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山寺
寺廟名稱
疏山寺古剎位於撫河右側,距江西省金溪縣滸灣鎮四公里。寺周五峰錯落,風景優美,寺前平川五百餘畝。青山似黛,綠水長流;疏山八景,如詩如畫,真乃人間仙境。疏山寺始建於唐,重建於明,大修於1981年。
何仙舟,後唐官員,唐宣宗大中元年(847)棄官后迷戀疏山景緻而在此築廬結室,興建書堂,名曰“仙舟書堂”,隱居讀書,是撫州地區最早書堂之一。故疏山原名“書山”。至唐中和二年(881),時任撫州刺史危全諷持書上表,唐僖宗御筆親書“敕建疏山寺”才由書山更名為疏山。
歷史
景觀
本寺名揚於海內外,歷代帝王和文人墨客,留下不少的著名詩篇,唐禧宗、宋太宗、宋真宗書寫了御扁;王安石、曾鞏、湯顯祖、晏殊父子、陸遊、陸象山等詩人墨跡甚多。今日疏山,蒼松翠柏,綠樹成蔭;青竹繁茂,奇花似錦,“風景這邊獨好”。
《次歆太朴良友對何仙舟讀書山中見懷之作》:“得謝對何休澤,消遙在岩阿。結廬庇風雨,樊圃搴藤蘿。塞坐古人書,日夕猶詠歌。追念少壯日,玩偈亦已多。兢兢事補塞,奈何這暮何。美人百里內,邈若隔山河。興懷貽好言,縊藉三春花。極言慎芳歲,卷石崇巍峨”。
曾鞏(1019-1083),字子固,南豐人。宋嘉佑二年(1058)進士,史館修撰,中書舍人,卒后謚號“文定”。他多次遊歷疏山,並留有七言律詩一首:“素楹丹檻勢凌空,一畝蕭然四望通。幽事每尋佳客共,高情還與古人同。滿山鐘磬蒼煙下,繞壑松篁晚照中。曾了功名須到此,長依荷芰向秋風。”
孫覿(1081~1169)字仲益,號鴻慶居士,今江蘇武進人。宋徽宗大觀三年(1109)進士,建炎二年為吏部尚書、建炎三年出知溫州,紹興元年知臨安府。宣和怨念(1124年)被謫臨川。宋紹興二十年(1150)為疏山寫記《疏山寺大藏記》。
胡明仲,名寅字明仲,南宋建寧崇安縣人,湖湘學派奠基人,文定公胡安國之長子,曾多次遊歷疏山寺。為疏山寺作有七言律詩一首:手遮西日向書山,及得香鴉斂翅間。未暇捻香參佛祖,且須襥被扣禪關。月林散影森森凈,風磐傳音渺渺間。安得一厘通水竹,杖藜來往寄疎頑。
曾紆(1073-1135)字公袞,晚號空青先生。江西臨川南豐人。北宋丞相曾布之子,曾鞏之侄。北宋末南宋初散文家、詩人、書法家。宋哲宗紹聖年間中博學鴻詞科。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曾布為二後山園陵使,闢為從事。崇寧二年(1103),入元佑黨籍,被貶到永州零陵,后遇赦,調監南京、河南稅,寧國軍節度判官等職。宋高宗建炎四年(1130),再任江南東路轉運副使,移兩浙路。紹興二年(1132),知撫州。常遊歷疏山並作有七言律詩一首:“江海相忘二十年,依前骯髒依門邊。家風敢謂龎居士,句話空悲孟浩然。相見風流繼蓮社,應傳圖畫入斜川。病夫詩思尤艱窘,正似潮回上水船”。
李商叟,名浩,字德遠,臨川人。宋紹興十二年進士,官拜吏部侍郎,曾遊歷疏山寺,並留有千言絕句詩一首:忙中偷得此身閑,杖策西風自往還。今日已償雲水債,籃輿帶雨下疏山。
疏山寺
陸遊自言“六十年間萬首詩”。《劍南詩稿》總計存詩9138首,其中在撫州寫下的或與撫州有關的詩歌,就有174首。陸遊描寫撫州的這些詩篇,是撫州歷史的一面鏡子,是考察撫州宋代後期地方民情、社會人文、經濟面貌以及農工商、儒釋道、天文氣象、地理風貌、衣食住行、人情世故等情況的借鑒,為撫州人民留下
在陸遊關於撫州的詩中,直接以當地的地名為題的就有《發臨川》、《撫州上元》、《入臨川境馬上作》、《上巳臨川道中》、《寒食臨川道中》、《臨川絕無佳酒時得一醉戲書》、《視陂至崇仁村落》、《金溪道中》、《聞金溪陸伯政下世》、《白乾鋪別傅用之主簿》以及《送李德遠寺丞奉祠歸臨川》、《乾道初予自臨川歸鍾陵李德遠范周士送別於西》等;直接以當地的景物名為題的有《登擬峴台》、《擬峴台觀雪》、《雨後獨登擬峴台》、《冒雨登擬峴台觀江漲》、《秋晚登擬峴望祥符觀》、《別張教授歸獨登擬峴》、《游疏山》、《疏山東堂晝眠》等。
曾豐(1142-1224)字幼度,號樽齋,江西省樂安縣牛田鎮流坑橋西人,與曾鞏同宗。於乾道五年(1169)登進士,授永州教授,歷任贛縣縣丞,義寧、浦城縣令,廣東經略司曹,德慶知府,湖南參帥,朝散大夫等職。勤於政事,生性耿直,不畏權貴,文章名噪一時,因拒絕當朝太師的招納,嘉泰四年(1204),被罷職回鄉。罷歸故里后,開辦西山書院,致力於教學和研究。求學於門下者很多,流坑的董氏子弟大多從業於他。董德修是他的得意門生、摯友和妹夫,因曾豐與陸九淵來往甚密,德修遂入象山之門,后成為流坑董氏心學的宗師。他多次遊歷疏山寺,並作詩。
趙時煥,南宋時著名詩人、文學家。多次遊歷疏山,為疏山作有七言絕句詩一首:重訪招提恰六年,松風蘿月故依然。世間萬事都休問,燕坐看山是好禪。
陸復齋(1132-1180),諱九齡,字子壽,金溪靚(陸坊)人,陸象山之兄。於宋乾道五年(Ⅱ69)進士及第。先後授興國教授,桂陽教授,后調金州教授未赴任即病卒。他少時與弟陸九淵讀書於疏山書院,后亦講學於疏山書院。
許忻,南昌人,宋宣和三年(1121)進士,藏書家,絕學之士,宋高宗時為吏部員外郎,因得罪高宗、秦檜等投降派而被貶降官,謫居撫州,閉門讀書,常往來疏山寺,因慕陸九淵、陸九齡之名,特船載家藏書三車贈陸氏兄弟。
陸象山(1139-1193)諱九淵,字子靜,號“象山先生”,金溪青田(陸坊)人。宋乾道八年(1172)中進士,先後任靖安縣、崇安縣主簿,遷國子正、敕令所刪定官等職。宋紹熙二年(1191),出知荊門軍,政績顯著。卒后謚號“文安”。他一生的輝煌在於創立學派,傳道授業,他融合孟子“萬物皆備於我”和“良知”、“良能”的觀點以及佛教禪宗“心生”、“心滅”等論點,提出“心即理”的哲學命題,形成一個新的學派——“心學”。后經明朝王陽明集大成,形成了中國哲學史上著名的“陸王學派”,對近代中國理學產生深遠影響。他少時((11歲,十歲“與王光陸九齡共同讀書於該山書院,后又在此講學。有詩《疏山道中》、帖《贈疏山益侍者》等詩文留存(詩文見后)。
曾季貍,字裘父,自號艇齋,南豐縣人。獸鞏弟曾宰之曾孫,早年科考不順,后無意仕途。師事江西詩派昌本中、韓駒,與朱熹、張栻有書信往來。紹興年間與陸遊相唱和,陸遊稱其“文辭通澹簡遠”。常往來疏山,並作有七言經理一首:來往疏山四十年,主人與客兩華顛。此心不改澄聽見,往事休論過烏然。無復山舟遺跡在,官余矮叔一傳燈。辟獨上窮登眺,古木蒼藤帶暮煙。
周之翰,華亭人(上海),南京詩人,有《題疏山》、《寒夜擁爐瓶枯凍戲為作下火詩》、《送馬秋野千戶出征淮西》等詩作於世。他曾遊歷疏山。並作有五言古詩一首(詩見後文)。
余×,明朝詩人,明天順五年(1461)曾任XX延平府永安知縣。曾遊歷疏山,並作詩一首:路入千岩紫翠深,溪山好向夢中尋。松風洗凈笙歌耳,泉石挽回花柳心。曲水流觴追契事,茂林修竹是出陰。蘭亭舊墨空磨滅。俛仰人間成古今。
艾申,明朝詩人。曾多次遊歷疏山,並作有七言律詩一首:夾道蒼松六月寒,塵埃只隔白雲閑。重遊恰是十年後,往事空驁一夢間。傑閣謾諤新卜築,危亭不似舊躋攀。憑誰說與矮師叔,投老求分一半山。
黎近華,明朝詩人。曾遊歷疏山,並作有七言律詩一首:杖藜徐步興何長,宛宛嵐光接水光。蟬噪荒林桐葉老,風回半野稻花香。卻過蕭寺尋僧話,又入松軒卧晚涼。雨後徽雲山更好,與君行李未須忙。
程文海(1249-1318),字鉅夫,號遠齋。南城人元朝著名文學家,藏書家,賜官翰林學士,追封楚國公,謚號“文憲”。為歸雲禪師作《疏山白雲禪禪寺修造記》(詳見後文)。
吳澄(1255-1330),字幼清,江西崇仁人。幼年聰慧好學,16歲(宋咸淳六年)鄉試中選,入元后避兵亂隱居樂安X水岩,從事著述。元大德五年(1301)被薦入朝,授應奉翰林文字,后授國子監丞。著述豐富,尤精研諸經,學術淵源於朱熹和陸象山,在元代理學中具有崇高地位,與許衡並稱“南吳北許”。遊歷疏山,並為題詞題匾。
吳會(?-1388),字慶伯,號書山,金溪琅琚疏口人。元明朝學者,吳澄高弟。元至正三年(1343)嘗舉鄉薦第一。入明不仕,隱居著述,因一足病發,自稱“獨足先生”,著書《獨足雅言》二十卷,后改題為《書山遺集》,《四庫總目》行於世。
饒偘,字仲恭,號率齋,臨川人。以儒士薦授翰林博士,兼服務潭王行善,有才望,文章典雅,常來疏山,與吳會(書山先生)相友善,時潭王夢見吳會求序,饒偘遂進屋會《獨足雅言》,並為此書作序。
徐瓊(1425-1525),字時庸,號東X,金溪合市大耿人。明天順元年(1457)登進士,廷試第二,為榜眼。授翰林院編修,編修《大明一統志》、《英宗實錄》。弘治十一年(1498)加太子少保。仕途45年,雍容雅度,文辭浩渺。多次來疏山,作《疏山X記》。(詳見後文)
吳悌(1502-1568),字思誠,人稱疏山先生,金溪琅琚疏口村人。明嘉靖十一年(1532)中進士,初任山東廣饒縣令,又調安徽宣城,升御史。時應天(今南京)鄉試,時嚴嵩權傾當朝,舉子“語多譏諷”,考官被貶,所取貢士不許參加會試,吳悌為舉子求情,被貶為兩淮鹽政。時山東水災,吳悌在為報告朝廷的情況下,將糟糧救濟災民,而受責以病辭歸,居家20年,布衣素食,創辦書院,著書講學。嵩貶,朝廷召回,謚號“文庄”。吳悌被譽為“實踐之儒”,羅汝芳謂其“學繼象山”,徐階曰:“真古君子”,催都玉謂“得罪權貴止於不為官,得罪疏山則不可為人”。著有《吳疏山集》、《皇帝內經素問》等書。吳悌是疏山寺土地施與者吳然的後裔,一輩子與疏山不離不棄,讀書講學均在疏山書院。為紀念他,於明朝萬曆年間,在其讀書講學故址(疏山寺)敕建崇賢祠、一覽亭、復性堂書院、解春秋設祭,盛況空前。
湯顯祖(1550—1616),中國明代戲曲家,字義仍,號海若、若士、清遠道人。江西臨川人。中國著名戲曲家、文學家詩人,被譽為“東方莎士比亞”。明萬曆八年(1583)中進士,先後任太常寺博士、詹事府主簿、禮部祠祭祀主事等職。明萬曆十九年(1591)因上書觸怒皇帝被貶,后調任浙江遂昌知縣,一任五年,政績斐然,卻因壓制豪強,招來非議,憤而棄官故里,潛心於戲劇及詩詞創作。他多次遊歷疏山,並作有詩文,留存有《疏山尋達公游處詩二首》和《疏山寺譏吳吏部詩二首》。(詳文見后)
徐善慶(1532-?),字元正,學者稱“龍崗先生”,金溪蒲塘人。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進士,授河南汝州知州,著有《武選集》、《采青軒詩》。多次遊歷疏山,參禪禮佛。
羅汝芳(1515-1588),字惟德,號“近X先生“,南城人。明朝中後期著名哲學家、教育家、文學家、詩人。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進士,先後出任太湖知縣、寧國知府、山東聊城知府、雲南道監察副使、右參政等職。講學時聽者眾,引起首輔張居正不滿而罷歸故里。多次遊歷疏山,為疏山作《謁崇賢祠文》。(詳文見后)
章璜(1527-1608),字本清,南昌人。明代理學家、易學家、教育家。世稱“江右四君子”(吳與弼、鄧元錫、劉元卿)之一,著有《圖書編》、《周易象義》等書。於南昌東湖聚眾講學,尚主白鹿書院講席。曾遊歷疏山,為疏山寺作《崇賢祠堂記》。
吳道南(1547-1620),字會甫,號曙谷,江西崇仁人。萬曆十七年(1589)進士,官至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歷官弘年,為官清廉,不附權貴,輔大政不為詭隨。散文典雅綿密,詩長於寫景,語言清麗。多次遊歷疏山,為疏山寫《清風祠廟碑文》。
鄒元標(1551-1624),江西吉水人,明萬曆進士,刑部右侍郎。東林黨首領之一。方正耿直,勇於抨擊時弊,多次犯X遭貶,是歷史上著名的寧死不彎的大臣和學者,人稱“割不盡的韭菜地,打不死的鄒元標”。遊歷疏山,並為疏山贈書匾額“名臣碩儒坊”。
傅試,字俊藪,金溪東岡村人。時人稱其詩逼陶韋,畫追顏柳,遭時亂,肆力於著作,左右《滸灣十景》,寺志錄有《書山》、《雲峯》、《錦江》、《銀州》詩四首。
李來泰(?-1864),臨川城南下橋寺人,清順治九年進士,康熙十八年(1678)“博學鴻儒”科考試名列二等第一,參與修撰明史,作有《募修疏山寺引》。
李紱(1675-1750),字巨來,號穆堂,臨川榮山鎮人。清康熙三十八年進士,清代著名政治家、理學家和詩文家,由編修x官內閣學士,歷任廣西巡撫、直隸總督、戶部侍郎。作詩《過疏山寺還陸子》。
疏山自古被視為"風水寶地",相傳南北朝時期的梁朝大將周迪曾屯兵於此。建有將軍塔點將台跑馬場。這些古迹至今依稀可辨。唐朝名士何仙舟也棄官隱居此山。唐中和二年(882年)始創白雲寺,后改名為疏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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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
寺右有"三井香泉",相傳為"白雲長老"錫杖點開,當年建寺所需木材,便從井中吊出。故寺中有聯雲:"半臂袈裟鋪遍五峰勝地,一根錫杖涌開三井香泉".
疏山名不見經傳,歷經了千年風雨依舊沉默無言,在天與地之間靜靜地守候一種不知名的東西。而古剎卻被歲月剝去紅裝,衣衫襤褸,帶著一身陳舊與滄桑。我不知道是什麼讓這一代代人凝望的眼神有著如此的歸屬感,不知道是神的偉大,還是人的脆弱。
歲月緩慢的流逝中世人邁著雙腳,一腳邁著幸福,一腳邁著悲傷,或許是悲傷的痛楚讓人找不到出口,寺廟大概就這樣成為了最好的選擇,因為它永不開口,是你永久希望的傾聽者。歷史總是在歲月的滄桑中讓人感悟它的厚重,在人去樓空中讓人祭奠死亡和淚水,在絲絲入扣的寂寞傷痕中讓人無言以對。
約莫一千多年以前,一位芒鞋破缽、法號白雲的長老落腳於此,就像所有經文中敘述的一樣,山與水的靈氣沉積了佛光普照,因而向善當然要立地成佛。就這樣,經歷了唐朝的煙塵,宋朝的風雨,白雲長老也湮沒在歲月的泥土中,古剎卻在後人的一心向佛中生根滋長,長在有佛緣的人的心中。
一條坑窪的土路虔誠跪拜在古剎腳下,就像虔誠的善男信女馱了的背,疲憊中帶著期望。紅磚古牆早已班駁不堪。巨大的“佛”字在風雨中還殘留著淡淡的墨痕。遠山黛色參天,蒼茫無際,半山腰處一片竹林,鬱鬱蔥蔥,我不禁慨嘆解縉“門對千竿竹,家藏萬卷書”的才子之氣,蘇子言,“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古廟在竹林的掩映下總有一種超越功利的恬淡。遠遠看去,心裡滋長著點點的釋懷。
竹蔭的盡頭,幾間草屋有些瘦骨嶙峋。走進去,是文房四寶殘留的痕迹,牆面磨下的是琴心劍膽的風骨。不知道當年讀書於此的人,是否在人生的旅途中有過“斯人獨憔悴”的難堪,幾千年來讀書人的風華正茂只留下了“十年窗下影,一點案頭心”,瀟灑而又沉重,讀書於此需要的是幾分膽氣,需要耐得住寂寞的胸懷,需要一個人的執著。做人是不是太需要功名,那個在大雪天划粥而食的人總是讓我感懷。還是忘卻世俗吧,可惜當年“仗劍去國,辭親遠遊”的李白沒有遊歷於此,不然在菊花怒放的清冷夜晚,高山之顛有的是“舉杯要明月,對飲成三人”,遺忘的是明月千里寄相思,剩下的只有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三分嘯成了劍氣。
進入院落中青轉鋪地,當年白雲長老親手種下的那棵羅漢松早已老態龍鍾,不復當年,枯瘦的枝條些微有點綠葉,不知道譚嗣同高歌的莽蒼蒼齋的那棵老樹是否也如斯屹立於風雨之中,“斯人早已歿,千載留餘情”。面對這樣的歷史傷痕,我總會像傻瓜一樣木然的佇立著,一種沉重的歷史壓抑感,人生的負載感,在我的心中久久低徊。大地沉默無言,無聲無息,可一旦那銘刻人心的悲劇角色的腳步落於此時,留下的多數是迷惘和痛楚,物換星移,人總是很容易傷感和懷念,我也不清楚這種懷念中我們在期待什麼?
登堂入室,神被賦予了高高在上的地位,留給我們雙眼的是崇高的仰視。彌勒佛笑口常開地俯視著芸芸眾生,上面一副對聯寫著他對世人的佛理:“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慈顏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所謂“仙在修己,佛在度人”,我卻無法領略“佛”的真正內涵,入者為釋的訓條也使我久久困惑。或許一切的答案都在於時間給人帶來的虛無,或許因為此人在骨子裡總需要著一種支撐,一種寄託,然而在這種支撐寄託中,又流逝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命,毫無聲息。
拾級而上,石階上堆滿了落葉,兩旁樹木蒼黑,山稜中芳草青青。半山腰處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地建了幾座僧人塔,一種觸目的荒涼,夕陽夕下,溯風凜冽,這個破落的塔群更顯悲涼,歲月抹去了生者的輝煌,抹去了榮辱。對於他們,對於像他們這樣幾千年來默默生存的人,我一直都有一種無言的感慨。他們太平凡,太樸實,太渺小,以致歷史沒有留下他們太多的痕迹,甚至沒有,後人看到的只是那破落的荒冢,衰敗的蔓草。然而,我們會想到嗎,卻是他們,卻是他們這種悲哀的生生不息,延續了我們今天的血脈,在這一點上,他們才是我們真正的根,我不知道還應該對自己說些什麼?包括對自己的悲哀。
歷史很淡漠,總是無所顧忌地踐踏芸芸眾生的傷痛,我們是這片有了久遠命運土地的後人,古剎及這片土地上的所有遺跡都是我們祖祖輩輩生命的印記,生命的痕迹,一切都在簡單中寫下了沉重的答案,我們無法忘卻平凡,無法走出平凡,因為平凡貼近著蒼生,平凡是這裡最原始的真實,平凡覆蓋著一切,包括偉大的孕育,或許我能告訴自己,平凡是歷史中最固執的魂魄。