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松
中國職業畫家
李松,字巍松,以字行,號敬之,室名敬之齋。1970生於河南鄭州,職業畫家。自幼酷愛繪畫,植根傳統,潛心追古,有著深厚的傳統功力。作品題材廣泛,山水、人物、花鳥皆有涉及,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不落前人窠臼,三科皆出新意,在精研六法的同時,亦有著對歷代畫論、詩賦文辭的研習。並精於書畫金石的鑒賞及收藏,出版有《李巍松畫集》,《中國畫名家作品精選---李巍松作品》,《相佛---李巍松佛教人物畫集》。
古質而今妍(徐建融)
我曾多次提到書畫界的“70后”現象,一大批當時的青年,今天已逐漸步入中年的書畫家,對於傳統的認識和傳揚及所取得的成績,遠勝於我們這一代。他們在30歲前後所見到,所認識到的傳統,我們要到50歲前後才見到,有些甚至至今還沒有認識到,儘管我們也見到了,而他們在40歲前後所取得的成績,我們這一代看來很難達到了。
中國畫的傳統,我們根據晚明以降文人畫的偏見和新中國初期的極左文藝政策,使是高雅的,富於個性創新精神的人民性的明清文人寫意畫,也即以形象之優美論,畫不如生活;以筆墨之精妙倫,生活決不如畫的書法性繪畫。這一認識,在民國時期受到張大千,謝稚柳等先生的強烈質疑,認為唐宋的畫家畫,也即“以形象之優美論,畫高於生活;以筆墨之精妙論,生活決不如畫”的繪畫性繪畫,才是傳統的“正宗大道”。但這一認識,在很長一段時期內並未為畫壇主流風氣的接受。積習即深,欲罷不能,所以我們這一代中,撇開反傳統的不議,凡以高揚傳統自任的,結果竟導致越是致力於弘揚傳統,傳統反越是急劇地衰落,如傅抱石所說:“吳昌碩風漫畫壇,中國畫荒謬絕倫。”或如陸儼少所說:“學石濤,好處往往人沒有學到,反中了他的病。”這不是說文人寫意不好,吳昌碩,石濤包括黃賓虹,齊白石不好,而是說他們側重於‘畫外功夫’而忽視“畫之本法”的畫風不是“正宗大道”。有如柳下惠的坐懷不亂,境界當然很高,但卻不具備普遍性,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學,可以一超直入如來地的。而畫家畫的傳統,包括吳道子,黃荃,范寬,郭熙,趙佶,李成乃至莫高窟的眾工,翰林院的待詔等等,作為“正宗大道”,有如魯男子的以禮設防,境界同樣很高,而且具備普遍性,是人人都可以去學,並通過積劫而成就菩薩的。
進入80年代,衝破了極左政策的禁錮,尤其拜高科技印刷之賜,“下真跡一等”的唐宋名跡得以公諸天下,我們這一代或固執偏見,視作刻畫的匠事;或只能望洋興嘆,至於驚艷,卻無力改弦易轍。而70后卻有幸吃上了這優質的“第一口奶”,得以茁壯成長。巍松君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巍松於畫,雖也曾進入科班的訓練,但實際上卻是自學成才。因為當時,甚至直到今天的科班教學,唐宋畫家的傳統根本不在他眼中;而他的自學,當然也絕非閉門造車,而正是以唐宋畫家畫的傳統為師。他於孫過庭《書譜》中“古質而今妍”一語尤有會心,並別解為“既古典而又現代”的藝術追求,亦即以傳統為質,以現代為文,“文質彬彬,然後君子”。古質千古不易,今妍因時而變,所以,他的畫有古意,但又不是“唐宋畫”,而是“今天的畫”,他的畫有新妍,但又不是追逐時趨的“現代藝術”,而是恪守唐宋“畫之本法”的“正宗大道”。
巍松於道釋,人物,山水,花鳥無所不涉,無所不精。唐的輝煌燦爛,宋的周密不苟,揉為一體;而所表現的意境,則是今天中華振興,欣欣向榮的盛世風華。其間,在用筆上,適當地借鑒了明清文人寫意的逸筆以見生動之致;在用色上,又大膽地借鑒西方的色彩理念而愈顯瑰麗。一手出自倪雲林的小楷,鐵划銀鉤,勁利爽健,題跋於畫面,尤為作品生彩增色。在今天,“70后”的中國畫家中,雖不乏得傳統之精義者,但修養如此全面如巍松者,似尤為難得。值此巍松的畫集將付剞劂,索序於余,因述傳統之因緣以應。巍松正當年富力強,來日方長,今日的成績已如此,則將來的前途尤未可限量,而傳統的真正弘揚,我們也可滿懷信心的拭目以待了。
徐建融
癸巳初冬於海上長風堂
觀李巍松畫偶得(謝冰毅)
世間有至大至美之境,襟懷、志向、大悲喜、大愛恨、大山大水者是也,本乎情、發於性、存其心、踐以情,蹈之勵之,催人奮發,千古興廢、澎濞故事,一源於是,此其浩浩大者也。若自微茫觀之,則道在瓦甓,物窮其理,雖小如芥子,亦能納須彌之山。而吉光片羽,一花一葉,山石草樹,無不曲盡變態,一筆一墨,零縑殘楮,皆能發生以情。所謂『致廣大,盡精微』者,非此而何?
不能發幽微之理,必無以實廣大之體;而不致廣大,則斷無以盡精微之妙。信夫!揆之做人、作畫,其致一也。余讀巍松畫作有年,每一展卷,莫不感受如是。其於筆墨,提按衄挫,疾徐緩縱,折拱轉換,統由心畫。其反狀之物,老樹高士,荔枝菱角,鹿鳴鶴語,遠水孤帆,美人橫琴,雲山幽居,皆能圖寫入微,合乎其理,於當今浮躁淆亂、急功近利之溷勢中,愈見其獨且貴。觀巍松之作,一如松亭聆泉,清心滌慮、遠去俗腸,其畫面意態之古靜、嫻雅,實不多見。
巍松長年客海外,而能心儀中華水墨藝術不輟,洵藝痴也。我聞巍松自幼嗜畫,於歷代先賢之作糜不潛心臨摹,朝夕惕勵。又究心詩詞歌賦、名章典句,卧讀行吟,腹笥由之淹博,氣質因而高華。吮毫臨紙,氣靜心沉,筆款款而揮運,墨虺虺而沖盪,時季爰之古雅富麗,時雲彰之幽淡清勁,時倩庵之清雋雅逸,畫畢題款,詩文多有出處,顧盼吟賞,恍然寄身雲水間矣。
『大瓢貯月歸春瓮,小勺分江入夜瓶』,是坡老句也,余移以狀巍松畫風之清歡淡逸,可乎?或曰,褊急怪躁,充斥畫壇,何巍松獨無染邪?蓋由浸淫傳統,深探古法,庋藏宏富,壯遊河山,斯所以遠時風而踵前修、引清風而秀蒼冥焉。巍松博涉多優,凡山水、人物、花鳥,皆所染指,顧愷之、董源、巨然、玄宰、章侯、任頤、徐操、趙佶、于非闇、陳雪翁、田公煒諸家,無不研磨,種種辛苦,非道中人不能味得。
頃觀方城《報劉一丈書》,深有感於畫壇,余於獨室之中向壁吁嗟三刻,悲哉!今日畫界之摧眉折腰、蠅營狗苟事體,直若蟬噪深林、車塞都市,余耳目為之腫脹矣。私幸巍松寄蹤海外,得與塵遠,人也懇懇,畫也皎皎,余將馳雅望於來日,因冒昧具書雲。
《相佛》代序(遺珠上人)
與佛有因—我所知,巍松自幼酷愛繪畫,想這許是眾多人兒時共性,天性使然,以孩童的機敏及對世界大千的好奇所致。但巍松內心似乎以此為因,竟堅持了數十年之久。從當初的執一筆以窺視一切所見美好,自然而然演化為執一筆信步繪畫藝術瑰麗且輝煌之殿堂,這一切已非偶然。巍松之熱愛,尤其是對中國傳統繪畫技藝之傳承,由其號可見一斑:巍松成年後自號『敬之』,敬之、愛之,彷彿神明之重,方能由如此之堅持,最終達成堅持與宏願、宏願與堅持的完美圓融。
願者自度—巍松並無師承,少時一如凡人之懵懂。早年從商,亦早有所成,以此現實為基礎,得以遊歷名山大川之神韻,遍踏古剎之道骨仙風,親睹歷代先賢真跡之幽玄。從魏晉造像之樸實空靈,到唐宋壁畫之華麗暢流;從晉唐的稚拙靈動,到兩宋之繁複精巧。因無師承,故納百家所長:遠習董巨、趙佶之唐宋諸家院體,近習任伯年、張大千、于非闇、陳雪翁等,人物、山水、花鳥,得其精髓外自有發揮,三科皆出新意,終成一格。
相由心生—巍松之畫神佛,皆因其素來存佛禪之性。其性情極其溫和謙遜,不論任何人皆可以賢待之,少有慍色,心已大有所容,亦無所不浄。十 年前棄商全身從藝,更是遠登大洋彼岸,性近佛前青蓮,今已不為所染。當下世人多禮佛,甚者功利,掩人掩己之目,或求一隅安定,或是一方慰藉;輕者欲求一生平和,無外乎心有所向。然巍松禮佛,並不輕從於所有形式,其內心如天山一泓,平靜如初,清澈真實見底。往年經商之人情練達,至今已成反證。近幾年來似尋得機鋒,加之十餘載通宵達旦技藝之精研,其筆下所繪佛像,生就世俗妖致艷冶之面孔,而不失脫俗清麗之心容;或畫中有佛言,於世人自省;或色彩間無聲,全憑觀者有心;或留白處自有棒喝,令世人警醒;數尺卷幅,線條二尺有餘,一揮而就。時吳帶當風,時曹衣出水,飄逸靈動,自令觀者悅目滌心……無以盡言表。然刻畫深得古法之細入毫髪,手眼間賦予魂靈之清遠高華。造像或題跋廣徵經史佛典,美輪美奐,古佛青燈聯繫現世浮塵,尋古質而求今妍,盡顯神佛之當代性。
觀其畫,知其人。人如其畫,畫如其人。閑適時清茶一杯,觀壁上妙相梵容,巍松所畫神佛,應如是也。
佛像
山水
花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