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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彪
民國時期西北馬家軍將領
馬彪(1885—1948),字炳臣,回族,甘肅河州(今臨夏)人,行伍出身,國民革命軍中將軍銜。早年,隨從簡練軍,參加庚子之役,在北京廊坊、正陽門等地英勇抗擊八國聯軍入侵。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后不久,馬步芳即組成騎兵暫編第一師,馬彪升任中將師長,率部東進抗日。日軍以其彪悍能戰,視為眼中釘。在艱難的處境中,在民族敵人大舉入侵、亡國之禍迫在眉睫的情況下,馬彪以民族大義為重,率部前仆後繼,喋血抗戰,打得十分英勇頑強,致使日軍統帥岡村寧次在其作戰記錄中,亦不得不寫下“惡戰馬彪”之語。抗戰勝利后,榮歸青海定居,1948年因車禍逝世。
西北馬家軍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后不久,馬步芳即刻組成騎兵暫編第一師,馬彪升任中將師長,由馬彪率領東進抗日。騎一師由回、撒拉、東鄉、保安、漢、藏等民族組成,共8000多人,其中回、東鄉、撒拉等民族官兵占部隊總人數的70%以上。1938年4月,騎兵師奉調黃泛區的扶溝、鄢陵、西華等縣,擔負這一線的河防任務。不久,日軍一中隊及偽軍千餘人,侵入騎兵師防區,馬彪立刻指揮兩旅兵力三面圍殲,乘敵不備,突然襲擊,殺得日偽軍昏頭轉向,最終全殲來犯之敵。騎兵師大獲全勝的捷報傳出,防區各縣百姓紛紛簞食壺漿,犒勞慰問,並贈馬彪萬民傘,以示對抗日將士的崇敬之情。
1939年春,騎兵師又調駐周口至界首一帶的黃泛區,防禦淮陽一線日軍。淮陽為蘇、魯、豫、皖地區日軍侵佔的主要據點之一,騎一師所駐河防,地處平漢線中段,關係華東、華中戰略要地,因此,日軍不惜調集重兵,增加防守,並做好隨時出擊騎一師之態勢。騎一師進駐不久,即獲淮陽日軍空虛的消息,馬秉忠率二旅立刻圍攻淮陽城,經過激戰,攻佔了淮陽西關。日軍退守淮陽內城,與二旅進行對抗。時日軍由開封調集100輛卡車的援兵,配以大炮、坦克大舉反撲。頃刻間,炮火密集,硝煙瀰漫,敵軍多次衝鋒均被擊退。戰鬥中,馬秉忠始終身先士卒,在衝鋒中壯烈犧牲。關鍵時刻,四團長馬成翰接替指揮,繼續與敵人浴血奮戰。戰鬥正酣,師長馬彪親自督戰,指令一旅旅長馬元祥率部支援,並調輕騎兵迂迴敵後突襲,致使日軍腹背受擊。在騎兵師將士的猛烈攻擊下,日軍陣腳大亂,防守崩潰,狼狽逃竄。
淮陽之戰,馬彪師消滅日軍1000多人,俘虜20多人,而其部傷亡也達2000多人。
不久,騎一師又殲敵騎兵500餘人,獲戰馬數十匹,沉重打擊了侵略者。日軍惱羞成怒,又抽調重兵,配備先進武器,向騎一師寶塔一線的陣地實行強攻。馬彪組織反攻,迂迴衝殺,以血肉之軀與敵奮力拚搏。但因敵我力量懸殊,力戰不敵,騎一師主力迅速撤退,留百餘名戰士阻擊敵人,他們背水一戰,直至彈盡糧絕,不願被俘受辱,乃全部投水自盡,顯示了回族抗日壯士寧死不屈、氣壯山河的英雄氣概。
騎一師幾次重創日軍,使敵人銳氣頓挫。日軍因此稱騎一師為“馬回子軍”或“馬鬍子軍”。1940年9月,騎兵師在皖北渦河北岸的龍崗鎮,又炸毀敵坦克1輛,打死日軍三四百人,從此,馬回子軍”的聲威傳遍敵戰區,日軍聞風喪膽。備受蔣介石的注意,被升任陸軍騎兵第2軍副軍長兼第騎1師師長。因而受到馬步芳的猜疑,騎1師師長之職旋由馬步芳堂兄、第298旅旅長馬步康取代,便被調任有職無權的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中將參議。不久奉蔣介石電召赴諭,表示要重返前線參加遠征,蔣介石嘉獎其志,犒賞法幣10萬元,分電湯恩伯和胡宗南妥為安置。回至臨泉,湯恩伯著其籌編騎兵第8軍,終以馬步芳從中作梗而成畫餅。接著出任河南漯河市警備司令,空有虛名。加上年逾古稀,連喪二子(長子隨軍抗日,任特務營長,1939年在武漢受訓時中暑身亡。次子被其副官唐繼舜擦槍時走火,中彈身亡),不勝哀傷。
國共內戰時期,馬步芳由於排擠馬彪受到社會輿論譴責。遂虛情假意遣人持信邀請“阿爸”(堂叔馬彪)回青海養老。回至西寧,馬步芳裝模作樣在小校場舉行盛大集會,歡迎其抗日榮歸。回西寧后,馬彪精神抑鬱、日趨消沉,燈紅酒綠,尋花問柳,消磨殘年。
1948年因罹車禍在西寧逝世,終年63歲。
七七事變前夕的青海,是由馬步芳家族統治著的一個獨立封建王國。自從馬步芳父親馬麒於1915年擔任甘邊寧海鎮守使后,就開始了馬步芳家族對青海的全面統治。1929年1月1日,青海建立行省。1929年12月1日,馬麒出任青海省主席。1931年8月5日,馬麒病逝,其弟馬麟繼之。1936年5月,馬步芳取其叔而代之,被國民政府明令宣布“暫行兼代”省主席職務。1938年3月,馬步芳正式擔任青海省主席。
1937年8月,蔣介石命令馬步芳出兵參加抗戰。馬步芳在全國人民抗日救國呼聲的感召下,在中國國民黨的抗戰號召下,對抗日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積極變化,同時出於乘機擴編部隊的圖謀,決定派出一支部隊開赴中原參加抗戰。馬步芳從青海南部邊區警備司令部第一旅、第二旅和騎五軍第二旅中抽出一部分兵力,又在大通、互助、湟源三縣征撥民團,組成騎兵一師三旅共8000餘人。其成員中回、撒拉、東鄉、保安、藏等民族人員佔70%以上。以其族叔馬彪為師長,趙仁為參謀長,馬元祥、馬祿、馬秉忠分別為第一、二、三旅旅長。1937年8月,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頒令該師為暫編騎兵第一師,正式任命馬彪為師長。1937年9月,暫編騎兵第一師在西寧受檢閱后,在青海群眾的熱烈歡送下,由西寧出師,經蘭州、平涼到達陝西。隸屬當時的第八戰區和西安行營指揮。晚清光緒年間就曾在北京與日本人打過仗的馬彪,在即將再次與日寇交鋒之前豪言:“恨不得馬踏倭鬼,給我已死先烈雪仇,與後輩爭光”。
作為這段歷史的見證者,今年95歲高齡的原西寧市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副主任魏明章在回憶時說:“這個應該的,全民抗戰嘛,地不分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應該付出抗日,抗擊侵略者。”青海省政府文史研究館名譽館長、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謝佐曾對這段歷史進行過深入研究,他向記者說:“青海騎兵師出征的意義在於,它也是我們抗日統一戰線的一個組成部分。對西北地區的抗戰,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青海是個多民族地區,不管哪個民族都是中華民族整體中的一部分。當我們受到日本侵略的時候,大家奮起抗戰,這本身就反映了中華民族的一種凝聚力。”
1939年春,暫編騎一師第二旅馬祿部由鄭州調往陝西乾縣,並由駐防甘肅武威的騎兵第五軍馬步青部增補了兩個旅,另組成暫編騎兵第二師,馬祿升任該師師長,駐防北同官(銅川)等地,歸胡宗南指揮,長期與陝北邊區八路軍對峙。這樣,馬彪師三旅馬秉忠部就被調為第二旅,馬步芳又從青海抽調一個旅,補充為暫編騎兵第一師第三旅。這年2月,經過整編的馬彪師全師調駐河南省東南部周口至界首一帶的黃泛區,主力駐項城,任務是防禦淮陽的日軍。
同年八九月間,騎兵師各旅先後渡過潁河,經常以“小騎群”的游擊形式襲擊淮陽一帶日軍。后二旅馬秉忠部直接渡河進駐寶塔孔庄一帶,圍困了淮陽城,並佔領淮陽城西關。日軍不甘失敗,從開封調來100輛大卡車援兵,與駐淮陽日軍步、炮、坦克各兵種配合,大舉進犯馬秉忠旅。戰鬥中雙方展開衝鋒,形成白刃戰,馬部官兵英勇作戰,旅長馬秉忠不幸中彈身亡,營長李國勛、連長趙清心等也為國捐軀,人馬傷亡慘重。師長馬彪派一旅馬元祥率部分隊伍渡河增援,馬元祥也負傷撤回。最後,騎兵師以輕騎迂迴敵後進行奇襲,致使日軍腹背受敵,終於潰退。此役消滅日軍1000餘人,生俘數十人,騎兵師傷亡2000餘人。此後,暫編騎一師全體將士在抗日烈士的精神激勵下愈戰愈勇,其中一次戰鬥打死敵騎兵500餘人,繳獲戰馬數十匹。日寇羞惱成怒,遂抽調重兵,配備優良武器,用炮彈摧毀馬彪師寶塔陣地,並以步兵瘋狂猛撲。馬彪師百餘名將士背水而戰,戰鬥持續了6個多小時,在彈盡援絕的情況下,十餘名官兵不願做俘虜,投身黃河,壯烈犧牲。
1940年5月,由於暫編騎兵第一師損失慘重被第一戰區長官部暫調後方豫西、舞陽等地進行休整。7月全師調赴皖北的臨泉及豫皖邊界的沈丘兩縣,並被整編為騎兵第八師,馬彪仍為師長。整編后的騎八師仍屬洛陽第一戰區戰鬥序列,同時有接受第五戰區李仙洲集團軍的指揮。1940年8月,騎八師又調赴皖北渦陽、蒙城、懷遠一帶,負責牽制津浦鐵路蚌埠段的日軍。騎八師經常突襲日偽敵軍,破壞敵占區鐵路、公路、橋樑等以斷敵交通,給日軍物資運送造成困難,並牽制了敵軍的行動。當時日偽軍稱騎八師為“馬回子軍”或“馬鬍子軍”。同年9月,騎八師工兵連和一個步兵大連進駐懷遠縣渦河北岸的重鎮龍亢鎮,修築公路,埋設地雷,與日軍展開激烈交戰,終使日軍倉惶撤退。數百名日兵陳屍陣前,因來不及運走,日軍倉惶中只割走各屍體一隻胳膊而潰逃。龍亢戰役,使得皖北一帶的日偽軍如驚弓之鳥,聞風喪膽,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從此,“馬鬍子軍”的威名傳遍皖北敵占區。
1939年秋,暫編騎兵第一師第二旅接替原國民黨第四十軍龐炳勛補充團,執行豫周口至槐店的河防任務,基本上襲用原布置執勤。在缺乏新的防禦武器條件下,徵用民間古老的防守堡寨的大小土炮,編製成抗日土炮隊,趕赴河防,分別部署在主要渡口和據點。土炮的彈藥自行解決,辦法是收集民間破銅爛鐵,最好是破鐵鍋砸碎后的大小渣粒。
換防不久后的一個拂曉,日軍用汽艇(橡皮筏子)20多隻滿載全副武裝的日軍,由黃泛上游順著白馬河(周口北)進入賈魯河與黃泛匯合處。上空有飛機掩護汽艇強渡黃泛,企圖攻佔水上堡壘和萬寨。萬寨地處在黃泛中心,像個小島,雖彈丸之地,但在戰略上佔有極重要地位。駐守萬寨的是第3團第2營營長李國勛。上級命令:萬寨決不能丟失,守防將士與陣地共存亡。萬寨軍民在李營長組織指揮下,團結一致。小小的橡皮筏子,怎麼能經得住土炮隊在近距離的射擊威力呢?稍一衝破小孔,汽艇泄氣,很快沉沒,補救無法。20多隻小皮筏子、一百幾十個鬼子兵全部葬身魚腹,無一生還,全軍覆沒。事後,獲有情報說,日寇沒有弄清土炮是什麼新武器,用什麼戰術,打得他們如此慘敗,都說大大的厲害。從此,抗日土炮隊成為了河防重要武裝之一。
“吾今以身許國家,不趕走日寇,誓不返里,汝等勿念!”馬秉忠旅長在出征前曾對自己的妻兒老小這樣說。上述的片段也僅僅是青海騎兵師在抗日前線上和日軍血戰的幾個縮影。儘管在馬彪出師之初,青海軍閥馬步芳曾一再叮嚀他要“服從命令,相機應變”。但是騎兵師官兵在師長馬彪的率領下,不畏犧牲,頻頻與日寇作戰,屢創佳績。“青海騎兵師表現了他們強烈的愛國心態和民族意識。雖然他們的抗日行動比起當時的地方軍閥,比如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四川的劉湘,還有山西的閻錫山,這些地方實力派,帶有更大程度的消極,還有被動和局限性。然而在國破家亡的那個關鍵時刻,他們留在了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這個行列當中,表現了抗日的態度。因而,對保證當時西北抗日後方的穩定是起到了一定積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