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文
悼文
悼文 dàowén [obituary]
悼念死者的文章。
哀祭文類的製作 哀祭文是專門用於治喪過程中的應用類文體。雖然內容單一,形式也不多,但是,在寫作上和形制上卻有較高的要求,不能馬虎敷衍。
輓聯,是古時候輓歌的變體。輓歌是古時哀悼死者的喪歌。《晉書·禮志》中"魏漢故事,大喪及大臣之喪,執紼者輓歌。新禮以為輓歌出於漢武帝役人之勞歌,聲哀切,遂以為送終之禮"。古喪歌有《薤露》、《蒿里》兩章"使挽柩者歌之,世亦呼為輓歌"。
輓聯作為悼念死者的一種文體,是漢民族民間的喪葬風俗,流行於全國各地。起初多以詩、詞、歌等韻文體表達對死者的哀悼之情,后漸漸形成一種對聯的形式來表達。歷代文人多以五言或七律等形式寫作輓聯,以寄哀思,但不用於歌唱。相傳在宋代就寫輓聯了。陸遊《老學庵筆記》載,趙元鎮(鼎)承相被謫朱崖,病亟,自書銘旌雲?quot;身騎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
如今的喪葬活動中,輓聯仍被普遍應用,成為喪家治喪時的必備之物。
輓聯屬專用聯,是專為哀悼死者而寫的對聯。因此,寫輓聯不僅要求感情真摯,還要注意輓聯的寫作特徵。
(1)輓聯的時代性。輓聯是反映社會生活,表達人的思想感情的載體。因此,隨時代的變遷,輓聯的內容也會起相應的變化,如寶瑟無聲弦柱絕,瑤台有月鏡奩空",是舊時丈夫哀悼妻子的輓聯,用在現代夫悼妻就多了點陳腐氣。
(2)輓聯的針對性。做輓聯有很強的針對性,要切合死者的地位、身份、情操和業績,甚至此時此地的思想感情也要切合事物與場合。輓聯不能換用,也不能通用,這應該是輓聯的寫作靈魂。
如挽丁玲
剪柳春風,節見窮時,一曲桑乾傳廣宇
凝塵瑤瑟,情傷雪夜,百年有女耀高丘
即使是有些"通用聯語",其通用範圍也是非常有限的。
輓聯的基本形式特點
輓聯是屬於對聯中的專用聯,因此,撰寫輓聯,一定要掌握對聯的本質特點和形式特點,這是寫好輓聯的關鍵。
(1)對聯的形式特點。一般的輓聯(對聯)是由兩句組成一聯,上句叫上半聯,下句叫下半聯。輓聯不管多麼長(有些長聯,上、下半聯是由十幾個字甚至幾十個字組成的),多麼短,總是由上半聯和下半聯組成,而且,上半聯和下半聯要搭配好,次序不能顛倒。輓聯的長短要視懸掛場所而定,太長字小不醒目,太短空洞不美觀,應大小適中、美觀大方。
(2)對偶的形式特點。對偶是用字數相等、句法相同或相似的句子,成雙作對地排列組合。嚴格的輓聯,不但要求字數相等、句法相同,還要求詞性也一樣,對仗非常工整。
例:
雨中竹葉含珠淚,雪裡梅花戴素冠。
聯中"雨"對"雪"、"竹葉"對"梅花"、"淚"對"冠"是名詞相對;"珠"對"素"是形容詞相對;"中"對"里"是方位詞相對
撰寫輓聯,能做到字數相等、句法相同或相似就可以了,若進一步還能做到詞性相對就更好了,做不到也不必強求,因詞損意,總是不好的。
(3)平仄相對的形式特點。對聯要求平仄相對,這是就聲調、節奏和韻律而講的。雖然對聯只有上下兩聯,和律詩中間的對偶句不同,不必很嚴格一定要押韻腳,但是,對聯必須注意分節奏、調平仄。好的輓聯概莫能外。
節奏本是樂曲結構的基本因素,是由音響運動的輕重緩急形成的。其中節拍的強弱或長短,要合乎一定的規律。節拍就是樂曲中的節奏序列,每一序列包含兩拍或三拍、四拍。所謂分節奏就是要求對聯不管是長聯還是短聯,朗讀起來要順口,有音樂節拍,可以詠唱。即使不念不聽,只是看,由於看的時候也是按照節奏進行的,就會在內心產生一種愉悅感。因此,輓聯中的這種節奏感是很重要的,也是創作輓聯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要素。反之,長短、強弱各不相同,節拍錯亂,就不是對聯了。例:毛澤東挽蔡元培
學界 |泰斗
人世 |楷模
例:郭沫若挽魯迅
平生功業| 尤| 拉化
曠世文章| 數| 阿Q
撰寫輓聯的字數應多少是沒有一定程式的,多少長短各隨己願,但聯語及節奏的構成方法有許多,運用起來變化多端,重要的是音組等長、強弱等量、繁疏緩和、輕重抑揚鮮明,掌握住"兩兩相等"的原則,就可以組織聯語了。
在古代,人們產生萬物皆有靈觀念的同時,也就出現了祭祀。當時祭祀天地山川,往往有祝禱性的文字,稱作祭文、祈文或祝文。明徐師曾在《文體明辨序說》中指出:“古之祭祀,止於告饗而已”,其文並無哀傷之意,與後代的哀祭文是兩碼事。而專門用來追念哀悼親友喪葬的文字,古人常用的形式是詩歌。春秋之際,《詩經》中的《凱風》、《葛生》、《黃鳥》、《蓼莪》等哀詩,悲切傷痛,傳誦於黃河流域。戰國以下,屈原的《九歌》、宋玉的《招魂》、景差的《大招》等祭歌,纏綿悱惻,流播於江漢之濱。到了兩漢,又有《薤露》、《蒿里》等輓歌,哀音纖徐,聲繞閭里。所以清代姚鼐在《古文辭類纂序目》中曾說:“哀祭類者,詩有頌,風有黃鳥、二子乘舟,皆其原也。”
古代以散文形式出現的哀祭文,最早見於《尚書》中的《周書·金縢》:
惟爾元孫某,遺厲虐疾。若爾三王,是有丕子之責干天,以旦代某之身。
寫周武王病篤,周公旦禱於三王,請以身代,史官納其祝冊於金縢之匱中。雖仍屬於祭天祈禱之詞,但畢竟懸念生死,情切骨肉,可視為哀祭散文的萌芽之作。其後,周代統治者為了鞏固其宗法禮教制度,特別重視厚葬,王公貴族卿大夫死後,都要在祖廟前舉行祭奠儀式,由史官宣讀誄辭,以表彰死者功績,並確定其謚號。儒家又把此種儀禮倫理化、規範化,使之成為中國封建社會傳統禮教的重要組成部分。據《周禮》鄭玄注稱:“誄者,累也,累列生時行跡,讀之以作謚。”誄也就成為古代哀祭文的早期形式。同時《禮記·曾子問》中還規定“賤不誄貴,幼不誄長”,又給它打上了明顯的封建等級烙印。最早的誄,據《檀弓》所載為魯庄公誄縣賁父、卜國,認為“士之有誄,自此始也”。但只有記事,而無誄辭。現存最早的誄辭,為《左傳·哀公十六年》所載魯哀公的《孔子誄》:
旻天不弔,不【A】遺一老,俾屏餘一人以在位,煢煢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
全文雖只短短數語,但詞哀情切,體現了“祭奠之楷,宜恭且哀”(明徐師曾《文體明辨》)的抒情特徵。因誄辭必經宣讀,其中“嗚呼哀哉”的呼號語,就被以後哀祭文所廣泛套用。
兩漢之間,揚雄的《元后誄》、杜篤的《大司馬吳公誄》、傅毅的《明帝誄》、張衡的《司空陳公誄》、蔡邕的《濟北相崔君夫人誄》、盧植的《酈文勝誄》等誄辭先後出現,盛極一時。其體例大致為:“選言錄行,傳體而頌文,榮始而哀終。論其人也,暖乎若可覿;道其哀也,凄焉如可傷。”(梁劉勰《文心雕龍·誄碑》)也就是前列小傳,記敘死者生平,表示頌揚之意;后寫四言誄辭,稱譽死者榮耀,寄託哀悼之思。前者為散體,後者為韻體,從而開兩千多年來哀祭文韻散結合之先例。與此同時,由辭賦派生出來的哀辭、弔文,由頌神式祝辭衍生出來的散體哀祭文也相繼出現。哀、吊兩體從文辭上說,要求“情主於傷痛,而辭窮乎愛惜”。(劉勰《文心雕龍·哀弔》)。一般都前有序言,後有韻語,與誄辭近似。所不同的是早期哀辭“率以施於童弱夭折、不以壽終者”(晉摯虞《文章流別論》)。如曹植的《金瓠哀辭》,悼念他十九歲天折的女兒:
在襁褓而撫育,向孩笑而未言,不終年而夭絕,何見罰於皇天,信吾罪之所招,悲弱子之無愆。去父母之懷抱,滅微骸於糞土。
哀痛傷悼之情,溢於言表。弔文則內容廣泛,為古代群眾性的哀悼文體。如賈誼的《吊屈原文》:
恭承嘉惠兮,俟罪長沙。側聞屈原兮,自沉汨羅。造托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極兮,乃殞厥身。嗚呼哀哉兮,逢時不祥。鸞風伏竄兮,鴟鴞翱翔。闒葺尊顯兮,讒諛得志。賢聖逆曳兮,方正倒植。
以屈原自喻,借悲悼屈原面抒發自己受貶冷落的憤懣之情。此外,還有班婕妤的《自悼賦》,弔影自憐,哀頑凄艷,為後來自祭文的濫觴;杜篤的《吊比干文》,僅“敬申吊於比干,寄長懷於尺牘”兩個偶句,可算是古代輓聯的最初形式了。至於哀悼性的散體祭文,首推漢光武帝的《臨吊侯霸詔》:
惟霸積善清潔,視事九年,漢家舊制,丞相拜日,封為列侯。朕以軍師暴露,功臣未封,緣忠臣之義,不欲相逾,未及爵命,奄然而終。嗚呼哀哉!
此為政府文牘。見於私人文翰的,則有曹操的《祭橋公文》:
故太尉橋公,誕敷明德,泛愛博容。國念明訓,士思令謨。靈幽體翳,邈哉晞矣。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頑鄙之姿,為大君子所納。增榮益觀,皆由獎助,猶仲尼稱不如顏淵,李生之厚嘆賈復。士死知己,懷此無忘。又承從容約誓之言:“殂逝之後,路有經由,不以斗酒只雞過相沃酹,車過三步,腹痛勿怪。”雖臨時戲笑之言,非至親之篤好,胡肯為此辭乎?匪謂靈忿,能貽己疾,舊懷惟顧,念之凄愴。奉命東征,屯次鄉里,北望貴土,乃心陵墓。裁致薄奠,公其尚饗!
此為正式以“祭文”命名的開始,內容專以悼念死者為主,且追述“臨時戲笑之言”,收尾又使用“尚饗”一詞。這種寫法,打破了以往常規,逐漸為社會各階層所使用,而成為後代祭文的基本形式。
魏晉南北朝時期,由於社會思想解放,文學觀念加強,哀祭文除為王公貴族歌功頌德之外,也出現了一些悼念骨肉、悲痛身世的至情文字,大大增強了這一文體的抒情氣息。這一時期的名篇,誄辭有曹植的《王仲宣誄》、阮籍的《孔子誄》、潘岳的《馬?督誄》、顏延之的《陶徵士誄》等;哀辭有上述曹植的《金瓠哀辭》以及陸機的《吳大司馬陸公少女哀辭》等;弔文有禰衡的《吊張衡文》、王粲的《吊夷齊文》、李充的《吊嵇中散文》、陸機的《吊魏武帝文》;祭文有王珣的《祭徐聘士文》、陶潛的《自祭文》、王僧達的《祭顏光祿文》、孔稚圭的《祭外兄張長史文》、劉令嫻的《祭夫徐悱文》等;還有用辭賦體寫的哀悼文,如曹植的《慰子賦》、潘岳的《悼亡賦》、江淹的《傷愛子賦》、庾信的《哀江南賦》等。在這些各體具備的作品中,與前代相比,亦有所不同。其表現在內容上的,因本期戰爭迭起,叛篡頻見,統治者在奪得權位后,多思正名以自固,故出現了以政府文告形式書寫的哀策文。如曹丕的《武帝哀策文》、王珣的《孝武帝哀策文》等,實為古“誄”與哀辭的混合體。而一般知識分子,則感時傷世,或托古喻今,對人生表現出更多的消極情緒。如陸機的《吊魏武帝文》:
悲夫!愛有大而必失,惡有甚而必得,知慧不能去其惡,威力不能全其愛,故前識所不用心,而聖人罕言焉。若乃柔情累於外物,留曲念於閨房,亦賢俊之所宜廢乎!
祭弔像曹操這樣不可一世的人物,本可慷慨陳詞,而本文卻低回想象,悵然系之,塗上一層迷惘徬徨的傷感色彩。而表現在形式上的,由於本期駢體壟斷文壇,一切文牘書翰,風行駢四儷六。如梁蕭綱的《祭戰亡者文》:
降夫既旋,功臣又賞。班荷元勛,蘇逢漏網。校尉沾榮,屬國蒙獎。獨念斷魂,長畢灰壤。膏原染刃,委骨埋泉。徒聞自沒,詎辨名傳。
可見當時連祭文也駢偶化了。同時祭文的格式也進一步趨於完備。如東晉殷允的《祭徐孺子文》開始為:“惟太元六年龍集荒落冬十月哉生魄,試守豫章太守殷君謹遣左右某甲奉清薌合,一簋單羞,再拜奠漢故聘士豫章徐先生。”具體點明時間、職務、主祭人、祭品以及死者,從此就成為祭典開場白的定格。
唐宋時期,古文運動興起,駢體形式漸微,散體文字時新。只是由於賦體、駢體接近於詩歌,尚有利於表達感情,所以哀祭文除散體之外,仍有採取賦體、駢體的。但不管採用何種形式,其內容與體例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其一是本期謚法簡化,謚議廢除,正如徐師曾在《文體明辨》中說的:“古之誄本為定謚,而今之誄惟以寓哀,則不必問其謚之有無,而皆可知之。至於貴賤長幼之節,亦不復論矣。”同時也不再局限於四言,而逐步向騷體、長短句過渡。如韓愈悼念歐陽詹、柳宗元悼念呂溫的文章,既稱“誄辭”又稱“哀辭”,可見二者基本上已經合流。到了北宋,“南豐(曾鞏)、東坡(蘇軾)諸老所作,則總謂之哀辭焉”(明吳訥《文章辨體》),哀辭終於取代了誄辭的地位。雖然以後在清代小說《紅樓夢》里還出現《芙蓉女兒誄》,那不過是作者襲用舊稱的遊戲之作,已非古誄的原貌了。其二是弔文範圍也逐步擴大,它不僅可以憑弔死者,而且可以憑弔可悲的事物,如唐李華的《弔古戰場文》。其三是祭文名稱進一步為社會各階層所廣泛運用。此外還出現告、哭、悼、葬、奠、酹、悲等別稱。如李商隱的《奠小侄女寄寄文》、柳識的《許先生潁陽祠庭獻酹文》、富弼的《哭尹舍人文》、陳亮的《告祖考文》等。至於韓愈的《祭鱷魚文》、白居易的《祭廬山文》、蘇軾的《祭城隍神文》,是古代祭神遺風的流傳,不應屬於哀祭文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