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賢章
程賢章
程賢章,1932年生於印尼雅加達市,6歲回國,廣東梅州市梅縣區人,中共黨員。原廣東文學院院長,國家一級作家,享受政府特殊津貼。
1953年畢業於桂林廣西大學中文專修科。1958年開始從事報業工作,1979年進入廣東省作家協會。1996年退休后,他把精力投進文學創作上,先後出版了《圍龍》、《我說紅樓》、《大遷徙》等作品,是廣東省較優秀和較有影響的著名作家。
歷任粵東區黨委廣東第三幹部文化學校教師,《汕頭日報》記者、編輯,《梅州日報》記者組、編輯組組長,《風流人物報》主編,廣東文學院副院長、院長,嘉應大學、廣西師範大學客座教授,專業作家,文學創作一級。廣東省作家協會第二、三、四、五屆理事,中共梅縣區委常委、梅江區委副書記,梅州市新聞工作者協會副主席。享受政府特殊津貼。1961年開始發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2013年1月25日在梅州逝世。
程賢章作品
作品主要有《程賢章長篇小說系列》,其中與王杏元合作的長篇小說《胭脂河》被改成六集電視劇並獲全國松蕾杯獎,《神仙·老虎·狗》、《圍龍》榮獲廣東魯迅文學獎,與廖紅球合作的報告文學《大亞灣的誘惑》、《梅江舞彩虹》分別獲《人民日報》報告文學一等獎、二等獎,與林雨純合作的《板田巨變》獲《人民日報》三等獎等獎項。
在廣東收藏界,程賢章可謂大名鼎鼎,廣州和梅州的古董商人,每收到一件古董,都要先和程賢章聯繫。程賢章用他淵博的文化底蘊和不恥下問的求知精神,著實收藏到了不少文物精品。他收藏到的黃香鐵的《讀白華草堂詩選》全集及黃香鐵的手稿《庚辰集》和《檻花館翰林集注》,就是他多方考證后收藏起來的。
程賢章收藏文物,不是面面俱到,而是根據自己的知識和愛好,量力而行進行有選擇的收藏。他以收藏筆、墨、紙、硯和梅州地方出土的高古陶瓷為主。程賢章告訴記者,他收藏了名硯近百方,其中有宋代八角瓷硯、李漁款歙硯、石燕化石魯硯、宋朝著名書法家崔與之收藏的澄硯等名家石墨三十餘枚;由清代至現代的各種毛筆二十多枝。
古代書籍在程賢章的藏品中佔了很大的分量,已達四百多套。其中民國四年初版、宣紙印刷的《辭源》,道光年間以四種顏色印刷的世界上第一本介紹驗屍學的《洗冤錄》,清朝雍正御本《尚書》,《昭明文選》,日本明治年編印的中國明代《畫譜》,日本東京石印版的梁啟超《飲冰室文集》,康熙五十五年木刻版的《康熙字典》,新中國成立后僅有的木刻本《共產黨宣言》等,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坐擁古書之中,信手翻閱,仔細誦讀,他常以萬卷藏書自樂。
程賢章從作家成為收藏家,成為作家莊園園主,有著過人的精力。他說,讀書,是每日的必修課;寫作,是他觀察社會、思考生活、寫作慾望噴發的總結;而收藏文物,則是他怡情養性,調節身心的最好娛樂節目。
當程賢章從廣東文學院院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回到故鄉梅州后,他靈光一閃:在故鄉秀美的山水中耕山種果辦一個作家莊園,有條件時建幾幢別墅、博物館,請全國各地的作家來此寫作,四季山水如畫、瓜果飄香,肯定能激發他們的靈感,或可寫出鴻篇巨著呢。
梅州市梅縣區圖書新館建成后,程賢章應當地主要官員的要求,捐贈了五千多冊藏書和一百餘件文物。文化界人士在讚譽的同時,也恍然大悟:原來程老的收藏乃是為作家莊園博物館開館“備戰”。
(訪談)
程賢章:我文化的根在客家
《神仙·老虎·狗》把所有靈感都掏出來了。
我總感到創作這個東西,逼不出來,肯定你的心靈對文學虔誠,一見鍾情
有時候,我會跟我的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快樂,一起悲傷。
程賢章
我還可以做個小官吏,可以幫人去當智囊團,待遇都比寫小說好。
但是我都沒有這樣,還是去寫小說,寫了十部長篇。我寫小說,不把它當作苦差事,不管它有沒有稿費,我的最高目標,是出書不要我出錢就行啦,其它都無所謂。
記:程老寫小說,有沒有那種忘我的境界?
程:忘我啊!有時候,我會跟我的主人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快樂,一起悲傷。我拿兩部長篇小說的原稿給你看,沒人相信我在4個月寫出了兩部長篇。2004年暑假時寫的,已出版,《仙人洞》是一個,《長舌巷》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背景,完全不同的人物。
記:當年您的《圍龍》要改成電視劇,炒得很火,這是不是您最欣慰的作品?
程:我最欣慰的不是《圍龍》,《圍龍》是大家看我寫了一個客家題材的小說,感到新鮮。我最欣慰的一部小說是《神仙·老虎·狗》,因為這部小說有我自己的影子在裡面,我把所有的靈感都掏出來了,寫得比較厚實,我認為它代表了我的水平。因為這部小說,我入圍了第四屆茅盾文學獎。後來,評委之一孟繁華見了我就說:“你是程賢章,你寫的《神仙·老虎·狗》當年被我槍斃了。你有意見嗎?”我說:“你應該把它槍斃,不槍斃,你的茅盾文學獎檔次就下降了。”(笑)
談客家文學
記:您作品中的人物,大都來源於梅州這塊土地。有人說,您是客家文學的開山祖師。您經歷豐富,可寫的題材很多,當初怎麼想到要打出客家文學這個旗號?
程:所謂客家文學,我看也不過是地域文學里比較有特色的文學。
寫客家,是因為我文化的根在客家。你說你寫的是客家文學,以前有誰講?沒有人講,就是我在《圍龍》,打著寫客家人的旗號,寫客家人一百年來的風雲際遇。這樣,我就把這個旗號打出去了。
記:您在汕頭生活了10年,廣州生活了20年,關於汕頭和廣州的小說卻很少,為什麼?
程:我創作的母體在哪裡?就是客家。我生在這個地方,閉著眼睛都能夠說出這裡的一草一木。你指著一棵樹,我可以講出這棵樹的經歷。你指著一座房子,我可以說出這個房子幾代人的故事;你指著這個人,我可以說出他同周圍人的關係。我的客家情結也就是這樣生長出來的。以前有領導曾經想要我繼陳殘雲的《香飄四季》之後,再寫一本充分反映珠江三角洲改革開放的書。我寫不出,我對珠江三角洲的民俗民情把握不準。
記:張炯主編的《新中國文學五十年》把您歸為地域文學中的鄉土派,您覺得您的客家文學作品特色在哪裡?
程:我的特色就是鄉土味很濃。張炯把我和賈平凹、劉紹棠一同歸為鄉土作家,就是因為他看我的作品也是這樣,沒有做作,寫你自己最熟悉的人和事,我自然就選擇了這一塊土地,結果成全了我。
談農村題材文藝創作
我們農村殺一頭豬,就要一村人來慶祝,豬血豬腸這些都要切得很細,大家一起吃,高高興興。就像賈平凹說的:我是農民。我感到我骨子裡還是農民。
記:您曾說,您將把創作的重點進行調整,把寫作的焦點放到農村題材上。能否談談您新的創作計劃?
程:我是很想很想再寫一部長篇小說,寫我們中國農民的悲哀,就是沒有土地。我一直在調整,想著怎麼樣來給我們的國家分憂,又能給農民說一點公道話。我舉一個例子,這次你們要去參觀的溫家祠,我的《仙人洞》就是寫那裡的土地改革,但是我再去那個老根據地的時候,發現還是窮。我拿不定主意,為什麼50年後農民還是那麼窮?
這個現象是十分值得人們深思的。
記:我們知道,您已經過了30多年的城市生活,寫農村題材,寫農村的土地問題,您覺得自己還能把握當今的現實嗎?
程:我還沒有認同城市。我認為城市就是一座座“水泥森林”。是農村封閉還是城市封閉?我可以辯論。我認為農村開放,城市封閉。你看看我在城市的這幢房子,上面住著誰,我不知道。老死不相往來,你說是封閉還是開放。
記:那您有沒有為了寫自己的作品,到農村去調研,收集一些故事,了解農村最新的發展?
程:我退休后,一直生活在農村。我住的地方原來是五七幹校,是我勞改的地方,成了我的書齋。所以我不用再下農村,我已經在農村了。雖然以前我很少寫底層的芸芸眾生,但是從《仙人洞》開始,我筆下的人物全是底層的了。剃頭的,殺豬的,賣古玩的,種菜的,我願意寫他們,很生動。至於要不要去收集素材,我可以說,只要我一開口,你可以聽我講三天故事。
寫土改,《仙人洞》最獨特
陳曉明(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生導師、著名文學評論家):在中國當代文學史中,寫土改的作品有不少,程賢章的《仙人洞》無疑是最為獨特、樸實而真實的作品。在劉震雲和蘇童對土改的書寫中,都沒有那種歷史的親歷性,但程賢章先生親歷了土改,他懷著對歷史的真摯記憶來重書這段歷史,這就可以說,土改的歷史,第一次以親歷者的本真性的經驗得以重現。
寫客家人,寫堅韌,也寫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