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3條詞條名為呂中元的結果 展開
- 吉林大學教授
-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 河南省住房和城鄉建設廳副巡視員
呂中元
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呂中元,出生於中國江城武漢。當代著名畫家、美術教育家。現任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央美術學院城市設計學院研究生部主任、院學術委員會委員,中俄油畫協會副主席。多年致力於東西方油畫藝術的融合,展現禪宗理念和精神意境,將形式的寫實與裝飾,色彩的張力與思想的含蓄融為一體,使畫作呈現出充滿東方理想的幽遠意境,形成了鮮明的個人藝術特色。
他曾先後就讀於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日本東京藝術大學等,師從吳冠中、張仃、東山魁夷、加山又造等國際大師學習繪畫。先後赴法國、義大利、瑞典、丹麥、美國、印度、古巴等國寫生遊學。2001年應中央美術學院之邀,作為國家重點人才引進回國任教至今。
1983年畢業於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現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獲學士學位 1987年赴日本留學
1990—1992年在日本東京藝術術大學攻讀環境設計研究生
1993—1995年在日本東京學藝術大學攻讀美術教育研究生,獲碩士學位2001年回國,任教於中央美術學院。現任中央美術學院城市設計學院傳媒系主任、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2007年《今日學院藝術家—呂中元》畫冊出版,
2008、2009、2010年世紀壇當代學院精神油畫展,
2009年北京今日美術館《回首無岸》個人畫展,
2010年中國油畫名家邀請展,
2011年《朝暉夕映》內蒙古鄂爾多斯伊金霍洛大劇院主題油畫創作,
2011年《回望家園》散文集出版,
2012《長江》畫冊出版,
2012年日本東京呂中元新作展,
2013年北京中俄油畫協會美術館“中俄油畫作品展”併當選為中俄油畫協會副主席,
2013年呂中元油畫禪境《大山大水》系列全國巡迴展開幕。
2014年呂中元大山大水繪畫世界全球巡迴展首站義大利個展於2014年9月20日——9月30日於佛羅倫薩國家
檔案館美術館隆重舉行。
2021年10月,萬象有道·大美無極——央美教授呂中元美術作品展在京開幕。
妹妹的世界》入選中國第六屆全國美展;
《京劇》入選亞細國際美術展;
《禪境》入選北京國際藝術營
《北望古城》入選《中國油畫家》畫冊
呂中元[中國當代畫家]
2013《大山大水》畫冊出版
中國電能集團公司VI設計,中國人福集團公司VI設計,武漢證券VI設計,
《綻放與飄零》、《城市設計中的導視系統》、《城市徽設計中的城市文脈觀照》、《城市設計中的交叉學科》、《再識漢字》
呂中元[中國當代畫家]
油畫作品
漁舟唱晚(布面油畫)120*120
《相生》(布面油畫)120*120
逐雲(布面油畫)120*120
呂中元從小生活在長江側畔,這條美麗的河流對他的藝術人生和審美情趣有著巨大的影響。大河滔滔東去,春汛夏潮的河流故事,日出日落的色彩幻變,孕育了他表現山河景象的情懷,也錘鍊了他在油畫藝術上的語言風格。他積累多年的油畫作品在此集為一冊,從中可見他對故鄉山河執著的精神眷戀,也可以看到他在“大山大河”這個主題上持續的探索與表現。
呂中元[中國當代畫家]
大江¬源頭,山川雪域,水的源頭也是文明的源頭,恢宏的河源景觀激發了他胸中的浩然大氣,他以飽和的色彩、現代形式意味的構圖,把大山大水表現得純雅渾厚,使人產生一種溯古思源的情思。他通過感悟大山大水的自然魅力,升華人與自然融為一體的精神境界,使作品中的山河形象有一種濃縮的、象徵性的造型,呈現出內斂而有力量的狀貌,更沐浴著遠古時光的單純與靜穆。
河水日夜不停奔流,也從故鄉婉婉流過,這種景象一直駐留在呂中元的精神世界之中,他把對故鄉的情感全部傾進了他一個時段的作品之中,這就構成了他第二部分的作品主題“故鄉的河”。
呂中元從1987年到2001年間在日本求學從藝,十幾年來,作為日本職業簽約畫家,活躍在日本的畫¬壇,先後舉辦過多次個人畫¬展並多次參加國際畫¬展。異國他鄉的經歷體驗,更加深了他對故鄉的懷想。這一時期的作品,多半是以早年沿江¬寫生的素材進行創作的。作者以深情細膩的情感,以豐富微妙的色彩,以樸實無華的構圖,如歌如訴地描畫¬了他心中的風景。那讓人魂牽夢索的故鄉,那遠古時代巫風盛行的楚國古城,那濕潤河岸心田的巨大竹輪水車,還有蒼茫猿啼的深山迴響,以及巴蜀夜雨中憂鬱的漁舟水泊,都變幻在他的筆下,如楚辭般的神秘,如編鐘般的音色魔幻而惟美。
從黃色的河流到藍色的海洋,呂中元的藝術觀念和技法都經¬歷過裂變,但是,他創作的衝動,仍然源自對故土河流的眷戀,只是他在繪畫¬技法上的精益求變,使得他的藝術風格產生了變化,從而有了他創作的第三個系列——“無岸的河”。
碧源(布面油畫)大山大水120*90
呂中元與潘公凱、吳長江、諸迪、袁運生
三界(布面油畫)160*160
對於形式感的探求是呂中元先生情有獨鐘的課題,長期的繪畫實踐和職業的平面設計經驗,造成了他對形式法則的敏感,他把設計實踐中的圖形原理、構成原理應用在他的畫面結構之中,使畫面簡潔而理性。
在色彩方面,他把寫實色彩的規律揉進裝飾色彩的營構之中。色彩寫生是他獲取色彩感覺的源泉。多年長½江沿岸的風景寫生實踐,一方面更加深了他對故鄉河流不舍的情感,另一方面使他的色彩表現日趨成熟。特別是留學日本以後,島國的文化氛圍和風土人情,日本畫家的交流和日本學院的教學理念,對他的繪畫有直接的影響。日本傳統精神特質中的“和文化”,造就了日本視覺藝術形式的淡雅寂靜,色彩的簡明而清純。這也或多或少地反映在呂中元先生的風景作品之中。在當代繽紛繁複的色彩世界中,他的這份單純與雅緻,無疑使我們在視覺的喧鬧之中體會到了一絲心靈的寧靜。
而這種心靈的寧靜也許正是呂中元先生所追求的畫外意境,與其說這是一種塵世的超脫,還不如說是追求一種思緒的純粹。畫面中意境追求的源頭,可追溯到他對中國禪宗思想的理解。禪宗的境界是通過一種超凈的思維去體會一種出世的人生內核。他把中華民族傳統思想中的經典思辨融入對於形式美感的追求和對於色彩美感的覺悟,這些都印證了他追尋心靈慰藉的過程,他用形式和色彩作為媒介去實現思想的超越,人格的升華,而這種畫外的境界婉如他畫中的故鄉河流,遠眺蒼茫、浩渺無邊,然而卻又是回首無岸!!
視覺的凈土——呂中元的油畫創作
《又見炊煙》(布面油畫)160*160
逐雲(布面油畫)120*120
呂中元的作品讓我們重新回味起康德極力推崇的崇高和意象美的意義及價值。在康德生活的時代,兩大流派佔據了哲學及藝術的領地,一是以英國經驗主義為代表,將“美的”與“愉快的”等同起來,審美體驗來自感官的快感;二是德國理性主義美學把“美的”與“完善的”等同起來,審美活動是一種先驗性的形而上的觀念認知。儘管現今已不是康德的時代,但是康德在其時代所面臨的問題與我們今天的處境卻頗有幾分相似,當代藝術在現實條件下反映出兩種困境:後現代主義強調個性表現及差異認同,推動了藝術走向多元化,當人們齊聲讚美多元化的盛景時,卻不能不正視被多元化遮蔽的價值觀念及精神信仰的危機,一些丑野狂怪的極端者假借個性張揚,將藝術創造等同於淺陋低俗的慾望和快感宣洩;另外,後現代藝術拓寬了藝術的表現方式,觀念藝術大行其道,在純粹理性思維的支配下,藝術與感性的形式割裂開來,藝術失去了鮮活的肉身,而落入虛幻與空洞之中。當代藝術的現實狀況,使我們重新認識到康德美學思想的現實意義。康德不主張將形而上思維與感性體驗割裂開,他將經驗主義和理性主義調和起來,強調審美活動歸於判斷力而不是單純的感官快感,審美的主要內容是情感而不是純粹的概念。正是這種調和折中的思想,使呂中元認識到自己的繪畫創造所應走的道路,他在繪畫上實踐著康德的美學思想,強調“美的理想”和“審美意象”之於藝術創造的重要作用及價值,他由具體的感性形象塑造入手,深入到理性的審美世界中。
藝術之於人的目的在於它使創作者在對象里尋回自我,呂中元生長於長江之濱,並且在日本留學工作十餘年,崇尚自然的東方文化滋養了他對山川的深厚情感。他的作品慣於描繪大山大河,那些或壯闊、或沉靜、或幽深的山河形象與其說是客觀自然對象的再現,而不如說是心靈的審美意象表達。他以“光影”、“春水”、“濫觴”、“暮藹”、“遠眺”等為題的山河畫面,畫出了各種不同的山河情態,但是這些形象並非是對某處特定山河景象的再現。也就是說,創作這些山河形象的動力來自於“創造性”的想象力,而不是“復現的”想象力。復現的想象力主要根據對經驗的記憶,根據經驗的“聯想律”來把從自然界所吸取的材料(印象)復現出來;創造的想象力則除此之外,還要根據更高的理性原則,即人的理性要求,把從自然界所吸取的材料加以改造,使它具有不同於客觀自然的新的生命。因此,呂中元作品的意蘊不在於對象本身而在於所喚醒的心境及理想,那些山河形象如此純靜、端莊,一塵不染,超凡脫俗,如同聖山聖水——那些山河形象,已經超越了具體的物質形象,而成為精神與信仰的象徵之物。呂中元的山河作品剔除了雜蕪的形象細節,而直取山河的形態骨骼及生命精隋,這一點在描繪山的作品中體現得尤其明顯。在《傲寒》、《山的物語》、《山南》、《凝結的使命》等作品中,那些山的形態完全具有人格化的力量,它們或卧、或立呈現凜然的風骨,如同康德所說,崇高把我們心靈的力量提高到超出慣常的凡庸。由這些形象產生的崇高感不同於簡單的視覺快感,而是沉入心田的冥思苦想,是由痛感轉化而成的快感。因此,崇高感作為一種情緒,在想象力的運用上不像是單純的愉悅,而是嚴肅執著的理想追求。並且,崇高感與吸引力不相投,心靈不是單純地受到對象的吸引,相反卻受到對象的推拒,崇高感所生的愉快與其說是一種積極的快感,無寧說是驚奇或敬畏。面對呂中元的山河作品,我們敬畏於自然的神奇造化,自然是滋養人類的母體,她的偉大與神秘是人類無法逾越的。呂中元曾把自然比喻為“無岸的河”,她給人“莫名的驚恐與徘徊,思緒在顫慄,水浪在撞擊,眼前的偶然,似乎再也無法駕馭奔流的命運。”在自然面前,人類所有現實的利益紛爭和算計,似乎都顯得瑣屑、卑微。我們只是身處自然之中的過客,以有限的生命去追隨無限的自然真諦,成為人類不息的生命理想。
理想是把個別事物作為適合於表現某一觀念的形象顯現,這種審美趣味的原型一方面涉及一種高度的不確定的理性概念;另一方面又不能用概念來表達,只能在個別形象里表達出來,因此這一形象更恰當地叫做美的理想。在呂中元的作品中,山河就是他求索永恆的生命理想的載體,他以自己獨到的繪畫語言去實現這一美的理想。在他的山河作品,色彩的表現力尤顯突出。自印象主義以來,色彩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或者說色彩直接是情感的承載物,在呂中元的作品中,色彩已經超越自然主義的色彩再現,而上升為主觀性的色彩經營及表現。那些或濃烈、或清雅、或冷峻、或溫淳的色彩直接對應的是心理情緒,它們既呈現了自然山河豐富的顏面,同時也袒露出人面對自然的複雜思緒。在塑造美的理想過程中,呂中元除了充分發揮色彩的表現魅力外,他還巧妙的取捨、布局畫面,在形象的大小穿插及線面分割中營造出一片井然的秩序,這種秩序感來自於嚴密的理性思維,也與觀念性的理想境界有關。因此,在他的作品中形式和觀念相協相成,緊密不可分地構成了畫面的整體關係。
呂中元的繪畫作品創造了崇高和意象的美,這崇高和意象的美來自於自然對象,也源於人的心境。康德講過,“對自然的崇高感就是對我們自己的使命的崇敬,通過一種‘偷換’的辦法,我們把這崇敬移到自然事物上去(對主體方面的人性觀念的尊敬換成對對象的尊敬)。”在一個物慾腫脹、失去神聖感的時代,呂中元力圖通過藝術的手段,以崇高和敬畏的精神追求,重新喚起人的尊嚴與使命感。
跨界的魅力——《回望家園》序
閑來翻書,常常由衷地羨慕古代所謂“文人”的生活。在他們的生活里,詩、書、畫猶如血脈,時而各行其道,時而古汩汩交匯,徑直通向他們的心靈。他們在藝術的海洋里自由自在地穿行,自如地運用不同的藝術形式表達其生命體驗與生活感受,這是何等充沛的元氣!反觀當下,在分工日益精細化的時代,文藝也被分割成了不同的營壘。不同藝術門類之間隔山而望,跨門類的“通才”已近罕見。當然也曾發現幾位作家朋友,或是因為家學,或是因為機緣,有幸對音樂、繪畫、書法之類有所涉獵,其作品就有了旁人所沒有的氣象,著實令人羨慕。正因為如此,當我偶遇呂中元先生的散文集《回望家園》時,那份驚喜就可以想見了。
我與呂中元先生並不相識,畫界朋友告知,他是一名畫家,作品以油畫見長。朋友說,他尤擅將寫實的生動性與裝飾的程式化結合起來,將中國的傳統文化與東瀛的審美情調結合起來,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風格。關於此,我不敢妄言,不過,行走在他用文字搭建的世界里,倒是能真真切切感受其“跨界”的魅力。
作為一名畫家,當他觀察世界的時候,必然帶上了他專有的、在美術天地里日積月累中浸潤出來的目光,這使得他的散文寫作無不充盈著線條、色彩、造型的影子。試看他的這段描寫:“六月的初夏,天空和后湖銜接,一望無際,湖面蘆葦鬱郁一片,一浪一浪地在湖中翻動。遠山淡藍淡藍的,很是乾淨,並顯得更加遙遠。太陽照在微風的湖面,連綿的微波折射著太陽的粼光,白雲的陰影從湖面上飄過。湖中還有幾頭水牛,伏在湖水裡一動不動,岸邊的牛正忙著吃草,有的牛背上還歇著幾隻鳥。白鴨和白鵝在水中輕輕地來回劃過。岸邊的大樹有個牧童騎在樹丫上,嘴銜兩片葉子吹著,時不時發出水鳥的聲響。”(《后湖》)在作者詩意的筆調下,一幅田園山水畫就緩緩呈現在我們眼前。這畫里,有遠景有近景,有動態有靜態,色調是清新淡雅的,更飽含著作者古典的家園情懷,使你不能不久久駐足觀賞。只有畫家的手筆,才能把這生活中的詩情與畫意融會於一爐。
“跨界”的魅力還來自於,畫家為文,往往自由地穿行在各類文體之間,率性由真,了無羈絆。比如本書里有好些篇章,就很難加以準確定位,到底是散文,還是小小說?《博士論文》寫一位經濟學博士曹剛在拉斯維加斯賭博的經歷,細膩地刻畫了這位博士的心路歷程。《孤兒》描摹丁涓生與子君與宗教有關的感情世界,這主人公的命名讓人不禁想起魯迅先生的《傷逝》。《不要相信照片》將在日本打工的姑娘林霞的生活掀起來一角給我們看。如此種種,無須一一曆數。由此,我猜想,作者大概不滿足於當下散文的“小世界”:一點小思緒,一點小感懷,使許多散文作者沉溺於局促狹小的“我”中不能自拔,缺少“以小見大”,開眼看世界的大氣。作者坦然地將他生活的全部世界都納入散文寫作中,有敘事,有抒情,有對社會現象的觀察與思考,有對他人生活的發現與描繪,也有對自己專業領域的理性探究,不同的側面匯聚到他的筆下,形成了多姿多彩的世界。這樣的散文,究其成功的奧妙,閱歷、眼界、胸襟、學養是其根基,這是不言而喻的。文學觀念上包括文體規範上“無礙”的灑脫,或許也是到達自如的散文境界的前提吧。
雖然追求的是“無礙”的境界,然我仍然從中感受到一種頗為親切的熟悉,仔細尋味,這“親切”來源於散文背後所站立的知識分子的骨骼和神韻。翻讀全書,可以想見,作者是感時憂國的,對於社會上的不公平、不公正現象,作者發出了自己的聲音;作者是善於自省的,對於自己的批判是嚴苛的,意味深長的;徜徉在藝術的世界里,作者總是孜孜不倦地尋找美的蹤跡,對於美的追求業已深入骨髓,將成為他不變的旗幟。因為這“親切”,我心底將他引為同道,也期待作者進一步磨礪思想,豐富情感,錘鍊語言,為我們捧出更多更美的文學之花。
——讀呂中元的《山·河系列》
《餘暉》(布面油畫)120*90
炫耀著香氣,在它的花苞上一隻蝴蝶之藍翼發著柔光
懸掛著五月之夜人生的風景無數,但真正能觸動心靈並永遠鐫刻在生命之中的則寥若晨星。我一向不喜歡風景區的名勝,黃山、張家界的風景可謂顯赫,而最入我心則莫過於那些風起雲湧的時刻,千岩萬壑,如海市蜃樓,有地老天荒的蒼茫與迷惘。“我”則已不復存在,消融在這漫天變幻的雲霧之中。倏忽間,風去雲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清奇峭拔,令你屏聲靜氣,這是難得的磅礴與感動。
人生中遭遇如此美景總是少數,況且,總是在跋涉的旅途之中,遊人的心情終歸不是太閑散,風景區的喧囂亦總是以預設的強力介入你行色匆匆的心靈,程式化的導遊以蜻蜓點水的速度往前趕路,你是造訪者,你還未駐足便已離去。
邂逅是一種緣分,更是美麗。尋常生活之中,不期然偶遇某種風景,它驀地抓住你,觸動你的心靈,暗合了你的某種情緒,這種幸福將雋永而悠長,成為你生命隱秘處一抹會心的微笑。
而有一種風景將永遠不會褪色,那便是故鄉。她已融進你的靈肉,隨血脈流淌,造就你那方水土養育出來的神韻與氣質。無論你走得多遠,無論你的生命漂流在何方,故鄉總像風箏的那根線,以綿長的、最溫柔的力量牽引你,讓你為之想往、為之感傷。
呂中元的畫就是他心中的風景,那讓人魂牽夢縈的故鄉,那遠古時代巫風盛行的楚國,那片屈子漫漫求索、行吟澤畔的憂患之地,那遙遠、憂鬱而又浪漫的江南水鄉。有如亘古、有如曇花,有一種不能言說的神秘、感動與美。
呂中元生長於楚地,卻於最青春的年華東渡扶桑遊學十四年。隔著浩瀚的山水、隔著恍若隔世的時空,想念著故鄉,那片母親河滋潤過的廣袤大地,那裡山水蔥蘢、人淡如菊。十四年的分離、十四年的漂泊,十四年積攢起來的對故土的懷戀終於可以稍稍安頓。畢竟回來了,可“近鄉情更怯”,那份對故鄉山水的懷戀已化為一種揮之不去的情懷。河岸總是藏著神秘
綠色的樹叢靜靜地默望著
夕陽下炊煙的暮色
狗在吠唄 牛在嘬草
女人總是穿著花色的衣
在屋裡屋外進出忙碌 與她們答話 都會笑的
露出玉米色的牙齒
那是帶有泥沙江水染的
母親袒露著豐腴的乳房
頂著嗷嗷待哺的嬰兒
有人告訴她,孩子睡著了
那時她淡淡一笑扣上衣裳
只顧笑也不回答什麼話語
默笑中藏有人口繁衍的深奧秘密。這是呂中元組詩《故鄉的河》中的一節,恬淡、樸素、靜美如蝴蝶的故鄉,他以白描的手法勾勒出江南水鄉的清秀面容。那些從心中汩汩流出的情愫,猶如初沐過三月的新雨,美麗而淡泊。
詩情是一份繾綣,作為藝術家的他更多地將這份情懷寄寓於畫面。《山·河系列》以遼遠、清肅、靜謐的氛境,以厚重、整飭、略帶裝飾趣味的畫面,渲染出了故鄉山河神靜八荒而又裊娜溫婉的氣質。因為那是江南,“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江南的風骨總是清峭而又玲瓏,柔美卻不失剛健。
然而,呂中元卻又脫離了對江南山水的具象描繪,他不是對景寫生,更不是對著照片描摹。因為故鄉的一草一木、晨鐘暮鼓、故鄉的煙雨風情早已疊映在他心靈的深處,猶如蒙太奇般淡出進入,那些眼中之象歷經畫家情感的涵育而化成了一幅幅頗具象徵與靜觀色彩的心中之影。那郁碧的青、夢似的藍、凝固的鈦白與靜穆的紅,蒸騰著遠古的繁華,卻又有著不為人知的感傷。那些天光雲影、湖光山色,那幽遠的小徑、猶是亘古的叢林,如大自然的吉光片羽、如雪泥鴻爪、如天籟,有一種靜穆的唯美,似乎遠離塵世,是大自然的某種幻像,有一種超現實的情緒。
《覺悟》(布面油畫)160*160
一條古老的河 多少冰川世紀沿著千年的峽谷水域 披星戴月有了水 便有了冥濛的神秘 有了河 便在濫觴處有了一首世代繁衍 生命的搖籃曲
《相生》(布面油畫)120*120
山以水為脈,水因了山才有了風骨。呂中元的《山·河》系列在某種意義上講已不復是生機盎然、植被豐茂的煙雨江南。他已將山水符號化為具有象徵與隱喻色彩的生命意象,是華夏族的圖騰,視象的幻化已將自然人格化了。所謂“空山無人,水流花開”,這是禪的境界。在這喧囂的人世間,人們忙於衣食住行、名位利祿,生命的活體日漸沉淪,難得呂中元還能保持這份銳利的心性,去感悟大自然靈肉深處的聲響。但也許正是他這種曾經遠離祖國、遠離故土的人生經歷歷練了這種情懷,他所抒發的既不是氣勢磅礴、宏偉壯觀的大山大水,也不是耽溺於某種纏綿繾綣的熾烈情感,而是經過了智性的積澱,將山水符號化、意象化,指向心靈的某種境界。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像”,而這種美卻並不空幻,只因為這份情懷的存在,只因為對故鄉山河的熱愛,便見出了生命的風骨和感傷。不管河的前方有沒有希望 只要順水,就會有歸宿
鬱郁蒼蒼的生命感是呂中元畫面的魂魄,這種生命的情緒和意識造就了畫面幽遠、靜穆的氣質,不復是一幅畫,更像一闕詩,充滿了某種人世間的況味和境界。疲憊睏乏也得時時注意不得有半點走神也許夜間的堤岸會竄出什麼如果是漁火 那便是鄉愁要是夜鷹就好好久沒有聽一支黑夜的歌
《一念》(布面油畫)80*80
呂中元的繪畫大都以中國大山大河為主題,每每欣賞其作品,我的心裡總被激起陣陣波瀾。畫家筆下描繪的中國山河,不論氣勢磅礴還是優雅靜謐,都以其獨特的色彩和濃郁的東方情趣而使東瀛的觀眾傾心和讚歎。
呂中元1987年東渡扶桑留學,近20年來,他以執著的藝術追求和滿懷的丹青理想,先後求學於日本東京藝術大學、東京學藝大學,之後簽約於日本東京畫廊和第一藝術俱樂部,多次舉辦個展並參加國際藝術展覽。異國文化的啟迪和傳統中國文化的發酵升華及二者恰到好處地相融相合,成就了呂中元充滿東方理想的意境幽遠的油畫風格。
呂中元生於長江岸邊,他“聽著船工的號子,看著江中的白帆”長大,“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蘭”,浩淼的江水和不盡的風光培養了他的審美情趣,陶冶了他“春綠兩岸”的情懷。高原冰山的雪水匯成滾滾東逝的大江,流淌著季節的信息和古老的故事,流經巫術與浪漫盛行的楚國三鎮。傳統文化的底蘊,豐富厚重的藝術積澱,對呂中元風景油畫的內涵和審美趣味的形成無疑影響深遠。多年來,呂中元跋山涉水地寫生素描,對祖國的壯麗山河油然而生一種特別的情感,同時熔鑄下他廣闊的胸懷。欣賞呂中元的繪畫,觀者無不真切地感受到一個遠鄉遊子對祖國母親的深情眷戀,祖國的江山給了他無限的激情和創作靈感,他以胸中的激情和手中的畫筆,將祖國大自然的美轉化成為不朽的藝術之美。
呂中元對繪畫藝術一往情深,執著追求。在日本留學和工作的十多年中,他如饑似渴地吸取著異邦文化帶來的靈感。東瀛列島,四季分明,山清水秀,日本人民既欣賞櫻花的花開花落,也崇尚中國佛教禪宗境界的審美情趣,這些無疑對呂中元畫風的形成具有影響。從他的繪畫中,觀者可看到畫面那淡而簡、靜而真的意境,充滿柔美又蘊含雄強的氣勢,感受到日本美學中“艷極而素”的審美旨趣。長期的中國傳統文化的陶冶和山川上下的寫生及異國文化的視覺借鑒,呂中元融會貫通地升華抒發,終於形成其高山大河系列作品特點。
呂中元的藝術特點,一是形式的寫實與裝飾的融合。呂中元畢業於原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經過嚴格的專業訓練,他基本功紮實,頗具構圖造詣。無論線條還是色彩,均可巧妙地將寫實的生動性與裝飾的程式化結合一起,用輕快瀟灑的筆觸表現當代的藝術語境,從而構成畫面的衝擊力,使之呈現蓬勃的時代氣息,使源於西方的油畫具有了中華民族的審美情趣。二是其繪畫的情性與神秘性的融合。由於呂中元成功地使寫實要素和裝飾特徵有機地融合,其畫面趨向單純、簡潔、明快的風格。原始人類繪畫的單純、神秘與現代繪畫的明快結合,恰恰迎合了當下東方受眾對原生態的青睞,東方的理想和古國文明,形成了呂中元繪畫的獨特觀念,並以莫名的神秘意境溢出。在呂中元高山大河系列作品種,相當一部分使用大面積的藍色並以純白相配。兩種看似簡單的顏色,在畫面竟形成一種神秘的交融。而呂中元另一部分繪畫則較大面積地使用赭色,並由這一色素折射五彩繽紛的變化,畫家將傳統的油畫筆法和獨特的色彩表現巧妙熔於一爐。站在呂中元的繪畫前,隨其色彩的引導,人們感到無窮的生命力在色彩的空間升騰,感到來自冰川世紀的雪水的奔流和來自遠古歲月的歌聲……
與呂中元接觸,無論是何話題,都可真切地感受其獨具的綜合藝術修養,堅毅和執著的性格,細心體察生活的美麗和精彩,蘊含平靜心態中的創作激情……
——論呂中元的油畫大風景
賈 方 舟 2014年6月
呂中元[中國當代畫家]
作為這些前輩的後繼者,呂中元在他們開創的道路上繼續前行。呂中元在國內時就讀於原中央工藝美院,師承吳冠中、張仃等師輩大家,80年代末先後赴日本、歐洲、美國求學深造,在旅居海外的十幾年中,又深受東山魁夷、加山又造等影響。從他的作品中不難看出其來自多方面的滋養,既具有西方油畫固有的視覺張力,又具有東方藝術特有的一種“宇宙意識”(對“道”的觀照)和“禪宗理念”(對“禪意”和“禪境”的體悟)。
《蒼茫》布面油畫160*160
在中國傳統山水畫中,還有一種與道的觀照相併行的是對“禪意”和“禪境”的體悟。將“禪意”和“禪境”帶入詩畫之中,王維首當其衝。例如他的詩句“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就充滿一種對“禪意”和“禪境”玩味。這種由詩意引發出的“空間幻象”,又轉而構成欣賞者心中的一方凈土。但詩人畫家對世間萬物的真實感悟,在禪家眼裡又“一切皆為虛幻”。也就是“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金剛經》)。我們之所以不知疲倦地追求那轉瞬即逝的美景,是因為人生亦如這美景,從來都是易逝易變的,但藝術又在這瞬息萬變中找到一種永恆。從而也成為藝術家不惜筆墨孜孜以求的目標。
呂中元為在自己的作品中創造一種亘古鴻蒙的空靈禪境,他將粘稠的油彩稀釋,採用了潑彩畫法,這種畫法如果追本溯源,可以說是緣自中國傳統山水畫中的潑墨法。《唐朝名畫錄》曾記載:王洽作畫常在“醺酣之後,即以墨潑,或笑或吟,腳蹙手抹,或揮或掃,或淡或濃,隨其形狀,為山為石,為云為水,應手隨意,倏若造化,圖出雲霞,染成風雨,宛若神巧,俯觀不見其墨污之跡”。明朝李日華在《六硯齋筆記》中也談到北宋米友仁的“潑墨”技法:“其連雲合霧,洶湧興沒,一任其自然而為之,所以有高山大川之象。”到近現代后,又有張大千在青綠山水的基礎上創造的“潑彩畫法”。呂中元雖然是以油彩為之,但他承接的是中國傳統的藝術精神,是對“天地浩渺、大氣盤旋的宇宙萬象的觀照、感悟和冥想”,而非對一山一水、一樹一石的具象式的描繪。
《圓融》布面油畫120*90
《潮起》布面油畫100*80
成,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獨立長存永不停息。我們在追問其究竟是何物或觀念存在時,此間追究的過程也構成人類思想進步的軌跡。詩人有詩人的方式,哲學家有哲學家的思考,而在呂中元的筆下,他將對變化無窮的宇宙的思考,轉換為一種可視的神秘空間,堪稱宇宙之“秘境”。這“秘境”之“秘”又集中體現在《逐雲》之中。《逐雲》一畫大體由三大色塊組成,先以橙色與藍色的補色關係形成鮮明的對比,又以粗獷的黑色成為一道隔離兩色的“屏障”,像是經過了一場衝突和碰撞之後,最終分別從各自的方向聚集於圖像的中心,形成一種內聚的強大合力。又像是以極強的張力從中心輻射而出的氣流。集中體現出宇宙間神秘力量的爆發、衝突、對抗、凝聚和擴散。
林語堂曾戲稱,西方的藝術衝動源於女人,中國的藝術衝動源於山水。這話不無道理,它至少可以說明東西方兩種不同文化體系與審美形態的差異。我們無意追問東西方藝術這兩座文化的高峰孰高孰下,只想在不同的語境中感悟藝術的最高形態。誰能夠把東西方藝術精神融合在一起,誰就抓住了現代藝術發展的命脈。
從吳冠中、趙無極、朱德群,再到呂中元,證明了融貫東西藝術的可能性。呂中元的藝術,不僅以他自己的方式在踐行這一可能性,也在踐行中保留了他作為一位中國藝術家心底對於傳統文化的眷戀。
——如何欣賞呂中元的潑彩油畫
王士慶 2014年6月
佇立在呂中元的油畫作品前,你的心會立刻沉靜下來。那是一種躁動之後的沉靜,如佛性般徹悟,沁人心脾,洗去繁華與俗塵。
《孤寂》布面油畫160*160
也有人覺得呂中元的油畫太深奧,不容易看懂。當然,這裡面有很多關於思想與哲學,藝術與感知的問題。畫家以形傳神,觀畫者也需要具備學識和修養,需要有領悟畫面內在音律和外在張力的能力。
心與物冥,自成玄悟出塵之狀。觀呂中元潑彩油畫,只要了解油畫的表現形式,意境的表達方法和藝術的三重境界,就能神入畫中,達到心靈與萬物相融的效果。
繪畫有水墨和油畫之分。水墨講究畫面有意境,畫外有精神。油畫則不同派別不同追求。如古典派和新古典浪漫派主要特點是寫實,前者對繪畫對象更注重結構,後者注重色彩。解構主義出現后,油畫又分印象派和抽象派。印象派開始脫離寫實,主要以具象為主,其中色彩光影是最大的造型要素。抽象派則完全脫離寫實,畫面不重視形象,完全以作者個人的色彩、造型理念創作。
呂中元最初的長江系列就傾向於寫實。從小生活在長江側畔的他,通過純雅渾厚、樸實無華的情感和手法,敘述了他心中的風景,喚醒了你夢中的真實。《濫觴的河》、《故鄉的河》系列中每一幅畫都詮釋著一種人生範式和思想之所。小鎮寧靜淡泊,漁船江舟唱晚,水車巴山夜雨,古國大漠孤煙。既有“古道西風瘦馬”的濃重,又有“日將暮兮悵忘歸,惟極浦兮寤懷”的情懷。就像呂中元文章里寫的那樣:我的故鄉,就是我的鄉愁。
藝術的魅力總是讓畫家不斷探索和發現,就像功夫里的上乘境界,讓人魂牽夢繞,凈心虔誠。如果說故鄉給了呂中元創作的靈感,那麼追求就給了他思想的幻化。多次尋覓與探索之後,遠赴日本、美國、歐洲深造回歸的呂中元,精神思想達到了禪悟的境界,他的藝術創作融貫東西,終成大器。
如同當年的抽象派創始人康定斯基一樣,呂中元的潑彩油畫不再滿足於寫實和具象的山與水。他的作品,更多展現的是造形和色彩,純粹的形色讓畫面產生了音樂感和空間感。在這樣的音樂和空間里,你可以天馬行空、縱橫馳騁,也可以潛心靜悟、超凡脫俗。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藝術的三重境界中,呂中元的藝術造詣在他的《大山大水》系列油畫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冥想》布面油畫120*90
《相生》已不再是樹,還有碰撞的心,如同啟示。
《風聲》看不到風聲,更多的是感受和審視。
還有《色相》里純潔與孤獨,《無極》里的萬物與眾生。
在這些藝術品面前,你看到什麼、想到什麼以及感悟到什麼,已經不再是畫面所傳遞的,而是你的思想和內心所觸碰到的。
《非空》布面油畫100*80
去欣賞呂中元的油畫吧,適合久久地凝視,反覆地閱讀,認真地思考。其實,只要你的內心有故鄉,有感恩,有在塵囂中審視自己的靈魂,你就會讀懂呂中元的畫,讀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