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進

林思進

林思進,我國現代人物,工小篆行書胎息明人。能詩,有清寂堂詩集、吳游集等。

簡介


林思進[近現代](一八七二至一九五三)字山腴,四川華陽人。
工小篆,行書胎息明人。總纂華陽縣誌。

作品


能詩,有清寂堂詩集、吳游集等。《楓園畫友錄》

人物經歷


林思進,生於清同治十二年(1873),卒於1953年。字山腴,晚年自號清寂翁。四川華陽人。先世自福建長汀遷蜀。父毓麟,性孤介峻潔,少年時,即厭科舉,居鄉里數十年,博涉群書,旁通金石書畫,尤工於詩。有《澹秋集》行世。他的詩,清夷沖淡,近於王、孟,友人喬樹楠卻舉出他的哀流民詩,“累數百言,詞旨悲壯”,與另一友人劉庸夫同樣,認為他是“留心民瘼,非果於忘世者”。其所以終身隱遁,看來只不過是怵於世亂,有所不為罷了。榮縣趙熙為他作了《林隱君傳》。新城王樹楠在所寫《澹秋集序》中說;“吾友林君畏廬為余道:光宣間,隱君哲嗣山腴舍人以詩鳴都下,嘗與余及陳弢庵、趙堯生、胡漱唐、陳石遺諸君子,結社聯詩相唱和。辛亥夏,告養歸里,隱居著書,學益富,詩益工,論者比之眉山父子,蓋無多讓焉。”由此可見,思進的一生志行及其文學成就,首先是和他的家庭教養分不開的。
思進除了幼承家教外,還從父執前輩喬樹楠、嚴岳蓮、王增祺、廖平等問學談詩,多方得受教益。因此,十二三歲時,詩文已有可觀。龍藏寺僧雪堂所著《綠天蘭若集》,就曾收有他的少作。年14,毓麟逝世,母鄧氏亦知書,教督綦嚴,學業日進,由於開始不曾專攻八股文,府縣歲考,遲遲不得中。直到光緒癸卯(1903年),年30,方才取中四川鄉試舉人。
當時正值戊戌變法維新之後,政變中犧牲的“六君子”中,劉光第楊銳都是四川人。思進早年熟聞二人的風采言論,與同縣胡雨嵐、陸繹之、黃雲滄等人結為深交,彼此切磋學行,共礪救時之志。在他中舉后的第二年,便和雨嵐等人,先後東渡日本,考察其政教風俗,由是視野日擴,交遊愈廣。當日以聲氣相求的,還有巴縣梅黍雨、楊滄白廣安蒲伯英,達縣劉士志,彭縣劉昌廷等。後來,他有詩追憶這時的情況說:“平生少年日,正見甲午役。……輸倭二百兆,門戶台灣坼。朝野始皇皇,變法思利百。蜀學從此新,風氣洞然辟。相望東西川,才彥妙接跡。峨峨胡編修(雨嵐),廣已在困緝。梅(黍雨)楊(滄白)蒲(伯英)劉(士志)間,要我通軫結。當時意氣盛,共濟期群策。……”(《丁丑秋感二十首》之十八)這些人,辛亥革命前後,在四川的政治和社會的變革中,都是有作用、有影響的人物,而思進卻皦然獨立於其間,與他們的出處蹤跡,各不相同,而情誼則不間存沒,殷殷如故。
在日本一年多,遍歷三島,得詩數十首,多感慨時事之作。如《乙巳八月七日江戶紀事》:“玉帛傾談笑,江山孰主翁?豈知遼海月,深恨有人同。”對日俄戰爭經美國調處,沙俄以轉讓我國東北權益於日本而媾和一事,表示了深切的憤恨。又如《歸懷》:“大海揚洪波,弱國見欺凌。苟無域外觀,禹甸坐堙沉。《清水閣望西京》:“吾生異國感,眄睞開良謨。眷然心故邦,未可待其徐。”憂時慮國之忱,更是溢於言表。光緒三十三年(1907)回國,經過朝考,授內閣中書。這是一個常管文翰,屬於所謂“清選”的官職,結社聯待,即此時事。當時入社者,還有鄭蘇堪、曾剛父、冒鶴亭、羅掞東、溫毅夫、潘若海等南北名士10餘人,他們假借文酒之會,議論時政,激揚風氣,故時人比之為“復社清流”。辛亥上巳,思進主社,修禊於南河泊林紓為作《南河修禊圖》,諸人題詩其上,風流觴詠,最為一時盛事。鑒於清政窳敗,革命蜂起,識者已知其勢無可為。他便在這年的夏天,以侍母為名,告假南歸,絕意仕進,杜門不出。
民國建立,友人蒲伯英、楊滄白等迭主川政,屢次挽他做官,他都婉辭拒絕,堅不肯出。但卻始終孜孜不倦地注意於文化教育事業。在清宣統下詔廢科舉,興學校時,胡雨嵐開辦四川高等學堂,劉昌廷改錦江書院為傳習師範學校(后定名為成都府中學),他就曾力贊其事。至議設四川省圖書館,他自請出任館長。任中,精簡人員,撙節經費,在少城拓地建樓,種松80株,號為八十松館。同時多方採購海內官本和私家精刻,自編書目15卷。西文書籍也大量收藏。其規模在當時國內尚少,從而為省門公家藏書奠定了基礎。
民國7年(1918),辭圖書館長職,隨即就任華陽中學校長。在此期間,除自己講課外,他對選聘教師,規劃課程,樹立學風,以至擴建校舍,購置圖書儀器,改善學生生活諸方面,莫不精心籌劃,計日程功。不到幾年,華陽中學便和成都縣中、成屬聯中鼎峙省垣,成為全川中學的榘范。在以後的若干年內,畢業學生一直保持著基礎紮實、文史優長的特點.這在四川的教育史上,是值得特別一提的。
民國13年(1924)8月,軍閥楊森入據成都,強橫干預教育,思進憤而去職。當時在校學生攀留不得,便全體集隊鼓吹送他回家.他曾有詩紀其事:“七年橫舍愧人師,臨去情如倚席時。豈有碑銘傳翟酺,尚勞歌吹送翁思。舉幡幾輩成風氣,染國終然類色絲。留取平生相見地,執經來訪讀書帷。”語重心長,對學生表示了勖勉和期望。
此後數十年間,他執教於成都各高等學校,自民國初年的國學院,以至四川高等師範學校、成都大學和後來的四川大學、華西大學等。經他培育指教、有所成就的學生,不下千百,海內尊為老宿。他胸懷坦蕩,樂推人善。對於在學校中一起教書的同事,如龔向農、向仙喬李培甫龐石帚趙少咸、祝屺懷等,口句沫相親,數十年如一日。平時從容文讌,也是動必與俱。對於外省學者,最能虛懷酬接,對外省學生更是循循善誘。
思進論學,主於閎通,無取門戶之見。有詩:“自吾操觚來,雅不門戶喜。是是與非非,丹素各有美”(《長夏排悶,率爾言懷》)。不贊成追逐時好,入主出奴,是丹非素。如他論桐城派姚鼐說:“閱惜抱集,其文至有工者,惟必以程朱為門面,以與漢學家相支柱,此其褊心、令人生厭處。夫以惜抱之文,與當時漢學家比論,自各有專精,無容相掩者也;必謂漢學為非學問,孰能信之乎?……清儒考訂,實跨越前代,乃思一筆抹殺,談何容易也。假令惜抱能去此門面,則卓然矣!”(《清寂堂日記》壬午年二月初五日)。這正是實事求是的態度。
他平生尤其肆力於詩古文辭,自訂《清寂文錄》8卷(未刊)。撰《華陽人物誌》16卷,史載筆翰,有班固范曄之風。詩作凡數千首。義寧陳三立讀到他的詩,曾經向人說:“才思格律,入古甚深。五古幾欲追二謝,七言直攀高岑,洵傑出之作者。目前所知蜀中詩,似與香宋異曲同工也。”香宋,是趙熙的別號。近代凡提到四川的詩家時,總是以林、趙並稱。二人交誼最深,始終無間,作詩卻取徑不同。但都能自樹一幟,不為同光詩風所囿。興化李詳有《以山腴舍人詩集寄如皋宗敬之》詩,說:“海曲能文宗敬之,寄君數卷舍人詩。蜀中耆舊今仍在,吳會英才那得知。南郭日尋考功墓,西郊遙憶杜陵祠。世人只識同光派,共聽濤音向總持。”他受到海內名流的推重,由此可見一斑。
詞,是他70左右才專力作起來的,一二年間,得詞300餘首,刻為《清寂詞錄》5卷。他對詞,喜誦南唐諸家和溫、韋之作,宋詞則甚重東坡稼軒、清真、白石,而不好夢窗、玉田,至於歌筵酒席,就是郭頻伽、李越縵、樊樊山,也心摹手追,有所不廢。他在詞中,也和詩中一樣,多有感時傷亂、關心民生疾苦的作品。趙熙在書信中評論他的詞說:“不莽不纖,語有內心,如公大可傳矣。”這是說它沉鬱蒼涼而不流於粗豪,哀感頑艷而不—流於細碎。而“語有內心”,則是說作者對祖國、對人民的一片熱忱。其可貴即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