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1年

941年

元941年-王定保公元941年是天福六年。歷史紀事後蜀罷節度使典禁兵后蜀自開國后,常以節度使掌禁軍,或是節度使兼其他職掌留於成都,本鎮之事由幕僚主持。

紀年


辛丑年(牛年)
後晉 天福六年
南唐 升元五年
吳越 天福六年
閩 永隆三年
於闐 同慶三十年
契丹 會同四年
南漢大有十四年
荊南 天福六年
馬楚 天福六年
后蜀 廣政四年

年表


后蜀罷節度使典禁兵
后蜀自開國后,常以節度使掌禁軍,或是節度使兼其他職掌留於成都,本鎮之事由幕僚主持,節度使在成都專事聚斂,不理政事。后蜀後主孟昶深感其弊,於廣政四年(941)、後晉天福六年二月,加衛聖馬步都揮使、武德節度使兼中書令趙廷隱、樞密使武信節度使王處回、捧聖控鶴都指揮使寧節度使張公鐸檢校官,均罷其節度使之職。后至廣政六年底,復以將相途領節度使。
吳越錢元瓘卒,錢弘佐襲位
後晉天福六年(941)八月二十四日,吳越王錢元瓘因受驚發狂而卒。傳位子錢弘佐。吳越內都監章德安秘不發喪,與諸將謀殺內牙指揮使,廢錢元瓘養子錢弘侑為庶人,幽禁起來。九月,錢弘佐即吳越王位,十二月後晉以錢弘佐為鎮海、鎮東節度使兼中書令,吳越國王。錢弘佐(928——947),錢元瓘第六子,在位十七年,於後晉開運四年卒。謚忠獻。
南唐定民田稅
南唐升元五年(941)、後晉天福六年十一月,南唐派使者分別按民田,以田肥瘦定其稅額,民間稱平允。從此以後,南唐調兵或勞役、賦斂,均以稅錢為準。
王定保卒
南漢大有十四年(941),後晉天福六年,南漢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王定保卒。王定保(870——941),琅邪人。唐光化三年(900)進士,唐末避中原之亂南奔於楚,不見遇馬殷,遂入嶺南,附於劉氏無北歸意。王定保著有《唐摭言》十五卷,詳載唐代貢舉之制,流傳至今。

大事


(1)春,正月,丙寅,帝遣供奉官張澄將兵二千索吐谷渾在並、鎮、忻、代四州山谷者,逐之使還故土。
(1)春季,正月,丙寅(初六),後晉高祖遣派供奉官張澄領兵二千搜索吐谷渾在並、鎮、忻、代四州山谷之中的人,驅逐他們使之還歸故土。
(2)王延政城建州,周二十里,請於閩王曦,欲以建州為威武軍,自為節度使。曦以威武軍福州也,乃以建州為鎮安軍,以延政為節度使,封富沙王;延政改鎮安曰鎮武而稱之。
(2)王延政在建州修築城池,周圍二十里,請求閩王王曦在建州設置威武軍,他自己做節度使。王曦因為福州稱威武軍,便以建州為鎮安軍,任命王延政為節度使,封為富沙王;王延政把鎮安改稱為鎮武以為軍鎮之名。
(3)二月,壬辰,作浮梁於德勝口。
(3)二月,壬辰(初二),後晉朝廷在黃河德勝口建造一座浮橋。
(4)彰義節度使張彥澤欲殺其子,掌書記張式素為彥澤所厚,諫止之。彥澤怒,射之;左右素惡式,從而讒之。式懼,謝病去,彥澤遣兵追之。式至州,靜難節度使李周以聞,帝以彥澤故,流式商州。彥澤遣行軍司馬鄭元昭詣闕求之,且曰:“彥澤不得張式,恐致不測。”帝不得已,與之。癸未,式至涇州,彥澤命決口、剖心、斷其四支。
(4)彰義節度使張彥澤要殺他的兒子,掌書記張式素為張彥澤所親厚,勸阻他。張彥澤發怒,用箭射他;左右之人素來厭惡張式,乘機講張式的壞話。張式害怕,用有病辭謝而去,張彥澤派兵追趕他。張式到了州,靜難節度使李周向後晉朝廷作了報告,後晉高祖因為顧及張彥澤,把張式流放到商州。張彥澤派行軍司馬鄭元昭到朝廷討要他,並且說:“張彥澤如得不到張式,恐怕要引起不測的事情。”後晉高祖不得已,給了他。癸巳(初三),張式到達涇州,張彥澤命令把他決口、剖心、剁斷四肢。
(5)涼州軍亂,留後李文謙閉門自焚死。
(5)涼州軍叛亂,留後李文謙閉門自焚而死。
(6)蜀自建國以來,節度使多領禁兵,或以他職留成都,委僚佐知留務,專事聚斂,政事不治,民無所訴。蜀主知其弊,丙辰,加衛聖馬步都指揮使·武德節度使兼中書令趙廷隱、樞密使·武信節度使·同平章事王處回、捧聖控鶴都指揮使·保寧節度使·同平章事張公鐸檢校官,並罷其節度使。三月,甲戌,以翰林學士承旨李昊知武寧軍,散騎常侍劉英圖知保寧軍,諫議大夫崔鑾知武信軍,給事中謝從志知武泰軍,將作監張贊知寧江軍。
(6)蜀自從建國以來,節度使大多兼領禁兵,或者用別的職務留在成都,委派僚佐管理留職的事務,專門從事聚斂財物,政事治理不善,民眾也無處申訴。蜀主孟昶知道了這些弊病,丙辰(二十六日),加封衛聖馬步都指揮使、武德節度使兼中書令趙廷隱,樞密使、武信節度使、同平章事王處回,捧聖控鶴都指揮使、保寧節度使、同平章事張公鐸為檢校官,把他們的節度使都罷免了。三月,甲戌(十四日),任用翰林學士承旨李昊主持武寧軍,散騎常侍劉英圖主持保寧軍,諫議大夫崔鑾主持武信軍,給事中謝從志主持武泰軍,將作監張主持寧江軍。
(7)夏,四月,閩王曦以其子亞澄同平章事、判六軍諸衛。曦疑其弟汀州刺史延喜與延政通謀,遣將軍許仁欽以兵三千如汀州,執延喜以歸。
(7)夏季,四月,閩王王曦任用他的兒子王亞澄為同平章事,判六軍諸衛。王曦懷疑他的弟弟汀州刺史王延喜與王延政勾結通謀,派遣將軍許仁欽帶兵三千到汀州,抓住王延喜把他帶回來。
(8)唐主以陳覺及萬年黨夢錫為宣徽副使。
(8)南唐主任用陳覺和萬年人常夢錫為宣徽副使。
(9)辛巳,北京留守李德遣牙校以吐谷渾酋長白承福入朝。
(9)辛巳(疑誤),北京太原留守李德派遣牙校率領吐谷渾酋長白承福入京朝見後晉高祖。
(10)唐主遣通事舍人歐陽遇求假道以通契丹,帝不許。
(10)南唐主派遣通事舍人歐陽遇請求從晉國轄境借道來通往契丹,後晉高祖不準許。
(11)自黃巢長安以來,天下血戰數十年,然後諸國各有分土,兵革稍息。及唐主即位,江、淮比年豐稔,兵食有餘,群臣爭言“陛下中興,今北方多難,宜出兵恢復舊疆。”唐主曰:“吾少長軍旅,見兵之為民害深矣,不忍復言。使彼民安,則吾民亦安矣,又何求焉!”漢主遣使如唐,謀共取楚,分其地;唐主不許。
(11)自從黃巢進犯長安以來,天下血戰幾十年,然後諸國各有分土,興兵作戰的事情稍微停息。及至南唐主李即位,長江、淮河一帶連年豐收,軍糧有了富餘,群臣爭著上言:“陛下中興,現在北方多難,應該出兵北討,恢復盛唐舊的疆域。”南唐主說:“我從年少時就生活在軍旅之中,看到用兵對於民眾的害處是很深的,不忍再提戰爭。讓他的百姓安寧,那麼我的百姓也安寧了,又有什麼要索求的呢!”南漢主劉龔遣派使者來到南唐,謀求共同奪取楚國,分佔他的疆土;南唐主不答應。
(12)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從進謀反,遣使奉表詣蜀,請出師金、商以為聲援;丁亥,使者至成都。蜀主與群臣謀之,皆曰:“金、商險遠,少出師則不足制敵,多則漕輓不繼。”蜀主乃辭之。又救援於荊南,高從誨遺從進書,諭以禍福;從進怒,反誣奏從誨。荊南行軍司馬王保義勸從誨具奏其狀,且請發兵助朝廷討之;從誨從之。
(12)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從進準備造反,派使者帶著表章到蜀國,請求出兵攻打金州、商州作為聲援;丁亥(疑誤),使者到達成都。蜀主孟昶與群臣謀划,都說:“金州,商州險阻遙遠,出兵少了不足以制服敵人,多了水陸運輸糧秣跟不上。”蜀主便推辭了這件事。安從進又向荊南求援,荊南的高從誨給安從進寫信,曉以禍福;安從進發怒,反而向後晉朝廷誣奏高從誨。荊南行軍司馬王保義勸高從誨把實際情況向朝廷奏報,並且請求發兵幫助朝廷去討伐他;高從誨採納了王保義的建議。
(13)成德節度使安重榮恥臣契丹,見契丹使者,必箕踞慢罵,使過其境,或潛遣人殺之;契丹以讓帝,帝為之遜謝。六月,戊午,重榮執契丹使拽剌,遣騎掠幽州南境,軍於博野,上表稱:“吐谷渾、兩突厥、渾、契、沙陀各帥部眾歸附;黨項等亦遣使納契丹告身職牒,言為虜所陵暴,又言自二月以來,令各具精甲壯馬,將以上秋南寇,恐天命不佑,與之俱滅,願自備十萬眾,與晉共擊契丹。又朔州節度副使趙崇已逐契丹節度使劉山,求歸命朝廷。臣相繼以聞。陛下屢敕臣承奉契丹,勿自起釁端;其如天道人心,難以違拒,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諸節度使沒於虜庭者,皆延頸企踵以待王師,良可哀閔。願早決計。”表數千言,大抵斥帝父事契丹,竭中國以媚無厭之虜。又以此意為書遺朝貴及移藩鎮,雲已勒兵,必與契丹決戰。帝以重榮方握強兵,不能制,甚患之。
(13)成德節度使安重榮恥於向契丹稱臣,會見契丹使者時,一定伸開兩腿箕踞漫罵,使者經過他的轄境,有時暗中派人把使者殺了;契丹以此責備後晉高祖,後晉高祖常替他道歉謝過。六月,戊午(二十九日)安重榮拘執契丹使者拽刺,派出騎兵掠搶幽州的南境,把軍隊屯紮在博野,上表稱說:“吐谷渾、兩突厥、渾、契、沙陀各自帥領部眾來歸附;黨項等也遣派使者繳出契丹委任職務的告身職牒,訴說被契丹所欺凌虐待,又說自從二月以來,契丹命令他們各自準備精兵壯馬,將要在入秋時向南寇掠,他們害怕老天爺不保佑,與契丹一道滅亡,願意自己準備十萬人馬,與晉國共同攻擊契丹。又有朔州節度副使趙崇已經驅逐了契丹任命的節度使劉山,請求歸順朝廷。我已經把這些情況相繼報告朝廷。陛下多次命令我仰承恭奉契丹,不要自己去挑起釁端;可是現在天道人心,難以違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諸節度使被執陷在胡虜境內的都伸長脖子、提起腳跟在等待著王師北伐,實在值得同情哀憐。願朝廷早作決計。”表章共有幾千言,大體都是斥責後晉高祖把契丹當作父親來侍奉,竭盡中原所有以諂媚貪得無厭的胡虜。安重榮又用這種意思寫信送給朝中貴官,並且傳送給各藩鎮,說已經調動兵將,決心同契丹決戰。後晉高祖由於安重榮正掌握著強大兵力,不能轄制他,極為憂慮。
時鄴都留守、侍衛馬步都指揮使劉知遠在大梁;泰寧節度使桑維翰知重榮已蓄奸謀,又虜朝廷重違其意,密上疏曰:“陛下免於晉陽之難而有天下,皆契丹之功也,不可負之。今重榮恃勇輕敵,吐渾假手報仇,皆非國家之利,不可聽也。臣竊觀契丹數年以來,士馬精強,吞噬四鄰,戰必勝,攻必取,割中國之土地,收中國之器械;其君智勇過人,其臣上下輯睦,牛羊蕃息,國無天災,此未可與為敵也。且中國新敗,士氣凋沮,以當契丹乘勝之威,其勢相去甚遠。又,和親既絕,則當發兵守塞,兵少則不足以待寇,兵多則饋運無以繼之。我出則彼歸,我歸則彼至,臣恐禁衛之士疲於奔命,鎮、定之地無復遺民。今天下粗安,瘡痍未復,府庫虛竭,蒸民困弊,靜而守之,猶懼不濟,其可妄動乎!契丹與國家恩義非輕,信誓甚著,彼無間隙而自啟釁端,就使克之,後患愈重;萬一不克,大事去矣。議者以歲輸繒帛謂之耗蠹,有所卑遜謂之屈辱。殊不知兵連而不休,禍結而不解,財力將匱,耗蠹孰甚焉!用兵則武吏功臣過求姑息,邊藩遠郡得以驕矜,下陵上替,屈辱孰大焉!臣願陛下訓農習戰,養兵息民,俟國無內憂,民有餘力,然後觀釁而動,則動必有成矣。又,鄴都富盛,國家藩屏,今主帥赴闕,軍府無人,臣竊思慢藏誨盜之言,勇夫重閉之義,乞陛下略加巡幸,以杜奸謀。”帝謂使者曰:“朕比日以來,煩滿不決,今見卿奏,如醉醒矣,卿勿以為憂。”
當時,鄴都留守、侍衛馬步都指揮使劉知遠在大梁入朝;泰寧節度使桑維翰知道安重榮已經心懷奸謀,又怕朝廷難違其意,秘密上疏說:“陛下免除了晉陽之難而領有天下,都是契丹的功績啊,不可虧負他。現在,安重榮依恃勇悍,輕視敵人,吐谷渾想借我們的手來報仇,都不是對國家有利的事,不能聽從他們。我觀察契丹數年以來,士馬精強,吞併四鄰,戰必勝,攻必取,割據中原的土地,收繳中原的器械;他的君主智勇過人,他的臣僚上下洽睦,牛羊繁殖茂盛,國家沒有天災,是不可以把他視為敵人的。而且,中原剛剛敗給他們,士氣低落沮喪,用這樣的軍隊去抵擋契丹乘勝的威勢,這種形勢,相差太遠。再者,和親的關係即已斷絕,就應當發兵戍守邊塞,但是,兵少了是不足以應付敵寇的,兵多了又使得後勤運輸接濟不上。我軍出戰,他就退走,我軍回守,他又出來騷擾,我擔心禁衛的士兵疲於奔命,鎮州、定州之地不能再有遣留的民眾。現在,天下剛剛稍有安定,國家的創傷沒有恢復,府庫空虛窮竭,百姓困苦凋弊,平靜地來守護還怕不能濟事,怎麼可以再妄作舉動呢!契丹與我們國家恩義不淺,彼此對信守誓約都很重視,他沒有差錯而我們自取釁端,即使戰勝了他,後患也會更加嚴重;萬一不能戰勝他,大事就完了。人們議論認為每年運送繒帛給他們叫作耗蠹,有所卑恭謙遜叫作屈辱。殊不知如果兵戰連綿而不罷休,災禍糾結而不解除,財力將要匱乏,耗蠹哪個更厲害呢!用兵就會使得武將功臣過份要求姑息遷就他們,邊藩遠郡因此得以驕傲矜伐,下頹上廢,不思振作,屈辱哪個更大呢!我希望陛下訓勸農耕,習練軍戰,養備兵眾,與民休息,等到國家沒有內憂,民眾有了餘力,然後看形勢而動,才能動必有成。再者,鄴都豐富繁盛,是國家的屏障,現在它的主帥赴闕朝見,軍府無人主事,我想到《易經》上說的不謹守所藏,要招引盜賊的話,《左傳》上所講勇敢的人重視守護的道理,請求陛下略作巡視檢查,以杜絕奸謀。”後晉高祖對來使說:“朕這幾天心裡煩擾,不能決定怎麼辦,今天見到你們節帥的奏章,就像酒醉醒來,告訴你們節帥不要憂慮。”
(14)閩王曦聞王延政以書招泉州刺史王繼業,召繼業還,賜死於效外,殺其子於泉州。初,繼業為汀州刺史,司徒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楊沂豐為士曹參軍,與之親善;或告沂豐與繼業同謀,沂豐方侍宴,即收下獄,明日斬之,夷其族。沂豐,涉之從弟也,時年八十餘,國人哀之。自是宗族勛舊相繼被誅,人不自保,諫議大夫黃峻舁櫬詣朝堂極諫,曦曰:“老物狂發矣!”貶章州司戶。
(14)閩主王曦聽說王延政寫信招泉州刺史王繼業,便把王繼業召回福州,賜死於郊外,又在泉州把他的兒子殺了。以前,王繼業做汀州刺史,閩國司徒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楊沂豐當時是士曹參軍,與他相親善;有人告稱楊沂豐與王繼業同謀,楊沂豐正在陪侍閩主的宴會,立即抓起來下獄,第二天便殺了,還夷滅了他的家族。楊沂豐是楊涉的堂弟,當時已經八十多歲,閩國的民眾很為他悲哀。從此宗族勛舊相繼被誅殺,人人不能自保,諫議大夫黃峻抬著棺材到朝堂極力進諫,王曦說:“老東西狂病發作了!”把他貶官為漳州司戶。
曦淫侈無度,資用不給,謀於國計使南安陳匡范,匡范請日進萬金;曦悅,加匡范禮部侍郎,匡范增算商賈數倍。曦宴群臣,舉酒屬匡范曰:“明珠美玉,求之可得;如匡范人中之寶,不可得也。”未幾,商賈之算不能足日進,貸諸省務錢以足之,恐事覺,憂悸而卒,曦祭贈甚厚。諸省務以匡范貸帖聞,曦大怒,斫棺,斷其屍棄水中,以連江人黃紹頗代為國計使。紹頗請“令欲仁者,自非蔭補,皆聽輸錢即授之,以資望高下及州縣戶口多寡定其直,自百緡至千緡。”從之。
王曦淫侈無度,資金用度接不上,於是就同國計使南安人陳匡范商討辦法,陳匡范請求每天進萬金;王曦高興,加封陳匡范為禮部侍郎,陳匡范向商賈收費時增算數倍。王曦宴會群臣時,舉酒對陳匡范說:“明珠美玉,求之可以得到;像匡范這樣的人是人中之寶,不可得啊!”沒多久,商賈的增收之數不能湊足日進之額,就借用各部門的經費來補足,又怕被發覺,陳匡范憂懼而死,王曦對他祭奠贈賜很豐厚。各部門把陳匡范挪代理經費的貸錢文書上奏,王曦大怒,劈了他的棺材,斬斷他的屍體拋擲到水中。另行任用連江人黃紹頗代做國計使。黃紹頗建議:“命令那些要做官的人,只要不是因功績蔭庇補官的,都聽憑送錢就授給他,從百緡直到千緡,用資望高下及州縣戶口多少來定價格。”王曦聽從了這個辦法。
(15)唐主自以專權取吳,尤忌宰相權重,以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建勛執政歲久,欲罷之。會建勛上疏言事,意其留中;既而唐主下有司施行。建勛自知事挾愛憎,密取所奏改之;秋,七月,戊辰,罷建勛歸私第。
(15)南唐主李自己是由於專權奪取了吳國皇位,尤其忌怕宰相權重,因為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建勛執政的時間太長,想要罷免他。正好李建勛上疏言事,他想會留在宮中,不久南唐主卻頒下詔令到有關部門施行。李建勛自己知道事情摻挾著自己的愛憎,暗中取出所奏偷改了;秋季,七月,戊辰(初十),罷免了李建勛的官職,讓他退歸私第。
(16)帝憂安重榮跋扈,己巳,以劉知遠為北京留守、河東節度使,復以遼、沁隸河東;以北京留守李德為鄴都留守。
(16)後晉高祖憂患安重榮跋扈,己巳(十一日),任命劉知遠為北京留守、河東節度使,仍然把遼州、沁州隸屬於河東;把北京留守李德調任為鄴都留守。
知遠微時,為晉陽李氏贅婿,嘗牧馬,犯僧田,僧執而笞之。知遠至晉陽,首召其僧,命之坐,慰諭贈遺,眾心大悅。
劉知遠卑微時,是晉陽李姓人家的招贅女婿,曾經放牧馬匹,侵犯了僧人的田地,僧人把他抓住打了板子。劉知遠到了晉陽,首先把那個僧人找來,讓他坐下,安慰他,並贈送東西給他,眾人心裡大為高興。
(17)吳越府署火,宮室府庫幾盡。吳越王元驚懼,發狂疾,唐人爭勸唐主乘弊取之,唐主曰:“奈何利人之災!”遣使唁之,且周其乏。
(17)吳越王的府署著火,宮室府庫幾乎燒光。吳越王錢元驚懼,得了狂疾。南唐人爭著勸說南唐主乘其弊患而攻取吳越,南唐主說:“怎麼能從人家的災難中取利!”使遣派使者去慰問,並且賑濟其匱乏。
(18)閩主曦自稱大閩皇,領威武節度使,與王延政治兵相攻,互有勝負,福、建之間,暴骨如莽。鎮武節度判官晉江潘承屢請息兵修好,延政不從。閩主使者至,延政大陳甲卒以示之,對使者語甚悖慢;承長跪切諫,延政怒,顧左右曰:“判官之肉可食乎!”承不顧,聲色愈厲。閩主曦惡泉州刺史王繼嚴得眾心,罷歸,鴆殺之。
(18)閩主王曦自稱大閩皇,領威武節度使,與王延政訓練兵眾互相攻伐,各有勝負,福州和建州之間,暴露的骨骸如同草莽一樣繁茂。鎮武節度判官晉江人潘承屢次請求他們息兵修好,王延政不聽。閩主的使者到來,王延政大列甲兵以顯示兵力,對使者語言極其逆悖輕慢;潘承裕長跪懇切勸諫,王延政發怒,對他的左右說:“判官的肉可以吃嗎!”潘承裕不顧一切,聲色更加嚴厲。閩主王曦厭惡泉州刺史王繼嚴得眾心,把他罷免回家,用毒酒鴆殺了他。
(19)八月,戊子朔,以開封尹鄭王重貴為東京留守。
(19)八月,戊子朔(初一),後晉朝廷任用開封尹鄭王石重貴為東京留守。
(20)馮道、李崧屢薦天平節度使兼侍衛親軍馬步副都指揮使、同平章事杜重威之能,以為都指揮使,充隨駕御營使,代劉知遠,知遠由是恨二相。重威所至黷貨,民多逃亡,嘗出過市,謂左右曰:“人言我驅盡百姓,何市人之多也!”
(20)馮道、李崧屢次推薦天平節度使兼侍衛親軍馬步副都指揮使,同平章事杜重威能幹,把他任用為都指揮使,充當隨駕御營使,代替劉知遠;劉知遠因此懷恨兩個宰相。杜重威所到之處搜刮財貨,民眾多有逃亡。他曾經出來經過市街,對左右的人說:“人們說我把老百姓都驅趕光了,為什麼市場上還有這麼多的人呢!”
(21)壬辰,帝發大梁;己亥,至鄴都;壬寅,大赦。帝以詔諭安重榮曰:“爾身為大臣,家有老母,忿不思難,棄君與親。吾因契丹得天下,爾因吾致富貴,吾不敢忘德,爾乃忘之,何邪?今吾以天下臣之,爾欲以一鎮抗之,不亦難乎!宜審思之,無取後悔!”重榮得詔愈驕,聞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從進有異志,陰遣使與之通謀。
(21)壬辰(初五),後晉高祖從大梁出發;己亥(十二日),到達鄴都;壬寅(十五日),實行大赦。後晉高祖用詔書諭示安重榮說:“你身為大臣,家中還有老母,憤怒中不想到困難,拋棄君主與至親。我因契丹而得天下,你因我而得到富貴。我不敢忘人家的恩德,你卻忘了,這是為什麼?現在,我用天下臣屬於契丹,你想用一鎮之地來抗契丹,不也太難了嗎!你應該審慎地思考,不要招來後悔啊?”安重榮得到這個詔書更加驕傲,聽到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從進有叛亂之心,暗中派使者與他通同謀划。
(22)吳越文穆王元寢疾,察內都監章德安忠厚,能斷大事,欲屬以後事,語之曰:“弘佐尚少,當擇宗人長者立之。”德安曰:“弘佐雖少,群下仗其英敏,原王勿以為念!”王曰:“汝善輔之,吾無憂矣。”德安,處州人也。辛亥,元卒。
(22)吳越文穆王錢元病重起不了身,他發現內都監章德安為人忠厚,能夠決斷大事,便想把身後的事情託付給他,對他說:“弘佐年紀小,應當選擇宗室中的年長者立之為主。”章德安說:“弘佐雖然年輕,但是眾臣下佩服他的英明敏捷,請您不要為這個憂慮!”吳越王說:“你能好好輔助他,我就沒有憂慮了。”章德安是處州人。辛亥(二十四日),錢元去世。
初,內牙指揮使戴惲,為元所親任,悉以軍事委之。元養子弘侑乳母,惲妻之親也,或告惲謀立弘侑。德安秘不發喪,與諸將謀,伏甲士於幕下;壬子,惲入府,執而殺之,廢弘侑為庶人,複姓孫,幽之明州。是日,將吏以元遺命,承製以鎮海、鎮東副大使弘佐為節度使,時年十四。九月,庚申,弘佐即王位,命丞相曹仲達攝政。軍中言賜與不均,舉仗不受,諸將不能制;仲達親諭之,皆釋仗而拜。
以前,內牙指揮使戴惲是錢元所親信依靠的,把軍事全部委託給他。錢元養子弘侑的乳母,是戴惲妻子的親戚,有人告發戴惲蓄謀擁立錢弘侑。章德安便把錢元去世的消息封鎖,不發表訃告,並同諸將密謀,在幕後埋伏帶甲士兵;壬子(二十五日),戴惲進入王府,把他抓住殺了,廢掉錢弘侑為平民,恢複姓孫,幽禁在明州。這一天,將吏根據錢元的遺命,奉承朝廷制命任用鎮海、鎮東副大使錢弘佐為節度使,當時年紀是十四歲。九月,庚申(初三),錢弘佐即王位,任命丞相曹仲達攝掌政務。軍隊里聲言賜予不均衡,舉擎儀仗不接受所賜,諸將不能制止;曹仲達親自去告諭大家,便都放下儀仗而拜受。
弘佐溫恭,好書,禮士,躬勤政務,發奸伏,人不能欺。民有獻嘉禾者,弘佐問倉吏:“今蓄積幾何?”對曰:“十年。”王曰:“然則軍食足矣,可以寬吾民。”乃命復其境內稅三年。
錢弘佐溫和謙恭,好讀書,能禮士,親自勤理政務,發現剔指隱伏不當之事,人們不能欺騙他。庶民中有人奉獻嘉禾,錢弘佐問司掌倉庫的官吏:“現在糧食蓄積有多少?”回答說:“能用十年。”錢弘佐說:“那麼軍糧是夠了,可以對我的民眾鬆寬一些。”便命令免除境內稅三年不納。
(23)辛酉,滑州言河決。
(23)辛酉(初四),滑州上報:黃河決口。
(24)帝以安重榮殺契丹使者,恐其犯塞,乙亥,遣安國節度使楊彥詢使於契丹。彥詢至其帳,契丹責以使者死狀,彥詢曰:“譬如人家有惡子,父母所不能制,將如之何?”契丹主怒乃解。
(24)後晉高祖因為安重榮殺了契丹使者,怕他們前來侵犯邊塞,乙亥(十八日),派遣安國節度使楊彥詢出使契丹。楊彥詢到了契丹的營帳,契丹責問使者遭殺的情況,楊彥詢說:“比如人家裡有了惡子,父母管不住他,那將怎麼辦?”契丹主的怒氣才消解了。
(25)閩主曦以其子琅邪王亞澄為威武節度使、兼中書令,改號長樂王。
(25)閩主王曦任用他的兒子琅邪王王亞澄為威武節度使、兼中書令,改封號為長樂王。
(26)劉知遠遣親將郭威以詔指說吐谷渾酋長白承福,令去安重榮歸朝廷,許以節鉞。威還,謂知遠曰:“虜惟利是嗜,安鐵胡止以袍賂之;今欲其來,莫若重賂乃可致耳。”知遠從之,且使謂承福曰:“朝廷已割爾曹隸契丹,爾曹當自安部落;今乃南來助安重榮為逆,重榮已為天下所棄,朝夕敗亡,爾曹宜早從化,勿俟臨之以兵,南北無歸,悔無及矣。”承福懼,冬,十月,帥其眾歸於知遠。知遠處之太原東山及嵐、石之間,表承福領大同節度使,收其精騎以隸麾下。
(26)劉知遠派遣他的親近將領郭威,根據朝廷詔命去勸說吐谷渾酋長白承福,讓他脫離安重榮歸附後晉朝廷,答應讓他當節度使。郭威回來,對劉知遠說:“胡虜只喜歡對自己有好處的事,安重榮只是用袍之類賄賂他;現在,我們要把他拉過來,不如用重賂,才能讓他過來。”劉知遠聽了他的建議,並且讓使者去告訴白承福說:“朝廷已經把你們割划隸屬於契丹,你們就應該安分治理自己的部落,現在竟然南來幫助安重榮當叛逆,安重榮已經被天下所唾棄,早晚之間就要敗亡,你們要早日順從歸化,不要等到用兵力加臨於你們,弄得南、北都無所適從,那時後悔就來不及了。”白承福害怕,冬季,十月,率領他的兵眾依附於劉知遠。劉知遠把他們置放在太原東山及嵐州、石州之間,上表請任白承福領受大同節度使,收攬他的精銳騎兵隸屬在自己的指揮之下。
始,安重榮移檄諸道,雲與吐谷渾、達靼、契同起兵,既而承福降知遠,達靼、契亦莫之赴,重榮勢大沮。
開始,安重榮傳送檄文給諸道,說與吐谷渾、達靼、契共同起兵,不久,白承福向劉知遠投降,達靼、契芯也不去參加起兵,安重榮的勢力大為沮喪。
(27)閩主曦即皇帝位;王延政自稱兵馬元帥。閩同平章事李敏卒。
(27)閩主王曦即皇帝位,王延政自稱兵馬元帥。閩國同平章事李敏去世。
(28)帝之發大梁也,和凝請曰:“車駕已行,安從進若反,何以備之?”帝曰:“卿意如何?”凝請密留空名宣敕十數通,付留守鄭王,聞變則書諸將名,遣擊之;帝從之。
(28)後晉高祖從大梁出發東巡時,和凝請示說:“陛下車駕已經出行,安從進如果在此時造反,怎麼防備他?”後晉高祖說:“你的意見怎麼樣?”和凝請求秘密留下空著名字的宣旨和敕令十多份,交付給留守東京的鄭王石重貴,聽到變故便寫上諸將之名,遣派他們去攻打安從進;後晉高祖依從了他。
十一月,從進舉兵攻鄧州,唐州刺史武延翰以聞。鄭王遣宣徽南院使張從恩、武德使焦繼勛、護聖都指揮使郭金海、作坊使陳思讓將大梁兵就申州刺史李建崇兵於葉縣以討之。金海,本突厥;思讓,幽州人也。丁丑,以西京留守高行周為南面軍前都部署,前同州節度使宋彥筠副之,張從恩監焉;又以郭金海為先鋒使,陳思讓監焉。彥筠,滑州人也。
十一月,安從進發兵攻打鄧州,唐州刺史武延翰向朝廷報告。鄭王石重貴遣派宣徽南院使張從恩、武德使焦繼勛、護聖都指揮使郭金海、作坊使陳思讓統領大梁兵到葉縣與中州刺史李建崇的兵會合去征討他。郭金海本是突厥人,陳思讓是幽州人。丁丑(二十一日),任命西京留守高行周為南面軍前都部署,前同州節度使宋彥筠為他的副手,張從恩為監軍;又任命郭金海為先鋒使,陳思讓為他的監軍。宋彥筠是滑州人。
庚辰,以鄴都留守李德權東京留守,召鄭王重貴如鄴都。
庚辰(二十四日),後晉高祖任用鄴都留守李德暫時署理東京留守,召喚鄭王石重貴到鄴都。
安從進攻鄧州,威勝節度使安審暉據牙城拒之,從進不能克而退。癸未,從進至花山,遇張從恩兵,不意甚至之速,合戰,大敗,從恩獲其子牙內都指揮使弘義,從進以數十騎奔還襄州,嬰城自守。
安從進攻打鄧州,威勝節度使安審暉依據牙城抗拒他,安從進不能攻克而退兵。癸未(二十七日),安從進到達花山,遇上張從恩的兵,沒想到他來得這樣快,交戰,大敗,張從恩俘獲了安從進的兒子牙內都指揮使安弘義,安從進帶著幾十名騎兵奔回襄州,自己繞城固守。
(29)唐主性節儉,常躡薄履,用鐵盎,暑則寢於青葛帷,左右使令惟老丑宮人,服飾粗略。死國事者皆給祿三年。分遣使者按行民田,以肥瘠定其稅,民間稱其平允。自是江、淮調兵興役及他賦斂,皆以稅錢為率,至今用之。唐主勤於聽政,以夜繼晝,還自江都,不復宴樂;頗傷躁急,內侍王紹顏上書,以為“今春以來,群臣獲罪者眾,中外疑懼。”唐主手詔釋其所以然,令紹顏告諭中外。
(29)南唐主李性格節儉,常常腳穿用蒲草編織的鞋子,洗手洗臉用鐵盆,暑天便睡在用青葛做的蚊帳里,左右使用的只是又老又丑的宮人,服飾粗糙簡單。為國家而死亡的人,都給俸祿三年。分派使者按察民田,根據田地肥瘦核定租稅,民間稱道公平合理。從此,江、淮地帶的調兵、興辦勞役以及其他賦捐收入,都按稅金作比率徵收,直到現在仍採用這個辦法。南唐主勤於聽政,夜以繼曰,從江都巡視回來之後,不再舉行宴會作樂,事情處理有些過於急躁,內侍王紹顏上書,認為“今春以來,群臣獲罪的相當多,內外疑慮恐懼。”南唐主用手詔解釋為什麼會這樣,讓王紹顏宣示中外。
(30)十二月,丙戌朔,徙鄭王重貴為齊王,充鄴都留守;以李德為東都留守。
(30)十二月,丙戌朔(初一),後晉朝廷調徙鄭王石重貴為齊王,充鄴都留守;任用李德為東都留守。
(31)丁亥,以高行周知襄州行府事。詔荊南、湖南共討襄州。高從誨遣都指揮使李端將水軍數千至南津,楚王希范遣天策都軍使張少敵將戰艦百五十艘入漢江助行周,仍各運糧以饋之。少敵,佶之子也。
(31)丁亥(初二),後晉高祖任用高行周主持襄州行府事。下詔命荊南、湖南共同討伐據守襄州的安從進。荊南高從誨遣派都指揮使李端統領水軍數千至南津,楚王馬希范遣派天策都軍使張少敵統領戰船一百五十艘進入漢江幫助高行周,仍然各處漕運糧食以保證給養。張少敵是張佶的兒子。
(32)安重榮聞安從進舉兵反,謀遂決,大集境內饑民,眾至數萬,南向鄴都,聲言入朝。初,重榮與深州人趙彥之俱為散指揮使,相得歡甚。重榮鎮成德,彥之自關西歸之,重榮待遇甚厚,使彥之招募黨眾;然心實忌之,及舉兵,止用為排陳使,彥之恨之。
(32)安重榮聽說安從進興兵反晉便也決定謀反,大舉收集境內饑民,人眾達到數萬,南向鄴都,聲稱要入朝。起初,安重榮與深州人趙彥之都是散指揮使,互相處的很融洽。安重榮鎮成德時,趙彥之從關西來依附他,安重榮待他很厚重,讓趙彥之招募黨眾;然而內心實際上是猜忌他,等到舉兵造反時,只是任用他充當排陣使,所以,趙彥之懷恨於他。
帝聞重榮反,壬辰,遣護聖等馬步三十九指揮擊之。以天平節度使杜重威為招討使,安國節度使馬全節副之,前永清節度使王清為馬步都虞候。
後晉高祖聽說安重榮反叛,壬辰(初七),遣派護聖等馬步三十九指揮迎擊他。任用天平節度使杜重威為招討使,安國節度使馬全節為副招討使,前永清節度使王清為馬步都虞候。
(33)安從進遣其弟從貴將兵逆均州刺史蔡行遇,焦繼勛邀擊,敗之,獲從貴,斷其足而歸之。
(33)安從進遣派他的弟弟安從貴領兵迎接均州刺史蔡行遇的援兵,焦繼勛堵擊他,把他打敗,俘獲了安從貴,斬斷他的腳而後把他送回去。
(34)戊戌,杜重威與安重榮遇於宗城西南,重榮為偃月陳,官軍再擊之,不動;重威懼,欲退。指揮使宛丘王重胤曰:“兵家忌退。鎮之精兵盡在中軍,請公分銳士擊其左右翼,重胤為公以契丹直衝其中軍,彼必狼狽。”重威從之。鎮入陳稍卻,趙彥之卷旗策馬來降。彥之以銀飾鎧胃及鞍勒,官軍殺而分之。重榮聞彥之叛,大懼,退匿於輜重中。官軍從而乘之,鎮人大潰,斬首萬五千級。重榮收餘眾,走保宗城,官軍進攻,夜分,拔之。重榮以十餘騎走還鎮州,嬰城自守。會天寒,鎮人戰及凍死者二萬餘人。
(34)戊戌(十三日),杜重威與安重榮相遇在宗城西南,安重榮作偃月陣,官軍一再進擊,攻不動;杜重威害怕,想退兵。指揮使宛丘人王重胤說:“用兵的人禁忌退兵。安重榮鎮州的精銳都在中軍,請您分用銳利之士進擊他的左右兩翼,重胤為您用契丹兵直衝其中軍,他必然狼狽不堪。”杜重威依從他。鎮州兵的陣列稍有退卻,趙彥之旗打馬來投降。趙彥之是用銀子裝飾鎧甲及鞍勒的,官軍把他殺了而分搶了他的東西。安重榮聽說趙彥之叛變,大為恐懼,退兵藏在輜重隊伍之中。官軍追隨其後而乘機進攻他,鎮州兵大潰,斬首一萬五千級。安重榮收集餘眾,退保宗成,官軍進攻,天快黑時攻了下來。安重榮帶著十多個騎兵逃回鎮州,圍繞起城池自守。正好遇上天寒,有兩萬多鎮州人戰死和凍死。
契丹聞重榮反,乃聽楊彥詢還。
契丹聽說安重榮造反,便聽憑楊彥詢還歸後晉。
庚子,冀州刺史張建武等取趙州。
庚子(十五日),冀州刺史張建武等攻取了趙州。
(35)漢主寢疾,有胡僧謂漢主名龔不利;漢主自造“”字名之,義取“飛龍在天”,讀若儼。
(35)南漢主病重不起,有個胡僧說南漢主名龔不吉利;南漢主自己造了一個“”字作名字,取“飛龍在天”之義,讀間若儼。
(36)庚戌,制以錢弘佐為鎮海、鎮東軍節度使兼中書令、吳越國王。
(36)庚戌(二十五日),後晉高祖下制令,任用錢弘佐為鎮海、鎮東軍節度使兼中書令、吳越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