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悟克勤

北宋時期高僧

圓悟克勤(1063-1135)宋代高僧。俗姓駱,字無著。法名克勤。崇寧縣(今成都郫縣唐昌鎮附近,北宋末年屬彭州)人。先後弘法於四川、湖北等地,晚年住持成都昭覺寺。聲名卓著,皇帝多次召其問法,並賜紫衣和“佛果禪師”之號,后又賜號“圓悟”,去世后謚號“真覺禪師”。

簡介


崇寧縣(今成都郫縣唐昌鎮附近,北宋末年屬彭州)人。
俗家姓駱,四川崇寧人氏。幼時即於妙寂院依自省法師出家,受具足戒之後,於成都依圓明法師學習經論。其後至五祖山,參謁法演禪師,蒙其印證,與佛鑒慧勤、佛眼清遠二禪師齊名,世有“演門二勤一遠”之稱,譽為叢林三傑。
徽宗政和初年,圓悟克勤禪師來到荊州,當世名士張無盡禮謁之,與其談論華嚴要旨、禪門宗趣;復受澧州刺史之請,駐錫夾山靈泉禪院。當時因樞密鄧子常之請,徽宗賜紫服及“佛果禪師”之號。克勤禪師在靈泉禪院碧岩室之時,曾集雪竇重顯禪師的頌古一百則,並加垂示、著語、評唱,成《碧岩錄》十卷,後世稱讚此書為禪門第一書。《碧岩錄》原本被圓悟克勤禪師弟子大慧宗杲視為秘傳不授之書,並且以火焚毀,後世重刊,這才保留下來。《碧岩錄》外,克勤禪師有《擊節錄》《佛果禪師心要》,其言行也被收入《佛果禪師語錄》(共二十卷)中。
政和末年,奉詔移住金陵蔣山,大振宗風。后居金山,高宗幸揚州時詔其入對,賜號“圜(圓)悟”,世稱“圜(圓)悟克勤”。
克勤禪師晚年回成都昭覺寺,紹興五年八月五日示寂,世壽七十有三,門下弟子眾多,有大慧宗杲、虎丘紹隆等禪門龍象。相傳禪師圓寂之前,趺坐書偈遺眾,投筆而逝,闍維之後,舌齒不壞,五色舍利無數,塔昭覺寺之側,謚號“真覺禪師”。
六祖慧能以來,禪宗主張不立文字、直指人心,但後世禪門大德卻大立文字,在這種禪風轉變過程中,圓悟克勤禪師也是關鍵人物之一。圓悟克勤禪師一方面也強調直下承擔,反對以知見來參禪;另一方面,耗時二十年編成《碧岩錄》。雪竇重顯禪師“頌古百則”向來為叢林所推重,這種頌古可視為文字禪,《碧岩錄》則繼續推動這種文字禪之發展。
五祖"法演"門下有“三佛”,其中之佼佼者,當首推圓悟克勤。克勤的禪法薈萃各家精華,超宗越格,弟子滿天下,為臨濟宗楊岐派的發展,奠定了雄厚的基礎。

參禪


禪門巨匠圓悟克勤出生於宋仁宗嘉佑七年(公元1062年)俗家姓駱,字無著。四川崇寧縣柏條河畔(今郫縣唐昌鎮)人氏。克勤生於讀書世家,自幼聰穎好學。每天能記誦千言,在同學之中沒人能夠與他相比較。宋神宗元豐(公元1078年),一次克勤等結伴到妙寂院(今彭州麗春青龍寺)遊玩,偶然間看到寺院的佛經,看之再三,心中不覺有些悵然,覺得好象見到了自已從前的心愛之物一樣,就對同伴說:“我恐怕前世是就是和尚吧!”。於是立志出家,跟從敏行法師學習《首楞嚴經》,非常的刻苦認真。
有一次,克勤得了重病,病得快要死了痛苦不已。回想生平所學,在病死到來之際,一點都幫不上忙,感嘆道:"諸佛涅槃正路不在文句中,吾欲以聲色見,宜其無以死也!"於是病好之後,克勤放棄了過去那種沉溺於文字知見的做法,在公元1083年離開了妙寂院,前往參拜宗門大德。
克勤首先來到黃檗真覺惟勝禪師座下,惟勝禪師是黃龍慧南禪師的法嗣。一日師創臂出血,告訴克勤:“此曹一滴也。“克勤一聽,驚詫不已,良久才說,道固如是乎?”於是克勤便徒步出蜀行腳四方,遍參各地禪門高僧。他先後禮渴玉泉皓,金鑾信,大溈頡,黃龍心,東林總等大德,都受到他們的重視,對他非常愛護。晦堂祖心禪師曾告訴他說:“他日臨濟一派屬子矣。”
宋哲宗無祜年間克勤來到湖北薪州五祖山,在禪宗臨濟宗楊岐派第二代傳人法演是門下參學。克勤因為博通經教,加上參加過許多禪門宿德,因此他有著很重的豪辯習氣。在五祖身邊的幾年,克勤時常將自己悟道的機緣,寫成偈頌,呈送法演審閱印可。為了將克勤鍛煉成一代法將,五祖法演對克勤非常嚴格。決不徇一絲一毫的人情。凡是克勤禪師所用盡機用,法演全都不給予認可。
一日,克勤禪師入室請益,沒談上幾句,又與法演神師爭辯起來。法演禪師很不高興,便說:“是可以敵生死乎?他日涅槃堂孤燈獨照時(指死亡來臨時)自驗看!”克勤禪師被逼的無路可走,失望之餘,按捺不住心憤懣,說:“師傅你太不慈悲不知道提攜後學。”說完就佛袖而去。
法演笑道:“等你得了一場大病之後,就會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克勤行腳到金山寺,住下來,繼續參禪。一天,克勤不當心感染了風寒,匆冷匆熱,全身虛弱。病中想起了法演臨別時的話,似乎有些覺悟了。於是心中暗誓:“等我病稍好,即歸五祖。”病癒后,克勤依然回到五祖法演的身過,法演禪師見克勤回來,非常高興,於是令他擔任侍者。
一天,刑部陳某辭官返家,特前來參訪五祖,問:“什麼是祖師西來意?”法演說:“有兩句詩,正好與此相似:頻呼小玉原無事,只是檀郎認得聲。”五祖法演的用意,陳某無法理解,但卻打動了在一旁的克勤。
陳某走後,克勤問:“師父舉小艷的詩,陳提刑懂了沒有?”五祖法演說:“他只認得聲。”克勤問:“他既然認得聲,為什麼不能領悟道呢?”五祖法演知道克勤的領悟已經到了成熟的地步,“什麼是祖師西來意?是便大聲問庭前的柏子嗎?
這一問幫克勤突破疑關,他頓時大徹大悟,手舞足蹈,走出室外,正好看見一隻大公雞,展翅而鳴,飛上欄桿。克勤說:“這不正是聲嗎?”
於是克勤禪師便袖裡籠著香,進放丈室,向五祖呈悟道偈:金鴨香銷錦銹幃,笙歌叢里醉扶歸。少年一段風流事,只許佳人獨自知。
法演禪師一聽,知道他己徹悟,非常高興,道:“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能造旨,我為你感到高興。”法演於是大告山中修行大德們說:“我和侍者已經參得禪了。”
從此以後,克勤禪師便被推為上座,與五祖座下其他兩位弟子佛鑒慧勤,佛眼清遠,並稱三佛

開悟


克勤從小學習儒家經典,每天記誦千言,同學之中沒人能與他相比。一天,克勤到妙寂院遊玩,偶然看到佛經,他拿來看了又看,心中悵然,好像見到了自己原有的東西一樣,說:“我恐怕前世是和尚吧!”就這樣,他剃度出家了。
五祖點悟
克勤後行腳四方,遍參各地禪門高僧,最後在五祖法演門下參學。數年之間,克勤時常將自己悟道的機緣,寫成偈頌,呈送五祖法演即可。五祖法演一直認為克勤尚未明心見性。克勤失望之餘,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懣,說:“師父太不慈悲了,不知道提攜後學。”說完拂袖而去。
五祖法演笑著說:“等到你得了一場大病之後,就會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克勤行腳至金山寺,住了下來,繼續參禪。一天,克勤不當心感染了風寒,忽冷忽熱,全身虛弱。病中的克勤想起了五祖法演臨別時說的話,似乎有些覺悟了。病癒之後,克勤又回到了五祖法演身邊,擔任侍者。
一天,吏部提刑陳某正好辭官要返回四川老家,特地前來參訪五祖法演,問:“什麼是祖師西來意?”
五祖法演說:“有兩句詩,正好與此相似:頻呼小玉原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這兩句詩的意思是說有一位美人名
叫小艷,在閨房內知道其情人檀郎來找她。小艷為了使檀郎知道她在閨房,又不好意思直接與檀郎說,只得藉機叫丫環小玉做東做西,其目的就是利用叫小玉的聲音,要檀郎知道她在閨房裡。禪法也是這樣,說東說西並不是禪的目的,只是借說東說西的聲音,要學人知道其言外之意。
五祖法演的用意,陳某無法理解,但卻打動了在一旁的克勤的心。陳某走後,克勤問:“師父舉小艷的詩,陳提刑懂了沒有?”
五祖法演說:“他只認得聲。”
克勤問:“他既然認得聲,為什麼不能悟道呢?”
五祖法演知道克勤的悟境已經到了成熟的地步,便大聲問道:“什麼是祖師西來意?是庭前柏樹子嗎?”
這一問幫助克勤突破疑關,他頓時大徹大悟,手舞足蹈,走出室外,正好看見一隻大公雞,展翅而鳴,飛上欄桿。克勤說:“這不正是聲嗎?”
於是寫了一首悟道偈:
金鴨香銷錦繡幃,笙歌叢里醉扶歸。
少年一段風流事,只許佳人獨自知。
這首偈的意思是說等到檀郎(眾生)認得呼喚小玉的聲音之後,在綉著金鴨的錦帷中,經過一番的纏綿繾綣,在充滿醉意的笙歌弦樂聲中相扶歸去。這一段少年風流事,旁人是無法了解的,只有佳人(佛)和檀郎(眾生)才深知其中的奧妙。
在禪宗僧人中,像克勤這樣通過艷詩而開悟,並不少見,有些偈甚至可以直接拿來當情詩欣賞。克勤用男女私情比喻“佛祖大事”,就是禪宗史上一段著名的公案。
東西方都有人以男女情愛比擬人類的神秘體驗。禪悟既是一種較高的體驗境界,又不可能靠言語來傳達清晰,用男女情愛來比擬,也是很自然的事。只是要從人類鮮活生動的男女情愛中,去印證那種玄妙的境界,對於一般人來說,是不容易做到的事。
不久,克勤負責管理寺中事務。當時正在修建廚房,庭院中有一棵長勢茂盛的大樹。五祖法演說:“即使大樹妨礙廚房的修建,也不能砍去。”克勤不顧師命,還是將大樹砍掉了。
五祖法演一怒之下,舉著拄杖追打克勤。克勤在東逃西躲中,忽然醒悟:“這不正是臨濟宗的手法嗎?”於是神色自若,站立不動,伸手接住柱杖,說:“老賊,我認得你了。”五祖法演大笑而去。原來五祖法演的話中暗藏機鋒,克勤砍掉樹,正是對五祖法演機鋒的承接。
一天晚上,克勤、慧勤、清遠三位弟子陪同五祖法演在山亭上說話。到了該回去的時候,燈籠里的油燒完了。
五祖法演在黑暗中對他們說:“你們三個人各自就此情景下一轉語,我要看看你們的境界如何?”
慧勤說:“現在好比五彩的鳳凰,在青天上翱翔。”意謂在黑暗中要看見光明,可見其手法非凡。清遠說:“這時好像一條鐵石般的巨蟒,橫在古道之上。”意謂暗中有物,這種境界也不俗。
克勤說:“注意腳下。”簡單明了,具有寸鐵刺人的力量。五祖法演感慨地說:“能夠發揚光大禪宗法門的人,只有克勤了。”“注意腳下”,這話聽起來多麼平淡無奇。難道會有人不知道,在夜晚摸黑走路要注意腳下?然而,這話的可貴之處,就是這種從腳下做起的務實精神。禪不講求玄虛,而注重“實在”與“平常”。注意腳下,老老實實地“走路”,這就是禪宗精神的體現。
宋徽宗崇寧(1102—1106)初年,克勤辭別五祖法演,要回四川探望年邁的母親。翰林郭知章住持昭覺寺。政和元年(1111),克勤南遊湘鄂,在荊南(今湖北江陵)與張商英辯論《華嚴經》要旨及禪門宗趣。張商英對克勤大為佩服,以師禮待之,並請他住持澧州(今湖南澧縣),夾山靈泉院。

悟道


圓悟勤出家以後,就跟著一個法師學教理,以他的天資,佛學的道理通透極了。這時,有個機會來了,他生一場大病,病得快死了。據後來他成道得法后,上堂說法所講的情形是:我那時候的確死了,只覺得前路是黑茫茫的。總算給他一掙,我不能死,還沒有成道,給他又蹦回來了。
這裡頭是個問題,是不是人死了以後,有這個勇氣可以蹦回來?如果拿唯識學來研究,圓悟勤不一定是真死了。比方說抗戰時軍中有位朋友,被炮彈打死了,後來又回生。事後說,死是很痛快的,子彈打過身上冰得無法形容,非常痛苦,痛苦以後,感覺非常舒服,那種舒服只有一剎那,一感覺舒服就完了,死過去了。剛死的時候,先是什麼都不知道,茫茫然,空空洞洞的,的確是中國人形容的“黃泉路上”,灰灰黃黃的一片。以後怎麼活過來也不知道,只感覺自己好像在跳板上一樣,就是那麼一翻,就回來了。這不是全死,阿賴耶識還沒有離開,這一種現象在中國禮記上稱作假死。
圓悟勤禪師所講的死究竟如何,也是一個問題。我們學佛修道是科學的,不是隨便講,該怎麼信就怎麼信,並不是不信,而是對自己修道應該負責,不能盲目的自欺。
圓悟勤活過來以後,覺得佛學到此時什麼用都沒有,深深感覺研究學理,不能了脫此事,必須要修持。他對師父表示,要另投明師,走修證的路子。金剛經上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而他認為當時念經是聲色中求,於是他走了,到當時禪宗很有名的真覺勝禪師那裡去求法。真覺勝禪師是悟了道的,名望、道德、修持功夫都很高,圓悟勤去看他時,他正在生病,膀子上生瘡,很痛苦,瘡爛了,流出血來。圓悟勤一到,向他跪下求道,真覺勝指著瘡上流出來的血說:“此曹溪一滴法乳。”圓悟勤一聽,得了道應該了生死,結果生大瘡。這且不說,流出來的膿血,髒兮兮的,還說是曹溪法乳,怎麼不懷疑呢?這就是話頭。圓悟勤給他說得愣住了,師父!佛法是這樣的嗎?這個老和尚一句話都不答,這是最高的教育法,禪宗的教育法,決不答覆你,把你圍起來打。老師的答案,對你沒有用,修道學佛,要自己找答案求證。
圓悟勤找不到道理,只好走了。離開四川之後,他參訪的都是宋朝第一流的大禪師,那個時候不像現在,真修持真悟道的人很多,圓悟勤參遍了各處,後來找到晦堂禪師。晦堂一看到圓悟勤,就告訴大家,將來臨濟一派的道法,就在這年青人身上,等於預先給他授記了。有時候鼓勵人也不是好事,這句話使圓悟勤中了毒,他想老前輩都說我了不起,結果就狂傲了起來。後來到了五祖廟,住持是有名的五祖演,比起其他禪師,算是較年青的一個。圓悟勤把自己平生所學的佛學,用功的境界,統統與五祖演討論。但五祖演卻從未許可過他一句。他氣極了,不但大吵,連三字經都罵出來了。五祖演說:克勤,你罵也沒用,你必須要再生一場大病,寒熱交侵,前路黑茫茫的那個時候,你才會想到我這個老頭子的話沒錯,你去吧!
圓悟勤走了以後,到了江浙一帶,至金山寺,大病來了,他把平常的佛法,金剛經、楞伽經、楞嚴經的道理都拿出來;然後把平常用功的境界,氣脈、玄關等等也都搬上來,但是抵不住病,更抵不住生死。這一下他哭了起來,才發了願:假如我不死,立刻要回五祖演那裡去。總算後來病也好了,立刻回去對五祖演說:師父,我銷假回來了。五祖演很高興,也不問他是否生過病,只叫他去禪堂,一方面當他的侍者,正式用功以外,一方面也可以出入方丈室,伺候五祖演。
這裡有個問題:傳記記載得相當清楚,他很用功,也有許多境界,平常打坐也放光,也動地,儼然得道的樣子。但這是不算數的,一到了死關,六親不可靠,父母兒女也不能替代你,什麼鈔票、地位也救不了你,黑茫茫的,阿彌陀佛也救不了你,想念佛都沒力氣了。當你鼻孔加上了氧氣罩,那時,你抵不抵得住?平常佛法講得天花亂墜,這時卻沒有用了,這個事實是真的,他到了這時才迴轉來。圓悟勤一生得力處,就是幾場大病。不要以為我們現在還年青,體力、精神還好,有一點境界,有一點功夫,又會搞佛學,又有一點思想,但這些都沒有用的,到了那個時候來不及了,只有哎喲哎喲叫的分。
那時的圓悟勤,起碼已有十幾年的用功,佛學也通,功夫也不錯,自己也認為悟了,結果大病一場,差一點過不去了。還有一個問題,真覺勝老和尚的曹溪法乳,這個話頭一直掛在圓悟勤心裡,沒有解決。再說這個道究竟是唯物的?還是唯心的?說氣脈通了你就得定,那是唯物的;沒有這個身體的時候,氣脈依何而來呢?如果氣脈通了就是道,那修個什麼道?那是唯物的。如果說一切唯心造,那我們坐在這裡,要它任督二脈通就通,結果想它通,它還是不通,這又怎麼唯心呢?若說功夫要慢慢等待,等生理自然的轉化,那不是唯物嗎?如果是唯物,那還叫修道?這些都是問題,如果你認為氣脈搞通了就是道,那時玩弄生理感覺,與道毫不相干。
有一天,圓悟勤的機會來了,有個提刑(官名,等於現在的最高法院的首席檢察官)是位居士,來看五祖演,問佛法心要,五祖演禪師對他說,你曾讀過香艷體的詩吧?我問你,唐人有兩句香艷詩:
頻呼小玉原無事只要檀郎認得聲
這詩出自唐人筆記霍小玉傳,古時候小姐想通知情郎,沒有機會,故意在房裡頭叫丫頭的名字,實際上是叫給心上人聽的,表示我在這裡。和尚講禪,講到這裡去了,而且只提這兩句,那位提刑就悟了。
我們念金剛經也是呼小玉,念華嚴經也是呼小玉,頻呼小玉原無事,通過經典我們要認識這個,現在講課也是“頻呼小玉原無事”。
這位提刑悟了,當然,悟有深淺,五祖演對他說:“達到這裡,還要仔細參。”講這段話時,圓悟勤剛進來,看到師父在接引人,便抓住機會,在旁邊聽。這時便接上問:“這位提刑就這樣悟了嗎?”五祖演說:“他也不過只認得聲而已。”換句話說,懂是懂了,不過只有一點,沒有徹底。圓悟勤再問:“師父,既然只要檀郎認得聲,他已認得聲了,還有什麼不對呢?”
說到這裡,插進一段話,關於楞嚴經觀世音菩薩圓通法門,文殊菩薩讚歎說:此方真教體,清凈在音聞,欲取三摩提,實以聞中入。娑婆世界的教體,修道成佛的最好方法,就是以觀世音菩薩音聲而入道。所以修觀世音法門的人,都在聽聲音,如念南無阿彌陀佛,自己迴轉來聽聲音,還有些人放錄音帶來聽,然後再找動靜二相瞭然不生,結果越找越不瞭然,因為這不是真正的觀音法門。
翻開楞嚴經來看看,觀世音菩薩講自己從聞、思、修入三摩地。什麼是聞?佛說法,我們懂了,因聲而得入,聽到、聽懂這個理就是觀音,理還要研究就是參,就是思。把理參透了,加以修持,才進入觀音法門。誰說光是聽聲音啊?佛學也告訴你,聲是無常,聲音本來是生滅法,抓住聲音當成道,怎麼能證果呢?觀音菩薩的法門,都被我們糟踏了,他明明告訴我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結果大家都不用正思惟,光去聽,等於圓悟勤這時要懷疑的問題。
五祖演眼睛一瞪,問他:“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柏樹子。聻!”圓悟勤給他這一喝,魂都掉了,然後迴轉身就跑。這個時候很妙了,用功沒有得到這個經驗,是不知道的。這時候,真是茫茫然,自己的身體也忘掉了,他回身就跑,一路跑出來,跑到山門外面,看到山門外面一群野雞停在欄桿上。這個小和尚咚咚咚大步跑出來,野雞一聽到聲音,就展翅飛了起來,聽到野雞的鼓翅聲,圓悟勤真悟了便說:這豈不是聲嗎?不過悟了以後,還有一大段功夫路子要走,悟了以後還是要修的。
圓悟勤寫了一首悟道偈子,呈給五祖演,也是香艷體的。這也是個話頭,他們師徒本來都是戒律森嚴的,現在都在作香艷體的詩,豈不是犯綺語戒嗎?
金鴨香銷錦繡幃笙歌叢里醉扶歸
少年一段風流事只許佳人獨自知
五祖演這一下高興了,說:克勤啊!成佛作祖是一件大事,不是小根器所能談的,你今天如此,我替你高興。從此老和尚遇人便說,我那個小侍者已經參得禪了。到處宣傳,圓悟勤的名聲從此傳出去了。

著錄


在夾山期間,克勤對雪竇重顯《頌古百則》進行註釋,弟子們把它們記錄整理成書,以夾山的別名“碧岩”為題作書名,故曰《碧岩錄》。
在《碧岩錄》中,克勤緊密聯繫禪宗的基本理論,把公案、頌古和佛教經論結合起來,為解釋公案和頌古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克勤在《頌古百則》的基礎上,加寫了以下三方面的文字:一、垂示,放在每則公案之前,大抵有概括和引入的作用;二、著語,放在公案和重顯頌詩的句下,相當於夾注夾批;三、評唱,分別放在公案后和重顯頌詩后,對公案和頌詩加以闡釋評論。
《碧岩錄》問世之後,禪林轟動,褒貶不一。有人對它評價很高,稱為“宗門第一書”,並有許多模仿該書的作品陸續問世。也有人反對這種雕飾言辭、舞文弄墨的作法,認為有違直指人心、不立文字的宗旨。克勤的弟子宗杲乾脆燒掉了《碧岩錄》的刻版,但未能阻止該書的流傳。
《碧岩錄》是禪宗史上影響很大的一部著作,它的出現並非偶然現象,反映了北宋以後的禪宗逐漸重視佛教經典和本宗的文獻典籍,與其它宗派看重文詞義理的傳統修行方式縮小了距離,此後便演變成禪教合一、禪凈雙修的趨勢。
高宗賜號
宋徽宗政和(1111—1118)末年,太保樞密鄧子常上書朝廷,極力稱頌克勤的德行,於是宋徽宗賜號“佛果禪師”,詔住金陵(今江蘇南京)蔣山。禪僧紛紛慕名前往,晚到者竟然無處容身。
建炎元年(1127),宋高宗賜號克勤“圓悟禪師”,故世稱“圓悟克勤”。
圓悟克勤的嗣法弟子達75人之多,其中最著名者為大慧宗杲、虎丘紹隆,並稱為圓悟克勤門下的“二甘露門”。
虎丘紹隆在禪學上沒有什麼建樹,但他的法系傳承則一直不斷。宗杲以後的臨濟宗傳承基本上出自虎丘紹隆一系。
應特別重視的是,克勤在住持夾山寺等地時,應無盡居士張商英和門人的請求,根據禪林的需要,宣講雪竇重顯禪師的《頌古百則》,后經門人記下,彙集成書。因為當時的叢林稱夾山為“碧岩”,所以這本書便稱為《碧岩錄》。
在克勤看來,禪是另一種佛經,是活活潑潑的佛經,禪與佛經本來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因此,《碧岩錄》把公案、頌文和佛教經論結合起來,從禪宗基本理論出發,對疑義叢生的公案一一解釋,並加以引申發揮。

碧岩錄

《碧岩錄》是克勤與古代禪師的心靈感應、溝通,於詩一般的語言、石火電光的機鋒中,顯示活活潑潑的佛禪的生命;也是克勤從生命的本源處流出的悟性、靈性,從生動有趣的故事、行雲流水般的講說中,禪機犀利地躍動。正由於這個緣故,他對公案的解釋乃為禪宗界所普遍接受,禪僧們都把它視為最重要的經典,人手一冊,朝暮誦習。《碧岩錄》成了禪宗的新經典,成為古今公認的“禪門第一書”。《碧岩錄》里指出,禪僧不僅重視直覺體驗,也重視知性思維的解悟,可說從側面反映出禪教融合的大趨勢。
要了解中國文化,就不可不了解禪宗;要了解禪宗,就不能不讀禪門第一書;而要更深刻地理解這部禪門奇書,就可不了解作者的個性、氣質及其一生豐富的閱歷。
克勤一生七次住持名剎,說法精彩如口唇放光一般,其法語充滿詩畫意境,而又禪趣盎然,是詩中的詩、禪中的禪,體現了中國文化最高的美學特徵──詩禪合一。克勤機鋒峻峭的公案、精金美玉的言辭、充滿禪悟的體驗,都令人拍案叫絕,使人的心靈得到凈化,境界得到提升。他那偉大的僧格,正可為現代人的精神指標,導引著追求真善美的人們,一步步走向光明燦爛的佛國,走向纖塵不染的生命源頭。
圓悟克勤與禪茶一味
一代禪門巨匠圓悟克勤是"茶禪一味"法語的形成的一個關鍵性人物。圓悟克勤是宋代禪門臨濟宗的禪僧,宋徽宗賜號"佛果禪師",南宋高宗賜號"圓悟禪師"。他撰寫的《碧岩錄》為禪門第一聖典,嗣法弟子為虎丘紹隆和大慧宗杲。公元1128年。當時弟子虎丘紹隆要離開師傅,去雲居山真如院擔任住持,圜悟寫給他一幅字。大體意思是說.虎丘追隨自己參禪多年,成績優秀,已達大徹大悟之境,特此證明。珠光從一休處接受的這張珍貴的印可證書,至今成為日本茶道界最高的寶物。

印可狀

圓悟克勤
圓悟克勤
圜悟克勤的《印可狀》 紙本 行書43.9x52.4cm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松平直亮氏寄贈)
圖片轉自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
本件為圜悟克勤送給弟子虎丘紹隆的“印可狀”之前半部,也是現存最古的禪僧書跡(印可狀指禪宗認可修行者的參悟並允其嗣法的證明)。內容述及禪由印度傳入中國並至宋代分為各派的經過,且說明了禪的精神。書風雖不依定式,但具有經過嚴格修行而達到的淡泊意趣,自古以來被茶道家視為禪僧書跡之首,深受重視。
據傳書跡裝於桐木圓筒中而漂流到薩摩(今鹿兒島縣)坊之津海岸,因而又稱為“流圜悟”。先為大德寺大仙院及堺市的富商兼茶道家谷宗卓收藏,後來古田織部應伊達政宗的要求而截為兩段。前半部不久便轉為祥雲寺收藏,之後由知名的茶道家松江藩主松平不昧,以贈與祥雲寺金兩千五百兩和每年三十大袋的米糧為代償而獲得本件。

茶道

“村田珠光”(1422-1502年)對茶禪的宗法結合,作出了具有歷史性的貢獻。他改革了當時流行的書院茶、鬥茶,將禪的思想導入茶文化,從而創立了日本的茶道。"
而珠光也與"茶禪一味"有著密切的關係。珠光在30歲的時候投靠禪宗的著名和尚——一休宗純,寄居大德寺真珠庵,開始修禪的生活。據說,"作為參禪了悟的印可證書.一休將自己珍藏的宋朝禪門巨匠圜悟禪師的墨跡傳給丁珠光。珠光將其掛在自家茶室外的壁龕上,終日仰懷禪意,專心點茶,終悟出佛法存於茶湯之理。即:佛法並非有什麼特別的形式,它存在於每日的生活之中,對茶人來說,佛法就存在於茶湯之中,別無他求。這就是茶禪一味的境地。""由此,茶道與禪宗之間成立了正式的法嗣關係。"
可見,"茶禪一味"法語的形成有一個關鍵性人物,即禪門巨匠圜悟禪師。圜悟克勤是宋代臨濟宗的禪僧,北宋徽宗賜"佛果禪師"號,南宋高宗賜"圓悟禪師"號。他撰寫的《碧岩錄》為禪門第一聖典,繼承其法的為兩大弟子虎丘紹隆和大慧宗果。"茶禪一味"辭條介紹該法語與克勤禪師密切相關是不錯的。但是,他書贈給參學日本弟子的並非"四字真訣",而是一份證書,時在公元1128年。當時弟子虎丘紹隆要離開師傅,去雲居山真如院擔任住持,圜悟寫給他一幅字。大體意思是說.虎丘追隨自己參禪多年,成績優秀,已達大徹大悟之境,特此證明。珠光從一休處接受的這張珍貴的印可證書,至今成為日本茶道界最高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