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磚

文字磚

古城牆上有銘文的磚又叫文字磚,目前可以看到的在通往東門賓陽樓和大北門的朝宗樓的馬道上,文字磚記載了歷代修建荊州城牆的漫長歷史經過,反映了荊州所轄的行政區域變遷狀況。“文字磚”均是特製的青磚,在規格、質量上均有嚴格要求。“文字磚”一般長43厘米,寬22厘米,厚13厘米,每塊磚厚約4公斤。

歷史沿革


有史記載,荊州最初的磚城牆始於公元912年的五代十國。即高季興在荊州稱王,建立荊南國時動員十萬軍民,在國都附近,四處發掘墓磚築城,此時便開始有了磚城。他是借用漢墓磚築城,磚上只有簡單的責任銘文。至今仍有墓磚遺物存在。在南宋時,開始燒制‘專用城磚’,磚上只有簡單的責任銘文,但沒有年號記載。荊州磚城經歷了數百年的履建履毀,到目前為止,發現荊州城牆上有年號的文字磚最早的是明初洪武年間(公元1369年),距今已有630多年。其次是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所制的文字磚,再次是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所制,此磚是來自靖州府綏寧縣,靖州是今湖南省與貴州省交界處靖州苗族侗族自治縣。依次有洪武十六年(公元1383年)萬曆十八年(公元1590年)道光二十五年(公元1845年)民國丙子年(公元1936年)。根據城磚上的銘文記載,明朝洪武至萬曆年間是荊州磚牆修建的高潮期,高度的責任,統一的規格,嚴格的紀律,是把城磚運到荊州的保障。
荊州古城的文字磚主要來自湖廣行省。明朝初年,將湖南和湖北統稱為湖廣行省,行省最高長官為“總督”,分省的最高長官為“巡撫”,行省下設立荊州府武昌府等府。開國之初,朱元璋採納謀士朱升“高築牆、廣積糧”的建議,在全國不少軍事重鎮新修城牆並加高加長加固,荊州城也在其列。這種城磚的燒制又分為兩種,一種是將城磚燒制任務分配到地方,由各地知府作為總負責,知府以下有“同知”、“判官”等提調官協調完成任務。另一種是軍隊燒制,由當地的駐軍長官“千戶”、“百戶”負責燒制。
萬曆年間的城磚主要由軍隊燒制,目前,只有一塊磚上面的“委官”(即監製軍官)是一個名叫馬斌的“千戶”,其他城磚的監製軍官都是“百戶”。經過查閱相關史料研究,當年,在荊州境內至少有26口磚窯,窯址就在淮河兩岸,窯匠來自浙江、江西等地方。

產地分佈


從上面記載的產地得知,城磚非只出自原荊州地域,鄂豫陝三省交界的均州、湘桂黔三省交界的靖州、江西省的茶陵以及襄陽府所轄的均州、鄖縣房縣谷城棗陽南漳等州、縣。來自貴陽的州宜章縣湘北常德湘南永州府,湘中的衡州府以及湘東長沙府
一塊長約40厘米,寬約20厘米,厚約10厘米的城磚上刻有一些文字。例如“洪武十三年,江陵陳信忠,施磚二千”等字樣,為“江陵一名叫陳信忠的人為修築城牆贈送了二千塊磚”。磚上鐫刻有“州府提調官劉仕洪”、“州府提調官司吏王仁通”、“州府提調官判官孫守義”等字樣。依其排名先後順序及其官職稱謂,“劉仕洪”應是城磚監製的最高長官,類同於當今的“領導小組”組長。至於王仁通、孫守義二人屬“領導小組成員。

種類介紹


荊州城牆上銘文磚種類多樣,多數為文字豎排在磚的一側或兩側,也有少數橫排著。有的磚上文字達數十個,也有僅有一字的磚,如“魚” “龍” “衣”等。一般代指工號或者工匠字型大小,但是沒有年號。在文字刻法上也有陰刻和陽刻,還有陰陽兼修,但多數為陽刻,在字體書法上,有行書,也有楷書,有繁體字,也有簡化字。

城磚責任制


“古迹”詮釋前朝崗位責任制
荊州古城牆上的文字磚以明朝為主,磚上題字體現了當初的生產責任制,城磚上的文字含有多方面的內容,如城磚的生產地、城磚的數量、磚戶名、負責的提調官,具體辦事小吏、燒窯匠等人的姓名均鏤刻其上,城磚的書寫格式有統一的要求。這樣一來,如果城磚出現質量問題,則可以根據“文字磚”上的內容,直接找到相關人員,追究其責任。
銘文是十分嚴格和講究的。對制磚的地方、制磚的時間都有明確的記載,對監造人,制磚人、燒窯人、制磚費用承受者和地方具體負責操辦事務的官員都有詳細的銘文。

荊州築城


張居正曾為老家批條子
《江陵志余》上荊州築城的相關文字。這本《江陵志余》主要是記載明朝末年至清朝順治年間發生在荊州的重大史實。其中關於荊州城的修得,書上這樣記載“萬曆初,邑人張太岳在朝,俾增甃之”。就是指在萬曆初年,荊州人張居正在朝庭掌權,特別命令人增加撥款修復荊州的古城牆。
同時,在公安派詩人袁宏道的《荊州城修復北城記》一文中,相近的荊州築城史實,同《江陵志餘》所記載的築城情況基本吻合,只是少了關於張居正的相關內容。袁宏道為何隱去了張居正對荊州城修建的功績?對此,專家解釋,袁宏道寫這篇文章時,張居正已“下台”,正處於政治事業的低谷期。出於隱諱的考慮,袁宏道隱去張居正的相關內容也在情理之中。“荊州城的文字磚,對於研究荊州的歷史,有著重要的實物價值……”這些文字磚,見證了荊州(沙市)歷史發展的變革,為史學部門今後更詳細地研究荊州的歷史發展,為今人及後人更透徹地了解荊州的過去提供了翔實的史料依據。如萬曆年間的軍隊燒磚,可以從“文字磚”上研究荊州當初的駐軍數量,軍隊管理制度等方面。洪武年間的地方燒磚,還可以從“文字磚”上了解古時的村級政權機制。前不久,南京某大學教授就從張世春出版的《荊州文字磚》上找到了明朝村級政權組織建立的史料,並大段引用。
從荊州新南門往西的藏兵洞內,其馬面幾乎全是宋朝的城磚,同明清的城磚又大不一樣。通過磚上的文字,可以研究了解宋朝時期,荊州城市的人口、經濟等方面的情況,有著極大的研究價值。

保護城磚


荊州“古迹”亟需善待厚愛
“目前,荊州的文字磚越來越少,大量文字磚流失,需要引起相關部門的重視,加強對文字磚的保護……”說起荊州古城牆“文字磚”的保護,這位多年從事“文字磚”研究的長者顯得憂心忡忡,不無焦慮。
張世春介紹,荊州古城牆的“爬山虎”對文字磚有著一定的保護作用,如今,大量的城磚由於得不到有效保護,在烈日與暴雨的輪番侵襲下,漸至風化,城磚上的文字也被剝落。一塊塊裸露在城垛之上的文字磚,得不到相應的保護,正孤零零地述說著遠去的歷史,最終同歷史的煙雲一道消逝!
除了大自然的破壞外,荊州古城牆的“文字磚”還遭遇到少數不法分子的偷盜,從中牟取暴利。張世春稱,如今市場上出現了一些買賣“文字磚”的不法交易,這些“文字磚”大多來路不明,極大可能私自從荊州古城牆上盜取。同時,還有不少遊客對荊州“文字磚”有意或無意的破壞。從荊州東門至北門的城垛上,一些“文字磚”被人惡意地用水泥糊上、封堵,讓一些珍貴的文字史料失傳。
“完整保護好荊州古城牆,給後人們一個交代……”張世春表示,荊州古城牆舉世聞名,那些“文字磚”更是見證著荊州的千古滄桑,希望相關部門高度重視荊州古城牆的保護,採取切實可行的措施“搶救”文字磚,更希望每個荊州市民自覺地投入到荊州古城牆的保護中來,讓荊州古城牆成為荊州人永遠的寶貴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