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毓成
民國陸軍上將
黃毓成,男,漢族,1884年出生,雲南省鎮沅縣人,民國陸軍上將。
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考中秀才,入昆明經正書院。1904年夏赴日留學,學成回滇於講武堂任職。1911年參與發動昆明“重九起義”,起義成功後任陸軍第一師騎兵聯隊長,次年4月率騎兵支隊入黔。1915年,袁世凱復辟帝制,雲南舉義討袁,黃毓成任護國軍第三軍挺進軍司令,率部參加滇桂邊境抗擊龍覲光部的作戰。1918年到1922年間,任滇軍駐川師長、司令部參贊等職,目睹軍閥間擁兵爭利,憤而解甲,赴上海閑居。1937年受南京政府令,返滇任雲南禁煙特派員,遭解職后歸家研究佛學至解放。解放後任雲南省文史館館員。
1958年病逝。
黃毓成畫
黃毓成出生時,父親黃鐘祥雖然有自己的礦洞和熬房,但只能勉強維持一家人的溫飽。黃鐘祥深知,要盡最大的力量供孩子們讀書識字,才能走出大山,因此六歲時黃毓成就告別了上山打柴、下河游泳的生活,進入私塾念書。在私塾里,黃毓成讀書過目不忘,背誦四書五經時滔滔不絕,教書先生為之取字“斐章”。
1902年,清政府的最後一次科舉考試如期進行,讀書人的童生試開始。18歲的黃毓成在縣考中考得第四名,到普洱府考後又一舉中了秀才。父親黃鐘祥欣喜欲狂,備上厚禮,帶著兒子行大禮謝師。其師言:“此子前途無量,但世事不寧,一需習武,二需謹慎。”自此,黃毓成走出祖輩一直居住的大山,來到省城昆明的經正書院。
1903年的經正書院,舊時書生較多,新思想遠沒有當時的雲南最高學府五華書院活躍。於是,黃毓成經常和呂志伊等同學到五華書院參加集會,並偷偷閱讀各種革命刊物。在當時,這些言行都被視為是對大清朝廷的不敬,敢出言造反要被捉進大牢,甚至株連三族。黃毓成也曾被同學告密到校方,但校方一追查,總發現是以羅佩金為首——對於這個羅家大少爺,校方要想嚴處總得先掂量掂量,於是黃毓成常常有驚無險。
後來,羅佩金重陽節“吟反詩”事發,被五華書院開除,離開昆明去了廣州。欽佩之餘,黃毓成也開始探求救國救民的真理。受羅佩金要“來點硬的”的影響,他也覺得要推翻清政府,才能救國於水火,於是立志棄文習武,將岳飛的《滿江紅》寫成條幅掛於床頭,並結交了很多民間練習武術的朋友,習十八般兵器,以圖待機報國。
戊戌變法失敗后,清政府開始作一些改良:洋務運動、廢除科舉、興辦新學、編練新軍……在雲南則成立了新編陸軍第十九鎮(師),但卻缺乏掌握新式武器和訓練軍隊的軍官,政府只好開始向東洋、西洋派遣留學生,並於1904年大幅度增加留學生數量。聽聞到要剪辮子到東洋留學生,經正書院只讀四書五經的老少書生被嚇走了一大半,黃毓成卻興奮不已,多年習武救國的期望即將變成現實,這個從大山走出來的二十歲小夥子順利考取了官費留學生。據《昆明歷史資料》載:“是年吾滇送日本留學生陸軍三十人,師範、政法、實業百餘人。”1904年7月初,在著名文人趙藩、陳榮昌的帶領下,一群人從昆明出發。10月初,他們抵達日本東京,入振武學校。
黃毓成和同學們如饑似渴地學習著各種現代知識。有感於生活在大山深處的鄉親們知識太貧乏,黃毓成多次寄回的包裹都是現代書畫。大哥黃毓桂在其支持下,於家鄉案板井黃宅辦了一個頗具規模的私塾,將這些書畫做教材用。一次,其母歐陽老婦人看到一些人體生理掛圖,被嚇得直哭:“怎麼我兒子會到這種鬼地方,人沒有皮包著,只有一根根骨頭……”後來成立的鎮沅小學堂,也將這些新書畫作為開辦新課程的教材。
1905年,“中國革命同盟會”在東京成立,黃毓成和大部分雲南同學成為了第一批會員。1906年,黃毓成從振武學校畢業,進入日本陸軍實習半年入士官學校。這期間,黃毓成所在連隊在海濱練習泅渡時,遇到日本天皇的遊艇。從望遠鏡中看到這些士兵后,天皇下令:“前面島上有朕的夏宮,能從岸邊游到島上並從東面上島者有重獎。”黃毓成在波濤洶湧中勇往直前,第一個游到島上,被侍衛擁著去見天皇。隨侍在側的士官學校校長濱田雄一少將問明其中國留學生的身份后,天皇大喜,命左右取八寶指揮刀一把,賜給黃毓成。
儘管如此,日本政府還是指令各學校對中國留學生“一要拉攏二要防範”,以防中國學生學得太好,以後對日本不利,故教學上多有保守。比如在教授機關槍知識時,只教使用,不教構造原理。黃毓成便和同學商量,竊取教官的講義,連夜傳抄,私下學習。按同盟會的要求,黃毓成主攻騎兵,於1908年末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十六期。回國后,照例進京覲見皇上,統考後再由選派的省份安排工作。黃毓成被調至雲南講武堂擔任騎兵科教官,和其他留學的同學(李鴻祥、謝汝翼、李根源、唐繼堯、黃毓成、殷承瓛、張開儒、葉荃、趙又新)一起,把日本士官學校中最成功的教育和訓練方法都應用於教學。
黃毓成在講武堂擔任騎兵教官的兩年中,整理和編著了《騎兵的訓練和戰術》和《戰馬是騎兵的夥伴》等教材。在當時,新式騎兵對提高軍隊的機動性和出奇制勝至關重要。由於專註於工作,27歲的黃毓成一直沒有成家,其父母曾多次捎信要他回家成親,他都借故不回,並時時以漢朝大將霍去病的名言“功不成,無以為家”為座右銘,吃住和學員一起,暗中傳播革命思想,發展同盟會會員。
此時的昆明,新風氣漸增,各種新式教育興起,民間自辦報紙陸續出現,革命刊物《雲南雜誌》在士兵和學員中暗暗傳播。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對雲南的震動極大,具有革命意願的各中下級軍官召開數次會議商討起義之事,同時也依靠士兵中的哥老會組織,動員廣大士兵,最後決定於1911年10月31日(陰曆九月初九)發動起義。10月30日晚,駐北教場的七十三標因搬運子彈被北洋派的軍官發現,排長黃毓英等人率起義士兵將其擊斃,提前打響了重九起義的第一槍。黃毓英帶領一排尖兵攻佔北門,進攻五華山,被阻在山北築有大碉堡的軍械局。該處儲備有大量軍械彈藥,是城中之城,起義軍子彈少、缺乏重武器,久攻不下,排長文鴻揆身中數十彈犧牲。黃毓成身先士卒,提著講武堂教學用的輕機槍,用火力掩護衝鋒,一面吸引敵人的炮火,一面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激烈的戰鬥在他的軍裝上留下了六處彈孔。此軍裝一直保存在黃宅客廳櫥櫃里,至今仍存。
此時,南邊蔡鍔、唐繼堯、羅佩金統領的七十四標尚未入城,北邊起義軍彈盡,敵方也不敢出來,雙方形成僵持之勢。黃毓成、顧品珍奉命帶隊飛馬直奔南邊南教場催兵。黃毓成騎著親自調教的大青馬,一馬當先。來到南城外的塘子巷時,把守的清軍騎兵大喊:“誰敢造反,奉總督命格殺勿論!”要去南教場,這是最近的路,必須衝過去才行。黃毓成一邊大喊:“快閃開,我要見你們標統!兄弟們跟我衝過去!”一邊揚刀躍馬殺入敵陣,揮舞戰刀連劈數人,黑暗中只見微弱的刀光劍影,黃毓成的軍褲被划爛,小腿受傷。危急間,大青馬股部中刀,受驚一躍而起向西狂奔,擺脫敵人後一路奔過金碧路轉向大南城,馬頭撞在城牆上才止住。這些場景,皆為黃毓成將軍親口對其後代所描述。
幸運的是,大南城已被起義軍炮兵佔領。通過暗號后,黃毓成上城樓見到炮兵營長、老同學劉雲峰:“趕快支援北邊部隊!”但五華山北炮距不夠,劉、黃當即決定向總督署開炮。劉雲峰親自測距,按著照明彈的光以督署衙門口的兩棵大柏樹為目標,三炮三中。總督李經羲大驚從床底下爬起,派兵挖開牆,躲到老百姓家裡,命衛隊拚死抵抗。之後,軍械局、總督署分別被起義軍攻佔。響了一夜的槍炮聲逐漸停息,凌晨,只有士兵們在街上奔跑的腳步聲。昆明的百姓按捺不住興奮,在門縫裡、窗戶邊注視著,膽子大的已經跟在隊伍后準備幫忙了。就在五華山後,軍械局炮樓下的一條小巷中,一座低矮的四合院大門輕輕打開了,一位中年婦女舉著一盞風燈,帶著兩個女孩,急切地問:“軍爺,是不是要打滿清、殺韃子了?”“快回去,有危險!”一位士兵答。“快去把灶上蒸帕包著的那包餅子拿來!”大女兒跑去拿來他們一家一天的吃食。這女人就將那包餅子硬塞在一個拿手槍的軍官腰間。小女兒已經十四歲,她永遠記住了這一個夜晚——之後,她成了黃毓成將軍的夫人。
“大清王朝歸西了!從此沒有皇上了!起義成功了!建立民國!平均地權!”忐忑一夜的百姓紛紛走上昆明街頭放鞭炮,口號聲此起彼伏。與此同時,起義軍指揮部移上五華山,臨時軍政府成立。
雲南軍政府成立后,黃毓成任雲南新軍第十九鎮馬標統帶,后升任混合旅旅長。在當時的軍事條件下,騎兵是戰鬥力最強、行動極其迅速的部隊。后黃毓成所部隸屬謝汝翼指揮的援川軍,在山地作戰中取得很大成績,對支持地方革命派穩定局勢、恢復生產起了很大作用。援川回昆后,黃毓成受雲南軍都督府之命,率部於1912年5月開赴貴陽,被北京政府任命為貴州督軍府少將參謀長。雖已是當時貴州督軍唐繼堯的參謀長,但黃毓成缺乏對長官的順從,性格倔強,綽號“黃氂牛”的他更喜歡和上司唱反調,提出自己的獨立見解,於是被唐任命為游擊司令,鎮守黔東北。
1913年8月4日,熊克武在重慶宣布獨立,就任四川討袁軍總司令。12日,袁世凱令鄂督黎元洪、陝督張鳳慧、滇督蔡鍔、黔督唐繼堯“酌撥勁旅,會合兜剿”。四都督遵令撥兵援川。黔督唐繼堯派黃毓成以黔軍援川第一混成旅旅長兼前衛司令的身份,率混成協一隊援川。黃原擬響應討袁軍,及入川而贛寧已敗,轉而攻熊以自保,並於9月12日率先攻入重慶。9月17日袁世凱通令嘉獎黃毓成,特授勛五位,並任黃毓成署重慶鎮守使。
黃毓成一進重慶,即將各要署及繁華街市佔據。待王陵基打著“川東宣慰使”旗號趕到,已落後手。他倆位一個外號“黃毛牛”,一個外號“王靈官”,都是剛愎自用之人。川軍王陵基部與滇軍黃毓成部為爭奪重慶市,炮轟山城,后經各國駐渝領事居間調停而停戰。袁世凱准署四川重慶鎮守使黃毓成辭職,任周駿為重慶鎮守使。12月,袁世凱又下令將黃毓成與王陵基交陸軍部嚴議懲處,失去軍職,閑居昆明。回昆后,面對滇軍上下的打抱不平,黃毓成卻很淡定:“為同學義氣,為同情反袁,放走熊克武值得!自己的得失算不了什麼!”但他同時也深感政治鬥爭的複雜,毫不猶豫地交出了兵權,辭去軍職。
1915年,袁世凱與日本簽訂賣國條約“二十一條”,黃毓成大怒:“決不能讓袁大頭又做皇帝又賣國!”他利用自己在滇軍中的影響力,聯絡中上級軍官多次開會商討出兵討袁。都督唐繼堯態度搖擺不定,大家一致決定讓黃毓成刺探唐繼堯的真實態度,促唐反袁。一次在唐公館,黃毓成與唐繼堯商談時說:“群情激奮,反對帝制呼聲很高,我自己願意領兵出征。”唐父從屏風後走出來說:“黃大哥,你也不為我家想想,我家幾代人還沒被封過侯呢!”黃扶唐父坐下:“老伯,您是希望兒子做竊國大盜袁世凱的侯爵呢,還是希望兒子封別人做侯爵?”唐父無言以對。1915年農曆十月廿八,黃毓成和唐繼堯約好當晚召開會議,聽取軍官們的意見。會議上爭論激烈,主張暫緩出兵以觀形勢的佔了多數。黃毓成非常生氣,掏出手槍拍到桌子上說:“今天要麼你唐都督決定起義,立即組織行動,要麼你就用這把槍把我打死,別無他法!”會議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唐繼堯權衡了各方形勢,最終決定起兵反袁。東方發白,黃毓成回到家時,對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逃難的家人說:“好了好了!不用逃了!唐公決定幹了,以後的事情還多呢!”政治鬥爭,都是你死我活的結果。逼唐反袁,一旦有失,則身家性命難保。黃毓成在會前已經決定以死相諫,若不成,則家人逃走。這一舉動,成就了其“勇氣”之稱,與蔡鍔的“骨氣”、唐繼堯的“福氣”、羅佩金的“二氣”,一起成為雲南“四氣”。
黃梯團原來沒有基本隊伍,是從地方的團警及新募入伍的士兵雜湊而成,並非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的部隊,但在黃將軍等的指揮教練下,不久就變成所向無敵的一支勁旅,在滇、川、黔迭樹殊勛。不久所部改編為護國軍挺進軍,3月中旬,黃毓成率部,由雲南經貴州興義進抵廣西百色,協同李烈鈞部張開儒支隊、護國軍第三軍趙鍾奇支隊、桂軍馬濟部圍攻百色,包圍龍覲光指揮部,龍覲光繳械投降,通電贊成共和。李文富見大勢已去,率眾投降。
1917年11月,唐繼堯組建“滇黔靖國聯軍”,自任總司令,以楊蓁為總參謀長,以顧品珍、趙又新、瘐恩暘、黃毓成、張開儒、方聲濤、張熙、葉荃分任八個軍軍長。
1923年唐繼堯重主滇政,大肆翦除舊人宿將,羅佩金、庾恩暘等均遭殺害。黃毓成自度不免,變服逃往省外。當時楊森當上“督理”,故前去投靠。早在辛亥革命時,黃毓成以滇軍梯團長領兵入川,四川軍政府派上尉參謀楊森駐黃部任聯絡,頗得黃器重。爾後楊森在川軍第一師任營長,因不聽調度,被劉湘把部隊拉走。受到第一師通緝的楊森在川立足不住被迫逃往雲南依黃毓成門下作食客。護國軍興,黃毓成任挺進軍總司令進駐敘府,所部梯團長楊傑兼敘府衛戍司令,黃特派楊森任該司令部中校主任參謀。未幾楊傑赴自流井公幹,所兼衛戍司令暫交楊森代理,待楊傑事畢返敘,楊森恃黃信任,竟拒不交割,公然放話要楊傑以兼職相讓。黃毓成見楊森留在敘府與楊傑無法相處,又修書一封,派人護送楊森去瀘州投奔滇軍第二軍軍長趙又新,被趙委為參謀長。
對過去有恩於已的舊上司,楊森執禮甚恭,特設盛宴款待,更重要的是楊看中黃毓成乃滇軍名將,以其才幹聲望,在未來統一川局的鬥爭中實為不可多得的幫手。黃毓成見楊森如此念舊,認為孺子可教,便慨然談起自己的打算。原來黃毓成受蔡鍔影響很深,素主“聯省自治”。他表示願竭全力輔佐楊森削平群雄,統一四川,然後組織“定滇軍”在楊森大力援助下打回雲南,取唐繼堯而代之。
因黃毓成的歸來,躍躍欲試的楊森便召集手下親信將領密議用兵。會上楊森特意把黃毓成向眾將作了一番介紹,然後請黃髮表高見。黃毓成胸有成竹地提出“遠交近攻”之策。見他講得頭頭是道,楊森頷首微笑道:“斐公所言,甚獲我心。”根據總參謀長黃毓成提出兩期作戰方案:第一期以突然襲擊,各個擊破的方針,迅速消滅接壤的賴心輝、劉成勛兩部,進而消滅陳洪範。整個第一期作戰過程應積極展開鄧鄧錫侯、袁祖銘、劉湘的外交聯絡,促其中立。在取得第一期作戰勝利的基礎上,第二期以外線作戰,攻取重慶,消滅劉湘,傳檄殘存各軍,在渝召開善後會議,統一川局。
黃毓成知道這些人因過去與劉湘同學兼部屬關係,格於情面,不願跟劉兵戎相見。但事關大計,仍力持已見。楊森也認為黃毓成完全是為向著自己,但一來總覺得劉湘目下實力太小,興不起什麼風浪;二來他自己正在大力培植“速成系”宗派意識,須得顧及多數將領的情緒。究竟聯劉打袁或聯袁打劉,還是袁、劉一鍋端,暫時便被擱在一旁。
會後,楊森發表黃毓成兼領“前敵各軍總指揮”,統轄五路大軍向劉成勛、賴心輝、陳洪範進攻。後來楊森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又要對劉文輝開火,黃毓成急忙從資中前線趕回成都,力勸楊森不可輕舉妄動,道是:“我軍第二期作戰行將展開,目前不宜樹敵過多,對劉自乾應予優容,以安‘保定系’諸人之心。”被第一階段勝利沖昏了頭腦的楊森,連連擺頭道:“順我者生,逆我者亡,劉自乾自己要跳出來挨刀,那就管不到他那麼多羅!”劉文輝見勢不妙,便決定放棄敘南,同劉成勛經瀘州分道榮昌、合江向重慶退卻,投靠劉湘。
劉湘此時,知道與楊馬上就要公開攤牌,為了拼湊“倒楊聯軍”,必須將實力居全川第二,擁兵4萬餘眾的鄧錫侯拉進來。見面之下,劉湘爽快地開出條件,答應負責補充鄧餉彈。在黃毓成苦勸下,楊森對爭取鄧錫侯也很重視,專派唐劍秋駐鄧部聯絡。但楊自認為勝算在握,對鄧錫侯關切的防地、餉款問題始終不作明確表示,徒以口舌拉攏,自然收效甚微。除開鄧錫侯,另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便是擁兵3萬餘眾的黔軍總司令袁祖銘。因為系客軍,經費窘乏的袁祖銘最感興趣的是鹽稅收入。被勝利沖昏頭腦的楊森對爭取鄧、袁原則表示贊成,但要按月划給鹽款,則很有些肉痛,故傾向於不作具體許願。
結果惹的三劉一賴會合之後又聯合鄧錫侯,袁祖銘。楊森內部分化,主力王纘緒倒戈,大軍一敗塗地。黃毓成只得隻身避往峨眉山萬年寺,聯軍方面首腦人物除劉湘外,對黃毓成都有一定交誼。鄧特派熟人去萬年寺迎黃下山,共商善後。剛一見到黃毓成提到來意,黃就大罵:“楊子惠孺子不可教!”併當著面把簽署命令用的一方翠玉私章錘碎,發誓再不過問川中軍政,願去上海休息。由鄧錫侯、劉文輝厚贈旅費,禮送出川。這位“定滇軍總司令”借楊森之力,打回雲南取唐繼堯而代的美夢,終成泡影。
1957年2月13日,朱德結束了在廣東的視察,風塵僕僕地抵達雲南昆明。重返故地,朱德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老師和同學。次日,他不顧旅途勞累,會見了原雲南陸軍講武堂教官李鴻祥、黃毓成、葉成林、孫永安等。朱德同志對大家說:“雲南是我的第二故鄉,有光榮的革命傳統,我永遠不會忘記雲南。這次有幸重返雲南,見到闊別多年的老師、同學、同事,愉快的心情是難以表達的!”會見中,朱德同志還一一詢問老人們的生活和工作情況,追述往事和故人。後來在當年晚些時候的百花齊放運動中,秉性耿直的黃毓成因言論被劃為“右派”,次年因病在昆華醫院逝世,骨灰葬於昆明筇竹寺海會塔。
1979年,雲南省政府宣布撤銷對黃毓成“右派”的處理,恢複名譽,黃毓成將軍的一生功績也得到了證明。
仍保存完好的西門子機械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