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族
楚族
楚族是華夏族的一支,楚國的主體民族,最初根據地在河南新鄭(新鄭上古時期又稱有熊)。
楚人的祖先最早活動在黃河流域的中原地區,他們的一支在上古民族衝突的旋渦中,在敵對勢力的壓迫和打擊下,逐漸南遷。《楚居》記載楚人大致遷徙路線是從河南新鄭出發,向豫西南和陝東南方向遷徙,於西周初年到達丹水和淅水交匯處。之後繼續南下到達荊山附近的丘陵平原結合部。即:河南新鄭——桐柏山——丹陽——湖北荊山。
南遷后給楚地帶來了先進的中原文化因子,並以中原商周文明特別是姬周文明為基礎緩慢向前發展楚文化,形成了一套具有一定自身特色的文化。楚人在丹淅流域頻繁活動,在這裡留下了眾多的遺址和文物。
楚國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在江漢地區發展強大,國君為羋姓熊氏。最初被封的時候僅二十多平方公里。楚文王時期,相繼滅掉鄧國、絞國、權國、羅國、申國等諸侯國。在迫使隨國臣服以後,又滅掉了息國。並揮師北上,攻打了蔡國和鄭國。之後佔領了從川東、湖北、河南南部到安徽的千里沃土。
楚成王時借周惠王之命,鎮壓夷越,大力開拓江南。前655年以來,先後滅貳國、谷國、絞國、弦國、黃國、英國、蔣國、道國、柏國、房國、軫國、夔國等諸侯國。
楚國的統治區域大約包括今湖北、湖南兩個省的大部分,以及河南、山東、廣東、廣西、貴州、安徽、江西、江蘇等省區的部分地區。
楚族是祝融的後裔,這在《國語·鄭語》和《史記·楚世家》中有明確的記載。如《國語·鄭語》載祝融的後裔有八姓。“祝融八姓”說明此時祝融氏已形成八個氏族或部落,且分別有了各自的姓氏。據《左傳》昭公十七年記載,祝融的居地在鄭(今河南新鄭)。八姓中第六個叫季連,姓羋,從此楚人的後代都以羋為姓。以羋為姓自季連始,標誌著楚族初具雛形。楚王族出自華夏,夏商周三代分封諸侯國一直奉行“夏君夷民”的做法。
楚人這個詞嚴格來講指楚公族。如熊氏一族,楚國的上層統治者,即屈原所說的“帝高陽之苗裔”,也就是來自中原的華夏族後裔。楚人沿漢水南下,至周已定居于丹陽一帶。
華
羋
著名考古學家唐蘭在《西周青銅銘文分代史徵》中說:“華,地名,在今河南密縣(今屬新鄭)。華邑在新鄭,有熊之墟,祝融之墟。重黎,鄶國均在新鄭”。楚王之所以是羋姓熊氏很可能就是因為被封在祝融之墟附近的華陽,祝融之墟也叫有熊之墟。在上古文字中,“華”與“羋”這兩個字的寫法十分相像。
楚人的祖先最早活動在黃河流域,最初根據地是河南新鄭的祝融之墟,即有熊之墟。
楚人文物
楚族在西周初年遷移到豫、鄂、陝邊陲的丹淅流域,並建都丹陽,最終得以發展強大。商末周初時,周文王被商紂王囚禁,楚族的首領鬻熊與眾人合謀將之救出,成為周王朝的有功之臣。周成王時,鬻熊的曾孫熊繹被封為子爵,楚國正式成為諸侯國中的一員。隨著楚族的不斷繁衍壯大,他們在河南西南部和湖北北部一帶披荊斬棘,開山墾地,艱苦創業。楚族在丹淅流域頻繁的活動,給這裡留下了眾多的遺址和遺物。
楚人的主體是羋姓季連部落,楚王族、公族以羋姓季連部落後裔為主,其中又以鬻熊家族為核心。當地的荊蠻居民一部分成為楚人的組成部分,但多是庶族。楚國建立以後,有從中原地區大規模招商移民的“徠民”政策。
楚人圖騰
《中國通史》第四章/列國的兼并:魯昭公二十二年,周景王死,王子朝結合一批喪失職位的舊官、百工,起兵爭王位。經四年戰爭,子朝兵敗,率召氏、毛氏、尹氏、南宮氏等舊宗族(自然也有百工),帶著王室所有典籍,逃奔到楚國。這是東周文化最大的一次遷移。周人和周典籍大量移入楚國,從此楚國代替東周王國,與宋魯同為文化中心。在這三個中心地區,魯國孔丘創儒家學派,宋國大夫墨翟創墨家學派,戰國時楚國李耳創道家學派。
楚君的後人多以熊為姓,稱為熊氏,史稱熊氏正宗,即江西熊氏。今湖北省武漢市黃陂區前川街的大熊灣(無雜姓)和小熊灣(有雜姓)的熊氏為南北遷移時由江西遷至於此地。
楚人常服
文化的認同感是民族文化的核心,楚器銘文反映了楚王族的文化與中原文化的傳承關係。風俗和禮儀同樣是民族文化的一種重要表現形式。楚國禮器保留有明顯中原文化風格。楚貴族中後期大體上一直堅持周禮所規定的禮制, 表明其對姬周文化即中原文化的認同。
說到楚族的祖先,要記住三個名字:顓頊、祝融、鬻熊。
楚族是中原地區華夏族集團的一支。司馬遷《史記·楚世家》記述了楚族的來源:“楚之先祖出自帝顓頊高陽。高陽者,黃帝之孫,昌意之子也,高陽生稱,稱生卷章(註:卷章為老童之誤),卷章生重黎。重黎為帝嚳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嚳命之曰祝融。共工氏作亂,帝嚳使命重黎誅之而不盡。帝乃以庚寅日誅重黎。而以其弟吳回為重黎后,復居火正,為祝融。吳回生陸終,陸終生子六人……六曰季連,羋姓,楚其後也。”
楚國詩人屈原在《離騷》中這樣記述楚人的先祖:“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即祝融)。”
伯:通假“方伯,霸”四方守之領主。
庸:融之通假,指祝融。羋楚近祖。(遠祖為高陽,直系祖先是鬻熊)。
這就清楚地說明楚人以顓頊為始祖,以祝融為嫡遠祖。顓頊可能是部落首領名,也可能是部落名。祝融也不是人名,而是執掌祭祀之職的酋長的稱號,後來成為部落名。祝融部落以後逐漸擴展分裂為若干部落,其中最後分裂出來的是季連部落,這個部落以“羋”為姓,其中一支後來發展為楚族。季連部落並沒有全部發展為楚族,其他部族後來成為越族、夔族、蠻羋等族,也是羋姓。
真正開創楚國基業的先驅是鬻熊。鬻熊的事迹在歷史文獻中記載非常簡略,但楚族的信史從鬻熊開始,他在楚族歷史上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鬻熊是商末周初楚部族的首領,與周人的關係較密切。《史記·周本記》稱鬻熊為“賢者”,《史記·楚世家》中記有“周文王之時,季連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卒”,意為“周文王之時,季連的後代有一支叫鬻熊。鬻熊如同兒子般侍奉文王,早死。鬻熊如同兒子般侍奉文王。”楚文王說“吾先鬻熊,文王之師(火師,官位)也”。後人曾將鬻熊的言論編成《鬻子》一書,可惜書已失傳,僅在賈誼的《新書》和《列子》中保存了一些鬻熊的思想言論。
《左傳·僖公二十六年》記有“夔子不祀祝融、鬻熊,楚人讓之。”《史記·楚世家》記楚成王三十九年“滅夔。夔不祀祝融、鬻熊故也。”夔也是季連部落之後,羋姓方國,與楚同祖。夔子居然不祭祀祖先祝融、鬻熊,在楚人看來實屬大逆不道,因此受到楚人的嚴厲責備,後來乾脆將夔國滅掉了。
據《世本》《古今姓氏書辯證》及《元和姓纂》等所載,黃帝的子孫在商末有個叫鬻熊的,很有學問,做過周文王的火師(祭祀時持火之人),《史記》記載:“鬻熊子事文王”,意為“鬻熊如同兒子般侍奉文王”,可見楚國始祖鬻熊對周文王的恭敬。曾孫熊繹以王父字為氏,成熊姓。
西漢史家司馬遷在《史記·楚世家》中記載西周初期楚人領袖熊繹:“當成王之時,舉文、武勤勞之後嗣,而封熊繹於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羋氏,居丹陽。”此一論述認為商末周初,楚先人祝融的後裔從北方遷徙至“丹陽”。這是楚人首次得到周王室的正式承認。
楚人出自黃帝(或以黃帝為先祖的部落集團),這在我國古代重要文獻中都有明確的記載。
1、《史記·楚世家》說:楚之先祖出自帝顓頊高陽。高陽者,黃帝之孫,昌意之子也。
2、《史記·五帝本紀》又說:帝顓頊高陽者,黃帝之孫而昌意之子也。《世本》《大戴禮》亦為此說。
3、楚國詩人屈原在其《離騷》中一開始就自稱是: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4、《史記》是我國最早的通史,司馬遷博覽群書,廣采傳說,對楚人先祖之考證,應該是可信的。
5、屈原是楚宗族後裔,對祖先的認定,應該是鄭重的,他本人對自己出自顓頊之後,更是充滿了自豪之情。
傳說中的黃帝時代,大體處於由氏族制向階級社會的過渡時期。這一時期,由於社會生產的擴大與發展,原來狹小的民族組織必須被突破。
楚貴族也明確表示自己是華夏族裔
1、楚王同宗貴族屈原,在《離騷》中明白地說,自己是“帝高陽之苗裔”。
2、《史記·楚世家》中楚靈王也說過:“昔我皇祖伯父昆吾。”高陽是黃帝孫,昆吾為夏伯,楚王室的族源為華夏族,當是有史籍為證的。
也有專家認為,顓頊與高陽並不是一人,顓頊並不是楚人的祖先,因為高陽屬炎帝系統,而顓頊屬黃帝系統,楚人的祖先只能從老童、祝融算起。這種看法不無道理,也比較符合楚人自己的看法。
近幾年出土的楚墓竹簡、帛書中大量記有楚人祭祀祖先時把老童、祝融、鬻熊列為“三楚先”,其中並沒有提到顓頊。如:
荊門包山2號墓楚簡:“舉禱楚先老童、祝融、鬻熊各一爿羊。”
江陵望山楚簡:“先老童、祝融、鬻熊各一爿羊。”
河南新蔡葛陵楚簡:“舉禱楚先老童、祝融、鬻熊各兩爿羊。”
①華胥氏—伏羲(配女媧)—少典—黃帝—昌意(黃帝次子)—顓頊—稱—老童(又名卷章)—吳回(祝融)—陸終—季連—附沮—穴熊—熊完—熊服—熊元—熊機—熊杼—熊懷—熊胤—熊靡—熊祖—熊潛—熊僅—熊紳—熊克—熊成—熊單—熊輔—熊佐—熊文—熊浩—熊傑—熊啟—熊苞—熊越—熊儃—熊俊— 鬻熊—熊麗(鬻熊長子)—熊狂—熊繹(熊狂長子)—熊艾。
②吳回(祝融)—陸終—季連—附沮—穴熊—熊完—熊服—熊元—熊機—熊杼—熊懷—熊胤—熊靡—熊祖—熊潛—熊僅—熊紳—熊克—熊成—熊單—熊輔—熊佐—熊文—熊浩—熊傑—熊啟—熊苞—熊越—熊儃—熊俊— 鬻熊—熊麗(鬻熊長子)—熊狂—屈紃(熊狂次子)
③吳回(祝融)—陸終—季連—附沮—穴熊—熊完—熊服—熊元—熊機—熊杼—熊懷—熊胤—熊靡—熊祖—熊潛—熊僅—熊紳—熊克—熊成—熊單—熊輔—熊佐—熊文—熊浩—熊傑—熊啟—熊苞—熊越—熊儃—熊俊— 鬻熊—端木侸(鬻熊次子,史稱侸叔)—端木典(端木姓得姓始祖)
馬世之先生等人經過對大量古文獻的縝密研究,認為楚族主體的季連部落起源於河南中部嵩山、新鄭一帶。而且新發現的“清華簡”中的由楚國史官寫的《楚居》一書也記載楚人來自河南新鄭。
顓頊部落所處的時代,相當於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晚期及向龍山文化過渡的階段。顓頊部落的原始居地,據《古本竹書紀年》“生顓頊於若水”的記載,大體可以確定在 河南中部以嵩山為中心、汝州至新鄭一帶,其後逐漸擴展,但始終以中原為活動舞台。
祝融部落所處的時代,相當於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龍山文化時代,距今大約3000—5000年。其原始居地與顓頊部落的原始居地大體一致,主要分佈在 河南嵩山、新鄭一帶。《左傳·昭公十七年》載:“鄭(新鄭),祝融之虛也。”《漢書·地理志》說:“今河南之新鄭,本高辛氏之火正 祝融之虛也。”
祝融部落聯盟的其他部落為夏、商所滅,只有季連部落實力較強,得以保留下來並被迫 從河南嵩山、新鄭一帶遷移。《史記·楚世家》說:“季連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後中微,或在中國,或在蠻夷,弗能記其氏。”季連部落傳至穴熊時衰落了,其後裔分散在中原、蠻夷等地。
遠古時期,夏、商王朝將其疆域的南邊稱為“南蠻”,東邊稱為“東夷”,因為這些地域進入文明時代比中原地區稍遲。顧頡剛認為,夏代的疆域(不包括方國和依附於夏的部落)在河南北部、山西南部和河北省南部。商代的疆域在夏代的基礎上增加了東北和山東西部。
夏末商初,季連部落的一支遷到地處中原的 北楚丘(河南滑縣東)、南楚丘(山東曹縣東南)。這些地方到處生長著稱為“荊”、“楚”的灌木。《春秋·庄公十年》孔穎達疏:“荊、楚,一木二名。”《說文》:“楚,叢木,一名荊也。”這些荊木與古人生產生活息息相關,居住在這裡的原始居民便以荊、楚為本族的名稱。大約從這時起,季連部落不再稱羋氏部族,而以所居之地楚丘,改稱荊楚部族了。這在商代甲骨文中都有反映。如:“甲申卜,舞於楚丘。” “於楚又雨。”事實上,夏商時期從陝西南部到河南南部一帶,丘陵遍布,荊木叢生,居住在這裡的土著居民都被稱為“荊蠻”。“荊”、“楚”二字雖然相通,但荊人並不都是楚人。
這時的楚人勢力弱小,常受商人欺凌。《詩經·商頌·殷武》記述了商王武丁伐楚的事迹:“維汝荊楚,居國南鄉“。“撻彼殷武,奮伐荊楚。”武丁時期商代統治中心在河南安陽一帶,北楚丘、南楚丘正處在商的“南鄉”。商朝大軍屢次征伐楚人,迫使楚人向西南遷徙,轉投周人,大約在商代晚期到達丹水上游陝西商縣一帶。
楚人服飾
丹水上游今陝西商縣一帶,水土肥美,氣候溫暖,宜耕宜牧,是丹水上遊河谷平原中面積較大、農業生產條件較好的地方,遠古時期就是人類聚居地。幾十年來在這裡發掘出大量仰韶文化、龍山文化遺址。1981年考古工作者在商縣紫荊遺址發現大量古文化遺存,從新石器文化到商周遺址都有。近年來,考古工作者在這一帶進行的考古調查與發掘中,新發現了一批具有濃郁楚文化特徵的文化遺存,其時代分屬於西周、春秋和戰國三個不同時期。
楚族
最近考古工作者又在商縣過鳳樓村發掘出一處保存較好的西周時期小村落,遺存的總體文化面貌與關中地區差別很大,而與丹水下游的楚文化遺存有明顯的演變發展關係,為楚丹陽在商縣、楚族起源於商縣一帶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證據。
石泉先生認為,將鬻熊“始居丹陽”的地望定在陝西商縣一帶建立,有三個理由:
第一,《史記·楚世家》記“鬻熊子事文王”,楚武王說:“吾先鬻熊,文王之師(官位,火師)也。”出土於陝西周原的甲骨文“曰今秋楚子來告父后哉。”周成王時,西周內部紛爭,周公曾“奔楚”,即逃到楚地避難。這些記載都說明楚部落與周人關係很好,而且在上古交通條件極為不便的情況下,必定彼此鄰近。丹水上游的丹陽離周原很近,過秦嶺就是關中腹地,是與關中平原聯繫最近便的地帶,符合這個條件。
第二,按照古人對地名的命名規則,“丹陽”當指丹水之北岸或丹山之南,陝西商縣(古商州)正在丹水上游北岸。其他被認為是丹陽的地方既無丹山,也無丹水。
楚族
史稱熊繹“居丹陽”、“辟在荊山”,只有商縣既在丹水之陽,又與荊山相鄰,兩個要件都相符。
鬻熊擔任國君的時間不長,《史記》稱“蚤卒”,即很早就過世了。此時楚國尚處在初創時期,地域狹小,國力薄弱。他的曾孫熊繹繼承祖輩基業,繼續為周天子效力,同時致力於穩固楚國的根基,壯大楚國的勢力,逐步沿丹水河谷向東南發展。《左傳·昭公十二年》記楚右尹子革與楚靈王對話時說“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蓽露藍縷,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此處所說的“荊山”就是指商縣一帶。楚國周邊早以存在不少方國,楚國是處在夾縫中新建立的方國,不“蓽露藍縷”則無法生存,不“以事天子”則無法立足。
楚對周的忠誠和楚國經濟社會發展的成果終於得到周王朝的認可,終於在周成王時受到封賞,由方國升格為異姓諸侯國。《史記·楚世家》:“熊繹當周成王時,舉文武勤勞之後嗣,而封熊繹於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羋氏,居丹陽。”當然周成王並沒有另外劃地給楚國,而是在楚人原住地擴充並劃定疆界,加以封號。熊繹成為第一個被周天子封爵為“子”的楚君。
楚勢力的增強,與周公有很大關係。周鼎銘文曾有“佳王於伐楚伯在炎”的字樣,“炎”即“郯”,在山東。《逸周書·作洛解》記述周公東征居住在“炎”的熊盈族(這是一支沒有西遷的楚人)十七國,俘回九國。這些楚俘很可能被周公分派給已在丹陽定居的楚人,壯大了丹陽楚人的力量,使楚人的國傢具備了受封的條件。
由以上分析可知,楚人起源於河南嵩山、新鄭一帶,遷移到南北楚丘才有了“楚”的名稱。楚人西遷到 丹水上游今陝西商縣(丹陽)一帶,在丹陽建國,楚國早期以丹陽為活動中心,楚文化從這裡開始萌芽。
楚族在江漢地區發展強大,所建立的楚國後來能成為戰國七雄之一,而且曾一度成為霸主,其雄厚力量的積聚得益於他們對南方的苦心經營。在楚國日益強大的過程中,居住在南方的南蠻、百越等民族,逐漸成為楚國的庶民,被列入楚國的戶籍(楚國後期),成為楚國的被統治者。在春秋前期,楚大舉進攻蠻人,史稱楚武王“大啟群蠻”。
在政治上,楚國統治者基本上採用了量才錄用的政策。隨著楚國的疆域不斷擴大,新征服地區的各族“蠻夷”成為其境內的人民。由於楚國地廣人稀,人口的增加滿足了這方面的需求,因而楚國總體上是善待這些“蠻夷”的。這 主要表現在楚國對待這些“蠻夷”採取了任用蠻夷、以夷制夷的政策上。如《左傳》哀公十七年載,都國的觀丁父和申國的彭仲爽被楚俘虜后,被任為軍率或會尹,進而助楚“大啟群蠻”。
在對待各民族傳統文化方面,楚國基本上實行了尊重各民族風俗習慣、保留各民族傳統文化的政策。
楚地由於位處江漢及漢淮之間,北方的華夏語、西方的藏緬語、南方的苗瑤語和東南的壯侗語都在楚地接觸和交流,所形成的楚語自然是吸收了多種語言成分而辭彙豐富多采、音聲別具一格的方言。楚國語言屬華夏語言系統,在語音、辭彙上具有較多的自身特點。楚人不僅說“楚言”,並且用“楚語”著書、寫文章。“楚語”成為楚人與蠻夷各族思想文化交流和溝通的工具,為各民族文化的交流與融合,提供了一個必要的前提條件。
楚國先人用自己的勤勞與智慧創造出了令世人矚目的燦爛楚文化。楚文化的形成本身吸收了長江南北眾多的土著文化的營養,而文化的多源性主要由民族的多源性所決定。楚族的發展與漢族的發展有很大的相似之處,這就是與周邊民族長期相處交融,如滾雪球般不斷壯大。其中商周時期的苗蠻或南蠻,與楚的接觸最多,其族人和文化因素融入和傳人楚人及其文化的也較多。文化上楚文化受南蠻的影響最深,範圍也最廣,在宗教、生產、生活、風俗習慣、語言等方面均有較深的涉及,而以文學藝術方面最突出,如神話、詩歌、音樂、舞蹈、雕刻、繪畫、工藝圖案等。其中最典型的是盤古開天闢地和女媧神話,多數神話學家認為這兩個神話本是南蠻的神話,在楚與南蠻的文化交流中傳給了楚人,後來楚人融入漢族后才得以廣泛流傳開來,成為中華民族關於宇宙起源的著名神話。境內的濮、百越、戎等民族的文化也是楚文化的重要來源,從考古所見的出土文物看,在楚文化的考古學遺存中,保留或吸收了大量各民族文化的因素或遺物。
總體而言,楚族起始於中原偏南之地,隨著其居住地域和統治重心的南移,以其相對平等的民族政策和“海納百川”的胸懷,接納四方各族的人民,並融會了其文化。尤其是在楚國極盛時期,今華東、中南、西南的大部分省區,都受到楚的控制或羈縻。在這遼闊的地域內,幾乎包括了當時南方的蠻、濮、越、戎等所有的民族。在長達數百年的時間裡,楚實際上是中國南方各民族融合的中心,堪稱當時民族聯結和融合的一個典型。
楚族不斷向東、向南發展,擴大了楚國的疆域,為以後秦、漢統一天下鋪平了道路。夏商時期南方地廣人稀,楚人南下后通過兼并各周代封國和各原始部落氏族,使大量蠻夷成為楚國的庶民,經過長期繁衍,改變了地廣人稀、人口不足的局面。並且幫助境內各族人民提高生產技術,改變社會生活,使蠻夷較快擺脫了落後狀態,縮短了與中原人在經濟和文化上的差距。
在楚族存在的大約七八百年甚至千年左右的時間裡,其文化的分佈範圍大體上經歷了從小到大又從大到小兩個階段。楚族的淵源與中原民族有很大的關係,楚文華中本身包含有許多中原商、周文化的因素,因而較容易接受中原文化的影響。前面我們主要提到了南方土著文化對楚文化形成和發展的影響,其實楚文化的形成的發展,更多的是受到來自商周時期中原各地文化的影響和滲透。楚文化中的若干因素,早在楚文化發展的過程中就已處於與中原文化交融的狀態中,是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而形成的。
楚文化本身形成和發展過程,是它融合南方各土著文化的過程,同時也是被中原文化影響和融合的過程。或者說,在中原文化向南的輻射中,楚文化剛好處於一個中介的位置,是中原文化擴大其影響的一個重要媒介。這為楚族最終融人漢族打下了基礎。
楚國滅亡后,楚族並非就此消失,楚文化因素仍然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楚文化因素的最後消亡,才是楚民族最終融入漢族之時。秦滅楚后,廣大地區的楚文化很快就和秦文化及其他文化混雜相處。到了漢代,楚文化又和逐漸形成的漢代文化相互影響,在這一過程中,楚文化終於逐漸消失了,而楚族也慢慢融入新形成的漢族之中。原楚地的文化雖然還帶有不少地域性的特點,但這已非原來具有自身傳統的楚文化的特點,而是各種文化經過新的綜合而形成的。因此可以這樣說,楚族及其文化是漢族及其文化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來源。
數百年裡與楚族相處的南方少數民族大部分仍保留著其傳統文化,開始了新的發展歷程。今西南和華南地區的許多民族,歷史上本來就是楚地的原住民乃至楚先人的後裔,後來才逐漸遷徙到邊疆和偏遠地區,其文化中的某些因素與楚文化存在著不少趨同現象不足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