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汗王朝
中國古代西北地區回紇人和葛邏祿人等族群在今新疆、中亞建立的封建政權
喀喇汗王朝(Qara Khanid)又稱“黑汗”,是中國古代西北地區回紇人和葛邏祿人等族群在今新疆、中亞建立的封建政權。
喀喇汗王朝極盛時期,據有東起庫車,東南起羅布泊,西至鹹海、花剌子模,南臨阿姆河,北至巴爾喀什湖、七河流域的廣大區域,版圖囊括當代的烏茲別克、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哈薩克南部以及中國新疆中西部。大體為“唐朝的安西和北庭兩都護府所轄的大部地區。”
1041年,汗國正式分裂為東西兩部。東部汗國後來成為西遼的附庸,1211年汗國貴族暴動,東部汗國滅亡;西部汗國后淪為塞爾柱帝國的附庸,后又轉為西遼的附庸,1212年為新興的花拉子模王朝所滅。喀喇汗王朝建立了比較系統的中央集權官僚制度,但保留了濃厚的游牧公社與部落社會殘餘。
有關該王朝的建立民族及其建立時間一直是個未能破解的歷史之謎。長期以來,學術界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諸家觀點多是順便提及,僅“樣磨說”、“葛邏祿說”“處月說”和“西遷蔥嶺西回鶻說”進行了具體的論證,且影響較大。
喀喇汗戰旗
喀喇汗王朝是由漠北回鶻西遷到蔥嶺以西的一支,再聯合當時在這一帶地區活動的其他民族和部落聯盟,如樣磨、葛邏祿等創建的一個地方政權,一譯“黑汗王朝”。據說汗國的創始者名叫毗伽闕·卡迪爾汗。大約在公元880年前後,卡迪爾汗死後,二子分領其部眾,長子巴扎爾建都於八拉沙袞,就是當代的吉爾吉斯斯坦共和國境內的托克馬克,自稱阿斯蘭·喀喇汗(意為獅子汗),是為正汗;次子奧古爾恰克建都怛邏斯城,自稱布格拉·喀喇汗(意為公駝汗),是為副汗,當時的喀什噶爾一帶也歸其所屬。893年,喀喇汗王朝的副都怛邏斯由於在同西亞強大的薩曼王朝的戰爭中失利而淪陷,駐守該地的副汗奧古爾恰克於是率領部屬遷首府至當代的喀什噶爾城。
《宋史·回鶻傳》說:“先是,唐朝繼以公主下嫁,故回鶻世稱中朝為舅,中朝每賜答詔,亦曰外甥。五代之後皆因之。”喀喇汗王朝可汗稱宋朝皇帝為“漢家阿舅大官家”(《宋史·於闐傳》)。
《松漠紀聞》記載:“回鶻自唐末浸微,本朝盛時,有入居秦川為熟戶者。女未嫁者先與漢人通,有生數子年近三十始能配其種類。媒妁來議者,父母則曰,吾女嘗與某人某人昵,以多為勝,風俗皆然。今亦有目微深而髯不虯者,蓋與漢兒通而生也。”
據《福樂智慧》同時代的《突厥語大詞典》的釋義:“桃花石——此乃馬秦的名稱。秦距契丹有四個月的路程。秦本來分為三部:上秦在東,是桃花石;中秦為契丹,下秦為八爾罕;而巴爾罕就是喀什噶爾。但在當代,桃花石被稱為馬秦,契丹被稱為秦。”參見《新疆簡史》第一冊,第158頁(新疆人民出版社,1980年)。這裡講的“當代”實指當時的喀喇汗朝。
俄國學者B·B·巴爾托里德則據此認為:秦指北部中國,馬秦指南部中國。只對馬秦使用“桃花石”這一稱呼,又稱上秦。中秦則指被契丹統治的中部中國。下秦則指新疆南部地區。見《中亞簡史》第122頁(新疆人民出版社,1980年)。
北宋-西州回鶻、喀喇汗等(公元1001)
按回鶻語直譯,“喀喇”本意為“黑色”“汗”即“可汗”,是古代漠北少數民族政權最高首領(君主、大王)的專稱;宋代漢文史料就曾將“喀喇汗”一詞半音半義譯為“黑汗”或“黑韓”王朝,其實不妥。“喀喇”一詞一旦引申為某種抽象理念時,就將被賦予偉大、廣闊、最高、強有力等最具褒獎溢美的含義(如喀喇昆崙山,就從未譯作“黑昆崙山”)。這無疑是中原漢民族文化影響的結果。古代漢民族曾將自然方位與顏色相聯繫,提出東蒼、南赤、西白、北玄之說,“玄”就是黑色。古代天文學中北方七大星宿與道教中掌管北方之神都被稱作“玄武”。與漢文化發源地黃河流域接近的我國北方草原各部族,很早就接受了這種觀念,同時又有發展,以自己所居的北方為最尊,故而對黑色也就最崇拜,他們使用的黑色戰旗與服飾就是這種崇拜的反映。崇拜之餘,就理所當然地要為“黑”這一單純的顏色概念賦予最高尚美好的新含義。這無疑也是民族自尊和自信的一種表現。該王朝以“喀喇汗”命名,主要是源於大量出土的王朝古幣銘文上屢屢出現這一辭彙,才由近代史學界予以統一命名的。其實當時的外文史料多稱之為“可汗王朝”、“汗朝”、“伊利可汗朝”,波斯史料中甚至以吐蘭——突厥英雄的名字稱之為“阿弗拉西亞勃王朝”等等,但還是以稱為“喀喇汗王朝”最有說服力。
近年,利用錢幣銘文研究汗朝政治史,對汗朝世系和諸汗在位年代多有補正。但是,諸汗名字、稱號時時添減變換,因而難於排列出明晰的、確切的世系,喀喇汗皇室的起源問題也未解決。當前,學界有起源於樣磨(Yaghma)(公駝是樣磨部落的圖騰,同時該部佔有喀什噶爾與納倫河)、葛邏祿(qarluq)、熾俟(Chigil)、葛邏祿-樣磨等說。
諸說各有一定道理,亦可以互相補充。近年來,葛邏祿說較佔優勢,因為喀喇汗王朝初期版圖原來主要是三姓葛邏祿的活動區域,而且喀喇汗王朝主力軍是由三姓葛邏祿之一的熾俟構成的。
但是,在9世紀上半期喀喇汗王朝建立前夕,九姓回鶻(古維吾爾族uyghur)近支樣磨部已遷入葛邏祿駐牧的部分地區,特別是佔有了喀喇汗王朝的重要中心之一,後來東部喀喇汗王朝的首都喀什噶爾。而且文獻中也有樣磨帝號為博格拉汗(公駝汗,此為喀喇汗的諸稱號之一)的記載,所以皇族出自樣磨說也不無根據。
另一方面,西奔的回鶻十五族(即托庫茲奧古茲tokkuz oguz 意思是九個奧古孜 是 古代維吾爾族的九個部落)也融入喀喇汗王朝。《突厥語大詞典》的作者馬赫穆德·喀什噶里即出身於喀喇汗王朝的皇室,但據他稱喀喇汗的皇室是阿弗剌昔牙卜的後人。並在其書中指出,回鶻人在高昌一帶(唐西州治下,即高昌回鶻)生活,信仰佛教,並收錄有當時的詩歌,提到回鶻人時說他們是兇惡的異教徒。但對於回鶻與喀什噶爾的喀喇汗王朝之間的關係並無隻言片語的記載。
屈出律
傳說開國者是薩圖克·博格拉汗之祖毗伽闕·卡迪爾汗。有人認為,這是回鶻汗國(orhun uyghur hanliki)(840年)滅亡后,龐特勤率領部落向西投奔葛邏祿后即可汗位的名稱。
他建牙帳於楚河上游的巴拉沙袞,號稱虎思斡耳朵(今吉爾吉斯斯坦共和國楚河州托克馬克境內的布拉納城)。喀喇汗王朝早期領土僅限於七河地區,以後又歸併了伊犁河谷、費爾干納和喀什噶爾地區。
王朝建立之初並非伊斯蘭國家,與突厥汗國、回鶻汗國等游牧汗國類似,他們最初是薩滿教教徒與拜火教教徒,也有一些摩尼教徒與佛教徒。第一位改宗伊斯蘭教的大汗是第三任大汗薩圖克·博格拉汗。
毗伽闕·卡迪爾汗去世后,長子巴茲爾繼承汗位,為阿爾斯蘭汗,治巴拉沙袞;次子奧爾古恰克稱博格拉汗(卡迪爾汗),治恆邏斯(今哈薩克江布爾)。奧古爾恰克時期,同波斯薩曼王朝展開過激烈的鬥爭。公元893年,薩曼皇帝伊斯瑪儀·本·馬赫穆德攻破恆邏斯,奧古爾恰克的1萬名戰士陣亡,他的妻子和1.5萬人被俘。奧古爾恰克被迫遷都喀什噶爾,繼續同薩曼王朝進行鬥爭。奧古爾恰克曾經按操突厥語族語言的各游牧部落的傳統,在其兄巴茲爾死後續娶他的妻子,並收留了兄長的兒子,此人就是後來著名的薩圖克·博格拉汗。
為了和薩曼王朝鬥爭,奧古爾恰克庇護從河中地區出逃的一位王子納賽爾·薩曼尼,讓他住在阿圖什。薩圖克在此人的勸導下,皈依伊斯蘭教,秘密發展自己的力量。巴茲爾去世沒有傳位於其子,而傳位於其弟奧爾古恰克。奧爾古恰不欲帝位按傳統傳給侄子也就是巴茲爾之子薩圖克。因此,薩圖克在河中地區伊斯蘭教聖戰者的支持下,打敗並殺死其叔父奧古爾恰克,奪取了政權,稱博格拉汗。不久,他在穆斯林信徒的支持下,從薩曼王朝手中奪回恆邏斯,隨後攻佔巴拉沙袞,基本確立了對塔里木盆地西部、費爾干納地區和七河流域的統治。
喀喇汗王朝
隨著實力的增加,薩圖克也有了奪回帝國的野心。公元915年,在自己經營多年的古拉姆近衛軍,以及薩曼王朝穆斯林的援助下,他以武力從信仰薩滿教的叔父手中奪取了政權。奪位之後,薩圖克自稱蘇丹·薩圖克·博格拉汗,宣布伊斯蘭教為國教,在國內推行伊斯蘭教。並且按波斯伊斯蘭國家模式建立了伊斯蘭教法統治,創建官僚隊伍與管理機構,設立宗教法庭,宗教領袖在國家政治生活中享有重要地位,宗教學者隊伍日益擴大,寺院經濟大量發展。
薩圖克去世后,其子穆薩(巴依塔什)繼位,稱阿爾斯蘭汗,駐喀什噶爾。薩圖克的次子、木薩的弟弟蘇萊曼治巴拉沙袞。在蘇菲派教士的幫助下,穆薩實現了王朝的伊斯蘭化。公元960年,穆薩宣布伊斯蘭教為國教,20萬帳突厥人入教。從此正式開始了第一個突厥語民族伊斯蘭王朝的歷史。
穆薩統治時期,繼續大力推行伊斯蘭教法統治,在王朝各地普遍設立宗教法庭,建立清真寺、經文學校和麻扎,今喀什皇家經學院的遺址還為當地人所共知。
薩圖克·博格拉汗奪位之後,立即採取了幾項措施,第一,放棄傳統的貴族世襲官制,採用軍功授官方法;第二,取消將王朝領土作為家族財產分封的做法;第三,廢除由舊貴族主導的地方政治,改為由大汗派出的機構與官僚,由汗室與中央統一管理。但卻為駐巴拉沙袞的頑固派貴族所反對。薩圖克即對頑固派用兵,打敗了頑固派貴族集團,一統王朝。
在統一內部之後,即把矛頭針對境外。第一個便是西部的薩曼王朝(819~999)。之前在奧爾古恰克時期,薩曼王朝於893年奪取了喀喇汗王朝的重鎮怛羅斯,迫使奧爾古恰克將政治中心遷至喀什噶爾。薩圖克出兵薩曼王朝,一舉收復怛羅斯。喀喇汗王朝並沒有停止對薩曼王朝的用兵,但由於此時的薩曼王朝十分強大,所以喀喇汗王朝沒有取得更大的戰果。
喀喇汗王朝重騎兵
此外,他也以聖戰為名,開始對東方的於闐王國發起了聖戰(喀喇汗於闐戰爭)。於闐王國位於汗國的東部,是當時一個較為強大的佛教國家。喀喇汗王朝對於闐用兵,以聖戰為號召,得到了西亞穆斯林的大力支援。而於闐王國除了得到高昌回鶻、歸義軍、甘州回鶻等的支援外,基本上處於孤立地位。
雖然得到支援,但是王朝對於闐的用兵並不十分順利。戰爭初期,於闐方面佔據優勢,雙方在今喀什、英吉沙、莎車三地之間展開激戰。970年前不久,於闐王尉遲輸羅(Viśa Sura,即李從德)率軍進佔喀什噶爾地區的數座城池,取得大勝,戰利品中除婦孺金帛外,還有大象等戰利品,並且在993年、998年,於闐軍趁喀喇汗軍隊主力進攻波斯的機會,大舉圍攻喀什噶爾。雖然這兩場戰役最終以於闐軍慘敗告終,但他們於998年在英吉沙附近擊斃了阿里·阿爾斯蘭汗。在消滅薩曼王朝之後,喀喇汗王朝對於闐的用兵堅持不懈,公元999年,來自布哈拉的四位伊瑪目,率領從加茲尼、巴格達、花拉子模等地招募而來的志願軍,配合優素福·卡迪爾汗所率領的喀喇汗主力,在當年年底一舉攻克於闐城,迫使於闐王率領殘餘部隊退至昆崙山區,雖然喀喇汗軍在策勒波斯坦鄉遭受到一次大敗,但仍在1004年後不久,時為大汗的優素福·卡迪爾汗(蘇萊曼之孫)滅於闐,戰爭歷時40年。王朝達到極盛。
11世紀初,喀喇汗王朝鎮壓了薩曼王族阿卜·伊卜拉欣·伊斯瑪儀領導的反抗運動;又兩次越過阿姆河,進攻突厥人加茲尼王朝,但以失敗告終。雙方以阿姆河為界,平分了薩曼王朝原有的疆域。至此,喀喇汗王朝對外擴張基本停止下來。
1004年,滅於闐國,和田地區盡為喀喇汗王朝所轄,不久,喀喇汗王朝同自己的同族兄弟——高昌回鶻發生戰爭,喀喇汗可汗阿赫馬德·托干汗率軍數次擊敗高昌回鶻,此時的高昌回鶻也擁有強大的國力,並與遼朝保持著友好關係,面對喀喇汗軍隊的進攻,高昌回鶻在組織武力抵抗的同時,也在策動游牧民族夾擊,在遼國的默許之下,來自蒙古高原的3萬帳(一說30萬帳)“異教游牧部落”(這些游牧部落主要是契丹人,以及尚未伊斯蘭化的突厥人)大肆進入喀喇汗王朝的邊境,阿赫馬德。托干汗擊潰了這些游牧部落的侵襲,並將他們牢牢地拴在阿力麻里、葉密立等地的草原。
喀喇汗王朝的邊界在此時推進到了阿克蘇地區的庫車,此時的汗朝儼然中亞帝國,甚至成為與當時的遼朝不相上下的世界性帝國之一。汗朝的疆域,東起阿克蘇地區的庫車,西至鹹海附近的乾草原地區,南鄰阿姆河、噴赤河、喀喇昆崙山與崑崙山脈,北抵巴爾喀什湖、伊犁河河谷與七河流域的草原,東南直達羅布泊沙漠地帶,其疆域在國內,囊括當代新疆省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伊犁哈薩克自治州、伊寧市、阿克蘇地區、阿拉爾市、和田地區、喀什地區、圖木舒克市、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在國外,囊括哈薩克共和國、烏茲別克共和國、吉爾吉斯斯坦共和國、塔吉克共和國。汗朝擁有一支以重騎兵為主的強大軍隊,既有中央汗庭訓練的“古拉姆”近衛軍,又有地方伊克塔軍事地主組成的封建騎兵。在七河流域與伊犁河河谷興建了大批新興城市,大批突厥語民族由游牧轉入定居,經濟文化非常發達。
喀喇汗王朝版圖
經過100多年的政治演變,喀喇汗王朝汗桃花石族的兩大系已完全形成,即長支阿里系和幼支哈桑系。起初,王朝的統治權控制在阿里系手中,但玉素甫卡迪爾汗佔領喀什噶爾後,王朝的統治權轉到哈桑系手中。1041年伊卜拉欣用武力奪取布哈拉后,阿里系控制了河中地區,而哈桑系只控制王朝東部。伊卜拉欣自稱桃花石·博格拉·喀喇汗,完全獨立自主,不承認東部喀喇汗為宗主。於是在中亞地區形成了完全平行的兩個獨立王朝——東部喀喇汗王朝和西部喀喇汗王朝。
大約自1041年起,喀喇汗王朝正式分裂為二,西汗為阿里後裔,通稱阿里系,領有河中地區及費爾干納西部,以撒馬爾罕、布哈拉為都城;東汗為哈侖·卜格拉汗後裔,通稱哈侖或哈散系,領有怛邏斯、白水城、石城、費爾干納東部、七河流域和喀什噶爾,以八剌沙袞為政治、軍事都城,以喀什噶爾為宗教、文化中心。
1089年塞爾柱王朝攻下布哈拉,西部喀喇汗王朝從此在政治上成為塞爾柱王朝的附庸;東部喀喇汗王朝在1130年,也曾一度表示臣服於塞爾柱王朝。
1124年,遼國滅亡,遼國貴族耶律大石帶領少量部眾逃亡至東喀喇汗汗庭請求避難,不料此時的汗朝自顧不暇,耶律大石遂聯合那3萬帳“異教游牧部落”,駐紮葉密立,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
1134年,東部喀喇汗王朝大可汗伊卜拉欣同葛邏祿首領和康里首領不和,發生衝突,請求耶律大石出兵支援。耶律大石趁機發動政變,佔領巴拉沙袞,作為自己的都城,把東部喀喇汗王朝降為附庸,從此東部喀喇汗王朝的轄地只有喀什噶爾、阿克蘇與和田地區。
西王朝從11世紀末、12世紀初起,已受塞爾柱突厥王朝(1038~1194)之挾制,1137年西遼在和氈擊潰西部喀喇汗王朝的軍隊。1141年九月九日,塞爾柱王朝與西遼王朝在卡特萬草原上進行了歷史上著名的會戰。耶律大石協同后遼上將魏振興指揮東喀喇汗以少勝多,塞爾柱王朝慘敗,結果退出了河中地區,西部喀喇汗王朝改換宗主,仍以附庸形式保存下來。
由於以耶律大石為首的西遼國靠政變登上了中亞舞台,對原汗朝各個地區的統治比較微弱,部分地區更是政令不通,所以從西遼時期起,西遼國開始將東、西喀喇汗與葛邏祿自治區分而治之,分別派駐不同的監察官,西遼政權直接佔據八剌沙袞附近,葉密立附近又出現半獨立的政權,汗朝逐漸失去了七河流域與伊犁河流域。汗朝也逐漸由一個(兩個)相對統一的王朝,演變為多個政權組成的鬆散聯合體。
從12世紀中期開始,汗朝各地派駐的長官紛紛獨立,與西遼分庭抗禮。12世紀末期,一個名叫斡匝兒的葛邏祿響馬佔據了汗朝的阿力麻里,建立起小汗國,不久,另一個名為阿爾斯蘭的葛邏祿人佔據海押立,對抗西遼。汗朝遂徹底失去伊犁河流域。
東喀喇汗王朝成為西遼王朝的附庸之後,王朝的首領伊卜拉欣於1158年被西遼王朝派往河中地區幫助西喀喇汗王朝鎮壓叛亂的葛邏祿人。根據史料,東部喀喇汗王朝的首領又恢復了汗的稱號。繼伊卜拉欣統治的是其兒子穆罕默德,之後是孫子玉素甫。玉素甫在1205年死於喀什噶爾,其子穆罕默德繼位。在穆罕默德統治時期,宗主西遼王朝政局已很不穩定,附庸國或獨立,或轉投成吉思汗。穆罕默德汗被西遼王朝囚禁於巴拉沙袞。1211年,乃蠻王子屈出律取代西遼末帝直魯古的統治,放穆罕默德汗回喀什噶爾,但是喀什噶爾貴族們並不歡迎穆罕默德汗,當他入城時被刺死於城門中,東喀喇汗王朝滅亡。
西遼王朝歸併河中地區后,封伊卜拉欣為桃花石汗,作為自己的附庸。在他統治時期,西喀喇汗王朝與葛邏祿軍事首領之間繼續鬥爭。1156年,桃花石汗伊卜拉欣與葛邏祿軍事首領艾亞爾伯克在飢餓草原會戰,汗戰敗被俘遭殺,暴屍於草原。繼之登上汗位的是阿里,稱恰格雷汗。從此西喀喇汗王朝的統治權又轉回哈桑系手中。阿里是東喀喇汗王朝的烏茲干領主。恰格雷汗阿里於1158年殺死葛邏祿大首領比古汗,比古汗的兒子們逃往花剌子模。花剌子模沙鼓動並支持流亡的葛邏祿人進犯河中地區。最後,經宗教界人士調解,雙方訂立和約。西遼王朝認為攜帶武器的葛邏祿人始終是河中地區不安定的因素,決心予以徹底剷除。1164年,承天太后普速完命令西喀喇汗王朝把布哈拉和撒馬爾罕地區的葛邏祿人遷往喀什噶爾地區,他們到那裡后不準再攜帶武器,要從事農業或其它勞動。此舉引起葛邏祿人暴動,他們聯合起來,向布哈拉進軍。布哈拉地方長官用談判穩住葛邏祿人,使他們失去警惕。喀喇汗王朝的軍隊突然到達,葛邏祿人措手不及,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從此,葛邏祿人在河中地區的勢力衰落,再沒有同喀喇汗王朝發生大的衝突。此後西喀喇汗王朝汗位更替頻繁,13世紀初,末代君主奧斯曼即位時,汗權已經十分衰弱了。1206年,布哈拉城爆發了手工業者桑賈爾領導的反對宗教封建主的市民起義,給教團勢力以沉重打擊。原本臣屬於西遼的花剌子模國王摩訶末早已對河中地區虎視耽耽,一直在尋找時機。他認為桑賈爾起義是征服這一地區的最好時機,於是率領大軍直取布哈拉。摩訶末很快攻下了布哈拉,把桑賈爾投入河中淹死,殘酷地鎮壓了這次人民起義。摩訶末為了“和平”佔有整個河中地區,便暫時與西喀喇汗王朝結成同盟。此舉遭到西遼的強烈反對,出兵打敗了花剌子模與西喀喇汗王朝的聯軍。摩訶末逃回花剌子模后,西喀喇汗王朝首領奧斯曼又轉向西遼王朝,並向皇帝直魯古的女兒求婚,但遭到拒絕。奧斯曼受辱后又轉向花剌子模方面,並承認摩訶末為自己的宗主。這引起西遼王朝的再次出兵,攻佔了撤馬爾罕。但是此時西遼的東部發生了比這更為嚴重的叛亂——乃蠻王子屈出律起兵騷擾各地,直魯古不得不從撒馬爾罕撤兵,返回東部。花剌子模摩訶末利用這一時機,再次率軍進入河中地區,在奧斯曼的歡迎下進駐撒馬爾罕。成為花剌子模的屬國后,奧斯曼處於花剌子模駐撒馬爾罕總督的有力控制之下,完全失去自由,西喀喇汗王朝人民則遭受到更為殘酷的剝削。1212年,河中人民不滿花剌子模王朝的盤剝,舉行起義,奧斯曼汗支持這一行動。摩訶末率軍鎮壓,攻破撒馬爾罕城,處死奧斯曼汗,西喀喇汗王朝滅亡。
建國之初,這個王朝有如突厥汗國,也是一個相當鬆散的多民族部落聯合。
早期喀喇汗王朝的政治體制是阿爾泰語系各民族古老的習慣法“雙王制”,即汗國分為兩部分,由汗族中最長者任大可汗,次長者任副可汗,分別統治汗國的一部分,正汗、副汗的汗號往往帶氏族圖騰如獅子(阿爾斯蘭)、公駝(博格拉)等名。正、副汗之下有四個小汗,分別是阿爾斯蘭伊利克,博格拉伊利克,阿爾斯蘭特勤,博格拉特勤,小汗之下有埃米爾、玉伽、俟斤、伯克、伊難珠匐等頭銜,對應宰相、將軍、侍從官、秘書官等職務,以此組成嚴明封建等級階梯,逐級晉陞,分治各地。
公元10世紀信奉伊斯蘭教后,稱號之下再加伊斯蘭名字和稱號。由於與以薩曼王朝為代表的波斯—伊斯蘭文明頻繁接觸,逐漸吸收波斯薩曼王朝中央集權制度,加以糅合發展,喀喇汗王朝在一些比較重要的地區設立省份、城市、州縣,任命埃米爾、伯克等官僚進行統轄。並在中央設立“迪萬”(dawani,國務會議),宗教事務所等機構,協助汗室處理政治、司法與宗教事務。
薩圖克·布格拉汗·阿卜都·卡里姆卒於955年。他一生最重要的事迹,是在西部突厥各族人民與穆斯林世界頻繁交往二百五十餘年的基礎上,首先皈依伊斯蘭教。子木薩繼位,20萬帳突厥人接受了伊斯蘭教,於是喀喇汗王朝便成為中國境內第一個接受伊斯蘭教的突厥語民族建立的王朝。
同時,王朝的歷代可汗在稱號中大多都附加“喀喇汗”這一表示維護傳統的顯赫尊號,後世的史學家才特別地稱其為“喀喇汗王朝”,此外,王朝大汗的頭銜中又往往附加一個稱號——”“桃花石汗”,其明確含義即為“中國君王”。
汗位的繼承,是傳長制,不是嫡承製。大可汗稱為阿爾斯蘭喀喇可汗,駐巴拉沙袞(今吉爾吉斯斯坦共和國托克馬克東),以後隨著王朝統治民族定居農業文化的發展,多駐喀什噶爾。所以喀什噶爾又稱為“斡耳朵坎特”。副可汗稱博格拉喀喇可汗,初駐怛邏斯(今哈薩克共和國塔拉斯),中遷喀什噶爾,后又遷回怛邏斯,公元893年,怛羅斯被波斯薩曼王朝攻佔,遂遷至喀什噶爾,公元999年滅薩曼王朝後,撒馬爾罕(今烏茲別克撒馬爾罕)、布哈拉(今塔吉克布哈拉)成為汗國新的政治、經濟中心。
喀喇汗王朝在王朝的直轄領地,再不分封,實行中央集權。取消了分封制,這在中亞史上是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重大進步,它極大改變了新疆以及中亞南部千百年來分裂割據的局面,而且有效地保證了中央集權。所以喀喇汗一代,除東西喀喇汗分家之外,從未見有地方政權獨立、封建領土混戰的記載,這有利於社會的安定和生產的發展。
儘管喀喇汗王朝實行中央集權,但汗國仍具有一定的分裂趨勢。問題的根源就在於雙汗制度,大汗直接統治東部,汗廷在八剌沙袞(Balasagun),副汗治怛邏斯(Talas)和喀什(Kashgar)。雙汗都享有軍事權,對汗國的統一是一大隱患。
汗國奉行軍功爵制。汗國的基層官僚大部分是軍隊之中的下級軍官,普通的汗國臣民,想要進入汗國的政治階層,必須要踴躍參軍,在戰場之上英勇殺敵,並立下足夠的戰功,軍功是接受爵位、俸祿與土地的必要條件。立下的軍功越大、越多,收到的賞賜也就越多,得到的官位也就層層遞進,以此類推。此外,一個地區的繁榮程度也是對官員政績的考核。
汗國之中,定居民族與游牧民族並存,二者在汗國的社會結構之中都佔據著半壁江山,喀喇汗王朝統治者根據農業民族與游牧民族的不同特點,分設機構進行管理,農業民族聚居區域設立省份、州縣,游牧民族仍以部族為基本行政單位。
汗國北部的巴爾喀什湖地區,七河流域,伊犁河流域是一片特殊區域,這片地方由葛邏祿人組成的政治實體統治,葛邏祿各部擁有約15座城邑,由喀喇汗大汗任命諸個葉護、小可汗、酋長控制,享有較高的半自治權力,定期向汗國中央繳納賦稅,提供勞役與兵力。
汗國在建國之初,其軍隊如同藍突厥汗國、回鶻汗國一般,依靠各個游牧部落、氏族提供的武裝力量,尤其以葛邏祿部最多,各種各樣的葉護、酋長、亦納勒統領著自己所屬的部隊,為大可汗效力。早期喀喇汗軍隊的主體是數量龐大的騎馬射手,他們是來自汗國各個部落的底層牧民,而軍隊的進攻核心則是少數游牧貴族組成的重甲騎兵,他們憑藉自身的鎧甲與武器成為了最主要的打擊力量。此時汗國的疆域僅包括巴爾喀什湖、七河流域到錫爾河北岸的草原地帶。此時,汗國的軍隊也如同以往的游牧民族一般,注重騎兵的運用,擅長迂迴包抄與誘敵深入戰術,在戰鬥時,先依靠馬上弓箭手所射出的箭雨殺傷敵軍,再依靠近戰的重裝騎兵發起致命衝鋒,一舉將敵軍打垮,而步兵戰術相當落後,缺乏專業化的步兵部隊,更缺乏重型攻城器械,因此攻城戰是一個致命的硬傷。隨著喀喇汗朝同唐宋、波斯等定居帝國的交往,汗國逐漸發現自身的不足。比如893年,波斯薩曼王朝大舉進攻喀喇汗朝,喀喇汗的游牧軍隊根本不是體系齊全的波斯軍隊的對手,一番血戰下來,喀喇汗連續丟失塔爾薩坎特、白水胡城等城市,連副可汗的駐地塔拉茲也被波斯攻克,時任可汗的奧爾古恰克被迫敗走喀什噶爾,將其命名為斡耳朵坎特,並暫居於此。奧爾古恰克有一個侄子名為薩圖克,即後來的薩圖克。博格拉汗,他認識到汗國的軍隊存在嚴重的不足,便銳意改革。
公元900年,還是公子身份的薩圖克。博格拉汗,仿效波斯帝國薩曼王朝,逐步建立了一套完善的軍事體系。首先,他以薩曼朝的古拉姆近衛軍(Ghulam)為模版,從各個突厥部落徵集一批精壯青年,組建了效忠自己的近衛部隊,這支部隊有著嚴格的規範與紀律,並通過伊斯蘭教的信仰約束自己的行為。公元915年,博格拉汗憑藉這支力量發動政變,一舉逼迫奧爾古恰克下台,自己登上了可汗的位置,此後的歷代喀喇汗可汗便將這一選拔體系制度化(實際上薩曼王朝便有一套完善的古拉姆選拔體系,喀喇汗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薩圖克。博格拉汗早期,古拉姆近衛軍數量不過2000人,僅駐紮在巴拉沙袞、喀什噶爾這兩個汗國都城,還有一支小隊駐紮在阿圖什,後來薩圖克。博格拉汗從薩曼王朝手中收復了克西塔拉茲、塔爾薩坎特、白水胡城等西部重要城市,便將喀什噶爾的主力守軍派駐在此,作為精銳的古拉姆更是抽調了大部分,畢竟喀什噶爾在當時只是臨時陪都,不過這一舉動給了於闐國以及喀什噶爾佛教徒以可乘之機,此後隨著喀喇汗王朝先後消滅了薩曼王朝和於闐國,成為了一個囊括中亞新疆的大帝國,古拉姆近衛軍數量進一步擴充,從最初的2000人擴充到5000人,7000人,乃至1025年左右擴充到15000人,古拉姆也被劃分為宮廷近衛古拉姆,以及拱衛地方的古拉姆,在撒馬爾罕、布哈拉、突厥斯坦、塞格納克都有駐紮。在公元10世紀,古拉姆的主要兵源來自葛邏祿、樣磨、熾俟、哈拉吉等回鶻—葛邏祿系的突厥人,然而到了11世紀,隨著這些突厥人的定居化以及皈依伊斯蘭教,古拉姆的主要兵源便轉向了欽察人、阿兒渾人、康里人與基馬克人等欽察系的突厥人。由於中亞伊朗地區一直以來有鐵甲重裝的傳統,因此,在完善於薩曼王朝時期的古拉姆近衛軍中,重甲騎兵便佔據了主要地位,古拉姆重騎兵一般裝備最為精良的鎧甲與馬匹,鎧甲諸如突厥風格的尖頂護頸盔,盔頂配有狐尾裝飾、毛氈點綴四周的重型毛皮盔,優質鎖子甲,重型片甲,騎乘高大強健的阿克哈—塔克馬,並給馬匹裝備鎧甲以良好防護,使用錘、刀、劍作戰,併兼具優秀的騎射技藝,古拉姆近衛軍在平時也身著精工製作的花紋袷袢,以及氈帽、皮靴,地位之高可見一斑。與喀喇汗王朝同時期的伊朗突厥王朝——加茲尼王朝,以及此後的古爾王朝、塞爾柱帝國也都創建了自己的古拉姆近衛軍制度。
隨著突厥民族的定居化速度加快,城市、城鎮如同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以及越來越多的大城市與農耕文明區囊括在喀喇汗朝的版圖之中,喀喇汗可汗們意識到傳統的部落兵制已經完全不適應統治的需要,帝國迫切需要一支規範化、制度化、專業化的軍隊。因此,早在薩圖克。博格拉汗統治末年,汗庭就在塔爾薩坎特、塔什干、白水胡城、突厥斯坦、喀什噶爾等經濟繁榮的大城市設立了名為Askar的常備軍,可能在許多人的印象之中,Askar特指塞爾柱帝國的部隊,其實不然,這個詞在突厥王朝中運用十分廣泛,往往泛指國家的常備兵力,設有輕步兵、輕騎兵、重步兵、重騎兵,體系比較齊全,常備軍不分宗教、民族,一律按規定的配額領取國家薪水。伴隨喀喇汗王朝的版圖逐漸擴展,常備軍的規模也在逐漸擴充,一些歷史學家估算在1016年,喀喇汗常備軍數量超過35000,但可惜當代沒有充分的證據來佐證這一觀點。
除了自己招募整編以外,喀喇汗軍隊另一大重要來源為繼承薩曼王朝的軍隊。公元999年,喀喇汗王朝消滅了波斯的薩曼王朝,並俘獲了數量可觀的薩曼波斯軍隊,他們的成員多是波斯人與塔吉克人,也有一部分土庫曼人(突厥蠻人),由於在此前一年,在帝國與於闐國戰鬥的東方戰線上,喀喇汗大汗阿里。阿爾斯蘭汗殞命英吉沙,喀喇汗的東方兵團遭受了慘重的損失,正在河中地區凱旋的副可汗玉素甫便臨時從波斯戰俘中募集了一批兵力,用以防守撒馬爾罕、布哈拉等河中古城,並抽調一部分跟隨其東征。隨著對於闐戰鬥的結束,這些波斯軍隊也被納入了喀喇汗的常備軍體系之中。不過這些波斯—塔吉克人在最初的時候並不怎麼可靠,比如在1003年—1005年的蒙塔西爾復國運動(薩曼王朝家族的復國運動)中,因為有相當一部分波斯籍士兵開了小差,導致了喀喇汗軍隊在戰鬥初期的連續失敗,另外在1006年—1008年對陣伽色尼王朝的戰鬥中,波斯籍士兵的軍心不穩,也是喀喇汗軍隊失敗的重要原因之一。
喀喇汗王朝是中央集權的封建帝國,地主階級在國家社會之中理所當然的佔據著重要地位。喀喇汗軍隊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便是軍事地主所提供的騎兵力量,這些由地主提供的封建騎兵,建立在伊斯蘭世界的“伊克塔“土地制度之上,伊克塔制度在薩曼王朝時代發展完備,通過吸收波斯文明的精華而成長起來的喀喇汗王朝也繼承了這一制度。在公元960年以後,由於越來越多的突厥游牧民轉向定居生活,從游牧民角色轉向農民角色,伊克塔制度便具備可以實施的可能性,伊克塔騎兵便在喀喇汗軍隊中佔據一席之地。伊克塔騎兵正如同其他封建軍隊一樣,依靠地產維護,而不是靠支薪維護,伊克塔騎兵戰時自行籌備武器、鎧甲、馬匹與糧草,通過履行封建軍事義務獲得土地,並有權在土地上徵收地租,作為經濟來源。通常來說,大部分伊克塔騎兵有能力為自己添置一套完備鎧甲,以及戰馬鎧甲,他們擅長使用錘、刀、劍、長矛以及弓箭作戰,富裕的伊克塔還可以給自己的隨從添置一條行頭。伊克塔土地不可世襲,使用者死亡之後,土地仍收歸國有,並賞賜給新的軍功者。總體來說,喀喇汗王朝的伊克塔騎兵,同後世奧斯曼帝國著名的西帕希騎兵有著很多的相似之處。
帝國最後一項兵源是數量龐大的非正規志願軍,他們的來源多種多樣,有游牧部落的部落兵,有村莊的民兵武裝,有城鎮穆斯林民兵武裝,還有其他伊斯蘭王朝的志願者,許多人直接來自帝國北方的突厥游牧民族之中,比如烏古斯—突厥蠻人、康里人、基馬克人、阿蘭人、欽察人等等。這支部隊多種多樣,步兵、騎兵應有盡有,武器也雜亂不一,大部分人沒有良好的盔甲防護,只有少數人才擁有一套完整的鎧甲。這些非正規軍剽悍善戰,勇猛好鬥,但紀律渙散,缺乏約束,一旦戰場形勢出現不利便軍心動搖,嚴重時甚至會作鳥獸散;而當戰鬥勝利時又會哄搶戰利品,還會濫殺戰俘,因此喀喇汗王朝對他們的策略是:一般在和平時將他們打發到邊疆區衛戍,戰爭時負責開路、偵察,保衛側翼,劫掠、突襲等工作,並作為炮灰戰場上消耗敵軍的有生力量。在公元999—1006年喀喇汗滅於闐戰爭時,這些志願兵便是喀喇汗大軍的先鋒部隊,他們先是勢如破竹,隨後在昆崙山戰鬥(戰場在新疆和田地區策勒縣波斯坦鄉)遭到於闐軍伏擊而損失慘重,但喀喇汗軍隊並沒有因失敗而氣餒,而是重振旗鼓一舉攻克於闐城,然而在城破之後,這些狂熱的志願軍對於闐的佛教古迹進行了瘋狂的洗劫破壞,正如馬哈茂德。喀什噶里在《突厥語大辭典》中所言:佛像寺廟全搗毀,菩薩頭上屙了一泡。所以說,相對於正規軍而言,這些非正規志願軍只是輔助角色,但仍然對喀喇汗王朝的強大與穩定到了重要作用。
在公元9—11世紀時期,突厥斯坦、河中地區等中亞地區由於經濟的繁榮,催生了冶鍊水平的極大發展,冶金鍛造業極為發達,世界上最早使用煤炭煉鐵的地區就是在中亞,這裡製造的武器鎧甲不僅裝備喀喇汗軍隊,還出口到西夏、吐蕃、蒙古高原、巴格達、契丹、中原等地區,宋朝史書中就曾記載從喀什噶爾、和田等地進口的盔甲,以及鐵甲戰馬,而西夏通過學習中亞突厥斯坦的煉鐵技術,鍛造出的西夏劍名滿東亞。喀喇汗軍隊的裝備上面已經略有陳述,包括鎖子甲、重型片甲以及那種突厥風格的尖頂護頸盔,稍微低一點檔次的還有草原風格的札甲、羅圈甲,袷袢狀的無袖鏈甲衫,最為廉價的要數各種皮革、廉價織物製成的防護甲,短劍、刀、長矛、錘、斧、弓、圓盾也是喀喇汗軍隊的常用兵器。由於長期與波斯—伊斯蘭文明交往,喀喇汗軍隊在裝備方面明顯的與同為突厥系的高昌回鶻人不同,喀喇汗軍隊的裝備更多的體現了波斯—伊斯蘭風格,而高昌回鶻的裝備則保留了不少唐朝遺風。
喀喇汗重騎兵的裝備在之前已有論述,作為王牌部隊的古拉姆重騎兵,其裝備完全由國家發放。古拉姆重騎兵最為常見的防護裝備當屬重型片甲,這種鎧甲在公元9—13世紀流行於突厥—波斯—伊斯蘭世界。重型片甲做工精良,防護力高,但重量較重,只有經過高強度訓練的戰士才可以穿戴上並且活動自如,而古拉姆作為優秀的職業軍人完全符合這些要求。古拉姆平時最為注重的訓練當屬力量型訓練,根據突厥軍事史料記載:“古拉姆士兵每日都要進行反覆的舉重、搏擊、騎術與射箭練習。他們有一種訓練方式比較特殊,這種練習中,他們站成一排,每人單手舉起一柄木製的榔頭,之後在教官的口令之下統一地向下揮錘,其動作之整齊劃一,令人讚不絕口”。同時,此書對古拉姆軍容也有明確的記載:“伊利克。納賽爾選擇在禮拜日檢閱自己的古拉姆部隊,當他走出撒馬爾罕的宮殿時,戰士們早已列陣待命,他們的軍容威武整齊,他們的戰馬英姿勃發,他們人和馬都披上了厚重的鎧甲,軍隊雄渾威武,鎧甲金光閃閃,利劍波光粼粼,像珍珠一般映射出耀眼的光芒,任何隊伍在他們面前都要相形見絀”。精製刀劍一直是古拉姆的標準武器之一,不過他們還配備了洋蔥狀的鐵戰錘,作為對付重裝敵軍的破甲利器。
伊克塔騎兵大部分也是重騎兵,部分常備騎兵也是重騎兵,不過他們的裝備較為多樣化,一般取決於他們的個人地產收入,常備騎兵的裝備雖然也由中央發放,但保養程度取決於地方政府的財政水平。富裕的伊克塔傾向於尖頂盔與鎖子甲的搭配,同時這也是常備騎兵的標準配置,而收入水平較低的伊克塔偏愛較為便宜的鎖甲衫,通常情況下伊克塔騎兵也要裝備突厥—伊斯蘭風格的刀與騎兵劍,戰馬鎧甲在喀喇汗王朝時代價格較為低廉,小康水平以上的伊克塔都完全有能力購置。從而造就了喀喇汗帝國龐大的重騎兵部隊。
喀喇汗軍在999年取得河中之後,獲得了伊朗世界各種各樣的攻城器械,較小的如攻城錘、雲梯,再到人力投石機、弩炮、投石車,再到最具殺傷力的重力投石機,這些攻城器械多是由河中和霍拉桑的軍械工程師製造,尤其以布哈拉工匠製造的最為優良,但史料卻很少記載喀喇汗軍隊在於闐戰場上使用這些武器的紀錄,原因很簡單,我們通過中亞地圖便可看出,由於高大的帕米爾高原的阻隔,喀喇汗王朝的疆域被明顯的分為了東西兩個部分,也正是由於高原的阻隔,喀喇汗軍無法翻山越嶺、將重型武器搬運到塔里木盆地,喀喇汗軍只可以做到大兵團翻越帕米爾高原,這一戰爭史上的奇迹,喀喇汗軍在於闐戰場上運用更多的是挖掘坑道、雲梯攻城戰術。不過有史料記載,喀喇汗軍曾在1006年使用重力投石機發射燃燒彈攻打加茲尼王朝的巴爾赫城。
正如各大帝國強盛時期一樣,此時如日中天的喀喇汗軍隊有著嚴密的組織與完善的指揮,儘管在眾多突厥帝國之中,喀喇汗的軍事成就並不算輝煌,但喀喇汗軍隊仍然是中世紀時代一支不得不提的中亞勁旅。由於突厥人是游牧民族出身,因此軍事編製仍保留了游牧民族時代的遺風,最基本的軍事單位為圖曼(Tuman),即萬帳、萬戶,之下再分千戶、百戶,以十進位的編製方法遞進,這套組織程序相當簡單,但卻十分實用,後世的蒙古帝國、帖木兒帝國、奧斯曼帝國仍然屢試不爽,隨著喀喇汗王朝由一個游牧國家逐漸轉型為一個半農耕半游牧的帝國,軍隊組織也出現了相應的調整,比如出現了重武器隊、輜重隊等專業化部隊,各支軍隊的分工也更加明確。喀喇汗軍隊的指揮官往往也是省份、城市的行政長官,比如宮廷大官伊利克、省份長官哈克木、城市首領伯克,有時為了區分官階的差別,頭銜之前還要加上阿爾斯蘭(獅子))、貝里(狼)、博格拉(駱駝)等動物稱號,這種軍政合一的制度始終貫穿喀喇汗王朝的歷史。
隨著帝國版圖的日益擴展,喀喇汗帝國建立了套完善的物資補給與運輸通訊系統,帝國在各大城市之間修建公路,建立驛站,並設立專門的伊利克進行管理,以確保通訊的快捷以及運輸的通暢,常見的交通工具如雙峰駱駝、驢、騾、馬、牛。在可汗發布戰爭命令之後,由驛卒乘馬前往各大城市,通知地方官僚,地方官僚再根據實際組織本地的軍事力量,併合理籌備軍用物資,於一定期限內向可汗報道,可汗在清點完人數之後,便會率領大部隊向著目的地進發。大軍按照若干個圖曼的組織方式依次行軍,在行軍過程中,欽察、康里等游牧部落的輕騎兵負責開路、偵察、側翼掩護,來自城鎮、村莊的穆斯林志願軍作為先鋒處在全軍前列,城市常備軍作為軍隊的主體緊跟其後,由軍事地主組成的伊克塔騎兵並列左右兩翼,一部分則負責殿後,兼顧後勤部隊以及牧群的安全,作為精銳部隊的古拉姆重騎兵作為全軍的核心處於中軍位置,環繞在可汗的指揮官的大帳周圍。部隊一般會選擇駱駝作為運載物資的主要工具,不僅是因為駱駝的載重量更大,更是因為中亞的沙漠戈壁較多,使用駱駝可以加大效率,節省草料。帝國後期,由於汗庭無能與官府腐敗,各大城市之間的公路趨於廢棄,帝國曾經運轉良好的通訊系統形同虛設。大部隊在休息時,一般會按照嚴密的規劃布局紮營,指揮官大帳設在軍營的中央進行嚴密保護,軍營之中,廚房、鐵匠鋪、公廁等設施一應俱全,出於穆斯林對身體清潔的需求,軍營之中還會設有流動的土耳其浴室。
帝國時代的喀喇汗軍隊,其戰術繼承了中亞、北亞游牧民族與中亞綠洲定居民族各自的長處,同伽色尼軍隊、塞爾柱軍隊、古爾軍隊等帝國軍隊有著類似的戰術體系,騎兵部隊始終是喀喇汗軍隊最為出色的有生力量,而步兵戰術與攻城的發展更是讓喀喇汗軍隊如虎添翼。在遭遇戰中,喀喇汗軍一般先會派遣游牧部落的輕裝騎射手包抄至敵軍周圍,通過反覆不停的投射消耗敵軍精力,而後,數量龐大、視死如歸的穆斯林志願軍發起衝鋒,正面抗衡敵軍的進攻,而常備軍緊隨其後,壓住陣線,與此同時,早已排列在兩翼的伊克塔、古拉姆騎兵迅速以剪刀狀的陣型包抄敵軍,這些重騎兵才是喀喇汗軍隊的主力與精華所在,他們憑藉裝備與陣勢徹底擊垮敵軍。這種戰術,實際上與後世的奧斯曼土耳其軍隊,烏茲別克軍隊等也是大同小異,只不過後世的軍隊戰術更加完備。喀喇汗軍隊的戰略在帝國的前期中期也很令人稱道,例如在992年攻克薩曼朝首都布哈拉的戰役中,喀喇汗正可汗阿里。阿爾斯蘭汗與副可汗哈龍。博格拉汗分別率領兩大兵團,分南北兩路進軍,博格拉汗北上沿克孜勒庫姆沙漠悄然而下,阿爾斯蘭汗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插過布哈拉—撒馬爾罕的防線,繞到了布哈拉以南,對布哈拉形成合圍之勢,使得薩曼波斯的大部隊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從而最終被喀喇汗軍逐步分化,消滅。
通過近一個世紀的發展,喀喇汗軍隊由原先的純游牧部落軍隊發展成為一支攻守兼備、體系完備、戰術齊全並囊括定居民族與游牧民族各自優勢的強大軍隊,喀喇汗帝國軍隊的進步,伴隨著喀喇汗帝國版圖擴張,以及突厥人的定居化加速。
喀喇汗王朝
在喀什噶爾人馬赫穆德所著《突厥語大詞典》及中世紀阿拉伯、波斯的文獻中,多處把喀什與宋、契丹並列,認為中國是由這三部分組成的。
喀喇汗王朝時期,大批突厥游牧民族轉入定居,加快了中亞土著民族突厥化和廣大游牧民伊斯蘭化的過程,社會經濟普遍發展,手工業和建築業有巨大進步。
科學文化獲得相應發展,形成了一種新的文化:伊斯蘭一突厥文化,或者稱突厥—波斯文化。阿拉伯字母代替了以粟特字母書寫的回鶻文。傳世的代表作《福樂智慧》、《突厥語大詞典》及《真理的入門》等,是中世紀突厥文化的不朽名著,有力地表明了突厥一維吾爾文化的繁榮昌盛。
喀喇汗王朝與宋王朝一直保持著友好關係,往來不絕。喀喇汗王朝歸併於闐之後不久,於1009年派出了以回鶻人羅廝溫為首的使團攜帶地方特產前往宋朝朝貢。羅廝溫到達宋廷后,提出了回訪的請求,但是宋朝是一個軟弱的朝廷,它以路途遙遠、耗費財物為由,婉言回絕了其請求,只是降了一封詔書給喀喇汗王朝。此後喀喇汗王朝頻繁遣使朝貢,雙方交往不絕如縷。自宋熙寧(1068~1077年)以來,喀喇汗王朝朝貢更為頻繁,遠則一兩年一次,近則每年一次。宋朝對其朝貢禮寵優渥,喀喇汗王朝從中原地區獲取了豐厚的經濟利益。《宋史·於闐傳》云:“大中祥符二年(1009)共國黑韓王遣回鶻羅斯溫等以方物來獻。”此後直至元豐四年(1081)70餘年間都有使者陸續前來上表貢方物的記載。
根據《宋會要輯稿》記載材料,喀喇汗王朝向宋朝派出的使團前後有50多次,他們受到宋朝的禮遇。這些使團實際上多是商隊,運往宋朝的貨物以乳香為大宗,運回的主要是絲織品、衣服、金銀器皿和茶葉。《福樂智慧》寫道:“要是從中國來的商隊砍倒自己的旗子,千萬種珍寶從何而來?”
喀喇汗王朝與遼朝相互聘問相當頻繁,並結為姻親,一直保持著友好的關係。貿易往來不斷,每當春天,“大地鋪上綠毯,契丹商隊運來了中國的商品”。喀喇汗王朝同高昌回鶻汗國和西夏是近鄰,也應有更多的交往,但史籍所留下的記載較少。933年,喀喇汗王朝派出的第一個使團到達遼朝。遼太宗對同喀喇汗王朝的關係很重視,派出墨離鶻末里率領使團回訪。公元940年鶻末里返回,受到遼太宗的賜衣嘉獎。從此喀喇汗王朝與遼朝一直保持密切的友好關係。根據《遼史》記載,喀喇汗王朝向遼朝共派出使臣16次。
汗國與高昌回鶻的關係雖然史無明確記載,但似也不慕。在汗國對於闐王國的戰爭中,由於宗教信仰的關係,高昌是支持於闐的,兩國並因此發生過戰爭。在汗國對回鶻人的描述,往往把他們說成是“窮凶極惡的異教徒”。
喀喇汗王朝全圖
在這一時期,回鶻人以及一些其他的游牧民族開始並完成了由游牧生活向定居農業生活的過渡;隨著這一過程的完成,封建土地制度在中亞農業地區得到普遍確立。喀喇汗王朝採取一些促進措施,使封建經濟制度進一步鞏固和發展,公社制的殘餘受到有力的衝擊,原來氏族貴族的“迪杭”土地所有制為“米爾克”土地所有制所代替。
這在當時是一種社會進步。喀喇汗王朝的賦稅和徭役較其前其後的王朝都要輕些,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勞動人民的負擔。因此,在喀喇汗王朝時期農業、畜牧業、手工業和商業都得到了相當大的發展,特別是手工業和商業空前的繁榮昌盛。
隨著工商業的發展,不僅城市的規模擴大,而且一批新的城市建立起來,尤其在七河地區。建築業有了巨大的進步,在布哈拉、撒馬爾罕、喀什噶爾等城興建了一批宏偉壯麗的建築物,其中一些當代尚完好存在,顯示了喀喇汗王朝當年光輝燦爛的物質文明。
在喀喇汗王朝時期,由於大批突厥語的游牧民轉入定居,加快了中亞土著民族突厥化的進程;同時由於喀喇汗王朝定伊斯蘭教為國教,廣大居民在宗教、習尚上也伊斯蘭化。
在社會經濟發展的基礎上,在這種民族相互異化和融合的過程中,科學文化也獲得巨大的發展,一種新的文化,伊斯蘭—突厥文化形成。這種文化的核心是作為王朝統治民族的、具有古老文化傳統的、深受伊朗波斯文化和漢族文化影響的回鶻文化。
在這一時期出現了一些優秀的回鶻學者和詩人,他們寫下了一些不朽的著作,如馬赫穆德·喀什噶里和他的百科全書式的語言學巨著《突厥語大詞典》,玉素甫·哈斯—哈吉甫和他的勸誡性長詩《福樂智慧》。它們不僅是重要的語言學著作和哲學—倫理學著作,優秀的文學作品,而且是研究喀喇汗王朝時期社會經濟、政治制度、道德觀念、風俗習慣以及自然科學的珍貴資料。它們是我國的優秀文化遺產,世界文化的瑰寶。它們為當代絢麗多姿的維吾爾文化和突厥語各民族的文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喀喇汗(蔥嶺西回鶻、大石、大食、黑汗、哈拉汗、哈卡尼耶)(840-1212)
漢語名稱 | 突厥語名稱 | 英語名稱 | 在位時間 |
一、大汗 | |||
毗伽闕。卡迪爾汗 | Kül Bilgä Qadir Khan | Bilge Kul Qadir Khan | 840 |
巴茲爾。阿爾斯蘭 | Arslan Han | Bazir Arslan Khan | 867 |
烏古勒恰克 | Oğulcak Han | Oghulcak Khan | 919—934 |
薩圖克。博格拉汗 | Sultan Satuq Bughra Khan | Satuk Bughra Khan | 934—955 |
巴依塔什 | Baytaş Musa Han | Musa Bughra Kha | 956—971 |
阿里。木薩 | Ali Musa Han | Ali Arslan Khan | 971—998 |
阿赫馬德 | I. Ahmed Han | Ahmad Arslan Qara Khan | 998—1015 |
曼蘇爾 | Mansur Han | Mansur Arslan Khan | 1015—1024 |
托干汗(哈桑) | II. Ahmed Han | Muhammad Toghan Khan | 1024—1026 |
優素福·卡迪爾汗 | Yusuf Kadir Han | Yusuf Qadir Khan | 1026—1032 |
蘇萊曼 | II. Süleyman Arslan Han | Ebu Shuca Sulayman | 1032—1041 |
二、副汗 | |||
穆薩·博格拉汗 | Musa Bughra Khan | 956—958 | |
蘇萊曼 | Suleyman Arslan Khan | 958—960 | |
哈侖·博格拉汗 | Hārūm | Abu Musa Hasab | 960—993 |
優素福·卡迪爾汗 | Yusuf Kadir Han | Yusuf Qadir Khan | 993—1026 |
漢語名稱 | 突厥語名稱 | 英文名稱 | 在位時間 |
伊卜拉欣 | I. ibrahim Han | 1041—1068 | |
納賽爾 | I. Nasir Han | 1068—1080 | |
希茲爾 | al-Hidir Abu Hoca | 1080—1081 | |
阿赫馬德 | I. Ahmed | 1081—1089 | |
亞古伯 | Yakup | 1089 | |
阿赫馬德 | I. Ahmed | 1089—1095 | |
馬斯烏德 | I. Mesud | 1095—1097 | |
達吾提 | Süleyman | 1095—1097 | |
馬黑木 | I. Mahmud | 1097—1099 | |
基博拉伊爾 | Cibrail | Jibrail Arslan Khan | 1099—1102 |
阿爾斯蘭汗 | Ahmet Nurad-Davla Han | Ahmad Qadir Khan | 1102-1132 |
穆罕默德二世 | II. Muhammed | Muhammad Arslan Khan | 1102—1130 |
伊卜拉欣二世 | II. İbrahim | Hasan Jalal ad-Dunya | 1130—1132 |
哈桑。克雷奇 | Hassan | Ibrahim Rukn ad-Dunya | 1132 |
馬黑木二世 | II. Mahmud | Mahmud | 1132—1141 |
伊卜拉欣三世 | III. İbrahim | Ibrahim Tabghach Khan | 1141—1156 |
阿里·恰格雷汗 | Ali | Ali Chaghri Khan | 1156—1160 |
馬黑木三世 | III. Mahmud | 1160—1161 | |
馬斯烏德二世 | II. Mesud | Mas'ud Tabghach Khan | 1161—1170 |
骨咄祿·毗伽汗 | Kutlug I Bilge Kagan | 1170—1171 | |
穆罕默德三世 | III. Muhammed | Muhammed III | 1171—1175 |
穆罕默德。阿克達什。桃花石汗 | Muhammad Tabghach Khan | 1175—1179 | |
海珊。本.哈桑 | IV. İbrahim | Ibrahim Arslan Khan | 1179—1204 |
奧斯曼。伊本 | Uluğ Sultan Osman | Uthman Ulugh Sultan | 1204—1212 |
漢語名稱 | 突厥語名稱 | 英文名稱 | 在位時間 |
蘇萊曼 | II. Süleyman Arslan Han | Ebu Shuca Sulayman | 1041—1057 |
穆罕默德 | Muhammed Buğra Han | Muhammad bin Yusuph | 1056—1057 |
侯賽音 | Al-Hussein | Al-Hussein | 1057 |
伊卜拉欣 | I. İbrahim Han | İbrahim bin Muhammad Khan | 1057—1059 |
馬赫穆德 | Mahmut Torgul Kara Han | Mahmud | 1060—1075 |
奧瑪爾 | Ömer Torgul Tekin Han | Umar | 1075 |
哈桑·桃花石·博格達汗 | Zarun Abu Ali Han | Ebu Ali el-Hasan | 1075—1102 |
阿赫馬德 | Ahmet Nurad-Davla Han | Ahmad Khan | 1102—1132 |
伊卜拉欣二世 | II. İbrahim Han | İbrahim bin Ahmad | 1132—1158 |
穆罕默德二世 | II. Muhammed Han | Muhammad bin İbrahim | 1158—1180 |
玉素甫 | Yusuf | Yusuph bin Muhammad | 1180—1205 |
穆罕默德三世 | III. Muhammed | Ebul Feth Muhammad | 1205—12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