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府
義府
《義府》分上下兩卷,以解釋經史子集書中的詞語文句為主,附帶詮釋宋代趙明誠《金石錄》洪适《隸釋》、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所載古碑文和梁陶宏景《周子良冥通記》中的一些詞語,考證詳明,無鑿空臆斷之論。如解《 書·皋陶謨 》“天明畏”即“天明威”。解《召誥“厥既得卜,則經營”,釋經營為“相步其基址也”。解周書·武成“血流漂杵”為“血流漂”,為大盾。解《詩·邶風》“死生契闊”,契闊為合離,跟死生同為對言 解孟子·公孫丑下“寡人如就見者也”,“如”作“宜”講。解《周禮·考工記·玉人》“大圭,杼上終葵首”,謂斜銳其上,首作錐形“終葵”二字為“椎”字之切音,急言之曰椎,緩言之則曰終葵。如此之類都精確不易。書中解釋《史記》、《漢書》的詞語, 駁正前人誤解處尤多。他深知字音相近往往通用,音轉字變,而義不變,所以能有所發明,刊正前人之謬誤。考證之功力與方以智(1579~1671)的《通雅》不相上下。
黃生還作有《字詁》一卷。《字詁》跟《義府》原只有抄本流傳,乾隆時收入《四庫全書》。道光間,黃生族孫黃承吉(字春谷,江蘇江都人)從文宗閣《四庫全書》本過錄,把兩書合為一書,並加按語,題為《字詁義府合按》。《安徽叢書》即據黃承吉本影印。《字詁》、《義府》兩書也見錢熙祚所刊《指海》內。《叢書集成》根據《指海》本排印。
《義府》·二卷(安徽巡撫采進本)
國朝黃生撰。生有《字詁》,已著錄。此書皆考證札記之文。上卷論經,下卷論諸史、諸子、諸集。附以趙明誠《金石錄》、洪适《隸釋》、酈道元《水經注》所載古碑,陶宏景、周子良《冥通記訓詁》。以別教之書,綴之卷末,示外之之意焉。生於古音、古訓,皆考究淹通,引據精確,不為無稽臆度之談。如據《說文》辨《周禮》 毨,正賈公彥丁度之誤;引賈誼論、陳琳檄,證《尚書》漂杵為漂樐;引《爾雅》證《禮記》鄭注烹魚去乙之誤;引《呂覽》證朱襮非朱領;引檀弓彌牟為木,證勃鞮為披;引《左傳》及《詩序》證檀弓請庚之庚訓道路;引《唐書》廉訪證周官六計之廉訓察;引《吳越春秋》證鄂不即鄂跗;引《左傳》證出於其類之出訓產,引《周禮》載師閭師證夫布、裡布為二事;引《詩·王風》證《孟子》施施;引《左傳》劉子語證司中;引《系詞》證信信當讀申;引《禮記》稱說命為兌命,解行路兌矣當訓說;引《漢書》證志微噍殺當為纖微憔悴,引《周頌》、《爾雅》證鄭眾解牘應雅之訛;引《爾雅》證終軍、許慎解豹文鼠之所以異;引《後漢書·李膺傳》證師古解軒中之訛;引《孝經疏》證《後漢書》辜較、估較、辜榷、酤榷之義;引《史記·貨殖傳》證刁悍當為鵰悍;引《潛夫論》證關龍即豢龍;引《莊子》證《列子》蕉鹿之蕉為樵;引《世說注》證茗艼即酩酊,皆根柢訓典,鑿鑿可憑。至於引《莊子》斷在溝中解斷斷。引《王莽傳》謂青蠅、蒼蠅當作鼃,引《國策解》氓為流民,引《易奇偶》證奇貨,間有穿鑿附會。又哉、才通用,引顏真卿碑,不引《考古圖》;昌樂肉飛,引《世說》,不引《吳越春秋》;所、許通用,引顏師古《漢書注》,不引《世說》;九德,引《三國志注》,不引《國語》;登時,引《集異記》,不引焦仲卿妻詩,亦有失之眉睫之前者。然小小疏舛,不足為累。雖篇帙無多,其可取者要不在方以智《通雅》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