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髮姓
禿髮姓
“禿髮”不同於“拓跋”,但與“拓跋”同宗同源。是少數民族姓氏的一種。
東漢時期,禿髮匹孤與拓跋力微對立,於是產生了禿髮氏。後來,禿髮氏改為源姓。
禿髮姓
單一淵源:源於鮮卑族,出自漢朝時期鮮卑拓跋氏族禿髮部,屬於以部落名稱為氏,或以指物為氏。河西禿髮鮮卑為拓跋鮮卑的一支,始祖與北魏拓跋氏同源。在鮮卑族拓跋氏部落首領拓跋桔汾長子拓跋匹孤時期率部眾自塞北遷入河西,故亦稱河西鮮卑。活躍在河西走廊的鮮卑諸部以拓跋匹孤所部最大。曹魏黃初元年(公元220年),拓跋部大人拓跋桔汾逝世,次子拓跋力微因其母為“天女”,有神異,故得立為首領,即北魏元皇帝,而拓跋匹孤雖為長子不得繼位。拓跋匹孤因此憤恨不平,率領一些部族人出走,由塞北陰山、河套一帶,沿黃河、順賀蘭山脈東麓南下,至河西、隴西以北,即今內蒙古自治區額濟納旗至寧夏回族自治區北部一帶游牧。傳說,後來拓跋匹孤的兒子壽闐生於棉被之中,鮮卑語稱棉被為“禿髮”,壽闐就成為了禿髮壽闐,所以這支部落就此得名,稱禿髮部。族人皆因首領拓跋匹孤不得繼位而不平,正好由此皆改姓為禿髮氏,摒棄了原拓跋姓。據專家考證,其實“禿髮”本就是“拓跋”的異譯讀音,所以還是拓跋同源。數年後禿髮壽闐逝世,由其孫子禿髮樹機能接替了禿髮鮮卑的大人職位。
曹魏甘露元年~景元四年間(公元256~263年),曹魏鎮西將軍鄧艾都督隴右諸軍事時,又遷禿髮鮮卑數萬人至河西隴右雍、涼二州之間,即今陝西省中部及甘肅省一帶,最後聚居於河西走廊東部及青海湖以東,與漢、羌等族雜居共處。禿髮鮮卑的主要游牧地“東至麥田、牽屯,西至濕羅,南至澆河,北接大漠”,即大致東起今甘肅省平涼縣西北的牽屯山、靖遠縣北的麥田城,西至今青海湖東,南至今青海省貴德縣,北接今騰格里沙漠、巴丹吉林沙漠,但六盤山一帶仍然是禿髮鮮卑活動的主要地區之一。
晉太元二十一年(公元396年),大涼國君主呂光,遣使拜禿髮樹機能的後代禿髮烏孤為征南大將軍、益州牧、左賢王。而禿髮烏孤決意擺脫後涼呂光的控制,便謝絕封爵。公元397年,禿髮烏孤自稱大部督、大將軍、大單於、西平王,年號太初,建立了南涼國政權。南涼國被西秦國滅亡后,原禿髮氏部人大部分為乞伏氏鮮卑的西秦國所統治,后西秦國為郝連氏鮮卑的夏國所滅,而夏國又亡於慕容氏鮮卑的吐谷渾部,西秦國領域大部分皆入於吐谷渾部,最後,吐谷渾部領域又為拓跋氏鮮卑的北魏王朝所佔有:歷史轉了一個大圈,禿髮鮮卑最終回歸拓跋氏。隨後,其他諸部鮮卑如乞伏氏、出連氏、叱盧氏、禿髮氏等等,均成為北魏王朝的“內入諸姓”和“四方諸姓”。此後,隨著北魏孝文帝堅決的漢化改革政策的有效實施,不論是在北朝作官為吏的上層、還是一般平民的禿髮氏等鮮卑族人,主體被融入漢族,剩餘的一小部分演化為柔然族。柔然族人後來被突厥擊敗,分化為室韋族人和契丹族人。室韋族人與白狄族人融合為蒙古族,而契丹族主體曾建立了強大的遼國,后被女真族和漢族同化。剩餘的契丹族人向西大陸逃到中亞地區,在歷史演進中與當地土著人融合,成為中亞人(今中亞五國,即哈薩克共和國、吉爾吉斯坦共和國、烏茲別克共和國、塔吉克共和國和土庫曼共和國)的一部分。至今,在青海省的省會西寧市,還依然生息繁衍著古老的禿髮氏漢族後裔。禿髮氏族人中的一部分,在南北朝至隋朝時期歸屬於北魏獻文帝拓跋·弘的次兄拓拔氏所部,改稱漢姓長孫氏,以顯其原始祖先拓跋·匹孤的正統長支身份。長孫氏一族在隋、唐時期就已經融入漢族,是為濟陽長孫氏、河南長孫氏一系,后省文簡改為單姓孫氏,世代相傳至今。
而在南涼國滅亡之後,南涼景王禿髮·傉檀的王子禿髮·破羌離開故地,輾轉投奔拓拔氏建立的北魏王朝。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接納了他,並對他說:“卿與朕源同,因事分姓,今可為源氏”,賜他漢姓源氏、名賀,晉封他為西平侯,從此禿髮·破羌改稱源賀。源賀,就是今天源氏一族的始祖,世代相傳至今。
禿髮氏的漢族後裔孫氏、源氏皆尊奉拓跋·匹孤、禿髮·闐立為肇姓始祖。
拓跋·匹孤。
秦、漢初期(公元前209~前206年),強大的匈奴襲破了東胡,東胡人的一部分殘餘被迫向北敗退,越過西拉木倫河之後分成兩支:一支逃向科爾沁草原西北退保烏桓山,稱之為烏桓人;另一支游牧於科爾沁草原的東北,稱之為鮮卑族人。史籍《後漢書·鮮卑傳》記載:“鮮卑者亦東胡之支也,別依鮮卑山,故因號焉……漢初亦為冒頓所破,遠竄遼東塞外,與烏桓相接,未常通與中國焉。”著名的清朝史學家張穆認為,鮮卑山就是現今內蒙古科右中旗西北約十五公里的大罕山,當地人稱為蒙格罕山。此山位於霍林河西南岸,位於扎魯特旗和科爾沁右翼中旗之間。東西寬約十公里,南北長約十三公里,由蒙格罕山、奧斯克吐、芒爾得高烏拉,哈夫特嗄烏拉,莫達板烏拉,模模烏拉,道勞哈馬爾,柴拉切楞等數座相連山峰組成。主峰大罕山海拔高度為七百二十一米,山中松、樺、柞、榆、楓、杏等樹木繁茂,山的東北有條山谷,名為查干扎拉(蒙語,意為“清澈的山溪”),有一條清溪沿山谷流出。山谷兩側群峰競秀,樹木蔥鬱,並有幾處人工開鑿的山洞高懸於峭壁之上,這更給古鮮卑山增加幾分神秘色彩。今考古學家認為,鮮卑山就在今東北遼寧、黑龍江與內蒙古、蒙古交界的大興安嶺山脈的北段,蜒至鮮卑族的發源地——內蒙古自治區呼倫貝爾盟鄂倫春旗嘎仙洞。嘎仙洞是鄂倫春旗阿里河西北十公里處的一個大山洞,洞長一百米,寬二十七米,洞邊有一銘文,二百零一個字,記載了北魏太平真君四年(公元443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派大臣李敞來這裡祭祖的經過,因為鮮卑族沒有文字,銘文用的是漢字。這闋銘文證實了該處是距今一千五百多年前鮮卑族的發源地。呼倫貝爾自古以來就是北方游牧民族的搖籃,東胡及其後裔拓跋鮮卑就起源於大興安嶺。拓跋鮮卑由這裡開始發展壯大,進而南遷,東晉太元十一年~北魏孝武帝元修永熙三年(公元386~534年),拓跋鮮卑在中原建立了北魏王朝,為中華民族的第二次民族大融合作出了重大貢獻。
鮮卑族人從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公元49年)始與中原王朝相溝通。東漢建武二十四年(公元48年),匈奴分裂為南北二部,之後南匈奴附漢,東漢政府乘機聯絡鮮卑,實行孤立和打擊北匈奴的政策。封、賞鮮卑各部大人,“每年競耗費二億七千萬錢”,以達到“保塞無事”的目的。
東漢永元三年(公元前91年),北匈奴被東漢政府擊敗。政權瓦解,單於西遷餘眾多附鮮卑。自此鮮卑逐步強大起來,並經常“寇掠東漢北方諸郡”。當時以居住在科爾沁草原東部的遼西鮮卑大人其至革建最為強盛,並為鮮卑各部的盟主,直至東漢陽嘉二年(公元133年)其至革建死去,鮮卑各部統領失馭。東漢政府多次組織大軍會同烏桓、南匈奴共同進討,於是鮮卑勢力被逐步減弱。
東漢後期(漢桓帝時,公元二世紀中葉),鮮卑族中出現了一個著名的首領名叫檀石槐(公元156~181年在位),他“勇健而有智略”被推為鮮卑大人。檀石槐在高柳(今山西陽高)北三百餘里的彈汗山(今河北張家口尚義)設營,兵馬甚盛,鮮卑各部在他的統領之下,南抄緣邊,北拒零丁,東卻扶余,西擊烏孫,盡據“匈奴故地”,並建立起了鮮卑部落軍事大聯盟。“東西萬四千餘里,南北七千餘里”。擅石槐把他控制的地區劃分為三部,自右北平以東至遼東,接扶余為東部;自右北平以西至上谷為中部;自上谷以西至敦煌接烏孫為西部。每部各置大人統領,總屬於檀石槐。此時,由於東漢王朝內亂頻頻,許多漢族人逃往邊地投靠鮮卑,為檀石槐出謀劃策,加之鮮卑騎兵進退神速,戰鬥力獲得充分發揮,“兵利馬疾,過於匈奴”,作戰中“來如飛鳥,去如絕弦”,不斷入侵東漢邊郡,殺掠吏民,劫奪財產。東漢熹平六年(公元177年),“鮮卑復寇三邊,一歲中竟達三十餘次”。鮮卑族人在此期間靠戰爭和掠奪取得了不少的財富,但自身的生產力卻很低下,農業、畜牧業經濟都不發達,人口的劇增使得鮮卑各部之間除了軍事聯盟之外,並無過多經濟往來。加之政治上除以軍事掠奪為目的的戰爭協作之外,整體的組織機構也十分鬆散,故而在東漢光和四年(公元181年)檀石槐逝世后,鮮卑族諸部的軍事聯盟迅速瓦解。此後,盤據太原雁門一帶的“小種鮮卑”首領軻比能曾依附於曹魏政權,短暫地統治了鮮卑各部。
西河郡:古代該郡所指不一。春秋時期衛國西境沿黃河一帶稱西河,即今浚縣、滑縣等地。戰國時期黃河在今安陽東,故安陽可稱西河,據《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記載:“子夏居西河教授”是也。魏國時期曾取秦國今陝西黃河沿岸地,置西河郡,則以晉陝間黃河為準,西岸為西河。西漢朝元朔四年(公元前125年)置郡,治所在平定(今內蒙古東勝),其時轄地在今陝西、山西兩省之間黃河沿岸一帶地區,並擁有今內蒙古伊克昭盟東部及晉西等地。東漢朝時期移治到離石(今山西離石)。五胡十六過時期的西河,位於今甘肅榆中一帶地區。南北朝時期北魏的西河郡,其北部為羌胡所得,僅保有晉西一帶地區,治所在茲氏,即今山西汾陽一帶。唐朝時期亦曾以汾州(今山西汾陽)為西河郡。
樂都縣:青海省樂都縣在古代屬西羌轄地,夏朝時期稱西戎地,周朝及秦朝時期稱湟中部落,漢、魏時期稱破羌縣。在漢朝時期,樂都隸屬金城郡,曹魏時期屬西平郡,晉朝時期稱樂都郡,五胡十六國時期稱廉州堡,唐朝時期稱鄯州,宋朝時期稱湟州、樂州,明朝時期設為碾北衛。到清雍正三年(公元1725年)改稱碾伯縣。青海建省後設為樂都縣。1978年由省直轄劃歸海東地區。樂都位於青海湟水谷地及其兩側山地,南北高中間低,地貌以河谷溝谷地和中、低山丘陵為主,湟水河由西向東流經境中,河流縱橫,土地肥沃,環境優美,為古代人們勞動、生息的好地方,孕育了豐富的古代文化。
(缺)。
(公元?~252年待考),鮮卑族,拓跋匹孤之子;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禿髮鮮卑族首領,禿髮氏鼻祖。在位時間從公元231~252年為期二十一年,終年歲數待考。
(公元?~279年待考),鮮卑族,禿髮闐立之孫;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禿髮鮮卑族首領,西晉末期鮮卑族qi**yi領袖。在位時間從公元252~279年為期二十七年,終年歲數待考。
(公元?~308年待考),鮮卑族,禿髮樹機能之孫;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西晉時期禿髮鮮卑族首領。在位時間從公元279~308年為期二十九年,終年歲數待考。
(公元?~340年待考),鮮卑族,禿髮務丸之子;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西晉時期禿髮鮮卑族首領。在位時間從公元308~340年為期三十二年,終年歲數待考。
(公元?~397年待考),鮮卑族,禿髮務丸曾孫;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西晉時期禿髮鮮卑族首領。在位時間從公元340~397年為期五十七年,終年歲數待考。
(生卒年待考),鮮卑族;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將領。
(公元?~440年待考),鮮卑族,禿髮傉檀之子;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將領。北魏王朝一統中國北方地區后,晉封禿髮保周為張掖王,駐守張掖(今甘肅張掖)。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太延五年己卯(北涼永和七年,公元439年),禿髮保周率鮮卑族眾佔據張掖自立,反叛北魏。
北魏太武帝太平真君元年庚辰(公元440年)農曆7月,北魏王朝派遣大將拓跋健圍剿禿髮保周,禿髮保周被困,窘迫自殺。
(生卒年待考),鮮卑族,一稱禿髮武台,禿髮傉檀之子;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將領。
(生卒年待考),鮮卑族,禿髮傉檀之子;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將領。北魏王朝一統中國北方地區后,晉封禿髮覆龍為酒泉公。
(生卒年待考),鮮卑族,禿髮傉檀之子;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將領。北魏王朝一統中國北方地區后,晉封禿髮副周為永平公。
(生卒年待考),鮮卑族,禿髮傉檀之子;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將領。北魏王朝一統中國北方地區后,晉封禿髮承缽為昌松公。
(公元407~479年),鮮卑族,一名禿髮源賀,源賀,禿髮烏孤之孫;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將領、北魏大臣,源氏鼻祖。
(公元?~399年待考),鮮卑族;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建立者,南涼武王,南涼烈祖,在位時間從公元397~399年為期三年,終年歲。禿髮烏孤的祖先先與北魏拓跋氏同出一源。其八世祖拓跋匹孤率其部自塞北遷於河西,其地東至麥田、牽屯,西至濕羅,南至澆河,北接大漠。拓跋匹孤逝世后,其子壽闐立。壽闐是由母親胡掖氏產於被中,鮮卑謂被為“禿髮”,因而為禿髮氏。禿髮壽闐逝世后,其孫禿髮樹機能即位,壯果多謀略。泰始中期,禿髮樹機能殺秦州刺史胡烈於萬斛堆,敗涼州刺史蘇愉於金山,盡有涼州之地,晉武帝為之旰食。後為馬隆所敗,部下殺之以降。從弟禿髮務丸立。禿髮務丸逝世后,其孫禿髮推斤立。禿髮推斤逝世后,其子禿髮思復鞬立,部眾稍盛。禿髮烏孤即禿髮思復鞬之子。禿髮烏孤嗣位后,積極組織部族人等務農桑,勤畜牧,修鄰好。經過十來年的不懈努力,禿髮鮮卑部族勢力漸壯。
後涼麟嘉六年(公元394年),禿髮烏孤受接后涼國君王呂光的封敕,封為冠軍大將軍、河西鮮卑大都統,廣武縣侯。
後涼麟嘉七年(公元395年),禿髮烏孤率本部軍擊破乙弗、折掘二部,再受後涼國君封為廣武郡公。
後涼龍飛元年(公元396年),呂光又遣使署禿髮烏孤為征南大將軍、益州牧、左賢王,禿髮烏孤詢問所部諸將:“呂氏遠來假授,當可受否?眾將士都說:“吾士眾不少,何故屬人!”禿髮烏孤將便要拒絕呂光的封敕。
這時其將石真若留說:“今本根未固,理宜隨時。光德刑修明,境內無虞,若致死於我者,大小不敵,后雖悔之,無所及也。不如受而遵養之,又待其釁耳。”禿髮烏孤覺得有理,乃聽從建議受之。當初禿髮烏孤率兵大破乙弗、折掘二部之後,便派遣其部將石亦干構築廉川堡,以為都城。有一天,禿髮烏孤登上廉川大山,在山頂泣而不言。手下大將石亦干知其心思,進言道:“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大王今天所以不快樂,可是因為呂光?如今,呂光年已衰老,他的軍隊將士屢戰屢敗。而今我們兵強馬壯,而且保據大川,乃可以一擊百,那呂光何足懼、”禿髮烏孤嘆道:“呂光已然衰老,這我知道。但我祖先都是以德懷遠,殊俗憚威,盧陵、契汗萬里委順。如今我繼承祖先基業,眼見呂光越來越昏庸,所屬諸部紛紛背叛,而我還受著他的節制,將來如何是好?所以在這裡感嘆。”屬下大將苻渾馬上說:“那麼,大王何不振旅誓眾,以討其罪?”禿髮烏孤看到大家都支持自己,高興起來。很快開始了清剿四周的軍事行動,便揮軍大破周圍諸部落。呂光見禿髮烏孤勢力請打,便加封禿髮烏孤為廣武郡公。接著,禿髮烏孤又征討意雲鮮卑,大勝。
後涼龍飛五年(隆安元年,公元397年),呂光又遣使署禿髮烏孤為益州牧、左賢王。這時勢力已經豐滿的禿髮烏孤對使者說:“呂王昔以專征之威,遂有此州,不能以德柔遠,惠安黎庶。諸子貪淫,三甥肆暴,郡縣土崩,下無生賴。吾安可違天下之心,受不義之爵!帝王之起,豈有常哉!無道則滅,有德則昌,吾將順天人之望,為天下主。”遂留下使者帶來的鼓吹羽儀,然後將使者打發回去了。之後,禿髮烏孤毅然反叛後涼國,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於、西平王,改年號為“太初“。然後曜兵廣武(今甘肅永登),繼而攻克金城。呂光得知禿髮烏孤反叛后,派遣大將竇苟來討伐,雙方軍隊大戰於街亭(今甘肅永登烏鞘嶺),禿髮烏孤將竇苟打得大敗。乘機攻克了後涼國的樂都、湟河、澆河三郡,嶺南羌胡數萬民眾皆歸附於禿髮烏孤,連呂光屬下將領楊軌、王乞基也率數千戶來投奔。南涼太初二年(公元398年),禿髮烏孤乘郭廣黁、楊軌反呂氏之機,後涼國勢力衰弱,取得洪池嶺南五郡(廣武、西平、樂都、澆河、湟河)之地,改稱武威王。
南涼太初三年(公元399年),徙都城於樂都(今青海樂都),任命弟弟禿髮利鹿孤為驃騎大將軍、西平公,鎮守安夷一帶;任命禿髮傉檀為車騎大將軍、廣武公,鎮守於西平一帶。再以楊軌為賓客。其餘將領和謀臣如金石生、時連珍,四夷之豪雋;陰訓、郭幸,西州之德望;楊統、楊貞、衛殷、麹丞明、郭黃、郭奮、史暠、鹿嵩,文武之秀傑;梁昶、韓疋、張昶、郭韶,中州之才令;金樹、薛翹、趙振、王忠、趙晁、蘇霸,秦雍之世門,皆內居顯位,外宰郡縣。官方授才,鹹得其所。國事初定,禿髮烏孤便對其群臣說:“隴右區區數郡,卻因其兵亂被分割成十餘個屬地。西秦的乞伏乾歸擅命河南,北涼的段業阻兵張掖,而氐族部落看上去沒動靜,其實偷偷佔據了姑臧。我想要清靖整個西夏地區,兼弱攻昧,這三者以誰為先呢?”屬臣楊統進言道:“乞伏乾歸本來屬於我們所部,終必歸服。而段業是個儒生,才非經世,權臣擅命,制不由已,千里伐人,糧運懸絕,且與我鄰好,許以分災共患,乘其危弊,非義舉也。那個後涼的呂光衰老不堪,嗣紹沖暗,二子纂、弘,雖頗有文武,而內相猜忌。若天威臨之,必應鋒瓦解。宜遣車騎鎮浩亹,鎮北據廉川,乘虛迭出,多方以誤之,救右則擊其左,救左則擊其右,使纂疲於奔命,人不得安其農業。兼弱攻昧,於是乎在,不出二年,可以坐定姑臧。姑臧既拔,二寇不待兵戈,自然服矣。”禿髮烏孤接受了這個計劃,遂陰有吞併四周之志。開始摒積極規劃,準備先消滅後涼呂氏勢力,奪取姑臧,然後南向并吞西秦乞伏氏,北向擊滅北涼段氏,但未及實現。當時北涼國段業為後涼呂纂所侵擾,禿髮烏孤藉機派遣驃騎大將軍禿髮利鹿孤發兵救之。呂纂懼怕南涼大軍,遂放把火燒了氐池、張掖兩地的谷麥而還。禿髮烏孤乘機以禿髮利鹿孤為涼州牧,鎮守西平一帶,並晉陞禿髮傉檀入錄府國事。禿髮烏孤此時專力經營河湟地區,並以禿髮利鹿孤鎮安夷(今青海化隆),禿髮傉檀鎮西平(今青海西寧),禿髮叔素渥鎮湟河(今青海化隆),族人分鎮各地,又量才敘用漢、夷各族豪門及“傑俊之士”,使南涼政權得以逐漸完善和鞏固。
南涼太初三年(公元399年)農曆8月,禿髮烏孤得意忘形,因酒後墜馬傷及肋骨,自嘲笑道:“這下,呂光父子知道我重傷,可要大喜了。”不久,禿髮烏孤傷重不支,對群臣說:“方難未靜,宜立長君。”言終而死,在王位三年,謚號武王,廟號烈祖。
(公元?~402年待考),鮮卑族,禿髮烏孤之弟;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第二代君王,南涼康王,在位時間從公元400~402年為期三年,終年歲。禿髮烏孤傷逝后,弟弟禿髮利鹿孤於隆安三年(南涼建和元年,公元400年)農曆1月即位,禿髮利鹿孤改元建和,赦其境內殊死已下,又徙居於西平。遣禿髮傉檀擊敗後涼兵於三堆(今大通河),並進圍其都城姑臧。使記室監麹梁明聘於段業。段業曰:“貴主先王創業啟運,功高先世,宜為國之太祖,有子何以不立?”梁明曰:“有子羌奴,先王之命也。”段業曰:“昔成王弱齡,周召作宰;漢昭八歲,金、霍夾輔。雖嗣子沖幼,而二叔休明,左提右挈,不亦可乎?”梁明曰:“宋宣能以國讓,《春秋》美之;孫伯符委事仲謀,終開有吳之業。且兄終弟及,殷湯之制也,亦聖人之格言,萬代之通式,何必胤已為是,紹兄為非。”段業曰:“美哉!使乎之義也。”禿髮利鹿孤聞知呂光死,遣其將金樹、蘇翹率騎五千屯於昌松漠口。既逾年,赦其境內,改元曰建和。二千石長吏清高有惠化者,皆封亭侯、關內侯。呂纂來伐,使禿髮傉檀距之。呂纂士卒精銳,進度三堆,三軍擾懼。禿髮傉檀下馬據胡床而坐,士眾心乃始安。與呂纂戰,敗之,斬二千餘級。呂纂轉而西擊段業,禿髮傉檀率騎一萬,乘虛襲姑臧。呂纂之弟呂緯守南北城以自固。禿髮傉檀置酒於朱明門上,鳴鐘鼓以饗將士,耀兵於青陽門,虜八千餘戶而歸。后乞伏乾歸為姚興所敗,率騎數百來奔,禿髮利鹿孤處之晉興,待以上賓之禮。乞伏乾歸遣乞伏子謙等質於西平。鎮北將軍俱延言於禿髮利鹿孤曰:“乾歸本我之屬國,妄自尊立,理窮歸命,非有款誠;若奔東秦,必引師西侵,非我利也。宜徙於乙弗之間,防其越逸之路。”禿髮利鹿孤曰:“吾方弘信義以收天下之心,乾歸投誠而徙之,四海將謂我不可以誠信託也。”俄而乞伏乾歸果奔於姚興。禿髮利鹿孤後悔地謂俱延曰:“不用卿言,乾歸果叛,卿為吾行也。”俱延延追乞伏乾歸至河,不及而還。
南涼建和二年(公元401年),禿髮利鹿孤改稱河西王。同年農曆3月,擊敗後涼國呂隆軍,徙兩千餘戶而還。后又遣兵攻北涼國臨松,虜六千餘戶,沮渠蒙遜遣質請和,始還所掠,召軍返。農曆12月,南涼國攻圍後涼國的姑臧城,又攻昌松郡,執後涼國太守孟禕。禿髮利鹿孤立二年,龍見於長寧,麒麟游於綏羌,於是群臣勸進,以隆安五年僭稱河西王。其將鍮勿侖進曰:“昔我先君肇自幽、朔,被髮左衽,無冠冕之義,遷徙不常,無城邑之制,用能中分天下,威振殊境。今建大號,誠順天心。然寧居樂士,非貽厥之規;倉府粟帛,生敵人之志。且首兵始號,事必無成,陳勝、項籍,前鑒不遠。宜置晉人於諸城,勸課農桑,以供軍國之用,我則習戰法以誅未賓。若東西有變,長算以縻之;如其敵強於我,徙而以避其鋒,不亦善乎!”禿髮利鹿孤然其言。於是率師伐呂隆,大敗之,獲其右僕射楊桓。禿髮傉檀謂之曰:“安寢危邦,不思擇木,老為囚虜,豈曰智也!”楊桓曰:“受呂氏厚恩,位忝端貳,雖洪水滔天,猶欲濟彼俱溺,實恥為叛臣以見明主。”禿髮傉檀曰:“卿忠臣也!”以為左司馬。禿髮利鹿孤謂其群下曰:“吾無經濟之才,忝承業統,自負乘在位,三載於茲。雖夙夜惟寅,思弘道化,而刑政未能允中,風俗尚多凋弊;戎車屢駕,無辟境之功;務進賢彥,而下猶蓄滯。豈所任非才,將吾不明所致也?二三君子其極言無諱,吾將覽焉。”祠部郎中史暠對曰:“古之王者,行師以全軍為上,破國次之,拯溺救焚,東征西怨。今不以綏寧為先,惟以徙戶為務,安土重遷,故有離叛,所以斬將克城,土不加廣。今取士拔才,必先弓馬,文章學藝為無用之條,非所以來遠人,垂不朽也。孔子曰:‘不學禮,無以立。’宜建學校,開庠序,選耆德碩儒以訓胄子。”禿髮利鹿孤善之,於是以田玄沖、趙誕為博士祭酒,以教胄子。時禿髮利鹿孤雖僭位,尚臣於姚興。楊桓之兄楊經佐命姚萇,早死,姚興聞楊桓有德望,征之。禿髮利鹿孤餞楊桓於城東,謂之曰:“本期與卿共成大業,事乖本圖,分歧之感,實情深古人。但鯤非溟海,無以運其軀;鳳非修梧,無以晞其翼。卿有佐時之器,夜光之寶,當振纓雲閣,耀價連城,區區河右,未足以逞卿才力。善勖日新,以成大美。”楊桓泣曰:“臣往事呂氏,情節不建。陛下宥臣於俘虜之中,顯同賢舊,每希攀龍附風,立尺寸之功,龍門既開,而臣違離,公衡之戀,豈曰忘之!”禿髮利鹿孤為之流涕。遣禿髮傉檀又攻呂隆昌松太守孟禕於顯美,克之。禿髮傉檀執孟禕而數之曰:“見機而作,賞之所先;守迷不變,刑之所及。吾方耀威玉門,掃平秦、隴,卿固守窮城,稽淹王憲,國有常刑,於分甘乎?”孟禕曰:“明公開翦河右,聲播宇內,文德以綏遠人,威武以懲不恪,況禕蔑爾,敢距天命!釁鼓之刑,禕之分也。但忠於彼者,亦忠於此。荷呂氏厚恩,受籓屏之任,明公至而歸命,恐獲罪於執事,惟公圖之。”禿髮傉檀大悅,釋其縛,待之客禮。徙顯美、麗靬二千餘戶而歸。嘉孟禕忠烈,拜左司馬。孟禕請曰:“呂氏將亡,聖朝之並河右,昭然已定。但為人守而不全,復忝顯任,竊所未安。明公之恩,聽禕就戮於姑臧,死且不朽。”禿髮傉檀義而許之。呂隆為沮渠蒙遜所伐,遣使乞師,禿髮利鹿孤引群下議之。尚書左丞婆衍侖曰:“今姑臧飢荒殘弊,谷石萬錢,野無青草,資食無取。蒙遜千里行師,糧運不屬,使二寇相殘,以乘其釁。若蒙遜拔姑臧,亦不能守,適可為吾取之,不宜救也。”禿髮傉檀曰:“侖知其一,未知其二。姑臧今雖虛弊,地居形勝,可西一都之會,不可使蒙遜據之,宜在速救。”禿髮利鹿孤曰:“車騎之言,吾之心也。”遂遣禿髮傉檀率騎一萬救之。至昌松而沮渠蒙遜已退,禿髮傉檀徙涼澤、段冢五百餘家而歸。禿髮利鹿孤寢疾,令曰:“內外多虞,國機務廣,其令車騎嗣業,以成先王之志。”南涼建和三年(公元402年)農曆3月,禿髮利鹿孤病逝,葬於西平之東南,謚曰康王。其弟禿髮傉檀嗣立。
(公元?~414年待考),鮮卑族,禿髮利鹿孤之弟;河西人(今甘肅榆中)。著名十六國時期南涼國末代君王,南涼景王,在位時間從公元400~414年為期三年,終年歲。禿髮利鹿孤病逝後嗣位,遷都於樂都,改稱涼王。禿髮傉檀少機警,有才略。其父奇之,謂諸子曰:“傉檀明識干藝,非汝等輩也。”是以諸兄不以授子,欲傳之於禿髮傉檀。及禿髮利鹿孤即位,垂拱而已,軍國大事皆以委之。以元興元年僭號涼王,遷於樂都,改元曰弘昌。初,乞伏乾歸之在晉興也,以世子乞伏熾磐為質。后乞伏熾磐逃歸,為追騎所執,禿髮利鹿孤命殺之。禿髮傉檀曰:“臣子逃歸君父,振古通義,故魏武善關羽之奔,秦昭恕頃襄之逝。熾磐雖逃叛,孝心可嘉,宜垂全宥,以弘海岳之量。”乃赦之。至是,乞伏熾磐又奔允街,禿髮傉檀歸其妻子。姚興遣使拜禿髮傉檀車騎將軍、廣武公。禿髮傉檀大城樂都。姚興遣將齊難率眾迎呂隆於姑臧,禿髮傉檀攝昌松、魏安二戍以避之。興涼州刺史王尚遣主薄宗敞來聘。敞父燮,呂光時自湟河太守入為尚書郎,見禿髮傉檀於廣武,執其手曰:“君神爽宏拔,逸氣陵雲,命世之傑也,必當克清世難。恨吾年老不及見耳,以敞兄弟托君。”至是,禿髮傉檀謂宗敞曰:“孤以常才,謬為尊先君所見稱,每自恐有累大人水鏡之明。及忝家業,竊有懷君子。《詩》云:‘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不圖今日得見卿也。”宗敞曰:“大王仁侔魏祖,存念先人,雖朱暉眄張堪之孤,叔向撫汝齊之子,無以加也。”酒酣,語及平生。禿髮傉檀曰:“卿魯子敬之儔,恨不與卿共成大業耳。”禿髮傉檀以姚興之盛,又密圖姑臧,乃去其年號,罷尚書丞郎官,遣參軍關尚聘於姚興。姚興謂關尚曰:“車騎投誠獻款,為國籓屏,擅興兵眾,輒造大城,為臣之道固若是乎?”關尚曰:“王侯設險以自固,先王之制也,所以安人衛眾,預備不虞。車騎僻在遐籓,密邇勍寇,南則逆羌未賓,西則蒙遜跋扈,蓋為國家重門之防,不圖陛下忽以為嫌。”姚興笑曰:“卿言是也。禿髮傉檀遣其將文支討南羌、西虜,大破之。上表姚興,求涼州,不許,僅加禿髮傉檀散騎常侍,增邑二千戶。禿髮傉檀於是率師伐沮渠蒙遜,次於氐池。沮渠蒙遜嬰城固守,芟其禾苗,至於赤泉而還。獻姚興馬三千匹,羊三萬頭。姚興乃署傉檀為使持節、都督河右諸軍事、車騎大將軍、領護匈奴中郎將、涼州刺史,常侍、公如故,鎮姑臧。禿髮傉檀率步騎三萬次於五澗,興涼州刺史王尚遣辛晁、孟禕、彭敏出迎。尚出自清陽門,鎮南文支入自涼風門。宗敞以別駕送尚還長安,禿髮傉檀曰:“吾得涼州三千餘家,情之所寄,唯卿一人,奈何舍我去乎?”宗敞曰:“今送舊君,所以忠於殿下。”禿髮傉檀曰:“吾今新牧貴州,懷遠安邇之略,為之若何?”宗敞曰:“涼土雖弊,形勝之地,道由人弘,實在殿下。段懿、孟禕、武威之宿望;辛晁、彭敏,秦、隴之冠冕;斐敏、馬輔,中州之令族;張昶,涼國之舊胤;張穆、邊憲、文齊、楊班、梁崧、趙昌,武同飛、羽。以大王之神略,撫之以威信,農戰並修,文教兼設,可以從橫於天下,河右豈足定乎!”禿髮傉檀大悅,賜宗敞馬二十匹。於是大饗文武于謙光殿,班賜金馬各有差。
遣西曹從事史暠聘於姚興。姚興謂史暠曰:“車騎坐定涼州,衣錦本國,其德我乎?”史暠曰:“車騎積德河西,少播英問,王威未接,投誠萬里,陛下官方任才,量功授職,彝倫之常,何德之有!”姚興曰:“朕不以州授車騎者,車騎何從得之。”史暠曰:“使河西雲擾、呂氏顛狽者,實由車騎兄弟傾其根本。陛下雖鴻羅遐被,涼州猶在天網之外。故征西以周、召之重,力屈姑臧;齊難以王旅之盛,勢挫張掖。王尚孤城獨守,外逼群狄,陛下不連兵十年,殫竭中國,涼州未易取也。今以虛名假人,內收大利,乃知妙算自天,聖與道合,雖雲遷授,蓋亦時宜。”姚興悅其言,拜騎都尉。禿髮傉檀宴群僚於宣德堂,仰視而嘆曰:“古人言作者不居,居者不作,信矣。”孟禕進曰:“張文王築城苑,繕宗廟,為貽厥之資,萬世之業,秦師濟河,漼然瓦解。梁熙據全州之地,擁十萬之眾,軍敗於酒泉,身死於彭濟。呂氏以排山之勢,王有西夏,率土崩離,銜璧秦、雍。寬饒有言:‘富貴無常,忽輒易人。’此堂之建,年垂百載,十有二主,唯信順可以久安,仁義可以永固,願大王勉之。”禿髮傉檀曰:“非君無以聞讜言也。”禿髮傉檀雖受制於姚興,然車服禮章一如王者。以宗敞為太府主簿、錄記室事。禿髮傉檀假裝出遊澆河,襲徙西平、湟河諸羌三萬餘戶於武興、番禾、武威、昌松四郡。徵集戎夏之兵五萬餘人,大閱於方亭,遂伐沮渠蒙遜,入西陝。沮渠蒙遜率眾來距,戰於均石,為沮渠蒙遜所敗。禿髮傉檀率騎二萬,運谷四萬石以給西郡。沮渠蒙遜攻西郡,陷之。其後禿髮傉檀又與赫連勃勃戰於陽武,為勃勃所敗,將佐死者十餘人,禿髮傉檀與數騎奔南山,幾為追騎所得。禿髮傉檀懼東西寇至,徙三百里內百姓入於姑臧,國中駭怨。屠各成七兒因百姓之擾也,率其屬三百人,叛禿髮傉檀於北城。推梁貴為盟主,貴閉門不應。一夜眾至數千。殿中都尉張猛大言於眾曰:“主上陽武之敗,蓋恃眾故也。責躬悔過,明君之義,諸君何故從此小人作不義之事!殿內武旅正爾相尋,目前之危,悔將無及。”眾聞之,咸散。七兒奔晏然,殿中騎將白路等追斬之。軍諮祭酒梁裒、輔國司馬邊憲等七人謀反,禿髮傉檀悉誅之。姚興以禿髮傉檀外有陽武之敗,內有邊、梁之亂,遣其尚書郎韋宗來觀釁。禿髮傉檀與韋宗論六國從橫之規,三家戰爭之略,遠言天命廢興,近陳人事成敗,機變無窮,辭致清辯。韋宗出而嘆曰:“命世大才、經綸名教者,不必華宗夏士;撥煩理亂、澄氣濟世者,亦未必《八索》、《九丘》。五經之外,冠冕之表,復自有人。車騎神機秀髮,信一代之偉人,由余、日磾豈足為多也!”韋宗還長安,言於姚興曰:“涼州雖殘弊之後,風化未頹,傉檀權詐多方,憑山河之固,未可圖也。”姚興曰:“勃勃以烏合之眾尚能破之,吾以天下之兵,何足克也!”韋宗曰:“形移勢變,終始殊途,陵人者易敗,自守者難攻。陽武之役,傉檀以輕勃勃致敗。今以大軍臨之,必自固求全,臣竊料群臣無傉檀匹也。雖以天威臨之,未見其利。”姚興不從,乃遣其將姚弼及斂成等率步騎三萬來伐,又使其將姚顯為弼等後繼,遺韋傉檀書雲“遣尚書左僕射齊難討勃勃,懼其西逸,故令弼等於河西邀之。”韋傉檀以為然,遂不設備。姚弼眾至漠口,昌松太守蘇霸嬰城固守,姚弼喻蘇霸令降,蘇霸曰:“汝違負盟誓,伐委順之籓,天地有靈,將不祐汝!吾寧為涼鬼,何降之有!”城陷,斬蘇霸。姚弼至姑臧,屯於西苑。州人王鍾、宋鍾、王娥等密為內應,候人執其使送之。禿髮傉檀欲誅其元首,前軍伊力延侯曰:“今強敵在外,內有奸豎,兵交勢踧,禍難不輕,宜悉坑之以安內外。”禿髮傉檀從之,殺五千餘人,以婦女為軍賞。命諸郡縣悉驅牛羊於野,斂成縱兵虜掠。禿髮傉檀遣其鎮北俱延、鎮軍敬歸等十將率騎分擊,大敗之,斬首七千餘級。姚弼固壘不出,傉檀攻之未克,乃斷水上流,欲以持久斃之。會雨甚,堰壞,姚弼軍乃振。姚顯聞姚弼敗,兼道赴之,軍勢甚盛。遣射將孟欽等五人挑戰於涼風門,弦未及發,材官將軍宋益等馳擊斬之。姚顯乃委罪於斂成。遣使謝禿髮傉檀,引師而歸。
禿髮傉檀於是僭即涼王位,赦其境內,改年為嘉平,置百官。立夫人折掘氏為五后,世子禿髮武台為太子、錄尚書事,左長史趙晁、右長史郭幸為尚書左右僕射,鎮北俱延為太尉,鎮軍敬歸為司隸校尉,自余封署各有差。遣其左將軍枯木、駙馬都尉胡康伐沮渠蒙遜,掠臨松人千餘戶而還。沮渠蒙遜大怒,率騎五千至於顯美方亭,破車蓋鮮卑而還。俱延又伐沮渠蒙遜,大敗而歸。禿髮傉檀將親率眾伐蒙遜,趙晁及太史令景保諫曰:“今太白未出,歲星在西,宜以自守,難以伐人。比年天文錯亂,風霧不時,唯修德責躬可以寧吉。”禿髮傉檀曰:“蒙遜往年無狀,入我封畿,掠我邊疆,殘我禾稼。吾蓄力待時,將報東門之恥,今大軍已集,卿欲沮眾邪?”景保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使臣主察乾象,若見事不言,非為臣之體。天文顯然,動必無利。”禿髮傉檀曰:“吾以輕騎五萬伐之,蒙遜若以騎兵距我,則眾寡不敵;兼步而來,則舒疾不同;救右則擊其左,赴前則攻其後,終不與之交兵接戰,卿何懼乎?”景保曰:“天文不虛,必將有變。”禿髮傉檀怒,鎖景保而行,曰:“有功當殺汝以徇,無功封汝百戶侯,”既而沮渠蒙遜率眾來距,戰於窮泉,禿髮傉檀大敗,單馬奔還。景保為沮渠蒙遜所擒,讓之曰:“卿明於天文,為彼國所任,違天犯順,智安在乎?”景保曰:“臣匪為無智,但言而不從。”沮渠蒙遜曰:“昔漢祖困於平城,以婁敬為功;袁紹敗於官渡,而田豐為戮。卿策同二子,貴主未可量也。卿必有婁敬之賞者,吾今放卿,但恐有田豐之禍耳。”景保曰:“寡君雖才非漢祖,猶不同本初,正可不得封侯,豈慮禍也。”沮渠蒙遜乃免之。至姑臧,禿髮傉檀謝之曰:“卿,孤之蓍龜也,而不能從之,孤之深罪。”封景保為安亭侯。沮渠蒙遜進圖姑臧,百姓懲東苑之戮,悉皆驚散。壘掘、麥田、車蓋諸部盡降於沮渠蒙遜。禿髮傉檀遣使請和,沮渠蒙遜許之,乃遣司隸校尉敬歸及子他為質,歸至胡坑,逃還,他為追兵所執。沮渠蒙遜徙其眾八千餘戶而歸。右衛折掘奇鎮據石驢山以叛。禿髮傉檀懼為沮渠蒙遜所滅,又慮奇鎮克嶺南,乃遷於樂都,留大司農成公緒守姑臧。禿髮傉檀始出城,焦諶、王侯等閉門作難,收合三千餘家,保據南城。焦諶推焦朗為大都督、龍驤大將軍,焦諶為涼州刺史,降於沮渠蒙遜。鎮軍敬歸討奇鎮於石驢山,戰敗,死之。沮渠蒙遜因克姑臧之威來伐,禿髮傉檀遣其安北段苟、左將軍雲連乘虛出番禾以襲其後,徙三千餘家於西平。沮渠蒙遜圍樂都,三旬不克,遣使謂禿髮傉檀曰:“若以寵子為質,我當還師。”禿髮傉檀曰:“去否任卿兵勢。卿違盟無信,何質以供!”沮渠蒙遜怒,築室返耕,為持久之計。群臣固請,乃以子禿髮安周為質。沮渠蒙遜引歸。吐谷渾樹洛干率眾來伐,禿髮傉檀遣其太子武台距之,為洛干所敗。
禿髮傉檀又將伐沮渠蒙遜,邯川護軍孟愷諫曰:“蒙遜初並姑臧,凶勢甚盛,宜固守伺隙,不可妄動。”不從。五道俱進,至番禾、苕藋,掠五千餘戶。其將屈右進曰:“陛下轉戰千里,前元完陣,徙戶資財,盈溢衢路,宜倍道旋師,早度峻險。蒙遜善於用兵,士眾習戰,若輕軍卒至,出吾慮表,大敵外逼,徙戶內攻,危之道也。”衛尉伊力延曰:“我軍勢方盛,將士勇氣自倍,彼徒我騎,勢不相及,若倍道旋師,必捐棄資財,示人以弱,非計也。”屈右出而告其諸弟曰:“吾言不用,天命也。此吾兄弟死地。”俄而昏霧風雨,沮渠蒙遜軍大至,禿髮傉檀敗績而還。沮渠蒙遜進圍樂都,禿髮傉檀嬰城固守,以子禿髮染干為質,沮渠蒙遜乃歸,久之,遣安西紇勃耀兵西境。沮渠蒙遜侵西平,徙戶掠牛馬而還。邯川護軍孟愷表鎮南、湟河太守文支荒酒愎諫,不撫政事。禿髮傉檀謂伊力延曰:“今州土傾覆,所杖者文支而已,將若之何?”伊力延曰:“宜召而訓之,使改往修來。”禿髮傉檀乃召文支,既到,讓之曰:“二兄英姿早世,吾以不才嗣統,不能負荷大業,顛狽如是,胡顏視世,雖存若隕。庶憑子鮮存衛,藉文種復吳,卿之謂也。聞卿唯酒是耽,荒廢庶事。吾年已老,卿復若斯,祖宗之業將誰寄也。”文支頓首陳謝。邯川人衛章等謀殺孟愷,南啟乞伏熾磐。郭越止之曰:“孟尹寬以惠下,何罪而殺之!吾寧違眾而死,不負君以生。”乃密告之愷,誘章等飲酒,殺四十餘人。愷懼熾磐軍之至,馳告文支,文支遣將軍匹珍赴之。熾磐軍到城,聞珍將至,引歸。沮渠蒙遜又攻樂都,二旬不克而還。鎮南文支以湟河降沮渠蒙遜,徙五千餘戶於姑臧。沮渠蒙遜又來伐,禿髮傉檀以太尉俱延為質,沮渠蒙遜乃引還。禿髮傉檀議欲西征乙弗,孟愷諫曰:“連年不收,上下飢弊,南逼熾磐,北迫蒙遜,百姓騷動,下不安業。今遠征雖克,後患必深,不如結盟熾磐,通糴濟難,慰喻雜部,以廣軍資,畜力繕兵,相時而動。《易》曰:‘其亡其亡,繫於苞桑。’惟陛下圖之。”禿髮傉檀卻曰:“孤將略地,卿無沮眾。”謂其太子武台曰:“今不種多年,內外俱窘,事宜西行,以拯此弊。蒙遜近去,不能卒來,旦夕所慮,唯在熾盤。彼名微眾寡,易以討御,吾不過一月,自足周旋。汝謹守樂都,無使失墮。”禿髮傉檀乃率騎七千襲乙弗,大破之,獲牛馬羊四十餘萬。
公元414年農曆7月,乞伏熾磐乘虛來襲,撫軍從事中郎尉肅言於禿髮武台曰:“今外城廣大,難以固守,宜聚國人於內城,肅等率諸晉人距戰於外,如或不捷,猶有萬全。”禿髮武台曰:“小賊蕞爾,旦夕當走,卿何慮之過也。”禿髮武台懼晉人有二心也,乃召豪望有勇謀者閉之於內。孟愷泣曰:“熾磐不道,人神同憤,愷等進則荷恩重遷,退顧妻子之累,豈有二乎!今事已急矣,人思自效,有何猜邪?”禿髮武台曰:“吾豈不知子忠,實懼餘人脫生慮表,以君等安之耳。”一旬而城潰。安西樊尼自西平奔告禿髮傉檀,禿髮傉檀謂眾曰:“今樂都為熾磐所陷,男夫盡殺,婦女賞軍,雖欲歸還,無所赴也。卿等能與吾藉乙弗之資,取契汗以贖妻子者,是所望也。不爾,歸熾磐便為奴僕矣,豈忍見妻子在他人懷抱中!”遂引師而西,眾多逃返,遣鎮北將軍段苟追之,段苟亦開溜,於是將士皆散,惟中軍紇勃、后軍洛肱、安西樊尼、散騎侍郎陰利鹿在焉。禿髮傉檀曰:“蒙遜、熾磐昔皆委質於吾,今而歸之,不亦鄙哉!四海之廣,匹夫無所容其身,何其痛也!蒙遜與吾名齊年比,熾磐姻好少年,俱其所忌,勢皆不濟。與其聚而同死,不如分而或全。樊尼長兄之子,宗部所寄,吾眾在北者戶垂二萬,蒙遜方招懷遐邇,存亡繼絕,汝其西也。紇勃、洛肱亦與尼俱。吾年老矣,所適不容,寧見妻子而死!”遂歸乞伏熾磐,唯陰利鹿隨之。禿髮傉檀謂利鹿曰:“去危就安,人之常也。吾親屬皆散,卿何獨留?”利鹿曰:“臣老母在家,方寸實亂。但忠孝之義,勢不俱全。雖不能西哭沮渠,申包胥之誠;東感秦援,展毛遂之操,負羈靮而侍陛下者,臣之分也。惟願開弘遠猷,審進止之算。”禿髮傉檀嘆曰:“知人固未易,人亦未易知。大臣親戚皆棄我去,終紿不虧者,唯卿一人。歲寒不凋,見之於卿。”禿髮傉檀至西平,乞伏熾磐遣使郊迎,待以上賓之禮。初,樂都之潰也,諸城皆降於乞伏熾磐,禿髮傉檀將尉賢政固守浩亹不下。乞伏熾磐呼之曰:“樂都已潰,卿妻子皆在吾間,孤城獨守,何所為也!”尉賢政曰:“受涼王厚恩,為國家籓屏,雖知樂都已陷,妻子為擒,先歸獲賞,后順受誅,然不知主上存亡,未敢歸命。妻子小事,豈足動懷!昔羅憲待命,晉文亮之;文聘後來,魏武不責。邀一時之榮,忘委付之重,竊用恥焉,大王亦安用之哉!”乞伏熾磐乃遣禿髮武台手書喻政,政曰:“汝為國儲,不能盡節,面縛於人,棄父負君,虧萬世之業,賢政義士,豈如汝乎!”既而聞禿髮傉檀至左南,乃降。乞伏熾磐以土法傉檀為驃騎大將軍,封左南公。歲余,為乞伏熾磐所鴆。左右勸禿髮傉檀解藥,禿髮傉檀嘆曰:“吾病豈宜療邪!”遂死,時年五十一,在位十三年,謚景王。禿髮武台後亦為乞伏熾磐所殺。禿髮傉檀的小兒子禿髮保周、禿髮臘於、禿髮破羌、禿髮覆龍、禿髮利鹿孤的孫子禿髮副周、禿髮烏孤的孫子禿髮承缽等等,皆奔投北涼國君主沮渠蒙遜。久之,北魏王朝一統中國北方地區,北魏政府晉封禿髮保周為張掖王,禿髮覆龍為酒泉公,禿髮破羌為西平公,禿髮副周為永平公,禿髮承缽為昌松公。
從禿髮烏孤在晉安帝隆安元年(公元397年)建立南涼政權始,至禿髮傉檀在晉安帝義熙十年(公元414年)被毒殺止,共歷三世,凡十九年。史稱:禿髮弟兄,擅雄群虜。開疆河外,清氛西土。傉檀傑出,騰駕時英。窮兵黷武,喪國頹聲。
(?-公元279) 西晉鮮卑族起義首領。“河西鮮卑”禿髮部首領匹孤四世孫,他在祖父壽闐死後接替大首領位置。鮮卑族原居牧於今內蒙古自治區東北部額爾古納河以南至西拉木倫河以北地區。後來部落漸漸繁衍,勢力日益強大,便不斷向西移動,到了東漢初,已經散佈於河西地區(今寧夏北部至甘肅河西走廊地區)。在今寧夏地區活動過的鮮卑族先後有乞伏部、鹿結部、禿髮部。魏晉時期,內遷的各少數民族往往被統治階級視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備受欺壓與盤剝。地方官員“或以狙詐,侵侮邊夷;或干賞啖利,妄加討戮”,因而各少數民族的反抗怒火猶如乾柴烈火,一觸即發。晉泰始四年-五年(268-269)間,河西、隴西地區連年大旱,各族人民在飢餓線上掙扎,朝廷不但不進行安撫和救濟,反而施行高壓手段。新任秦州刺史胡烈一上任,就對少數民族使用武力,先屯兵於高平川(今寧夏固原市清水河流域),后又派兵進佔麥田一帶(今甘肅、寧夏兩省區的靖遠、中衛兩縣市交界地區)的“河西鮮卑”聚居地。為了自衛和保護家園,禿髮樹機能被迫帶領鮮卑族人民進行武裝反抗。泰始六年(270),樹機能率鮮卑部眾與胡烈指揮的官軍在萬斛堆(今寧夏中衛與甘肅靖遠交界地區黃河北岸騰格里沙漠南緣)進行惡戰,官軍被打敗,胡烈斃命。樹機能軍威大震,士氣旺盛,便乘勝率眾南下,一舉攻佔高平(今寧夏固原市原州區)。晉武帝司馬炎再派杜預為秦州刺史,命尚書石鑒為安西將軍,率大軍西征。但是西晉、鮮卑兩軍經過長達一年時間的交戰,官軍不僅沒有消滅樹機能,反而引起今陝甘寧境內的各少數民族紛紛加入反晉的鬥爭中去,尤其是以原被安置在安定郡的“北地胡”所組建的一支匈奴軍隊戰鬥力最強。各民族的軍隊相互配合,並肩戰鬥,一舉攻佔了金城郡(今甘肅蘭州),陣斬涼州(今甘肅武威)刺史牽弘,使得北邊的涼州、南邊的秦州(今甘肅天水)等戰略要地都被民族軍控制。晉廷朝野大為震動,晉武帝“每慮斯難,忘寢與食”。咸寧元年(275),樹機能又乘勝率眾向金城和涼州以西的廣大少數民族區域發展。晉廷更加驚恐,深怕這支火把會燃起西部少數民族更大範圍和更加猛烈的反抗烈焰。咸寧三年(277),樹機能軍在鎮西將軍、汝陰王司馬駿,平虜護軍文俶和涼、秦、雍各州數路大軍的圍攻下,遭到重創,鬥爭走進低谷。咸寧四年(278),樹機能部將若羅拔能重新組織力量,再次率領鮮卑和羌胡各少數民族軍大舉進攻涼州,並陣斬刺史楊欣,第二次佔領河西重鎮涼州,引起晉廷朝野的一片恐慌。晉武帝臨朝時嘆息道:“誰能為我討此虜通涼州者乎!”當即任命自動請戰的馬隆充當討虜護軍、涼州刺史。馬隆選精兵三千五百名,配發精銳武器,自帶三年給養,向河西地區殺奔。馬隆軍在當年年底到達涼州地區,先誘撫了樹機能部將拔韓、且萬能等人,致使一萬多民族軍不戰而降;然後再強迫投降的民族軍去攻打樹機能,並在混戰中殺死了樹機能。民族軍群龍無首,或死或降或逃,樹機能所領導的西北各族人民的反晉鬥爭,歷時十年終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