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醫學
蒙古族醫學
traditional Mongolian medicine在長期的醫療實踐中逐漸形成與發展起來的蒙古族傳統醫學,簡稱蒙醫學或蒙醫。是中國傳統醫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其歷史悠久,內容豐富,是蒙古族人民同疾病作鬥爭的經驗總結和智慧結晶,也是一門具有鮮明民族特點、地域特點的醫學科學。它不僅有著豐富的醫療實踐,而且有著獨特的理論體系。在診治疾病中藥量少,療效好,經濟簡便,適應廣大牧民生活和勞動特點,為北方各民族人民的繁衍昌盛作出了貢獻。在形成與發展的過程中,曾受到印度、藏族和漢族傳統醫學的影響。
古代蒙古族勞動人民以游牧生活為主,狩獵為輔,還有些相應的家庭手工業。他們勞動和生息在北方遼闊的蒙古草原和茂密的森林之中。信仰薩滿教。在同自然界和疾病作鬥爭的實踐中,他們逐步積累了原始的醫療知識,發明了最早的醫療保健方法。可惜傳下來的史料很少。根據有關著作的記載,那時已經出現了適應當時社會生活條件的蒙古醫藥知識。如灸療、外傷治療與正骨、飲食療法、民間用藥等。
成吉思汗時期,蒙古軍大舉西征,建立起橫跨亞歐的四個蒙古汗國。1271年,成吉思汗的後裔忽必烈入主中原,建立元朝,並於1279年統一了中國。忽必烈建立的元朝,溝通了國內各民族以及東西方之間的經濟、文化交往,同時也使中外醫藥科學有了更多的聯繫和交流。
元代醫事制度除設太醫院、御葯院外,還在大都(北京)和上都(開平)各設回回藥物院一所。太醫院飲膳太醫忽思慧著有《飲膳正要》三卷,為中國最早的營養學專著。回回藥物院的《回回藥方》(36卷)是一部以反映西部少數民族和阿拉伯醫學為主要內容的著作,現僅存殘書四卷。
在歷史發展過程中,蒙醫學先後吸取了藏醫學及部分中醫學理論,逐步形成了既有獨特理論又有豐富醫療經驗的近代蒙醫藥學術體系。如元代蒙醫學家沙圖穆蘇用漢文撰寫了《瑞竹堂經驗方》15卷,其中治療風寒濕痹的方劑較多,所載方劑幾百首,其中有些方劑實用而有效,至今仍被採用。14世紀,蒙古族翻譯家沙拉布僧格,將古代印度佛學巨著《金光明最勝王經》從維吾爾文和藏文譯成蒙文,其中有古代印度醫學--吠陀醫學部分。由此印度傳統醫學書初次被引進蒙古地區。特別是在16世紀,隨著西藏喇嘛教的傳入,西藏《四部醫典》和印度醫學《壽命吠陀--八支心要集》等藏、印醫學理論,開始在蒙古地區傳播。於是蒙古族醫學家在傳統醫療經驗的基礎上,學習並掌握了印、藏醫學之核心占星五元學說和三根(赫依、希拉、巴達干)理論,並把它與中醫學的陰陽五行學說相互滲透加以吸收。當時,許多蒙醫藥學家將漢、藏醫學理論和印度醫學理論靈活地、創造性地同本民族的生活、生產、疾病情況以及地區特點結合起來,編寫了大量的醫藥學著作,為蒙醫藥學基礎理論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其中有代表性的是:17世紀著名蒙醫藥學家占布拉著《醫法海鑒》一書,記述了蒙醫治療各科疾病的方葯,是一部較完整的蒙藥方集。18世紀蒙醫藥學家松巴·堪布一伊舍巴拉吉爾著《甘露滴珠》、《甘露醫理》、《甘露診療》、《甘露臨證鑒別診療集》、《識葯晶鑒》等一整套蒙醫藥著作。還有蒙醫藥學家洛布桑·索勒日哈木著《脈訣概要》、《巴莎木製葯法》、《藥物識別》等著作。19世紀蒙醫藥學家占布拉道爾吉著《蒙葯正典》一書,共收集了879種藥物,並附有 576幅插圖。還有著名蒙醫藥學家羅布桑·全普樂,通過一生的臨床實踐,較全面地總結了前人的經驗,著有《實用蒙醫藥學》一書。
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蒙古醫藥學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階段,先後湧現出許多醫學家和蒙醫學專著:如著名蒙醫藥學家倫日格·丹達爾著有《訶黎勒·晶珠醫藥學鑒》、《增補醫療解釋》等。庫西卡編著了《蒙醫驗方集》,並附有蒙、藏、漢、滿四體合璧的蒙藥名錄;伊希·丹森旺吉勒編著了《紅珊瑚方劑》;吉格木德·丹森扎木莎編著了《普樂方》;敖斯爾編著了《醫方與手法》;阿格旺隆日格·圖布丹尼瑪編著了《珊瑚珠方》等。這些著作的出版使蒙醫藥學日趨完善,逐步形成了具有鮮明北方民族醫藥特點和地域特點的近代蒙醫藥學。為保障北疆各族人民的健康及蒙古族的繁衍生息作出了貢獻。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黨的民族政策和中醫(民族醫)政策,促進了蒙醫藥事業的迅速發展。在內蒙古廣大牧區及部分農區,普遍建立了蒙醫醫院,使蒙醫藥在醫療保健上發揮了重要作用。廣大蒙醫藥工作者在防治常見病、多發病、地方病及疑難病方面都取得了很大成就。內蒙古自治區和部分盟市先後建立了一批蒙醫藥科研機構,在系統理論、藥物、臨床等方面的研究都取得了顯著成就。自治區還建立了蒙醫高等院校,培養了大批新型蒙醫藥人才,使蒙醫藥學的發展後繼有人。近年來,廣大蒙醫藥工作者廣泛地搜集各地的蒙藥方劑,對全區各地的蒙葯資源進行了普查,開展了采、種、制、用的活動,並加強了科學研究工作。同時建立了規模較大的現代化蒙葯製藥廠,以滿足區內外的需要。
蒙醫學以陰陽五行、五元學說理論為指導,貫穿了人與自然的整體觀。內容包括三根、七素的物質基礎,辨證施治的基該方法等。據蒙古古代史以及許多文學藝術作品的記載,古代蒙古人稱蒼穹為“父天”(陽),稱世界為“母地”(陰),並認為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由五種物質(木、火、土、金、水)的運動與變化所構成的,因而稱之為“五大要素”,亦稱“五行學說”。《白琉璃》一書中認為土、水、火、氣、空為構成一切物質的本基,俗稱“五元學說”。蒙醫學中認為父精、母血是以五元為基因,經複雜的量和質的變化聚合而成,人體的本基是“赫依”、“希拉”、“巴達干”三根。赫依屬氣,希拉屬火,巴達干屬土和水。
蒙醫以“赫依”、“希拉”、“巴達干”三根的關係來解釋人體的生理、病理現象。所謂“赫依”,是指各種生理功能的動力。生命活動的每一個環節都是“赫依”在發揮作用。凡是思維、語言、動作及各臟器的功能活動,皆受“赫依”支配。如果“赫依”的功能失常,則會導致臟腑功能減弱,表現為神誌異常、失眠、健忘、疲乏、眩暈、麻木、抽搐、癱瘓等。“希拉”有火熱之意,在臟腑中與膽的關係最為密切。機體的體溫、各組織器官的熱能及精神的振奮等都是“希拉”在發揮作用。“希拉”偏盛,則可發生各種溫熱病,如黃疸、口苦、吐酸、煩渴、神情狂躁等機能亢盛的表現,都屬於“希拉”的失常。“巴達干”是指體內的一種粘液狀物質,具有寒性的特徵。在正常生理情況下,“巴達干”能滋潤皮膚,濡養組織器官,滑利關節,化為唾液、胃液、痰液等分泌物。“巴達干”的功能失調,除表現為一般寒性徵象外,還易導致水液的停滯不化而出現各種分泌物增多的現象,如浮腫、胸水、腹水、痰多、吐清水、婦女白帶多等。此外,中醫屬於痰濁蒙蔽的嗜睡、痴獃及濕困脾胃的消化不良等病證,在蒙醫中也屬“巴達干”的病證範圍。在正常生理情況下,“赫依”、“希拉”、“巴達干”三者協調一致,保持相對平衡;如果三者的平衡關係失調,則產生各種病理變化。若以“赫依”與“希拉”的關係失調為主,則產生陽熱亢盛一類病變;若以“赫依”與“巴達干”的關係失調為主,則出現陰寒及水液不化一類病變。蒙醫學中的“赫依”含有氣、風、神經、經絡之意,屬中性,助陽則陽盛,助陰則陰盛;“希拉”含有火、熱、膽之意,屬熱性;“巴達干”含有津液、寒、痰之意,屬寒性。“赫依”、“希拉”、“巴達干”三根為人體之本基,概括為陰、陽、氣。
蒙醫以“七素”作為構成人體的基本物質,包括水谷精微(透明液體)、血、肉、脂、骨、髓、精液。“赫依”、“希拉”、“巴達干”與“七素”之間有著相互依存的密切關係。
蒙醫的辨證方法主要有病因辨證、病位辨證及論病辨證等。此外,尚有探查性服藥的辨證方法,多用於疑難病證。施治的主要內容包括立法、處方、手術等。
蒙醫有清、解、溫、補、和、汗、吐、下、靜、養十法;還有燥“希拉烏素”(黃水),殺“粘”(病菌、病毒),導熱、升溫等獨特的治療法則。急則治標,緩則治本。蒙醫非常重視人與自然環境,生活習俗與疾病的關係。特別是蒙古民族以肉、乳、炒米為主食,多見消化道疾病,故蒙醫認為胃為人體後天之本,飲食起居適宜尤為重要。在診治內科疾病時首先注意消化系統有無異常,新陳代謝有無障礙,把提高胃腸消化、吸收功能,放在治療的首位。因此,蒙醫對於胃腸疾病的診治有豐富的經驗和很好的療效。
此外,尚有“臟腑說”、“白脈說”、“黑脈說”、“四季發病規律”、“南北人群發病差異”,以及瘟疫、熱病的獨特理論學說和治療方法,指導著蒙醫臨床實踐。
隨著蒙醫臨床經驗的積累和總結,理論體系的充實和發展,采、種、制、用野生藥材的擴大,醫療技術的提高,以及醫藥著作的編著和出版,蒙醫的醫療實踐也在不斷地豐富和發展。大約在唐代就已有蒙醫外科、正骨科、內科、婦科、兒科等專科醫生,廣泛行醫於農牧區和城鎮,至元代有了一個較大的發展,明末清初蒙醫理論有了進一步的充實、完善與提高,臨床分科也越來越細,如眼科、針灸、術療、按摩推拿、溫泉、葯浴、食療、養生等各專科日益興盛起來,名醫層出不窮,他們寫下了數十部蒙醫藥著作,流傳於後世。近代蒙醫各科又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如大內科又分出腦系、溫病、肝病、腎病、血液病、胃病、心血管病、肺病等科;骨傷科發展成專科醫院,眼、兒、婦、五官、皮膚、五療等科都有新的發展,取得了新的成果。
蒙醫診斷包括問診、望診、觸診三種方法,簡稱三診。這是蒙醫觀察和診斷疾病的基該方法。通過三診得來的臨床癥狀及體證,運用蒙醫的理論指導,結合病人的體質、性別、年齡及發病原因等情況,加以綜合、分析,從而作出對疾病的診斷。蒙醫診病中,很注意對病人糞、尿等排泄物的觀察,從排泄物的色質、性狀、氣味等情況,判斷病變的性質,提供診斷參考。在診斷中,還可能會遇到的“四種誤診”和“五種假象”等複雜情況,這時必須將辨證與辨病相結合,方能作出正確的診斷。
通過醫者的視覺診察患者全身及其有關部位的情況,以了解疾病體征和健康狀況的方法。蒙醫認為,人體內部的三根、七素以及臟腑發生異常變化,必然會反映到體表。因此,可通過望診來幫助判定疾病的性質。望診主要觀察患者的精神、面容、體型(蒙醫把人的體型分為赫依型、希拉型、巴達干型、合併型、混合型),形體的浮腫或乾枯,以及五官、舌質、舌苔、痰液、嘔吐物、血色、二便、婦女帶下的色澤等;三歲以下的小兒還看指紋、耳紋以輔助診斷。
三診中較為重要的診察方法。通過有目的地詢問和聽取患者及其家屬親友的講述,了解患者的發病經過和癥狀進行診斷。問診內容主要是一般情況、病史、現病證等,著重於探求與辨證施治有關的資料。根據“三根”理論要做到29種問診。如詢問患者的寒熱情況,生活習慣,飲食嗜好和對病情有害及有益情況,二便有無異常反映,睡眠及精神狀況,婦科經帶胎產,出汗情況,患病的規律和患病時的季節氣候,周圍環境的過冷、過熱、過濕等情況,以及是否接觸傳染源等。
醫生用手直接接觸患者身體的一定部位以探索病情的方法,包括切脈和按診。
①切脈。切脈在蒙醫診斷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並為醫生所必須具備的技能。分辨三根及寒熱,以及臟腑的變化,氣血之盛衰等,均以切脈為主。切脈通常是在病人的腕關節掌面橈動脈搏動處進行。將這一段動脈分作三部,稱寸部、幹部、查嘎部。切脈時患者手臂平伸,掌心向上平放,醫生先以食指放在寸部,然後把中指放在幹部,無名指放在查嘎部,一般指間以麥粒為隙。切脈時需要用不同指力仔細候測,寸觸皮、干按肉、查嘎重按骨。寸、干、查嘎三部分分別診察不同臟腑的病症,且左右不同。醫生右手寸部診察心臟、小腸,幹部診察脾、胃,查嘎部診察左腎、精;左手寸部診察肺、大腸,幹部診察肝、膽,查嘎部診察右腎、膀胱。如果患者是女性,則醫者左手寸部診察心、小腸,右手寸部診察肺、大腸,其他均同上。對脈象的特點可以脈位的高低、脈搏的頻率、節律、強弱、大小、勢態等方面來認識。正常的脈象是一次呼吸(一息)平均脈跳4~5次(相當於每分鐘72~80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往來均勻,節律一致。但這是相對的,由於人的體型、性別、年齡不同,以及機體內、外環境的影響,可出現一些生理差異。關於臨床常見的異常脈象,歷代蒙醫所積累的經驗極為豐富,對脈象的辨認非常細緻,可細分為47種脈象,一般以12種脈象為基礎,又歸納為寒、熱兩類,作為臨床診斷的一個重要方面。蒙醫認為,赫依病之脈象洪而中空,按之即絕;希拉病之脈象細、數而有力;巴達干病之脈象沉、緩而無力。此外,還有絕脈、怪脈,以及對脈象的幾種誤診等方面的論述。
②按診。醫生用手直接接觸按壓病人的體表或病變部位的診察方法。按診主要用以分辨病證之寒溫、潤燥、腫脹、疼痛及包塊,並觀察病人對按壓的反應。觸按四肢關節診察有無骨折、脫臼;循脊柱觸按可了解有無病理反應等。
蒙醫學將疾病分為陰性病、陽性病兩大類型。進而分為“赫依”、“希拉”、“巴達干”病三種病質。這三種病質又可分為4門,404病,1116證。經過長期臨床實踐,將這些病證歸納為20種基本性質。“赫依”(諸風)病的性質是糙、輕、寒、細、強、動等 6種;“希拉”(火、熱)病的性質是脂、銳、熱、輕、臭、泄、濕等7種;“巴達干”(痰、寒、濕)病的性質是脂、寒、重、鈍、柔、固、粘等7種。針對這些病質,蒙醫採取多種治療方法和手段。
在臨床實踐中,主要是利用藥物的17種功能(柔、重、溫、脂、固、寒、鈍、涼、和、稀、燥、淡、熱、輕、銳、澀、動)去克制病證的20種基本性質,從而達到治療的目的。其大致情況是:剋制“赫依”病質,柔→糙、重→輕、熱→寒、脂→細、柔→強、固→動;剋制“希拉”病質,淡→脂、鈍→銳、寒涼→溫熱、和→輕、稀→臭燥、燥澀→濕泄;剋制“巴達干”病質,淡→脂、熱→寒、輕→重、銳→鈍、澀→柔、燥→粘、動→固。符號“→”表示克制,前為藥物功能,後為病證性質。
蒙古族人民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諺語:“病之始,始於食不消;葯之源,源於百煎水”。諸如奶食、肉食、骨湯之類,只要食用適當,都可以起到滋補強身、防病治病的作用。這是古代人從長期的生活實踐中總結出來的飲食療法的前身。在《蒙古秘史》中,就有用馬奶酒救治受傷大出血昏厥病人的記載。元朝飲膳太醫忽思慧用漢文編著的《飲膳正要》中記載了各種食物、有關驗方和蒙古族的大量飲食療法、營養保健膳食等內容。第三卷中按米穀品、獸品、禽品、魚品、果品、菜品以及料物共7類,收載了常用食物計203種,對這些極易得到的普通食物進行整理、歸納、闡明了每一種食物的性、味、有毒無毒以及效用,有相當的實用價值,並附有170 幅插圖。書中還介紹了關於“養生避忌”、“妊娠食忌”、“乳母食忌”、“飲酒避忌”、“四時所宜”、“五味偏走”等專題。此外還闡述了“服藥食忌”、“食物利害”、“食物相反”、“食物中毒”等問題。此書一直在蒙醫飲食療法中使用。
據史書記載,蒙醫傷科形成較早。由於蒙古族人從事畜牧業和狩獵,騎馬射箭,經常發生跌傷、骨折、脫臼、腦震蕩等創傷。因此,自古以來就積累了正骨、治傷方面的經驗。對於各種兵器創傷,也有不少醫療方法。如在《蒙古秘史》等歷史文獻中,就有用燒灼療法來治療流血不止的傷口;用蒸氣罨的活血方法治療內傷;用牛羊草結的退燒療法、熱罨療法;用駝鮮血治療箭傷等。明清時期的著名外科醫生和正骨師綽爾濟·墨爾根,擅長外科手術和正骨、按摩、罨療、葯浴、塗法等外治術,曾採用冰凍麻醉方法進行正骨手術。一位叫伊桑阿的醫師,他的正骨術很出名。這些醫家的醫術代代相傳,對蒙醫正骨術的繼承和發展有貢獻。
在蒙醫典籍《甘露四部》中有詳盡的記述。據記載,治療方法有四種,無論何種方法均應用“以震治震”的原理。適用於牧民落乘、跌傷等外傷所致的腦震蕩。治療用具有布帶、碗、筷、小錘、沙子或米。方法是先用布帶將患者的頭部緊緊圍裹一圈,然後裝滿沙子或米的碗用布蒙住,倒置在患者頭頂,令患者將一隻筷子橫咬在嘴裡,醫生用另一隻筷子敲打所咬筷子露出的兩端,作為預備性(或診斷性)治療,然後再用小錘隔著布帶在患者腦後枕部震敲3~9次即可。
蒙古灸療是在熱敷療法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早在1000多年前藏醫《四部醫典》中就有“蒙古灸”的記載。蒙古灸是一種將炒黃的小茴香包裹在白凈的羊毛氈中,進行燒灼、溫熨;或將一小塊白凈的羊毛氈浸泡入黃油中煎煮后取出敷置於應灸部位。灸草用廣泛生長於蒙古各地的白山薊草。還可採用西河柳灸、火把灸、溫針灸等方法進行灸療。
將一定部位的淺部靜脈切開或刺破進行手術放血,以治療和預防疾病的一種治療方法。多用於由血、希拉引起的熱性疾病,如傷熱擴散、騷熱、疫熱、癤腫、瘡瘍、痛風、索日亞(包括結核)、丹毒、黃水病等。巴達干與赫依引起的寒證,如果與血和希拉合併時,亦可採用放血治療。放血療法時機的選擇和把握因疾病的不同而各異。如體腔出血侵及臟腑、擴散熱、騷熱、食物中毒等,易在發病初期及時放血施治;而身體沉重麻木,但無惡寒癥狀者,則宜於在疾病中期放血;當疾病因血和希拉熱邪,病血漫佈於脈道,易轉化為其他疾病時,則在應用其他方法引發其餘熱后,施行放血療法。放血方法分為術前準備和正式放血兩個步驟。術前準備又分為遠行和近行兩種。遠行即熱病未成熟時,在放血前先服三天清血湯藥,促使其成熟,使正血與病血分離,然後再放血施治。近行即放血前不服藥,但通過曬太陽或烤火取暖驅涼、祛寒。正式放血,又包括放血前的結紮,部位選穴,具體操作,觀察血色、放血量和輔助治療等內容。體質虛弱、孕婦、產後衰敗等寒性疾病患者忌用放血療法。兒童和老年人,用瀉下法、催吐法、鼻葯及灌腸法施治之後,亦禁用放血療法。除上述療法外,尚有阿拉素療法、瑟博素療法、灌腸療法、燙沙療法、油脂療法、罨敷療法等。
主要內容包括:五元、六味、藥力、藥性、藥物功能。
蒙藥學以古代樸素的五元(土、水、火、氣、空)為理論基礎。認為植物發育生長與“五元”有密切的關係。土是植物的基礎,是植物吸養之源,生命之根本。水是植物所需養料的溶媒,也是植物體內運化因子,有滋潤營養植物、促進其生長的作用。火在植物內為能量、動力因子;外界的陽光、溫度,使植物生長成熟。氣在植物內為生化因子,氣具有養育植物、促其生長的作用。空在植物內為間隙因子,是物質形成管腔孔道之因素,外界是一切物體所存在的空間。
藥物有不同的味道,這些味道,是五元在藥物形成的過程中,經過複雜作用而造就的,概括起來可分為甘、酸、咸、苦、辛、澀六種。甘味,在五元中以土、水含量為主,其他元素為輔。酸味,在五元中以火、土含量為主,其他元素為輔。鹹味,在五元中以水、火含量為主,其他元素為輔。苦味,在五元中以水、氣含量為主,其他元素為輔。辛味,在五元中以火、氣含量為主,其他元素為輔。澀味,在五元中以土、氣含量為主,其他元素為輔。除單一味道外,還有兩種以上的味結合而產生的“中性味”,以及由於味的轉化、相互作用而產生的苦中苦、甘中甘等結合成複雜的“複合味”,儘管變化複雜,仍可歸納於基本六味的範疇之內。藥力 藥物品種雖然繁多,但不外寒熱兩性,即陰性和陽性兩大類型。熱性藥物多生於熱處及向陽處,獲得了充足的陽光,陽性藥物藥力充沛,才有完備的熱性藥力,有昇陽、消食、祛風寒、除痰濕的作用。應用過量則引起頭暈、頭痛、發燒、煩渴等癥狀。寒性藥物多生於寒處及陰涼處,獲得充足的月輝,陰性藥物藥力充沛,才有完備的寒性藥力,有鎮靜安神、健身澤膚、祛瘀、降火的作用。應用過量則引起胃陽衰弱、抽搐等。再據藥物寒熱兩性的程度差異,陰陽二性又分為中間型、複合型等,並有熱中熱、寒中寒、寒、熱、溫、涼等進一步的區別。治療陰性病(寒性疾患),則用陽性葯(溫熱葯);活療陽性病(熱性疾患),則用陰性葯(寒涼葯)。這是一般準則。
藥物的性能或藥理作用。蒙醫用藥的基本原則就是利用蒙葯的性能調整機體內部的“赫依”、“希拉”、“巴達干”的偏盛偏衰。若三者保持平衡和協調,就健康無病;如果三者失去平衡,便會產生各種病變,甚或導致死亡。古人在臨床用藥中,將藥物性能總結為重、脂、寒、鈍、輕、澀、熱、銳等八種。其中,重、脂二性克制“赫依”病證,寒、鈍二性克制“希拉”病證,輕、澀、熱、銳四性克制“巴達干”(痰、寒、濕)病證。再者,輕、澀、寒三性生“赫依”(風);熱、銳、脂三性生“希拉”(火);重、脂、寒、鈍四性生“巴達干”(寒)。
有柔、重、溫、脂、固、寒、鈍、涼、和、稀、燥、淡、熱、輕、銳、澀、動等17種。
蒙醫根據藥物的寒熱兩性,派生出8種藥物性能,最後又發展成為藥物的17種功能。在臨床實踐中運用這17種藥物功能去克制疾病的20種基本性質。
蒙醫用藥很廣泛,包括植物、動物、礦物及化學製品,但絕大部分還是取自野生植物。據文獻記載,蒙藥材約有2230多種。經調查考證的蒙藥材,屬於植物種子、果實類的有203種;根及根莖類231種;全草類256種;枝葉類54種;花類83種;皮類35種;藤木類36種;菌藻類14種;樹脂類14種;植物的其他類28種;昆蟲類30種;動物類260種;礦石類98種。共計1342種。當地產蒙藥材有香青蘭、沙前胡、播娘蒿、角茴香、牧馬豆、腺莖獨行菜、沙棘、蓮座薊、文冠木、杠柳、蒙古山蘿蔔花、白龍昌菜、山刺玫、金蓮花、冷蒿、梅花草、花錨、扁蕾、齒葉草、手掌參、蒙古芯芭、火絨草、紫花高、烏頭、唐松草等。
據調查全區可資利用的蒙古野生藥材達800餘種。除自產自用當地產的藥材外,中蒙葯、蒙藏葯也大量交叉應用。如肉蓯蓉通用於滋補強壯,而蒙醫還多用於治療胃病;中蒙葯通用草烏,而蒙醫不僅用烏頭,還用草烏茸(地上四橫,指嫩苗或加工的草與芽)、草烏葉、草烏花等,且用於濕熱病、半身不遂、五官科疾病等;如訶子中蒙醫通用,但蒙醫更為廣泛用於各種疾病;廣棗,中醫用它的樹皮治療燙傷,蒙醫則用其果實治療心臟病;肉豆蔻,中醫煨用於暖脾胃,澀湯,下氣,蒙醫用生肉豆蔻治療心臟病,並用其假種皮“肉豆寇衣”(藥名為玉果花),治療風、氣、白脈病。
蒙藏葯交叉應用更為普遍,如三棵針、山川柳、山刺梨、土木香、小葉蓮、冬青、毛瓣綠絨蒿、雙色龍膽、烏奴龍膽、白花龍膽、石榴、紅景天、纖毛婆婆納、橐吾、傘梗虎耳草、卷絲苦苣苔、波棱瓜子、雪蓮花、船盔烏頭、翼首草、囊距翠雀等。
蒙醫方劑一般由二味或數味葯所組成。蒙醫常用成藥,很少開方。蒙葯臨床治療的根本原則也是辨證施治。配方分氣味、性能二類。藥物分主、輔、佐、使。一般成藥有 400餘種。已知蒙醫傳統配方、單方、驗方共有1500多首,絕大多數為復方製劑。
蒙成藥劑型有10種。即湯劑(煮散)、散劑、丸劑、膏劑、酒劑、油劑、灰劑、攪合劑、草藥劑及金石合劑。
湯劑(煮散)按著一定處方研為粗末,備用。煎湯去渣取汁服用,或沸水沏服。湯劑因其吸收較快,故一些急症及發病初期,多用湯劑治療。如“查干湯”(土木香15克,苦參12克,珍珠干9克,山柰6克。每服3~5克),治療感冒,頭痛,溫病初期均有良好效果。
散劑 是將藥物按處方配製,碾研成細粉,混合均勻,寒涼葯加白糖二分之一;濕熱葯加紅糖三分之一,備用。白開水或調引送服。散劑有內服與外用兩種。並有便於服用、攜帶、製作簡便、節約藥材、不易變質等優點。應用較廣,但吸收較湯劑為慢。
丸劑 將藥物按處方配齊,粉碎成細粉,混合均勻,以蜜、水或麵糊、葯汁等賦形劑製成藥丸。一般為黃豆或綠豆大小的顆粒,外用硃砂或銀硃研細粉掛衣、晾乾貯藏備用。一般應用於慢性、虛弱性的疾病,以及某些不適宜用峻猛葯者。此外,丹劑中有內服、外用兩種。大多為金屬化合物煉製而成,一般用於頑症、痼疾。
酒劑 以酒為溶媒,浸取藥材中有效成分,所得的澄水浸出液供內服和外用。此劑多用於體虛,風濕疼痛及跌打扭傷和慢性病的輔助治療。如菱角酒、沙棘酒、蓯蓉酒等。
油劑 先將藥材精選,加工炮製處理后,按處方調配、浸煮、濃縮到一定程度,按比例加鮮牛奶溶和,並加一定量的奶油、蜂蜜、蔗糖、白糖等,濃縮到無水分,呈現油光澤、紅黑透明或黃黑透明時,即成油劑,密閉於瓷器內貯藏備用。一般用於老人、婦女、體虛者的浮腫、濕痹、腎虛等。
灰劑 蒙醫認為寒疾經久不愈則用灰劑治療為上。分為急、中、緩三種配劑,根據病情選擇使用。
攪合劑 按處方調配,研細粉,混合均勻,逐漸加入適量煉蜜、奶油、紅糖、冰糖等,反覆攪合而製成,密閉於瓷器內貯藏備用。此劑分為濕熱、寒涼兩大類型。一般用於慢性、虛弱性疾病,如對婦女及五官科疾病、老年病應用較多,而且服用方便。
草藥劑 草藥劑是蒙醫因地制宜地採集野生藥草,將單味或數味葯煎湯服用。或將採回的藥草置於清潔涼爽通風處陰乾,製成粗末,煎湯給患者服用。這種原始的劑型叫做草藥劑。一般用於濕熱病和外感的治療。
金石劑 金石劑亦稱珍寶劑。它以珍寶類藥物,如金、銀、珍珠、瑪瑙、玉石、紅珊瑚、松石等以及金屬礦物類藥物,如赤銅、白錫、鐵、寒水石、月石、金精石、銀精石、水銀、硫黃、黃丹等為主葯,適當配合動、植物葯而製成化合劑備用。本劑的特點是毒性較強,藥用量小,藥效持久,吸收較慢。本劑一般不輕易應用,經多次服用一般藥物治療無效的頑性惡疾和瘡瘍癰疽等,才考慮用本劑治療。當病症一除,立即停葯,勿多服。
(武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