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屹陽

明末清初塾師

胡嶧陽,民間訛傳為立陽、玉陽、維陽,名良桐,更名翔瀛,字嶧陽,號雲嶼處士,清即墨城陽人。約生於明崇禎十二年(1639年),少年時就讀於窪里慧炬院,清順治十年(1653年)14歲應童子試時,守門人強令其解衣搜身,他怒不受辱,拂袖而去,法是終生不應試,以後設館授徒為生。胡嶧陽生有異稟,精研《周易》,於濂洛之學別有微契。家貧甚,一介不苟取,蓬室瓦牖,悠然自得。雖雅工制藝,但視進取之途泊如也,唯與嶗山百福庵蔣青山道長相交甚密。著有《易象授蒙》、《易經徵實》、《解指蒙圖說》、《柳溪碎語》、《寒夜集》等。

人物生平


胡嶧陽,名良桐,后更名翔瀛,號雲嶼處士,據清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萊州府志》載:“胡翔瀛操履端潔,邃於理學,邑人所稱嶧陽先生。”為行文方便,此文以下亦稱為嶧陽先生。
先生出生於明崇禎十二年(公元1639年),自幼聰慧,童年時就讀於窪里村私塾,稍長后,又於嶗山古剎慧炬院深造。慧炬院既為寺院,又作書院,擁有大量藏書,少年胡嶧陽在此博覽群書,學業猛進。清順治十年(公元1653年),14歲的胡嶧陽去萊州府應童子試。因考試規定不得攜帶文稿、書籍入場,監場官吏強令考生解衣搜身。嶧陽對此十分反感,說道:“視士子如盜,烏乎可!”於是拂袖而去,立誓終生不仕。
嶧陽先生放棄舉業后,潛心研究儒業,崇尚易理,風骨剛然,恪守“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的古訓,以品學兼優而馳名鄉里。成人後邊設館授徒,邊精研儒學經典,著書立說。雖家境清貧,“蓬室瓮牖”,卻堅守“非其義也,非其道也,一介不取,一介不與”的持身之道。他曾賦詩明志,曰:“我能耕,田何有?我能讀,書在手,有書可讀堪白首,笑語山妻解此否?君勿負,柳溪柳。”表明了先生清心寡欲、淡泊名利的坦蕩胸襟。

個人作品


先生一生著述很多,傳有《易象授蒙》、《易經徵實》、《解指蒙圖說》、《柳溪碎語》、《竹廬家聒》、《寒夜集》等,原存於流亭胡嶧陽祠堂及百福庵等址,但多已散軼。
其中,今尚存的《柳溪碎語》是為論文集,所輯篇章的寫作時間,最早為清康熙二十四年(公元1685年),最晚為清康熙四十四年(公元1705年),全書歷時20年,共1600餘字,書中以理學思想,言天道興衰之事理,闡述為人處事之規範,傳揚仁道,宏博而微契。
《竹廬家聒》則是一本道德規範啟蒙教育的通俗讀物,民國初年曾鉛印行世,廣為傳播。書中用通俗的語言,對於持家、處世、待人接物、禮儀、孝道等作了言簡意賅的闡釋,例如在《示幼兒知法便口詞》一文中寫道:“為人休犯法,犯法沒人替。為人要守法,守法是便宜。王法最無情,犯了饒不的。五刑有三千,不孝是第一。罵人也有罪,打人不須題……”
《寒夜集》是先生的另一本散文集,輯錄了先生的讀書筆記和對人生、對自然、對社會的感情,從而印證了先生一生博覽群書、胸懷曠遠,為後人留下了一個“為文蘊涵哲理、為詩情致曠遠”的大儒形象。

軼事典故


胡嶧陽除品行高潔,知識淵博外,還有很多的充滿神奇色彩的傳說,這與先生精研《周易》有關。《周易》相傳是周文王所創,歷史上有“文王拘而演周易”的說法,是一本利用八卦推演天地無窮造化、預言人間生死福禍的奇書。先生除了在儒學上的極高造詣外,還博覽群書,致力於《周易》的研究,因而能仰觀天象,俯察地情,推演天道人事,測風雲,卜吉凶,以至於有後人把他衍化為神仙,具有超自然的法力,稱其前後各能知三百年,奉其為胡(狐)三太爺。民間至今還流傳著關於他用分身法助農種豆、縮身穿行雨中不濕衣衫、神力避蝗災等傳說。
今流經城陽域內的白沙河曾經有一特產,名為仙胎魚。在《城陽概況》及《城陽區志》中均有所記載。據傳,當年嶧陽先生、蔣道人和孫篤先先生三人在遊覽華樓山、慧炬院等地后,來到華陰村白沙河畔小酌。忽然孫篤先說:“知己相會,豈可食而無魚?”嶧陽先生捋須笑道:“這好辦,煩二位各折一條柳枝。”蔣、孫二人依言順手摺柳枝數條。嶧陽先生接過柳枝,將柳葉捋下撒入河中,手在水中一攪,說道:“魚在水中矣!”頓時,片片柳葉變成了一群小魚,往來遊動,在陽光映照下晶瑩剔透。蔣清山問道:“沒有魚網,河中游魚怎麼能變成盤中美味?”嶧陽先生手拿兩根柳枝,橫在水面上,魚群游到柳枝在水裡的投影處,不敢逾越,擠成一團。孫篤先併攏雙手,伸入水中一捧,幾條小魚就被捧上來了,烹之入口,鮮嫩無比。從此,白沙河裡便有了這種魚生存,這種魚魚體晶亮透明,掉到地上能跌碎,而味道奇鮮,入口有一股初夏時節頭一茬黃瓜的味道,人稱“仙胎魚”。仙胎魚游疾如飛,但怕橫草陰影,捕捉時須以橫竿前擋后堵,趁其前後回遊時迅速捕捉。1970年前,百沙河畔綠樹成蔭,花草繁茂,流水潺潺,仙胎魚頗多。後來由於挖河取沙,植被破壞,河水污染,仙胎魚日漸減少,如今在白沙河裡已經近乎絕跡了。
即墨城,至盡還流傳著嶧陽先生預測洪水,讓人“快搬”的故事:清康熙四十二年(公元1703年),嶧陽先生在即墨城坊子街一孫姓家中當塾師,當時塾師要回家省親都有定期。這一天,嶧陽先生忽然對主人提出要回家探視,主人覺得十分蹊蹺,因為先生處事非常嚴謹,非期歸探,不是先生所為。於是就派學童用毛驢送先生回家,並囑咐說“一路上要注意聽先生說些什麼。”先生一路無語,到家門口下驢后指著行李說:“快搬,快搬!”學童回來后把情況對主人進行了稟告。主人孫先生反覆琢磨,“快搬,快搬,是不是要我搬家?”雖然孫先生將信將疑,但還是做了一些搬家的準備,把貴重物品搬向了他處。當年的流經即墨城南的淮涉河沿城西流至坊子街時,被窯頭村北、坊子街村南的一座土壩截住,折而北流,稱近西河,至城北匯入龍泉河,西流至庄頭村東再折向南流,河段為“弓”字型。就在孫先生剛把家當搬出之際,忽然烏雲密布,狂風暴雨,驟然而至。一時間淮涉河水洶湧澎湃,巨浪翻滾,將坊子街前的堤壩衝決,呼嘯西去。所幸孫家有所準備,雖房舍亦被沖毀,但人員沒有罹難,財物也有所保留。
此類傳說,舉不勝舉。
我們現在經常自豪地說得“千難萬難,不離嶗山”這句話,就是出自先生根據嶗山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條件所分析得出的“大難不難,大艱不艱,千難萬難,莫離嶗山”的論斷。另外先生還說過“大歉不歉,大亂不亂,就怕餓狗(倭寇)上岸”的預言。隨著歷史的推移,此言也得以印證了。嶗山一帶地處沿海,季風性氣候帶來的降水明顯,不會有太大的旱情;而嶗山一帶的河流,由於地勢的原因,水急流短,易於泄洪,自然也不會有太大的澇災,這種自然條件不會對農業生產造成嚴重災害,因而必然是“大歉不歉”。嶗山一帶地處一隅,並非兵家必爭之地,很少有戰事兵禍,自然就是“大亂不亂”。但是嶗山東與日本隔海相望,日本侵略和騷擾中國,嶗山自然首當其衝,因此要“怕餓狗(倭寇)上岸”。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青島成了亞洲唯一的戰場,日本掘內支隊由嶗山之仰口登陸,11月日本打敗德國侵佔青島,取代德國對青島進行軍事殖民統治,他們的殘暴獸行,給當時的即墨人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嶧陽先生雖名不登國史,述不刊當世,然其潛德幽光,尚需韋編三絕;吉光片羽,何異徑寸之珠?清康熙五十七年(公元1718年),先生卒。據清乾隆版(1763年)《即墨縣誌》記載:先生“年七十餘預示死期,無疾而逝。”死後葬於流亭村東北胡氏祖塋,舊有墓和墓碑。嶧陽先生辭世后,其行狀學識,載之以史籍志乘者廣矣。《萊州府志》《即墨縣誌》《嶗山志》《膠澳志》《即墨縣鄉土志》等許多志書均有所記載。
廟內雕像
廟內雕像
據清同治版《即墨縣誌》記載:清乾隆二十三年(公元1758年)冬,海上打漁者數人到流亭訪問胡嶧陽的兒子胡映藜。打漁者說:“日下遇海風,筏隨浪去一夜,不知幾千里。忽抵一島,島中百花盛開,暖如春。有洞穴,無室廬,一石平如砥,有方丈余,曬丹棗滿之。棗大如雞卵,有老人坐其旁,貌甚清古,與之語,不答。告以飢,人與一棗食之,腹果。既曰‘東南風起矣,可速去。’叩其姓名,老人曰:‘識得流亭否?’曰:‘知之。’老人曰:‘吾故里也。歸語胡映藜,好為人,若翁在仙島甚樂。’眾人乘風返棹,翌午抵家,不覺飢也。”三日後,至流亭,時胡嶧陽先生已歿四十年了。漁民們感覺十分驚異,向嶧陽先生的牌位再拜而去。
1947年,流亭人周中訓曾經登臨位於今即墨東部海域的千里島,見島上有一座小廟,廟裡供奉胡嶧陽的牌位,香火旺盛。後來得知廟為漁民所建,香火也為漁民所供,以祈求先生保佑海上平安。1965年,流亭村民曾經掘開嶧陽先生的墓穴,結果墓中空無一物,令人費解。

交友之道

嶧陽先生志高氣昂,交友十分慎重。他在《友義自敘》一文中這樣論交友之道:“朋友居五倫之一,即天命之性,率性之道,此義不明,朋友道絕,諸倫皆廢。”他認為,交友必須志同道合,患難與共,言而有信。先生一生最親密的朋友有蔣清山、孫篤先、韓良輔、張逢海等人。說到這,我們有必要認識一下這位蔣先生。因為此人與嶗山道樂乃至民間音樂的發展有著十分重要的關係。
蔣清山,又名蔣迪南,號煙霞散人,乃飽學之士,滿腹經綸,擅琴棋書畫,尤喜音律,為明末江南進士,並曾任河南祥符(今開封)知縣。明朝滅亡后,他於清順治二年(公元1645年)來到不其山(今城陽區惜福鎮街道辦事處鐵騎山)百福庵,成為一名道人,後晉住持之位,潛心修道,研讀收藏大量經典書籍,使百佛庵一時成為嶗山十一個藏書院之一。
話說明朝滅亡后,崇禎皇帝朱由檢的兩個愛好笙、笛、蕭、管等樂器並能歌善舞的妃子楊艷姬和藺婉玉在太監藺卿的保護下,化裝成乞丐,逃亡到東海嶗山,潛入修真庵(今嶗山區王戈庄域內)隱居,閑暇時便教道姑們吹、拉、彈、唱諸如《梅花三弄》、《十面埋伏》、《春江花月夜》等名曲。修真庵是內山派道家廟宇,不準響動吹奏樂器,因此養、藺二人遭到了內山派道家的強烈不滿。擅長琴、棋、書、畫並特別喜愛音律的百佛庵道人蔣清山,聽說修真庵有兩位才女出家,親自前往拜訪。百佛庵是外山廟宇,因距離即墨、城陽等地較近,交通便利,香火旺盛,又是外山派道家的音樂勝地,便邀請二人到百佛庵掛清修,也便於養、藺二人能潛心研究音樂,而自己到通真宮童公祠)主持廟事。養、藺二人到了百佛庵后,一面將宮中演奏的古典樂曲和演奏技法傳授給嶗山各廟道士樂手及民間藝人,另一面二人也結合當地的民樂以及道樂進行改編,充實道樂曲牌。其中最著名作品的是二人創作的《離恨天》與《六問青天》兩首。楊、藺二人離世后,在蔣清山的倡導和繼承下,很長時間以後,百佛庵一直成為嶗山外山派道樂活動中心。
嶧陽先生氣高量雅,如此朋友自然傾心結交。蔣道人在百佛庵時,先生每年都要到庵中小住。在百佛庵中,嶧陽先生又結識了萊陽名士孫篤先。這位孫先生不僅工詩善畫,尤精於琴,因仰慕嶗山風光,於不其山麓結廬而居,自號“琴隱先生”。嶧陽先生不時與蔣、孫二人雅聚,或講經論道、探究學術,或詩賦唱酬、揮毫潑墨,或同游嶗山諸峰,寄情山水。孫篤先曾寄詩嶧陽先生:“兩度相攜入石林,溪邊石上握談深。煙霄共寄凌雲意,風雨常懷連夜吟。”嶧陽先生亦為孫篤先立傳《琴隱先生內外篇》,稱其為“宏博之學,超敏之才,眾妙之藝。”贊其“不願濁富,是以清貧,儀容秀古,耳目精神。”

後世紀念


胡氏一族自明朝初年遷居流亭,迄今已經600多年了,其族人繁衍生息,分散居住於今城陽、嶗山、即墨等區市六十多個村莊,人口超過萬人,堪稱當地之大族。欣逢盛世,胡氏族人又重新挖掘胡嶧陽先生的文化遺產,重新整理印刷出版了嶧陽先生的遺著《柳溪碎語》《易象授蒙》《竹廬家聒》等書。即墨電視台還在《話說即墨》欄目中,專門採訪錄製了兩集專題片。小里說,這是胡氏家族對先祖的追憶,大里說,通過對嶧陽先生文化乃至傳奇的挖掘整理,就是對當時的即墨歷史文化的挖掘和整理。這對於繼承和保護民族文化優秀傳統,激發民族的自尊心和凝聚力,弘揚幹事創業的熱情和建設和諧社會具有十分積極的作用。
1994年,即墨市七級鎮泉庄村的胡氏族人重新修建了被稱為“竹廬”的祠堂。2007年10月,城陽區流亭街道辦事處的窪里、東流亭兩個社區的胡氏後人和當地的居民一起,在窪里村頭胡嶧陽先生故居舊址以嶧陽先生為表現主題,規劃修建了佔地五萬平方米的文化公園,以緬懷先哲,感悟賢道。2007年12月30日,城陽區人民政府下發了《關於公布首批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通知》,城陽區流亭街道辦事處東流亭社區、窪里社區提報的關於胡嶧陽的傳說(作品集)赫然名列其中。2008年1月17日,東流亭社區和窪里社區胡姓邀請了城陽區政協文史委、區文化局、區史志辦、即墨市史志辦、即墨市電視台有關領導以及專家、教授、學者共計80餘人,召開了胡嶧陽文化遺產座談會。與會專家、教授、學者就深入挖掘胡嶧陽先生的歷史文化資料,進一步做好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申報工作高屋建瓴的提出了意見和建議。我們也期待著先生更多的遺作重新面世。

人物評價


嶧陽先生之於胡姓家族、之於古邑即墨、之於今城陽,均有著很高的研究意義。其高尚的人格、淵博的學識以及充滿神奇色彩的傳奇人生,都使他充滿了無盡的魅力。本文結束時,還是用百佛庵道長蔣清山概括先生一生的一副對聯作為結尾:歉而不歉,亂而不亂,居之惟嶗山最穩;儒也為儒,仙也為仙,精神與墨水同長。
他很有才的,了解他,對中考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