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人
春秋時期西方少數民族的統稱
戎人是對春秋時期西方少數民族的統稱,也稱西戎。西戎是古代中原王朝對西方各少數民族的泛稱,西戎也可以指春秋戰國時期一些西戎人建立的國家。
應劭《風俗通義》說:“戎者,凶也。”有時又稱鬼戎。徠古本《竹書紀年》載:“武乙三十五年,周王季伐西落鬼戎,俘十二翟王。”《詩經》中常有周朝與西戎戰爭的史詩,比如“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夏朝時稱西戎為崑崙、析支、渠搜等。《史記.匈奴列傳》記秦穆公時有西戎八國,即綿諸(今甘肅東部);緄戎(今甘肅東部);翟、鎔之戎(今陝西北部);岐山、梁山(今陝西韓城與洛川之間);涇水、漆水以北有義渠(今甘肅寧縣西北);大荔(今陝西大荔東);烏氏(今甘肅平涼西北甘寧交界處);朐衍(今寧夏鹽池一帶)。皆位於隴山(今寧夏六盤山)附近。又載“秦穆公得由余,西戎八國服於秦”。周平王二十一年,秦文公擊敗西戎,“於是收周余民有之,地至岐,岐以東獻之周”。西羌是隸屬於西戎的別支,從事牧羊,《說文》稱:“羌,西戎牧羊人也。從人從羊,羊亦聲”;《風俗通義》也說:“羌,本西戎卑賤者也,主牧羊。故‘羌’從羊、人,因以為號。”
西戎文化中陶器的主要特徵是鏟足鬲,單耳罐與雙耳罐。《史記·秦本紀》中曾記載許多與西戎族相關的來往或交戰記錄,如:“申駱重婚,西戎皆服”;“不廢申侯之女子為駱適者,以和西戎”。
戎人是對春秋時期西方少數民族的統稱。春秋時期有華夏和戎、狄、蠻、夷的區分。各諸侯國經濟文化上較先進而自稱華夏,他們把較為落後的小國或部落稱之為戎、狄、蠻、夷。
中國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東方曰夷,被發文身,有不火食者矣。南方曰蠻,雕題交趾,有不火食者矣。西方曰戎,被發衣皮,有不粒食者矣。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
"戎"是先秦西北古代各部落的通稱。亦稱"西戎"。殷墟卜辭已出現“戎”字,是否作族稱,還要進一步研究。“羌”作為西方各部落的通稱。在周人興起時,西戎仍是在隴濟及涇洛一帶游牧的鬼戎,其實也是許多部落的總稱,並且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名稱。
在周滅商以前,主要用來稱呼周原附近與周為敵的各部落,其勁敵集中於周原以西隴山地區,故稱為西戎。至於“西戎”,在西周到戰國,主要是指非周人的各部落,秦漢以後整個中國古代,狹義即指氐羌諸部,廣義則包括中國西部各民族。
殷周之際,有鬼戎、余無之戎等。周時西戎,《禹貢》認為是指織皮、崑崙、析支、渠搜等。《史記·匈奴傳》認為是指綿諸、緄戎、翟、義渠、大荔、烏氏、朐衍,分佈在黃河上游及甘肅西北部,后逐漸東遷。其中緄戎,即犬戎,於諸戎中尤強。周幽王十一年(公元前771),犬戎與申侯聯合,攻殺周幽王,迫使周室東遷。
周本紀記載: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務,不窋以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間。戎狄之間即陝、甘一代。
到古公亶父在豳時,“薰育戎狄攻之,欲得財物”。《詩·大雅·綿》歌詠古公亶父在周原築城,混夷遠遁。但周原的戎患仍很嚴重。
《詩·小雅·採薇·序》說:“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獫狁之難”。《採薇》有“靡室靡家,獫狁之故”,“豈不日戒,獫狁孔棘”等句。《孟子·梁惠王》下甚至說“太王事熏鬻”,“文王事昆夷”。文王經過征服與爭取,戎狄“莫不賓服,乃率西戎,征殷之叛國以事紂”。實際上打著商王的旗號對周圍各部落與方國的兼并,有所謂“三分天下有其二”,為滅商準備了條件。
在西周到戰國,主要是指戎系各部落。秦漢以後,整個中國古代,狹義即指氐羌諸部,廣義則包括中國西部各民族。
據古書記載,戎多為“披髮左衽”。春秋早期,戎部落勢力很盛,中原華夏諸國受其威脅較嚴重,即使晉、齊等大國也經常要遭到戎的侵襲。從春秋中期開始,華夏各國有了較大發展,特別是通過稱霸而相互聯合,增強了對戎族的防禦能力,不少的戎族漸漸被華夏所征服。秦滅西戎,楚國吞併數量甚多的蠻人或濮人的小國。
中國的新石器時代考古學證明,隴山東西,黃河上游的仰韶文化與黃河中下游的仰韶文化,距今七八千年的,有陝甘接壤地帶隴山兩側的老官台文化及秦安大地灣一期文化,還有河南及河北南部的磁山-裴李崗文化。大致上,今河南境內及河北南部的仰韶文化是從磁山·裴李崗文化發展而來的。
晉南、陝西乃至甘青地區的仰韶文化是由老官台文化及秦安大地灣一期文化發展而來的。
隴山以西,甘青及今寧夏南部,四川西北部,繼仰韶文化發展的為馬家窯文化,年代約當公元前3300—前2050年,基本上與黃河中游及古黃河下游的河南、晉南、陝西、冀南地區的龍山文化平行發展。這時中原地區已進入炎黃與兩昊兩大系統各部落集團的鬥爭與融合時期,形成以黃帝、堯、舜、禹為代表的王朝前古國共主“禪讓”的時代。
在黃河中上游,繼馬家窯文化發展的是齊家文化。這是早期青銅文化,與馬家窯文化的分佈範圍基本上重合。齊家文化的來源,可能不單純來源於馬家窯文化,也受了隴山以東乃至關中文化的影響,年代上限相當公元前2000年,已進入夏代編年範圍。
馬家窯文化與齊家文化,都比較集中分佈在黃河中上游一些適於農耕發展的河谷地帶。從出土的生產工具和當時人的生活遺留看,都是比較原始的農耕文化,同時養畜業和漁獵經濟也占較大的比重,階級分化已經出現。
繼齊家文化發展的黃河上游青銅文化,隴山以西至甘南洮河流域有寺窪文化,仍以農業為主。黃河上游及湟水流域分佈的卡約文化,則已發展為以游牧為主按照傳統的觀點,羌人似乎從起源時代起就是游牧族群。同時傳統的看法,認為原始社會各部落的經濟發展,都是由採集、狩獵、游牧,再發展為農業的。考古學證明這種傳統的看法是不科學的。我國所有的新石器時代文化,除北部草原以細石器為主要特徵的諸文化可能是以狩獵或漁獵為主,其餘各種新石器文化,包括隴山以西,黃河上游的新石器文化和早期青銅文化,都是以農業為主的文化。
春秋時,戎有7種,即:己氏之戎;北戎,即山戎或無終;允姓之戎,即陰戎或陸渾之戎;伊洛之戎;犬戎,亦稱畎犬、昆夷、緄夷;驪戎;戎蠻。秦西北有狄邽冀之戎、義渠之戎、大荔之戎等。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燕北有山戎,各分佈山谷間,有許多部落,不相統一。
如薰育、熏鬻、昆夷(夷也是諸夏所加)、綿夷、串夷、畎戎、大戎、獫狁,實際上是同一稱呼不同時期不同的譯寫。王國維先生指出這些不同稱謂:“余謂皆畏與鬼之陽聲……故鬼方、昆夷、薰育、獫狁,自系一語之變,亦即一族之稱。”此一族不是一個部落,而是有相同族稱的族群,他們已進入階級社會,還沒有形成統一的政權,在戰爭中各部落也許有一定的結盟統一號令。
古代部落名,又叫獫狁,古代活躍於今陝、甘一帶,獫、岐之間。到西周末期,長期的農耕和平環境,使得君王荒淫無度,玩物喪志,烽火戲諸侯。君主性格軟化,無心富國強兵,結果周幽王被野蠻強悍的犬戎攻殺,幽王的寵妃褒姒被擄,都城豐、鎬西北被犬戎佔領。強盛約三百年的西周覆滅。至春秋初期,犬戎又成為秦國的強敵。此後,犬戎便成了華夏最可怕的敵人,直到唐朝,中原王朝還把一切西北游牧民族統稱之為“犬戎”和“戎狄”。在唐代宗年間,太常博士柳伉上疏說:“犬戎犯關度隴,不血刃而入京師……”在唐德宗年間,大臣柳渾對德宗說:“戎狄,豺狼也,非盟誓可結。”這個“犬戎”的“犬”字帶有強烈的侮辱性,而且說戎狄是“豺狼”,也準確地指出了犬戎或戎狄族的虎狼性格。
徠歷史溯源
周人在古公亶父以前,分佈於涇水上游,與戎狄雜處。古公亶父不堪戎狄的攻掠,舉部遷徙於周原。
說文解字
《說文解字》說:“戎,兵也”,兵即武器。應劭《風俗通義》說“:“戎者,凶也。”周人大概由“兵”、“凶”之義引而稱呼與之為敵的氐羌各部落為戎。
竹書紀年
到周文王之父季歷時,已臣服於商,並依靠商朝的支持,展開了對周圍各游牧羌戎的兼并和征伐。古本《竹書紀年》載:
武乙三十五年,周王季伐西落鬼戎,俘十二翟王。
太[文]丁二年,周人伐燕之戎,周師大敗。
太[文]丁四年,周人伐無餘之戎,克之。周王季命為殷牧師。
太[文]丁七年,周人伐始呼之戎,克之。
太[文]丁十一年,周人伐翳徒之戎,捷其三大夫。
在上述季歷與文王征伐的諸戎中,以西落鬼戎為最強,既稱“西落”,當在周原以西汧隴地區及其以西,大概是與鬼方有共同族稱的游牧民族。一次戰爭被俘獲“十二翟王”,可見鬼戎部落之眾,“十二翟王”即是十二位鬼戎部落酋長。“翟”以同音與“狄”相通假,本非族稱,是周人及諸夏加給鬼戎的蔑稱,與“戎”具“兵”、“凶”之義引申加之於各敵對部落相同。王國維先生說:“《經》、《傳》所記,自幽王以後至春秋隱、桓之間,但有戎號,庄、閔以後,乃有狄號。”又說:“狄者,遠也……《書》稱‘狄矣西土之人’,《詩》稱‘舍爾介狄’,皆謂遠也。乃引申為驅除之於遠方之義……凡種族之本居遠方而驅除者,亦謂之狄。”所謂“翟王”,即遠方當驅除之王。
商及周初的鬼族,按王國維先生考證當是畏族,鬼方即畏方,是一個分佈很廣的族群。西周早期銅器銘文《小盂鼎》記述了盂在受爵以後兩年,即康王二十五年,以兩次對鬼方戰爭的勝利告捷獻俘於周廟而受慶賞的史實。其第一次僅俘虜即達“萬三千八百十一人”,“執獸三人”,第二次又“執獸一人”。此外,還掠奪了大量牲畜財物。此銘殘泐過甚,難以通讀,但從可辨釋的俘獲數字看,已表明戰爭規模之大,周對他征伐不遺餘力,也可見鬼方當是一個人眾較多的強敵。
郭沫若分析
郭沫若先生分析了俘人達萬三千多,“執獸”僅一二人,指出“足見獸之重要,蓋獸讀為酋,言生擒其酋首也”。銘文還記述了鬼方酋長回答訊問為何反叛時說,他們因為周之伯首先進犯,才“從商”反叛的。郭沫若先生推斷此處所說的商是在商朝滅亡后逃往西北的商王遺族,並具體指為後來被秦滅亡的杜毫,他們在周初曾聯合鬼方進行反周的戰爭。
梁伯戈記載
在今山西省境內,商代原有許多羌人部落與方國。周初,唐叔受封於晉南,仍“啟以夏政,疆以戎索”,受賜之民也有“懷姓九宗”。可見當時晉南仍有不少羌戎,“懷姓”即鬼方之媿姓。在太行山東側,今河北省南部也有鬼侯城,《史記索隱》引《括地誌》說:“相州滏陽西南五十里有九侯城,亦名鬼侯城,蓋殷時九侯城也。”滏陽即今河北省滏陽縣,鬼方也有東遷至太行山以車古黃河下游立國為諸侯的。
在周人興起時,仍在隴濟及涇洛一帶游牧的鬼戎,其實也是許多部落的總名,並且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名稱。古公亶父在豳時,“薰育戎狄攻之,欲得財物”。《詩·大雅·綿》歌泳古公亶父在周原築城,混夷遠遁。但周原的戎患仍很嚴重。《詩·小雅·採薇·序》說:“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獫狁之難”,《採薇》有“靡室靡家,獫狁之故”,“豈不見戒,獫狁孔棘”等句。《孟子·梁惠王》下甚至說“太王事熏鬻”,“文王事昆夷”。文王經過征服與爭取,戎狄“莫不賓服,乃率西戎,征殷之叛國以事紂”。實際上打著商王的旗號對周圍各部落與方國的兼并,有所謂“三分天下有其二”,為滅商準備了條件。
薰育、熏鬻、昆夷(夷也是諸夏所加)、綿夷、串夷、畎戎、大戎、獫狁,實際上是同一稱呼不同時期不同的譯寫,王國維先生指出這些不同稱謂:“余謂皆畏與鬼之陽聲……故鬼方、昆夷、薰育、獫狁,自系一語之變,亦即一族之稱。”此一族不是一個部落,而是有相同族稱的族群,他們已進入階級社會,還沒有形成統一的政權,在戰爭中各部落也許有一定的結盟統一號令。
周武王伐紂,得到了西土各國的支持,《牧誓》所舉有羌,大概即殷墟卜辭中作專名的羌方。此外,在周代的文獻中,很少見羌作族稱,原被商代泛稱為羌的諸部落與方國,其保持原有生產生活方式的都已泛稱為戎。周文王雖已使諸戎臣服,也還是叛服不常。周武王滅商以後,為保障京師的安全,“放逐戎夷涇洛之北,以時入貢,命曰‘荒服’”。西周初,從隴山東西到河套、東延及今山西境內,都有諸戎游牧部落分佈,與周保持“以時入貢”、“王事天子”的關係,比較相安。從《小盂鼎》、《梁伯戈》的銘文看,康王時還發生過對鬼方的戰爭,而史書失載。鬼方在商周之際與周初,是周人的勁敵,所以周人把鬼方當作遠方的通稱。
西周中葉,與戎狄相安共處的局面日益難以維持。周穆王時,周室尚稱強大,因“戎狄不貢,王乃西征犬戎,獲其五王,又得四白狼、四白鹿,王遂遷戎於太原”。穆王西徵到了什麼地方?據古本《竹書紀年》記載:“穆王十七年西征,至崑崙丘,見西王母,乃宴。”崑崙丘所在,各家考證不一,肯定已超過隴山山脈,到達今甘青境內,見到了西戎的一位女酋長。穆王從隴以西遷戎至涇水上游之太原,大概是為了便於控制,後來太原之戎成為周室鄰近王畿的威脅,完全與穆王初衷設想背道而馳。
自周夷王以後,周日益衰敗,“荒服不朝”的局面越來越嚴重,而秦人在隴山地區逐漸壯大,周也逐漸倚靠秦人來制西戎。
周考王時封非子於秦邑(今甘肅省天水市清水縣),為周附庸。同時接受申侯的要求,讓非子同父異母兄弟成繼承其父大駱的酋長地位居犬丘,也在天水市境,“以和西戎”。成的母親是申侯之女,申的這一支對西戎有重大的影響,與周也保持較密切的關係,大概是姜姓申國仍居隴山地區的游牧人,當他們與周為敵時,稱為申戎或姜氏之戎。
據古本《竹書紀年》及《後漢書·西羌傳》記載:
周夷王時,命虢公伐太原之戎,獲馬千匹。
周厲王時,西戎殺秦仲同族,即居於犬丘的一支大駱的後裔,王命伐戎,不克。
宣王五年,獫狁,即犬戎。侵周至涇水北岸,宣王派南仲築城於朔方,尹吉甫擊敗獫狁,逐至太原,一時西戎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