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凖
北宋政治家
寇凖(961年—1023年10月24日),字平仲,華州下邽(今陝西渭南)人。北宋政治家、詩人。
太平興國五年(980年)進士,授大理評事及知巴東、成安二縣。真宗即位后,先後在工部、刑部、兵部任職,又任三司使。景德元年(1004年)與參知政事畢士安一同出任宰相(同平章事)。當年冬天,契丹南下犯宋,包圍了澶洲等河北地區,朝野震驚;寇凖反對南遷,力主真宗親征,從而穩定了軍心,使宋遼雙方訂立“澶淵之盟”。
天聖徠元年(1023年)病逝於雷州。
寇凖先世曾居太原太谷昌平鄉,后移居馮詡,最後遷至華州下邽。寇凖出身於名門望族,其遠祖蘇岔生曾在西周武王時任司寇,因屢建大功,賜以官職為姓。父親寇湘於後晉開運年間考中進士甲科,后應詔任魏王記室參軍,因屢建功勛,被封為國公,追贈官職至太師尚書令。寇凖天資聰明,又勤奮好學,十四歲時已經寫出了不少優秀的詩篇。十五歲時就能精習《春秋》。
太平興國五年(980年)十九歲的寇凖考中進士;以後他又先後升任鹽鐵判官、尚書虞部郎中、樞密直學士等官。
端拱二年(989年)寇凖曾奏事殿中,大膽進諫。由於忠言逆耳,宋太宗聽不進去,生氣地離開了龍座,轉要回內宮。寇凖卻扯住宋太宗的衣角,勸他重新落座,聽他把話講完。事後,宋太宗十分讚賞寇凖,高興地說:“我得到寇凖,像唐太宗得到魏徵一樣。”寇凖在宋太宗朝群臣中,以剛直足智著名。
畫像
淳化初年朝廷處理了兩樁受賄案。情節嚴重的王淮,贓錢以千萬計,僅被撤職仗責,不久又恢復了原職;而情節較輕的祖吉,卻被處以死刑。寇凖知道這是王淮的哥哥、參知政事王沔搞的鬼,心中忿忿不平。
淳化二年(991年)任命寇凖為左諫議大夫、樞密副使,改任同知院事,開始直接參預北宋朝廷的軍國大事。
澶淵之盟固然值得稱道,在這次戰爭中,宋軍也給遼軍以有力的反擊,使遼朝統治者認識到宋軍和中原地區的人民是不可輕侮的。從此以後,契丹就不敢發動大規模的入侵。澶淵之盟后,宋遼邊境干戈寧息,貿易繁榮,人民生活安定。從積極抗敵到澶淵之盟,寇凖功冠朝臣,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但是有功之臣卻由此招來不測之禍。寇凖對北宋王朝功重如山,真宗對寇凖十分敬重,引起妥協派官僚的嫉恨。
王欽若這個曾被寇凖斥之為“罪可斬首”的妥協派首領,對寇凖更是恨之入骨。一回到東宮,王欽若就開始對寇凖施展陰謀。
寇凖做宰相,選拔人才不講門第,喜歡進用出身貧寒而有真才的人。御史台是專門批評朝政得失的機構,每當御史台官員有缺額時,他就讓平時具有批評精神的人去擔任。這樣一來,他就更成為王欽若等人的眼中釘。在王欽若一夥的攻擊下,
景德三年(1006年)二月寇凖被免去相職,到陝州去做知州。寇凖離開東京,在河南、陝西等地作了多年的地方官。
天禧三年(1019年)形勢發生了變化。丁謂主動邀請寇凖回朝再當宰相。
宋真宗得風濕病後,劉皇后參預朝政,凡事皆問丁謂。丁謂誤國,寇凖、王旦、向敏中等元老重臣都上奏建議應選擇正大光明的大臣來輔佐太子監國。寇凖讓知制誥楊億秘密起草太子監國的詔旨,並且準備與楊億一起輔政。
劉皇后是四川人,她娘家的人仗勢犯法,宋真宗為了劉皇后的面子,下詔赦免。寇凖堅決反對,認為必須按國法處置。為這件事,劉皇后與寇凖結下怨仇。不料,寇凖與楊億密謀由太子監國一事被楊億的妻弟張演酒後泄漏,劉皇后先下手為強,罷寇凖為太子太傅,封為萊國公。正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丁謂有私怨的太監周懷政聯絡同黨,企圖發動政變,斬殺丁謂,復相寇凖,尊宋真宗為太上皇,擁立皇太子即位。這件事被客省使楊崇勛出賣。丁謂連夜化裝乘牛車到曹利用那裡商量對策。丁謂、曹利用派兵包圍了周懷政的住處。周懷政被俘后自殺。丁謂想乘機乾脆把寇凖置於死地,就誣告寇凖參與密謀。寇凖雖沒被問成死罪,卻再次罷相,被逐出京城。
寇凖遭貶,據說是丁謂等背著宋真宗乾的。寇凖再次罷相后,丁謂當了宰相,將寇凖一貶再貶。
乾興元年(1022年)含冤負屈離開道州而向南部海濱雷州赴任。
天聖元年(1023年)寇凖在雷州任所憂病交加,卧倒在床。
天聖元年(1023年)九月寇凖病故於雷州竹榻之上,妻子宋氏奏乞歸葬故里,仁宗准奏。但因所撥費用有限,靈柩運至中途,錢已用完,只得寄埋洛陽鞏縣。
明道二年(1033年)十一月仁宗為寇凖昭雪,恢復寇凖太子太傅、萊國公之職,贈中書令,謚號“忠愍”。寇凖得以歸葬下邽。
皇祐元年(1049年)仁宗又令翰林學士孫抃為寇凖撰寫了《萊國寇忠愍公旌忠之碑》,並親筆為碑首篆書了“旌忠”二字。
寇凖主要成就在於遼軍圍困時力勸宋真宗親征,擊退遼朝的進攻。
景德元年(1004年)秋遼軍南下的消息傳到開封,邊書告急,京師震動,宋廷君臣驚慌失措,部分主政大臣主張遷都以避風險。不少人主張南逃金陵(今南京)或西逃四川。寇凖力排眾議,堅持真宗皇帝親征。寇凖推舉參知政事王欽若鎮守天雄軍(治今河北大名東北),雍王趙元份留守汴京,朝中文武隨軍出征。
宋真宗親自到澶州城,但不敢過河。寇凖與高瓊力促真宗渡河,命令衛士把皇帝車駕駛向澶州北城。宋真宗到澶州北城時,北宋軍民士氣大振。宋真宗象徵性地巡視后即回到南城行宮。寇凖在北城負責指揮作戰,直至迫使遼國停戰求和。
寇凖被貶雷州期間,傳播中原文化,指導當地居民學習中州音,促進了當地人與中原的交流;傳授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興修水利,開渠引水灌溉良田,促進經濟發展;向群眾解說天文地理,破除歪理邪說;同時還修建真武堂,收徒習文學藝,使鄉民的子孫也能讀書,對雷州文明發展起到促進作用。
關係 | 姓名 | 備註 |
父親 | 寇湘 | 華州下邽(今陝西渭南)人。生卒年不詳。五代後晉開運二年(954)狀元。 |
妻子 | 宋氏 | ———- |
寇凖年輕時曾寫詩:“到海只十里,過山應萬重。”沒想到這首詩中的句子便“一語成讖”了。因為最後寇凖卒於被貶地,即至海岸只有十里遠的雷州,家鄉確實遠離他山萬重,路萬里。
處士魏野與寇凖交好,他作詩稱讚寇凖:“有官居鼎鼐,無地起樓台。”“無樓台相公”的美號就這樣叫開了。據說寇凖初執掌相府的時候,生活還是很奢侈的,那麼後來為什麼會變成“無樓台相公”呢?故事是這樣的——寇凖平時喜歡聽歌,酒余茶后經常叫一些歌女唱歌排憂解悶。有一次,一個妙齡歌女來相府清唱,寇凖見她面目姣好,聽她歌聲圓潤,一時興起,就賞她一匹綾緞。想不到歌女還嫌賞賜少,一臉的不高興。
當時寇凖身邊有一個出身寒門的侍妾,名叫蒨桃,她見到這個情形很氣憤,事後就寫了一首小詩《呈寇公》:“一曲清歌一束綾,美人猶自意嫌輕。不知織女熒窗下,幾度拋梭織得成!”
寇凖讀了蒨桃的詩,很是感動。默默想道:蒨桃詩說的對,這一匹一匹的綾緞,都來之不易,隨心所欲揮霍是不應該的,就堅決改了,從此以後一直保持勤儉樸素的美德。
據說雷州人民護送寇凖靈樞北上,至雷州一渡口時,突然狂風大作,驟雨滂沱,大家無法北上,只好停下來,為了防止棺木被雨水沖走,大家就在靈柩前插上枯竹。第二天,等到雨過天晴的時候,護棺之竹竟然長出新芽。後人為了悼念這位賢相,遂把此渡命名為“寇竹渡”,至今地名尚存。
關帝靈簽第八十一簽就是“寇公任雷陽”,這是寇凖在雷州任職的典故。此簽的意思是被人欺凌,暫時耐守,自可昭雪。宋仁宗為寇凖平反后,雷州人民“悼其屈,而哀其忠”,把寇凖的住所改為寇公祠。如今的寇公祠內,仍陳列著皇帝因寇凖而下的一道道詔制。
丁謂被貶崖州,路經雷州。先前寇準被丁謂貶為雷州司馬,現在寇準卻派人送上一頭蒸熟的全羊在州境上迎接他。丁謂想和寇準見面,寇準不肯。寇準聽說家僮想要報仇,就趕緊關緊家門,等到丁謂走遠了才重新打開。
元·脫脫等《宋史·列傳第四十(寇凖傳)》
寇凖去世后,經他夫人宋氏請求,將靈柩運到洛陽安葬,途徑衡州(今衡陽市)、公安(今湖北公安)等地時,當地父老插竹路祭,據說後來竹都成活為林,後人稱為“相公竹”。人們又在竹林旁建了“寇公祠”。明代大文人戴嘉猷路過公安時,曾題寫“萬古忠魂依海角,當年枯竹到雷陽”的不朽詩句。
寇凖
雷州西湖宋園內有寇公祠,寇凖一生的最後18個月在雷州度過。遺體運回西京安葬,雷州人為了緬懷他,在他寓所“西館”立祠奉祀。宋紹興五年(1135年)宋高宗又賜“族忠祠”匾額。“曾為深淵無處訴,年年江上哭青春”,這是寇凖寄居“西館”時抒發內心激憤和傷感的詩句。祠前矗立著寇凖的塑像,展廳中陳列著寇凖的事迹,還有當年其寓所寇凖生前用的傢具仿製品,還有一口“萊泉井”。這口寇凖飲用過的古井,千年不枯,泉水清冽,人稱“萊泉”。元仁宗延祐四年(1317年),海北南道廉訪使余璉修井,由名宦進士王佐題“萊泉井”石匾。寇公祠兩側廊廂布滿歌頌寇凖的詩文。明進士金都御使魏瀚詩云:“廊廟安危力萬鈞,泰山喬嶽等嶙峋。“寇公祠”內還有幾幅圖畫記載著他在雷州的業績。
寇凖墓位於渭南市臨渭區官底鎮左家村南一里許。封土高4米,南北長15米,東西寬8米,墓前立有“宋寇萊公墓”碑石一通。1957年被公布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碑文為當時任兵部侍郎、陝西巡撫兼都察院副都御史的畢沅所書。1986年後,當地政府重視文物,在此興建寇凖小學,以保護這座衣冠冢和紀念歷史名相。
趙光義:朕得寇凖,猶文皇之得魏徵也。
趙恆:凖剛忿如昔。
呂端:凖性剛自任。
畢士安:①寇凖兼資忠義,善斷大事,此宰相才也。②凖方正慷慨有大節,忘身徇國,秉道疾邪,此其素所蓄積,朝臣罕出其右者,第不為流俗所喜。今天下之民雖蒙休德,涵養安佚,而西北跳梁為邊境患,若凖者正所宜用也。
王旦:凖好人懷惠,又欲人畏威,皆大臣所避。而凖乃為己任,此其短也。
李迪:丁謂罔上弄權,私結林特、錢惟演,且與曹利用、馮拯相為朋黨,攪亂朝事。寇準剛直,竟被遠謫。
錢惟演:寇準朋黨盛,王曙又其女婿,作東宮賓客,誰不畏懼!今朝廷人三分,二分皆附准矣。臣言出禍從,然不敢不言。
張詠:寇公奇材,惜學術不足爾。
魏野:有官居鼎鼐,無地起樓台。
范仲淹:寇萊公澶淵之役,而能左右天子,不動如山,天下謂之大忠。
王安石:歡盟從此至今日,丞相萊公功第一。
司馬光:近世寇萊公豪侈冠一時,然以功業大,人莫之非,子孫習其家風,今多窮困。
張耒:自是乾坤扶聖主,可能功業盡萊公。
田況:寇凖在相位,以純亮得天下之心。丁謂作相,專邪黷貨,為天下所憤。民間歌之曰:“欲時之好,呼寇;欲世之寧,當去丁。”及相繼貶斥,民間多圖二人形貌對張於壁,屠酤之肆往往有焉。雖輕訬頑冥少年無賴者,亦皆口陳手指,頌寇而詬丁,若己之恩讎者,況耆舊有識者哉!
陳瓘:當時若無寇凖,天下分為南北矣。然寇萊公豈為孤注之計哉?觀契丹之入寇也,掠威虜、安順軍,則魏能、石普敗之;攻北平寨,則田敏擊走之;攻定州,則王超等拒之;圍嵐岢軍,則賈宗走之;寇瀛州,則李延渥敗之;攻天雄,則孫全照卻之;抵澶州,則李繼隆御之。兵將若此,則親征者所以激將士之用命。然所謂親征者,在景德行之則可。而議者當靖康時,有請用真宗故事,則不可。蓋親征之行,必兵強可也,財富可也,將能擒敵可也。若此,則分畫明,紀綱修,法度正。一有不然,則委人主以危事曰:“天子所在,兵無不勝。”此書生之虛論,可言而不可行也。寇凖之功不在於主親征之說,而在於當時畫策欲百年無事之計。向使其言獲用,不惟無慶曆之悔,亦無靖康之禍矣。我宋之安,景德之役也;靖康之禍,亦景德之役誤之也。景德王師一動而誅韃覽,契丹不能渡河也,遂使靖康坐守京城而覘敵之不渡河。景德不戰而和,欲和者敵也,遂使靖康坐視敵之深入而獨意和好之可久。景德既和,詔邊郡無邀敵歸,所以示大信也,遂使靖康敵人議割吾之三鎮,而猶縱敵不追。其守不足以為謀,其和不足以為信,其縱不足以為德,凖之言至是驗矣。
王十朋:①昔在景德初,胡虜犯中原。朝廷用萊公,決策幸澶淵。高瓊雖武夫,能發忠義言。詠詩退虜騎,用丑樞相顏。鑾輿至北城,斷橋示不還。一箭斃撻覽,夜半卻腥膻。至仁不忍殺,和好垂百年。偉哉澶淵功,天子能用賢。②我太祖太宗,肇造我宋之家法者也。真宗仁宗至於列聖,守我宋之家法者也。先正大臣,若范質、趙普之徒,相與造我宋之家法者也。在真宗時,有若李沆、王旦、寇凖。在仁宗時,有若王曾、李迪、杜衍、韓琦、范仲淹、富弼之徒,相與守我宋之家法者也。
脫脫:凖於太宗朝論建太子,謂神器不可謀及婦人、謀及中官、謀及近臣。此三言者,可為萬世龜鑒。澶淵之幸,力沮眾議,竟成雋功,古所謂大臣者,於斯見之。然挽衣留諫,面詆同列,雖有直言之風,而少包荒之量。定策禁中,不慎所與,致啟懷政邪謀,坐竄南裔。勛業如是而不令厥終,所謂“臣不密則失身”,豈不信哉!
魏瀚:雷陽何以有此老?宋室未知有幾人!濟海舟航橫野渡,謫居池地動星辰。南來為問崖州戶,曾似丞嘗廟貌新。
孫承恩:立朝侃侃,直道靡顧。致身鼎鉉,秉節清素。手扶輪轂,不震不凌。社稷之功,莫能與京。
戴嘉猷:萬古忠魂依海角,當年枯竹到雷陽。
謝肇淛:宋之人物,若王沂公、李文正、司馬溫公之相業,寇萊公、趙忠定之應變,韓魏公之德量,李綱、宗澤之撥亂,狄青、曹瑋、岳飛、韓世忠之將略,程明道、朱晦庵之真儒,歐陽永叔、蘇子瞻之文章,洪忠宣、文信國之忠義,皆灼無可議,而且有用於時者,其它瑕瑜不掩,蓋難言之矣。
吳敬所:以蘇秦之遊說,雲長之忠義,寇準之於舜英,蒙正之於千金,皆非所演,中體能從其侑賀,只自誣耳,又豈可允從之哉?
王夫之:澶州之役,寇平仲折陳堯叟、王欽若避寇之策,力勸真宗渡河決戰,而日與楊大年飲博歌呼於帳中。故王欽若之譖之曰:“凖以陛下為孤注”,其言亦非無因之誣也。王從珂自將以御契丹於懷州,大敗以歸而自焚;石重貴自將以追契丹於相州,諸將爭叛而見俘於虜;皆孤注也。而真宗之渡河類之。且契丹之兵勢方張,而飲謔自如,曾無戒懼,則其保天子之南歸,而一兵不損,寸土不失,似有天幸焉,非孤注者之快於一擲乎?則欽若之譖,宜其行矣。
寇凖
湯鵬:劉義康不見淮南厲王事,是以獲罪;寇凖不讀《霍光傳》,其功不終:短其術而陋者也。
顧誠:向使李綱、寇凖之流為之相,韓、岳、宗澤之儔為之將。將相同心,不憂中制,中外一德,可彌外憂。
梅毅:寇凖乃"真宰相",有才有度,但其所作詞卻清麗柔美,意境纖麗,大不似其人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