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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涯

唐代詩人

吳楚間人,與張祜齊名。詩八首,其中《別妻》、《詠春風》、《雜嘲二首》(其一)等皆是佳作,又尤以《別妻》為最善。

人物簡介


崔涯任監察御史時,奉命視察河東(今山西),上疏陳述鹽政七事,皆中時弊,時值年歲荒歉,奏請撥發鹽稅數十萬,以賑解縣,薄度災民。繼又巡察福建,到任后即嚴懲一貪官。受其威懾,有7名貪官自動去職,余皆大有收斂。崔涯根據當地實際,陳述“山海十二策”,頗具卓識。巡視中,及時查辦各類獄案,深得民心。后因疏劾吏部尚書汪鋐,違背旨意而去職。不久,倭寇侵犯沿海,部院推薦天下名士,崔涯與唐順之、鄒守亮同時受詔復職,而崔涯以年老有疾而謝絕。崔涯學術醇正,尊崇程朱理學解職歸里后,倡禮儀,振儒學,躬身力行,循教後學,築室桐山,賦詩自娛。

軼事趣聞


進士崔涯、張祜下第后,多游江淮。常嗜酒,侮謔時輩。或乘其飲興,即自稱豪俠。二子好尚既同,相與甚洽。崔嘗作俠士詩云:“太行嶺上三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鐵。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門便與妻兒別。”由是往往傳於人口曰:“崔張真俠士也。”是此人多設酒饌待之,得以互相推許。后張以詩上鹽鐵使,授其子漕渠小職,得堰名冬瓜。或戲之曰:“賢郎不宜作此職。”張曰:“冬瓜合出祜子。”戲者相與大哂。歲余,薄有資力。一夕,有非常人妝束甚武,腰劍手囊。囊中貯一物,流血殷於外。入門謂曰:“此非張俠士居也?”曰:“然。”揖客甚謹。既坐,客曰:“有一仇人之恨,十年矣,今夜獲之。”喜不能已,因指囊曰:“此其首也。”問張曰:“有酒店否?命酒飲之。”飲訖曰:“去此三四里有一義士,予欲報之。若濟此夕,則平生恩仇畢矣。聞公氣義,能假予十萬緡否?立欲酧之。是予願畢,此後赴蹈湯火,誓無所憚。”張深喜其說,且不吝嗇。即傾囊燭下,籌其縑素中品之物,量而與焉。客曰:“快哉,無所恨也!”遂留囊首而去,期以卻回。既去,及期(“期”原作“其”,據明抄本改。)不至。五鼓絕聲,杳無蹤跡。又慮囊首彰露,以為己累。客且不來,計無所出,乃遣家人開囊視之,乃豕首也。由是豪俠之氣頓衰矣。進士崔涯、張祜落第后,經常在江淮一帶遊走。經常聚眾飲酒,侮辱戲謔當時有名望的人;或者乘著酒興,自稱為江湖上的豪俠。這兩個人的喜好崇尚相同,因此相處得特別融洽。崔涯曾經寫首讚頌俠士的詩。詩是這樣的:太行嶺上三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鐵。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門便與妻兒別。從此,常常可以從人們的口中聽到:“崔涯、張祜是真正的豪俠啊!”凡是這樣說的人,往往都是經常擺設酒宴款待崔涯、張祜的人。他們之間互相推崇讚許。後來,張祜給管理鹽鐵的官吏書贈一首讚美詩。這位鹽鐵使在漕渠上授予他兒子一個小官職,負責冬瓜這一段堤堰的管理工作。有人戲謔張祜說:“你的兒子不應該任這麼小的職務啊!”張祜自我解嘲地說:“冬瓜就應該產生張祜的兒子!”戲謔他的人聽了這樣的回答后,相望著大笑不止。過了一年多,張祜家積攢了一點資產。一天晚上,來了一位身穿夜行衣的人,全身武俠打扮,腰間懸掛一柄寶劍,手中拎著一隻行囊。囊里盛著一件東西,有血洇出囊外邊。來人進入屋門后問:“這兒不是張俠士的住處嗎?”張祜回答說:“是的。”非常恭謹地讓這個人進屋落坐。來人說:“我有一個仇家,此仇已結十年了。今夜我將他殺死了,報了這段怨仇。”邊說邊高興得不能自已,指著行囊接著說:“這裡面裝的就是這位仇人的首級啊!”又問張祜:“這兒有酒店嗎?請張大俠打些酒,我們一塊兒喝一杯好嗎?”喝完酒,來人說:“離這兒三四里地有一位義士,我想報答他對我的大恩。如果今晚上能報答了我的這位恩人,那麼,我平生恩、仇兩件大事就都算處理完了。聽說張大俠非常講義氣,能不能借我十萬緡錢?我用完之後馬上還給你。我的這兩件夙願都完成後,今後張大俠就是讓我赴湯蹈火,我決沒有什麼顧及的了。”張祜聽來人這樣說,大喜過望,一點也不吝惜自己的資財。馬上將家中的一切值錢的物品都拿出來擺放在燭光下,將其中中等品級以上的書、畫真跡,計算好相當於十萬緡的價值,給了這位來客。來人高興地讚揚說:“真是位痛快人啊!我平生再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啦!”於是將行囊連同裡面的人頭留下,便離開了張祜家,約定好報完恩后馬上返回來。待到這位來人離開張家后,到了約定回來的時間卻沒有回來。張祜一直等到外面報夜的敲完五鼓了,還是一點蹤影也沒有。張祜考慮到一旦行囊中的人頭讓人發現了,會連累自己的。況且這位深夜來客又不按約回來,實在沒有什麼好辦法啦,只好讓家中的僕人將行囊打開看看,原來裡面裝的是一隻豬頭。從此,張祜的豪俠精神立時沒有啦。

史料記載


雲溪友議》:崔涯的妻子雍氏,是揚州總校官的女兒,儀質閑雅。夫妻倆甚為和睦。雍家因為崔涯詩才出眾,甚有名氣,對他的資助總是十分豐厚。但崔涯對岳父並不敬重,只是稱之為“雍老”而已。雍總校漸漸不能忍受女婿的輕視。有一次,他勃然大怒,手持長劍,喊來女兒,說:“為父是北方粗漢,只會弓馬武藝,養女兒本該嫁給軍中之士。然而我欽慕讀書人的才德,因此將你嫁給崔涯,現在我非常後悔。你既然錯嫁了人,也不能再改嫁他人了,還是出家了事。如若不從,我用劍斬了你!”說完,立即命令女兒削髮為尼。崔涯趕來向岳父請罪謝過,悲泣不已。但是雍總校不為所動。雍氏只得悲苦哀號,向丈夫辭別。崔涯贈給妻子一首詩,其中寫道:隴上流泉隴下分,斷腸嗚咽不堪聞。姮娥一入宮中去,巫峽千秋空白雲。唐崔涯,吳楚狂士也,與張祜齊名。每題詩於倡肆,無不誦之於衢路。譽之則車馬繼來,毀之則杯盤失措。嘗嘲一妓曰:“雖得蘇方木,猶貪玳瑁皮。懷胎十個月,生下崑崙兒。”又“布袍披襖火燒氈,紙補箜篌麻接弦。更著一雙皮屐子,紇梯紇榻出門前。”又嘲李端端:黃昏不語不知行,鼻似煙窗耳似鐺。獨把象牙梳插鬢,昆崙山上月初生。”端端得詩,憂心如病。使院飲回。遙見二子,躡屐而行,乃道傍再拜,兢惕曰:“端端只候三郎六郎,伏望哀之。”乃重贈一絕句以飾之云:“覓得黃騮鞁綉鞍,善和坊里取端端。揚州近日渾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於是豪富之士,復臻其門。或戲之曰:“李家娘子,才出墨池,便登雪嶺,何為一日黑白不均?”紅樓以為倡樂,無不畏其嘲謔也。祜、涯久在維揚,天下晏清,篇詞縱逸,貴達欽憚,呼吸風生。

歷史故事


崔涯,在揚州一帶的妓院頗有名氣,他經常寫詩評價妓院及其從業人員,詩一寫成立即在行內流傳。經他讚賞的當下身價倍增官客盈門,經他貶嘲的立馬門可羅雀生意慘淡。有一次,崔涯寫了一首評價妓女李端端的詩,形容李端端皮膚黑,晚上走在路上膚色和夜色渾為一體,不吭氣別人看不出還有一個人在那裡。李端端看到這首詩后很不是滋味,自己形象受損事小,關鍵是影響客源耽誤生意,她找到崔涯請求重新評價。於是,崔涯寫了第二首詩:“覓得黃騮鞁繍鞍,善和坊里訪端端。揚州近日渾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李端端將第二首詩廣為宣傳,一時間那些有錢人和公子哥們紛紛登門,採擷這朵白牡丹。有人說李端端是才從烏黑的墨池裡爬出來就登上了潔白的雪山。

後世評文


一代儒宗,風流自命。詞章窈眇,世所矜式。乃小人或作艷曲,謬為公詞。(曾慥(zao四聲)《樂府雅詞》序)六一婉麗,實妙於蘇。(尤展成)歐陽公雖遊戲作小詞,亦無愧唐人《花間集》。(羅大經)馮延巳詞,晏同叔得其俊,得其深。(清劉熙載藝概》卷四)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十年不見老仙翁,壁上龍蛇飛動。欲弔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蘇軾西江月》)

詩詞欣賞


別妻

隴上泉流隴下分,斷腸嗚咽不堪聞。嫦娥一入月中去,巫峽千秋空白雲。

詠春風

動地經天物不傷,高情逸韻住何方。
扶持燕雀連天去,斷送楊花盡日狂。
繞桂月明過萬戶,弄帆晴晚渡三湘。
孤雲雖是無心物,借便吹教到帝鄉

雜嘲二首

二年不到宋家東,阿母深居僻巷中。
含淚向人羞不語,琵琶弦斷倚屏風。日暮迎來香閤中,百年心事一宵同。
寒雞鼓翼紗窗外,已覺恩情逐曉風。

領得溪風不放回,傍窗緣砌遍庭栽。
須招野客為鄰住,看引山禽入郭來。
幽院獨驚秋氣早,小門深向綠陰開。
誰憐翠色兼寒影,靜落茶甌與酒杯。

黃蜀葵

野欄秋景晚,疏散兩三枝。
嫩碧淺輕態,幽香閑澹姿。
露傾金盞小,風引道冠欹。
獨立悄無語,清愁人詎知。

俠士詩

太行嶺上二尺雪,崔涯袖中三尺鐵。
一朝若遇有心人,出門便與妻兒別。

悼妓

赤板橋西小竹籬,槿花還似去年時。
淡黃衫子渾無色,腸斷丁香畫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