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度
清代官員
李元度(1821年-1887年),漢族,湖南平江縣人。字次青,又字笏庭,自號天岳山樵,晚年更號超然老人,清朝大臣,學者。
生於道光元年(1821)。4歲喪父。18歲中秀才。二十三年以舉人官黔陽縣教諭。著有《國朝先正事略》60卷、《天岳山館文鈔》40卷、《天岳山館詩集》12卷、《四書廣義》64卷、《國朝彤史略》10卷、《名賢遺事錄》2卷、《南嶽志》26卷等。其中《國朝先正事略》,薈萃清朝一代有關文獻材料,尤為巨著。還主纂同治《平江縣誌》,《湖南通志》。光緒13年升任貴州布政使,同年九月廿七日(1887年11月12日)病逝任內。
清末,平江有一位遠近聞名的才子,屢試不第而投筆從戎,終成著作等身的儒將,他就是李元度。
李元度(1820-1887),字次青,自號天岳山樵,晚年更號超然老人,今平江縣爽口鄉沙塅村人。四歲喪父,靠母親紡織換錢供他上學。十八歲中秀才,二十二歲中舉。但以後他6次參加禮部考試,都未中第。
咸豐三年(1853年),已經三十三歲的李元度投筆從戎,加入曾國藩湘軍,充當幕僚,協助曾“辟佐戎機,調理營務”,深得曾氏賞識。曾國藩保舉李為候選知縣、加內閣中書銜;后又保舉同知銜,賞戴花翎。江西湖口之戰以後,李元度便由軍中文員改為將領。咸豐八年(1858年),李元度帶領一支700人的部隊,固守江西玉山、廣豐兩城,為湘軍攻佔江西全境起到了很重要的輔佐作用。加上,李在湖南靖港、江西湖口期間,曾經兩救曾國藩,曾國藩力替李元度上奏請賞,獲得道員記名,加按察使銜,賜號色爾固楞巴圖魯之賞。兩年後補授浙江溫處道道員,不久,調任安徽徽寧太廣道員,加布政使銜。任上,李元度奉曾國藩之命率部抵徽州,因兵力懸殊,徽州失守。曾國藩為掩飾“籌劃未密”之過錯,具奏參劾李元度,李被革職。咸豐十一年十月,李戴罪立功,官復原職。先後任貴州按察使、布政使。任內,他剪巨惡,劾墨吏,興蠶桑,設礦局,勵精圖治,深得民心。當年死於貴州任上。
曾國藩雖曾參劾李元度,並說李元度“帷戰陣非其所長”,但在晚年又曾有所自省、悔悟:“(李元度)雖治軍無效,而不失為賢者。”在《國朝先正事略》序言中更有中肯的評價:“次青提兵四省,屢蹶仍振,所謂貞固者非耶;發憤著書,鴻編立就,亦云勇猛矣。”
咸豐二年(1852),曾國藩在湖南辦團練,李元度應召入幕。后隨軍陷武昌、漢陽。五年,曾國藩於湖口、九江戰敗,退守南昌,他返湘募平江勇一軍赴援。八年七月領兵700人防守江西玉山,與太平軍激戰獲勝,加按察使銜。咸豐十年八月,李元度受命防守徽州(今安徽歙縣),為太平軍侍王李世賢攻克,因被革職拿問。旋以浙江巡撫王有齡疏調,又回籍募勇8000援浙,號“安越軍”,由平江、通城追擊忠王李秀成軍至瑞州(今江西高安),起複原官,加布政使銜。次年九月領兵入浙,與左宗棠敗李世賢部於江山、常山,授浙江鹽運使,升按察使。不久,曾國藩以其前有徽州失守獲咎、不候審訊等情加以彈劾,奉旨發往軍台效力。后經左宗棠、沈葆楨、李鴻章等聯名奏保,得免遣戍,放歸鄉里。
李元度失守徽州后,曾國藩怒其守城不力,又推卸責任,於咸豐十年九月十六日上《周天受等寧國殉節請恤及參革徽州失職人員折》,斥李元度“人心並無悔祻之意”,建議朝廷“革職拿問”。咸豐十一年末,李元度受浙江巡撫王有齡邀請,前往浙江剿匪。但救援未到,王有齡城破自盡殉國,李元度逗留在贛浙交界的廣信、衢州一帶。之前經過義寧、奉新、瑞州等地時,太平軍未戰而自行撤退,李元度一概奏報克複。因此,不僅此前徽州失守的革職處理被取消,還加賞布政使銜。曾國藩對其不滿,於同治元年春再次參劾李元度,說他“前既負臣,后又負王有齡。法有難寬,情亦難恕”。三個月後,又在參劾陳由立、鄭魁士的摺子里,再次參劾李元度。但之後曾國藩念起李元度曾在危急時刻幫助過自己,覺得自己對其太過分了,於是致函調查李元度的左宗棠,又為李求情。在同治三年八月十三日的一份密折中,亦為李元度求情,“追思昔年患難與共之人,其存者惟李元度抱向隅之感……臣均對之有愧”。八月二十一日,朝廷令左宗棠複查李元度案。左宗棠的調查結果和建議令曾國藩大吃一驚。左宗棠在奏摺中說“李元度由平江、通城尾賊而來,於賊去之後,居復城之功,實近無恥……此罪之可議者一也”,“革職后,奉旨交臣差使,當浙事危險之時,心懷拂郁,不顧大局如此,此罪之可議者二也”。同時左宗棠還對曾國藩這種前後矛盾的態度予以批判,“(曾國藩)所陳奏者,臣僚情義之私,非國家刑賞之公”。同治四年正月,朝廷判李元度發往軍台效力。判決下達后,李鴻章牽頭,沈葆楨、彭玉麟、鮑超等人聯名上折為李求情,說其有老母需贍養,“菽水之養,託付伊誰?”,“計荷戈赴戍之日,即倚閭永訣之時”;同時表示李元度“后此雖有可議之罪,前此究有不可掩之功”。朝廷二審,免去充軍之罰,代以罰款了結。
同治初,貴州苗民、教軍與號軍舉旗反清,李元度重被起用。同治五年(1866)三月,率新募平江兵勇2000人,隨各路進入貴州。兩年之間,攻陷苗、號軍村寨900餘座。事平,授雲南按察使。旋開缺回籍。
光緒十年(1884)中法戰爭爆發后,李元度應彭玉麟之邀,赴廣東辦理防務,建議堵塞虎門海口。十一年六月,補貴州按察使。疏陳籌防籌餉之策,主張改江南漕運為折色;仿洋法修築炮台;福建巡撫專駐台灣,以防法、日等國逞凶;將湖北、廣東、雲南三省與總督同城之巡撫裁撤;在國外華僑寄居地方,設立公使或領事等。
十三年,李元度遷貴州布政使。同年九月二十七日(1887年11月12日)卒於官。
清史稿李元度傳
李元度,字次青,湖南平江人。以舉人官黔陽教諭。曾國籓在籍治團練,元度上書數千言言兵事,國籓壯之,招入幕後。咸豐五年,國籓移軍江西,令元度募勇三千屯湖口。六年,移屯撫州,偕江軍林源恩合防。與賊相持久之,餉絀,分軍克宜黃、崇仁;而賊自景德來援,撫州賊出攻江軍營,林源恩死之。元度突圍出,移屯貴溪,防廣信。七年,賊二萬來襲玉山,守卒僅七百人,元度迎戰,斷賊浮梁,賊以步隊綴軍,騎賊趨上游跐水渡。乃回城拒守,被攻兩晝夜,元度立埤堄間,彈中左頰。賊忽罷攻,鉦鐃雜作,知其穴地道,乃掘壕以防,伺其穿隧及壕殪之。賊技窮引去,伏兵邀擊,安仁、弋陽、廣信皆平。元度先已累擢知府,以道員記名,至是加按察使銜,賜號色爾固楞巴圖魯。八年,率所部平江軍援浙江,敗賊玉山子午口。會克常山、江山,授浙江溫處道。
十年,曾國籓督師皖南,調元度安徽寧池太道,防徽州。至甫三日,賊由旌德糾合土匪散軍入績溪叢山關。遣同知童梅華、都司單綏福率千人往援,敗挫。賊趨郡城,元度退走。國籓奏劾,褫職逮治。會浙江巡撫王有齡奏調援浙,元度不待命,回籍募勇八千,號安越軍。將行,粵匪犯湖南,巡撫文格留其軍守瀏陽,偕諸軍破賊,詔賞還按察使銜,並加布政使銜。
會杭州陷,王有齡死,詔左宗棠代之。元度率軍入浙,與李定太守衢州,授浙江鹽運使,署布政使。國籓以元度罪未定,不聽勘遽回籍,復劾革職,交左宗棠差遣。言官再論劾,命國籓、宗棠按治。國籓奏:“徽州之失,元度甫至,情有可原。”
宗棠疏言:“杭州失陷,非因其逗留所致。惟落職后求去索餉,不顧大局。”論遣戍。沈葆楨、李鴻章、彭玉麟、鮑超等交章薦其才,代繳台費,免罪歸。同治初,貴州巡撫張亮基奏起剿教匪,以功復原官,擢雲南按察使。光緒八年,丁母憂。服闋,補貴州按察使,遷布政使。十三年,卒於官。
元度擅文章,好言兵,然自將屢僨事。所著先正事略、天岳山館文集,并行世。
清史列傳卷七十六循吏傳三李元度
李元度,湖南平江人。道光二十三年舉人,大挑二等,選黔陽縣教諭。
咸豐三年,曾國藩調理營務。四年,以克複湘潭功,保知縣,加內閣中書銜。從攻半壁山,奪田家鎮賊巢;保同知,賞戴花翎。是冬,曾國藩率水師入鄱陽湖,為湖口賊所阻,別股由小池口襲我軍;而大風復壞戰艦數十,事急不可支,元度強掖國藩渡江。五年正月,入南昌,整水陸各軍。曾國藩遣元度會攻湖口,偽翼王石達開、偽北王韋昌輝挾全力來爭;元度力戰卻之,獲偽帥譚友盛、袁蕃邦。八月,遂復湖口。六年二月,賊分竄進賢等縣;元度率水陸諸軍大小五十餘戰,復進賢縣城、進扼貴谿,以固浙東餉道。十一月,因宜黃、崇仁失守,以知縣降補。七年二月,賊糾眾三萬自安仁來犯,大戰於鷹潭,斬首數千級;賞還花翎,給同知銜。九月,以力解貴谿城圍,復原官,加知府銜。八年正月,捐陞道員。二月,湖北巡撫胡林翼疏調援浙。七月,以分兵解衢州圍,記名遇有江西道員缺出,請旨簡放。旋移防玉山,會賊大至,守卒僅七百;元度列陳堵勦,炮傷左頰,不少動。賊砌壘與城齊,架炮轟擊;堅守兩晝夜。詗知賊穴城,令小西門至北門每二丈穴一洞,橫出城根下,選壯士持短兵晝夜蹲伏,眠食悉更代。眾莫喻其意,元度曉之曰:『賊穴城,必橫長十餘丈;我先伏隧以待其至,是隧十丈而與吾值者五。賊至接以短兵,可立斃也』。隧穿及洞,伏兵殪二賊,隧隘為屍所壅;餘賊不能出,灌以水,殲焉。賊知術敗,西竄德興。尋福建浦城大股賊北竄廣豐,元度派兵力卻之。時曾國藩奉旨援浙,疏陳元度獲勝情形;謂「能以孤軍支持東路、力保兩城,有裨大局」。得旨:加按察使銜,賞「色爾固楞」巴圖魯勇號。九月,命以浙江道員缺出,請旨簡放。十年閏三月,敕元度赴浙江,交巡撫王有齡差委。六月,授溫處道。會曾國藩移駐祁門,疏調元度會勦;改元度徽寧池太廣道。八月,至祁門。時偽侍王李世賢陷寧國,守將周天受戰死;元度至徽州未十日,徽城繼陷,革職拏問。十一年十二月,杭州將軍瑞昌、浙江巡撫王有齡合疏調元度援浙,詔如所請;其應得失守罪名,仍著曾國藩查辦。時元度已回籍募勇名,曰「安越軍」。三月,偽忠王李秀成擾江西、湖北,元度駐軍瀏陽以保湘境。五月,賊逼湖北省城,總督官文、巡撫胡林翼檄元度進勦。元度稱『連復通城、崇陽、蒲圻、通山,自駐崇陽,以七營留通山,分軍進克義寧』;官文據以入奏,命賞還按察使原銜。元度又稱『克江西新昌、奉新、瑞州等城』;再加布政使銜。九月,元度始入浙江。李世賢糾眾撲江山、瞰衢州,元度率九營會左宗棠分兵肅清江山、常山。同治元年正月,授浙江鹽運使兼署布政使;二月,擢按察使。以道梗,均未抵任。三月,兩江總督曾國藩疏劾元度獲咎後擅自回籍,在義寧、瑞州並無打仗克城之事,又節節逗遛、援浙不力;有旨「即行革職,免其治罪,仍交左宗棠差遣委用」。十一月,浙江省城陷,以御史劉慶論劾,諭左宗棠查辦;尋疏言:『杭州失陷,非元度逗遛所致。惟元度由平江、通城尾賊而來,並未與賊接仗;賊去後,輒飾報勝仗,克複城池。迨經曾國藩奏劾落職後,悻悻求去,逼索欠餉,失人臣體』。得旨:下部議罪,發往軍台效力。旋以前功,免其發遣。
五年,貴州逆苗及黃號、白號等匪構亂,蹂躪思南、石阡、思州、遵義、銅仁五府;巡撫張亮基疏調元度入黔。時賊已擾及湖南沅州,而老巢在荊竹園,大、小■〈屯上土下〉居其前;白號賊踞秦家寨,黃號賊踞覺林寺。四月,元度率十二營以往。六月,攻大■〈屯上土下〉,破之;小■〈屯上土下〉賊乞降。元度以大、小■〈屯上土下〉河道上通石阡,由兩江口入牂牁江;遂造戰船,創立水師,扼江西以拊荊竹園之背。又立貴新營以處降眾,分軍勦平大園子、廣家山、馬鞍營三寨;命賞遼原銜、頂戴。九月,荊竹園賊竄石阡;元度破之於石灰坡,連克鐃鈸頂等六寨。六年四月,白號賊安雷缽以五十一寨降、覃德徵以二十寨降。五月,賊攻尖山■〈屯上土下〉,以千餘人犯三道水、以三千人犯棗子坪及大頂寨;元度分兵夾擊,賊敗走入園。時癘疫流行,弁兵病亡相繼;巡撫劉琨以頓兵日久奏劾,元度降三品頂戴。十一月,克官塘。十二月,克八寶營。七年正月,克荊竹園老巢,斬首逆蕭桂盛等,乘勝平羅家巖;賞復原官並頂翎。嗣分軍進薄秦家寨,毀高固巖、安家坨、班鳩頂、七星關各壘,擒秦崽崽正法。先後克三十六寨、招降百十一寨,安撫萬八千餘戶。四月,遣將攻覺林寺克之,誅偽英烈侯田修德;金堡廟二十五寨、牛頭灘五十三寨悉降。又克偏刀水,偽黔王何繼述伏誅,出難民八千餘人;貴東肅清。旋授雲南按察使,以終養開缺回籍。
光緒八年,丁母憂。十年,法、越構亂,彭玉麟以兵部尚書督辦廣東海防,延元度贊理營務;乃建議堵塞虎門海口,又定沙基洋行案,遂歸籍終制。
十一年六月,授貴州按察使;疏陳籌餉之策十、籌防之策十。其「減漕運略」曰:『唐初,漕運歲不過二十萬石。其後兵日多,漕米亦日多。裴耀卿、劉晏所講求,半為養兵計也。宋都汴京去江、淮不遠,勞費尚輕。元行海運,初止四萬石,後至二百餘萬,亦無甚勞費;勞費自明始。永樂九年,會通河成,引黃河以濟運;勞民傷財集集竭天下之全力。聖朝定鼎北京,仍沿明代舊制,歲漕南米四百萬石;二百四十餘年,帑項之耗於漕與河者,不可以數計。設官既眾,丁役且繁;其給漕費也,非四十金不能運米一石--入京倉,視秦之三十鍾、漢之十餘鍾,古今一轍。而米在京城,每石不過值二千餘文其餘餘皆成虛擲。況漕之利病在河,河不治則漕不能治。國家經費,以黃、運兩河為漏卮;而又無十年不決之河,故漕與河嘗交受其敝。今黃河北徙,天意既析河與漕為二,應請敕議改章。除直隸之通州、天津二所、山東之濟寧、東昌、臨清、任城、德州五衛、濮洲、東平二所密邇京畿,無虞阻隔,照常運米徑解通倉計共六十五萬三千二百二十九石,其餘江南、江西、浙江、湖廣歲額三百三十餘萬石並隨漕耗米概行折色,照見定折價每石一兩四錢--或酌加數錢共折銀五、六百萬,責成各糧道徵收解部,由倉場總督酌設招商局,奏定時價陸續採買麥石,仍儲京倉;凡官俸、兵食願領銀者,照折價給銀。京東產米,海船多販往南中;聞都城需米,自必源源而來,自購亦易。其需米者,尚有六十餘萬石以給之。俟十年後,官民交便,則直東漕運可一律改折;於倉儲、民食兩無所損,而裁員弁、汰標兵、罷運船、免丁夫、省挑濬所節省者,歲約數百萬,可以充海防經費,造船、鑄炮、練兵矣。查湖廣、江西各漕久經折色,其納米者惟浙江及江寧四府之百三十餘萬石、江安糧道之十萬石而已。然則因勢而利導之,概行折色,實亦非創舉也』。其「辦屯田略」曰:『漕法既改,則兩江、兩湖、浙江共三十七衛、八所,請照湖南三廳屯田章程改衛為屯。即認耕所受之屯田、屯租照入官地畝勘報,大約每畝收租榖一石折銀五錢,計兩江、兩湖、浙江各衛所應有田五百萬畝,歲可得銀二百五十萬。其通州、武清、寶坻、香河、東安、永清六州縣共六千餘頃,每頃收租十石,歲可收麥六萬石。此外,山東、直隸凡曾給地畝者,均照麥租章程辦理。是改漕法,即以興屯田也』。其「裁員弁略」曰:『河運既停,則漕督自可不設。此外,凡與總督同城之巡撫,亦皆可省。查總督、巡撫昉自前明,因事設官,事定則罷;中葉始為定額。國朝因之,然督、撫多不並設。如川陝、川湖總督所轄,亦時有分合。直隸初設巡撫,後改總督。浙江曾設總督,後改巡撫。甘肅舊有巡撫,後以總督兼之:皆因時制宜之道也。督、撫權位相埒,同城者意見每多不協,屬吏亦無所適從。應請敕議將同城之湖北、廣東、雲南三巡撫裁併,而各以總督兼之,以一事權』。其「辟台疆略」曰:『台灣在明為日本所踞,荷蘭奪之,鄭成功又奪之。康熙中,始入版圖。其地土產繁盛,可富可強。沈葆楨開闢一府、四縣,未竟其功;其實生番之地,可盡辟也。今法人曾踞雞籠,日本狡焉思逞,則台灣實必爭之地。應請敕議令福建巡撫專駐台灣,將台北一律開闢,可為東南重鎮』。其「修炮台略」曰:『各要隘皆築炮台矣,而合法者少;惟廣東虎門新造者,眾稱堅固。凡築台必兼顧上下流,敵船來則迎擊之,過則背擊之。西法有作饅頭形者,曰圓炮台;作弧角形者,曰尖炮台;作磨盤形者,曰旋炮台;作偃月形者,曰彎炮台;作「之」字形者,曰曲折炮台。炮壘中作隔堆,使敵炮橫擊不得。炮位行列宜疏,炮門宜外小而內大,炮房宜前高而後低;架宜靈活,基宜堅實,頂宜覆釜。前宜交角,上宜挖孔以透煙,旁宜分倉以儲葯。前有垣,宜堅厚;後有徑,宜紆曲。放炮則宜准算數,勿輕糜子葯:此其大要也』。其天天公使略」曰:『通商諸國,既各有使臣駐之。然華人之經商、佣力寄寓外洋者,計呂宋噶羅巴一島約十萬人,美國舊金山及其近埠約十四萬人,越南之西貢、河仙及暹羅等處約三十萬人,古巴、秘魯各十餘萬人,皆遵用國朝正朔、衣冠;而洋人因其勢孤路遠,輒肆欺陵。前者閩中兵船遊歷東南洋,客居呂宋之華民鼓舞歡呼;一處如此,他處可知。應請敕議:凡華民寄居之地,人多者設公使、少者設領事。遇有欺陵等事,照會該處有司遵公法以判是非;華人有滋事者,亦照例懲之。更宜就地取才,令其團練壯丁,協同操演;擇其尤者,咨給頂戴:則人爭自奮,更有無形之益也』。疏入,命下所司擇要議行。元度既履任,執法無所屈撓。先是,正安胡先科、普安胡瑞廷皆由降賊保官,充練長,恣睢殺人,以百數計;瑞廷尤殘虐,有司莫敢詰。元度擒治之,論如律。貴築令以賄脫死囚,仁懷令納役女為妾而斃役夫婦;元度均從嚴劾抵。綏陽、遵義教民擅殺人,激眾怒,毀教堂;問官庇教。元度謂「無論為教、為民,殺人者死」;勒教士交兇徒,置之法。十二年,署貴州布政使。清查丁糧,將及九成;下部優敘。十三年二月任命貴州布政使。籌立蠶桑局,議辦清谿縣鐵礦。
九月,卒。初,提督孝順、署貴西道於鍾岳、綏陽令崇璟先後殉難及其他宦遊死者二十餘家皆厝柩省外,貧不能歸葬;元度籌資返其喪及子女,而請建十忠祠,以孝順、崇璟、於鍾岳、佟攀梅、桂林、鹿丕宗、石均、戴鹿芝、石虎臣、江炳琳合祀焉。元度在軍幾二十年,未嘗妄殺人;凡縛賊,必親鞫解釋者,十嘗七、八。各省州縣上控株連待質者,久羈多死;元度在籍議設候審所。貴州巡撫黎培敬以其事入告,得旨通行。平江界湖北、江西,為長沙門戶;元度仿唐府兵法,立合防局,有警丁壯咸集,無事則歸農。光緒四年,會匪將犯長沙;元度率鄉練堵截,擒渠魁數十人,散黨萬餘人。十四年,附祀曾國藩祠。
李元度轉戰南北,四處奔波,閱歷豐富,熟悉社會民情,為治學積累了豐富的生活素材。他熱愛文史,即使戎馬倥傯、政務繁忙之際,仍筆耕不輟。著述有《國朝先正事略》、《天岳山館文鈔》、《天岳山館詩集》、《名賢遺事錄》、《四書講義》、《國朝彤史略》、《南嶽志》、《同治平江縣誌》等30多種1500多卷。最有價值者當屬60卷《國朝先正事略》,其中收錄了清朝開基至同治200餘年間1108位人物,分名臣、名儒、經學、文苑、遺逸、循良、孝義七類,采其勛績議論、嘉言懿行,每人一傳記之,林則徐、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戴震、張問陶等人傳略皆在其內,頗具史學價值。另外,40卷《天岳山館文鈔》,集中記載了平江縣的碑、傳、志,保存了大量傳統文化遺產,尤其是對杜甫卒地的考證,自成一家之言,難能可貴。
光緒10年中法戰爭時應彭玉麟之邀出任廣東防務,建議堵塞虎門阻法軍海軍。11年六月補貴州按察使,上疏北京有關東南海防建言:
沿岸仿外國廣修炮台;為籌備海防餉,建議改江南漕運為折色;為防法國、日本犯邊,福建巡撫需改置於台灣;裁汰冗官,廢督撫同省城之湖北、雲南、廣東三省巡撫授權權於總督;於國外華僑居地,廣置公使或是領事。立意雖好,唯開罪既得利益者眾,朝廷礙難採納實施。
平江至今流傳著李元度的不少趣事與傳說,尤以“對字”趣話,令人拍案稱奇。相傳一天黃昏,李元度散步遇到一位江夏劉秀才問路。李嫌其語言唐突,以白眼待之。劉秀才只好和顏低聲借問姓氏,李脫口而出:
“騎青牛,過函谷,著道德五千言,老子姓李。”
秀才答道:“斬白蛇,入咸陽,興漢家四百載,高祖是劉。”
李元度大驚,忙向前詢問:“足下何處人氏?”
秀才答曰:“江夏”。
李元度問:“四水江第一,四季夏第二,先生居江夏,是第一,是第二?”
秀才沉吟片刻,答道:“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後,小弟本儒人,不在前,不在後。”堪稱出句巧,聯句妙,唱和相宜,情趣相投。自此,李劉兩人結成了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