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武蘭亭序

北宋王羲之的作品

《定武蘭亭序》因北宋時發現於定武(今河北定縣),故名。傳唐歐陽詢據右軍真跡臨摹上石。《蘭亭》刻本甚多,此刻渾樸、敦厚,為諸刻之冠。

作品內容


簡介
《定武蘭亭序》為《蘭亭序》帖石刻名。唐太宗喜晉王羲之父子書法,得《蘭亭序》真跡,命人臨拓,刻於學士院。五代梁時移置汴都,后經戰亂而遺失,北宋慶曆間發現,置於定州州治。大觀中,徽宗命取其石,置於宣和殿。北宋亡,石亦散失不傳。定州在宋時屬定武軍,故稱此石刻及其拓本為“定武蘭亭”或“定武石刻”。其拓本簡稱“定本”。一說《<蘭亭序>帖》原本為唐人所作,非王羲之書。

歷史傳承


定武蘭亭序
定武蘭亭序
東晉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初三,王羲之與謝安、孫卓等四十二人,修禊事於紹興之蘭亭,飲酒賦詩,王羲之乘醉揮毫,寫成了千古絕唱的行書法帖《蘭亭序》。王家將真跡秘藏,子孫相傳。南朝陳時,傳至王羲之七世孫山陰永欣寺和尚智永。陳太建中,為陳宣帝所得。隋平陳,歸晉王楊廣(即後來的隋煬帝)。楊廣不以為寶,后歸於僧智果,智果傳弟子辨才。唐太宗李世民酷愛二王書法,尤愛蘭亭序。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時為秦王的李世民命侍臣從辨才處賺得真跡。李世民得到《蘭亭序》真跡后,貞觀十年(636年)命弘文館拓書人馮承素、諸葛貞、韓道政、趙模等人摹成副本(傳為“響搨法”,即“向搨”,在暗室開向陽小窗,置真跡於小窗,搨書人用透明紙覆於真跡上,雙鉤臨摹,然後根據筆墨濃淡填墨,氣韻逼真,稱“下真跡一等”),歐陽詢、褚遂良等人亦有臨本。唐太宗去世后,真跡作為殉葬埋於昭陵
在諸多摹本拓本中最具傳奇色彩的當屬傳為唐代歐陽詢手摹並刻石的《定武蘭亭》,唐代歐陽詢受命手摹《蘭亭序》並刻石后,置於唐學士院。安祿山內亂,六御蒙塵,郭子儀於皇宮得歐陽詢臨本刻石,於至德(756年)初,運於靈武。五代梁時被移置汴都(今開封)。
公元946年,耶律德光入侵中原,佔領汴都,滅後晉,俘獲晉出帝石重貴(石敬瑭侄),第二年自稱大遼皇帝(這一年契丹改國號為遼)。不施仁義,中原民變兵起,耶律德光不得已北歸,並攜走歐陽詢蘭亭臨本刻石,舊五代史載“十六日,次於欒城縣(今石家莊市欒城縣)殺虎林之側,時德光已得寒熱疾數日矣……二十一日卒”,“契丹人破其屍,摘去腸胃,以鹽沃之,載而北去,漢人目之為帝羓(干肉)焉”。刻石遂佚失欒城,近百年。
定武蘭亭序
定武蘭亭序
到了慶曆(1041年)時,此石落在欒城李某處。定武地方官用重金買下此石,保藏於官庫。這就是後世所稱的“定武本”,也稱“定武蘭亭”(定武,今河北省定州市,當時為州治,唐時置義武軍,宋時因避太宗諱(趙光義),改名定武軍,故稱《定武蘭亭》)。後任地方官薛師正,監守自盜,“狸貓換太子”,與其子薛紹彭(北宋書法家)另外翻刻一石貯於庫中,將真本藏於家中。薛師正父子在翻刻時,故意將原石“湍、流、帶、左、右”五字字刻損一二筆,暗記其真偽(因而定武蘭亭有“損本”和“不損本”之分。“損本”,反為真本)。宋徽宗大觀年間,宰相蔡京見官庫“蘭亭石本”不實,即知薛家藏有蘭亭原刻,下詔索取。薛紹彭的兒子薛嗣昌不敢隱瞞,呈進宣和殿。其後金兵入汴梁(今河南開封),宮裡的珠玉珍寶被掠一空,惟獨刻石無恙。後來,留守汴梁的宗澤將刻石送給駐蹕揚州的宋高宗,宋高宗十分珍視。1129年金兵進逼揚州,宋室倉卒南渡,宋高宗命內臣將蘭亭刻石真本投於揚州石塔寺井中,以備事後再取。宋高宗死後,此石下落無人知曉。
南宋詩人王柏有詩《題定武蘭亭副本》記載了《定武蘭亭》自唐初至南宋的經歷,詩云,“玉華末命昭陵土,蘭亭神跡埋千古。率更(歐陽詢曾任率更令)搨本入時珉,鹽帝(指耶律德光破腹鹽沃事)歸裝投定武。薛家翻刻愚貴游,舊石宣和龕御府。胡塵橫空飛渡河,中原荊棘穴豺虎。維揚(揚州)蒼茫駕南轅,百年文物不堪補。紛紛好事競新模,傾欹丑俗亡遺矩。如今薛本亦罕見,彷彿典刑猶媚嫵。清歡盛會何足傳,右軍它帖以千數。託言此筆不可再,慨然陳跡興懷語。今昔相視無已時,手掩塵編對秋雨”。
定武蘭亭》獨孤本殘本(選頁)
定武蘭亭》獨孤本殘本(選頁)
三百年後,明代宣德四年(1429)年,東陽人何士英任兩淮都轉鹽運使,時揚州石塔寺僧淘井,發現此碑,碑缺一角,何士英遂呈進皇上。皇上稱何士英天下清官,賜其石攜歸東陽。相傳明代萬曆年間,東陽縣令黃文炳特地去何家參觀這塊珍貴的刻石。誰知這位父母官在摩挲讚歎一通后,竟將刻石裝進轎子想帶走。眾多的何氏子孫一下子嘩然起鬨,拉住轎子不讓走。黃文炳惱羞成怒竟將刻石摔出,斷裂為三。此後刻石一直由何氏子孫按孟、仲、季三房分開保存著。每遇修族譜(20年一次)將此石合而為一,用宣紙拓印,饋贈親友。民國十四年(1925年),在紹興金石家顧燮光(1875—1949)所著《夢碧簃石言》中冊《東陽何氏蘭亭》一文中仍有記載:“東陽郭君子衡為燮言:‘東陽縣東南四十里南上湖何姓家藏有定武蘭亭。原石已裂為三,子孫分藏(孟仲季三房為欲合拓,定章洋二十元)。至為珍貴,非匯聚不能氈拓,傳本極稀。’是蘭亭真本尚在人間。戊午(1918年)仲春,郭君旋里,以拓本郵示,雋逸迥異俗本。”當時郭子衡除了給顧燮光寄去何氏家藏刻石蘭亭序拓本外,並寄去由郭子衡所繪的“蘭亭原石圖”。解放后刻石藏於浙江博物館
定武蘭亭》獨孤本殘本(選頁)
定武蘭亭》獨孤本殘本(選頁)
《定武蘭亭》有3個著名的原石拓本。一是元吳炳藏本,冊首有清代王文治署《宋拓定武禊帖》,是“湍、流、帶、左、右”5字未損本。二是元朝柯九思舊藏本。清王文治題《定武蘭亭真本》,為5字已損本,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三是元代獨孤長老藏本,也是5字已損本,有元代趙孟頫題跋為,“古今言書者以右軍為最善,評右軍之書者以禊帖為最善,真跡既亡,其刻石者以定武為最善”,后遭火災,唯存三小片,傳已流落日本。
千百年來,作為“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序》,在中國書法史上有著獨立的生命力,一直是書法家們必學的範本,大量地被臨摹、傳拓,化身千萬。當然也不乏對《蘭亭序》是否王羲之書寫持懷疑態度者,清代學者阮元李文田、包世臣等就提出了《蘭亭序》的真偽問題。1965年以郭沫若等為代表和以高二適、章士釗、商承祚等為代表的《蘭亭序》“偽書”、“真書”之辯,歷時8年,莫衷一是。
《定武蘭亭》作為刻石中最好的版本,也是眾說紛紜。有宋室南渡后原石即佚失之說,但是東陽何氏藏碑系原石也有可信的成分,明朝賜進士翰林院修撰張元忭《序東陽何氏家藏石刻蘭亭》對此有詳細的記載。清代清涼道人所著《聽雨軒筆記·贅記》中還提到:“此石猶存何氏”。再有顧燮光作為金石大家,稱何氏拓本“雋逸迥異俗本”,亦非妄言。如果說東陽何氏藏碑為假,那麼極有可能是何氏請高手模擬拓本偽造刻石,類似於薛家父子所為。

拓本


柯九思本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湍’、‘帶’、‘右’、‘流’、‘天’五字已損,紙多磨傷,字口較模糊。第十五行末‘不’字右側有一小‘僧’字,是梁朝鑒賞家徐僧權的押署。隔水有康里夒夒、虞集題記,後有王黼、忠侯之系、公達、鮮於樞、趙孟頫、黃石翁、袁桷、鄧文遠、王文治等題跋。
康里夒夒稱讚‘定武《蘭亭》此本尤為精絕。……何啻獲和璧隋珠,當永寶藏之’。趙孟頫在自藏的定武本上題云:‘古今言書者,以右軍為最善。評右軍之書,多以禊帖為最善。真跡既亡,其刻石者,以定武為最善。’

獨孤本

定武蘭亭》獨孤本殘本(選頁)
定武蘭亭》獨孤本殘本(選頁)
原裝冊頁,經火燒存殘片若干,今已流入日本,由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此帖五字已損,趙孟頫得於僧獨孤長老。後有吳說、朱敦儒、鮮於樞、錢選、趙孟頫、柯九思、翁方綱、成親王、榮郡王諸家跋。冊中時有小字註釋藏印之文,乃黃鉞所寫。趙孟頫為此本書寫了著名的十三跋。
十三跋
趙孟頫於至大三年(1310),奉詔自吳興(今浙江湖州)前往大都(今北京)途中,獨孤淳朋(1259—1336)趕來送別,並讓與《宋拓定武蘭亭序》,同舟的吳森(1250—1313)亦攜有《定武蘭亭序》一本。天賜良機,偶然得以賞玩二本《蘭亭序》的趙孟頫,一月有餘之舟行中,為了作跋而逐日臨書《蘭亭序》全文。獨孤本記有十三跋,故後世稱此為《蘭亭帖十三跋》。
此帖在《蘭亭序》拓本后,有宋吳說、朱敦儒,元錢選、鮮於樞等跋,繼之為自九月五日至十月七日趙孟頫所書十三跋,以及柯九思跋其得《蘭亭序》佳本而所書二跋,書法精妙外,在了解趙孟頫的書法觀方面,亦成為極其重要的書論。乾隆年間,該件歸譚組綬所藏,譚氏歿后,遇天災遭燒損,殘存如現狀。后流傳至日本,為高島菊次郎所藏,並捐贈於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2006年春見於上海博物館《中日書法珍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