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空巷

喬司空巷位於蘇州古城中心，東連蘇州皮市街，西接人民路與范庄前相對。

全長410米，路寬2.8米，原彈石路面，現為瀝青路面。和繁華的觀前街近在咫尺，小巷不深，卻鬧中取靜，以前居此的蘇州人家，古樸而安逸。不少蘇州人曾稱其為“喬師姑巷”，師姑在蘇州話中是指尼姑，而巷內從沒有過尼姑庵，應該是吳方言的訛稱吧。

相傳三國時官居司空的喬玄，曾居於此，小巷因而得名。蘇州不少小巷是以古代官職作巷名的，像王洗馬巷、喬司空巷、尚書里、文丞相弄等，洗馬、司空、尚書、丞相等都是不小的官職。也有說是因宋左丞相喬行簡曾居住給而得名。喬行簡是南宋大臣，浙江東陽人，南宋紹熙癸丑進士，累官至參知政事、左丞相兼樞密使，拜少師、保寧軍節度使、醴泉觀使、魯國公，並沒封過司空官位。

“司空”約是從西周開始的官位設置，與司徒、司馬並稱“三有司”，向為朝廷大臣。《後漢書·百官志》註：司空“掌水土事。凡營城起邑、浚溝洫、修墳防之事，則議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課，歲盡則奏其殿最而行賞罰。凡郊祀之事，掌掃除樂器……凡國有大造大疑、諫爭，與太尉同。”西漢成帝綏和元年改御史大夫為大司空，性質已與前司空不同。哀帝恢復御史大夫之名，不久又復為大司空。東漢光武帝置大司空，旋去“大”字稱司空。獻帝建安十三年罷司空，改設御史大夫，其職掌一如司空。晉有司空，為“八公”之一，地位特高，但往往作為權臣之加官。南北朝沿設。隋唐雖設司空，但僅是一種崇高的虛銜。宋代亦以司空為大官之加銜。遼、金相沿，元以後廢。

喬司空，本名喬玄，字公祖，梁國睢陽人。喬玄年青時為縣功曹。當年豫州刺史周景，帶領部隊巡察到梁國郡，喬玄拜見周景，伏在地上列數陳相羊昌的罪惡，請求周景任命自己為部陳從事，徹查羊昌的罪行。周景覺得他意氣豪邁，同意並派他去辦。喬玄上任以後，全部收捕羊昌的食客，詳細地核查羊昌的罪行並用囚車押解進京，喬玄從此出名。被舉薦為孝廉，任命為洛陽左尉。曾做過齊王的相國、漢陽的太守。后又被征為司徒長史、將作大匠，做過度遼將軍。漢靈帝初期，調回喬玄任命為河南尹，改任少府、大鴻臚。建寧三年，升遷為司空。喬玄因國家力量薄弱，並且揣度自己沒用武之地，於是託病上奏，把各種災害歸咎在自己身上。於是被免職。一年多后，再任命他為尚書令。當時的太中大夫蓋升，曾和皇帝關係密切，任南陽太守期間，貪污了好幾億。喬玄上奏要求罷免蓋升並關押，沒收其財產賄賂所得。皇帝不同意，反而升遷蓋升為侍中。喬玄託病辭職至蘇州養病，后又任命為光祿大夫。光和元年，升遷為太尉。過了幾個月，再次因為疾病免職，改任太中大夫，回家中養病。光和六年去世，終年七十五歲。

喬玄的性格剛直急躁不顧大體，但是謙虛勤儉善待下級，他的子弟族人都沒有擔任高職位的。喬玄有大喬、小喬二個女兒，國色天香，聰慧過人，遠近聞名。東漢建安四年，孫策從袁術那裡得到三千兵馬，回江東恢復祖業，在同窗好友周瑜的扶持下，一舉攻克皖城。並於皖城東郊相識大喬和小喬，於是遣人禮聘，終得喬公允許，於是便有了孫策納大喬、周瑜娶小喬的韻事。

喬玄去世時，家裡沒有產業，喪事不用殯禮，當時的人都讚頌他。稱其為喬國老、喬公，就像尊稱關羽為關公一樣。蘇州百姓為了紀念他，就將其曾經居住過的這條蘇州小巷，稱作為“喬司空巷”。

蘇州的畫家不少，喬司空巷就出了一位知名現代畫家——徐季寅。徐季寅（1899—1945），蘇州人。雖少年時多病，但勤奮好學。擅畫山水，是蘇州畫家顧墨畦的入室弟子。顧墨畦為民國著名畫家，字品石，別號南塘舊隱，吳江八坼人。墨畦能詩詞、通文辭，尤擅山水畫，其渾樸沉雄的筆意追逐元代四家及明代沈石田、董其昌。顧墨畦曾一度時間就居住在喬司空巷徐家，為徐季寅朝夕指點，所以徐季寅進步神速，有王石谷韻味。徐又與道士張碧庵友善，張碧庵亦擅山水，能作大寫意，用筆豪放粗獷，有石濤、八大山人的韻味，也能寫工筆，有文唐氣息，都使徐季寅得益非淺。

1934年春，徐季寅與畫友朱梅村在喬司空巷寓所，發起成立了一畫社。加入者有當時成名的吳硯士、湖潤蓀、王子振、楊介溪、張碧庵等。取名“平社畫會”，是出於朱梅林意見。因朱梅林的舅舅吳湖帆，先有“正社”之組織，“平”與“正”均有實事求是，正直平和之含義。“平社畫會”每星期一次，集中至喬司空巷徐家，除講座畫學外，大多為各自揮毫，或合作巨幅，然後相互評定、學習。一時之間，寧靜古樸的喬司空巷裡，輕旋著儒雅的畫風，飄拂起不俗的氣度。畫家的倜儻、才子的風流，曾經使這條蘇州古巷顯得那麼得淡泊而高雅。

入畫社者均善攻山水畫，他們對一樹一草、一山一水之中的布局、用墨、設色、點苔等研究都較為深入。所以一年後，在畫風上頗有互通之感，具有明代諸家的神韻。並於同年去無錫的梁溪旅社舉行了書畫展覽，出品有一百餘件畫作。在歷時七天展出中，每日觀眾達千人，獲得好評。展覽結束后，還選出了三十餘幅精品，刊印“畫集”一冊。1936年後，徐季寅因長期患病，不能主持畫會工作，又因朱梅村離蘇去滬，才告解散。此後徐季寅一直在喬司空巷養病，極少交往，直至謝世。其主要作品有：工筆青綠山水《瓊樓圖》，寫意山水《清奇古怪》、《松柏》、《桃源圖》、《千岩石壑圖》等。

林昭，1932年12月16日出生在喬司空巷15號。名彭令昭，中學時期發表文章曾署名“令昭”。1949年蘇州景海中學高中畢業。同年考入蘇南新聞專科學校讀書，1950年5月畢業。參加過蘇南農村土改。1954年，林昭以江蘇省第一名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新聞專業。林昭才華出眾，曾任校刊編輯、《北大詩刊》編輯。1956年秋，北大創辦綜合性學刊《紅樓》，林昭從校刊編輯部調到紅樓，被稱為“紅樓里的林姑娘”，是公認的才女。

其父彭國彥，早年留學英國，1922年考入東南大學主修政治經濟。1928年在國民政府舉辦的第一屆縣長考試中獲第一名，被任命為蘇州吳縣縣長。因持政清廉，不擅逢迎，只任兩屆便賦閑在家。日本投降后，曾任中央銀行專員。於1960年其女林昭被捕后服藥自殺。其母許憲民，時代新女性，16歲便在哥哥影響下投身革命。1936年任第三戰區上海淞滬三區專員。1946年參加國民黨偽國大選併當選國大代表，在一系列有利身份掩護下，資助建立共產黨地下電台，提供收發電報場所，並幫助地下黨進行策反活動。日本投降后曾任蘇州縣銀行董事、《大華報》總經理、蘇福長途汽車公司董事長。1949年後曾任蘇州市政協委員。暴死於1973年。其舅許金元，曾任中共江蘇省委青年部長、蘇州特別支部書記，1927年“四．一二”事變中遇難，屍體被國民黨裝入麻袋拋入長江中。

林昭在北大期間思想激進。1957年被打成右派分子。曾服大量安眠藥自殺抗議，被同學發現搶救過來。在中國三年自然災害時期，蘭州大學學生張春元等，與在上海養病的林昭取得聯繫，決定合作編輯《星火》雜誌。首期發表了林昭的一首長詩《普羅米修斯受難的一日》，呼籲人們正視惡劣的社會現實和人民的苦難。1960年，《星火》主要負責人張春元等學生教師全部被捕。林昭也因反革命罪名在蘇州被捕，父親彭國彥自殺身亡。1962年初，林昭以保外就醫出獄，回到蘇州喬司空巷15號家中修養。出獄那天，林昭抱著桌子腳不肯回家，對前來迎接的母親和妹妹說：“他們還要把我抓進來的，放我是多此一舉。”回家后還對蘇州的片警說，隨時準備重返監獄。1962年夏天，林昭致信北大校長陸平，呼籲效仿蔡元培校長主持公義，營救被迫害的學生。同時在蘇州與右派分子黃政、朱泓等人商量並起草了“中國自由青年戰鬥同盟”的綱領和章程。還與在上海的無國籍僑民阿諾聯繫，要求阿諾將《我們是無罪的》、《給北大校長陸平的信》等帶到海外發表。1962年底再次被捕。1963年林昭寫《絕食書》云：“一息尚存，此生寧願坐穿牢底，決不稍負初願，稍改初志。”被關押幾年中，林昭歷經吞葯、絕食、割脈自殺未遂。1964年至1965年間，林昭多次寫血書致上海地方長官柯慶施和《人民日報》，反映案情並表達政治見解。1965年4月5日，時任上海地方最高長官、國務院副總理柯慶施突病，9日下午逝世。林昭覺得柯慶施之死含有政治陰謀。此後天天寫血書。1965年5月31日被判有期徒刑20年。1968年4月29日，林昭接到由有期徒刑改判為死刑的判決書，即血書“歷史將宣告我無罪！”被秘密處決時還不到36歲。林昭冤案最終於1980年12月11日予以平反。

林昭之墓位於蘇州市靈岩山南麓安息公墓。林昭所居住過的喬司空巷，如今都是現代化的大樓，60年代前的老屋全被拆除了，現存最老的房子“喬司空巷8號”是也建於80年代，8號里有五棟多層大樓，和睦相處居住著許多人家。筆者曾想現場尋訪林昭舊居，終無結果。有一老人告知喬司空巷15號原址，就在8號斜對面，現已為一古玩玉器交易廣場。

記得上世紀70年代後期，文革稍事平息。巷內一戶的人家門口台階上，出現了一個古玩舊貨攤，看攤的是位胖乎乎的老頭，就坐在門檻旁的小藤椅上，像一尊彌陀佛，老人身旁邊泡著一壺茶，攤上放著收來的舊瓷老器、古玩擺件、錢幣舊書、玉器木雕等，瓶瓶罐罐倒也不少，大件的東西都擺在屋內。據說老人一手進一手出，賺了不少錢呢。

喬司空巷那家古玩舊貨攤早已消失，但蘇州人喜歡白相古玩的遺風卻在那裡得以留存，這條小巷現在有著好幾家古玩市場，從巷口東首起，有著聚寶古玩城、玄妙觀工藝品市場、觀前文化城古玩玉器交易場、鑫福古玩玉器城等。交易品種從瓷器字畫、舊工藝品到雜件玉器、古舊傢具，甚至還有花窗花板，可以說是應有盡有。雖然現在大部分是假貨，畢竟還是有出彩的東西。

喬司空巷屬於蘇州古城中心為數不多的金牌地段，車水馬龍交通便捷。西口的人民路，為蘇州最繁忙的主幹道，連接著蘇州南北交通，連接著幹將路、道前街等東西向主幹道，火車站、南北汽車站都因人民路的連接而變的異常方便，人民路可說是蘇州四通八達交通網的主軸線。而喬司空巷恰恰緊連著人民路。

從喬司空巷到蘇州最熱鬧、商業最繁華的觀前街，步行僅2分鐘。觀前街上的玄妙觀是古城中心一座年代久遠的著名道觀，每年至此折福大蘸的人數以萬計，觀前街因此彙集了不少已逾百年歷史的名店名鋪，商業繁榮，古迹眾多，在“三生花草夢蘇州”的江南繁華地，具有無可替代的中心作用。因此古往今來眾多的文人墨客環城而居，給古城中心留下深厚的文化底蘊。觀前街不僅是一條商業古街，更是一段歷史一種生活，是讓新老蘇州人魂牽夢縈的地方。

在觀前街和人民路的交接處——察院場，更是雲集了蘇州眾多的知名商家，像美羅商城、第一百貨、食品大樓、新蘇州商城、大洋百貨等，家電城、手機城是星羅棋布，是蘇州市民逛街購物的必到之處，可以這麼說，不論其它商圈如何發展，觀前街永遠都是蘇州的城市中心，居住在觀前街后的喬司空巷，鬧中取靜，生活便捷舒適，大隱隱於市。

有家房地產開發商，五年前在寸土寸金中奪得了喬司空巷一塊黃金寶地，建造了富貴氣十足的樓盤小區，這就是潤億皇朝，便捷的交通，成熟的配套，繁榮的商業，竟然使其傲視蘇城。樓盤小區南向喬司空巷，出小區大門往東走，就是粵海廣場，有高檔的酒樓，咖啡廳、購物廣場，非常適合年輕白領生活消遣，而從平安坊出去就是觀前街了，因此生活在喬司空巷就像生活在觀前街的後院，衣食住行一樣不缺，卻又相對的獨立和安靜；在喬司空巷的東面接洽的就是皮市街，是蘇州有名的花鳥市場和古玩市場，既可培養人們的情趣、又陶冶了生活情操。居住在喬司空巷，相對來說，總是少了些鬧市的嘈雜，又能享受到市中心的便利。

如今喬司空巷內燈紅酒綠，桌球吧、溫泉館、足道館、咖啡屋、大小酒店、平價藥店、小吃廣場，服飾商場等琳琅滿目，喬司空巷已成為了一個獨特的生活空間，呈現了臻熟的生活配套與繁華圖景，也隱匿著一種安靜而祥和的蘇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