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灶

江浙一帶的古老傳統

“老虎灶”起源要早於19世紀70年代,也並非是上海特有,上海“老虎灶”得名與挑水夫的凶如虎有關,而與灶形、洋涇浜英語(roof)、傳說等等無關。然而至於其他城市的熟水店為何也稱為“老虎灶”,到底是受上海影響,還是真的因為水灶業耗柴量大,暫無法判斷。

簡介


老虎灶
老虎灶
老虎灶是江浙一帶的古老傳統。老虎灶以形狀而得名,因為有一個翹起的“尾巴”和灶頭

起源

最初盛行老虎灶的時候還沒有煤、煤氣等方便的燃料,所以大概是為了節省成本,就有了這麼一個專門供應熱水的地方,還附帶賣茶水。原來全部是人力來開辦,如木桶挑水,舀子打水,人工燒火。

發展

解放后,老虎灶變成“國營經濟”,已經加以改造了,有自來水、出水龍頭,裝水的是一個大水箱。整個看起來像一個鍋爐,但是仍然保留了一些老虎灶原有的特徵,所以人們仍舊稱它為老虎灶,仍舊去那裡打熱水。

消亡

上海最後的老虎灶面積僅十七八平米,門口灶台上趴兩口大湯罐,孕育熱量。屋內兩排長條桌凳,一排靠窗,一排居中,辟出狹小的通道。拉起布簾,剩餘空間即可用作澡堂。
彭澤路和安慶東路的弄堂里還有老虎灶。
最後的“老虎灶”滬市區最後一隻老虎灶關閉
上海市區最後一個老虎灶沒有熬過今年的秋天,10月,因為成本問題和我們永別了。資料顯示,上海自建埠伊始,老虎灶就盤踞市街了。上世紀50年代初,鼎盛期全市共有2000多家老虎灶。以後隨著供水系統的不斷完善逐年遞減。直到上世紀90年代中期,市區的老虎灶漸漸式微。至2003年,市區基本已絕。住房條件改善後的日子,老虎灶的溫暖不過是歲月里的記憶了。
2013年10月,上海市區內的最後一隻老虎灶關閉了。
上海最後的老虎灶面積僅十七八平方米,門口灶台上趴著兩口熱氣四溢的大湯罐。屋內兩排長條桌凳,一排靠窗,一排居中,辟出狹小的通道。拉起布簾,剩餘空間即可用作澡堂。老虎灶的房東是對老夫婦,家住浦東,出於懷戀之情買下了它。不過由於夫婦倆身體不好,只能將老虎灶承包出租,也不常來。最後一任經營者為蔡氏夫婦,4年前從合肥來滬。
老虎灶單靠泡水,利自是薄的,一般騰挪得開的老虎灶總會設幾張桌子,權為茶室。老茶客一早把著一壺紫砂粗茶聊天談講。有的則設有盆湯,熱水現成,浴資便宜,逼仄弄堂居家正好洗個舒坦。有的老虎灶場子更大的,前室闢為書場,每天兩場,老虎灶是不輸戲院人氣的。
瘦小的蔡老闆回顧著經營老虎灶的甘苦。老虎灶的顧客主要是附近居民,每天的高峰約在5點至8點。這段時間裡老茶客聚集一堂,泡幾壺茶閑聊,天亮后則叫碗麵條充當早飯。此外,平均四五分鐘就有人來泡水,他們會很自覺地將2毛錢或5毛錢放上灶台,熱情地和老闆娘打聲招呼。偶爾,附近的小商販還會來兌換零錢。
鬧猛歸鬧猛,流水賬卻實在讓人難以樂觀。為了節約成本,老虎灶燒的柴主要來自動遷戶拆散的房子,1毛錢1斤。儘管如此,據蔡老闆介紹,由於老虎灶胃口大,每天至少得“吃”掉三四百斤。無奈之下,蔡氏夫婦只能給別人加工點小菜利潤自然微薄。其實如果不是房東的堅持,老虎灶早已消失了。
8點敲過,關閉了的老虎灶店裡,唯剩蔡老闆守著斑駁的四壁,悵然若失。老虎灶冷清下來了,而老虎灶邊上的蓬萊路幼兒園,透出了孩子們的嬉戲聲……

冬天往事徵文


這幾天母親一直在犯愁,眼看著一年已近尾聲,而單位里發的、親友們送的飲水券還有厚厚一疊,不用完它來年是要作廢的。這可怎麼辦?我建議,索性用它來淘米汰菜,母親卻連嘆“罪過”:“這水要買十八元一桶,是專門給人吃的高級水,用它來淘米汰菜,不作興!”無奈之下,母親決定把這些“高級水”送給平日里關係好的左鄰右舍。我家免費供應“高級水”的消息傳出后,隔壁的王阿婆、對面的李阿姨,居然很搞笑地拎著熱水瓶銅吊水壺)上我家來了。母親看得心,痛但也只能自我安慰:“總比白白浪費好!”王阿婆在灌好水后,還不忘同母親幽上一默:“你家像是開起以前的老虎灶了!”
“老虎灶”,說出這三個字來,很可能會令80后、90后們生出幾份畏懼來,還以為它是哪家因斬客兇狠而得此雅號的包房酒吧哩。但只要是略微上點年紀的上海人,一聽到這三字,都會從心底湧出一縷溫馨,思緒也會變得滋潤起來。老虎灶曾是遍布上海灘市井閭巷的一大景觀,數目之多肯定超過今天的銀行和證交所。老虎灶名副其實,真有點像只蹲著的老虎:前頭堆燒柴禾爐膛是老虎張著的大嘴,後頭一根煙囪伸到屋外就像老虎豎著的尾巴。在“老虎”的“前胸”接有兩隻龍頭,要泡開水的居民只要將熱水瓶、銅吊湊到龍頭下面,用手一扳就行了。泡一熱水瓶水通常一分錢,一銅吊水好像是三分錢。在那個條件艱難的年代,尋常百姓家連燒個熱水也不容易,老虎灶無疑是雪中送炭的夥伴了。冬天的晚上,臨睡前,家家戶戶都要到弄堂口去提點滾燙的開水回來,用它來洗臉,燙腳,再灌滿湯婆子,然後再將湯婆子塞進被窩,寒冷冬夜裡的一枕黑甜也就有了保證。
在我家老屋的弄堂口,也曾經有一隻老虎灶,掌管的夥計叫阿四頭。我至今還記得就因為這老虎灶泡開水的事,弄堂里發生過激烈的爭吵,起因是有人發現阿四頭對隔壁的小珍特別優待,她每次付一分錢卻能泡到兩水瓶的水。偵破這一秘密的人沖著阿四頭大罵:“儂迭只赤佬泡開水不夠,還想動腦筋跟伊打開水啊!”那時我年幼,搞不懂一字之差的“泡開水”和“打開水”有啥區別,去問外婆,外婆卻一瞪眼:“小人別問這種下流話!”我嚇得連忙閉嘴。等到長大了些,我才曉得所謂的“打開水”,其實是英文KISS(接吻)的中文諧音,它是七十年代的上海極為流行的一句“切口”,就像是現在的“搗漿糊”一樣。建議周立波在海派清口、《詼詞典》里能夠剖析一下,“打開水”為啥能在當時走紅滬上?是否從中折射出那個年代的國人,對男女問題懷有的一種既渴慕又畏縮的心態?儘管後來我弄清了“打開水”的正確來歷,但至今,我還是固執地認為它的產生及風行,同曾經也紅火一時的“老虎灶”有著更為密切的淵源。
幾十年後的今天,我家弄堂口乃至全上海的老虎灶均已絕跡,可我家不期然的“復古”,竟被王阿婆戲稱“重開老虎灶”了。不過我家的“老虎灶”要比當初的高級,十八元一桶水的“天價”恐怕是昔日老虎灶經營一個月的收入。多年以後,老屋依舊在。前幾天,我去弄堂口的阿四頭家玩,就見以前放老虎灶的位置也擺了只冷熱兩用的飲水機。看阿四頭的孫子將茶杯湊到飲水機下,熟練地一扳龍頭,我覺得那樣子頗有幾分昔日乃祖的風範呢。

上海小考


說起“老虎灶”,今天在上海的年輕人會比較陌生,但這曾經是老上海生活的一部分。“老虎灶”即熟水店,燒賣熱水與開水。在舊上海,老虎灶街頭巷尾三步一家,五步一間,凝聚著老上海人的無限情懷。
2013年10月,上海市區最後一隻老虎灶關閉了。消息一出,勾起了無數老上海人的記憶,除了有人去合影留念,甚至一些人建議將“老虎灶”作為上海的歷史文化遺產加以保留。然而,一個令人尷尬的問題是,無論是學界還是老上海人,對“老虎灶”的起源時間、存在範圍、名稱的由來都莫衷一是。筆者近幾年從事近代以來江南地區飲用水問題研究,在查找資料過程中,關注到了一些“老虎灶”相關史料,雖然無法完全回答上述問題,但應該可以豐富對“老虎灶”的認識。
起源時間與存在範圍
關於老虎灶起源時間問題,主要有三種觀點。一種認為產生於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的上海,這種說法最具代表性,上海文史研究專家薛理勇先生就持此種觀點。他認為: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從外地進入上海尋找工作的人數激增,上海就成為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成千上萬的人集中居住在一條弄堂或一塊棚戶區中,而當時上海的主要燃料是柴草,於是喝水洗澡就成了突出的困難,與此同時遍設在巷口街頭的老虎灶應運而生。(薛理勇:《漫話“老虎灶”》)
也許是“漫談”,沒有文獻出處。在另一篇文章《“老虎灶”的來歷》中,薛理勇先生沒說明老虎灶產生具體時間,但似乎也持此觀點。
第二觀點認為老虎灶誕生於上海小刀會起義。太平天國運動時上海小刀會起義,周邊民眾為躲避戰火,紛紛逃到租界。人多了,燒水很不便,老虎灶便應運而生(陸傑、崔衍:《老虎灶邊的溫暖時光》)。
第三觀點認為起源於19世紀40年代。據葆亢講他看到上海某區飲食公司編寫的行業史稱,上海的老虎灶起源於19世紀40年代,最初的老虎灶由舊式染坊鋪演變而來的。鴉片戰爭后,大批洋布湧入上海,洋布由於價廉色美很快贏得人們青睞。土布銷售一落千丈,染坊鋪因此生意清淡,一些鋪子無布可染。為維持生計,便利用閑置的水鍋,做起了燒水賣水的生意。(葆亢:《正在消失的老虎灶》)
筆者以為,“老虎灶”產生肯定要遠早於薛理勇先生所說“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1870年一篇題為《挑水夫如虎》報道中提到“老虎灶”繫上海縣城居民“必不可少者”。這說明此時,上海老虎灶非常普遍。至於,是否產生於上海小刀會起義或19世紀40年代,兩文作者沒提到所依文獻,無法評判。
關於存在範圍,諸多人將“老虎灶”作為舊上海特有的,這是誤解。“老虎灶”應該是城市發展的產物,至少近代江南各地都有。
1872年11月20日《申報》提到蘇州城內設有大量“老虎灶”:余前見蘇城內河均有儲水之船停泊埠上,凡茶鋪老虎灶及民間飲水,均向船內取給。蓋船從城外大河運裝清水入城,以便汲飲,此法最善。
除了蘇州,同時期的南京也有大量的“老虎灶”。1875年8月26日的《申報》稱:天氣炎蒸,平居尚易中暑,日夜燒火為業,其受熱更屬容易,若非公義規條,善為調養,勢必人人中暑卧病矣,此金陵老虎灶之齊行所由來也。金陵居民全賴老虎灶用水,是以此業不拘何處,凡一街一巷皆有一灶開設,蓋所以便民用也。
這只是筆者找到《申報》中的相關記載,有理由相信,當時在江南其他城市應該也有“老虎灶”。原因是筆者認為“老虎灶”一個很重要的功能是滿足城市普通市民的日常生活需要,它是城市發展的產物。至於會不會上海先產生,其他地方后受到影響后而開設,暫缺乏相應的證據。
為何會叫“老虎灶”
關於“老虎灶”名稱的由來,主要有四大類觀點,且同類觀點,彼此還有些差異。
與其形狀有關。這是老虎灶名稱由來的主要說法之一。此說法又有兩種不同的意見:一是,與灶牆和煙囪有關。上海早期熟水店的灶膛口設在牆外,牆上設計兩個小窗口,可以看見灶內情況。灶膛口如虎口一般,兩個小窗如同虎眼,屋頂的煙囪則如虎尾,因此被稱為“老虎灶”。二是,與灶鍋和煙囪有關。上海早期熟水店為提高灶的熱利用率,同時為使隨時可以得到沸水,一般平排設計兩眼大鍋,在這兩口鍋后再設一更大的鍋。兩口大鍋像兩隻虎眼,后一大鍋像虎身,而插入屋頂的煙囪像虎尾,於是被稱為“老虎灶”(薛理勇:《“老虎灶”的來歷》)。這兩種稍有不同的看法,應該都來自於1906年出版的《滬江商業市景詞·老虎灶》:灶開雙眼獸形成,為此爭傳“老虎”名;巷口街頭爐遍設,賣茶賣水鬧聲盈。
此說法確有文獻依據,但要把其形狀想象成“老虎”還有一定難度。
與英文“roof”有關。上海開埠以後出現了大量西洋建築。西洋建築大多為陂度很陡的斜屋頂,為增加通風和採光,設有多處屋頂窗,英文屋頂“roof”,上海話語音讀如“老虎”,於是洋涇浜英語就把屋頂窗叫作“老虎窗”。同時,西洋建築內大多設有多處壁爐以取暖,壁爐的煙囪破屋頂而出,設在屋頂之外。起先上海人不清楚其用處,後來才知道是煙囪,於是把煙囪設在屋頂上的灶叫作“老虎灶”。上海的熟水店的煙囪也設在屋頂上,所以熟水店也被稱為“老虎灶”(薛理勇:《“老虎灶”的來歷》)。
這種說法有一定道理,但存在有一個傳播學的問題。它無法解釋在開埠以來江南其他地區也存在大量的“老虎灶”,除非證明上海以外的老虎灶得名都是受上海洋涇浜英語的影響。
與“傅”姓和尚的傳說有關。這種傳說也有兩種版本。一個講的是“傅”姓和尚的故事。上海老作家沈寂先生稱:老虎灶名稱的來歷還有一個美麗的民間傳說。一個燒水和尚愛上一個村女,私奔到上海來開熱水店。和尚姓傅,人稱老傅,傅與虎同音。店名就叫老虎灶。據說早期的老虎灶老闆大多是剃和尚頭。(沈寂、范生福、范思田:《老虎灶的來歷》,《新民晚報》2013年8月25日)
另一個版本則是一個類似“山下女人是老虎”的故事:據說從前在某個街鎮上有個姓傅的老頭,老伴早已過世,留下一女,過著貧寒的生活。他家後門有一口井,為了生活,老漢借了些錢,在家裡砌了灶台,安放了湯鍋,汲取井水,以燒煮熱水為業。因為他態度和藹,價錢公道,開業以來,生意十分興隆。在離傅老漢熱水店不遠有個寺廟,廟中老僧為方便起見,經常叫一個十六七歲的燒火小和尚挑兩個水桶前來買水。有一次老漢不在家,由傅家姑娘給舀水。那姑娘芳齡十七,長得如花似玉,見了身穿直裰、剃了光頭、燙了香洞的小和尚無意之中微微一笑,誰知小和尚從此後卻害上了單相思病,茶飯不進。當老和尚得知原委時,立即撞鐘擊鼓,召集寺內所有和尚進行了訓話,當眾指出這個小和尚是塵緣未斷,凡心未絕,竟看上了開水灶邊的美嬌娘。他說這美嬌娘就是唐僧遇上的妖魔,開水灶邊的老虎。為了預防再出亂子,老方丈決定不再去買熱水,同時把小和尚關進禁閉室。小和尚在禁閉室內朝思暮想,最後病得一命歸天。於是寺院里的和尚就稱傅家熱水店為“老虎灶”,而街坊鄰里,一來傅老漢姓傅(與虎同音),二來該店燒水火力旺盛,亦稱該熱水店為“老虎灶”。(唐麒:《世界五千年事物由來總集》)
上述兩個版本的傳說故事讀來雖然感人,但顯然只能作為飯後談資而已。
與灶耗柴有關。中國民間習慣將消耗原料較多的物件稱為“老虎”,如“油老虎”、“電老虎”。老虎灶燒水耗柴量很大,所以稱為“老虎灶”。這種說法似乎有一定說服力,據稱上海最後的老虎灶每天至少得“吃”掉三四百斤木柴,但這不是直接的文獻依據。
“老虎灶”之名因挑水夫得來
筆者近幾年從事飲用水相關問題的研究,在查找資料過程中,找到不曾為學界知曉的另一種說法。“老虎灶”得名其實與“挑水夫”有關。
1870年《上海新報》稱:滬城內老虎灶,人云因灶形如虎,故以老虎名之,而不知非也,實指挑水夫而言耳。每逢擔水入城,三五成群,凶神喝道,幾欲行避人矣。途中行人在前者固不及讓,即在旁者亦無不受其欺侮,橫衝直撞,或桶碰行人身體,或水濕行人衣履,不敢向若輩聲張,倘欲與之理論,反被惡言相加。是以行人忍氣吞聲,不與較,為其重擔在身,從寬恕之而己。乃若輩橫行無狀,以為老虎灶系必不可少者,無若輩挑水,城中人當渴死矣。如此強狠,街道中一大患也。(《挑水夫如虎》,林樂知、傅蘭雅主編:《上海新報》,台北:文海出版社,1993年影印本,第2404頁)
挑水夫凶如惡虎,這與近代上海水質環境變遷有關。
江南地區水網密布,居民的傳統飲用水源來自河(浜水)。由於上海城內河道淤狹,“濁不堪飲”(《瀛壖雜誌》),故上海居民皆“乘潮來汲水而食”(《滬游雜記》),即靠黃浦江漲潮來獲得清潔一些的飲用水。然潮水有信,上海市河流大約在每24小時48分鐘內,漲潮、落潮過程各兩次(段紹伯:《上海自然環境》)。於是,一到漲潮之時,難免會出現爭搶的局面:滬城商旅如雲,民居稠密,故用水者按日兩潮,令人挑取,不特各城關出入之處,泥濘濕滑,即於城內就近城河者,潮來之候,各水夫爭相挑取。以致城內大小街道,處處濘滑,無時乾淨。其所以不能幹凈者,實以朝潮挑畢,晚潮又挑之故。予居租界有年,知其如是,向畏進城。(《申報》1873年12月5日)
挑水夫靠出賣苦力“以此謀生”,只是每日漲潮時間有限,迫使他們“以速走多挑為得計”(《申報》1878年9月12日),走得快,意味著收入多。不幸的是,上海“城中街道狹小”,眾多挑水夫使道路“泥滑不堪”,以致行人“多失足”,“每有跌傷”,甚至有“因以斃命者”(《申報》,1876年2月9日)。因而挑水夫給世人留下了“蠻橫”的印象。對此,葛元煦記憶深刻:潮至,擔水者絡繹於道,橫衝直撞,稍不避讓,即受欺辱,橫不可言。(《滬游雜記》)
挑水夫的蠻橫,絕非葛元煦一人的主觀印象,而是人們對這一群體的普遍印象,有關挑水夫蠻橫無理的記載非常多。每遇潮來之時,挑水夫縱橫滿地,“爭先挑取”,“莽莽直前”(《申報》1881年7月18日),所謂“當頭嚇被轎班呼,背後衝來擔水夫”(袁祖志:《滬城城內竹枝詞》),行人“俱視為畏途,口不言而心常含怒”(《申報》1875年7月13日)。因此,時人稱“挑水夫如虎”(《上海新報》)就不足為怪了,這便成了“老虎灶”得名由來。
經過考辨,筆者基於掌握的史料作出判斷認為:“老虎灶”起源要早於19世紀70年代,也並非是上海特有,上海“老虎灶”得名與挑水夫的凶如虎有關,而與灶形、洋涇浜英語(roof)、傳說等等無關。然而至於其他城市的熟水店為何也稱為“老虎灶”,到底是受上海影響,還是真的因為水灶業耗柴量大,筆者無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