒、中正兩職仍舊。不久產塞韶令他在東宮侍講《論語》、《孝經》。太子認為周弘正是朝廷舊臣,一向德高望重,於是放棄自己的尊貴身份,鞠躬禮敬,橫擺經書請教,對他就如對師長那樣敬重。
周弘正特別擅長玄學,也兼通佛家經典,即使是飽學之士得道高僧,也沒有不向他請教質疑的。
太建六年,在任上去世,這年七十九歲。

人物評價


天子下詔書說:“追念和讚頌德行高尚的前人,這是永久不變的原則。前尚書右僕射、兼國子祭酒、豫州大中正周弘正,儀容端莊見識精深,才藝齊備學業精通,好比是文章的苑林、義理的府庫,他是國家享有盛譽的老臣,是民望所歸的宗師,他的德行在學界光輝垂照,他的威望在禮部最為崇高,如今忽然去世,我為之惻然哀傷。可追贈為侍中、中書監,喪事費用,由國庫優厚供給。”又親自弔唁致哀。謚號簡子。

上書諫言


中大通三年,梁昭明太子去世,他的兒子被封為華容公而沒有立為皇位繼承人,卻立晉寶王為皇太子,周弘正上書說:我私下聽說謙遜這種美德,產生於伏羲、軒轅創立的《易。謙》,讓位於賢的源頭,是堯、舜的憚讓,這一良好的風尚距離今天已經非常久遠了,但仍然可以從古籍和傳聞中詳知其情。以廟堂執政、汾水歸隱而言,兩者途徑不同但目標一致,以後稷、商契、巢父、許由而論,他們名號各異而寓理則一,出世而任者即稱世間君主,隱世而處者就叫方外之臣,而世間君主和方外之臣都無不相輔相成,共成天下大治,這大概是千秋萬代都應共同遵循的準則,歷代帝王都不會改變的吧。然而到了夏、商、周三代,這種謙讓之風,開始逐漸衰落,帝王們都家傳天下給自己的子弟親屬。接著戰國七雄爭奪天下,劉邦項羽競逐帝位,漢代傳布這種惡習,晉朝變本而加厲,於是謙讓遣一優良傳統遂告廢絕,至今已經是年深已久了。啊,代代風尚依時序而轉變,澆漓浮薄與淳樸敦厚互相替代,恢復遠古的質樸之風,現在正是好時機啊。我虔誠地認為明大王殿下您,天資卓越比得上聖人,既聰慧明智又神聖威武,朝中公卿擁護,天下黎民歸心,因此皇上開恩德之口,下英明之詔,立大王您為皇太子,這乃是國脈延續的根基。即使是夏代的啟、西周的姬誦、漠代的太子、曹魏的嗣君,這些王位帝位的繼承人,哪裹值得向大王您道及呢。不過我還是希望聽說殿下能抗心希古,堅持春秋時期目夷崇尚仁德辭讓宋國的大義,恪守春秋時期曹國子臧拒絕君位的高節,不乘龍車鳳輦,拋棄君位就像脫掉鞋子那樣乾脆,那麼就有可能改革上述那種由來已久的爭權奪利的惡習,從而發揚光大吳國太伯的退讓之風。古時有揖讓之人,現在也能聽到對謙遜的讚美之聲,今天能對此身體力行的人,除了殿下還有誰呢?能夠使順應自然而不強求的教化,從遠古復興於當代,使謙辭王權帝位的風尚不泯減於將來,殿下的功德豈不是盛大豐美嗎!豈不是盛大豐美嗎!我周弘正是個學識淺陋的書生,羞愧於稽考古代道義,但我們家族在汝、潁一帶,世世代代忠烈相傳,我先祖周顫任執法官員曾經多次直言切諫,在御宴時批評晉元帝自詞為堯舜之君,表現出了高風亮節,又曾在逆賊大將軍王敦面前義正辭嚴錚錚鐵骨。如今雖然堯舜的德業瀕臨滅絕,但我為人的疏狂直率的作風並沒有消失,所以敢於冒死說出肺腑之言,表達愚昧之見。假如我這些微不足道的村言鄙說,能供殿下聽取一二,那麼我縱然置身在烹鼎之中,絕命在伸冤石上,也好比是死而猶生、生而長存。”他的坦率耿直篤守正道的諸多言行,都與這相類似。
周弘正向梁武帝奏陳了關於《周易》的五十條疑義,又請求解釋《干》、《坤》、《二系》諸篇,說:“臣聽說《易》中稱說聖人取法萬物來充分地表達自己的意思,又附以詮釋性的文字以充分表達自己的見解,如此,那麼後人就可以通過研究而懂得聖人的C/志,《易》中寓含的玄機奧妙也就灼然可見了。然而如果對《易》不能品味隱微領悟透徹,不能曲盡其妙地掌握它千變萬化的規律,又怎麼可能通天下之志成天下之務,怎麼可能探賾索隱鉤深致遠呢。所以孑L子把精求《易》理比喻為戴上腳繚手銬行走,他反反覆復地翻閱《易》書,以至於穿連書簡的牛皮條磨斷了幾根,連黃帝也疑惑不明,把握不住《易》的真諦。我虔誠地認為陛下日理萬機,不費一時片刻的思索即可盡善盡美,而聚精會神地研思《易》理,則常常能領悟到純真的本義。面對陛下,即使是聖人智者也不可能掩飾他們內心深處的隱情,神祇鬼怪也無法掩藏他們難以測度的變幻。至於爻畫的深意寓含在《六經》裹面,詮釋的要義盡在《兩系》之中,對此,名儒大家長年累月地高談闊論,鴻生巨子經歲成年地抵掌而辯,但都沒有誰能進入《易》的邊緣,連皮毛也不曾達到。而自從陛下聖意下諭,審定了《易》義,剖析得至捆至微,於是諸多疑難渙然冰釋。微臣我領受陛下旨意,在士林館任職宣講《易》學,後輩學子眾多,今後《易》學不乏傳人。只是《干》、《坤》二卦的底蘊還沒有剖析,《繫辭》體現出的徵兆也不曾詮釋,使我們一深入到它們的堂奧,便有頗多疑惑。臣資質子庸淺薄,行事粗疏見識狹小,謹與儒生弟子清河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因《干》《坤》《二系》《象》《爻》諸篇尚未啟蒙,惟願陛下在處理國務之餘,給以周詳的講解,使我得以深入研究,指導我專心學習,也使愛好《易》的後代弟子領受教誨而精通這門學問。我自以為非常幸運,欣然受恩於當今如堯似舜的有道之君.終身修習《易》學,以至不知老之將至。我們的上述願望,陛下也許還不知道,所以冒著死罪請求如上,心裹卻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似的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梁武帝下詔書回答說:“聖人通過《卦》來觀照萬事萬物,這種事已經非常古遠而《卦》理也莫測高深,聖人又撰寫《繫辭》以表述見解,卻也辭意艱澀義理深奧,東魯孑L宣尼對《易》的窮思苦研,璽伯塑旦被拘囚在羞旦時發憤對《易》的推演,這類事都已遠在夏商周三古時期,到現在人世歷史已經換了秦遵魏置塞查鑾七個朝代,自從查撻末期疊厘的童瞿領受王迂的《易》學,初期壘厘鐘王盧傳授直瞿的學說,至今已是歲月悠久,他們的書稿講義都已湮沒不存。西漢武帝時期苗川的田生享有《易》學表率的盛譽,宣帝時期琅邪的梁丘賀也獨擅《易》學之長,後來束漢明帝時期住鋰的莖生,萱墓時期旦屋的王翅,他們對《易》都有卓越的見解,各自充分地闡發了《易》的旨趣,但各家的取捨詳略,卻又互有不同。近來官宦士大夫們學《易》,也都提出疑詢,我已隨問隨答,給各人作了詮釋。現在又得知你和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要我解釋《干》《坤》《文言》以及《二系》,當於處理國務而略有餘暇之時,與你們一起共同探討。”

個人作品


著有《周易講疏》十六卷,《論語疏》十一卷,《莊子疏》八卷,《老子疏》五卷,《孝經疏》二卷,及文集二十卷,并行於世。

史書記載


周弘正,字思行,汝南安城人,晉光祿大夫周顗九世孫。祖周顒,齊中書侍郎,領著作。父周寶始,梁司徒祭酒。周弘正幼孤,及弟周弘讓、周弘直,俱為伯父、侍中、護軍周舍所養。年十歲,通《老子》、《周易》,舍每與談論,輒異之,曰:“觀汝神情穎晤,清理警發,後世知名,當出吾右。”河東裴子野深相賞納,請以女妻之。十五,召補國子生,仍於國學講《周易》,諸生傳習其義。以季春入學,孟冬應舉,學司以其日淺,弗之許焉。博士到洽議曰:“周郎年未弱冠,便自講一經,雖曰諸生,實堪師表,無俟策試。”起家梁太學博士。晉安王蕭綱為丹陽尹,引為主簿。出為鄴令,丁母憂去職。服闋,歷曲阿、安吉令。普通中,初置司文義郎,直壽光省,以弘正為司義侍郎。
中大通三年,梁昭明太子薨,其嗣華容公(蕭歡)不得立,乃以晉安王蕭綱為皇太子,弘正乃奏記曰:
竊聞捴謙之象,起於羲軒爻畫;揖讓之源,生於堯舜禪受。其來尚矣,可得而詳焉。夫以廟堂、汾水,殊途而同歸,稷、契、巢、許,異名而一貫,出者稱為元首,處者謂之外臣,莫不內外相資,表裡成治,斯蓋萬代同規,百王不易者也。暨於三王之世,浸以陵夷,各親其親,各子其子。乃至七國爭雄,劉項競逐,皇漢扇其俗,有晉揚其波,謙讓之道廢,多歷年所矣。夫文質遞變,澆淳相革,還朴反古,今也其時。
伏惟明大王殿下,天挺將聖,聰明神武,百辟冠冕,四海歸仁。是以皇上發德音,下明詔,以大王為國之儲副,乃天下之本焉。雖復夏啟、周誦,漢儲、魏兩,此數君者,安足為大王道哉。意者願聞殿下抗目夷上仁之義,執子臧大賢之節,逃玉輿而弗乘,棄萬乘如脫屣,庶改澆競之俗,以大吳國之風。古有其人,今聞其語,能行之者,非殿下而誰?能使無為之化,復興於邃古,讓王之道,不墜於來葉,豈不盛歟!豈不盛歟!
弘正陋學書生,義慚稽古,家自汝潁,世傳忠烈,先人決曹掾燕抗辭九諫,高節萬乘,正色三府,雖盛德之業將絕,而狂直之風未墜。是以敢布腹心,肆其愚瞽。如使芻言野說,少陳於聽覽,縱復委身烹鼎之下,絕命肺石之上,雖死之日,猶生之年。其抗直守正,皆此類也,累遷國子博士。
時於城西立士林館,周弘正居以講授,聽者傾朝野焉。周弘正啟梁武帝《周易》疑義五十條,又請釋《乾》、《坤》、《二系》曰:“臣聞《易》稱立以盡意,繫辭以盡言,然後知聖人之情,幾可見矣。自非含微體極,盡化窮神,豈能通志成務,探賾致遠。而宣尼比之桎梏,絕韋編於漆字,軒轅之所聽瑩,遺玄珠於赤水。伏惟陛下一日萬機,匪勞神於瞬息,凝心妙本,常自得於天真,聖智無以隱其幾深,明神無以淪其不測。至若爻畫之苞於《六經》,文辭之窮於《兩系》,名儒劇談以歷載,鴻生抵掌以終年,莫有試游其籓,未嘗一見其涘。自製旨降談,裁成《易》道,析至微於秋毫,渙曾冰於幽谷。臣親承音旨,職司宣授,後進詵詵,不無傳業。但《乾》、《坤》之蘊未剖,《系》表之妙莫詮,使一經深致,尚多所惑。臣不涯庸淺,輕率短陋,謹與受業諸生清河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於《乾》、《坤》、《二系》、《象》、《爻》未啟,伏願聽覽之閑,曲垂提訓,得使微臣鑽仰,成其篤習,后昆好事,專門有奉。自惟多幸,歡沐道於堯年,肄業終身,不知老之將至。天尊不聞,而冒陳請,冰谷置懷,罔識攸厝。”詔答曰:“設《卦》觀象,事遠文高,作《系》表言,辭深理奧,東魯絕編之思,西伯幽憂之作,事逾三古,人更七聖,自商瞿稟承,子庸傳授,篇簡湮沒,歲月遼遠。田生表菑川之譽,梁丘擅琅邪之學,代郡范生,山陽王氏,人藏荊山之寶,各盡玄言之趣,說或去取,意有詳略。近搢紳之學,咸有稽疑,隨答所問,已具別解。知與張譏等三百一十二人須釋《乾》、《坤》、《文言》及《二系》,萬機小暇,試當討論。”
周弘正博物知玄象,善占候。大同末,嘗謂弟弘讓曰:“國家厄運,數年當有兵起,吾與汝不知何所逃之。”及梁武帝納侯景,弘正謂弘讓曰:“亂階此矣。”京城陷,弘直為衡陽內史,梁元帝在江陵,遺周弘直書曰:“適有都信,賢兄博士平安。但京師搢紳,無不附逆,王克已為家臣,陸緬身充卒伍,唯有周生,確乎不拔。言及西軍,潺湲掩淚,恆思吾至,如望歲焉,松柏後凋,一人而已。”王僧辯之討侯景也,周弘正與周弘讓自拔迎軍。王僧辯得之甚喜,即日啟梁元帝。梁元帝手書與周弘正曰:“獯醜逆亂,寒暑亟離,海內相識,零落略盡。韓非之智,不免秦獄;劉歆之學,猶弊亡新,音塵不嗣,每以耿灼。常欲訪山東而尋子云,問關西而求伯起,遇有今信,力附相聞,遲比來郵,慰其延佇。”仍遣使迎之,謂朝士曰:“晉氏平吳,喜獲二陸,今我破賊,亦得兩周,今古一時,足為連類。”周弘正至,禮數甚優,朝臣無與比者。授黃門侍郎,直侍中省。俄遷左民尚書,尋加散騎常侍。
梁元帝嘗著《金樓子》,曰:“余於諸僧重招提琰法師,隱士重華陽陶弘景,士大夫重汝南周弘正,其於義理,清轉無窮,亦一時之名士也。”及侯景平,王僧辯啟送秘書圖籍,敕弘正讎校。
時朝議遷都,朝士家在荊州者,皆不欲遷,唯弘正與僕射王裒言於梁元帝曰:“若束脩以上諸士大夫微見古今者,知帝王所都本無定處,無所與疑。至如黔首萬姓,若未見輿駕入建鄴,謂是列國諸王,未名天子。今宜赴百姓之心,從四海之望。”時荊陝人士咸雲王、周皆是東人,志願東下,恐非良計。周弘正面折之曰:“若東人勸東,謂為非計,君等西人慾西,豈成良策?”梁元帝乃大笑之,竟不還都。
及江陵陷,周弘正遁圍而出,歸於京師,梁敬帝(蕭方智)以為大司馬王僧辯長史,行揚州事。太平元年,授侍中,領國子祭酒,遷太常卿、都官尚書。陳高祖受禪,授太子詹事。天嘉元年,遷侍中、國子祭酒,往長安迎高宗。三年,自周還,詔授金紫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領慈訓太僕。廢帝陳伯宗嗣位,領都官尚書,總知五禮事。仍授太傅長史,加明威將軍。陳宣帝即位,遷特進,重領國子祭酒,豫州大中正,加扶。太建五年,授尚書右僕射,祭酒、中正如故。尋敕侍東宮講《論語》、《孝經》。太子以弘正朝廷舊臣,德望素重,於是降情屈禮,橫經請益,有師資之敬焉。
周弘正特善玄言,兼明釋典,雖碩學名僧,莫不請質疑滯。六年,卒於官,時年七十九。詔曰:“追遠褒德,抑有恆規。故尚書右僕射、領國子祭酒、豫州大中正周弘正,識宇凝深,藝業通備,辭林義府,國老民宗,道映庠門,望高禮閣,卒然殂殞,朕用惻然。可贈侍中、中書監,喪事所須,量加資給。”便出臨哭。謚曰簡子。所著《周易講疏》十六卷,《論語疏》十一卷,《莊子疏》八卷,《老子疏》五卷,《孝經疏》兩卷,《集》二十卷,行於世。子周墳,官至吏部郎。

家族成員


01世02世03世04世05世06世07世08世09世10世11世
周浚周顗周閔周琳周文周淳周嶠
周朗周仁昭
周虎頭周恂周顒周舍
周寶始周弘正周墳
周弘讓
周弘直周確
周恬
周頤
周嵩
周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