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常宏
吉常宏
吉常宏先生1927年3月7日生於今山東省章丘市,父祖輩不願子孫們接受日本侵略者推行的奴化教育,他幼年便一直就學私塾,經史子集爛熟於心。1951年他考入清華大學中文系,1952年院系調整后併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多得清華、北大兩所名校眾多國學大師的教誨,他的傳統文化素養更進一步地提高,其踏實深厚的國學根底很得師友們的推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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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常宏
吉常宏先生和他的老師王力先生之間既有深厚的師生之誼,也有在共同的教學和科研工作中建立起來的真摯的朋友之情,他在學術道路上的每一步成長始終都沒有離開過王力先生關愛的目光。1972年初,“文革”之禍正熾,吉先生被下放到江西鄱陽湖鯉魚洲北大幹校參加勞動。數學系兩位副教授合力才能放好一頭牛,而先生自己就能管好3頭牛,被樹為“講用”典型,但壓抑的政治環境一點也沒有讓他有成就感。返校后,北京大學仍然沒有恢復正常的教學和科研秩序,經歷了一番痛苦的思考和兩難的抉擇之後,吉先生決定應山東省博物館之邀,調回山東老家。這樣雖然離開了他非常熱愛和熟悉的北大師友們和教學科研第一線,但能解決長期的兩地分居等諸多現實問題,上可以侍奉父母,下可以照顧妻兒,還可以得到些許心靈上的慰藉。游國恩先生得知吉先生即將離開北大的消息后,特地來到吉先生講課的教室外等他,在課間休息時關切地詢問道:“聽說你要走啊,你怎麼要走呢?北大圖書館有那麼多的資料,你為什麼要走呢?”王力先生對吉先生的調離更是萬分不舍,親自到吉先生居住的單身宿舍話別,吉先生向老師表白了自己的心跡,王力先生儘管表示理解,但仍難以掩飾心中的黯然神傷。吉先生在他的《了一師周年祭》中回憶說:“先生聽了之後,好久沒講話。等站起來要走的時候才又說道:‘抗戰勝利之後複員,我沒回清華,到了廣州。朱自清先生最初很不高興。後來他想通了,才對我說:“我們這些人何必都聚在一塊兒呢。你走也好。”——‘你走也好。’”王力先生把26年前朱自清先生對他說的話又重新拾起,送給了自己的學生。當時游國恩、王力兩先生都還身陷“牛棚”,為了一個後輩學者的學術前途,不避風險,懇切關懷,恩師們的拳拳深情,前輩學者對後學的珍愛和期望,不僅感動著吉先生,而且也一直是吉常宏先生獻身祖國教育和學術事業的巨大動力。數十年來,吉先生先後在北京大學、山東大學講授寫作、語法修辭、文字學、漢語史、漢語辭彙學等課程,很受學生的歡迎,為祖國培養了一大批現在正活躍於漢語研究和教學領域的優秀中青年學者。
1976年,由華東五省一市協作承擔的國家重點文化建設項目《漢語大詞典》的編寫工作展開,吉先生被借調至《漢語大詞典》山東大學編寫組,1980年正式調入山大,任編寫組負責業務的副組長。當時,受到王力先生殷切期望和讚許的他的個人專著《古人名字解詁》已完成上冊50餘萬字,被商務印書館接受,但是,為了編寫出代表新中國學術水平的大型中文工具書,作為一名有強烈責任感和獻身精神的語言學家,吉先生不計個人得失,毅然決然地放下手頭正在進行的個人著述,投入到《漢語大詞典》的編寫和審閱工作中去,而且一干就是18年!1984年後,作為《漢語大詞典》編輯委員、分卷主編、《漢語大詞典簡編》副主編的吉先生,長期在上海進行定稿工作,家中有年近九旬的老母需要侍奉,單位有研究生需要培養,自己還身患眼底囊腫、高血壓、心臟病等疾病,五六年間,吉先生往來於上海和濟南之間,克服了重重困難,在《漢語大詞典》編纂工作中勤勤懇懇,嚴謹而多有創樹,深得主編羅竹風先生的器重,也得到了上海《漢語大詞典》編纂處同志們的好評:“經吉先生處理過的稿子,我們放心。”《漢語大詞典》1994年獲國家辭書專項獎一等獎、首屆國家圖書獎一等獎,他主編的《漢語大詞典》第三卷1990年獲山東省社會科學優秀成果一等獎。吉常宏先生等為《漢語大詞典》的編寫和出版做出突出貢獻的專家和工作人員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受到了江澤民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人民日報》、《文匯報》、《新聞出版報》、《大眾日報》、《山東畫報》都相繼報道了他的事迹。吉先生毫不吝惜地把自己學術生涯中最富創造力、最寶貴的18年貢獻給了祖國和人民的文化事業,這期間他忍痛索回了已經送廠發排的個人著作《古人名字解詁》上冊稿件,直到2003年,這部128萬字的中國名字訓詁學的集大成之作才由語文出版社出版。巨著一經推出,馬上就作為中國傳統訓詁學發展史上劃時代的優秀成果而備受學術界的推崇,成為一部為廣大學者經常援引的學術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