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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引之

清代學者

王引之(1766年—1834年),江蘇高郵人,字伯申,號曼卿,是王念孫長子,清代著名學者。祖王安國為左都御史兼領廣東巡撫、禮部尚書、吏部尚書,父王念孫為直隸永定河兵備道,皆以治名物訓詁著稱。曾奉旨勘訂《康熙字典》訛誤,撰成《字典考證》。後人輯有《王文簡公文集》。

三十四歲考中一甲第三名探花及第,授翰林院編修,三十八歲參加翰林院考試,名列一等,晉陞為侍講。六十二歲,升為工部尚書,英武殿正總裁。十一月,皇上賜准紫禁城內騎馬。六十歲代理戶部尚書。六十四歲代理吏部尚書。六十五歲調任禮部尚書。道光十四年,復任工部尚書,不久與世長辭,享年六十九歲,謚號“文簡”。王引之少年就從事聲韻、文字、訓詁學研究,深得王念孫的精髓,王念孫曾喜日:“此子可以傳我所學!”引之從二十歲起,即研究《爾雅》《說文》《音學》等書,所學益精,終成《經義述聞》三十二卷,《經傳釋詞》十卷。

人物關係


人物簡介


王引之(1766~1834)清代漢學家。父念孫、祖安國,皆以治名物訓詁稱著。生於1766年三月十一日(4月19日),死於1834年十一月二十五日(12月25日)早年,承其家學,究心《爾雅》、《說文》、《音學五書》等,以求文字、音韻、訓詁之學。
清代著名學者王引之
清代著名學者王引之
嘉慶四年(1799年)為進士,以優異成績徑授翰林院編修,后擢升至禮部左侍郎。參與纂修《詞林典故》,任實錄館、國史館副總裁。道光七年(1827),晉工部尚書。曾奉旨勘訂《康熙字典》訛誤,輯為《考證》十二冊。逝世后,謚號文簡。其學力主通核,不尚墨守,以文字訓詁最為專精,與其父王念孫齊名,並稱“高郵二王”。
乾嘉之世,漢學中以惠棟為代表的吳派,以戴震為代表的皖派與高郵二王鼎足而立,同為漢學旗幟。所撰《經義述聞》三十二卷,本其父說,主張以古音求古義的訓詁學見解,為其代表作。該書旁征曲喻,博稽載籍,訂正歷代學者誤說,在訓詁學上做出了卓越貢獻。不僅得到當時漢學諸家交口讚譽,許為千古“絕學”、“海內無匹”,而且抨擊漢學的理學家也認為“漢唐以來,未有其比”。
其另一代表之作《經傳釋詞》十卷,專以古文虛詞為考論對象,訓釋經傳所見虛詞凡一百六十個。博搜例證,考其源流演變,尤其是對諸詞特殊用法的訓釋,多具卓見,取得了超越前人的成就。雖間有武斷之處,但可補《爾雅》、《說文》、《方言》諸書之缺,亦不失為一部足資參考的文字訓詁學著述。王引之一生為學樸實無華,不尚虛文,其書札短篇,後人輯為《王文簡公文集》刊行。

清史記載


王念孫,字懷祖,高郵州人。父安國,官吏部尚書,謚文肅,自有傳。八歲讀十三經畢,旁涉史鑒。高宗南巡,以大臣子迎鑾,獻文冊,賜舉人。乾隆四十年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散館,改工部主事。升郎中,擢陝西道御史,轉吏科給事中。嘉慶四年,仁宗親政,時川、楚教匪猖獗,念孫陳剿賊六事,首劾大學士和珅,疏語援據經義,大契聖心。是年授直隸永定河道。六年,以河堤漫口罷,特旨留督辦河工。工竣,賞主事銜。河南衡家樓河決,命往查勘,又命馳赴台庄治河務。尋授山東運河道,在任六年,調永定河道。會東河總督與山東巡撫以引黃利運異議,召入都決其是非。念孫奏引黃入湖,不能不少淤,然暫行無害,詔許之。已而永定河水復異漲,如六年之隘,念孫自引罪,得旨休致。道光五年,重宴鹿鳴,卒,年八十有九。
念孫故精熟水利書,官工部,著導河議上下篇。及奉旨纂河源紀略,議者或誤指河源所出,念孫力辨其譌,議乃定,紀略中辨譌一門,念孫所撰也。既罷官,日以著述自娛,著讀書雜誌,分逸周書、戰國策、管子、荀子、晏子春秋、墨子、淮南子、史記、漢書、漢隸拾遺,都八十二卷。於古義之晦,於鈔之誤寫,校之妄改,皆一一正之。一字之證,博及萬卷,其精於校讎如此。
初從休寧戴震受聲音文字訓詁,其於經,熟於漢學之門戶,手編詩三百篇、九經、楚辭之韻,分古音為二十一部。於支、脂、之三部之分,段玉裁六書音均表亦見及此,其分至、祭、盍、輯為四部,則段書所未及也。念孫以段書先出,遂輟作。
又以邵晉涵先為爾雅正義,乃撰廣雅疏證。日三字為程,閱十年而書成,凡三十二卷。其書就古音以求古義,引伸觸類,擴充於爾雅、說文,無所不達。然聲音文字部分之嚴,一絲不亂。蓋藉張揖之書以納諸說,而實多揖所未知,及同時惠棟、戴震所未及。
嘗語子引之曰:“詁訓之旨,存乎聲音,字之聲同、聲近者,經傳往往假借。學者以聲求義,破其假借之字而讀本字,則渙然冰釋。如因假借之字強為之解,則結夋不通矣。毛公詩傳多易假借之字而訓以本字,已開改讀之先。至康成箋詩注禮,屢雲某讀為某,假借之例大明。後人或病康成破字者,不知古字之多假借也。”又曰:“說經者,期得經意而已,不必墨守一家。”引之因推廣庭訓,成經義述聞十五卷,經傳釋辭十卷,周秦古字解詁,字典考證。論者謂有清經術獨絕千古,高郵王氏一家之學,三世相承,與長洲惠氏相埒雲。
引之,字伯申。嘉慶四年一甲進士,授編修。大考一等,擢侍講。歷官至工部尚書。福建署龍溪令朱履中誣布政使李賡芸受賕,總督汪志伊、巡撫王紹蘭劾之。對簿無佐證,而持之愈急。賡芸不堪,遂自經。命引之讞之,平反其獄,罷督撫官。為禮部侍郎時,有議為生祖母承重丁憂三年者,引之力持不可。會奉使去,持議者遽奏行之。引之還,疏陳庶祖母非祖敵體,不得以承重論。緣情,即終身持服不足以報罔極;制禮,則承重之義,不能加於支庶。請復治喪一年舊例,遂更正。道光十四年,卒,謚文簡。

理學傳承


王引之出自“理學”傳統世代相傳、注重“世德”持己以正的高郵王氏。祖父王安國殿試時讀卷大臣有“端人正士”之目,提督廣東肇高等處學政時首飭教官以敦品立操為多士先,總率台綱以激揚為己任,為廣東巡撫三年嶺南十郡三州稱治,為吏部尚書“厘剔眾弊(汪由敦《王安國墓誌銘》)王引之17歲時,從事聲音文字訓詁之學,以所得質於念孫,王念孫喜曰:“是可以傳吾學矣!”又得其父王念孫傳以朱子小學等,政事之外以纂述為事,(湯金釗《王引之墓誌銘》)王念孫對王引之治學、為政、為學政、任主考官、平冤獄等都有教訓,如兩任學政,王念孫訓之以培養人材、整飭士習及關防幕友家人,以稱職守,而且王念孫為學術而學術,“以著述以為常(尚)”,晚年以“自顧生平讀書最樂,以著述自娛”(《遺書》,31 ),在學術方面教訓以小學校經、以古音求古義、通文法詞氣、會通實虛詞等為王引之傳以家法,1790年,王念孫說:“乃今可以傳吾學矣。”(《經學述聞·自序》)正因為家法至嚴,學自顓門,形成“海內無匹高郵王氏之學”,清代已有結論:“國朝經師,能紹承漢學者,有二事:一曰傳家法……王念孫師戴震,傳子引之。”

清代名臣


由於王引之實心實意處政,特立不阿,持己以正,關心民瘼,嘉慶曾諭軍機大臣“王引之言人所不敢言!”在屢掌文衡時,得人為盛,如龔自珍為傑出的啟蒙思想家;平反冤獄;對兵部、吏部奸胥舞弊壓擱之風加以杜絕;當京畿地區因欠收而老百姓乏食,京城米禁又嚴,他說:“事關民瘼,不敢不言!”經他具疏,米禁遂寬;在山東學政任上以正風俗為務;當畿輔、山東、旱蝗時,他上書,收效速,以免作踐騷擾之患。(詳高郵《王氏遺書》、《傳狀》、《行狀》)

經學大師


蕭一山指出:“王引之………乾隆間第一流之經學大師也。”(蕭一山《清代通史》,中華書局,719)《經義述聞》32卷,其中王念孫684條,王引之1340條,王引之佔66 .1%,該書所涉及的儒家經典著作:《易經》、《詩經》、《尚書》、《周官》、《儀禮》、《大戴禮記》、《禮記》、《春秋》三傳、《國語》、《春秋左傳名字解詁》、《爾雅》以及《太歲考》與《通說》。從年齡來看,25歲時王引之已著成《春秋名字解詁》並開始著《經義述聞》,並繹《尚書》著手著《經傳釋詞》。這令人想起章太炎在日本收黃侃為徒,章太炎說:“人言一日千里,汝殆一日萬里也。”(黃焯《記先從父季剛先生師事餘杭、儀征兩先生事》、《訓詁研究》第一輯,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19)。兩書是從群經的校勘與詮釋,從虛詞與文法等方面作全方位的縝密嚴謹的研究,引之生平著書不多,然即此二書,已足千古矣。戴、段、二王之學貴精不貴博,而二王則此種精神尤著。凡立一說,必廣求參驗,引申觸類,務求其安。故其著書也,至為審慎,窮年累月,然後泐定一說,《王氏四種》之書,較之他家之卷帙或不及,然其生平精力,咸萃於此,其精核則實各家所不逮也。《經傳釋詞》為我國治文法最早之佳著,就古書所聞之字而分別其為實為虛,為讀古書之最好參考書。………《敘》中所謂‘比例’、‘觸類’、‘引申’皆王氏治經之重要方法,頗合於科學家之態度,此其所以精核無倫也。”其實,王引之的經學著作不止這些,如《經籍?詁序》、《論語孔注證偽序》、《校注臧氏拜經日記》、《尚書訓詁》、《尚書集解》、《左傳集解》、《書詁》、《與焦理堂先生書》、《君子所其無逸論》、《廷對策》、《董增齡<國語正義>序》、《胡朴齋<儀禮釋官序>》等。 1817年阮序《經義述聞》云:“著《經義述聞》一書,凡古儒所誤解者,無不旁征曲喻,而其本義之所在,使古聖賢見之,必解頤曰:‘吾言固如是。’數千年誤解之,今得明矣!”(阮元《蝟經室集》,中華書局,1993,120)

校勘大家


孫欽善指出王氏父子:“就精審而言,在小學、校勘的成就及其學風的謹嚴等方面是非常突出的,在清代考據家實難有過之者。”(孫欽善著《中國古文獻學史》,中華書局,1994,102)
1.以小學校勘經學
由於王引之承傳家學,自幼苦學如其父王念孫。1786年在高郵故里從事聲音、文學、訓詁之學,取《爾雅》、《說文》、《方言》、《音學五書》等日夕研求,又從盧南石、翁方綱錢大昕、劉餏之等名師學,又與陳觀樓、王紹蘭、焦循、阮元、陳壽祺、黃丕烈、戚學標、張敦仁、宋翔鳳、臧庸、宋保、郝懿行、顧廣圻、丁履恆、陳奐、朱士端等相切磋,以樸學校經學校勘古籍。《逸周書·程典》“津不行火”。王引之云:“津非行火之地,津疑為澤,草書相似而誤也。《管子·輕重甲篇》‘齊之北澤燒,火光照堂下。’尹之章曰:獵而行火曰燒。是澤為行火之地。”
2.以形成虛詞學、語法學的初步理念校勘
從王氏四種、王氏遺書中可以看出,在王念孫的著作中有許多涉及到文言虛詞、古漢語語法學、詞令與文章學、修辭學的科學論述。善於引伸觸類,富有創造精神的王引之則將王念孫的虛詞學、文法學、辭章學等大大發展了,並形成獨創的既有大量科學的精審的闡述,並有《通說》、《經傳釋詞》等理論性論說。無疑,這是中國虛詞學、語法學、辭章學的豐碑,同時又是用來指導校勘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淮南子·人間篇》“非其事者勿仞也,非其名者勿就也,無故有顯名者勿處也,無功而富貴者勿居也。”王引之從句法學指出這是注文誤入正文,“‘無故有顯名者勿處也’,義與上句無別,當即是上句之注,而今本誤入正文也。下文云:‘夫就人之名者廢,仞人之事者敗,無功而大利者后將為善,’皆承上文言之,而此句獨不在內,則非正文,明矣。”
3.用近代實驗方法作校勘學新方法
王引之身處揚州學派中期,與焦循、阮元等既通經學、小學又通天文算學等近代科學的一代宗師相交,又處京師,接觸到近代西洋科學技術,富於學習精神、創造精神,故能善於運用近代實驗方法、詢及當時活在人們口語中的科學用之於訓詁校正。
《廣雅·裪,莠也》《七月》毛《傳》“裪,裪草”,戴震《毛鄭詩考正》“裪者,幽莠”等,王引之則依據實驗。“余目驗之不然也。莠於夏至前後始作采,小暑大暑之間乃其正秀之時,是秀於六月,非秀於四月也。《說文》云:《詩》‘四月秀裪。’劉向說:‘此味苦,苦裪也。今莠。余試嘗之,甘。鄭氏[玄]《詩箋》疑裪為王負,亦不以為莠。莠、裪相轉,殆未可以聲定之。今案:草本多異實而同名者。莠,一名裪,非謂《詩》之秀裪也。《穆天子傳》珠澤之藪,爰有萑、葦、莞、蒲、篔、褀、蒹、裪,郭璞註:裪,莠屬。引《詩》“四月秀裪”,則莠屬本有裪名,但不當以為《詩》之秀要耳。《御覽》引韋曜《毛詩答雜問》云:“甫田維莠,今之狗尾也。《說文系傳》引《字書》云:裪,狗尾草也,是裪與莠也。”
王氏校勘尚有《康熙字典考證》十二冊,十之六七是其著作。《字典考證》稿本存北京師範大學圖書館。

訓詁大師


王引之關於《經義述聞》、《經傳釋詞》中許多訓詁實踐及其經驗總結,《述聞》序、《經籍·詁序》等,足以說明王引之是清代不可多得的訓詁學大師。
康熙字典
康熙字典
早在25歲時他已經有訓詁理論,《春秋名字解詁敘》“詁訓之要,在聲音不在文字。聲之相同相近者,義每不甚相遠。”並總結出五體、六例等詮釋古義的方法。(《述聞》,571)《述聞序》又能從王念孫的訓詁學、訓詁方法論“觸類推之,而見古人之詁訓,有後人所未能發明者,亦有必當補正者;其學之假借,有必當改讀者,亦有必當補正者;其字之假借,有必當改讀者,不揆愚陋、輒取一隅之見,附於卷中,命曰《經義述聞》,以志義方之訓。”(《述聞》,2)
他又是在青年時侍大人[王念孫]質問經義,始取《尚書》廿八篇繹之,而見其詞之發句、助句者,昔人以實義釋之,往往詰鞫為病。竊嘗私為之說,而未敢定也,及聞大人論《毛詩》‘終風且暴’,《禮記》‘此若義也’諸條,發明意旨,渙若冰釋,益復得所遵循,奉為為稽式,乃遂引引而伸之,以盡其義類。”該書從九經、三傳、周、秦、漢書搜集了200多虛詞,分喉、牙、舌、半舌、半齒、齒、唇音編排分卷,按常語、語助詞、發聲詞、發語詞、承上詞、狀事詞、不然之詞、嘆詞與擬議詞分類,據梁啟超所記為《馬氏文通》所採納。阮元稱揚道:“高郵王氏喬梓,貫通經訓,兼及詞氣,昔聆其‘終風‘諸說,每為解頤,乃勸伯申勒成一書,今二十年,伯申侍郎始刻成《[經傳]釋詞》十卷,元讀之,恨不能起毛、鄭諸儒共證此快論也。”
胡適評價道:“清朝王引之的《經傳釋詞》用歸納的方法來研究古書中詞的用法,可稱的一部文法書。”(胡適《國語文法概論》)後來他序《經籍?詁》指出:“夫訓詁之旨,本於聲音,揆厥所由,實同條貫。如《周南·關睢篇》‘左右筽之。’《傳》訓‘筽’為‘擇’,後人不從,而不知‘筽’、‘苗’聲近義同。‘左右筽之’之‘筽’,《傳》以為‘擇’猶‘田苗?狩’之‘苗’,《白虎通》以為‘擇取’。《爾雅》‘筽,搴也。’亦與‘擇取’之義相近。……若乃先儒訓釋偶疏,而後人不知改正者,亦多有之。……后之覽是書者,去鑿空妄談之病,而稽於古,取古人之傳注而得其聲音之理,以知其所以然,而傳注之未安者,又能博考前訓以正之,庶可傳古聖賢著書本旨,且不失吾師[阮元]纂是書之意與!”

文學成就


王引之還有《經傳平劉兩字上下同義》等訓詁學專論,並有《書詁》、《尚書集解》、《左傳集說》等。
1.群經注經,以經解經,求得經意
如《詩·載弛》“眾稚且狂。”毛《傳》云:“是乃眾幼稚且狂”。王引之據《榖梁傳》、《史記》、《詩經》、《漢書》、《韓策》、《管子》、《莊子》,從文例、古音字、故訓等,指出眾與終同,即《詩·終風》的“終風且暴”的終、與“終溫且惠”、“終窶且貧”同一文例,終、眾都是虛詞“既”的意思,並非群眾之眾。終了之終,立論堅厚,推翻了《毛傳》,一新訓詁界的耳目。
2.以新的訓詁理論指導詮釋
王引之指出:“古人訓詁,不避重複,往往有平列兩字上下同義者。解者分為兩義,反失其指。如《泰》象傳:‘后以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解者訓‘裁’為‘節’,或以為坤富稱財。不知‘裁’之言‘載’也,‘成’也。“裁”與“成”同義而曰‘裁成’,猶‘輔’與‘相’同義而曰‘輔相’也。《隨》象傳:‘君子以?晦入宴息。’解者以為退入宴寢而休息。不知‘宴’之言‘安’,‘安’與‘息’同義也。(以上兩條,辨見《周易》下)”
3.精通音韻,合通假借,精通聲轉
王引之指出:“許氏《說文》論六書假借曰:‘本無其字,依聲託事,令、長是也。’蓋無本字,而後假借他字,此為造作文字之始也。至於經典古字,聲近而通。則有不限無字之假借者,往往本字見存,而古本則不用本字,而用同聲之字,學者該本字讀之,則怡然而順;依借字解之,則以文害辭,是以漢世經師作注有‘讀為’之例,有‘當作’之條,皆由聲同聲近者,以意逆之,則得其本字,所謂‘好學深思,心知其意也。”無論是本無其字還是本有其字的假借,王氏良多卓見。
如:“以疊韻之字而上下異訓,不如讀“隨”為“言隋“而訓為“詭譎”之善也。《雲漢》篇:“昊天上帝,則不我虞。”《箋》訓“虞”為“度”,文義未允,不如訓為“有”與“助”之善也。《月令》:“養壯佼。”《正義》以“佼”為“形容佼好”,與“壯”異義,不如訓“佼”為“健”之善也。桓十一年《左傳》:“且四虞四邑之至也。”昭六年《傳》:“始吾有虞於子。”杜注並訓為“度”,不如訓為“望”之善也。宣十二《傳》:“董澤之蒲,可勝既乎?”杜訓“既”為“盡”,不如讀“既”為“?”,用《詄有梅》詩《傳》“?,取也”之訓為善也。襄二十五年《傳》:“馮陵我敝邑,不可臆逞。”杜訓“臆”為“度”,“逞”為“盡”,不如訓為“盈滿”之善也。”后之覽是書者,去鑿空妄談之病,而稽於古,取古人之傳注而得其聲音之理,以知其所以然。”
王引之善於改正前人詮釋中的謬誤。
如“若乃先儒訓釋偶疏,而後人不知改正者,亦多有之。如《易》‘屯六二’:‘女子貞不字。’陸續訓‘字’為‘愛’,已覺未安,至宋耿南仲誤讀‘女子許嫁笄而字’之文,遂以‘字’為‘許嫁’,更不可通。不如虞翻訓為‘妊娠’之善也。《堯典》:”克諧以孝???不格奸。“《傳》訓‘???’為‘進進以善自治’,頗為不辭,不如蔡邕《九疑山碑》讀以‘孝??’為句。且依《廣雅》‘??,孝也’之訓為善也。”
王引之注重從文法上求得本義。
如:“《禹貢》:‘?夷既略’。《傳》謂‘用功少曰略’,乃望文生義,不如訓‘略’為‘治’之善也。《康誥》:‘遠乃猷裕,乃以民寧。’《傳》讀‘猷’字為句,而訓‘猷’為‘謀’,不如斷‘猷裕’為句,而用《方言》‘猷、裕,道也’之訓為善也。‘《詩·睟風·定之方中》篇:‘匪直也人。’《檜風·匪風》篇:‘匪風發兮,匪車偈兮。’《小雅·小?》篇:‘如匪行邁謀。’《箋》並訓‘匪’為‘非’,不如用《左傳》杜注訓‘匪’為‘彼’之善也。《王風·中谷有踴》篇:‘賛其濕矣。’《傳》、《箋》並解為‘水濕’,與‘賛’字之意相反,不如讀‘濕’為‘?’,用《通俗文》‘欲燥曰??’之善也。《魏風·陟岵》篇:‘行役夙夜無寐。’《傳》以為‘寤寐’之‘寐’,不如讀‘寐’為‘沫’,而用《楚辭注》‘沫,已也’之訓為善也。《小雅·南有嘉魚》篇:‘?然罩罩,?然汕汕。’《傳》依《爾雅》雲‘罩罩,郩也。汕汕,?也。’不如《說文》訓為‘魚游水貌’之善也。《菁菁者莪》篇:‘我心則休。’《釋文》、《正義》並以‘休’為‘美’,不如用《國語》注‘休,善也’之訓為善也。《北山》篇:‘我從事獨賢’《箋》以為‘賢才’之‘賢’,不如《毛傳》訓‘賢’為‘勞’之善也

政治天文


王引之對於天文曆法、地理、歷史、名物典章制度等甚為精曉,故有利於訓詁。如《太歲考》是辨證星?的專論。
作為政治家、教育家、經學家、校勘學家與訓詁學家,在教育方面良多著作與舉措,任河南學政時捐廉購100多部《十三經》分藏各屬學宮,中州人說“士子知務實學,皆王宗師教雲”,為浙江主考時發現了龔自珍等英才,任山東學政首以正風俗為務,為正卿能廉潔自持,博延眾議,考古籌今。其祖父王安國曾書楹聯:“松筠存質直,日月照心清。”王引之撰聯云:“夙夜惟寅承祖德,靖共爾位答君恩。”(《行狀》)承傳世德,紹承家學而有發展,沾溉後人甚多。汪中云:“今時古學大昌,經學則程、戴;史學則錢、邵;小學則若膺及足下父子[王念孫、王引之];若文章一道,中欲置身其間,蓋志有不逮也。……端臨生子已二歲。視其眉宇,真是英物。伯申不可及矣!中之子[汪喜孫,后師從王念孫]亦頗可教。”連反對漢學派的方東樹也激賞道:“按以此義(不穿鑿附會,辨析古音以解古義),求之近人說經,無過高郵王氏。《經義述聞》,實足令鄭、朱俯首,自漢、唐以來,未有其比也。然王氏所以援據眾經,得真得正,確不可易者,不專恃《說文》一書也。”“要其中實有超絕冠代,江河萬古,自不可廢。”

人物評價


家學的承傳與弘揚,在中國學術史上已著輝煌,與吳學惠氏三葉相比,揚州學派中有高郵王安國、王念孫、王引之的經學校勘學、訓詁學,儀征劉文淇、劉壽曾、劉毓崧、劉師培的《左傳》學、經學,寶應劉寶楠、劉恭冕的《論語正義》,甘泉焦循、焦廷琥的《孟子正義》與易學等,彬彬盛矣。張舜徽先生指出:“高郵王氏訓詁之學,最為卓絕。”“高郵王氏父子之學,甚為當時所稱。引之自少讀書,一本庭訓故亦邃於名物訓詁。所為《經義述聞》雖多稱引父說,然亦自抒己見,不鮮發明。念孫為《廣雅疏證》,自《釋草》以下諸篇,由引之續成之;而《讀書雜誌》十種,復多錄引之語。乾嘉中,學術臻於極盛,而有父子講論之樂者,世交推高郵王氏為海內無匹雲。”搶救家學絕學,繼承並發展,確為學術繁榮的途徑之一。

家庭成員

祖父:王安國。
父:王念孫。
子:王壽昌,河南按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