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德

北宋時期的使臣

王延德(公元939-1006年),今河北大名縣人。

公元981年,他奉命從開封出發,出使高昌(今新疆吐魯番盆地)。兩年後,他偕高昌官員百餘人回到開封,並著《王延德使高昌記》,又稱《西州記程》,敘述高昌及沿途見聞和風土人情。《王延德使高昌記》被收錄在《宋史》中。

人物生平


王延德[北宋使臣]
王延德[北宋使臣]
他從小服侍晉王趙匡義
976年趙匡義登上皇位后,升任供奉官,為皇帝掌管衣食供應。
981年(太平興國六年三月),高昌回鶻國王阿斯蘭汗遣使朝貢。阿斯蘭在回鶻語中意為獅子,因唐朝曾將公主嫁給回鶻可汗,曾在高昌設立西州,所以他向宋朝皇帝自稱是“西州外甥師子王”。宋太宗趙匡義盛情款待,五月遂派王延德與殿前承旨白勛二人為使,率百餘人的使團回訪高昌。
984年(雍熙元年四月)歷時四年的艱辛跋涉返回汴京(今開封)。
王延德歸來撰寫《西域使程記》(又稱《王延德使高昌記》),載入《宋史·高昌傳》,是研究北宋時期高昌回鶻社會狀況的寶貴資料。

史籍記載


王延德,大名人。少給事晉邸。太平興國初,補殿前承旨,再遷供奉官。六年,會高昌國遣使朝貢,太宗以遠人輸誠,遣延德與殿前承旨白勛使焉。自夏州渡河,經沙磧,歷伊州,望北庭萬五千里。雍熙二年,使還,撰《西州程記》以獻,授崇儀副使,掌御廚。明年,拜正使,出知慶州
淳化三年,代還,監折博倉。延德與張齊賢善,因國子博士朱貽業通言齊賢,求免掌庾,希進用。齊賢為言之,上怒曰:“延德願掌倉以自效,未逾月,又禱宰相求免,何也?”因召延德詰責,自言未嘗遣貽業詣相府有所求請。上疑齊賢不實,召貽業至,貽業又諱之,齊賢恥自辨,因頓首稱罪。上怒,即以延德領懿州刺史以寵之。五年,提點三司衙司、磨勘憑由司。未幾,拜左屯衛大將軍、樞密都承旨,俄授度支使。
真宗即位,轉左千牛衛上將軍,充使如故。延德前使西域,冒寒不汗,得風痹疾,艱於步履。咸平初,出為舒州團練使、知鄆州,徙青州,坐市物有剩利,降授左武衛將軍。久病落籍,遣家人代詣登聞鼓院求休致,上以其久事先帝,復授左千牛衛上將軍致仕。景德三年,卒,年六十八。
延德以攀附得官,傾險好進,時人惡之。兄延之,乾德六年進士,至屯田郎中致仕。

軼事典故


當時因河西走廊西夏佔據,無法通過。王延德一行只有向西北取道蒙古高原,在沿途部族中進行聯絡,然後折向西南,於次年四月抵達高昌。
時值高昌國師子王正避暑於夏都北庭(今吉木薩爾),以其舅阿多於越守國,聞訊後派出官員向北宋使團致意,幾天後接見了王延德一行,“其禮頗恭”,表現出高昌與北宋友好的態度。不久,師子王邀請王延德等到北庭與他面晤。王延德等又“歷交河州,凡六日至金嶺口,寶貨所出。又兩日至漢家寨,又五日上金嶺,過嶺即多雨雪。嶺上有龍堂,刻石記雲小雪山也。嶺上有積雪,行人皆服毛罽。度嶺一日至北庭,憩高台寺”。金嶺即今交河故城以北博格達山,從吐魯番到吉木薩爾的這條山間小道歷史上被稱為“他地道”。
王延德等受到師子王的熱情接待,“其王烹羊馬以具膳,尤豐潔”。接見盛況更是空前,“其王及王子、侍者皆東向拜,受賜。旁有持磬者擊以節拜,王聞磬聲乃拜,既而王之兒女親屬皆出,羅拜以受賜,遂張樂飲宴,為優戲至暮。明日泛舟於池中,池四面作鼓樂。又明日游佛寺,日應運泰寧之寺,貞觀十四年造”。充滿對北宋使臣的友好熱情。
同年七月,師子王讓王延德由北庭返回高昌城,自己於九月回來。當時契丹使者亦在,對師子王說:“聞漢遣使入韃靼而道出王境,誘王窺邊,宜早送至韃靼,無使久留。”並進一步挑撥說:“漢使來覘視封域,將有異圖,王當察之。”這話被王延德所知,即嚴肅地對師子王說:“契丹素不順中國,今乃反問,我欲殺之。”后因師子王一再勸阻而作罷。王延德此行,並非僅僅是北宋針對契丹採取的一種遠交近攻的策略,目的在於爭取高昌等地方政權配合北宋收復後晉石敬瑭遼朝割讓的燕雲十六州。雖未取得預期成果,但作為中原王朝繼五代後晉高居誨出使於闐之後的又一次重大官方出使活動,起到了聯絡東西、加強交流的作用。
王延德[北宋使臣]
王延德[北宋使臣]
王延德記述了在高昌所見和了解到的非常有趣的各種情況:“地無雨雪而極熱,每盛暑,居人皆穿地為穴以處,飛鳥群萃河濱,或起飛即為日氣所鑠,墜而傷翼。屋室覆以白堊。開寶二年(969年),雨及五寸,即廬舍多壞。有水,源出金嶺,導之周圍國城,以溉田園,作水石豈。”可知當時吐魯番極熱,如唐詩人岑參所吟:—匕鳥千里不敢來。”人們都在地客里避暑,房屋塗以白灰,不僅美觀,也可反射太陽光線,起到降低室溫的作用。這裡絕少雨水,農田全賴天山雪水,修水渠以灌溉,建水磨以春米磨面。而969年的一次大雨成災,把許多房屋都毀壞了,這是多麼珍貴的特殊氣象記錄!
書中還記載:“地產五穀,惟無養麥。貴人食馬,餘食羊及鳧雁。樂多琵琶箜篌,出貂鼠、白氎、綉文花蕊布。俗好騎射。婦人戴油帽,謂之蘇幕遮。用開元七年(719年)歷,以三月九日為寒食,餘二社、冬至亦然。以銀或鍮石為筒,貯水激以相射,或以水交潑為戲,謂之壓陽氣去病。好游賞,行者必抱樂器。”蘇幕遮本為西域化裝面具的音譯,在當時高昌專指婦人所戴油帽。而潑水乞寒壓陽氣去病的習俗,已發展成為一種民間集會娛樂的歲時節日。
關於高昌的宗教情況:“佛寺五十餘區,皆唐朝所賜額,寺中有《大藏經》、《唐韻》、《玉篇》、《經音》等。居民春月多群聚遨樂於其間。游者馬上持弓矢,射諸物,謂之禳災。有敕書樓,藏唐太宗、明皇御札詔敕,緘鎖甚謹。復有摩尼寺,波斯僧各持其法,佛經所謂外道者也。所統有南突厥、北突厥、大眾熨、小眾熨、樣磨、割錄、黠戛司、末蠻、格哆族、預龍族之名甚眾。國中無貧民,絕食者共賑之。人多壽考,率百餘歲,絕無夭死。”反映了當時高昌多宗教共存,多民族和睦相處,扶危濟困,尊老愛幼,有一種良好的社會風尚。
畜牧業在高昌經濟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地多馬,王及王后、太子各養馬,放牧平川中,彌亘百餘里,以毛色分別為群,莫知其數。北庭川長廣數千里,鷹鷂雕鶻之所生,多美草,不生花,沙鼠大如兔,鷙禽捕食之。”
另外還記載:“北庭北山中出硇砂,山中常有煙氣湧起,無雲霧,至夕光焰若炬火,照見禽鼠皆赤。采硇砂者著木底鞋取之,皮者即焦。下有穴生青泥,出穴外即變為砂石,土人取以治皮。城中多樓台卉木。人白皙端正,性工巧,善治金銀銅鐵為器及攻玉。”高昌金屬製造業的發展與西域豐富的礦產資源及採掘、冶鍊技術分不開。硇砂除用於加工皮革以外,還作藥用。明人李時珍《本草綱目》記載硇砂“以北庭產者為上,人稱北庭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