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川
鹽川
因鹽業的興盛而名聲遠揚,故又稱鹽川,鹽川包括除今漳縣新寺鎮和金鐘鎮之外的大部分,宋元時屬於鞏昌鹽川鎮。歷史上有六次設縣,有武陽,鹽川,障縣,鄣縣之稱,漳縣沿用至今。
鹽川古鎮
漳縣“因鹽立縣”,亦可說“因鹽川立縣”,這是由來已久的說法:(《重修漳縣誌》)……
秦為鹽川寨(見《廣輿記》),屬隴西郡。漢為襄武地,屬隴西郡(郡治在今狄道)。后漢章帝時(公元76-88)析襄武地,初置漳縣屬隴西郡。三國屬魏,名因之。晉永嘉后荒廢。永昌元年,為前涼張茂所取。永寧元年,奪於前趙劉曜。咸和四年,並於後趙石虎。永和六年,附於前秦苻健。太元八年,為乞伏國仁所據,屬廣寧郡。隆安四年,奪於秦(當為“後秦”——點者注)姚興。義熙六年,為西秦乞伏乾歸所取;十四年,侵於夏(赫)連勃勃。
南北朝宋元嘉七年,元魏克夏入於魏。景明三年,改廣寧郡為廣安郡名障縣。梁太平二年、魏恭帝四年,宇文覺受魏禪地歸周,廢廣安郡屬略陽郡(郡治在今秦安)。隋複名漳縣,屬隴西郡。大業十三年,為薛舉據,次年秦王破薛仁杲歸唐。唐初因之。屬渭川郡(郡治在隴西,武德初改名渭川,天寶時複名隴西)。天授二年更名武陽。神龍元年複名漳縣。廣德元年(公元763年)陷於吐番。五代荒廢,為吐番所據。
漳縣故城《甘肅通志》:在縣南,後漢置,晉永嘉(公元307-313)時沒於水。《西秦寰宇記》:後魏景明三年復置障縣,今無遺址可考。
鹽川舊城 《九域志》:熙寧六年置鹽川砦,在通遠軍西三十里,后改為鎮(案城在鹽井鎮,舊有城隍廟,東西城門樓,西南城濠遺址猶在。清光緒間,居民掘土得銅印二,上有大德年號)。
古城峪故城 《甘肅通志》:元至元中(1271-1294)改置縣后,圮(註:毀壞,坍塌。)於水。明正統中(1436-1449),移置三台山麓(即今縣城)。
今天能夠看到的諸版本漳縣縣誌中都提到漳縣建縣於東漢時期,最早的縣城就在 鹽川古鎮,這個縣城從東漢章帝時算起,約莫經過了1300多年。當然,這1300年中,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漳縣區域也還是處在兩個或多個封建政權所分割的狀況,鹽川鎮大多時候是作為邊陲兵鎮,而沒有設縣。史料記載,這一段時間有“五胡內遷”,有魏武帝組織氐人遷徙,也有王韶戍邊,更有金宋交兵等等。這裡,我們主要著意於南宋時期宋金交兵於鹽川鎮一帶的歷史,這一段歷史在史書上有著一定篇幅,結合鄉土文化的研究很值得我們注意。
首先,讓我們看看今天能夠看到的幾個版本的漳縣縣誌,這些縣誌中關於宋朝時期鹽川古鎮的一段歷史又是怎樣介紹的:
宋為鹽川寨。金為鹽川鎮,屬鞏州。(1908年的《武陽志》)
宋熙寧六年(宋神宗在位第六年,公元1073年),開復置鹽川寨,屬鞏州。紹興初,陝西五路俱陷,遂並於金,為鹽川鎮,屬定西州。(1929年的《漳縣誌》)
宋熙寧六年開復置鹽川砦,屬鞏州。紹興初,陝西五路俱陷。遂並於金,為鹽川鎮,屬定西州。(1935年的《重修漳縣誌》)
四種說法中前三種在含義上沒有什麼大的衝突,而後面的一種增加了一些內容,雖然是隻言片語,但意思大不一樣。首先,熙寧六年變成了熙寧元年,這個差異估計是筆誤。然後,有個“復置”鹽川寨的提法,不知道和“開復置”有什麼區別沒有?其三,老縣誌中把金國開始統治的時候說得比較模糊,稱之為“紹興初”,而新縣誌中準確到“紹興元年”,也不知道根據又是什麼?其四,關於當時鹽川鎮究竟歸屬哪個行政單元管轄呢?老縣誌說法不一,《武陽志》說“屬鞏州”,1929年《漳縣誌》和《重修漳縣誌》說“屬定西州”,而2005年的《漳縣誌》則是“屬鞏昌府”。孰是孰非呢?
在《金史-地理志》中有兩段介紹是有關鹽川鎮(堡)的:
其一:金之壤地封疆,東極吉里迷兀的改諸野人之境,北自蒲與路之北三千餘里,火魯火疃謀克地為邊,右旋入泰州婆盧火所浚界壕而西,經臨潢、金山,跨慶、桓、撫、昌、凈州之北,出天山外,包東勝,接西夏,逾黃河,復西曆葭州及米脂寨,出臨洮府,會州、積石之外,與生羌地相錯。復自積石諸山之南左折而東,逾洮州,越鹽川堡,循渭至大散關北,並山入京兆,絡商州,南以唐鄧西南皆四十里,取淮之中流為界,而與宋為表裡。
其二:鞏州,下,節度。宋通遠軍,皇統二年升軍事為通遠軍節度使。戶三萬六千三百一。縣五、寨四、鎮一:
隴西宋舊縣。
通渭
定西貞祐四年六月升為州,以通西、安西隸焉。鎮一鹽川。舊有赤觜鎮,后廢。
通西
安西
寨四熟羊,臨宋界。來遠,去宋界二十五里,舊為鎮。永寧,去宋界三十里。南川。舊有平西、寧遠二寨,及南三岔堡。
這兩段文字說明了以下情況,一是鹽川鎮(堡)是金國當時的邊界要塞,具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金史》編修者在描述金國的疆域的時候,短短一段文字中提到鹽川堡,其分量是不言而喻的。二是在地理志中準確界定了鹽川的建制就是“鎮”,當然這個概念在以後的漳縣諸志中都是一致的。那麼不一致的歸屬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呢?《金史-地理志》中寫得很清楚,鞏州下轄5縣4寨1鎮,分別是隴西、通渭、定西、通西和安西5縣,熟羊、來遠、永寧、南川4寨,鹽川1鎮。在定西後面做了個註腳,即“貞祐四年六月升為州,以通西、安西隸焉。”看來問題就出在這裡,楊遁齋和韓相五據此作了“屬定西州”的結論。然而兩位先賢可能有些疏忽,“縣五、寨四、鎮一”在邏輯上屬於同一規格的設置,應該沒有隸屬關係,定西於1216年升格為州,升格后以“通西、安西隸焉”,應該不是下轄鹽川鎮吧?2005年的《漳縣誌》關於“屬鞏昌府”的一說顯然在《金史》中更是找不到依據了,金國自始至終就沒有建制的“鞏昌府”。當然,除了《金史》,在《元史》中也有一段文字是關於這一時期鹽川鎮的介紹,《元史》編修者把這一時期的鞏州稱之為“鞏昌府”,那麼究竟應該以誰為準呢,按照常理,年代愈久遠則誤差愈大,所以《金史》中應該是正確的:
鞏昌府,唐初置渭州,后曰隴西郡,尋陷入吐蕃。宋復得其地,置鞏州。金為鞏昌府。……縣五,隴西,下。寧遠,下。伏羌,下。本舊寨,至元十三年升縣。通渭,下。鄣縣。下。宋名鹽川寨,金為鎮,至元十七年(公元1280年),置今縣。
……定西州,下。本唐渭州西市,五代淪於先零。宋置定西城。。元至元三年,並三縣入本州。屯田四百六十七頃。(《元史-志第十二》)
上面的史料還說明了一個史實,那就是在金國統治時期鹽川鎮究竟歸誰管轄的問題。在《元史》中沒有“屬定西州”一說,同時明確說明了“金改定西縣,復升為州,仍置安西縣,倚郭,通西二寨,並置縣來屬”的情況,似乎也與鹽川鎮抑或漳縣無關,這又一次證明揚遁齋和韓相五的說法是不準確的。
此外,還有一個“宋熙寧六年(宋神宗在位第六年,公元1073年)開復置鹽川砦”的問題,又是怎麼回事呢?由於本人對這一段歷史沒有詳加了解,只是看到有關一些資料,而這些資料則或許恰恰與“開復置鹽川砦”有些關聯。據史料記載,北宋熙寧五年和六年,宋王朝與西夏以及吐蕃發生了一系列的戰爭,宋將王韶多次在露骨山一帶徵戰,王韶幾乎每戰必勝,既有武功,也兼文治,特別是熙寧五年五月,王韶招附30萬吐蕃人的消息更令朝野振奮,王安石給宋神宗說“今三十萬眾若能漸以文法調馭,非久遂成漢人,緣此本皆漢人故也”。所以推斷,置“鹽川砦”應該與這個時期北宋用兵有關,因為當時該地區戰事較多,為了鞏固邊防,有組織地移民進而改善屯兵環境是必要的。另外據資料顯示,當時西北的人口約為910多萬,在宋金對峙的時候,經濟社會基本上得到穩步發展,要說戰爭影響較大,對生產力破壞嚴重的時期還應該是蒙古勢力進入這一地域。據記載,夏乾定三年(1226年)十二月,蒙古兵進攻鹽州,“大殺居民”,“民至穿鑿土石避之,免者百無一二,白骨蔽野,數千里幾成赤地。”這裡的鹽州應該不是鹽川鎮,但透過這些描寫也能展現出當時戰爭的殘酷程度和對社會文明的破壞程度。當然,這是后話,在此之前的公元1205年,鹽川鎮作為一個邊陲軍事重鎮,也演繹了一段時間跨度較大的殘酷戰事。
翻開《金史》,關於“鹽川”的記載有11處之多,一個邊陲軍鎮在一個王朝歷史中有這樣的分量也是不多的。關於鹽川的記載除了前面提到的《地理志》中的兩次外,還有9次都是與戰爭有關,進而可以說與兩次戰爭有關,一次是發生於公元1206同一年的宋王朝所謂“開禧北伐”和金國所謂的“泰和伐宋”,另一次是金國末年宋金之間的戰爭。歷史上宋金之間,前後共發生過五次戰爭,即公元1125年(宋徽宗宣和七年,金太宗天會三年)至1138年(宋高宗紹興八年,金熙宗天眷元年)的第一次宋金戰爭、公元1139年(宋高宗紹興九年,金熙宗天眷二年)至1141年(宋高宗紹興十一年,金熙宗皇統元年)的第二次宋金戰爭、公元1161年(宋高宗紹興三十一年,金海陵王正隆六年)至1164年(宋孝宗隆興二年,金世宗大定四年)的宋金第三次戰爭、公元1206年(宋寧宗開禧二年,金章宗泰和六年)至1208年(宋寧宗嘉定元年,金章宗泰和八年)的宋金第四次戰爭、公元1217年(宋寧宗嘉定十年,金宣宗貞祐五年)至1234年(宋理宗端平元年,金末帝天興三年)的第五次宋金戰爭。在五次戰爭中,宋方主動發起的只有一次,即“開禧北伐”。開禧北伐,固然有權臣韓侂胄企圖“立蓋世功名以自固”的因素,但主要是因為這一時期宋金對峙的格局因蒙古在漠北的崛起而出現了一些變化。自北方蒙古勢力崛起后,金王朝便與蒙古各部之間戰事不斷,因此,它儘力避免與南宋發生衝突。韓侂胄集團看到了金王朝的衰落,但卻沒有看到南宋王朝也是風雨飄搖,錯誤地認為北伐中原的時機業已成熟,便緊鑼密鼓地開始了北伐的全面準備。這時,金王朝也注意到了南宋方面的異動,在迫不得己的情況下,它也在暗中調兵遣將,以對付南宋軍隊的進攻。公元1025年4月,宋王朝不宣而戰,5月7日,正式下詔伐金,這次北伐的重點放在兩淮和川陝,特別是戰爭進行一段時間后,兩淮一帶受挫,川陝成了雙方關注的焦點。在川陝一線中,宋軍兵分兩路,程松在東,吳曦在西,程松統兵3萬,吳曦統兵6萬。面對來勢不小的宋軍,金國立即積極組織應戰,據史書記載,在隴右一帶動員了也將近6萬的兵力和吳曦所部相對壘。那麼這次戰爭情況如何呢,《金史》中是這樣介紹的:
(泰和六年,即公元1206年)乙亥,宋吳曦攻鹽川,戍將完顏王喜敗之。(《金史-本紀第十二》)
(泰和六年冬十月,即公元1206年10月)庚戌,揆以行省兵三萬出潁、壽,河南路統軍使紇石烈子仁以兵三萬出渦口,元帥匡以兵二萬五千出唐、鄧,左監軍紇石烈執中以山東兵二萬出清口,右監軍充以關中兵一萬出陳倉,右都監蒲察貞以岐、隴兵一萬出成紀,蜀漢路安撫使完顏綱以漢、蕃步騎一萬出臨潭,臨洮路兵馬都總管石抹仲溫以隴右步騎五千出鹽川,隴州防禦使完顏璘以本部兵五千出來遠。(《金史-本紀第十二》)
(泰和六年,即公元1206年)宋吳曦以兵六千攻鹽川,鞏州戍將完顏王善、隊校仆散六斤、猛安龍延常擊走之,斬首二百級。七月,吳曦兵五萬由保坌、姑蘇等路寇秦州,承裕、璘以騎千餘擊之,曦兵大敗,追奔四十里。曦別兵萬人入來遠鎮,術虎高琪破之。(《金史-列傳第三十六》)
(泰和六年,即公元1206年)宋吳曦將馮興、楊雄、李珪以步騎八千人入赤谷,將寇秦州。承裕、完顏璘、河州防禦使蒲察秉鉉逆擊,破之。宋步兵趨西山,騎兵走赤谷。承裕分兵躡宋步兵,宋步兵據山搏戰,部將唐括按答海率二百騎馳擊之,甲士蒙葛挺身先入其陣,眾乘之,宋步兵大潰,殺數百人,追者至皁郊城,斬首二千級。猛安把添奴追宋騎兵,殺千餘人,馮興僅以身免,楊雄、李珪皆為金軍所殺。十月,綱以蕃、漢步騎一萬出臨潭,充以關中兵一萬出陳倉,蒲察貞以岐、隴兵一萬出成紀,石抹仲溫以隴右步騎五千出鹽川,完顏璘以本部兵五千出來遠。(《金史-列傳第三十六》)
石抹仲溫,本名老斡,懿州胡土虎猛安人。充護衛十人長、太子仆正,除同知武寧軍節度使事、宿直將軍、器物局使。坐前在武寧造馬鞍虧直,章宗原之,改左衛將軍,遷左副點檢。坐征契丹逗遛,降蔡州防禦使。復召為左副點檢,遷知臨洮府事。泰和伐宋,青宜可內附,進爵二級,賜銀二百五十兩、重幣十端。詔曰:“青宜可之來,乃汝管內,與有勞焉。比與青宜可相合,其間諸事量宜而行。”頃之,諸道進兵,仲溫以隴右步騎五千出鹽川。八年,罷兵,改知河中府。崇慶初,遷陝西統軍使。貞祐二年,宋人攻秦州,促溫率兵敗之。尋充本路安撫使,改鎮南軍節度使。致仕。興定三年,卒。(《金史-列傳第四十一》)
以上史料雖然是五段,但說的是兩件事,一件是吳曦1206年以6000兵馬進攻鹽川,被鞏州守將完顏王喜(善)率兵打敗,這裡的完顏王喜或者完顏王善顯然是一個人,但史書也無法確定,所以沿用兩個不同的名字。另一件事是1206年,金國大舉反攻,大將石抹仲溫率領隴右的步騎兵5000從鹽川進攻宋軍。當時的鹽川鎮作為軍事重鎮駐有重兵, 5000兵馬不是個小數字,金國西北用兵總計不過6萬,而鹽川鎮就有5000,足可見戰略地位的重要,同時,宋將吳曦進攻的時候,把首攻目標放在鹽川,這也足見鹽川乃當時兵家必爭之地。說到這裡,順便提到,2006年初,漳縣鹽井鄉黃家山農民耕作時出土了一些文物,其中主要的有軍隊行軍使用的鐵鍋和兵器,另外還有一些銅錢,這些銅錢分別是“慶曆重寶”“熙寧通寶”“元豐通寶”“元祐通寶”,這些銅錢產生的年代在1041年至1094年的半個世紀中,分別是宋仁宗、神宗和哲宗時期的年號,這些文物進一步說明北宋後期這一帶戰事頻頻,而且在南宋王朝偏安半壁並和金國對峙時期尤為慘烈。鹽井鄉黃家山位於鹽井南面,一線山脈猶如屏障,將隴右和隴南、甘南予以分割,在軍事上易守難攻。可以想像,從金國鼎盛時期開始,當年金兵沿北蓋梁一線駐重兵把守,目的就是既可拒宋兵抑或蕃兵於鞏州之外,同時可以作為進攻的前沿。
另一次戰爭是在公元1217年(宋寧宗嘉定十年,金宣宗貞祐五年)至1234年(宋理宗端平元年,金末帝天興三年),《金史》中的相關記載如下:
(興定二年五月,即公元1218年)丙戌,陝西行省言:“四月中,鞏州行元帥承裔遣提控烏古論長壽、納蘭記僧分道伐宋。長壽出鹽川鎮,記僧出鐵城堡,皆克捷而還。” (《金史-本紀第十五》)
興定二年(1218年),遷同知臨洮府事。與提控洮州刺史納蘭記僧分兵伐宋。長壽由鹽川鎮進兵,宋人守戍者走保馬頭山,合諸部族兵來拒。長壽擊敗之,復破其援兵四千於荔川寨。即趨宕昌縣。破宋兵二千於八斜谷,拔宕昌縣,進攻西和州,先敗其州兵。明日,木波兵三千與宋兵合,依川為陣,長壽奮擊,宋兵入保城,堅壁不復出,長壽乃還。凡斬馘八千,獲馬二百餘、牛羊三萬,器械軍實甚多。納蘭記僧出洮州鐵城堡,屢敗宋人,完軍而還。詔賞鳳翔、秦、鞏伐宋將士,長壽遙授隴安軍節度使,同知通遠軍、提控如故。頃之,長壽升總領都提控,改通遠軍節度使。(《金史-列傳第四十一》)
內族白撒,名承裔,末帝承麟之兄也,系出世祖諸孫。自幼為奉御。貞祐間,累官知臨洮府事、兼本路兵馬都總管。興定元年,為元帥左都監,行帥府事於鳳翔。是年(1217年),詔陝西行省伐宋,白撒出鞏州鹽川,遇宋兵於皁郊堡,敗之。(《金史-列傳第五十一》)
興定元年春,上以沃衍累有戰功,賜今姓。未幾,遙授通遠軍節度使、兼鞏州管內觀察使。是冬(1217年),詔陝西行省伐宋,沃衍與元帥左都監內族白撒、通遠軍節度使溫迪罕婁室、同知通遠軍節度使事烏古論長壽、平西軍節度副使和速嘉兀迪將兵五千出鞏州鹽川,至故城逢夏兵三百,擊走之。又入西和州至岐山堡,遇兵六千凡三隊,遣軍分擊,逐北三十餘里,斬首四百級,生獲十人、馬二百匹、甲仗不勝計。尋復得散關。二年正月,捷報至,上大喜,詔遷沃衍官一階,遙授知臨洮府事。(《金史-列傳第六十一》)
這裡又是四段有關鹽川鎮的記載,這一時期,雖然金國已經很快走向衰落,但從這些戰事看,卻連續取得勝利。這些勝利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金國把軍事重點放在西北,金國的用意有兩個,既是對付宋王朝西北用兵,同時又是積極準備對付由西夏而來的新興蒙古政權的軍事威脅。金國在鹽川鎮一帶連續取得軍事勝利的另一個原因是正確使用了一批能征慣戰的將領,烏古論長壽、白撒等都是驍勇善戰的將帥,而宋兵則是士氣不振,加之宋軍統帥吳曦在金國的誘降和宋國內部的排擠下沒有拚死一戰的決心,所以宋軍的節節敗退便是內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結果。
元墓群
天興二年,哀宗遷蔡州,慮孤城不能保,擬遷鞏昌,以粘葛完展為鞏昌行省。三年春正月,完展聞蔡已破,欲安眾心,城守以待嗣立者,乃遣人稱使者至自蔡,有旨宣諭。綏德州帥汪世顯者亦知蔡凶問,且嫉完展制己,欲發矯詔事,因以兵圖之,然懼蝦蟆威望,乃遣使約蝦蟆并力破鞏昌。使者至,蝦蟆謂之曰:“粘葛公奉詔為行省,號令孰敢不從。今主上受圍於蔡,擬遷鞏昌。國家危急之際,我輩既不能致死赴援,又不能葉眾奉迎,乃欲攻粘葛公,先廢遷幸之地,上至何所歸乎。汝帥若欲背國家,任自為之,何及於我。”世顯即攻鞏昌破之,劫殺完展,送款於大元,復遣使者二十餘輩諭蝦蟆以禍福,不從。(《金史》第124卷-忠義四)
這裡是早期汪世顯的情況,暫不加評論,只是想引起漳縣汪氏研究者的注意。
綜上所述,結合所有引用的史料和文獻,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鹽川鎮,或者說漳縣,在歷史上發生過許多重大的軍事和政治活動,短短一百多年的金國政權尚且如此,更不要說秦漢魏晉南北朝等時期,當時政治經濟文化的重心都在陝甘川,這裡的文明發祥久遠,加之政權之間的爭奪十分激烈,所以不知道演繹了多少驚心動魄的歷史故事,從扶蘇西徵到李廣進兵,從王韶戍邊到魏武遷氐等等,這些都與這一帶密切相關,特別是氐族由產生到發展乃至消失,作為氐族活動中心地帶的鹽川古鎮一帶更是應該有著豐厚的文化底蘊,當然這些還有待更多的研究者去鉤沉,縣誌上“毀於兵燹”的“歷史”應該得到重生,這裡筆者不揣淺陋,在沒有多少學養的前提下做了一些簡單的搜集和羅列工作,只有一個意圖,那就是拋磚引玉。
提起漳縣,必說漳鹽。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先有漳鹽,後有漳縣。西周時,正是因為先民們在這方土地上掘井熬鹽而得名鹽井,東周時也正是因為鹽井的鹽業已形成一定的規模,引起了周朝諸候國秦國的重視,所以,才在鹽井設置了相當於縣級建置的鹽川寨。西漢時,昭帝劉弗陵曾於公元前83年主持召開了著名的鹽鐵會議,會上御史大夫桑弘羊以甘肅鹽鐵官營的成效為論據,發表了著名的《鹽鐵論》,提出了:“鹽鐵之利,所以佐百姓之爭,足軍旅之費,務蓄積以備乏絕,所給甚眾,有益於國……”的理論,他的這一理論和治鹽方略,兩千年來對中國歷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東漢時,章帝建初元年(公元76年)在鹽川正式設置障縣,並在全國28個郡設專職鹽官,障縣鹽產歸隴西郡鹽官管理。可見,漳縣是跟隨這方土地的鹽業走進歷史的。
從新石器時代至今,已經歷了至少四千多個春夏秋冬。在這漫長的歲月中,人們從鹽井中汲取了多少滷水,熬制了多少食鹽,已無法統計出一個準確數據。但就漳縣鹽業源遠流長、從未間斷、經久不衰、直續發展而言,足可以用“取之不盡、用之不渴”來形容。據甘肅地質礦產局甘地發(1988)49號文——《甘肅省漳縣鹽井鎮岩鹽及鹽滷水詳細普查報告》審查決議中所述,甘肅省地礦局水文一隊於1985——1986年進行野外工作,在礦區0.96平方公里的中部,共施工鑽井9眼,鑽井總進尺2817.82米,普通化驗分析樣396個,多項分析樣68個,經局批准數字如下:岩鹽D級為1216.21萬噸,其中鑽孔控制範圍內宜於邊采邊探儲量715.6萬噸;芒硝D級儲量715.6萬噸;滷水存儲量120——144萬立方米。
岩鹽礦體整合於新第三系臨夏組第三岩段地層中產出。礦體為層狀、似層狀,並可能產生一些塑性形變。鹽層頂板埋深70——176米,底板埋深190——390米,全礦床NaCl平均品位71.87%,鹽滷水埋藏深20——100米淋濾帶內,水化學成份為Cl——SO2——Na型或Cl——Na型,礦化度一般為140——340克/升,並有隨深度增加而升高的趨勢。
礦區中心位於縣城西南2.5公里的鹽井鎮。地理坐標為東徑104023/——104032/,北緯34047/——34054/。區內海拔1800——2000米,階地發育屬侵蝕堆積河谷地貌,區內氣候屬大陸性乾旱氣候,年降水量166——689毫米,年平均氣溫7.90C,全年無霜期155天左右。區內泥石流、滑坡等自然災害時有發生,並屬地震多發區,但尚無6.5級以上地震記載。漳河從礦區中心以北流經,水質尚好,供電方便,交通便利,具有良好的生產和供銷條件。
以上礦藏量僅僅是在礦區中心0.96平方公里地方的勘探結果,事實上,岩鹽及滷水儲量沿礦區中心四面延伸,在離鹽井鎮礦區中心東南2.5公里的小井溝(原小井遺址,在學田坪、豆家坪之間西南1公里,元墓群東南斜對面)、東南10公里李家溝門村東嶽廟后、東北4公里陳家磨村的鹽水屲,都有天然的鹽水泉(當地人稱鹽鹼泉)。根據鑽探資料表明,遠在2億8000萬年以前的白堊紀時代,漳縣一帶是一個數百平方公里的內陸鹹水湖,經過數十次反覆乾枯,形成了大範圍岩鹽礦藏,並隨地質變遷被埋入地下,在地下形成不透層將鹽礦保存下來,屬內陸湖相沉積,探明有開採價值的就有10多層,在地質變化過程中,沿漳河河床將地殼和鹽礦折斷,致使鹽井鎮一帶地殼翹起,埋層較淺,使岩鹽表層的滷水順地質裂縫滲出,出現了較大的露頭鹽泉,而其餘地區埋藏較深,不易發現。甘肅水文一隊在勘探時,因受資金限制,在三岔鄉王家門村至城關鎮李家溝門村長20公里、寬3公里的沿川地帶進行物探,在這60平方公里的地方均有物探效應,然後在鹽井鎮附近0.96平方公里範圍內進行了初勘,最後只在0.073平方公里的礦區中心進行了詳勘。已公布藏量只是礦區中心的勘探數據,主礦藏有可能埋在礦區更深的其他部位。所以,漳鹽礦藏量遠遠大於已勘探公布之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