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慈庚

趙慈庚

趙慈庚,直隸(后河北)定州人,1935年畢業於北平師範大學數學系。曾任西北工學院副教授。建國后,歷任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教授,北京市高等數學研究會第一屆副理事長。多次參與制定中學數學教學大綱,倡導和組織數學競賽。

家庭背景


河北定縣(后稱定州市),趙慈庚的故鄉
河北定縣(后稱定州市),趙慈庚的故鄉
字霽春,1910年3月1日,生於直隸(河北省)定縣鈕店村的一個農民家庭。因為降生的陰曆月日和母親相同,所以取名慈庚。祖父趙靜庵童年失怙,爭得家境粗足。他喜歡讀書,但未能如願。便讓長子步雲讀書。步雲先生字凌霄,剛進秀才但滿清遜位,遂輟學從教。於是全家把希望寄托在幼年的慈庚身上。趙慈庚5歲時父親告歸,便伴著葯爐教子讀書,督責甚嚴。每天新課不多,但是無論冬夏或逢年過節不許一日間斷,一定要兒子把規定的功課讀完背會才能出去玩。農家生活清苦。夏天,在院內樹蔭下支塊木板就是課桌。秋天,地頭看莊稼的窩鋪就是課堂。冬天,在涼炕上用棉被裹住雙腿就琅琅讀書。磨好了墨,不一會就結冰,寫不了兩行字,毛筆尖就凍住,要不停地哈氣噓筆才能寫下去。但不到兩年時間,他讀完了小學國文課本七冊,插入本村國民小學學習。

品格


趙慈庚
趙慈庚
趙慈庚,正直,憨厚,利害關頭不知趨避。上初中三年級時,冬天晚自習的中間休息時間,同學們圍在火爐邊說說笑笑。鐵爐的一條腿上的螺釘脫落了。鐵爐不知被誰碰了一下,訇然倒地。同學們四散而去,無人承認碰這爐子。趙慈庚是值周生,便自己承擔責任,向學校報告。他代人受過,接受處分。童年的家教使他的性格偏於拘謹。長輩管教偏多,使他疏於人事。在他四五歲時,冬夜漫漫,母親讓他鑽進被窩,然後拿起針線,一邊縫紉一邊講勸賞善懲惡的故事。她總把話題歸結到“吃虧讓人”上去。母親告誡他說:若想做成一點事,必須吃苦耐勞,人生來不是要享福的,而是要做活的。在走向社會後50多年人事磋跌之中,他始終不忘母親的教誨。嚴格、淳樸的家教,促成他忠厚、正直、守廉、堅韌的性格。

業餘愛好


趙慈庚興趣廣泛且多才多藝。讀高小時學笛蕭,初中時學弦樂、唱崑曲,還學國畫。他平時愛菊,善畫菊,老來年年種菊。31歲胃病嚴重時,為了排遣憂悶,重習畫功,在漢中生活的8年裡留下了許多素描和水彩畫,記錄了川陝一帶的風土人情。他喜愛大自然,“游名山大川養浩然正氣”。即使困苦潦倒時,每到一地必定要游其名勝古迹。泰山峨眉山都江堰、青海的塔兒寺、陝西的華山,都有他的足跡。50年代,他還利用假期遊覽了青島、杭州、蘇州廬山黃山等地。

從教生涯


1935年,趙慈庚以優異成績在師大數學系畢業,經教育系主任李湘宸推薦,到河北省立泊鎮師範作數學教員。他初入社會頗有雄心,想讓自己教的學生高人一頭。他以為自己的志趣即他人之所樂,因此在教學上花了很大氣力。然而,師範學生關心的是小學教育,學校注重的是傳授教學方法,不重視數學理論,所以勞而無功。這一年他的工作經驗是:學生若真不欲學習,神人不能使之就道。善誘雲者,特收效於樂業之人己耳!人各有志,教當因材,不必按住每個人的腦袋讀死書。於是,有了易地之想。1936年暑假,經傅種孫推薦,轉入師大附中。泊鎮師範的校長責備傅先生拆台失義。傅先生作了一番解釋之後說:“30年後請您再看趙君的成就,那時您會原諒我今天的唐突!”趙慈庚大學畢業時給自己立下誓言:社會雖惡劣,必入其中而不陷焉;學問無止境,必百忙中而不輟焉。對於泊鎮的一年,他自己認為:讀書之志有餘,而潛心之時良少。何則?同事比鄰居,瀹茗清敘,於德無損,於事無益,而來者難拒。時光如此消磨,亦殊可惜。
迨回北平,第二年就爆發了七七事變。蘆溝橋事變爆發,平津淪陷。教育界愛國人士陸續撤往後方。趙慈庚於8月中旬繞道回鄉。9月下旬又隻身離家,經太原、潼關,於10月初到西安。到了這裡才知道,西遷的北平師範大學北平大學北洋工學院焦作工學院組成了西安臨時大學
原北平師大附中的18位教師先後西來,受命立即招生,重建附中,趙慈庚稱為教師之一。臨時大學於1938年步行穿過秦嶺遷到漢中,奉教育部命令,更名為“西北聯合大學”。在漢中,高中部借用城固縣城南40里古路壩的天主教堂一部分房屋為校舍。1938年秋,學校改稱聯大附中。1939年春季,隨著師大的獨立改稱“國立西北師範學院附屬中學”。到了暑假又從古路壩遷到城固東關外關帝廟新建的校舍。
由於通貨膨脹,教師生活日漸艱苦。然而,這裡的教學工作卻異常活潑。國難中的學生十分珍惜這難得的學習機會,一面勤奮地讀書,一面積極開展抗日救亡運動。他們在通衢貼壁報、演話劇,宣傳抗戰。在課業方面,也學得十分出色。
舊時中國的教師是不穩定的自由職業,但是附中的教員,幾十年間不曾解聘教員。這裡的教員沒有職業恐慌。授課有很大的自主權,課本都由教員選定,部頒課程標準所列內容,只要安排合理,可以任意變更次序。肯用點時間的話,自編講義,學校無不歡迎。教員們當然也顧惜名節,自知奮勉。由於學生素質好,趙慈庚便編寫補充教材以滿足學生的求知慾。以後又在補充教材的基礎上自編了一部平面解析幾何,體系與流行教本不同,可惜抗戰期間出版困難,未能問世。
1939年,他開始在大學先修班兼課,這年暑假后,在西北醫學院兼任講師。1942年,應西北工學院之聘任數學講師,1945年,升副教授。次年10月臨時赴蘭州西北師院執教半年。1947年春,由蘭州回西北工業大學。學期末,西北大學和北洋大學數學系都來邀請。論工作,他願到西北大學教純粹數學。論進修,平津名家薈萃,北洋又勝一籌。何去何從,拿不定主意,於是去問業師傅種孫。這時傅在英國已經接受北師大數學系主任之聘。他立即致函師大校長說:“今霽春已回西工,近來信謂西大、北洋方爭聘之……以前諸信未列霽春為聘首者,正為我知霽春深而人知霧春淺耳……如台端能虛席,即煩逕電霽春約之。”聘約既定,趙先生由於等待次女降生,請假半年,1948年1月回北平就職。

求學生涯


中學時期

北京師範大學,趙慈庚曾在此就職
北京師範大學,趙慈庚曾在此就職
1924年,在縣城的高小畢業后,趙慈庚同時考取了兩所中學.按照父親的意見,他上了設在本縣的省立第九中學。中學時期的中學時期的趙慈庚,覺得沒有不能做的事。他對數學最感興趣,作業一題不缺地做,尤其覺得證幾何題是一種享受。他的國文在班上是最好的,英文也是優等。正課已經很忙,但還喜歡畫畫、音樂。學校的課外活動有各種學會,他主要參加數理化學會,並主持這個學會兩年之久。請人講演、刻寫講義,製作圖表,每周花的時間不少於20小時。為此,1927年學年結束時,學校發給他一張褒獎狀。
家境不裕,只得就業
軍閥混戰殃及學校,他們這屆學生延至1929年1月才畢業。由於家境不裕,趙慈庚只得就業。開始,他留校當書記,做些抄抄寫寫的工作。7天後辭掉書記工作,到農村當一名待遇較低的小學教師。然而他並沒有放棄升學深造的願望。這年6月底,已經有許多同學去北平考學。7月初有一位姓邊的同學,動身之前故意留給他一封帶著訕意的信,說:“您不考大學就是沒出息。”激動之下,他借了30塊銀元,加上幾個月積存的薪金,背著父親和祖父去北平趕考了。

報考師大

他很願意學工,所以先報考北洋工學院。但鑒於自己不大喜歡洋人文化,又家u庭經濟力量薄弱,於是投考花費較少的北平師範大學。那年報考師大的學生2000餘人,而錄取名額只有120名。趙慈庚對自己的學業有充分的信心,順利地通過了初試、複試,被師大錄取為理預科學生。在最後口試時,主考人第一句就問他:“你願意教書?”他回答:“願意。”“那一輩子教書?”“我願意一輩子教書。”果然,他畢業後用半個多世紀的光陰從事了教育事業。

入學師大

入學后,他恨不得把圖書館書庫的書讀完,他發覺書里的知識比畫畫、唱歌一類技藝重要得多。於是他放棄舊日的愛好,專心刻苦讀書,第一年選課達每周37小時。每天上課之外,便在圖書館做作業。半年時間作業本疊在一起將近一尺厚。這樣堅持了一年,便得了失眠症。暑假回家父親要從思想上給他治病,讓他讀《莊子》。這和他喜愛的數學是大相徑庭的,但父命不敢違,只好耐著性子讀下去。經過一個時期后,他也確實領會了《莊子》的一部分精神,把名利看得很淡。為了追求知識,他仍奮力讀書。
在那時,一個普通農民家庭無論如何也供不起一個大學生,即使是花費較少的師範大學也上不起。升入數學系本科以後,趙慈庚就在師大群化預備學校兼做數學教員。這所學校是師大學生業餘辦的補習學校。他們在這裡一者可練習教書,二者對經濟不無小補。後來他又到私立中學兼課.這樣半工半讀就解決了全部的生活費用。
1934年,趙慈庚到了三年級,又開始為他的老師傅種孫執硯墨役,每月得潤筆20元。傅先生所著《高中平面幾何》二、三兩版的製圖、校對等工作,主要由趙慈庚擔負。他還常代傅先生答覆外地請教幾何問題的來信。傅先生住在師大附近,時常派個小孩子把這種信送來,有時還是晚上八九點鐘。於是必須連夜解答,謄清后第二天交給傅先生簽名付郵。

發揮餘熱


1986年,趙慈庚退休,雖然沒有固定的教學任務,但仍在發揮餘熱。除了整理自己的文稿外,他還用大量時間為中青年教師審核或修改論著。他對此事又特別認真,一絲不苟,訂訛勘誤,就像對待自己的作品那樣。年近80的老人經常工作到深夜。

評價


趙慈庚教學極為認真,對學生的要求極為嚴格。邏輯嚴密自不待言,小至圖形的點線位置,大至解題證題的結構層次都在要求之列。時過40多年,學生們說到他當年那種一絲不苟的治學精神時,無不肅然起敬。嚴格要求別人,必先嚴於律己,趙慈庚自己的進修工作也堅毅過人。午睡兩小時后坐下就讀書,到晚飯時停止,飯後散步一小時,晚自習時到教室巡迴一遍,回來后青燈黃卷到凌晨兩點才就寢,7點半又起床。這樣勞累了兩年,便釀成50年不愈的胃病。當時這種孜孜不倦的苦讀精神在附中教員中是普遍的。1940年春節,教師們在各班參加留校同學的同樂會後,回到自己的草房坐下來照常讀書。這就是當時附中教員的生活。趙慈庚常說,自己才不過中人,能夠粗有所成,全是苦中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