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嶟
清朝內閣大學士
朱嶟(公元1791~1863年),滿族,字仰山,號木堂;雲南通海人。著名清朝重臣。清嘉慶二十四年(公元1820年),朱嶟中進士,同年入翰林院任編修,至清道光皇帝時任禮部侍郎,旋又升戶部尚書,後轉任禮部、工部、吏部尚書,由於為官勤冕,政聲卓著,累遷太和殿軍機處行走,最後官位升至內閣大學士。
清史稿 卷四百二十一 列傳二百八
朱嶟,字致堂,雲南通海人。嘉慶二十四年進士,選庶吉士,授檢討,遷御史。道光十二年,畿輔災,廣東副貢生潘仕成捐貲助賑,賜舉人。有援案以請者,嶟疏言:“仕成本副貢,去舉人一間,賜以舉人,於破格之中,仍寓量才之意。厥後葉元堃、黃立誠次第援請,若因此遂成定例,生富人徼幸,阻寒士進修,於事不便。應請旨飭各督撫,水旱偏災,捐輸應獎,不得援引前案。”上嘉納之。五遷至內閣學士。十七年,擢兵部侍郎,迭兼署吏、戶二部,坐事鐫五秩。二十六年,補內閣侍讀學士。
御史劉良駒條奏銀錢畫一,上命各省督撫議奏。嶟疏言:“泉布之寶,國專其利,故定賦以粟,而平貨以錢。物賤由乎錢少,少則重,重則加鑄而散之使輕;物貴由乎錢多,多則輕,輕則作法而斂之使重。一輕一重,張弛在官,而權操於上。今出納以銀,錢幾置諸無用。雖國寶流通,然流於下而不轉於上。於是富商市儈,得乘其乏、操其贏,而任意以為輕重。若使官為定價,且必格而不行。要在因其便使人易從,通其變使人不怨,行其權使人不疑。方今鹽務疲敝,皆以銀貴錢賤為詞,以鹽賣錢而不賣銀也。賣錢即解錢,人必樂從,長蘆鹽價可解京充餉。請於東西城建庫藏錢,以戶、工左右侍郎掌之,按時價搭放各旗,就近赴庫請領,以免其轉運,並嚴禁剋扣、短陌、攙雜諸弊。兩淮鹽價,解備河工歲修。淮上全工,水路皆通,挽運較易,工次雇夫購料,俱系用錢,此兩便之道也。農民以錢輸賦,天下十居七八。地方官收錢解銀,每致賠累。江西撫臣吳文鎔前奏:‘本省坐支之項,收錢放錢;解部候撥之款,徵銀解銀;兵餉役食,請照時價改折。’其言不為無見。惟全行收錢,往返搬運,倍增勞費。通省絕無銀幣,亦未免偏枯。擬請州縣徵收,向來徵銀解銀者置無論,但照現在收錢者,量錢糧多少,視附近地方兵役眾寡,酌減應解銀數,以紓其困。除易銀解司之外,即以錢抵銀,每銀一兩,折錢若干,酌定數目,按照時價,支放兵餉役食。應有耗羨平餘,仍行提出解司,而本管同城之官俸,本州縣之書工、役食、祭祀、驛站,本地方分汛之兵餉,俱准坐支。餘則視道路之遠近,解存道、府、藩各庫,以放兵餉。時價則視省垣為準,以開徵前十日為定,由藩司通飭遵照,半年一更。餉銀每兩折錢多不過千七百,少不過千二百,取為定則,不得再減。至文武官廉俸無可坐支者,兵丁屯駐之區,附近州縣無收錢者,皆發銀如故。官局錢搭放向有成例者亦如故。如是,則雖變而實因,不至糾紛窒礙。至如百姓出粟米麻絲易錢輸賦,久已習為故常,向收若干,今折若干,凡自封投櫃者,不遽改折,是於民無擾也。兵丁領銀,仍須易錢然後適用。每至兵領餉時,不準鋪戶抑價,今照定價放給滿錢,此於兵無虧也。先時銀多,則官以收錢漁利;今時錢賤,則官以易錢賠累。多用錢則少解銀,即累亦因而減,迨銀價平時,又復可獲羨餘,此於官有益也。或謂錢收於上,則廛市一空,恐致錢荒。不知兵役領錢,仍行於市,地方官除存庫外,尚有大半必須易銀解司,則其錢亦行於市。且今日之弊,不在錢荒而在錢濫,欲救其弊,莫利於收錢,尤莫利於停鑄。當此錢賤之時,暫停鼓鑄,以工本之銀,發出易錢,實收上庫。薄小者汰之,則私鑄難行,而官錢日多,錢價可平,而制錢一千准銀一兩之例,可得而行矣。是知停鑄者用錢之轉關,平價者絕私之微權也。將欲平價,非使銀錢相埒不可,為平價而暫停鑄,迨價平而復開爐,所謂欲贏先縮,一張一弛之道也。夫損上必期益下,今錢值日賤,物價日貴,泉府費兩錢而成一錢,官兵領一錢則僅當半錢。無益於民,有損於國,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總之可用錢則用錢,必須用銀則仍用銀。附近則用錢,致遠則用銀。子母相權,贏縮有制,補偏救弊,無逾於此。惟各省情形不一,因地制宜,隨時變通。當責各督撫體察酌議盡善。”疏入,上命軍機大臣會同戶部議行。
歷通政副使、內閣學士。二十九年,授倉場侍郎。咸豐四年,病,乞罷。五
年,病痊,復授戶部侍郎。六年,擢左都御史。迭署兵、禮二部尚書。十一年,
又以病乞罷。同治元年,卒,謚文端。
朱嶟幼年聰穎好學,童子時就智力過人。五歲入私塾聽講,曾向乃祖(老師)發問:“為什麼月亮會在夜晚亮?太陽為什麼不在晚上亮?”這可難倒了老師,遂被稱為神童。由於乃祖是飽學之士,朱嶟六、七歲就授《論語》、《詩經》的課文,而且能背誦許多篇章。在每年的春天,朱嶟的母親都要帶他到外婆家去玩,而朱嶟每去都帶著書包,白天喜歡與村童騎馬放牛或到河裡洗澡嬉戲,玩皮可愛。夜裡他卻在燈下看書,儼然一副大人像。到十歲上,朱嶟已能背誦許多古文名篇。十八歲中鄉試舉人,二十八歲上京赴試中進士併入翰林院。可以說,在青年時代朱嶟仕途是很順應的。
清朝嘉慶、道光兩代皇帝執政期間,外患加劇,特別是英帝國主義在加緊奴役世界弱小國家的同時大肆將毒品鴉片運送到中國,中國百姓受鴉片毒害苦甚。朱嶟在考察江蘇、浙江、福建和廣東之後,深深地體察到鴉片之毒害已由沿海漫延到了京師北京。他在緊急上書道光皇帝的奏摺中寫道:“中華若不儘早根除鴉片之禍,國人危矣;國人既危,中華更危矣!”
朱嶟在朝中與任鴻臚寺卿的黃爵滋為力主禁止鴉片進入中國的“主禁派”。據譚宗浚《覽海賦》中寫道:“鴉片入中國,清乾隆時期歲僅數百箱,在道光中期則設躉船突增至二萬餘箱。清道光十六年(公元1836年)太常寺卿許乃濟清弛禁煙,許照藥材納稅。於是,內閣學士朱嶟、鴻臚寺卿黃爵滋,給事中許球、交章力言其有傷政體、請申明厲禁。以薦林則徐為欽差大臣赴粵查辦。”他重名節禮賢士,在朝廷上下都有很高的聲望,林則徐在廣東虎門銷煙,朱嶟,黃爵滋皆在朝廷上與其呼應。
由於“第一次鴉片戰爭”中投降派的阻撓,中國被迫成為戰敗國,同時,因為舉薦林則徐之故,朱嶟也遭貶為山東學政。清道光二十一年(公元1841年),清宣宗道光皇帝又重新啟用朱嶟,任命為工部尚書欽理治理黃河御史。此一期間因母病,朱嶟特告假回家鄉看望老母。回到家鄉通海留住月余,時逢中秋節,家鄉父老認為朱嶟在京榮任尚書是家鄉的榮耀,城中官紳都爭著宴請朱嶟,一些朱嶟的好友故交陪著游賞家鄉的名勝風光並詩酒酬唱,朱嶟也即興作詩酬答。此中給家鄉留下了許多詩文墨跡,保存到如今有珍貴墨跡對聯、條副、條屏,另外,還有木刻匾聯。朱嶟在家侍奉老母病體痊癒,決定帶著妻兒、老母上京。全通海縣有名望的文人士子,以及朱氏族人紛紛趕來為朱嶟一家送行。這一時間大約是在清道光二十九年(公元1849年),此一去,朱嶟因官運的亨通,政務的繁忙,一直未再回過家鄉。
朱嶟在京城做京官,有一撥雲南籍的優秀士子也分批選入翰林院並之派往各地任事,如:何桂珍、何桂清、竇垿等都是幾個省的省府大員。這幾位大員中,何桂珍是師宗人,曾任兩江兵備道,在與太平軍作戰中以身殉職;竇垿也是師宗人,在湖南任事時,曾撰寫過有名的岳陽樓長聯;何桂清曾出任兩江總督,與朱嶟的關係密切。何桂清是昆明人,清道光十五年進士,歷任翰林院編修、贊善,內閣學士,禮部、戶部侍郎等職。清咸豐四年(公元1854年),何桂清調任浙江巡撫,清咸豐七年(公元1857年)開任兩江總督。雖然官場上何桂清很順應,而且任一方大員,對朱嶟即稱恩師,行師之大禮。但在對抗太平的戰爭中,由於戰事不力,造成南京失陷,逃奔幾個地方都被“詎納”,遂以借“夷兵(英軍)助剿”為借口,逃至上海,於清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被拿解上京、交吏部案審。
不巧,滿清朝廷命朱嶟督理何案。早在何出任兩江總督前,朱嶟就多次告誡何應“忠於職守,效忠國家”,但何桂清不以恩師之忠告為重,不以國家安危為已任,卻玩忽職守,導致江南被太平軍佔領。朱嶟非常痛心,在何桂清案審期間,何的親友多次向朱嶟說情,為同鄉、門生情,請朱嶟多與朝廷斡旋,能以何桂清不處死刑為目的。但朱嶟因何桂清的案情重大,且朝廷中微詞連連,有以“何案”陷朱嶟之念。此時的朱嶟進退微谷,一旦上書保桂清不死,朝廷就有陷朱嶟口實,自身將會帶來終生前程聲譽的毀滅,還要背上不忠之罪。如果將何桂清按實情判決,那何必死無疑,而自身就要挨個“落井下石”和六親不認的罪名,且雲南家鄉人要罵其三代。在這樣的情況下,朱嶟只能佔在朝廷一方,將何桂清判處死刑。當時西太后(慈禧)已垂簾聽政,為了整治朝綱,樹立吏治的權威,將何桂清罪名再加一等,原來死刑只是一般的砍頭,罪加一等之後就判成“腰斬”。何桂清被“腰斬”之後,朝野對朱嶟判此早黜之酷刑輿論大嘩。
由於朝廷沒有正確肯定朱嶟的忠貞,而朝野輿論卻對朱嶟“落井下石”、“六親不認”大肆渲染,雲南的通海人也寫信去大罵朱嶟。由於處在這樣的矛盾漩渦里,左右不是人,朱嶟因此一病不起,病逝於北京,終年七十二歲。
滿清政府沒有料到朱嶟在這種情況下會氣得一病即赴黃泉,朝中臣僚又大加憫憐,因感朱嶟曾是四朝忠臣,歷任五個部的尚書勤冕卓絕,於是慈禧太后親自主持為朱嶟行厚葬大禮,謚為“朱文端公”,欽命雲貴總督在家鄉通海立“皇清敕封忠信朱文端公嶟故里碑”,“皇清敕封忠信朱文端公嶟神道碑”,並敕令禮部在遵化皇陵之地劈出一塊地安葬朱嶟。慈禧太后又親自下懿旨敕加封已故的朱嶟之母葳“一品誥命夫人”;再下聖旨敕封朱嶟夫人為“一品誥命夫人”,恩敕朱嶟之子四品頂戴,由禮部調國庫白銀五千兩以送往朱嶟府第,以作憫恤之資。
朱嶟在京做京官四十多年,因為從政之累沒有能留下可見的著述。據學者許秋山說,朱嶟曾經寫過一本《政要十疏議》,但許秋山也只是聽上輩人說,他也未曾讀過。流傳在雲南的朱嶟墨跡中,他的詩文作得非常好,書法也寫得非常漂亮。從墨跡中看,有歐柳之功力,兼蘇米之體態,行草包容著趙松雪,董香光的流美嫻和。
在朱嶟逝世一百多年後的評價來看,他一生都在為大清王朝服務,而且是國家的棟樑。從他力主禁止鴉片入國,從他的為國家的利益出發而將門生何桂清判斬,也包括他在治理黃河中的勤政來看,他是一個德能勤績,忠君愛國,孝道家風都能完善的好官吏。
近日,聽朋友講,本縣一農戶家存有一塊老匾,於是驅車前往探訪。來到河北省故城縣崔庄崔春常家,便與其70多歲的老母親攀談起來。老人對我說:“你想看的老匾在我家前院老房子里。”崔春常帶我來到他家早已閑置的老房子里,在北房東裡間靠東牆平放當床板的木匾頓時映入眼帘。由於多年無人居住挪動,塵土已將木匾上的字跡覆蓋。將匾搬到院里除去塵土,見此匾中間有4個大字“節茂松筠”,字體清勁雋秀。
匾牌雖老舊卻氣勢軒昂,透著大家的威嚴和氣派。
算起來這塊匾藏於崔家至今已156年,那麼,朱嶟何許人?為什麼題寫這塊匾?
帶著這些疑問,我首先查閱了道光年間的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朱嶟的史料。朱嶟,籍貫雲南通海縣楊廣鎮人。朱氏在當地是名門望族,現存的朱氏宗祠是道光年間的建築。宗祠內現存兩塊清道光二十五年“御賜誥封”碑,是冊封通海人禮部侍郎朱嶟之父為“文林郎”,封其母為“太夫人”。宗祠里還曾經有過林則徐書寫的匾額。
朱嶟的奏摺最為有名,他的駁詰理直氣壯。1836年在關於鴉片“弛禁”的辯論中他提出了“詳內而略外,先治己而後治人”的禁煙策略,以重治吸食者為禁煙重心。道光皇帝在位期間,大臣在禁鴉片的問題上產生了兩種意見,一為“弛禁”,而朱嶟主張嚴禁,認為鴉片乃是毒品,絕不能任其毒害中國人民。結果嚴禁一派佔了上風,清廷遂派林則徐到粵處理禁煙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