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田園山水畫史
中國田園山水畫史
《中國田園山水畫史》此書是我國第一部田園山水畫史學著作,張正忠著。
(1)《中國田園山水畫史》概述
本書從田園山水產生的先機寫起,追根溯源,揭示田園山水畫產生的根源和存在的條件、發展的動力、社會文化背景,曆數歷史發展的起伏脈絡,展示歷代畫家和有關作品,並將寫到當代田園山水畫的狀況、發展取向。著者為了簡明地揭示畫史發展脈絡和畫理研究思路,設計了20張彩色示意圖。2012年9月,由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了第一卷。全書共有十卷,上編4卷是評述,下編6卷是圖錄。圖片1萬餘張,文字約40萬。學術顧問王伯敏、薛永年、徐建融,王伯敏題詞,薛永年作序、題籤。
自從農業成為主要生產方式,田園之美逐步進入中國人的審美視野。經過一千餘年的緩慢發展,到當代又以新的面貌、新的內涵出現,並且形成了一支繪畫創作力量。田園山水畫以其自然寧靜的意境美,愉悅人們的精神,給人以文化熏陶,寄託對生態與家園的理想。從此中可發現山水畫繼續發展的新道路、新希望。但是,它的發展軌跡一直未被社會注意和認識,未有人涉足過它的史論研究,它的被發現以至史學、理論的建立,豐富了山水畫的內容。所以本書具有原創性的學術意義。薛永年先生評說此書:填補繪畫史論學術空白,開拓山水創作新的途徑。
張正忠先生從藝50餘年,涉獵中西繪畫、書法、文史。專攻田園山水畫創作近20年,並進行史論研究,有了系統的認識,形成了自己的藝術觀點。從2005年起連續出版三部專著,為中國山水畫列出四大題材分支,而“田園山水畫”是其中的一個“畫目”。這本書的問世,意味著“田園山水畫”這個“畫目”的學科建設已經奠定了學術基礎。
在近百年來中國畫備受衝擊的背景下,本書擺事實、講畫理,展示了中國繪畫的精深博大,具有無限的自然延展性。不僅證實了“田園山水畫”及其創作隊伍與作品群的存在,也展示了它的魅力與豐富性、不斷衍生的功能,證明了田園山水作為“畫目”的必要性。通過“以畫傳人,以史帶理”的方法,在廣泛的比較中探尋出田園山水畫的特定範疇、內涵與外延,並提出了新的美學命題“田園美”。提出繪畫起源“審美興趣”說。本書將使更多參與田園山水畫創作的繪畫愛好者進入自覺狀態、提供了借鑒,讓更多的受眾喜歡山水畫,對開拓中國畫的新領域起到促進作用。
《中國田園山水畫史》部分畫作
(2)著者簡歷
張正忠,1945年出生於江蘇海門。幼承家學,曾於中央美術學院專修碩士研究生課程,師從高冠華、陸一飛、邵洛羊等畫家、理論家。早年藝涉中西,后專攻中國畫,致力於創作、史論、考察一體的田園山水畫學科建設。現為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田園山水畫院院長、江蘇省中國畫學會理事、江蘇省國畫院特聘畫家、上海書畫院畫師、海門畫院院長、海門市政協書畫會會長。
著者 張正忠
(1)溯源探道 溫故知新 ——張正忠《中國田園山水畫史》序
薛永年(中國美協理論委員會主任)
張正忠先生是著名的田園山水畫家,近二十年來一直在創作田園山水畫,描繪美麗的田園風光,表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寄託詩意棲居的情懷。他筆下的那些田園作品,意境清新,筆墨秀雅,幽靜宜人,詩意盎然。同時,他也研究田園山水畫法,提出了“田園山水畫”這個名稱和理論,出版了《張正忠詩書畫——田園山水百圖》,著有《田園山水畫法》。
他是江蘇海門人,幼承家學,酷愛書法繪畫。早年涉獵廣泛,遍及素描、油畫、版畫、雕塑和設計。後來專攻中國畫,師從潘天壽的高足高冠華,精研寫意花鳥;又拜陸儼少弟子陸一飛為師,深造傳統山水;更從學於邵洛羊,研究中國畫理論。在轉益多師的過程中,他確定了田園山水畫的方向,廣泛臨習宋元明清各家畫法,並以造化為師,融會貫通,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我在南北兩京的很多師友都與張正忠熟悉,但我和他相識,則在於高冠華夫人張旭女士的介紹,時間已是2010年。那時,他已經在撰寫《中國田園山水畫史》。我們在京見面之後,他不斷來信,寄贈畫冊與著作,並邀我來海門看看,和當地畫友做些交流,也聽聽我對他的田園山水畫和《中國田園山水畫史》寫作的意見。
去年我來到海門,在他擔任院長的海門畫院中,欣賞了很多作品,也聽他講述了田園山水畫的理論框架。張正忠認為,歷史悠久的中國山水畫,有四大分支:峰嶺山水、田園山水、海景山水與城市山水。而田園山水的產生,離不開對大自然的審美觀照,離不開農業文明的發達,它的發展又與文人隱逸情懷有關,寄託了國人對田園之美的理想。我們也一起討論了田園山水畫史中的若干問題。
張正忠指出,田園山水多表現村野之景和田園之樂,大約萌芽於隋唐,成熟於五代、宋,經過元明清和近現代的發展,當代更與時俱進,並且形成了一支力量。我們一致認為,古今的田園山水畫,都立足於謳歌理想的生存環境,體現改造自然與適應自然的統一,既遵從著“天人合一”的傳統哲學,又創造著“中和之美”的審美境界。論其內容實質,正是呼喚和平幸福的生態文明與愛國懷鄉的家園情結。
我很贊同下述看法:當代田園山水畫是古代田園山水畫的辯證發展,要推動當代田園山水畫的發展,除去在藝術實踐中不懈探索外,必須以新的視角認真研究中國田園山水畫的歷史,考察產生田園山水畫的哲學基礎與歷史文化根源,弄清其精神內涵與藝術形態特徵,淵源流變與線索脈絡,重要畫家與重要作品,進而了解其歷史經驗與新的生長點。
在其後的一年多時間裡,他根據我的建議,盡最大可能地收集存世的圖片資料,以圖像為據,認真梳理田園山水畫的發展脈絡,力求從翔實的材料中探討田園山水畫的發展規律,把建構和完善田園山水畫的基礎理論與總結歷來的創作實踐結合起來。我雖然尚未閱讀他的整個書稿,但已覺得這部書不僅填補了學術空白,而且很有現實意義。
二十年來,張正忠從事田園山水畫探索的過程,正是中華大地加速城市化的過程。城市化推動了現代化的步伐,縮小了城鄉的差距,加速了城鄉的融合,改善了人民的物質生活,但也不無負面作用。對自然環境和資源的破壞,“水泥森林”的高聳,“城市熱島”的形成,生活垃圾排放量的增大,雜訊與污染越來越威脅著人們的健康生存,都是如此。
對此,著名的科學家錢學森上個世紀末就在給《美術》雜誌負責人的信中,富有遠見地提出了建造園林化的“山水城市”和描繪理想中園林化城市景觀“城市山水”的歷史使命。他還說,藝術家創作的“城市山水”也能促進現代化中國的“山水城市”建設。張正忠集中精力從事田園山水畫的藝術實踐和理論思索,恰恰也在這個時候。
畫城市山水與畫田園山水,都是在回答城市化過程中的人文關懷問題,都是在傳統的基礎上探索開拓中國傳統山水畫與時俱進的新途徑。錢學森就曾指出,他提倡的“城市山水”在從前的“金碧山水”中已見端倪,現在更應注入時代精神,開創一種新的風格。而張正忠研究中國的田園山水畫史,同樣有助於充分運用傳統資源,賦予其新的時代精神,滿足人們的精神需要而發展新的田園山水畫。
欣聞《中國田園山水畫史》即將付印,特著短文以述緣起與意義,聊以為序,並祝田園山水畫繁榮興盛。
2012年7月10日於北京
本文載《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第一卷第4頁
(2)《中國田園山水畫史》自序 園外遐思
張正忠
在歷史的厚厚彤雲下,射出金色的夕陽,預示著明天的燦爛。
我任憑著自己的興趣,在藝術的世界里徜徉。我對1700年前的中國山水畫源頭,對3.5萬年前的人類繪畫源頭充滿著神奇的想象;我對山水畫這片美不勝收的瑰麗花園充滿著熱愛。中國山水畫為什麼1700年長盛不衰?今後何以為繼?危機何在?除了一代代、一位位可尊敬的人類智者——山水畫家們辛勤的勞動,山水畫在歷史長河中不斷地自然衍生。自然衍生的力量像東流之水,柔而剛、弱而強。我發現山水畫科的原野中,散落著星星點點的璀璨珍珠。我把它們撿起來,串聯成一個爰名之為“田園山水畫”的畫目。田園山水畫,我把它看作是古老的山水畫之樹上的一杈新枝。山水畫衍生出來的新枝,還有城市山水、海景山水,加上原有的主幹——以峰嶺瀑布為主的峰嶺山水,合為四大分支。
縱觀藝術的發生、發展,一代代不斷爆出新的精彩節目。每當更新的節目出台以後,它並沒有取代以前的節目,而是與以前的節目並存於世。所以我明白了繪畫藝術何以經久不衰的道理。
繪畫產生於人類智性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對於審美的興趣。山水畫產生於中國人對於大自然的審美能力,興盛於文人的山林隱逸情趣;田園山水畫產生在繪畫、山水畫、農業生產成熟、詩詞啟發的基礎上,興盛於對“田園美”的認識達到一定的程度之時。
我在寂寞的人間,愛畫田園山水,也愛窮根究底。我只是一個喜歡調朱弄粉的畫畫人,不是史論家。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只能試圖述說那個處於出世與入世之間的故事:
田園山水畫是一個具有相對獨立範疇、獨立內涵、獨立審美理想的畫目,有自己的產生和發展史、畫理和畫法,它在山水畫的基礎上,還有自己的表現方式;
經過古代先民緩慢的認識準備期,田園山水畫孕育萌芽於隋唐,誕生於五代,成熟於兩宋,經過了元明清的繼承發展期、近現代的探索轉型期,於當代開始興盛;
田園山水畫的範疇,是以村野之景為主的中國山水畫;
田園山水的審美理想是詩化、美化的田園情趣,自然、寧靜的理想境界,它從屬於“中和之美”與“生態之美”結合下的“田園美”命題,是它們在繪畫領域的實踐;
田園山水畫的哲學依託是儒道合流;
田園山水的功能,是教化、暢神、抒情並有;它在藝術上的制高點是氣韻生動;它的內容特點,主要是呼喚和平幸福的生態文明樂園與愛國懷鄉的家園情結;
歷代山水畫發展之路、中西文化都對田園山水畫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現代田園山水的興盛是與人類審美的共同理想分不開的。
……
田園山水畫的故事,我想竭盡駑鈍地加以展現,但以我個人有限的能力不可能盡述,需要許多代、許多人共同來評說。我相信:藝術產生於藝術家的興趣和人民的需要,一切有利於生命的東西所產生的美感具有長久的魅力。
2011年10月15日於海門快然樓
載《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第一卷第6頁
(3)首卷後記
張正忠
我從小愛好書畫。因為出生於鄉村,愛畫鄉村的風景,所以選擇了專攻村野之景山水畫的道路。我也喜愛文學,十分崇敬繪畫界的學者們,所以很喜歡與他們交朋友,如饑似渴地聽他們說道,向他們請教。我把村野之景的山水畫叫作“田園山水畫”,老先生們都認同。繼而向我提出考問,就像我在《緒論》里所說的那樣。因為我認定此生別無他就,他們的問題我必須回答;況且已經存在了的好東西,一旦被發現了就應該把它寫下來。所以我便漸漸地走上了學習、研究史論的“歧途”,但只限于田園山水畫這一塊。
懷著天真的夢想,我以為要講述“田園山水畫”的故事,無非是“史、理、法”,那就寫一本“田園山水理法”好啦!等提綱擬出來一看,不得了!太龐大了。於是就總體考慮、分開準備,先寫比較容易入手的創作實踐體悟:“法”,同時研究“史”。而“理”是從“法、史”中總結出來的,“法”是從“史”中來,又服從於“理”的。歷史是客觀的,但寫“史”又是有“理”在其中制約的。這三者互為因果,須交替思考,實在難解難分。不過總覺得只寫“法”還不夠深入。幸而自2005年啟動寫作以來,一直沒有中斷過對“史”的研究、準備工作以及對“理”的探求。何時心中有畫欲寫,得抓緊時間創作;田園陽光召喚我,又要邁開雙腳去體驗。我把“史論研究”、“繪畫創作”、“實景考察”一起來做,認為這三者是相互關聯的。
人說研究、寫書太辛苦,我卻覺得這正是書齋樂事。我的起居室到畫室15米,畫桌到電腦桌0.5米。晨起時,心已在畫室;吃過飯,10秒之內到達畫桌前。這10秒鐘穿過一個室外平台,順便欣賞一下盆栽竹子、桑樹、野草構成的“田園風光”。紛繁諸事,都請助手們幫忙。日也靜、夜也靜,草色入簾青;轉過來、轉過去,文畫兩不誤。師友們對我寫書各有忠告,概之曰:快寫、慢寫、少寫、毋寫。不過,一股莫名的興趣不斷地推動著我去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已欲罷不能了。
寫書本身就是一個學習過程,我生來喜歡讀書學習,所以樂此不疲。我年輕時就讀王伯敏老師的《中國繪畫史》等書,粗知寫作方法。但是田園山水畫史的內容特點不同,以前沒人寫過。再三考慮之下,形成了一個寫作理念:“以畫傳人、以史帶理”。提綱改了幾十次,跑到北京去請教葛路、高克地先生;家中藏書萬卷,還“上窮碧落下黃泉”不惜代價地去搜尋資料;制訂“評選細則”,十輪篩選排序;存疑找書求證、電話請教老師:細節難以盡述。今第一卷出版、其它幾捲成形,屈指已過七年;看來到完成四卷評述、六捲圖錄,非十年不可。這樣的速度不知是快是慢?質量如何?雖爬羅剔抉、如履薄冰,給高水平者看起來,一定還是捉襟見肘,難免謬誤。或自慰曰:“我已儘力,就是獻醜也不管了,拋磚引玉而已。”這只是半份答卷,另半份是“理”,也許真的不再寫了,繪畫需要更多的時間。我在本書里做了 20 張示意圖,一些章節以及正文的字裡行間,也已將我的畫理觀點初步點到。深入闡述,還是讓同好者大家來做吧!我相信有了這樣一個基礎,他們肯定會比我做得好。先行者註定不可能達到完善,田園山水這個畫學學科是要一大群人努力才能接近於完善的。但是藝術之目的不是絕對完善,它永遠是一個過程而沒有終點。
言之所至,作《畫人詠》小詩一首,聊以抒懷:
外,揮灑無終期。
在《中國田園山水畫史》付梓之際,我要衷心感謝師友們對我田園山水畫創作、研究工作的支持和幫助。他們是:(排名不分先後)
北京王琦、邵大箴、薛永年、李松、李樹聲、葛路、李一、王仲、廣軍、高克地、黃丹麾,上海邵洛羊、徐建融、舒士俊、潘耀昌、朱國榮、車鵬飛、樂震文、蘇春生、單國霖、惲甫銘,杭州王伯敏、童中燾、孔仲起、盧炘,江蘇馬鴻增、左庄偉、丁濤、萬新華,天津楊惠東,河北李維世等諸位先生;海門市黨政領導人、朋友們、同道們、課題組的助手;同時,對已故的高冠華、陸一飛老師寄予深深的懷念。感激之情,謹以志之。
2012年7月於快然樓
(1)嚆矢椎輪先聲奪人——張正忠《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略議
萬新華 南京博物院藝術研究所 副研究員
中國傳統山水畫,自兩晉時期成為獨立成科以來,受陶淵明、謝靈運等人山水詩之影響,即已開始關注平川村野景色的描繪,出現了若干專攻田園山水的畫家,留下了無數精彩的畫作。作為山水畫的一個題材分支,田園山水畫既有山水精神的共性,也有特定的主題內容和審美趣味。田園精神、隱逸理想是它的表現主題,體現出積極的人文關懷,當然也是畫家的人格追求。從文化淵源、題材特徵來看,田園山水畫較於一般的山水畫有其特殊的一面。所以,田園山水畫從產生、發展直至成為一個相對獨立的畫目,是人類審美趣味演變的結果,對傳統山水畫而言則是一個有意義的拓展。
儘管如此,以往的繪畫史研究者從未專門述及田園山水畫。直至近年,海門畫院院長張正忠先生正式提出“田園山水畫”之稱謂和理論,並筆耕不斷,一而再、再而三地撰文立說,從紛繁複雜的文獻、圖像史料中搜索探尋,辨析考證,逐漸耙梳出一部《中國田園山水畫史》。
需要強調的是,作為一位長期進行創作實踐的畫家,張正忠對田園山水畫史的研究和梳理,並不僅限於從文獻史料、文字著述出發,而是著眼於理論指導實踐,並將實踐作為理論依據的利器。張正忠長期孜孜不倦地從事田園山水畫的創作,始終追求自我內在的完善與超越,形成了清新醇厚的繪畫風格,在當今山水畫壇獨樹一幟。正因為他從事田園山水畫創作,所以要探求其來龍去脈,研究其歷史發展軌跡,從而深化他自己的繪畫創作。應該說,“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的梳理與研究是他田園山水畫創作之餘的理論思考,為豐富自身的藝術創作進行著有益的文化錘鍊。
眾所周知,黃賓虹、潘天壽、傅抱石等一代前賢在繪畫之時皆善治史,對繪畫史都有著深入研究和獨到見解。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研究、精通美術史是他們繪畫創作的基石。其繪畫的成功,彰顯了理論研究與藝術創作相互促進之作用,誠如陳傳席先生所言:“美術史是學術而不屬於技術,以學術啟發技術,即以精神掌握技術,點石成金,技進平道,庶幾不惑,當即可以進入藝術宮殿”,“美術史作為學術能豐富人的精神,充實人們的心胸,提高人的品質,增益人的學問”。顯然,美術史論研究能使畫家學術視野更為開闊,創作思路更加清晰。所以說,畫家在創作實踐之餘從事必要的美術史研究和理論著述,是十分必要的,也是行之有效的。
1996年3月,張正忠曾撰文《從故鄉情結到田園山水畫》,首次提出“田園山水畫”,並對其範疇、內涵、外延、審美特徵、學科定位等問題進行思考。此後的數年間,張正忠在專心創作之時,不廢思考,曾出版了《張正忠詩書畫——田園山水百圖》、《田園山水技法》,展示了他田園山水畫的技巧與方法,同時也闡述了他對田園山水畫的理論認識,顯現出難得的人文情懷。其用力之勤,令人嘆為觀止。2012年9月,他曆數年寒暑,完成《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終由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為人們奉獻了一部揭示中國田園山水畫史及其內涵的史論著作。
這裡,張正忠盡最大可能地收集傳世圖像資料,每有新資料,或新感想,則手自筆錄,以至於集腋成裘。而後,他通過對史料的嚴格梳理和仔細辨正,以及對作品的圖式解讀,反覆推敲,或鉤沉於古籍,或考證於文物,解疑釋義,有的放矢,將田園山水畫形成的過程予以重建,揭示田園山水畫在藝術語言、創作理念、藝術精神等層面的諸多內容,從而勾勒出田園山水畫的源起與演進之路。
首先,張正忠在緒論中對田園山水畫的理論範疇、學科定位、創作主旨等內容作了比較詳細的敘述,描繪出他的田園山水畫史學理論架構。張正忠認為,中國山水畫有四大分支:峰嶺山水、田園山水、海景山水與城市山水;田園山水畫多表現村野之景和田園之樂,其產生離不開對大自然的審美觀照,離不開農業文明的發達,而其發展則與文人隱逸情懷有關,表達了國人的田園精神理想。在他看來,田園山水畫大約孕育於隋唐,誕生於五代,成熟於兩宋,繼承強壯於元明清,經過近現代的探索轉型,於當代興盛,形成了一支重要的創作力量。接著,他通過獨特視角進行系統的考察,微觀地考證田園山水畫源起與演進,從人類的審美能力的成熟方面入手探究出田園山水畫傳統在若干時代所產生的新發展的原因。在論述中,張正忠利用了示意圖表的形式,說明各種元素之間的複雜關係,清晰明了,具有綱舉目張之效。
在寫作時,張正忠採取文獻、圖像互證的敘述模式,相互補充,相互推動,揭示促使田園山水畫產生、發展的複雜因素,力盡有的放矢、有案可稽。在我看來,張正忠的畫家身份為其敘述提供了諸多便利,也為他的寫作加分不少。正因為他從事創作,對繪畫技巧有著切身體會,以畫家的優勢研究繪畫理論問題,當然顯得遊刃有餘。所以,他的論證往往能切中要害,具有較強的可讀性。由此可見,《中國田園山水畫史》是一部史論並重、圖文並茂、學術性與資料性並具的著作,也是一本有趣的畫史讀本。
總的說來,《中國田園山水畫史》追本溯源,層層推進,系統科學地寫出了田園山水畫發展史,其考據和論述具有篳路藍縷之功,是為第一部中國田園山水畫史學論著,並在思路和規模上都為後來者奠定了良好的基礎。這無疑是張正忠對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研究的一大貢獻。
當然,《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第一次比較清晰地勾勒出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的歷史面目,集中了張正忠多年的探索和發現,字裡行間無不呈現出其艱辛的心路歷程。
2013.3.10 南京
[附註]
嚆矢 hāo shǐ 響箭。常用以比喻事物的開端,因發射時聲先於箭而到,故常用以比喻事物的開端。猶言先聲。
《莊子·在宥》:“焉知 曾 史 之不為 桀 跖 嚆矢也。”
椎輪 zhuī lún 比喻事物由簡到繁,由粗到精,逐步完善。亦用以稱創始者。
椎:敲打,用椎打擊,~鼓、~殺、~心泣血。椎輪大輅,語出 南朝 梁 蕭統 《〈文選〉序》:“若夫椎輪為大輅之始,大輅寧有椎輪之質?”后因以“椎輪大輅”比喻事物由簡到繁,由粗到精,逐步完善。亦用以稱創始者。
(2)走近《中國田園山水畫史》及其作者張正忠
施友明\編撰
《海門日報》編者按:由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一級美術師、我國現代田園山水畫學科開創者、海門畫院院長張正忠著作的十卷本《中國田園山水畫史》第一卷付梓,這是我國第一部田園山水史論。為了解答讀者對此書的好奇,海門市政協文史委員會原主任施友明編撰了這篇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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