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
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
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被授予瑞典詩人托馬斯·特蘭斯特勒默。瑞典科學院稱“他以凝鍊、簡潔的形象,以全新視角帶我們接觸現實”,“特蘭斯特勒默大部分詩集以凝鍊、簡短和深刻的比喻為特徵。在其最近的詩集,他轉向了更為短小、更為精鍊的模式。”
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托馬斯·特蘭斯特勒默在23歲時便出版處女詩集《詩十七首》,成名后陸續出版了《路上的秘密》、《在黑暗中觀看》、《真理障礙物》、《給生者與死者》等詩集。他的詩歌最大的魅力是新,他認為“詩人的創作應是不斷擺脫自己的過去”。
1990年患腦溢血導致右半身癱瘓后,仍堅持純詩寫作。
諾貝爾委員會頒獎詞:
通過凝鍊、透徹的意象,他為我們提供了通向現實的新途徑。(Through his condensed translucent images he gives us fresh access to reality)
特蘭斯特勒默1931年4月15日生於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畢業於斯德哥爾摩大學心理學專業,曾修讀過詩歌、文學史等課程。他13歲開始詩歌創作,23歲出版了第一本詩集《17首詩》。自1958年起,他陸續發表《路上的秘密》《完成一半的天堂》《給生者與死者》以及《悲傷貢多拉》等詩集,逐漸在同代抒情詩人中奠定了領先地位。
特蘭斯特勒默共出版過10多部詩集。上世紀60年代,他的作品被引入美國,隨後在國際文壇獲得越來越多的關注。特蘭斯特勒默的作品迄今已被譯成數十種文字出版,他是最受歡迎的當代斯堪的納維亞詩人之一。
特蘭斯特勒默的詩歌主要探討自我與周圍世界的關係,死亡、歷史和自然是作品中常見的主題。瑞典文學院在介紹獲獎者的聲明中說,特蘭斯特勒默的多部詩集包含對自己童年生活的回憶,其作品的最大特點是簡練而不抽象,其晚期作品更加簡潔。
反思中國詩歌民族性的流失
文/何漂
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頒發給自家門口詩人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這對於整個世界詩歌歷史的發展毫無疑問是一件大事。詩人特朗斯特羅姆獲諾獎,讓我有了深深的反思。
諾獎為什麼會有如此高的價值和地位,為什麼能夠得到世界各民族文學的廣泛認同,究其根源,我認為諾獎的文學精髓之一就是其弘揚的民族性。這種民族性是人性的光輝和人類社會命運的結合,是關注人類整體命運和某個民族人性和文化特徵的理念集合。
縱觀所有的諾獎作品和受諾獎所推崇的文學大師,我們不難發現諾獎所推崇的文學民族性絕不是狹隘的民族主義,更不是歧視和偏激甚至是極端,它不局限在一個套子里,不局限在某種權威中,諾獎作品中折射出來的文學民族性所推崇的價值理念是超越國家差異與時代差異的。這也不是說他們的作品偏離了他們自己的民族,失去了本土文化作為其作品的精神依託和植根土壤,相反地,他們那些傑出作品所立意的就在於他們那個民族的人性、文化、社會和歷史,而這種精神的真諦和思想的升華便是同樣能夠在世界其他民族裡放射光芒的。
詩歌的民族性是指詩人創作的詩歌更應該是有自己的民族特徵,有自己民族的文化元素和內涵,並且這種特徵、元素和內涵是上升到一種精神的高度和深度,這才是真正可以傲立於世界的,正所謂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詩人艾青在關於中國詩歌為什麼一定要有自己的民族特性的問題上曾經說:“凡是真正現實主義的作品,一定具有民族氣魄······我們的作品具有民族的風格,人們才能看了我們的作品認為是中國詩人的作品。”
就像1904年諾貝爾文學獎給法國詩人弗·米斯特拉爾的獲獎理由是:“他的詩作蘊涵之清新創造性與真正的感召力,它忠實地反映了他民族的質樸精神。”而1945年給智利女詩人加·米斯特拉爾的獲獎理由是:“她那由強烈感情孕育而成的抒情詩,已經使得她的名字成為整個拉丁美洲世界渴求理想的象徵。”諾獎在人類文學世界中不斷地弘揚著一種追逐於愛與美的真理。
拿諾獎作比較,只是來反思我們自己,並不是崇洋媚外,更不要有任何的政治偏頗,也不要走入政治左右文學評判的誤區。當代中國的詩壇,站在世界文學的滾滾大潮中,站在國內文學的風口浪尖上,我們不要自卑我們的文學界里沒人獲得諾獎,也不要輕狂揚言我們不需要諾獎,更不要偏激諾獎不適合中國,我們要做的是立即反思和自省,從這一過程中找回中國詩歌真正的靈魂,找到中國詩歌與世界的差異和差距,進而優化我們本民族的詩歌創作,讓中國詩歌去更大的世界綻放光彩。中國詩歌不是單純地需要諾獎,而是需要有諾獎所倡導的文學精神,尤其是文學民族性。
對於當代國內文學界有部分人對於諾獎的懷疑和排斥,如果拋開政治家之間的陰謀和底牌以及各種體制之間所吹噓的價值觀不去做過多研究以外,單從文學精神的角度去深思,這種不入世甚至是固步自封、妄自菲薄、自命清高的言論和做法是一種荒唐和愚昧,姑且不在此高談諾獎的魅力和價值,一種文學獎能夠成為世界的共識,自然有他的理由和貢獻。中國人應該超越世俗鄙見、放棄政治異解、統攬時空、立意深遠,站在整個人類文學的高度去看待和反思我們與諾獎的距離和差異,毫無疑問,作為文學繁盛、人才輩出的中國,諾獎需要中國,作為要在世界民族中站穩根基的中國文學,中國一樣也需要諾獎。千萬不要把諾獎僅僅看成是一紙榮譽,而是一種情操和思想,一種精神和標準,那樣我們來談論關於諾獎對於中國詩歌的反思就會更有意義。過去戰爭年代的糾紛就讓他隨著時光的流水遠去,當我們真正站在文學的立場和角度去思考我們民族文學的發展和進步的時候,諾獎或許有中國文學革新和進步所亟需的營養和動力。中國文壇,尤其是中國詩壇,向諾獎的文學精神看齊,不是在丟失自己的文學民族性,反而可以更加阻止我們本土文學民族性的流失,幫助我們重建和完善自己文學的精神系統和信仰價值。
當然,盲目地追求諾貝爾文學獎,只會成為諾獎的奴隸,而不向諾獎的旗幟看齊,只會遮蔽中國詩歌突圍的光芒。雖然中國的詩人沒有獲得過諾獎,未免有些惋惜,但更為重要的不是埋怨而是反思,即便中國詩人獲得了諾獎,我們也不應該感到欣喜和愉悅,因為在整體的詩歌歷史進程中,或許中國的詩歌整體仍然是停留在自己所盲目崇拜的水平。我們不得不承認,中國詩歌,在世界詩歌中的地位慢慢被邊緣化,試想,歷史上的詩歌大國在今天何以淪落至此?中國詩人本應有的核心價值存否?答案讓人驚心,中國詩歌的民族性在流失。
敢問當代的中國詩歌,路在何方?中國的詩歌一直在創新,但是這創新的背後是瀰漫硝煙的批判和懷疑、否決和打破,而真正詩歌所需要放射的靈魂光芒則陰暗在那些一派派、一代代所謂的爭論之中,中國詩歌所謂的正統更迭頻繁,圈子和派系關係重重,導致詩歌的發展成了“圈地運動”。從宏觀上看,我認為“破而未立”是當代中國詩歌與諾獎存在的真正的距離。中國的詩人有越位的嫌疑,大部分的詩人一旦具有先覺意識,便往往很容易成為批評家,他們把犀利的筆鋒針對社會的弊病,可是對於打破后的精神體系如何重建,發現出的深度問題如何解決,似乎並不被詩人所在乎。對於詩歌本身的發展也是如此,幾乎每隔幾年就出現新的詩歌熱點,甚至是詩歌主張和派別,他們在一次次批判前輩的基礎上試圖走出禁錮,但是也未曾建立出屬於適合本民族整體詩歌文學發展的體系,朦朧派崛起,新生代又來,表面上看似乎是在發展,實際上卻遺留了很多問題,也許一個民族所需要的詩歌精神就在這些所謂的極端詩歌革命中漸漸地消失和頹廢,原本傳統中優秀的品質和內涵被無端拋棄,轉而引進一些什麼新品種來,就好像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浪起。很多詩人在為所謂的詩歌主張爭奪地盤,各守陣地,各自發展門生,壯大勢力。這導致我們的詩歌界不缺名人,而缺大師,傳道授業成了派系遺傳,有的詩人甚至憑藉一兩首所謂的代表作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不思進取了,在國外,很多年邁70的詩人仍能夠寫出經典,甚至超越自我,但是在中國,這樣的現象幾乎是少得可憐。因此,中國的詩歌難以上升至高境界,這與詩人的價值取向和生活狀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我們捫心自問吧!很大一部分詩人似乎太熱衷於名與利的爭奪和自我文學利益的得與失,這難道還談得上文學民族性嗎?文學的民族性需要詩人的團結和凝聚,需要詩人認真的總結和學習,需要詩人具備有容乃大的氣度,需要詩歌界有向心力,需要詩人有定力。試問中國詩壇何日能消停名利的爭奪呢?
我們至今還無可否認的是中國詩人重獎不重精神,重名氣不重使命;有一部分意識到民族性的中國詩人只從本民族文化和人性中汲取而不給予,只破不立。像這樣的詩歌界,人民大眾怎麼不會把詩歌邊緣化呢?難道整體徘徊在那樣的文學壁壘中能夠創造出群眾喜愛的作品嗎?在中國,有一種怪現象,寫詩的恐怕比讀詩的還多,詩人就責怪在讀者身上。可是我們不難發現那些西方的詩歌大師,像保羅·策蘭、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金斯堡、里爾克、阿多尼斯、耶胡達·阿米亥、曼德爾施塔姆、布羅茨基、茨維塔耶娃等等,他們的詩集暢銷,他們的聲望很大,他們的讀者群很多,他們有著很廣泛大眾基礎,這又是為什麼呢?就不說國外,為什麼我們如今每逢遇到什麼重要時刻和特殊事情,心裡勾起的還是李白、杜甫、王維、蘇軾、柳永、白居易、李商隱、王昌齡,聞一多、徐志摩、戴望舒、何其芳、艾青、食指、北島、海子等詩人的作品呢?而且這些詠嘆和使用中,古代詩人還佔很重的分量。
面對西方強勢的詩歌狂潮,我們自己的詩歌不要完全西化,更不要局限當前,脫離了民族性去談詩歌甚至要去世界詩壇爭奪風雲、站穩地位是不可取的。我們有很多詩人在不自覺地充當西方大師的忠實粉絲,他們不是在汲取營養進而完善本民族的詩歌精神財富,而是一味地模仿、照搬,甚至稍加以修飾的抄襲,像這樣的中國詩人,西方那些真正懂詩的大師他們會買賬嗎?試問如果那些已經在國外被譯成他國文字的中國詩人的作品,難道那些作品里都留著西方民族文化和人格的血液?難道西方的審美水平會青睞中國詩歌那樣的作品嗎?
看看我們的詩歌界:那一批批像打了雞血盲目瘋狂和孤傲的詩人們,那一堆堆用金錢和權力堆積出來的詩歌榮耀,那一位位深居衙門、廟堂和書齋閉門不出造車的詩人們,那一個個自我封閉、自我陶醉、自我吹噓的圈子,那一次次盲目西化和自閉的詩歌潮流,那一篇篇在記流水賬似的詩作,那一首首糊裡糊塗拿“性”當誘餌的詩作,那一個個自稱先鋒前衛把垃圾當聖經的偽詩人,那一個個掌握詩歌話語和權威資源雄赳赳氣昂昂的詩歌大佬,真不敢想象中國詩歌的民族性還存有一點否?甚至連起碼的文學性是否還在堅持,我都不禁很懷疑。所謂那些天天在寫詩的人都弄懂了中國詩歌的真正本質和價值嗎?當我們的後代來看我們這一代詩歌作品的時候,他們會是一種怎樣的眼光和疑惑?那些快手筆下的累累文字,究竟在為這個民族創造了怎樣的精神財富。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迄今只有二百多首詩作,而我們很多詩人出版詩集就像是在印發行政公文似的,中國人太注重數量的文學倫理,多、繁、盛的特徵並不一定就代表有水平和高度。中國的詩人數量驚人,到處都是打著詩人牌子亂竄的人,試問這到底是詩壇的繁榮?還是“詩人”身份的墮落?中國詩歌的民族性,你堅持了嗎?
我覺得當代中國詩歌界的弊病在三。其一、視野狹隘、立意淺薄、語言貧瘠、思想、情感、藝術未能超越時代的困惑和局限,對政治的依附性太強;其二、名人太多,大師缺乏,圈子化嚴重,派系重重,缺乏高度、深度與廣度;其三,功利主義弊病,藝術生命過於短淺,易生懶惰和享樂思想,易於滿足。
對於當代中國詩歌的現狀,我們的社會對此也是負有責任的。中國詩歌民族性的流失,還需要中國社會還一片純凈的中國詩歌土壤。社會需要給詩人以獨立人格的空間,我們對詩人的態度慢慢有點偏頗了,在世俗的眼中,詩人似乎就成了百無一用的書生,尤其是在經濟社會,過分地以經濟指標去衡量詩人價值的觀點是極端和片面的,這樣很容易磨去詩人固有的人格和尊嚴,社會需要重新來看待詩人價值和意義。
當然,當代中國詩歌還是有很多值得鼓舞的詩人和詩作,尤其是正在崛起的一代,但是他們所面臨的困境也是存在的。在當代中國詩歌界,一部分在上一代就已形成實力派且擁有廣泛的名望和社會資源的詩人往往壘砌高台,讓人望而生畏,他們不善於挖掘新生的詩歌力量,不注意引導年輕一代詩人的正確成長方向,甚至自樹權威,使自己無法超越自己,尤其在傳播媒介上,很多優秀的新一代詩人很難在重要的詩歌媒體上發表作品,成名何其艱難,更不要說他們創作高峰的湧現了。正因為當代中國詩歌所謂的權威還在,很多隱藏在民間和草根的詩人以及優秀的作品未能得到真正的展示,他們似乎還在被壓抑著和控制著,但這種局面不會持續很久了,已經在慢慢改善了,中國出版的逐漸自由和民刊勢力的發展,將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中國詩歌的發展。
當前,民間還有很多真正意義上的優秀詩人,多麼希望他們能夠誕生出蘊含著民族性的中國詩歌,將中國詩歌推向歷史的更高潮。縱觀近幾年的中國詩壇,越來越多的年輕一代詩人繼余光中、洛夫、北島、舒婷、多多、楊煉、顧城、海子、梁小斌、歐陽江河、韓東、于堅、李亞偉、翟永明、王小妮、張棗之後開始在詩壇風雲而起,但是真正靠作品拔尖的年青詩人還依然是鳳毛麟角,像最近幾年風生水起的陳先發、雷平陽、朵漁、潘維、雪馬、鄭小瓊、李成恩、南方狼等,就作品的文學民族性而言,頗值得研究的是雪馬,他憑藉《我的祖國》《江南》等作品開始在詩壇出頭,《我的祖國》寫得那樣的飽含思想、真情流露,藝術手法獨特,以質樸而通透的語言寫出了民族的精神和靈魂;而《江南》裡面的確有一股不失現代色彩又有傳統底蘊的中國風,在《江南》里,可以看到有唐伯虎畫里的意境,有李清照詞中的惆悵,有朱自清筆間的才情。當然,還有其他年輕一代詩人的詩歌作品也能夠讓讀者看到中國民族性的某些特色。
我多麼期待看到那些正在狂躁和焦慮的年輕一代詩人們能回歸到構建中國詩歌民族性衝出思想圍城和藝術壁壘的道路上來,2011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給了我們重重一錘,那不是在打擊我們自己的詩歌血性,而是在擊醒我們的創作靈魂,反思是一種創造的開端,我似乎看到了未來中國詩人登上諾貝爾獎台的那一剎那。
諾貝爾文學獎首次頒給詩人
“祝賀特蘭斯特勒默獲得諾獎!”“諾獎評委這次做了一個偉大正確的決定!”這屆諾貝爾文學獎前晚揭曉,瑞典年屆八旬的著名詩人托馬斯·特蘭斯特勒默獲獎,國內眾多詩人在網上第一時間表達了興奮之情,並一致認為此次評獎實至名歸。
但是,這樣的喜悅卻掩飾不了現實的尷尬。近些年來,詩歌日益趨於邊緣化,很少受到大眾關注。此前諾貝爾文學獎也連續15年未頒給詩人,此次特蘭斯特勒默獲獎,能否改變一下詩歌寂寞的現狀?國內多位詩人、學者表示,諾獎頒給詩人,是對當下詩歌創作成就的肯定,但要想改變詩歌邊緣化的處境,恐怕不容樂觀。
詩人得諾獎其實不意外
近幾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的熱門候選人中,總能看到一批詩人的名字,如敘利亞詩人阿多尼斯、韓國詩人高銀等,特蘭斯特勒默更是多年名列其中。在諾獎的歷史上,詩人也是領獎台上的常客,歷年來的諾獎獲得者中,有近半數都是詩人。然而,自從1996年波蘭女詩人辛波絲卡獲獎以來,諾獎已有15年沒有光顧詩人,總是小說家屢屢摘得桂冠。難怪此次特蘭斯特勒默獲獎,國內外詩人群體發出一片歡呼聲。
“其實他早就該獲獎了,可能因為他是瑞典人,需要避嫌吧。從十幾年前到現在,他在任何時間獲獎,都不感到意外。”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世界文學研究所副教授、詩人胡續冬評價說,特蘭斯特勒默的作品數量雖然不多,但每首詩都很有力度,堪稱是當今時代最傑出的詩人之一。詩歌評論家唐曉渡也認為,托馬斯獲獎有足夠的說服力,雖然他並不高產,沒有創作氣勢磅礴的史詩般作品,但他以簡馭繁的詩歌方法、精湛的詩藝,是當代詩人中做得最好的。
“其實,詩歌才是文學王冠上的明珠,詩人寫的是乾貨,小說家往往會摻水。”唐曉渡感嘆,只是讀者更喜歡看小說,而詩歌沒辦法去迎合讀者。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張檸則認為,諾獎對小說家青睞有加,與當下長篇小說的創作狀況有關。“上世紀末以來,長篇小說怎麼寫成為全球性的難題,以往的創作模式走到了盡頭,人們開始從少數族群、邊緣群體中尋找思路,諾獎也因此更多關注了小說家。”
大眾對詩歌認知太滯后
特蘭斯特勒默此次獲獎,能夠讓詩歌重新得到大眾的關注嗎?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張清華表示不容樂觀。“外國詩歌對中國詩歌的影響是有限的,不同的語言經過轉譯后,魅力就喪失了。人們很難從語言上感受其原汁原味了。”這一看法得到胡續冬的認同。“上世紀90年代獲得諾獎的詩人,也都沒能帶動詩歌關注度的提升,很多獲了諾獎的小說也不一定能引起太大的轟動。不要指望托馬斯獲獎能夠引起高潮。”
在專家們看來,人們的閱讀惰性卻越來越大,詩歌閱讀在全世界都越發薄弱,國內尤其如此。胡續冬說:“在國外的地鐵和公車上,還能看到人們捧著詩集閱讀,但這在國內是很難想象的。現代詩歌的教育和普及太不給力了。”張檸也感慨,大眾為生計、為工作而奔波,即使有了業餘時間也會用於娛樂,畢竟詩歌跟世俗的功利和權力都沒有關係。
相比古典詩歌的教育普及,現代詩歌在大眾眼裡比較陌生。詩人西川近些年在中央美術學院教授文學,據他對學生們的觀察,不少人的詩歌閱讀經驗還停留在中學時代,有些成年人閱讀詩歌的經歷,不過是上學時讀的語文課文。他不禁感嘆,大眾對詩歌的認知非常滯后,只停留在中學水平,顯然難以理解當代詩歌,也難以理解特蘭斯特勒默的作品。
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詩人
雖然諾獎詩人對詩歌現狀不會有太大改變,但未來也不必過於悲觀。“很多人認為詩歌當下處於相對弱勢和邊緣的地位,這要看你怎麼理解了。”唐曉渡解釋,如果從一種更廣闊的意義上來理解詩歌,很多其他文藝作品也體現了詩歌的精神和精髓,“比如米蘭·昆德拉,就是很有詩性的小說家;另外,廣告、流行歌曲、搖滾等,也或多或少具有詩歌的某些功能。”
唐曉渡相信,隨著進入后工業化時代,心靈扁平化,語言破碎化,人們內心深處,其實對詩歌產生了更為強烈的期待。“詩歌是能夠給人以撫慰、恢復人內心力量的東西,能夠讓人們找回自己、找回內心。”對於詩歌的發展,張檸也表示非常有信心。“在當代中國,小說已經完全跟市場攪到一塊兒去了,相形之下,詩歌還比較平靜,它不需要市場,市場也不需要它,詩人是因為自己想寫才去寫,這也使得詩歌遠離功利。”他覺得,其實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詩人,隨著物質生活漸漸單調,會有更多的人追求精神生活,去尋找自己的天生詩性。
對於很多人來說,新晉諾獎得主托馬斯·特蘭斯特勒默的名字可能還有些陌生;但在熱衷於詩歌藝術的少部分讀者眼中,他們早已熟知托馬斯·特蘭斯特勒默的作品,有的人甚至能夠流利地背誦出他的一些代表作品。
特蘭斯特勒默的作品數量並不多,僅有不到200首詩,一本書便能全部收錄其中。此前,他的詩作曾有兩個版本的中文譯本在國內出版,其中青年詩人、翻譯家李笠的譯本最為人稱道。該版本於2001年由南海出版公司出版,僅印刷了3000冊,主要是在詩歌愛好者的圈子中流傳,此後也並未加印。
據南海出版公司相關負責人介紹,十年前出版的特蘭斯特勒默作品,其版權協議在2006年已到期,只有重新購買版權后才能加印該書。這位負責人透露,出版社方面將會儘快著手研究此事。這也意味著,今天的讀者要想讀到特蘭斯特勒默的詩歌,還要再耐心等待一陣子才行。
瑞典學院宣布:“2011年度諾貝爾文學獎授予瑞典詩人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他的詩以凝練而透徹的文字景象給我們提供了接觸現實的新途徑。”
這不是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獲得的第一個文學獎,過去50年來他的詩已被譯成近60種文字出版。特朗斯特羅姆曾是一名經過專業訓練的心理學家,他首次涉足文學界是在1954年,他的第一本詩集《17首詩》由邦尼集團(Bonnier)出版。
他的女兒寶拉·特朗斯特羅姆說,她和父親都感到驚訝。她說,她的父親是在瑞典學院作出宣布前大約5分鐘才從電視上得知獲獎消息,所以他沒時間準備。正因為這樣,他之前看起來很平靜。寶拉認為,她父親仍感到驚訝。
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仍與斯德哥爾摩的這家出版社合作。安娜·蒂爾格倫代表邦尼出版社講話。蒂爾格倫說:“絕對非常開心,當然也很吃驚,老實說,這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一天。”
瑞典學院常任秘書彼得·恩隆德宣布獲獎者,他為瑞典學院將該獎項授予一名瑞典人辯護。他說,這經過了“深思熟慮”的評選過程。“他所寫的是關於重大問題。他的作品探討死亡,探討歷史、回憶還有自然。”
特朗斯特羅姆已經多年成為諾貝爾文學獎提名候選人。一名善意的祝福者在諾貝爾獎官方網站上留下了祝賀信息:“終於獲獎了!”
紐約的博客作者邁克爾·奧瑟弗爾是《文學沙龍》和《完整審議》的作者。他表示,對他來說,特朗斯特羅姆獲獎並不令他驚訝。“他的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詩人之一。對這一點顯然沒什麼爭議。他在詩人中倍受尊重。”
瑞典人上一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在1974年,當時艾文德·約翰遜和哈里·馬丁森分享了這一獎項。他們的獲獎引起爭議,因為這兩人都是瑞典學院的成員。
現年80歲的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還將獲得約150萬美元的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