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會盟
涼州會盟
涼州會盟,又稱“涼州會談”,涼州(今甘肅省武威市),是歷朝歷代的西北中心。
公元1247年,西藏薩迦派宗教領袖薩迦班智達與蒙古汗國皇子、西路軍統帥闊端在武威白塔寺進行“涼州會談”,並頒發《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武威白塔寺成為西藏正式納入中國版圖的歷史見證。
涼州會盟使蒙藏雙方避免了一場戰爭所造成的慘重傷亡和破壞,兩族人民從此和睦相處,友好往來成為相互關係的主流。《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順應歷史潮流,反映了當時西藏人民的願望與要求,其發表是向歷史宣告,向世界宣告:西藏從此正式划入蒙元版圖,西藏屬於中國。
1235年7月,蒙古第二任大汗窩闊台,在漠北答蘭答八思地方召開忽里勒台(最高貴族國務會議),決定出兵進攻南宋。蒙古軍分兵三路,向南宋發起了全面攻勢,由四皇子闊出率中路軍,攻取湖北襄陽和鍾祥;宗王口溫不花率東路軍,攻取淮河流域;三皇子闊端率西路軍由陝西入四川,進攻隴、蜀,歸復隴右。
闊端奉命攻宋時,駐軍於今陝西勉縣,他沒有立即率軍南下入川,而改道西進,首先攻取了甘肅的秦州(包括今天水、甘谷、秦安、清水、張家川)和鞏州(包括今隴西、漳縣、武山、通渭及定西一部分)。在鞏州招降了原金朝鞏昌府總帥汪世顯以後,即令千戶按竺爾攻取了會昌(今甘肅會寧)、定西、蘭州等地。隨後又回軍攻入陝西略陽,擊殺南宋沔州知州高稼。
1236年8月,闊端親率汪世顯等將領出大散關,令按竺爾領炮兵手為先鋒,攻破宕昌、武都、文縣等州縣。破城后,為招徠吐蕃酋長勘陀孟迦等十族,皆賜以銀符。令甘肅臨潭、迭部、臨洮等地的吐蕃部落也都紛紛歸降了蒙古軍。原金朝熙州(今甘肅臨洮)節度使趙阿哥昌父子歸降元軍后,被闊端任命為迭州(今甘肅迭部)安撫使,管轄其地。
1236年蒙古軍進攻四川,令宗王末哥率按竺爾等,出兵陰平道,按期會師於成都。闊瑞率軍與南宋利州路統制曹友聞大戰於陽平關,覆其軍。蒙古軍降服了南宋的利州東路、利州西路、潼川府路等地之後,於同年10月攻入成都勝利會師。1237年,闊端統軍北上,駐兵涼州。宋軍乘機收復了成都等地,其後闊端派大將汪世顯和按竺爾率兵再次奪回。1241年,因蒙古大汗窩闊台駕崩,蒙宋戰爭暫行休止。
從當時的行政區劃看,吐蕃三面受敵,勢單力薄。闊端在吐蕃的東北面佔領了鳳翔路、臨洮路;在其東面佔領了利州西路、利州東路、潼川府路、成都府路,對吐蕃形成包圍之勢。吐蕃的北面,早在成吉思汗降畏兀兒、滅西夏時已經直接交界。除東南角上有大理政權尚存外,吐蕃已經處於蒙古大軍的戰略合圍之中,蒙古統一吐蕃勢在必行。
吐蕃各派狀況
闊端為了實現統一西藏的宏偉戰略目標,實施了恩威並舉的策略,向西藏活佛薩迦班智達發出詔書之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為爭取西藏僧俗的支持奠定了良好基礎。
1239年秋,闊端派其部將多達那波率領一支蒙古軍途經青康多堆、多邁和索曲卡,進入前藏。當時有三座有名的寺院,分別為熱振寺、傑拉康寺和達隆寺。蒙古軍在藏北由於遭到部分武裝僧人的反抗,燒毀了西藏佛教噶當派的寺院熱振寺、傑拉康寺,數百名僧俗群眾被殺,其中包括一個名叫賽敦的佛教法師。蒙古軍與西藏寺院一部分武裝勢力的戰鬥平息后,多達那波供施了許多布施,修復了被毀寺院和佛殿,重塑了釋迦牟尼金身佛像,並作了開光法事等,這些舉動得到了當時西藏僧俗群眾的廣泛支持。
這支蒙古軍在西藏留駐兩年多,多達那波還與當地藏族僧、俗勢力,進行了和平接觸和頻繁友好交往,了解了西藏的宗教、軍事、經濟等各方面情況,寫成了一封詳細真實的調查報告《請示迎誰為宜的祥稟》。闊端從這封《祥稟》中得知后藏薩迦派直接控制著當地宗教、政治、經濟,儘管薩班的宗教活動主要以後藏的薩迦寺為中心,但在前藏地區也有很大的聲望和影響,邀請薩迦班智達來涼州商談西藏歸屬問題最合適不過。
薩迦班智達是薩迦派的第四代傳人,年幼時跟隨三伯父學法,受嚴格的佛典經學教育。25歲時,拜前來西藏的印度那蘭陀寺主持克什米爾高僧釋迦利跋陀羅為師,受比丘戒,學習經論及大小五明之學。他不僅懂梵文,還懂祝夏語(即唐代的勃律),在佛學方面,除了精通薩迦教法外,對其他教派如噶當派、希解派的教法都有較深的理解。由於薩班學識高超,著述甚豐,品行高尚,聲望極佳,人們尊稱他為精通大小五明的“班智達”,於1216年接替其伯父主持薩迦寺,成為當時西藏地方很有影響的佛教大師。
1244年秋,闊端向薩迦班智達發出正式邀請詔書,請他前來涼州商談西藏歸屬問題。並委派多達那波為“金字使者”偕同另一位名叫傑曼的將領率兵,帶著邀請詔書和豐厚禮品,不遠千里深入后藏薩迦寺,迎請寺主薩迦班智達。
以薩迦班智達為代表的西藏上層人士清楚地知道,新興強大的蒙古軍隊所向無敵,從蒙古高原到中原內地以至到中亞到歐洲,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長期分裂割據、不相統屬的西藏地方,根本無力對抗蒙古鐵軍。薩迦班智達高瞻遠矚,是一位識時務的俊傑。一方面為本民族的前途和命運負責;一方面為佛法更加弘揚,為薩迦派獲得更大發展。他不顧個人安危和年邁體衰,毅然決然帶領兩名侄子及眾多僧人和經卷應邀前往涼州。薩班先遣侄子八思巴和恰那多吉等人直接奔赴涼州,他本人抵達前藏拉薩與拉薩僧俗各界上層人士,充分商議歸附蒙古事宜,集思廣益,以便思想上有充分準備,後於1246年途經青海及甘肅天祝縣到達涼州。當時,闊端正在蒙古和林參加推舉其長兄貴由繼承大汗汗位的王公大會,待1247年返回涼州,便與薩班活佛舉行了首次會晤。
涼州會盟
闊端與薩班見面后,據藏文史料稱:“闊端甚喜,談論了許多教法和地方風俗民情”,佛法也“得到王的敬信”。闊端作為蒙古汗廷代表,薩班作為西藏地方代表,互相進行了一系列的磋商談判活動,並就關鍵性問題達成共識。會談產生了《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這一重要的歷史性文件。至此,政教合一的薩迦地方政權對西藏的統治由此開始,西藏結束了400多年的分裂局面,正式納入中國版圖。
《薩迦班智達致蕃人書》順應歷史潮流,反映了當時西藏人民的願望與要求,它一傳到西藏,“衛、藏之僧人、弟子和施主等眾生閱讀了此信件后,無不歡欣鼓舞”(《薩迦世系史》第94頁)。它使蒙藏雙方避免了一場戰爭所造成的慘重傷亡和破壞,並且兩族人民從此和平相處,友好往來成為相互關係的主流。西藏僧俗各界保持與蒙古統治者的聯繫,有利於西藏地方局勢穩定,人民安居樂業。這一正確而有效政策後來為元世祖忽必烈繼續採取沿用,蒙藏關係得到進一步發展。
薩班在闊端大力支持下,駐錫涼州百塔寺,專心著書立說和講經傳法五年間,“使無數僧徒成熟解脫,佛教日益繁榮昌盛”(《薩迦世系譜·法王薩班貢噶堅贊生平》下)。正因如此,藏傳佛教真跨出雪域,在涼州及青海等地傳播開來,安多地區藏族、河西走廊漢族、蒙古軍官兵等僧俗民眾,開始接受和信奉藏傳佛教。
涼州會盟
繼元朝之後,中原各個王朝及歷屆中央政府,都對西藏行使著完全主權,都把西藏地方劃定為一個行政區域。
闊端與薩班涼州會盟的深遠影響,是西藏正式成為祖國不可分割的領土,中國神聖的領土完整了,我們統一的多民族國家更加鞏固了。闊端與薩班涼州會盟解決了西藏歸屬於蒙古汗國以後,元朝政府將西藏同中原內地各行省一樣行使管轄和治理。如《薩迦世系》一書記載:“蒙古的薛禪皇帝(即元世祖忽必烈)治下有十一個行省。雖然吐蕃三區不足一個行省,因為是上師(即國師、帝師八思巴)的住地和佛法弘揚之區,所以還是算作一個行省奉獻”。自此,西藏正式納入蒙元版圖。
涼州會盟之後,闊端對薩班弘揚佛法,非常贊成和支持,在涼州城外為薩班特地建造了府邸和東部幻化寺(漢語通稱白塔寺或百塔寺,距今武威城東40里),薩班從此在涼州傳教再未返回西藏。如今的百塔寺成了西藏納入中國版圖的一個歷史見證,被定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向一批批前來瞻仰的華夏子孫講述著由闊端和薩班親自締造的這段愛國主義的歷史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